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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崑崙弟子個個如飄風,瞬間即成合圍,長劍內伸,雙劍一上一下,凝神待令,劍聖滿臉大汗,站在正北。

    雷電手臉色死灰,心裡在天人交戰,他一死固不足惜,但師門不知要在死多少無辜,六大門派中人亦遭波及,當年恨海狂人大鬧六大門派,傷亡枕籍,前車可籤,那時雷電手還不到四十歲,親睹慘剎發生,歷歷如昨。

    那時的恨海狂人,功力似沒有眼前這少年高,已夠六大門派奔命,假使這少年步恨海狂人的後塵,真要殘滅六門派弟子,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他愈想愈心寒,右掌離開了姑娘的天靈蓋,左手亦松,緩緩向後退,喃喃他說道:“祖師爺,恕我!恕我!弟子萬死莫贖。”

    就在姑娘奔向文俊的瞬間,雷電手反掌向自己天靈蓋拍去。

    在眾人驚叫聲中,他只覺右掌還未觸額,而身上一麻,真氣突洩,力道盡失,一縷冷氣由玄機穴傳遍四支百脈。由於心力交疲,他只感到腦中轟一聲響,眼前一陣黑,向後裁倒。

    文俊扣指急彈,一縷勁風飛射,在一發千鉤間制住雷電手,不讓他自碎天靈蓋,伸手將奔來的芝姑娘挽入懷中,顫聲說道:“芝妹恕我。我是不得已的,這一著幸而成功了,不然……。”

    “哥,我知道你會成功的,我……”她哭倒在文俊懷中。”

    “咦!你們因何在此停陣?”聲如洪鐘,震人心絃。

    “紫虛宮正殿主至真:率諸弟子恭迎掌門法駕。”

    “掌門呈壽尋無疆,同聲合唱。十分氣派。

    文俊轉身一看,淡淡一笑,四周的崑崙弟子都捧劍弦身行禮,當中一個身穿大紅道衣,象貌威猛,年在九十以上的老道。

    老道身後,緊隨著四名穿著青色法服的高年全真。當中的老道端的神氣,大紅金色道衣光彩銳人,金邊九梁冠,紫紅摟花金綿蘭條子快靴,腰緊三尺龍泉,神氣極能了,不象是來玩命的人嘛!

    文俊心道:“這位掌門倒象京城裡吃皇糧的道宮。”

    劍呈越前數步,低聲將漢中府這半天的變化一一凜明。

    文俊讓他們細訴,向遠處看法,正北漢府人道,兩馬看看馳近,文俊陰森森一笑道:

    “吳天堡的大隊人馬來了,芝妹,切記不可離開了左右。”

    “我小心就是。”

    “如情勢不利,我會帶你脫身,報仇之舉,不宜操之過急,我已等了這許多時日,不會魯莽行動了。”

    北面來的兩騎到了,一雙英俊的少年飛身下馬:老遠便亮兒叫道:“誰是恨海狂龍?站出來!”

    “又是找恨海狂龍的。”瓦面上的絳衣夫人向文俊眉笑道:“啦!小兄弟,如要支援,別忘了招呼我一聲啊!”

    文俊知道大敵當前,不願招呼迷魂奼女,看這紅衣少婦願助自己一臂之力,只道義姐已經在旁授意的呢,便微笑揮手道:“兄弟這兒先謝過。”

    他一說不打緊,少林峨眉兩和尚怔住了。

    馬上來人正是東方英兄弟,他兩大搖大擺向人群中直撞;迎面的是兩個肅立的崑崙門人,他們正凝神靜聽劍呈向掌門人,稟明經過。

    東方兄弟一到,兩老道突然轉身輕喝道:“小友請稍待。”

    “恨海狂龍呢?”東方英大刺刺地問。

    “在裡面。老道答卜但眼一花,兩少年已一幌而逝。

    文俊已看清來了,但心中大惑,心道:“這兩位活實可前在氓江上游另有奇逢,不然功力何以如此精進?他這身法極快,極奇倒有點象“迎風飛端”輕動。兄弟倆一眼便看見英偉俊奇的文俊,可是一別四年餘,文俊的面容略有改變,而且高大雄偉強壯,一身雪白滾銀邊白緞子勁裝,瀟灑華貴已非昔日檻樓的小霸王梅文俊了,故而並不相識了。

    可是他們卻怒火燒烈,因為文俊左臂挽著的美姑娘,正是東方英暗戀中的夢中情人。

    世界上有兩種東西可以令人發狂,一是死,一是愛。為了避免死,人可以做任何卑劣的狂事來。為了獲得愛,同樣令人做出高不可思議的行為。

    東方英怒火中燒,縱至文俊身前,狂怒地吼叫道:“你就是恨海狂龍?”

    文俊含笑點頭。

    芝姑娘託然問道:“啊!你不是東方大哥麼?”

    “是啊!”東方英怒火稍抑,強笑道:“一年前聽說你失蹤了。找得我兄弟好苦,終算讓我們找著了,芝姑娘,你好。”

    “託福,我已經找到俊哥哥了。”

    東方英陰笑道:“我也在找他,為了你,我發誓要將他幹掉,請坦誠相告、要他,抑或要我呢?”

    姑娘正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當年武昌結伴同赴江西,玉姐姐儘管答應我將昔衷向你敘述的,心跡漸明。何用再說?世界不可強求,英大哥,苦苦相逼說不過去吧?

    “爭什麼?嘻嘻!”

    瓦面上的絛衣夫人又笑了,道:“小夥上,上來,那小丫頭不要你,本夫人要,來啊!”

    “最後那聲“來啊”,乖乖甜極!美極妙極!

    老二東方群怒叫道:“潑婦住剛等會兒叫你死活部難。”

    “幹嘛那麼兇!”絳衣夫人仍在笑:“乖乖,老孃等著哩。”

    東方英恨恨他說道:“不管你是否要我。反正我得先把這條狂龍殺了,還怕你飛上天去了的麼?”

    姑娘大聲說道:“你不可以這樣荒謬,我今後永不見你。”

    “不可以,哼!你將親見她腦袋搬家,我把你帶回保康。”

    “芝妹,無可理喻。你到爺爺那兒去,我會會他。”

    文俊微笑著推開姑娘,對東方雄俊淡淡一笑道:“閣下認得在下麼?”

    東方英狂笑道:“你是什麼東西?本少爺不管是誰,你這左手抱過芝姑娘,我得先斬掉你的手,再切下你的頭顱。”

    文俊平靜他說道:“你這個人可笑已極,你是否瘋了。”

    “瘋就瘋吧!你是自行了斷了呢?抑或是要我親自動手?”

    “可憐!”文俊滿不在呼他說,緩緩將天殘劍歸鞘。

    東方英恨極,右手微抬,輕飄飄一拳按出。

    文俊不敢大意,早已功行百脈,突感到一股令人血肉凝結的軟綿綿暗勁,以無可抗拒的力道一湧而至。

    他心中一凜,上身微幌,體內那可反震外加力道潛勁,竟未能將這冷冰冰的潛流化掉,他臉色二變,冷哼一聲道:“這是冰塊神功。你是雪山門下?”

    東方英一掌未將文俊擊倒,心中也是一驚,冷笑道:“雪山派什麼玩意?再接我一掌。”

    右手一翻一沉,蔫地踏前一步,一掌拍出,掌出無聲。毫不起眼.但六尺外的文俊,腰中驚帶無風自顫。

    文俊不甘示弱,當那冷似萬年寒冰的暗勁一到,他虎掌徐伸,虛空一按。

    兩人上身不住幌動,冰冷的氣流四溢,這時,崑崙門人全都凝神向這兒注視,崑崙門人龍虎真人是尋眉一皺,然後道:“這兩人用的都是陰柔暗勁,足可隔紙容金,四十餘年未履江湖,慚愧!不知何人竟在這短短的歲月裡,造就這兩朵奇葩?”

    文俊見東方英執義奇高,不由豪氣勃發卜朗聲道:“一招拉平,也接我一招試試。”

    踏前一步,一掌疾吐,九幽徵陰真氣無聲無嗅地一湧而出。

    這一次兩人用了真力,兩掌之間相距不足半尺,純是硬擠內家真力的打法。兩廢陰柔暗勁一接,互相震退半步,接著兩人同聲長嘯,雙掌斜拍絲出,迎著雙方踏前半步齊攻一掌。

    轉瞬間,兩人力拼八掌,澈骨寒流遠揚五丈外,可是卻不聞罡風銳嘯,亦不覺氣流飛旋。

    文俊與起,突然叱道:“小心了,我下煞手啦!”就在東方英冷哼一聲的同時,文俊發出一聲清嘯,支掌斜拍而出,迎著東方英連環拍來的支掌。猛地一合一張,再向前一送。

    “蓬”一聲沉悶焦雷乍響,東方英上身一仰,頭一抬,硬生生飛退丈餘,手按住胸口強行站穩,臉色蒼白在閉目調息,兩太押陣的東方群,被氣流震得及袂飄出身,上身微幌,臉上變色。

    塵埃落處,文俊屹立如山,只是臉上略現蒼白,但瞬即恢復原狀他這留黑龍潭半載,儒林狂生已替他不九幻玄陰看氣和六合彌功,熔為一爐,可以分使,亦可合運。

    剛才就是合運之效,先以六合彌功震散東方英的護身真氣,再合九幽玄陰真力之力,將東方英攻來的陰柔猛勁一鼓打破,也算文俊手下留情,如將真氣兩股攻出,或者加上一掌,東方英不死也得重傷。

    “六合須彌功!”昆龍雙鶴老大天吳驚呼。

    “他列為精純了。”

    “不是的。”龍虎真人說“六合須功一爆即發,氣流立並,他遇外力方行併發,而且可攻向一點。”

    東方群眼見乃兄受傷,怒吼一聲,撤下背上銀芒四射的寶劍,抖出萬朵銀花,猛襲文俊。“

    文俊一聲長笑,天殘劍神奇到手中,亮晶晶的光華在同千侖間射入銀花之中,響起一聲清越龍吟,東方群被震退五步,文俊也左右足後移。

    兩人拔劍,攻招,化招,飛退,幾乎在同一瞬間完成,除了極少數的少可以辯清之外絕大多數人卻一無所知。

    龍虎真人吸入一口氣,沉重地對門下說道:“我派的玄天神如不學探幾微,取長補短,三年之內,勢將在劍道中除名。這次返回崑崙,本掌門將禁閉三年,以光大本門玄天神劍為已任,你們也得痛下苦功。日益精益。”

    這時,場中劍勢溢然,劍氣銳嘯刺耳,一步趕一步,一劍連一劍,銀芒飛射,光華電閃,文俊步步進迫,劍勢如長江大河,滾滾而出,不時傳出雙劍交錯時劍氣相撞的尖歷勁嘯,兩人展開快攻,各攻二十餘劍,東方群移動了三次方位,退了兩丈餘。

    “雙劍合壁!”

    東方英大呼,他已調息完畢,仗劍奔到,在文俊身後緩緩一劍點出,劍出一半,突化無數銀虹,閃電似急射文俊後心。

    文俊揮出一劍,震退東方群,左飄三步,反手一劍揮向東方英,劍嘯銳鳴中,東方英竟被震退五步。

    這時,正北蹄聲如雷,近五十匹駿馬風馳電掣而至,眨眼間到了鬥場,有人在高呼,“崑崙的牛鼻子,還有恨海狂龍!”

    領先的是二堡主只絕神君計應天,依次是天兇星史靜,霹靂神掌邱昌,五毒判官苗成,子母飛環方士俠……真多,足有五十名狠賊。

    “孩兒們,上!計應天二堡主大吼,五大鐵蹄向前一衝,刀光霍霍,劍氣森森。

    繹衣夫人大叫道:“好啊!殺吧,你產這麼該死的東西。”

    龍虎真人臉泛殺機,他葛地大吼道:“時已至此,有理難清,罷陣!五朵桃花點點紅。”

    聲落崑崙門人五人一組,立即形成五朵桃花,花辯之前,環成一道三人一組的劍牆,龍虎真人與四名護駕老道,撤出五把寒光耀目的寶劍,躍入陣中心。

    人馬狂風暴雨似的衝到,五朵桃花點點陣勢,立即發動,交叉飛旋,五人如一,五朵桃花又時開時合,二十五支長劍齊飛,外圍三人一組劍手,繞四周流星似的急旋下刺馬,上傷人,三劍齊飛,五朵桃花中有一人倒下,三人小組立即填上。

    龍虎真人這一組流動襲擊,攻勢快若迅雷,人逢人死,馬到馬亡,片刻間,人馬屍骨枕籍,好一場殘忍絕倫的集體屠殺。

    文俊猛攻東方兄弟,人馬將到,他們已接近靈官廟前臺階。凡是衝到的零星人馬,絕難幸兔的;三個人對凡是近身的東西,都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分敵我,先刺了再說。

    文俊聽人群殺聲震天,認為是宇宙神龍來了,心裡好不著急,暮地大吼道:“再不知進退,休怪恨海狂龍心狠手辣!”

    東方英咬牙切齒的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好!”

    文俊恨聲說,他猛地緩下身形,天殘劍歪歪斜斜亂閃亂抖,每一劍不但將攻來的劍尖振開,而且貫影而入,左手劍決變掌,不時攻出力道如山的暗勁。

    兄弟倆一左一右撲上,文俊向右振出一朵劍花,突然旋身,左掌向後拍出一掌,右手劍飛射左側的東方英,劍出朵朵銀花中斜斜切入。“噎”一聲響,東方英長劍墜地,右小臂血如泉湧,飛退丈外去了。

    東方群被勁道無窮的掌風一阻,剛用劍震散襲來的潛勁,光華一閃,已臨面門、他百忙中急矮身後退,長劍上前一封“倉郎”一聲,寶劍立斷,頭頂髮結飛出丈外,他膽俱裂,急忙橫飄八尺。

    兄弟倆臉色鐵青,恨聲說道:“青山遠在,咱們後會有期。”劍也不要了,晃身飛掠五丈,三面起慢學,人影順消。

    文俊舉目一看,見芝姑娘祖孫三人,在北盤旋在死人死馬之間,圍困在四名大漢,被迫得手忙腳亂,他放心了。

    雙絕神君計應天他沒見過面,這傢伙正和龍虎真人狠鬥,文俊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就找不到宇宙神龍。他想:“先殺幾個再說。”

    他長嘯一聲,猛撲正南,吳天堡的賊人全是黑衣勁裝,辨識甚易,光華過處,鬼哭神號,只一衝錯之間,立斃五名狠賊。

    他由正南以正北,穿陣而過,他的身迅如閃電,連崑崙弟子也分不出他是人是鬼。

    在正北,劈面撞上粉面狼,文俊大吼道:“小畜生,你未日已到。”粉面狼一劍扎到,文俊天殘劍一絞,伸手一把扣住小畜生的右肩鎮,夾在脅下。

    他一看九現雲龍祖孫無恙,轉身入陣,將粉面狼向雙絕神君扔去,大吼道:“你也得死。”

    龍虎真人被吼聲一驚,退後五尺,雙絕神君不明就裡,向撲來的影一劍揮去,突然,他頂上走了三魂,習p不是自己愛孫麼?他想撒劍,已經不可能了,長劍砍掉粉面狼半截的而耀目的光華已經到了身側。“

    雙絕神群靈智盡失,左手倏伸,迎著光華飛出三隻藍色的一爪,這是他雙絕中的一絕。

    文俊毫不猶豫,天殘劍一振,將第一隻藍影拍落,一聲脆響,後面的兩隻鐵膽突然相撞,鐵灰色的流體灑了文俊一身,而且四散飛灑。

    附近有兩名崑崙弟子,和三名賊人,全發出一聲殘號,立時撲倒。

    文俊只覺內衣象有無數只螞蟻在爬,晃然大悟,罵道:“你竟然用七妙毒涎害人,你活不了了。”

    他正向前伸劍,突然雙絕神劍發出一陣陰笑,聲如鬼多,令人聞之心向下沉,感到天旋地轉般。這是雙絕神君的第二絕“斷魂魔音”,也叫做“攝魂長笑”因為聲浪是綿綿不絕,直到對方倒下方可終止。

    魔音一起,在場功力稍差的人,全都搖搖晃晃,象是多喝了老酒的醉漢。

    摹地裡、響起了龍虎真人的哈哈長笑,直衝霄漢,靈宮廟左側偏僻角落裡,也飄揚起兩個僧人的宏亮佛號,

    文俊在黑龍潭,儒林獨生的蕭音可以鋒龍伏虎,文俊焉能不懂音律之學?能懂即不惑,他根本不懼,一聲清嘯,天殘劍急似奔電,光華一閃;雙絕神君人劍分為四段。

    南面大道上,有八名漏網賊驅馬狂奔,文俊心中一動,匆匆向遠處的芝姑娘叫道:“芝妹,跟爺爺回家。”聲落,人影已消。

    八名賊人零星狂奔,最後一個倒黴鬼只覺身形突然上升騰,一聲未出便已全失知覺,摔在路旁幾乎成了個肉餅。

    瓦面上的絳衣夫人對左右兩女說道:“我們走,張起天羅地網來,他走不了的,天殘劍就是他的活招牌,我們在江湖等他。”

    覺非對法因說道:“法兄,就此分手!我們得報師門,應付未來的幼運,阿彌陀佛願我佛慈悲。”

    龍虎真人令徒眾收拾門人屍骸,囑眾人自回,他獨自赴四道侶赴吳天堡。臨行,吩咐劍聖道:“師弟,天殘劍之事暫放下,注意芝丫令後安全,假使她有三長兩短,你知道那會有天大禍事啊!”

    吳天堡的高手,僅逃掉了母飛環方士俠,五毒判官苗成,天兇墾史靜,其餘的死掉十分九。

    巴谷關西北,升起一座臺地,臺地上,是一座城堡般的大院,壘高渠深,氣象森嚴宏偉。三丈高的石牆上,每隔五十丈有一座碉樓,護寨壕深有五尋,闊有六丈,只有鳥以飛越,堡門上是一座兩層敵樓,一架以巨大惋糟探制的飛橋,懸空搭在護堡壕上,西北民風強悍,盜賊不時四出搶掠,一般莊院為了自衛,築寨自保大過平常,沒有可怪之處。

    西北的莊院,大多是四方形,不是稱“曲”就是稱“圍”,曲字和圍字,就象微寨子的形狀了。

    這一座莊院卻是十字形的:乃依臺地開然形狀而築的,分為三個象是獨立的堡,就是東堡西堡和後堡,中間是寬大的練武場。前面也叫前堡,但僅有一問獨立宏大的議事廳;和闢為花園的花木亭臺,議事廳前也有一塊廣場,不遠處就是堡門敵樓。議事廳左右,是接待賓客之所,有值得會見的賓客,方正式引入各堡由由各堡主招待。

    各堡內全是華麗而奇偉建築,看去各處不同,但換一個角度,卻又不同,再仔細一看又是似是而非。

    堡門敵樓上層飛簷下一塊紅底金花邊刻有無數舞劍圖案的大匾,中間三個漆金大字,每大字足有五尺見方。“吳天堡”小五六里外,凡夫俗子也看得清這三個字。由這大匾看來,可知這座敵樓的大小了。

    八匹馬先後狂奔。文俊身上是一身白,老遠便被人看出不是吳天堡的人,越過二三十里,經過十來座村莊,除了前面一騎被文俊緊驟盯住不放外、其餘六匹馬先後神奇地消失了。文俊心中恍然,暗道:“看來他們已經發覺我了,這一個可不能讓他溜掉。”

    兩匹馬距離漸近,八匹馬蹄快得幾乎未著地,馬上人伏在鞍上,臀部朝天,駿馬頭尾成一條直線。一追一跑,可苦了馬兒。

    看看要迫上了,文俊的騎術並沒有前面的人高明,但他借力提氣,馬兒的負擔甚輕,所以逐漸接近。

    前面一匹馬上人是個虯譬大漢,他大概知道脫身不易,駿馬渾身溼透,噴出的白沫越來越多,步稷也越來越亂。面前是一座小山,馬向上急衝,到了半途,突然前蹄失閃,”蓬”

    一聲,象是倒了一座山,接著往下滾了幾滾便寂然不動。

    虯鬚大漢在馬兒失蹄的霎那問,瞬間脫離鞍橋,側掠丈餘,一落地,以踏雪無痕的輕功向則密林中忘命飛逃。

    文俊怎肯容他脫身,長嘯一聲,舍掉馬兒便追,在林緣趕上了。

    虯鬚漢功力不弱,知道逃不掉了,是拼命的時候了。反手扔出三支袖箭,虎吼一聲,撒下背上一口彎刀,幹速旋身向後猛撲。

    文俊不在乎暗器,左手一揚,接連三支連珠袖箭。突然,他嗅到箭頭上一絲淡淡的腐草氣息,他暮地大吼道:“蠱菌毒!你乖乖投降。”

    彎刀來勢如電,刀風尖嘯,青光一閃,到了肩側。文俊左手袖箭桿向上一抬,右手急進伸腕便抓。虯鬚漢功力委實不弱,“叮”一聲響,彎刀震得向上一一揚,他也籍反震之力,身形側飄,避過一抓。等文俊一到,彎刀招出“貼地盤龍”人向地面一滾,向文俊攻去。

    文俊身形虛空升起,叫道:“還不躺下?”

    “嗤”一聲銳嘯,一絲勁風隨指彈出,虯鬚大漢刀摔在路旁,人也滾了幾滾方寂然不動。

    文俊一把將他提起,躍入林中,把他擱在一株巨松樹下,順手拔了一把松針,方拍開他的穴道。

    虯鬚大漢軟弱地爬起,活動一下四肢,眼珠在深眶內骨碌碌地亂轉,注視著一丈好仔細觀察袖箭的文俊,右手慢慢地滑下腰肩的衣帶上。

    “別亂打主意,閣下。”文俊根本沒看他,漠然他說:“你的暗器全在這兒,你的袖箭筒僅可容納三隻,想再裝已嫌太晚,恨海狂龍要怕你搗鬼,會讓你這般自在麼?”

    虯鬚大漢無可奈何地問道:“你想怎麼樣?”

    那要看閣下的意思了,文俊冷冷他說道,扔了一隻袖箭給他,又道:“箭頭上塗有入鼻斷魂,沾股必死的蠱菌毒液,從實將你半年前的行蹤說出。

    “一年以來,在下未有離開吳天堡百里之外。”

    “我不會相信的,吳天堡的好漢們,平日散佈天下,向黑白道朋友收取盤規,有名的黑吸黑勾當誰不清楚?”

    “近一年來奉堡主之命,收盤規之事已經停止。”

    “撤謊!”

    “信不信由你。”

    “使用這歹毒玩意的人,除了你還有誰?”

    “在下還未聽說過。”

    “你是不說了?難道令師也不用麼?”

    “這個……恕難奉告。”

    “你非奉告不可。”文俊凜然他說,緩緩地走近。

    “你做夢!”

    虯鬚大漢窮地用袖箭向腹下猛插,但還未觸體,腕脈也被文俊扣住。他也想也未想,左掌向文俊猛拍去。

    “你是條好漢。”文俊說,手加了半分力,大漢渾身發軟:“可是人要不實說,我不會罷手的,而且你將死活俱難。”

    “十八年後大爺又是一條好漢!你少做夢。”

    “我的夢總是好的,你等著。”

    文俊舉右手中兩枚寸長松針,點在他胸骨之間,嘴角掛著令人心悸的冷笑,徐徐發話道:“這松針夠長,戮入你的胸骨中,注入玄陰真氣,你的奇經百脈將如千隻螞蟻往內爬胸,鐵打洞燒的好漢亦禁受不起,而且日後將永成殘廢,你好好盤算吧!那忘了,想說時再告訴我。”

    說完;那脆弱的綠色松針,像是精銅所造,緩緩沒人肉中。虯鬚大漢渾微一震,額上大汗如雨。

    文俊繼續往下說:“這還算最輕的刑法呢!你該知道我是用的毒祖宗,毒藥種類幹奇百怪,盡多求死不能的毒藥呢!”

    大漢臉無人色地叫道:“住手!我說。”

    文俊抽出松針說道:“好吧!我聽著。”

    “我師兄五毒判定昔成有這種毒物。”

    “你師父呢?”

    “當然會使用。”

    “官苗成現在何處?”

    “吳天堡,剛才第三匹馬上就是他。”

    “你師父呢?”

    “我師……”

    “你還是從實說來好些。”

    “我師父聖手華陀畢天虹,現在閻王令主手下辦事。”

    “看來閻王谷和吳天堡暗中也在勾心鬥角哩。”

    “正是如此,吳天堡也有人隱身閻王谷。”

    “誰?”

    “在下不知其詳,據說是個女的。”

    五毒判官苗成這半年來可會離開堡地往?”

    “否,去年重陽會至南崆峒暗崆峒派動靜該知道我是用毒的祖宗,毒藥種類千奇百怪。”

    “你的話不假麼?”

    “半點不假,太爺說了毫不後悔。”

    “吳天堡距此地遠麼?”

    “三歲孩童亦知吳天堡在何處,距此約有四十里。”

    “宇宙神龍可好?”

    “龍馬精神,老當益壯,至於堡中情形,你少在太爺身上打主意,堡中奇門生克有如天羅地網,誰也弄不清。”

    “你走吧!”文俊放了他,又說道:“好好做人,別跟宇宙神龍多行不義,免遭惡報,下次見面,我希望你不在歹徒之列。”

    虯鬚大漢站穩身形,正想說話,白影一閃,文俊去如閃電,隱沒在山頂的那一邊。

    晨天堡北面有一座密林,大道在密林北面通過,文俊中蜜林一株最高大的樹上,遠察堡中形式,傍晚到一座村洛中飲餐一頓,等待天黑。

    且說龍虎真人一行五人,他們在文俊至村落找食之食,到了吳天堡前。

    吳天堡中靜如鬼域,飛橋早已也起,堡門緊閉,看不到半個人影,堡中一切被寨牆擋住,僅能看到數十座外表相同的崇樓,整個堡中,佈滿一層淡淡輕霧,看去像底煙,隱隱約約可以分辦崇樓上的朱欄飛簷。

    五個人在飛橋前站定,龍虎真人突地郎聲道:“請貴堡派人答話,崑崙龍虎真人請聞人堡主。”

    連叫三聲,堡中寂然,龍虎真人漸感不耐,裹地向右首護駕老道略一頷首。

    青影以“龍騰飛霄”身法飛旋而起,直人八尋,半人中再以“飛龍在天”一式,閃電似向對岸飛橋也架上撲去。好俊的龍騰大九式身法。

    不待他撲下,颯颯之聲尖厲刺耳,敵樓暗間裡飛出十餘枝勁駕,向老道集中,老道眼尖,已看出這是以極簧發射的大駕,不但可以透遠甲,而且沒石穿全,他叫聲“不好!”大袖猛振,以勁急猛烈的內家真力,將身形向後疾退。

    他快,到底沒有騖快,兩手抓住胸腹致命的兩枝;脅下的左腿和右肩,被勁駕劃開寸深的大縫,肋內亦斷掉一根,在連身怒叱,和勁駕劃空中,龍虎真人騰身飛接老道身軀,喝聲:“退!”五人要不是退得快,準變成刺狠。

    五人距離寨門兩百步外停下,龍虎真人將受傷老道交給身二位護駕敷藥,仰望吳天堡,長嘆一聲,道:“吳天堡果然固若金湯,堡中暗隱奇門,堡外強騖強弓,人非鐵石,實難禁受,宇宙神龍名不虛傳,可惜貧道罡氣火候不夠,無全部震開五石強駕之連珠發射,不然將一睹吳天堡奇奧之學。”

    敵樓上鐘聲三響,突然出宇宙神龍偉岸的身影,他仰天哈哈一笑,笑完發話道:“貴掌門仙駕臨堡,未能遠迎,恕罪恕罪,放下飛橋。”

    喝聲一醫學,堡門大開、飛橋緩緩放下,宇宙神龍在敵樓拱手道:“掌門請移駕至堡內一敘,聞人傑候駕多時。”

    龍虎真人略一遲疑,泰然舉步,左首老道突然跨前兩步,擋在前面躬身說道:“請恕弟子無禮,掌門法架關係本派榮辱與衷,不宜輕身涉險,宇宙神龍素以隊惡狠毒亭譽江湖,居心難測,且本派共殲彼等手下四十二年,勢同水火,我等入堡,弟子誓死反對。”

    “如不入堡,豈不損崑崙聲譽麼?”

    相度形勢,知已知彼,小記謹慎,無傷大雅,掌門一派之尊,“舉足輕重,影響全局,豈能輕信奸詐小人之言。”

    龍虎真人正在沉吟,宇宙神龍已發話問道:“道兄可是心怯麼?日後傳出江湖,崑崙可以休矣!”

    左護法法挺身說道:“聞人傑,你可敢孤身赴崑崙紫虛宮?”

    “四十年前恨海狂人已經闖過,本堡主不屑斷人之後,諸位盛氣而來,卻又猶豫不前,豈不遺人笑柄?哈哈。”

    龍虎真人道:“堡主不必多逞口舌,貧道東來,特請一釋火焚徐家灣之故,久仰堡主字內雙雄大名,該有人間大丈夫氣概,可敢與貧道至靈官廟前一決勝負?”

    “堡中寬瞥,不比靈官廟好麼?”

    “兩不相虧,以靈官廟最為公允。你是否不敢?”

    “本堡主另有要事,不克相陪,單人獨鬥,你也不是本堡主的對手,犯不著損傷本堡主不欺弱小之英名,衛兄!”

    應聲轉出一個鬚眉皆白的於瘦老兒,挾著一條精鋼龍首拐,陰陽怪氣地往前一站,用老公鴨似的嗓音道:“堡主是叫我麼?”

    “下面那穿金色道衣的牛鼻子,乃是崑崙掌門,衛兄能教訓他幾招麼?”

    老頭子漠然他說:“崑崙掌開麼?我海天一望衛恭專門教訓欺世盜名之徒,看我老人家的!”說完猛地一舉龍首拐,身形一升,突然風車似的急轉掠下,灰袍怒張,鋼拐飛旋,擬奇快的速度越過護寨牆,三五起落,便到了龍虎真人面前,“呼”一聲劈面就是一拐,拐勢雖如閃申般快,但不帶絲毫內家真力所以的銳嘯。

    “休得撤野!”左護法大喝,以極快的手法撤下長劍欺前兩步,以八成力道封出一劍。

    響起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海天一夏被震退三步,老道卻斜飄八尺,兩人臉上都微徽變色。

    “咦!雜毛真有兩手。”海天一臾輕蔑的神色稍斂。

    左護法冷冷他說道:“你也不弱。”

    長劍一揮,揮劍欺近,劍幻萬道銀蛇,發出嘶嘶尖厲銳嘯,劍氣迫人膚髮,排山倒海似的向海天一要湧去。

    海天一叟嘿嘿冷笑,揮拐猛攻,每一拐重如山嶽,每一招奇臭絕倫,眨眼間,兩入盤旋三個照面,各攻十招以上。

    左護法內力似遜半分,而且兵刃上先天不足,功力相等的高手相傳,兵刃是一分長,一寸強的好,海天一臾狂野的攻勢中,仍能從容揮劍,而且不時攻出一招辛辣一招異,爭取主動。

    宇宙神龍突向樓內叫道:“畢老弟,陪他們玩玩如何?”

    樓內應閃出一個年約半百,白麵長鬚,生長一表人才的雄偉中年人,在他那雙虎目中,透出一絲憂鬱淡漠的眼光,他的神情漠然卜一身兩戮灰衫,腰帶上揚了一把柄長三尺的小斧,刃和柄烏光閃閃,左肩下還有一把七首

    他淡淡地輕瞥眾人一眼,毫無表情他說:“華某曾有言在先,誓不殺人,玩玩可以。”

    聲落,跨步上了攔牆,身形倏然盪開,輕飄飄地越過六丈護寨壕,身形驟疾,象一陣狂飄貼地搞到,在龍虎真人身前兩丈,倏然而止。

    龍虎真人脫口輕嘆:“好身法!”飛絮流光,七澤怪人昆傳之秘,令師一向可好?尊駕上下如何稱呼?”

    “家師近逝世十年,有勞垂問,在下姓華名嗚鋒,人稱武陵山樵,那位道長下場?”

    左護法應聲而出,獻劍從容,道“貧道至明,施主請!”

    兩人先虛讓三招,暮地風起八步,人影急飄,白芒和烏影交鍺縱橫,罡風怒發,武陵山樵一技小斧鬼神莫惻。不到二十招,把至明迫得只能緊守門戶,無力還攻,但小斧想攻破至明的綿蜜劍幕,百招內恐亦不易。

    龍虎真人撤下寶劍叫道:“聞人堡主,別拖時間。請。出堡一決,分道恭請教益。”

    “本堡主喘等恨海狂龍前來領死,但如不打發道長仙駕,還道本堡主小氣。”

    說完,身形徐徐上升,不作勢,不彈腿幌肩,象一朵綠雲緩緩而降,飄越八九丈空間,這是蓋世神功“凌空虛遊”。

    兩人面面相對,不等龍虎真人發話,紅光耀目,宇宙神龍已經撕下長長的赤焰劍,淡淡一笑道:“這是武林一大盛事,道長請!”光芒一閃,赤焰劍已虛點而出。

    龍虎真人抱元守一,凝神用劍,寶劍徐引迎著耀目紅光虛劃半弧,身形左移半步,還了一記虛招。

    三招場面一過,罡風倏發,紅光暴射,白紅色光華一以,劍氣絲絲,兩人倏合倏分,各退了五尺,這一閃電似的接觸,雖則兵刃未沾,但那可以洞壁穿銅的劍氣,已經做了一次生死的拼搏,宇宙神龍笑容依舊,而龍虎真人卻神態肅然,劍氣又發,人影又合。

    誰也分不清兩人又拼了多少招,人影一紅一綠,閃電似合而後分,再分再合,紅白兩道劍氣舌吐伸縮不定,看不清劍招,辯不出劍在何處,沒聽到兵刃交擊的朗震,只並不比宇宙神龍的護法真力差,論劍法的話,兩人都是曠絕古今的一代奇才,武林的頂尖高手,劍道名家,可說半斤八兩棋逢敵手。

    可是,那令人頭暈目眩的紅芒,和那愈來愈熾的陣陣熱流,由赤焰劍上化為劍氣射到身上,渾身血脈在體內翻騰不已,而且肌膚似要裂開。

    這一來,他只有捱打的餘地,假如不是有七成罡氣護體他早該羽化登仙了。

    另兩對冤家仍是爭持不下,百招內不會起大多的變。化。

    一旁另一個老道心中狂跳,因為掌門已經退了五丈餘,仍在逐步由側方緩緩退到,,他趕忙放下受傷的同伴,手按在劍柄上,準備掌門危急時救應。

    近了!紅白二色劍芒突然衝白色的重重劍幕,彩虹疾閃,人影乍分,龍虎真人眨著一雙目疾退丈餘,額上滴下兩顆豆大的冷汗,袖襟兩處現出兩條劍痕,差半分皮破血流。

    宇宙神龍微微一笑,不懷好意他說道:“你的鴻鈞三旋該出手了,玄天神劍如此而已。”說完,左右一抬,人已一閃便神,紅芒又漲。

    候在一旁的那個老道心中大急,他已看出掌門還不住眨眼,似陷在昏眩中還未清醒,他不顧一切後果,冷哼一聲,向在身旁掠過的紅芒,以十分的真力一劍揮出。

    那知宇宙神龍陰險過人,早就計算好這一著,不然怎肯由老填側身掠過?就算定他會來這一手,可以藉故拔除羽翼哩!老道長劍一動,傳出一聲陰森冷笑,紅芒一閃,令人肉眼難辯,老道“嗯”了一聲,那百練金鋼的寶劍無聲中斷。劍氣“絲”一聲立散,同時血光濺射,連人帶劍分成四段。

    紅光向前一卷,半躺在地的另一個負傷老道,一聲未出便已了帳。

    宇宙神龍存心計算兩人,已用全力,在這電光石火似的瞬間,出奇不意殺了兩隻頂尖兒高手,可把神智剛清的龍虎真人,驚得渾身一震。

    他憤火中燒,大吼一聲,長劍向左劃一半弧,白芒怒張,突然人影頓失,劍氣襲人,他把玄天神劍的殺著“鴻鈞三旋”運出了。

    罡風以雷霆萬鉤之旋倒,宇宙神龍臉上笑容突斂,換上刻毒獰惡神色。赤焰劍發出眩目紅芒,向重如山嶽的罡風銀影中一楔而入。

    響起一聲攝人心魄的龍吟虎嘯,龍虎真人劍上所發的罡氣,被赤焰劍震得四散飛逸。紅影光芒大盛,迫蹤而;至,閃電似的緊隨不捨,地上,掉下一幅紅色道袍前擺。足有一尺長短。

    龍虎真人目眩神移,胸腹如被火烙,護身罡氣阻不住赤焰劍知古神刃熱的劍氣,他只好在問不容發生死關頭臨危暴退,他身形急退三丈,尚未站穩,熾熱的侵腑劍氣是臨頭。

    他雙目已失效用,本能地以“旋龍循影”身法斜標、丈,快逾電閃,一繞=旋,不但脫出赤焰劍追龍範圍,反而緊攝在宇宙神龍身後,一劍揮出。

    宇宙神龍心中一俱,忖道:“這牛鼻子果真了得。”猛地踏前一步,可是龍虎真人已經又旋至另一方位,站辜丈外腳雙目,鐵青著臉徐徐舉劍。

    宇宙神龍眼中閃過一道陰森森寒芒,殺機益盛,說道:“牛鼻子,你只旋了一旋,本堡主等著哩!”

    你功力不過如此,只是仗赤焰劍所以詭熱流取勝而已,勝之武,你敢與貧道較量內功麼?”

    “玄門罡氣你僅練有八成,與本堡主的先天真氣在伯“仲間、何必拖滯時限?崑崙以劍享譽江湖,你該死在劍下的。”說完,赤焰劍徐舉。

    摹地裡,遠處傳來一聲震人心魄的長嘯,聲不大,但宛似就在耳畔,慌若蒼海龍吟,九天鶴淚。

    兩人正要作一次生死搏鬥,聞聲同時一震,側首向聲源來處看去。

    百丈外,丘下密林邊沿,一道淡淡白影如流星劃空,距地面尺餘向這兒飛射,快得令人難以置信。”

    宇宙神龍驚叫道:“這是誰?御氣攝空絕世神功?”

    龍虎真人說道:“恨海狂龍。”他曾文俊離開靈官廟時詭異身和那白衣,故而認得。

    宇宙神龍陰森森他說道:“饒你不死,恨海狂龍也是崑崙大敵。道長如瑟本堡主攜手,請移駕至堡內商討,為敵為友,悉聽尊便。”聲落,人已騰空而起,以凌空虛渡絕為輕功向堡內撲了去,並響起一聲叱喝:“決退!”

    海天一臾和武陵山樵雙縱出圈外.扭頭便走。

    “宇宙神龍休走”聲如沉雷,直透人心坎,可是宇宙神龍早已消失於敵樓之內。

    文俊回到林中,縱上大樹,便已看見堡門紅光耀目,他目力超人,已看出宇宙神龍和他的赤焰劍,憤怒地飛縱出林,向吳天堡撲去。

    這同時,他已看出龍虎真人的危機,赤焰劍乃千古神刃,地火之精,不但罡氣攔不住,連佛門菩提禪功也難禁全力一擊。

    文俊為人面冷心慈,除非被怒火或沉重的刺激矇蔽了心智,令他硬起心腸痛下殺手外,本質上他不是殘忍之徒,儘管崑崙門人一再對他無理,但他的愛侶是崑崙弟子、愛屋及烏,他不能眼看崑崙掌門喪命當場。

    所以他一看不妙,忙發出一聲長嘯,深厚的功力將兩人驚得停下了;他自己展開駭人聽聞的神速輕功;奔雷似的趕到。

    他這一露出超人的造詣,卻把宇宙神龍給驚走了。

    龍虎真人和兩名老道,筋疲力竭地呆在當地,長吸一口氣在原地調息,神情十分狼狽。

    文俊一到,宇宙神龍已蹤跡不見。

    文俊目毗若裂,看了三個老道一眼,正欲向堡中撲去,卻聽龍虎真人郎聲道:“少俠請留個步且聽,老道我一言,吳天堡內高手如雲,暗隱奇門生克變化,敝派在爐近探了不少時日,不能越雷池半步,今光天化日之下,敵暗我明,實不宜硬闖,少俠尚須忍耐為上。

    文俊冷冷他說道:“道長作何打算?”

    “一是四面截殺堡中外出之人,追宇宙神龍外出決戰,一是由瞥深傳俠義東,武林俠義道齊聚漢中,群起而攻。”

    文俊冷冰冰他說道:“謝謝!恨海狂龍獨來獨往,血仇絕不假手於人,道長最好在江湖中待機,恨海狂龍在吳天堡一日,不許有人前來干預行事。”

    左護法至明厲說遭:“少年人,你怎麼這般無禮?”

    文俊寒著臉說道:“別忘了,恨海狂龍也是貴派的死敵。要不服氣,你可以試一試在下手中殘劍,在下自問這已是最客氣的態度了。”

    至明氣往上衝,踏前兩步,舉劍作勢前撲。

    文俊冷然瞪他一眼,手落在夭殘劍靶上。

    龍虎真人趕忙喝止道:“師弟,不可無禮,我們走,除非宇宙神龍死在吳天堡中,總有見面的時候,梅少俠既不許我等於預,貧道告退。”

    說完,向文俊稽首,收劍入鞘,另外兩個人收拾兩個同伴的死骸背在肩上,向漢中府悽然舉步而去。

    文俊等老道走得沒了影兒,方轉頭向吳天堡內察看。飛橋放下,堡門大開,僅看到花木扶疏中,一條青石路面直通遠處一座宏偉的樓房,敵要和各處堡樓,靜俏悄地不見人影。

    他心中略一遲疑,吸入一口長氣,白影快逾閃電,突向堡門撲去。

    暮地絃聲如雷,一陣流失密如驟雨,向文俊那淡淡的身影集中,聲勢之宏的端的動魄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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