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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九十四年十一月十二日星期六早上六點

    三天過了,今天我必須說出自己最後的決定,接著我就要動手打包行李──這表示我已經決定接受夫人的提議出國讀書。(其實打從一開始,我就只有這個選擇而已,因為我根本沒辦法看破兩人之間的懸殊。)

    人生的變化真的很大,短短一個禮拜的時間,從我接受自己要結婚的事實,到我必須離開他,這完全不在我的預料當中,說不定,這一切從頭到尾只是一場夢。

    是啊,這根本是一場夢,除了夢,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所以,我應該清醒了,我還是瀟瀟灑灑的承認一件事實──我高攀不起這門親事。(本來,我還抱著一點期待,如果我可以從他口中得到他喜歡我的訊息,我就有留下來的理由,結果,我的期望終究落空了。)

    不過,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痛苦,原來,我對他的在乎遠遠超過自己的認知,仔細回想,也許早在最初,他就已經佔據我的心,只是他距離太遙遠了,我根本不敢心存任何非份之想,將來,我說不定會後悔自己今日所做的決定。

    為什麼總要等到分離的前一刻,人才會看到自己一直視而不見的真相?如果我可以早一點發現自己對他動了心,過去我就不會一直逃避他,我們之間說不定會留下許多美好的回憶……

    現在說這些不是太遲了嗎?剩下不到兩個禮拜的時間,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好好調整自己的心情,準備適應全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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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自己最好安安靜靜的離開臺灣,以免打草驚蛇,可是,她又不能不向傅雲哲告別,如果他事後得知此事,又會孩子氣的認為她一點也不在意他,所以,她還是在出發之前向他預告。

    「-說什麼?」傅雲哲挖了一下耳朵,他是不是聽錯了?

    「我決定出國留學。」袁潔很有耐性的再重複一次,她瞭解他有多麼驚訝,如果今天他也突然跑來告訴她,他要出國留學,她還會從床上摔下來。

    過了半晌,他才緩緩的又開口,「結婚之後再出國留學嗎?」

    搖了搖頭,她試著用輕鬆的口吻道:「我後天就出發。」

    怔了怔,他再進一步確認,「我哥怎麼會答應讓-先出國讀書?」

    抬起下巴,她故作驕傲的說:「這是我的事,為什麼我要取得他的同意?」

    「那訂婚怎麼辦?」尾音微微上揚,他相信事情不是他想的那麼一回事。

    「當然是取消啊。」

    「我哥知道這件事情嗎?」這個問題根本是多餘的,但是,他就是不肯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

    「他不知道,你不可以跑去告狀哦。」

    驚愕的瞪大眼睛,他激動的叫嚷,「我的天啊!-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情?」

    「我沒得選擇。」她想擺出一副就事論事的態度,可是,她就是沒辦法壓抑住內心所受的委屈,她真的好想聽從秦雨晨的建議,順從自己的心,只是,當立足點不同的時候,她有什麼資格放縱自己。

    「這是什麼意思?」他一臉的疑惑。

    「我太平凡了,我配不上他。」

    眉頭一皺,他氣憤的態度彷佛她口中那個平凡的人是他,「-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不是一直認為自己很優秀嗎?」

    「我並不是在否定自己,站在一般人裡面,我還是自認為很優秀,可是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傅淮赫,一個在各方面都是上上之選的貴公子,我站在他身邊就是很渺小,這是事實。」

    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傅雲哲才輕輕的吐道:「我承認我哥就像天上的星星,即使相距遙遠,他的光芒依然教人一眼就瞧見了,可是,-也是獨一無二,我從來不覺得-比不上我哥。」

    勾住他的手臂,她好感動的說:「小少爺這麼看得起我,我真的很開心。」

    「-不要出國讀書好不好?-不在我身邊,我會很寂寞。」

    「我有六年的時間都在南部讀書,你不是已經習慣了嗎?」

    「雖然-在南部讀書,可是每個月都會回臺北一兩次,而且我們兩三天就會通一次電話,如果是出國讀書,-有辦法這麼做嗎?」

    相隔一個海洋的距離確實遠比陸地上的距離來得沉重,可是,她還是隻能說:「對不起,我非去不可。」

    再一次緊閉雙唇,他需要讓自己的心情沉澱一下。

    拉了拉他的衣服,袁潔安慰道:「現在網路這麼發達,雖然隔著一個太平洋,我們還是可以很親近的談心啊。」

    「可是,我不喜歡透過網路談心事,我比較喜歡跟-坐在臺階上面,我們一邊聊天,還可以一邊看星星。」

    「你不要這麼孩子氣,你想害我到了美國天天流眼淚嗎?」

    悶悶不樂的嘟著嘴,半晌,他還是面對現實的問:「-申請到學校了嗎?」

    「我會先出去看看,再決定申請學校的事情。」

    「-有必要這麼著急嗎?不能等辦好學校的事情再出國嗎?」

    「我不喜歡拖拖拉拉,這種感覺很不乾脆。」

    「說離開就離開,-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雖然知道現在說什麼都無法改變結果,他還是忍不住耍耍嘴皮子,他真的很捨不得嘛!

    「你不要這樣子,這又不是生離死別,我會回來。」真是的,這個小子非要把她的眼淚逼出來,他才甘心嗎?

    「如果-賴在國外不回來的話,我會飛去那裡把-揪回來。」

    「我一定會回來,我們來打勾勾。」她伸手道。

    他終於露出笑容了,他最喜歡跟她玩這種遊戲,這是她對他承諾的方式,「打勾勾,我們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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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出衣櫃裡面的衣服,袁潔慢條斯理的把衣物一件一件折迭得整整齊齊,然後再拖出行李箱,一件一件把衣物收進去。

    如果「暴君」知道她這陣子並不是忙著張羅訂婚的物品,而是揹著他準備出國的事情,他會有什麼反應?想也知道,他肯定氣炸了,不知道他會不會試圖尋找她的下落?如果他真的來找她呢?

    甩了甩頭,她在胡思亂想什麼?想這些有的沒有的,難道就會讓她變得比較快樂嗎?一旦離開了,她就不應該抱著回頭的念頭,否則,她不過是把自己推進更痛苦的深淵。

    叩叩叩!林玫月的聲音傳了進來,「小潔,-在房間嗎?」

    「媽,我沒有鎖門。」

    房門開了又關上,林玫月走到床尾坐下,「-的行李都整理好了嗎?」

    「差不多了。」

    「-一個人在國外,媽真的很不放心,-要常常打電話回來報平安。」

    「我知道,媽和爸爸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哦!」

    「我們待在這裡有那麼多人照應,-用不著替我們擔心。」

    忍不住,她悲從中來的撲過去抱住母親,「媽,對不起,我到現在還要-和爸爸為我操心。」

    拍了拍她的背,林玫月心疼的說:「這是爸媽不夠好,不是-的錯。」

    搖了搖頭,她禁不住紅了眼眶,「你們很好,我很慶幸自己是你們的女兒。」

    「過年的時候,我們會去美國看。」

    「不用了,你們要把錢省下來,退休以後一定要實現你們的夢想,這一輩子的辛苦才沒有白費。」說著說著,淚水就控制不住的滾出眼眶,從出生到現在,她似乎有一半的時間老是被迫離開父母的身邊。

    「傻孩子,我和-爸爸最大的夢想就是看到-幸福。」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不幸福。」

    握住她的肩膀,林玫月輕柔的幫她拭去還掛在臉上的淚水,「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跟我們抱怨,我們很欣慰,因為我們有一個體貼的好女兒,可是,我們也很心疼,-為了不想增加我們的負擔總是那麼獨立自主,實在是太難為-了。」

    「小時候,外公外婆就教導我,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我們必須學習去面對自己的人生,我只是把外公外婆的話牢牢記在心上。」

    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髮,林玫月實在很捨不得,「外公外婆把-教得很好。」

    「媽,夫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我?」

    「夫人的朋友會去機場接-,-暫時住在她家,等到確定學校之後,-再搬到宿舍。」

    「我知道了,我要不要買份禮物送人家?」

    「夫人有準備,-用不著操心。」林玫月接著從口袋取出一個信封袋,「這是夫人為-準備的美金,以後每個月會固定匯零用錢過去給。」

    「我會盡可能找看看有沒有打工的機會。」

    「我不反對-打工,可是不要太勉強自己了,好啦,-換一下衣服,我和-備爸待會兒帶-出去吃飯。」

    「我們不要出去吃飯,今天晚上我想吃媽媽做的菜。」

    「好,媽今晚都煮-愛吃的菜。」

    「媽,我來幫忙洗菜。」

    「不用了,-趕緊把行李收拾好,我下去準備晚餐了。」

    當房間再度回覆寧靜,袁潔取出信封袋裡面的美金,看到這些錢,她有一種出賣感情的感覺,這種感覺真是不好受,可是,她又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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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溜了進去,袁潔悄悄的來到傅淮赫的床邊,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衝動,可是想到幾個小時之後她就要離開了,她就忍不住想看他一眼,她告訴自己,一眼就好了,可是一看到他,兩隻腳就固定住了。

    看他睡得那麼沉,她想待一會兒應該沒有關係吧。

    順著床沿在地板坐下,她眷戀的看著睡夢中的人,他有一張非常尊貴的臉,看著看著,就會教人迷失了魂。

    「我不知道-有偷看人家睡覺的習慣。」他突然睜開眼睛對她咧嘴一笑。

    狼狽的回過神,她慌張的搪塞,「我、我睡不著覺,我想找你出去散步。」

    「哦?現在幾點了?」

    偷偷瞄了一眼床頭的鬧鐘,她小小聲的說:「兩點多了。」

    眉一挑,他似笑非笑的道:「-找人散步的時間還真是奇怪。」

    「我沒想那麼多嘛!」

    一把將她拉上床,他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從小到大-在學校的成績真的都是前三名嗎?」

    失神的看著他裸露的胸膛,她完全說不出一句話……正確的說法是,她根本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麼,當然無法作答。

    唇角微微上揚,他戲謔的道:「我的胸部有這麼好看嗎?」

    嫣紅迅速浮上雙頰,她又羞又惱的一嗔,「你是不是有曝露的嗜好?幹麼不穿衣服睡覺?」

    「如果我知道有個偷窺狂會半夜造訪,我一定會穿衣服睡覺。」

    「我才不是偷窺狂。」雖然她剛剛的行為有這樣的傾向。

    「我的人已經是-的了,-想要怎麼看都無所謂,可是,-也沒必要三更半夜跑來這裡偷看。」略微一頓,他的聲音轉為呢喃似的低沉,「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

    「……我、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她的心跳得好急好亂,他是不是已經產生懷疑了?

    「我來猜猜看好了──」歪著腦袋想了想,他語帶調侃的接著道:「其實,-一直很懊惱那一次喝酒,-沒有完全品嚐到男歡女愛的美妙對不對?」

    臉又紅了,她氣呼呼的瞪著他,「我對那種事情才沒有興趣。」

    「真的沒有興趣嗎?」他的眼神轉為深沉。

    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她感覺到危險逼近了,「你、你不可以亂來。」

    「-不是沒有興趣嗎?那-根本不必擔心,這種事情勉強就沒有樂趣了,我一定會讓-心甘情願的臣服,要不然,我就收手。」

    「……你不要鬧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應該睡覺了。」

    「我可以為了-請一天的假。」

    「不可以!」這下子可不得了,他在家,明天她怎麼搭飛機?

    「我從來不請假,現在難得想休息一天,公司每個人都會很高興。」

    「好啦,我錯了,這樣子你滿意了吧。」

    不過,他還是不肯善罷甘休,他笑盈盈的挑了挑眉,「-哪裡錯了?」

    「你不要得寸進尺哦!」

    沉默了下來,他直勾勾的瞅著她,彷佛要看穿她的靈魂。

    「你、你幹麼一直盯著我看?」她的聲音在顫抖,她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頓了一下,他很輕很柔的說:「-知道嗎?-看起來好像做了什麼壞事。」

    乾笑了幾聲,袁潔很不自在的看著他,「我做了什麼壞事?」

    「-心知肚明,最好沒有,如果-真的做了什麼讓我生氣的事,我會要-加倍賠償我的損失。」

    「你放心,我不敢挑戰你的權威。」

    「真的嗎?」微微向前一傾,傅淮赫笑得色迷迷的,「如果我現在要-,-也會順服我對不對?」

    「我反抗不了你,可是我不想在沒結婚的情況下再次發生那種事,我不想讓父母難堪。」

    「好吧。」他翻身躺平放她自由,上一次若非不得已,他不會不尊重她,他要她知道一件事情,她對他來說絕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他珍愛她。

    他真的妥協了,她反而悵然若失,她是不是很好笑?

    看她沒有動靜,他取笑道:「-想睡在這裡嗎?」

    「我、我回房間了,晚安。」慌慌張張的爬下床,她快步的衝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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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手上的投資評估報告書,傅淮赫微蹙著眉,「為什麼沒有結論?」

    「各部門的主管意見不合。」嚴育楷回道,「雖然這家度假村的形象正業界頗受好評,可是財務一直不穩定,我們的投資也許會血本無歸。」

    「如果不需要冒任何風險就可以得到利潤,他們就沒必要浪費時間進行評估。你的看法呢?」

    「我們在飯店餐飲事業方面一直著重在商務領域,如果可以藉由這次的合作跨足到觀光領域,這將有助於我們將來的擴展。」

    點了點頭,這就是他對這個合作計劃感興趣的原因之一。「不過,如果拿不到經營權,我們的投資就沒有意義了。」

    「學長的意思是想爭取經營權?」

    「你喜歡看著人家玩,還是自己下去玩?」

    「成敗操之於己,我們才可以真正的吸取經驗。」

    「正是,我們不怕血本無歸,而是要換回需要的東西。」

    「我明白了,我會先了解他們的股東結構,看我們可以爭取到多少的支持。」

    闔上投資評估報告書,他把它退還給嚴育楷,「對了,我外公有沒有打電話通知什麼時候要回來臺灣?」

    「沒有。」

    「我媽還有來過電話嗎?」

    「也沒有。」

    外公沒有按照既定的行程回來臺灣,他可以理解,外公的交遊很廣,經常為了朋友不得不變動原來的計劃,不過,母親毫無消息就真的很奇怪了,還是說,因為她已經知道他發現她謊稱外公身體越來越不好的事,所以不敢再打電話過來?不,即使如此,她也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錯,她想看兒子本來就天經地義,她一定另有計劃。

    這個時候,傅雲哲突然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哥……」

    怔了一下,傅淮赫淡淡的問:「你怎麼會來這裡?」

    「哥……對不起……」因為跑得太喘了,傅雲哲的話根本沒辦法說出口。

    見狀,嚴育楷馬上倒一杯水給他,「不要急,先喝杯水再慢慢說。」

    接過杯子一鼓作氣的灌進嘴巴,感覺喉嚨不再那麼幹澀,傅雲哲順了順紊亂的氣息,再一次開口,「哥,小潔今天要搭飛機去美國,如果你不希望她離開,你必須趕回去阻止她。」

    「你說什麼?!」傅淮赫激動的站起身。

    「對不起,我前天就知道這件事情,她要求我不可以向你告狀,本來,我也想幫她保守秘密,可是越想越覺得不妥,我不希望她後悔。」

    臉色一沉,昨夜他的懷疑果然不是太過敏感了,「她為什麼要去美國?」

    「她說要去讀書。」

    看樣子,她是跟老天爺借了膽子,竟然打算丟下他去美國讀書,她以為她跑得掉嗎?「訂婚的事她怎麼說?」

    「取消。」

    這個可惡的女人,逮到她,他一定會狠狠打她一頓屁股!「她還說了什麼?」

    「她很平凡,她配不上你。」

    她不是可惡,她是個令人生氣的笨蛋,她到底從哪裡弄來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呢?「育楷,我回去一趟,你幫我把今天的會議全部取消。」

    「是,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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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潔,難為-了。」傅夫人深深的一鞠躬,如果是她自己的兒子,她一定會欣然接受小潔當她的媳婦,她一直很喜歡小潔。

    搖了搖頭,袁潔坦率的說:「夫人別這麼說,這對我們大家都是一件好事。」

    「如果缺錢,-就打電話回來說一聲,我馬上匯錢過去。」

    「我會找機會打工,夫人不要替我擔心。」

    「這是我唯一可以為-做的事,-不要跟我見外。」

    「以後家父家母還望夫人照顧。」這一次換她深深一鞠躬。

    「時間差不多了,-該上車了。」林玫月的淚水已經溢出眼眶。

    緊緊的抱了一下母親,袁潔彎下身坐進車子裡面,繫上安全帶,深深的看了宅子一眼,她道:「爸,我們可以出發了。」

    不過,正當袁正文發動車子準備出發的時候,傅淮赫的車子出現了,當下,每個人都像是被時間固定住似的無法動彈,只能看著傅淮赫神情嚴肅的走下車子,腦子裡同時閃過一個念頭──大事不妙了。

    打開車門,傅淮赫強硬的把袁潔從車上拉下來,接著拋下一句話便帶著她往屋子走,「我們今天把話說清楚。」

    當大家在書房坐定,他看了大夥兒一眼,才開口問:「這是誰的主意?」

    「這是我自己的主意。」袁潔馬上挺身道。

    「從現在開始,-一句話也不準說。」他用眼神告訴她,她不用急著跳進來攪局,等一下他再單獨跟她算帳。

    「大少爺,這是我的主意。」袁正文和林玫月默契十足的同時跳出來扛責任,不過,這反而說明他們只是被動者。

    這種情況下,傅夫人也只能坦然面對,他想必也認定是她搞的鬼,「這是我的意思,我這麼做也是為你們好。」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樣的想法,我只要你們明白一件事情,小潔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還是會把她找出來,很早以前,我就已經確定她是我的新娘子,任何人都別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他的話比炸彈還具威力,每個人都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我相信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如果還有人不死心,執意暗中阻撓,我會帶小潔離開這裡。」他顯然是在警告他們。

    這個男人是認真的嗎?袁潔傻呼呼的看著傅淮赫。

    「-跟我來。」他再次拉起她的手,接下來輪到他們兩個算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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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房間,房門一關,傅淮赫轉身把袁潔壓在門上,低下頭狠狠的吻她,她最好認清楚一件事情,他才是這一切的主導者。

    當她再度呼吸到自由的空氣,她只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現在她連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腦子當然是一片空白。

    「我應該怎麼處置-?」他又生氣又無奈。

    「……我、我以為這樣子比較好。」她勉為其難的擠出話來。

    「對誰好?-?我?還是其他的人?」傅淮赫的聲音越來越冷。

    抿了抿嘴,袁潔小心翼翼的回答,「你不覺得我們的身份太懸殊了嗎?」

    「我以為這個問題我們已經溝通過了,不過,-的腦子顯然還沒轉過來。」

    咬著下唇,她可憐兮兮的瞅著他,「我也不想在意那麼多,可是,如果這是一個只有責任的婚姻,對你太不公平了。」

    臉上的表情終於柔和了下來,他愛撫的摸著她的粉頰,「我什麼都不管,我只知道一件事,當-在我身上烙下專屬的印記,我就註定擺脫不了。」

    「我什麼時候在你身上烙下專屬的印記?」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初-可是使勁吃奶的力氣在我的手肘上咬了一口,-一定記得。」

    瞪大眼睛,她不敢相信的說:「就為了我咬你一口,你就認定我是……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我想,這就是愛情令人害怕的地方,人的腦子往往會失去控制。」剛開始,他也認為自己的腦子出了差錯,他怎麼可能讓一個黃毛丫頭困住呢?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躲開她帶給他的好奇和迷惑,可是,他們卻無意間的一次又一次碰在一起,終於,他再也無法逃避一件事實──他要這個女人,只是他一直不願意面對婚姻的承諾,如果不是雲哲介入,害他方寸大亂,他可能還繞在原地打轉。

    她不也深刻的體會到愛情的力量嗎?面對他的時候,她老是出差錯。

    「從下個禮拜開始,-跟我去公司上班。」

    「嗄?」

    「我還是就近看管,免得-又胡思亂想找機會作亂。」

    「不會了,這種事再也不會……」

    「我想,-應該沒有忘記我在十個小時之前說過的話,如果-敢做什麼惹我生氣的事,我會要-加倍賠償,我不會開空頭支票,我說到就做到。」

    瑟縮了一下,她小小聲的說:「我們就快訂婚了,不差這半個多月吧。」

    「-再跟我討價還價,我就把-安置在總經理辦公室。」

    「好啦。」她吐了吐舌頭。

    「還有,-必須學習不要質疑我說的話。」

    安靜了三秒鐘,她忍不住想確認一件事情,「你真的喜歡我嗎?」

    看著她許久,像是存心想吊她胃口似的,他才低沉的吐道:「我愛。」

    眨了眨眼睛,她的唇角緩緩上揚,傻呼呼的呢喃,「你──愛我?」

    「-這個小傻瓜,我愛-,-呢?」

    哇!她太興奮了,不小心話就脫口而出,「我也愛你,我的暴君。」

    眉一挑,傅淮赫似笑非笑的等待她的解釋,他一直很想知道「暴君」這個封號是如何產生。

    「我真的很愛你,我的暴君。」袁潔主動勾住他的脖子獻上熟吻,這是屬於她的秘密,她才不要告訴他。

    算了,來日方長,他不必急著知道答案,現在,他只想好好的享受她在懷裡的感覺,老實說,他真的很擔心自己必須大海撈針尋找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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