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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行!梅默靜隱隱覺得不安,感覺自己似乎被他強勢的行為給攻下陣來了。

    她心生了一股念頭,逃……

    梅母看著今天很早就回來的女兒,覺得奇怪了,“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媽,人家累了。”梅默靜一下班,就趕緊溜走,跑回家了。

    “怎麼了?”梅母溫柔地說。

    世上只有媽媽好,梅默靜抱住母親的腰,撒嬌地說:“人家想你嘛。”

    “都這麼大了一還撒嬌。”梅母取笑道。

    “人家也不大,今天晚上想和媽媽一起睡覺。”她在母親的懷裡尋找著安全感和慰藉。

    “呵呵,好吧,反正你爸爸不在。”梅母任由她無理取鬧,知道她是在假裝開心。

    “太好了!”梅默靜高興地喊了一聲。

    “上去換件衣服吧,要吃飯了。”梅母這麼說。

    “知道了。”梅默靜笑著轉身,才背過身子,臉都垮了下來,她不過是一個逃兵一悻悻然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整個人趴在了那裡,一臉的鬱悶。

    手機響了起來,是楚夏思。

    “喂?”一看是他,她整個精神都來,輸人不輸陣嘛。

    “你在哪裡?”他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家裡。”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爽約,她老老實實地交代。

    “哦,那就這樣。”聽不出他是難過,還是開心。

    電話掛了,梅默靜一臉的莫名其妙,就這樣?他都不生氣,不罵她嗎?這樣多突兀呀。梅默靜想起之前他說過,他訂的是義大利餐館,就在公司附近,想了想,又看了看時間,晚上七點了。

    她拿起皮包,往樓下走。

    “怎麼了?林嫂飯都還沒做好呢。”梅母奇怪地看著梅默靜。

    “媽一我不吃了,我出門一趟。”梅默靜穿上鞋子,往大門走。

    “帶把雨傘,今天晚上會下雨。”梅母吩咐道,可惜梅默靜早已跑得不見蹤影了:“這孩子……”

    車子開到半路的時候,天空就下起了傾盆大雨,路上開始塞車,梅默靜焦急地望著窗外豆大的雨滴,他是不是還在等她呢?

    看了看一直沒有響的手機,梅默靜拿起手機,沒有一通未接來電,之前的電話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打過電話了,他是不是已經失望地離開了?

    梅默靜坐立難安,都塞了半個小時了,她的車都未曾移動過,她難免有些心急一心急什麼?除了擔心他已然離開,她還擔心什麼?

    她怕,她怕他這一次拉下臉,卻因她無情的戲弄而顏面盡失,不再掙扎,選擇遠離她……他赫然出現在她的辦公室,徵聘了她的秘書,她也不是傻子,多少能感覺出他在示好,只是她還是在怨,怨為什麼經過這麼久,他才想通了。

    他是不是把她跟那個夏家千金進行比較之後,忽然覺得她比那個女人要好,所以又吃回頭草?或者是她從頭到尾都誤會了?

    她不知道,可接了他的電話後,她就按耐不住了,不知道什麼觸動了她的心,她就想拽著他的領子問個清楚,問他,他到底愛不愛她?

    外面滴滴答答的雨滴聲,敲得梅默靜心煩意亂,她煩躁地抓抓頭髮,排著長龍般的轎車終於開始緩慢地前進。

    這時,她只有一個信念,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當她的白色轎車開到目的地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而黑色的天空猶在下雨,像是黑天鵝掉下的玄黑羽毛,在黑夜中看不清任何建築,只有星星點點的燭光。

    義大利餐廳裡,沒有開著燈,而是有情調地點著蠟燭,梅默靜小跑了一小段路,身上都淋溼了。

    服務人員細心地遞來一條幹淨的毛巾,梅默靜隨意地擦拭了一下,才發現自己不知道楚夏思是訂了哪一桌,她拒絕了服務人員的引領,自己挨桌挨桌地找著。

    就好似在黑暗中尋找著自己的專屬情人,她的眼睛沒有放過任何一桌,照理說,楚夏思一個人的話,那麼肯定是很好找的。

    可看遍了餐廳一每一桌都是兩個人或兩個以上,沒有一個人,幾番無奈之下,她不得不接受他已經一個人離開的訊息。

    “小姐,需要我們的幫忙嗎?”儘管梅默靜的動作很小,可還是驚動了一些顧客,服務人員上來詢問。

    梅默靜無奈地搖搖頭,動了動手中的手機,她還是妥協地嘆了一口氣,手指正要按下那熟悉的號碼,這時屏風後一對男女的對話傳了出來,讓她按號碼的手指停住了。

    “楚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夏芷害羞地看著楚夏思,楚夏思對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而她對楚夏思卻很是心儀。

    楚夏思沉默不語,他現在只想著梅默靜還會不會來。

    “楚大哥……”夏芷咬著下唇一說服自己的害羞,大膽地將手覆在他的手上,暗示意味很是濃烈。

    楚夏思一驚,才發現自己想事情想得出神的時候,忘了跟夏芷說清楚,他趕緊收回手,“不好意思,我……”

    梅默靜冷著一張臉站在楚夏思的身後,像是要抓姦的正牌老婆,一臉的憤怒,一雙眼睛狠狠地瞪著夏芷。

    夏芷暗暗驚呼一聲,就像做壞事被抓住的小孩子,兩眼無助地轉動著,“小姐,你……”

    看到夏芷的表情,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楚夏思驚喜地轉過頭,看見梅默靜的一瞬間,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不一會兒又沉澱下來,變得拘束,“小靜……”

    梅默靜一聲不吭,拿起手機往夏芷臉上扔了過去,夏芷大叫一聲,沒想到梅默靜會是這麼的不好惹,嚇得不敢說話了,只敢在一邊驚恐地望著她。

    “梅默靜,你做什麼!”楚夏思沒想過她會這麼的野蠻,居然這麼粗魯地對待一個弱不禁風的女生。

    楚夏思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有多重,梅默靜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會站在那個女人那邊。

    明明說是等她的,結果她來了,坐在她位置上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眼眶有些熱,梅默靜倔強地逼迫自己,不許軟弱!

    梅默靜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楚夏思一眼,便毅然地轉身離開。

    她的頭髮淋溼了,溼亮亮的,在燈光的映射下,反射出一種極光,“你淋雨了?”他擔心地追問,慢一拍地想追上她。

    楚夏思立刻想抓住她的手,卻沒有來得及,回頭看了看受驚的夏芷,再看看梅默靜離去的方向,一個念頭傳進了他的腦海裡,“你剛才就看見小靜了?”夏芷的座位正好正對著門口,可以清楚地看見來人。

    楚夏思冷笑了一下,扔下餐巾和錢,撿起梅默靜的手機,也跟著追了出去。

    “楚大哥!”知道自己的小心機被看穿了,夏芷心有不甘地喊道,在感覺到別人異樣的目光後,她才姍姍地站起來,遮遮掩掩地走出了門。

    “小靜!”楚夏思趕出去的時候,梅默靜冷著臉準備開車離開,對於他懇切的表情,絲毫沒有動容。

    必須攔下她!如果錯失這個機會,楚夏思知道,她真的要離自己而去了……

    這一刻楚夏思開始痛恨自己,他是腦子進了水嗎?她不信任他,他可以努力讓她信任他,她吃醋大發雷霆,他應該站在她那邊,從她的立場出發。

    今天換成是梅默靜和別的男人,他想他肯定會發瘋,既然他會發瘋,為什麼他就不會想到梅默靜會心碎!

    梅默靜火大地按著喇叭,想迫使前方的男人讓路,可他竟然一動也不動,像是下定決心了般,絕不會離開。

    雨水下的燈光使梅默靜產生了幻覺,眼前的一個人影變成了兩個,成雙成對的刺痛了她的眼睛,看得她眼睛發紅,沒有多餘的考慮,腳狠狠地踩下油門,執意要拆散那一對……

    “啊……”路人看得膽顚心驚,以為會發生命案,準備要報警的時候,一道刺耳的剎車聲響了起來。

    轎車在楚夏思的皮鞋前利落地停了下來,梅默靜瞪著眼睛,耳邊只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而車前的男人一臉的笑意,雙眼堅定地看著她。

    “該死的男人!”她罵道,一道熱流滑過臉頰。

    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要撞了上去,如果真的撞了上去,楚夏思就真的如她所願,真真正正的消失了……

    “不好意思,我老婆第一次開車,沒掌握好。”楚夏思笑著對周圍聚過來的人解釋道。

    “哎喲,是你老婆?我還以為是你仇人呢。”路人直覺地說,聽得一旁的人都笑哈哈。

    “呵呵。”楚夏思乾笑著。

    幾分鐘前,他確實是她的仇人,而以後她就真的是他老婆了,不然她早就撞過來了。

    楚夏思趕緊打開車門,“小靜,你坐到副駕駛座上。”

    梅默靜傻傻地,驚魂未定地坐在了副駕駿座位上,一雙眼睛緊盯著楚夏思,好怕現在是幻覺,好怕自己剛剛是不是已經把他給……撞死了……

    楚夏思以最快的速度開車離開這裡,抓著方向盤的手在微微顫抖著,說他不害怕就見鬼了,他只是在賭,賭梅默靜對自己愛有多深,慶幸的是,她對他的愛遠遠多於恨,否則現在就是亡靈駕車了。

    梅默靜看著楚夏思好一會兒,突然趴在那兒,大聲地哭了出來,嚇得楚夏思差點就把車子開進了黃泉。

    “小靜……”急急地停下車,楚夏思不知道她在哭什麼,憐惜她哭得像個小孩子似的,他不由得說:“別哭了,真不開心,我讓你打。”

    梅默靜泣不成聲,一個人哭得不能自已,不顧他的勸解。

    “小靜……”楚夏思託著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大掌在她的背後輕輕地拍著,“乖,別哭。”

    “嗚嗚……你這個混蛋……”她抽噎著。

    “我跟她沒有關係。”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這點了。

    “騙人,說跟我一起吃飯,結果……結果我不來……你的桃花還是滿天下嘛!”她邊說,邊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讓自己的腦袋枕得舒服一些。

    好濃的醋味,楚夏思盡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你錯了,我想過你不會過來,可我從來沒想過要找別的女人代替你的位置,我今天晚上只想坐在那兒等著你來。”

    “胡說,那我看見的人是鬼羅?”她臉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字,不信!

    “唉,我等呀等,等到餐廳的人都滿了,經理都想讓我離開了,我不得不點餐,誰知道等我吃到一半的時候,夏芷會出現,她看我是一個人,就提議一起,難道你要我不顧人家的臉面,直接拒絕?”

    “你不能不管她的臉面,就可以不管我的了?”梅默靜提高嗓音。

    “又錯了,你的臉面比她重要多了。”他油嘴滑舌地說。

    “你就編吧。”梅默靜雖然還是不開心,起碼不再掉眼淚了。

    楚夏思鬆了一口氣,“不然我也不會不顧她的臉面,追出來了。”

    這句話取悅了梅默靜,她用著鼻子哼了哼,“算你識相。”

    “我跟她沒有關係,只是我媽媽喜歡她而已。”楚夏思進一步地解釋。

    梅默靜逐漸忘卻剛剛的恐懼,想起了舊帳,“要真是這樣,你為什麼偷偷摸摸地去相親,還跟她一起逛街?”未了,她加了這一句:“你從來就沒有陪我去逛街。”

    楚夏思汗顏,純粹是因為她說的話都是真的,不過他還是要澄清,“是我媽騙我出去的,我壓根不知道,等到了那裡,我才知道我被擺了一道。”語末,他還很可恥地表明自己誓死追隨她的決心,“以後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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