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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家高級男仕服飾店,秦湘萍正看着玻璃櫃內一套藏青色西裝,這套西裝的剪裁很適合致,可惜顏色太暗了;突然,有人拍她的肩,回頭迎上的是齊延輝穩重迷人的笑容,冷冷地問:“有事嗎?”

    齊延輝含笑看着那套質料一級棒的西裝。

    “這套西裝很不錯,想買來送你的小男友嗎?”

    “嗯!”秦湘萍點頭:“只可惜顏色不適合。”

    “也許吧!”齊延輝收起笑容,剛才只是個試探,但答案並非他想要的,沒想到那個小業務員竟能和她交往這麼久。

    “那邊也許有適合他的顏色,要不要我陪你去逛逛?”

    “謝謝。”秦湘萍轉身想走。“改天再帶他過來,讓他自己挑會比較好。”

    齊延輝伸手擋住她,以低沉富磁性的聲音説:“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陪我喝杯咖啡吧!棒壁有家不錯的咖啡館。”

    秦湘萍想一口回絕他,卻又想知道他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猶豫片刻點頭。

    “謝謝。”齊延輝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伸手就想摟她的腰,卻被她躲開了,只得放棄做個請的手勢。

    兩人相偕走進服飾店隔壁的咖啡館,齊延輝找個靠窗的位置,叫了兩杯藍山咖啡。

    最近她變得更麗嬌媚了,原本冷漠的神態消失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女性特有動人嫵媚的神韻,她端起咖啡輕啜一口。

    “最近怎麼沒聽説你和哪位名公子交往?”

    “我目前只有一位交往對象,就是我的小男友。”秦湘萍只是攪拌着咖啡,心中頗為不安;下午她出來辦事沒和致一起回家,他現在大概已回家正忙着準備晚餐吧!

    齊延輝見她若有所思的神情,猜想她大概正想着那個小表吧!心中不禁燃起一把妒火,以他足以顛倒眾女的魅力,竟然會輸給一個毛頭小子!也許是他不夠積極吧?

    或許應該用點手段,讓她能夠重回到身邊任他擺佈。

    “你的小男友知道我們以前曾同居的事嗎?”

    秦湘萍的手停了片刻,力持鎮定平靜地回答:“不知道。”

    齊延輝看到她停手的動作,唇邊輕泛起得意的笑容,輕啜一口濃郁的咖啡。

    “你想他會不會在意這件事?”

    秦湘萍杏目微泛怒意地看着他,儘量壓抑心中欲爆發的怒氣,即使她很在意致知道此事的感覺,但現在絕不能讓這個別有居心的男人再以此傷害她;若現在無法保護自己,以後如何保護致那顆純潔之心?

    “不知道。”

    齊延輝得意的笑容逐漸擴大,他太瞭解秦湘萍了,即使心裏非常在乎,但外表依然會表現出異常堅強。

    “我相信他如果真心愛你,一定不會在乎你的一切過去。”

    “應該是吧!”秦湘萍綻露着嫵媚迷人的笑容。“不知尊夫人是否也能這麼想?”

    齊延輝聞言,笑容僵在臉上,他作夢也沒想到會被反將一軍,愣了愣後不自然地微笑着。

    “她……她應該不會在意吧!”

    “是嗎?為了你的前途、地位,我想還是不要讓她知道比較好吧!”秦湘萍早聽聞他被太座壓得死死的,所以利用此弱點反威脅他。

    齊延輝看着她,話鋒一轉微笑着:“我們談一點別的事情,你最近生意順利嗎?”

    “很順利。”秦湘萍淡然回答。

    此時,咖啡館外有對拉拉扯扯的年輕夫妻。

    “笨蛋!不要拉我啦!我要去問老姊,為什麼會在這裏和那個混蛋重燃愛火?”秦湘琪臉上滿是氣憤不平之色。

    “你不要這樣!他們也許只是巧遇,喝杯咖啡而已。”洪建裕拼命地拉着脾氣火爆的老婆,最後只好攔腰半拖半抱地離開。

    “什麼巧遇?她根本就想腳踏兩條船!”秦湘琪努力地掙扎,但仍無法掙脱老公強而有力的臂膀。

    秦湘琪和洪建裕來到秦湘萍的寓所,她掏出鑰匙想開門,卻發現門根本沒上鎖,可想而知童致-已回來了;這使得她更為老姊的行徑感到生氣,伸手正欲打開門洪建裕突然伸手覆上她的手,輕聲地勸説着:“剛才看到的事先不要説,也許只是一場誤會而已。”

    “可是”

    “你不想見到他們因誤會而分離吧?”洪建裕對她先曉以大義,接着又利誘她:“如果他們分手,那每天晚上美味豐盛的晚餐,從此以後就不再有了。”

    秦湘琪思忖片刻才回答:“好吧!我不説就是了。”想到沒有美食可吃,那比什麼都嚴重。

    “那我們進去吧!”洪建裕打開門進去。

    兩人進到客廳就聽到廚房裏傳來滋滋作響的炒菜聲,兩人相視一眼,雙雙走進飯廳,只見桌上已擺了五道菜。

    正在切菜的童致-看見他們,唇邊立刻綻開一抹歡迎的笑容:“你們來了!再等一下就可以開飯了。”

    秦湘琪看他忙得滿頭大汗,更是為他抱屈:“地下姊夫”洪建裕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使個眼色,轉眼看到童致-在看他們,連忙暗笑説:“沒什麼,你繼續忙吧!”

    “冰箱裏有果汁,自助一下。”童致-回頭繼續切菜。

    洪建裕伸手過去打開冰箱,拿出一瓶葡萄柚汁,取餅兩個杯子推着老婆往客廳走。

    秦湘琪來到客廳重重地坐上沙發,繃着俏臉盯着面前的桌子直瞧。

    洪建裕幫她倒杯果汁,知道她正在積壓對秦湘萍的不滿。

    約過了十餘分鐘,童致-由裏面走出來,微笑看了他們一眼,走到門邊打開大門朝外面探了探頭。

    “地下姊夫,我餓死了,可不可以開飯了?”秦湘琪打算先把所有的菜餚一掃而空,讓老姊吃不到美味的食物。

    童致-關上大門仰看壁上時鐘,已經六點四十分了,以前都是六點半就開飯了,轉頭看了大門一眼,説:“再等一會兒好嗎?湘萍還沒回來。”

    “不必等了,也許她正和某人到大餐廳去吃法國大餐呢!”秦湘琪看着大門,發現門把正轉動着,更是提高音量大聲地嚷着:“人家哪會把你的家常菜看在眼裏?”

    童致-一臉茫然地看着她,弄不清她到底在説些什麼,湘萍明明説過會回來吃晚餐的。

    此時,秦湘萍開門進來,看到站在門前的童致-,立刻想起齊延輝的話,看到他迎向她的純真笑容,心裏越覺得愧疚不安。

    “你不是和齊某某去吃大餐了嗎?還回來做什麼?”秦湘琪冷冷地問。

    秦湘萍先是一驚,繼而對她的胡言亂語頗為生氣,原來在咖啡館內看到外面那對熟悉的背影真的是他們,可見剛才在門外所聽到的話也是老妹故意説的,心中不禁有氣:“我為什麼不能回來,這裏是我家。”

    童致-見兩姊妹不知為何事而怒目以對,連忙出聲打圓場:“既然湘萍也回來了,我們這就開飯吧!”

    秦湘萍和秦湘琪看了他一眼,互瞪一眼,秦湘琪站起來一言不發地住飯廳走。

    洪建裕呼出一口氣,暗喜童致-及時出聲阻止,否則他一定不敢出聲勸解,怕得罪任何一方就變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童致-等建裕也進飯廳後,過來接過秦湘萍的公事包。“辛苦了,事情都辦好了嗎?”

    “辦好了。”秦湘萍凝視着他清秀的面容,他對她越好就使得她更加不安。

    “我把東西拿去放好,你先進去。”童致-在地紅唇上印上個輕柔的吻。

    秦湘萍望着他走進書房的背影,隱然覺得胸口有點疼痛,佇足片刻抬步走進飯廳。

    飯廳裏,秦湘琪邊吃飯邊生悶氣,暗罵老姊根本就不配每天享受這麼美味豐盛的菜餚,因此每吃一口菜,氣就多加一分,到最後忍不住開口了:“做人不要太過分,吃着碗裏還要看着鍋裏,何必這麼貪心呢?”

    秦湘萍伸筷夾雞肉的手緩了緩,哪會不明白老妹的話意。

    “我只專心吃着碗裏的。”

    “是嗎?”秦湘琪夾起一塊雞肉用力咬一口。“該不會覺得碗裏的太素、清淡,所以吃膩了想換口味?”

    秦湘萍被老妹指桑罵槐的指責,心裏自然也有氣,更何況她也沒有做出什麼違背良心的事,當下冷冷地回答:“吃多了青菜豆腐,偶爾也得換換口味。”

    “老姊,你”秦湘琪聞言大為忿怒,看着從開始就一直低頭吃飯默不作聲的童致-,同情之心油然而生。“肉是別人的,你不怕連青菜豆腐都從碗裏跑掉嗎?”

    秦湘萍也看了童致-一眼,強忍心中的疼惜和不忍:他是無辜的。

    洪建裕聽着兩姊妹唇槍舌戰,聰明的他只聽不插口,以免變成無辜的炮靶,偶爾也看着一直低頭吃飯的童致-,覺得他好無辜、好可憐!

    飯後,秦湘萍走進卧室,秦湘琪也跟着進去。

    “老姊,你到底什麼意思?”秦湘琪關上房門,靠在門板上。

    秦湘萍坐在梳鏡前看着鏡中的自己。“我不懂你的意思!”

    “少裝蒜了!”秦湘琪斜瞪着她。“地下姊夫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麼地位?是個提供全套服務的菲律賓男?還是你享受速食愛情的對象?”

    秦湘萍只是呆坐着,一顆心亂糟糟的,連她自己也不清楚他在她心中究竟是什麼定位?雖然想擁有他,但除了她年紀比他大外,她的一段過去更是個最大的無形阻礙。

    秦湘琪看老姊神情木然,每當出現這號表情時,即表示她對事情真的在乎得不得了,可是她強烈的自尊卻不容許她表現出來,所以要她現出原形,只有繼續加強火力猛攻才行,否則童致-實在太可憐了。

    “你説啊!”

    秦湘萍一咬牙,硬逼出不由衷的話:“什麼都是,也什麼都不是。”

    秦湘琪心中暗喜就快成功了,毫不留情地繼續追問:“你只想玩弄他?”

    “我……”秦湘萍實在説不出內心的複雜和矛盾,她對他是真心的,絕無玩弄之意,可是……這時,一聲瓷碗落地破碎的聲音傳來,打斷兩姊妹尖鋭的對話。

    秦湘萍站起來走到門邊,一把將老妹推開,開門快步往廚房走去。

    秦湘琪也出來對着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老公比個勝利的手勢,也跟着往廚房走。

    洪建裕搖頭暗歎一口氣,老婆好打不平、愛管閒事的個性還是改不了。

    秦湘萍進廚房就看見童致-蹲在地上,過去一看差點連心跳都停了,只見他滿手鮮血地呆看着地上的破碗,她心疼不已地上前執起他的手。“你怎麼了?”

    童致-一臉茫然地搖頭。“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摔破碗,也不知手是何時割傷的。

    “站起來。”秦湘萍拉過他的手,到水龍頭下衝掉滿手的血水和泡沫,再拿兩張面紙擦乾血水,只見掌中割破了一道數公分長的傷口,看得她心口一陣抽痛。

    “地下姊夫,我建議你下次在手腕上劃一道,保證有人會痛不欲生。”秦湘琪靠在門邊,剛才老姊緊張、心疼的表情都在説明,她真的很在乎她的小男人。

    “你胡説什麼!”秦湘萍喝斥她,待看見童致-竟真的在看他潔白的手腕時,立刻以手掌覆住其手腕。“不準有這個念頭!”

    童致-依舊一臉茫然地看着她。

    “地下姊夫,我去幫你物色另一個寄養家庭吧!繼續待在這裏對你沒什麼幸福可言。”秦湘琪冷冷地説,給老姊一個“我已經決定這麼做”的眼神。

    她的話聽得秦湘萍滿肚子火。“你給我回去!”

    “哼!回去就回去嘛!有啥了不起的。”秦湘琪轉身就離開門邊。

    原本轉頭看她的童致-,回頭問秦湘萍:“她為什麼要這麼説,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寄養家庭了。”

    秦湘萍凝視着他澄澈無邪的雙眸,心中無限感觸,要傷害如此真純的他,教她於心何忍呢!

    “你為什麼會打破碗、割傷手呢?”

    童致-被問得低下頭去,支吾其詞地答:“洗碗精倒太多,手一滑就掉到地上破了。”

    “吃飯時為什麼一直低頭呢?”秦湘萍想知道他沉默的原因,是否是因為她和湘琪的對話傷害了他?

    童致-頭垂得更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回答:“因為你們好像不喜歡今天的菜色,我不知道你們想吃青菜炒豆腐!”

    秦湘萍心疼地張臂將他緊緊地擁住,原來他沉默的原因在此,為什麼他要如此單純善良呢?若是讓他知道她的一切過去時,他會如何面對這個震撼呢?她真的好想要他守在自己的身邊!

    “我們並不是不喜歡今天的菜色,也不是想吃青菜炒豆腐,我們是為了別的事意見相左,不是你想的那樣,不要自責了。”

    “真的嗎?”童致-貪婪地聞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最喜歡兩人相擁的感覺,彷佛整個人都化在甜蜜的春風裏。好一會兒,離開她懷抱展露一臉開心的笑容。“我剛才看你晚餐吃得不多,就給你蒸了一盤水晶餃,我放在櫃子裏。”説完就走到外面的飯廳。

    秦湘萍也隨着他來到飯廳,卻看見他站在打開的櫃子前發呆。

    “怎麼了?”

    “水晶餃不見了!”童致-轉眼看到所醃漬的一大罐泡菜也不翼而飛,更是大驚失色:“連泡菜也不見了!”

    不用多想,秦湘萍知道這兩樣東西已被老妹給順手牽羊了。上次老妹已經頻頻在打那罐泡菜的主意,要不是她看得緊,恐怕早被老妹給“摸”走了!可是今天卻讓她有機可趁,她怎麼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只是沒想到她連水晶餃也不放過。

    童致-百思不得其解,有小偷會專門來偷這種東西嗎?可是他一直都在呀!若是老鼠偷吃水晶餃裏的肉還有可能,但泡菜呢?難道它是一隻素食老鼠?

    “東西不見了沒關係。”秦湘萍走過來把櫃子關上,讓他坐在椅上,拿出急救箱幫他處理傷口。“下次一定要把東西藏好,因為有一隻好大的老鼠會時常出現在我們家的飯廳。”

    “真的嗎?我怎麼沒看過?”童致-不疑有他。“要不要買個捕鼠器回來捉它?”

    秦湘萍拼命忍住笑意,神色正經地搖頭。“這樣大殘忍了,上天有好生之德。”

    實在很難想像老妹若被捕鼠器夾住時哇哇大叫的模樣。

    這邊正驅車回家的洪建裕,邊開車邊看一旁吃着水晶餃的秦湘琪,老婆實在太誇張了!和湘萍吵架也就算了,離開時還順手拿走人家的一盤水晶餃。

    秦湘琪滿口嚼着又香又Q又滑嫩的水晶餃,轉頭看見老公投來的目光,立刻拿起一個送到他嘴邊。

    洪建裕張嘴將它含進口裏,QQ滑滑的很耐嚼,下後不禁稱讚着:“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水晶餃了!”真是愈來愈佩服童致-,怎麼一個大男人手藝會這麼好呢?

    “就是説嘛!所以老姊那個寡情的女人根本不配吃它。”秦湘琪拿起一個再送到老公的嘴邊。“你去向地下姊夫學這道點心吧!”

    洪建裕心裏叫苦連天,哭喪着臉説:“拜託!為了那道苦瓜雞,我已經被熱水燙了好幾次,你就饒了我吧!”

    “那是你自己要學的,我又沒有強迫你。”秦湘琪斜睨了他一眼。“不過看在你為我學做菜的分上,水晶餃以後再學吧!”

    “謝謝老婆大人!”洪建裕實在有苦説不出。

    “老姊那個人真的很莫名其妙,明明對地下姊夫在乎得要死,還死鴨子硬嘴巴地不肯承認,太不乾脆了!”

    “怎麼突然這麼説?”

    秦湘琪把拿話試探老姊的結果説給他聽,聽得他眉頭都皺起來了。“你的話也太惡毒了吧!不但建議人家割腕,還要替他找另一個寄養家庭,姊姊不氣死才怪!”

    秦湘琪輕嗤一聲。“我就是要讓她氣死!誰叫她老是對地下姊夫冷冷淡淡的,好像地下姊夫是她僱用的菲律賓男。”

    洪建裕也注意到這點,秦湘萍對童致-的確是冷淡了點,至少在他們面前是如此。

    “姊姊也許有她的顧忌。”

    “什麼顧忌?兩人都是自由身,只要兩人相愛,誰會阻止他們?”秦湘琪一臉不滿的神情。

    洪建裕微笑地看了老婆一眼;她和致是同等單純的人,只不過她總有滿腦子的歪理。

    “笑什麼?”秦湘琪看見他的笑容,秀眉一揚。“我説錯了嗎?”

    “你沒説錯,可是,姊姊有她的立常想想看,她年紀比他大”秦湘琪不待他説完就截口問:“年紀大又怎麼樣?妻子比丈夫大的夫妻比比皆是呀!”

    “大個一、兩歲也許不算什麼,但大了五歲,別人會怎麼想?”關於這點,建裕也很迷惑,一般男人都會找個比自己小的女人,獨獨童致-的選擇不一樣。

    秦湘琪一臉不滿地説:“管他別人怎麼想!要是老在乎別人的想法,不就像那對騎驢的父子,不管是老子騎驢還是兒子騎驢,或者兩人都騎、兩人都不騎,別人都有話説。難道你覺得連選蚌理想的終生伴侶,也需要一堆不相干的人來認同嗎?”

    洪建裕被問得啞口無言,的確不管怎麼做,都無法達到讓每個人都認同之處,既然如此,何不將決定權握在自己手中,至少是好是壞都能無怨無悔。

    “老姊那個大笨蛋,自從被齊延輝那個混蛋傷害那麼深之後,這麼多年來緊鎖的心門才漸漸不再封閉;老天現在安排一個這麼好的男人來到她身邊,她還不懂得把握!真不知她那顆聰明的腦袋究竟在想些什麼?”秦湘琪愈説愈氣憤,最後還狠狠地在車窗上捶了一拳。

    “也許姊姊害怕他是另一個齊延輝。”洪建裕突然這麼説。

    “才不會呢!”秦湘琪突然大聲斥駁他。“我相信你也看得出來,地下姊夫才不是那種人。”

    “我相信。”洪建裕在商場打滾多年,如果連這點也看不出來,那還真是白混了。

    秦湘琪滿意地點點頭,拿一個水晶餃送到他嘴邊。

    “最後一個給你,感謝你如此肯定地下姊夫。”

    洪建裕看盤內還剩下大半盤的水晶餃,弄不懂她為何要這麼説。

    秦湘琪數數猶剩十餘顆的水晶餃,輕笑幾聲。“剩下的拿回去孝敬爸媽,謝謝他們幫我們帶小寶。”接着從後座拿出一罐泡菜。“還有這個,媽媽一定會很高興的。”

    洪建裕簡直不敢相信老婆會做出這種事!不但偷了水晶餃,連泡菜也偷出來了,秦湘萍發現後一定會氣瘋了,因為那罐泡菜實在非常的美味可口。

    星期日上午。

    齊延輝開車來到一棟五層樓高的住宅公寓前,仰望着位於中間的第叁層樓,光看這棟樓外觀,裏面的空間應該不小吧!拿起擱前座的一束鮮花,他相信現在只要加把勁將秦湘萍逼入死角,她在無處可逃之下,一定會重投他懷抱,任憑他擺佈的。

    下車整整衣裝,踩着自信的步伐上樓,來到叁樓門前,伸手按門鈴。片刻即有人來開門,等門一開他立刻遞上花束,展露出最具魅力的迷人笑容。“湘萍,這花”但當他看到來應門的竟是那個小夥子時,笑容霎時僵在臉上。

    童致-看看他又看看花,露出純真的笑容。“找湘萍?請等一下。”轉身往回此時,齊延輝滿腦子都是疑問,為什麼這個小子會在這裏?難道他們已經住在一起了?

    當秦湘萍看到來訪者是他時,面色遽變。回頭看了跟在身後的童致-一眼,深吸一口氣冷冷地問:“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齊延輝看着面色微露驚慌的她,再看看站在她身後的童致-,心中越是確信所猜測的事,不答反問:“他怎麼會在這裏?”

    “他……”

    “混帳閃開!”秦湘琪突然走過來,從背後一把將齊延輝推開,然後伸手拉着老姊身後的童致-便住樓梯走下去。“地下姊夫,我帶你去另一個寄養家庭。”

    童致-被她拉着下樓梯,一臉苦笑地婉拒她的好意。

    “我已經不需要寄養家庭了。”

    “需要!需要!你比任何人都需要!”秦湘琪故意放大聲量地大聲嚷嚷。

    秦湘萍眼見愛人已被拉到樓梯轉角處,顧不得一旁的齊延輝,立刻追了下去。

    一直跟在秦湘琪後面上樓來的洪建裕,向齊延輝點頭微笑,也跟着追下去。

    齊延輝看着建裕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剛才秦湘琪稱呼那個小夥子為地下姊夫,已點明瞭他和秦湘萍的關係,看秦湘萍丟下他急忙追去的模樣,可見其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約過了兩分鐘,秦湘萍拉着童致-匆匆地走上來,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進屋去。

    片刻,秦湘琪又滿面怒容地追上來,洪建裕則在後面拉着她的手臂以減緩追勢,四人相繼進入屋裏,碰地一聲將門關上。

    齊延輝呆站在門外好一會兒,突然一股怒氣從心底湧起,他們四人根本不把他當一回事,好歹他也是有身分地位的人,什麼時候被人這般視如草芥地不屑一顧過?

    他狠狠地將花束甩在壁上,咬牙恨聲地自語着:“秦湘萍!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語畢轉身下樓。

    秦湘萍拉着童致-進屋後直接進入卧室,順手將房門上鎖。

    童致-見她繃着俏臉靠在門板上,不知她為何事而生氣。

    此時,在外面的秦湘琪隔着門板大聲地叫嚷着:“老姊!開門,把地下姊夫交出來!”

    秦湘萍隔着門板怒聲地回答:“你給我閉嘴!”對於齊延輝的突然來訪已經讓她夠頭疼了,老妹又不明是非地在外面鬼叫、鬼叫的。

    秦湘琪氣不過,抬腿踢了兩下門板。“我已經替地下姊夫找到一個比你更好的寄養家庭,開門,讓我帶他走!”

    秦湘萍雖不答話,但心中卻大喊着:休想!

    “湘萍,我”一頭霧水的致正想上前問她秦湘琪在門外所提之事。

    正在氣頭上的秦湘萍,未等他説完立即斥喝着:“不干你的事,去睡覺啦!”

    童致-無故捱了罵,只好垂着頭轉身走到牀邊,爬上牀,面壁側躺拉上被子,將整個人都蒙在被下;無緣無故被罵,他心裏覺得好委屈。

    秦湘萍見他如此,暗自悔恨不該大聲罵他,想起上次他因母喪而躲在被中哭泣的可憐模樣,胸口起了一陣擰痛,想去向他道歉,偏偏老妹又在外面鬼叫個不休。

    “老姊!開門啊!”秦湘琪氣憤不已地猛踢門板,豈料一個太用力,竟踢痛了腳尖。“哎呀!好痛哦!”

    一直站在她身後默不作聲的洪建裕,這會兒才上前扶着她到客廳沙發上坐下。

    “何必跟自己的腳過不去呢?”

    “老姊實在太過分了,居然還叫那個混蛋來這裏!”秦湘琪揉着腳尖的痛處説。

    “你太沖動了!”洪建裕見她腳拇指都紅腫了,心疼地幫她輕揉。“也許齊延輝是自己找來的。”

    秦湘琪停手享受老公的温柔體貼,思索了片刻。“好像有這個可能耶!”

    洪建裕搖頭笑笑,實在拿她沒辦法。原本他們是要來邀童致-和秦湘萍一起出遊的,哪知才走上樓梯,就見手捧着花束的齊延輝和當門而立的秦湘萍。

    這時,秦湘琪突然想起大門外的齊延輝,立刻站起來走向大門。

    “我要去問那個混蛋,看他來這裏做什麼?”

    洪建裕也跟着過去,瞧她怒氣沖天的樣子,不知會對齊延輝説出多麼尖酸刻薄的話來奚落人家。

    秦湘琪開門探頭,外面早已沒有齊延輝的蹤影,出去拾起牆邊被摔得稀巴爛的花束,回頭和洪建裕相視一眼,好一會兒才問:“這個混蛋會不會做出什麼卑鄙的事來破壞他們?”

    洪建裕摸摸那朵花瓣已支離破碎的魁百合,沉吟了半晌。

    “以他的行事風格不無可能。”

    秦湘琪秀眉微蹙,面罩憂愁地問:“他會不會向地下姊夫抖出以前老姊和他的事?”

    洪建裕輕輕地點頭,老實説他實在瞧不起齊延輝,身為一個男人,不能靠自己取得社會地位也就算了,卻處處對女人用心機,想一步登天;他雖然對他的為人不屑,卻免不了在公司的業務上有所接觸。

    “最近傳聞他在松洋的總經理地位可能被取代,而降職成為副總經理,也許他想”“想吃回頭草?”秦湘琪見老公點頭,霎時勃然大怒:“他媽的王八蛋,想得美哦!他當初也是利用老姊的才華,才能飛上枝頭成為松洋董事長的女婿,如今要被淘汰了,才又想到老姊,他把老姊當什麼了?不行!我一定要去警告老姊。”

    “你不要這麼衝動!”洪建裕拉住欲往內走的她。“我想以姊姊的聰明,一定也察覺到他的企圖,也定然不會再讓齊延輝有機會的。以前也許她可以不理他就算了,但現在她怕”“怕地下姊夫知道她的過去,也怕他離老姊而去。”秦湘琪轉身靠在牆上,氣得將花束丟在地上拼命地踩個稀巴爛。

    洪建裕將視線投向樓梯口,所愛之人有一段和別人同居的過去,有哪個男人能看得開?尤其這個社會對女子的要求又如此的嚴格。“也許這是考驗真愛的時候!”

    秦湘琪把踩爛的花束踢到角落,仰望着牆上的日光燈。“如果是你,你會不在乎嗎?”

    洪建裕看着她,久久答不出來,最後低着頭説:“不知道。”

    秦湘琪閉上眼,握拳用力地在牆上捶了一記。“可惡的混帳!”片刻,突然睜眼向洪建裕伸手攤掌。“給我錢,買個殺手去幹掉他。”

    洪建裕被她的驚人之語嚇得半死。“拜託!你不要有這麼可怕的念頭。萬一事蹟敗露了,你叫我和小寶怎麼辦?”

    秦湘琪橫了他一眼,心頭甜蜜蜜的,卻口是心非地回答:“大不了你再娶就解決了!”

    洪建裕過來輕擁着她,捏捏小臉。“恐怕我再也找不到這麼可愛的老婆了!”

    “貧嘴!”秦湘琪也捏捏他的臉頰。

    洪建裕在她的櫻唇印上個吻,擁着她往回走。“也許姊姊正需要我們的幫忙。”

    房間裏,靠在門板上的秦湘萍等了好久都沒聽見老妹的叫罵聲,望着牀上毫無動靜的童致-,遲疑了片刻,她離開門邊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伸手輕輕地掀開被子,心兒怦怦直跳,害怕看見哭泣的他。

    只見被下的童致-閉着眼呼吸均勻,竟真的睡着了!但眉頭微蹙,似乎對無故被罵也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秦湘萍低頭細細審視他清秀的臉龐,沒有任何的淚痕。這使她稍稍放心,凝視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拉上被子,慢慢地下牀來,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站在門外的秦湘琪見她出來,立刻小聲地道歉:“老姊,對不起!罷才也許是我誤會你了。”

    “沒關係。”秦湘萍太瞭解她如驟雨般的脾氣,一陣大雨後就天晴了。她抬手朝客廳比了比,小聲地説:“有事我們那邊談。”

    秦湘琪望着房門問:“地下姊夫呢?”

    “睡着了。”

    秦湘琪滿心懷疑地看着老姊,怎麼才這會兒功夫,童致-就睡着了?該不會是老姊怕自己把他帶走,所以把他敲暈了比較好處理?雖然想問個清楚,但看老姊似乎心情不好,也就不再追問。

    姊妹倆一起走到客廳,秦湘琪迫不及待就問:“老姊,齊延輝那個混蛋是不是想吃回頭草?”

    秦湘萍深吸一口氣,點頭。“他的確是這麼打算,而且想要我當他的情婦。”

    “什麼?”秦湘琪立刻跳了起來,氣憤填胸地罵道:“他媽的!他算什麼東東?全天下的好事都讓他獨享就成了。想當初他是怎麼對待你的,如今還有臉這麼説!”

    秦湘萍抬眼看看她,當初的識人不清如今又怨得了誰?當下淡淡地説:“我已非當初那個傻女孩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被騙第二次了。”

    秦湘琪坐了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秦湘萍眼中透出堅決的光芒。“我不會受他任何的要脅,頂多最後來個玉石俱焚,諒他也無法捨棄現在的地位,只怕”她突然低頭輕咬下唇。“我不要他受到任何的傷害。”

    秦湘琪和洪建裕互視一眼,他們都知道秦湘萍口中的他是指童致。秦湘琪輕擁着她,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老姊。

    一直沉默的洪建裕,此時突然開口問:“要不要我運用點權力打壓他?”

    “好!好!”秦湘琪連忙應聲。“最好讓他在松洋待不下去。”

    “謝謝你們。”秦湘萍滿心感激妹妹和妹夫的這分熱心。

    “親姊妹還道什麼謝呢!那個混帳應該要讓他下地獄、永不超生才對。”此時,秦湘琪想起童致-若無法和老姊在一起,那麼她以後就沒有口福可言了,不禁脱口而出:“為了要吃更多美味的菜餚,我一定會竭力幫助你們的,放心吧!”

    她的話聽得秦湘萍哭笑不得,好像她的熱誠都是看在童致-的好廚藝上;洪建裕也搖頭不已,這個老婆已經無可救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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