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中午,可可依約來到了嘉斯浩的住處外。
原來這裡是在市郊的一處,僅有一層樓的木造小屋,而院子裡種滿了韓國草皮,感覺上是非常的寧靜舒適,和嘉斯浩這個人給她的火爆印象非常不一樣。
不過她倒是非常喜歡這樣的房子,或許以後她可以種些花在上頭,讓這一片綠地可以更多采多姿些。
按下電鈐,就見他將門打開,「我還以為你找不到這裡呢!」
「我是找不到,但計程車司機找得到呀!」她淡淡一笑。
「進來吧!」
嘉斯浩讓開身,可可提了行李走了進去,「你這裡很不錯,滿幽靜的,怎麼會想住在這種地方?」
「我喜歡。」他坐回靠近陽臺的躺椅上,拿著一本書輕輕翻閱著。
「這倒是挺新鮮的。」她直覺地說。
「什麼意思?」他拿下書。
「我一直以為像你這樣的男人應該比較喜歡都市的生活,要不然就是喜歡極具現代科技的傢俱,可沒想到竟然是……」她看看這裡,「這麼的……簡單。」
「呵!沒想到你這麼不瞭解我。」他搖頭哼笑。
「我根本沒打算想了解你。」
回頭看了他一眼後,可可又問:「我的房間呢?」
「這裡只有兩間房,前面那間是我的。」他輕鬆地回答。
「好,那我知道了。」她點點頭,跟著走向裡頭的房間將東西放好。
她看看這間同樣是木製的小房間,溫暖又舒服,外頭還有一個小陽臺,陽光可以盡情的灑落在上頭,她真的好愛這裡。
她從房間走出來,問道:「你吃過了嗎?」
「還沒呢!不是要一塊兒出去吃?」他放下書看著她。
「啊!我忘了……剛剛順路去買菜時就買了個三明治填肚子。」她噘著小嘴,「對不起……」
「沒想到你記性還真差。」嘉斯浩將書本重重的蓋在臉上。
「我現在就去弄給你吃。」
「不用,一個人吃那麼麻煩幹嘛!我在路上隨便買來吃吃就行。」他沒好氣地說,表情看來挺僵的,不過可可已經很慶幸他沒對她發脾氣。
「那我晚餐再做-!」
她說完後,就先到廚房將菜給放進冰箱,接著又回到房間,將衣服都擺放好,然後拿了包東西來到客廳,坐在藤椅上。「你下午還要去上班吧!是不是該準備了?」
「也是。」他看看錶,才站起來又看見她手裡拿著棒針打著毛線。「你又在打毛線給男友了?」
「不是。」她只不過是想給自己打件背心。
「該不會是為我打的吧?」他半眯起眸,走近她。
「啊!」她愣了下,傻氣的問:「你想要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嘉斯浩靠近她坐下,望著那鉤毛線熟稔的手法,「你學多久了?」
「你是指打毛線?」她笑笑的說:「我八歲就會了。」
「八歲!真的假的?」想他八歲的時候大概還在玩GAMEBOY吧!
「你不相信喔?」可可聳聳肩,「我跟朋友這麼說,他們幾乎也都不信,不過我不在乎,因為它是我的興趣。」
「的確很像是你的興趣。」他打量了她一會兒又說:「你跑來我這裡,你男朋友知道嗎?他沒意見?」
「我沒跟他說,我想他不會有意見,況且……」她的小臉驀然出現一絲落寞,「他一直在芝加哥工作,我們已經有四年沒見過面了。」
「什麼?四年!你就這麼默默等著?」嘉斯浩很驚訝,這世上竟還有這種女人。
「才不是咧,我們有通電話,雖然……不常就是了。」
「我是男人,明白男人都有所謂的生理需求,你還以為他身邊沒別的女人嗎?」他不是想潑她冷水,而是他直覺就這麼說出口。
「你不懂他,他才不會。」可可用力為範達禮爭辯。
「好吧!那就等著瞧。」他板起了臉色,用力站了起來。
「等就等。」她咬著下唇,可是一雙手卻不聽使喚地老是鉤錯,而她的心更是比滾在一旁的毛線球還要凌亂。
他回頭看了眼她那副偷偷掉淚的模樣,一顆心居然顫動的厲害。老天,他是怎麼了,她有男友關他什麼事,他沒事弄哭她幹嘛?
「算我說錯話,咱們和解好不好?」他微眯著眸,注視著她臉上那每一分的反應與變化。
可可眨眨眼,在再次抬起頭,望著他的瞬間,淚水居然控制不住地全從眼眶傾倒而出,「你……你是說真的?」
「嗯。」怪了,一向對女人的眼淚深感厭煩的他,為何會因為她的淚而心痛。
「好,那我們和解。」她彎起唇線,跟著說:「他下星期就要回國了,我們會見面,到時候我會將手套拿給他。」
「是這樣喔!恭喜你了,那我去上班了。」再次瞥視她的笑容一眼後,嘉斯浩便回房換上西裝,下午有重要會議要開,他想結底下所有人一個不一樣的感覺。
走出房間,見她還在專心的鉤著毛衣,他禁不住疑惑又問:「既然你有男友,為何還要聽我爸的話來找我呢?」
「啊!」一時間,棒針插向虎口留下一個圓印子,也痛得可可皺起眉。
「你怎麼了?」嘉斯浩眉一蹙,立刻上前拿過她的手仔細看著,「還好,這針很鈍,沒刺破你的手。」
可可驚訝地看著他握住她的手專注觀察的模樣,久久才說:「我只是一時手滑,沒關係。」說完,她便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心底竟產生一種不自在的感受。
看著她的反應,嘉斯浩冷哼了聲,「別誤會,我只是怕你弄傷手,我就沒晚飯可吃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她揚眉睨了他一眼,慌的隨口說:「我不知道來找你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既然你爸這麼交代,我就來了。」
「哦!」他眉一挑,「你收了他多少錢?」
「什麼?」她皺起眉。
「別跟我說你沒收錢。」瞧她那反應還真有鬼。
「我是沒有,信不信由你,我不想再回答你的問題了。」她看看錶,「你再不走可是會來不及喔!」
他深吸口氣,「算你厲害,懂得逃避的竅門,不過我們既然要住在一塊兒,我希望你能對我坦誠。」說完後,嘉斯浩便走出大門,開車離開了。
「對你坦誠?!那也要你肯對我坦誠,告訴我我家人在哪兒呀!」她噘著小嘴,突然覺得口渴,打算去廚房弄杯水喝。
一進廚房,發現這裡居然沒有飲水機或茶水壺,她只好先煮開水羅!
接著她又看看後面,發現那裡竟是個花園,花兒雖不多,但都長得不錯,可見他有請人定期過來整理。
突然,可可看見一株吊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的蘭花,這蘭花垂頭喪氣的,連一點兒生氣都沒,和那些豔美的花朵比起來,還真是格格不入呢!
對了,蘭花!她記得那張紙上有寫著什麼「蘭花培育研究配方」之類的句子,難道跟這盆蘭花有關?
可是她愈看愈不像,有人會為了一株垂死的蘭花而綁架一家人嗎?
可可站在那兒一直研究著它,突發奇想地自言自語道:「如果我好好照顧它,它會不會復活呢?」
於是,她先拿來水,給它一點滋潤,又從旁邊的養料袋內抓了一些灑在上頭,現在看來,就只好先死馬當活馬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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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可可已在嘉斯浩的住處住了一個星期。
這段時間,可可可以說已把屋裡翻到熟透了,可是依舊沒有半點有關家人的線索,但她已經想不出有什麼更快速的方法,所以只好繼續跟他耗下去。
而嘉斯浩幾乎天天準時回家吃晚餐,如果他們兩人不是僱傭的關係,他的行為倒像個百分之百的好丈夫呢!
見他天天回來吃飯,可可心底有著說不出的滿足感,那表示她精心製作的料理有人欣賞。而她也開始慢慢注意他,發現他不太愛吃冷盤之類的東西,食物內有加奶油的也比較少碰,倒是對於又酸又辣的味道挺能接受。
於是她開始調配菜單,買來不少食譜,找出他喜歡的口味,再加上自己的一些創意,結果是讓他更少不了她……不,她自行解釋為,他是少不了她所做的菜餚。
只是,可可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為何會這麼在意嘉斯浩的胃口與喜好,若是針對一個挾持她家人的「嫌疑犯」而言,她沒下毒已經不錯了。但是,她卻發自內心地,喜歡看他吃她的料理,那每吃一口的滿足與幸福表情……
當然,在研究配菜之際,她也買了些養蘭花的專題書來看,或許她本來就心思細膩,或是有著一雙巧手,讓嘉斯浩的這盆文心蘭意外地冒出了新芽!
「說,是誰動了我的花,就連花匠來整理換花,我都囑咐過他們絕對不可以碰,可是……它明顯的被人碰過了,還被換了位子。」這個星期天,嘉斯浩來到外頭散步,卻突然瞧見他的寶貝蘭花被掛在大門外的一根不知是誰釘在那兒的木樁上。
「是我,我看它快死了,所以買了書回家研究,這才發現你將它藏在裡頭,根本曬不到陽光。」可可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他幹嘛這麼激動?
「你真以為你救得活?」他可是請了不少花藝專家來治療,可還是枉然。
「我不知道,但總得試試,不過你看……」她拉著他的手往蘭花走去,指著那盆文心蘭的尖頭部位,「看見沒?冒芽了……我今天早上看見它冒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興奮,表示我的努力沒有白費耶!」
可可開心地咧開一張小嘴,神情充滿喜悅的顏色,那抹自然的笑容無不吸引了嘉斯浩的目光。
不可否認,這個小女人已經漸漸影響到他的生活、他的心情,他本以為女人大多是貪圖榮華的,但是,她給他的感覺竟是這麼樸實……說句難聽點的,她還真是傻氣得可憐。
他知道如果他堅持留她下來,一顆心定會更亂,對她的依賴也會更多,但他又不想讓她離開……再說得真切點,與其說「不想」倒不如說是「不願」。
突然,可可杏眼一睜,想到一件事,「請問一下,你……你是不是為了這盆蘭花,曾到處找……找人救它?」
「沒錯。」嘉斯浩望了她一眼,「它是我們嘉氏的傳家寶,我不能不救它。」
「那……那你為了救它曾害過人-?」她瞪大眼。
「你怎麼這麼說?這又是打哪聽來的?」他很震驚她會這麼問,「你看我像是會害人的人嗎?」
「雖然不像,但你有時候真的很火爆。」她倒是滿誠實的。
「我現在鄭重對你解釋清楚,我火爆歸火爆,但還不至於為了一盆蘭花去害人,也不管你是打哪聽來的,但那都不是事實。」他火大的爬爬頭髮。
「好好,我知道啦,看你,老毛病又犯了,如果問我你會不會一氣之下殺了我,我都不敢說不會。」見他那吹鬍子瞪眼的模樣,可可還真是打從心底感到駭意。
「算了,我……我不生氣,可以了吧!」遇到這個膽小的女人,他還真沒轍。
「既然你不生氣,那我可不可以跟你請假。」
「請假?」
「嗯,他……他今晚就回國了,但我想他有很多事要辦,所以我明天想去見他。」她抿唇偷笑著。
「男朋友?!」嘉斯浩的臉色赫然一變。
「對,就是他。」可可抬起臉,眨著一對璀璨雙眼,裡頭滿滿的都是喜悅與快樂。
「那去吧!」他非常不情不願地說完,就步回屋裡。
「謝謝。」可可跟著他的腳步走進屋裡,又道:「雖然我明天不能做很豐富的晚餐,可是我會弄一些簡單的套餐,你只要拿進微波爐裡熱個一分鐘就可以吃了,你應該會用吧?」
「他是做什麼的?」嘉斯浩沒針對她的問題回答。
「他是籃球國手範達禮。」可可為之羞赧,卻沒有隱瞞地說。
她並下定決心一定要將爸媽救回來,好讓他們看看他,告訴他們,她過得很幸福……想到這兒,她的眼角不禁泛出淚光,就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在何處?
再看看嘉斯浩,對他也愈來愈疑惑了,如果她根本就找錯對象,那她又該怎麼辦是好?
「是他!」嘉斯浩喜歡看籃球,當然知道這號人物,「沒想到你個頭不高,竟會交個打籃球的男友。」
「不行嗎?」她仰起下巴。
「這樣會不會很難配合。」據他所知範達禮少說也有兩百公分,這丫頭不過一百六出頭,兩人差了四十公分……這……太牽強了。
「很難配合?你是什麼意思?」單純的可可根本沒聽懂他話裡的挖苦與調侃,當然,這些全來自於他心底泛起的硝酸味兒。
「床上游戲呀!」嘉斯浩眯起眸,嗤笑地說。
「床……你!」她捂著臉,「誰跟你一樣下流,我們又沒有……不理你了。」
見她紅著臉兒想逃跑,他卻緊抓住她的手臂,「你等了四年的男人,居然還沒跟他……你有沒?」
「才沒有呢!你以為愛情會因為距離或時間而拉遠嗎?才不會呢!」她很用力地對他吼出後,就奔回自己的房間,將自己關在裡頭。
他仰首一嘆,掙扎了好久,終於說服自己走到她房門外輕叩門板,「拜託,不要鬧彆扭了,今天星期天,想不想出去走走?」
可可嘟著嘴兒,看著陽臺外頭的草皮,不說話。
「你真不去?那我就自已去-!老關在這裡你不嫌問嗎?」嘉斯浩又道。想她除了要買菜、買東西是會請求他上班時順道載她出去,然後她再搭公車回來,但公車站牌還在一公里以外,她還得提著菜和一堆東西走上一公里,所以她真的很少出門。
「好,不理我是不是?那我就不惹人厭了。還說我火爆,我看你脾氣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氣得朝門外走去。
他才要將大門關上,就聽見可可奔出來的腳步聲,「好,我去。」
嘉斯浩笑在心底,「OK,那就走吧!」
等他們坐進車內之後,他又問:「你除了做菜、編織外,還有什麼興趣?」
「別的興趣呀!」她想了想,「看看書、聽聽音樂羅!」
「還真普通。」他撤撇嘴。
「我本來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可可不開心地看向窗外。
「很普通的人也該有點不一樣的興趣,比如……運動、電腦啦!」他轉首望著她那張賭氣的小臉。
「那些我都不會,也沒興趣。」
「不喜歡運動,卻交了個運動選手當男友,實在很難想像。」這女人愈是不開心,他就愈要說,好點醒她。
「你是什麼意思?又想挖苦我嗎?」她撇頭看著他。
「好,為了讓你不要誤會我的『用心良苦』,走,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他猛地轉過方向盤,往另一條路開去。
「你怎麼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你不知道?」
「我打了手機給他,可他沒接。」她垂下腦袋,「我想他一定在忙了,所以我想明早再跟他聯絡。」
「忙……或許他真的很忙吧!」忙得腳踏兩條船。這個傻女人居然什麼都不知道,「你平常看不看報紙?」
「為什麼這麼問?這又關他什麼事?」她怔怔的問。
很好,光聽她這麼說,嘉斯浩就已經知道答案了,「我希望你自己去察覺,到底關他什麼事。」
大約半個小時後,他便將車子停在一間大飯店外,「這裡就是他們球隊住的地方,進去吧!」
「可……可外頭有這麼多人!」天,都是一堆捧著花的粉絲,「何況我不知道他住哪間房。」
「打手機給他,告訴他你在外頭等他。」他給她建議。
可可看了看他,再想想自己真的很想見範達禮,於是拿起手機撥了他的號碼,可是響了半天一樣是無人接聽,跟著就轉進語音信箱。
切斷手機,她對嘉斯浩搖搖頭,「還是沒接。」
「那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就不信他都不出來的。」他像是非要讓她與範達禮見上一面不可。
可可雖不明白他的用意,但她也不反對,反正回去也只是耗在屋子裡而已。
他們就這麼等了一個多小時後,也到了午餐時間,可可深怕耽誤了嘉斯浩的時間,正想勸他去吃飯時,就見到那張熟悉的臉孔從飯店大門走了出來。
剎那間,所有粉絲都湧了上去,口中大喊,「我愛你……範達禮……我愛你……範達禮。」
他笑逐顏開地為大家簽名,甚至擁抱,這些對可可而言都不算什麼,反而為他感到開心,這表示他人氣正旺;但當看見他勾起一旁的金髮女郎的手,狀似親暱,有說有笑的離開後,她的一顆心竟發出龜裂的聲音。
「看見沒?這就是你所說的,不會因為時間、距離而阻隔的戀情?」嘉斯浩冷冷的望著她那張驚愕的小臉。
「他們……他們的關係一定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她咬著唇低喃著。
「不是我所想的,是你想的吧!」他糾正她,「你自己心裡明白。」「你……你是故意的?」可可終於明白他為何鍥而不捨地等在這裡,原來他的目的就是要讓她親眼目睹這一幕!
「即便是故意的,也是為了救你。」他氣瞪著她,「你以為我很閒呀?還有,你沒事也看看報,不要老抱著那些毛線球,報紙上對於他的戀情史都有著完整的調查與報導。」
「報……報上說的不一定是真的。」
「但也不會空穴來風。」
「我不信、我就是不信,我明天會再來找他,向他問個清楚。」可可不想再聽他的冷言冷語,立即推開車門衝了出去,直直往前奔——
可可邊跑邊哭,心底更是亂得慌,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明明她接近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出家人的線索,根本不該將私事放得太重,為何……為何她就是這麼的自私呢?
但是,四年的感情呀……要她如何能輕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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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可可便帶著她編好的手套走出房間。
一到客廳,她驚訝地看著還待在沙發上的嘉斯浩,「你怎麼還沒去上班?」
「昨晚你是幾點回來的?」他的聲音問得像吞了顆生雞蛋,她一定不知道他昨晚是如何瘋狂的找尋她,直到三更半夜他回來了,發現她房裡亮著燈,這才令他鬆了口氣。
那時候他也才發現,自己居然這麼重視她,難道他的胃被她收買了,就連心也一樣賣給了她?
為此,他一直坐在沙發上思考。嘉斯浩發現可可的確和他過去所認識的女人不相同,她是這麼的古板又無趣,可是他就是莫名的、毫無預警的被她吸引。
「十二點多。」她轉開臉,「是我在問你話的。」
「我十點有會議,到時候再去就行了。」他淡淡的說。
「吃早餐了嗎?昨天我有帶麵包回來。」
「傷心欲絕的你還記得我的早餐?」他挑眉肆笑。
「我受僱於你,當然不會忘了主人要吃什麼?」可可背著揹包,「我今天請假,希望你沒忘記。」
「我是沒忘記。」看她像是已準備齊全,也換上一套合身的洋裝,看似這般柔婉,「準備去見他了?要不要我載你?」
「不用,謝謝你。」她再看了他一眼後,便不再多語的走出大門。
事實上,可可根本沒信心可以見到範達禮,因為從天亮起,她就打了好幾次電話給他,回應她的依舊是冷硬的轉入語音信箱的訊息,這樣的結果已給了她不好的預感。
來到他下榻的飯店門外,因為今天是上班日,外頭圍著的女性粉絲少了些,這時她不禁笑起自己,什麼時候她也變成追逐他的粉絲之一了?
可可從揹包中拿出精心編織的手套,心思卻凌亂不已,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仍不見他出來,她竟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不知又過了多久,就在她灰心的同時,她再度看見了他,而他身畔摟的還是那個女人!
見到範達禮出來,許多女孩立刻衝過去跟他要簽名,只有可可遠遠的站著,或許就是這一點的突兀讓他注意到她的存在。
猛抬眼,範達禮赫然震住,「可可!」
她微笑地走向他,「恭喜你,能夠得到這麼多人的歡迎,真不簡單。」
「哪裡。」他笑得有點尷尬。
「我一直聯絡不上你,不是說好今天要見面的嗎?」她試探他,只想知道他會造什麼謊言來欺騙她。
「我……我忘了開機了,真是的!」他猛地拍了下腦袋。
「那表示也忘了我羅?」
「你是誰?」範達禮身旁的女人一聽她這麼說,心底可不愉快了,「你不要亂說話,他可是我的未婚夫耶!你就算迷戀他,也該看看場合,看我在不在吧?」
金髮美女的這些話立刻引來其他人的竊語與偷笑,就連範達禮也跟著乾笑,只說:「可可,我沒忘記你,但你也沒必要這樣嘛!我們是老同學了,你來看我,我很開心,可是若讓我未婚妻誤會,我可是會不高興的喔!」
「老同學?未婚妻?」她錯愕地反問。難道過去這些年全是她會錯意?
「沒錯,想想這幾天來看我的同學還不少。」他聳肩一笑,然後在金髮美女的唇上印上一吻。
只見金髮美女笑得開心,並拋給可可一記勝利的笑容。
可可抓著手套,卻送不出手,看著他們每個人臉上掛著的恥笑,她的心就好痛,這種痛讓她再也待不住了。
猛轉身,她便毫無目的的往前狂奔,但不管她跑得多遠,似乎都還能聽見背後那些嘲笑的聲音。
「可可,上車!」嘉斯浩停在她身邊,打開車門。
可可實在沒臉上車,但為了逃開背後的尷尬,她已顧不得這些,上了車後她就忍不住掩面,痛哭出聲。
直到行駛一段距離後,嘉斯浩才將車停下,伸手攬住她的肩,「別哭了,讓你現在知道總比婚後才知道要好吧?」
「可是我……我……」可可難受的趴在他的肩頭,更用力的哭了出來。直到哭夠了,她才抬起頭,「你為什麼不笑我?」
「我沒這麼可惡。」嘉斯浩搖搖頭,「我只是脾氣較衝,可一點兒也不壞。」
「我知道你在逗我。」她想笑卻笑不出來。
「既然知道我在逗你,就賞個笑吧!」見她淚盈盈的模樣,他還真想回去痛揍那傢伙一頓。
「我……我……」
「既然他讓你這麼難過,我回去把他抓出來,任你宰割。」說完,他就要掉轉方向盤。
「別……千萬別去,我會忘了他,一定會忘了他。」她才不要嘉斯浩因為她而肇事。
「真的?!」
「嗯。」可可用力抹去淚,輕輕笑了笑。
「不錯,你終於笑了。」他勾起唇角。
「其實我早有心理準備,並沒有太難過,我氣的是他居然裝成一副與我不熟的樣子,還說我們只是老同學……」她閉上眼輕嘆了口氣。
「對,想開就好。對了,你要送他的手套,他收下了嗎?」
她搖搖頭,「我扔了,剛剛邊跑就邊扔了,就算給流浪漢戴,也不給他。」她吸吸鼻子,非常氣惱地說。
「天呀!原來惹上女人是這麼可怕。」他抿唇一笑。
「你才知道。」她強忍著心底的空,睨了他一眼。「就因為有了心理準備,早上我出門前就告訴自己,如果一切如你昨天所說的那樣,我會馬上收心。」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真的可以嗎?」他眯起眸。
「嗯,我會讓自己儘快忘了他。」可可很認真的點點頭。
「好,為了慶祝你可以這麼快恢復心情,我們找個地方吃中飯吧!」他看看車上的時間顯示,已經十一點半了。
「你不是要開會嗎?」她突然想到這事。
「呃……取消了。」他爬爬頭髮。
「為了我?」可可發現他真的不壞,或者他根本與她的家人被劫無關,因為她們握著的不過是那張不足以佐證的信紙而已。
他轉首望著她,「你在乎?」
她垂下腦袋,「我……謝謝你。」
「雖然不是什麼太羅曼蒂克的回答,但也差強人意啦!」嘉斯浩撇撇嘴低笑幾聲,跟著啟動車子,先解決午餐去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