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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西域一姣

    灰袍醜麵人見白髮蕭蕭的老太婆,向他一步一步欺近時,他忙將功力貫注雙手,蓄勢待

    發!

    白髮蕭蕭的老太婆,走到距灰袍醜麵人面前不到五尺,正欲舉起手中的龍頭柺杖向他打

    下時,突然聽到藍衣少女惶急地喊道:“雲姥姥住手!”

    雲姥姥收了手中的龍頭柺杖,向後退了幾步,轉身一臉迷惆之色問道:“孩子怎麼啦??

    藍衣少女向灰袍醜麵人嫵媚一笑,噘著小嘴道:

    “他一定打姥姥不過的!”

    雲姥姥哈哈大笑說道:“真是孩子氣,打不過不是很好嗎?殺他更容易了。”

    灰袍醜麵人冷笑一聲道:“不見得就打不過你們這幾塊料吧!”

    雲姥姥怒道:“這醜鬼出口傷人,先教訓教訓他再說?”說著,手中柺杖一揮,便便掃

    了過去。

    藍衣少女急聲道:“雲姥姥!你不能殺他!”雲姥姥經她這一喝,忙將掃出勁力,硬生

    生收了回來。

    雲姥姥收了柺杖,緩緩地走到藍衣少女面前,慈祥地說道:“孩子!到底是怎麼一回

    事?”灰袍醜麵人冷哼一聲,轉身向場外走去。

    藍衣少女氣得粉腮慘白,顫聲道:“不要放走那個醜鬼,把他……”

    雲姥姥插嘴道:“孩子,看你氣成這個樣子,把他怎麼樣?”

    “把他捉回去受五毒慘刑……”

    灰袍醜麵人聞言,便停了腳步,轉身冷哼一聲道:“你們自信有此能耐嗎?”

    旁站的青衣矮叟,向灰袍醜麵人面前跨了三大步,忍喝道:“為什麼沒有?”

    藍衣少女一見青衣矮叟要出手,知道非他敵手,忙喝阻道:“土行一叟,不要貿然出手,

    你一人非他敵手,最好……”

    “最好是你們四塊廢料一齊上!”灰袍醜麵人說著,竟仰面哈哈大笑不止。

    這時,中年書生,手搖摺扇,一派悠閒氣概,向灰袍醜麵人走了過來,口中發著冷笑道:

    “老夫想來領教閣下幾招絕學!”

    站在一旁從沒有開口說話的長人,齊天野叟,一晃大腦袋,也走過去,嘿嘿冷笑兩聲道:

    “醜鬼,你真有什麼通天本領,竟敢如此狂妄?”

    灰袍醜麵人收斂笑容,手指著三人道:“你們都是西域什麼教的門下,報出個萬兒來!”

    中年書生冷笑幾聲接道:“老夫乃‘西域喀嘛教’門下的大弟子,醜鬼是何人?與我們

    聖教有何恩怨?”

    灰袍醜麵人聽了“西域喀嘛教”五字,便略皺眉頭,心想:“喀嘛教曾在三十年前,來

    中原一次,那一次造成了武林的大浩劫,後來,還是七大門派,聯合各派高手數百名,圍攻

    七晝夜,才把‘喀嘛教,驅逐出中原,想不到事隔三十年,又重履中原,這一次……”

    灰袍醜麵人正忖間,忽聽土行叟大喝一聲道:“醜鬼,接老夫一掌試試!”

    “試”字剛一出口,一股強烈的勁風,便向灰袍醜麵人掃來。

    灰袍醜麵人滑步閃身,讓過土行一叟五招,土行一叟嘿嘿兩聲道:“醜鬼的輕功果然有

    兩套,再接老夫幾掌!”

    土行一叟拳掌齊飛,腿影如濤,眨眼工夫,便向灰袍醜麵人拍出五掌,踢了四腿。

    灰袍醜麵人對這般人,早存戒心,哪敢怠慢,他忙展開“雲海幻蹤”,只是閃避,並沒

    有出手。

    土行一叟,打出五掌,踢了四腿,並沒有傷對方一根汗毛,心中不禁一愕!他暗付:

    “這醜鬼,真是邪門,一會兒東,一會兒西,身形如煙,飄忽不定,到底用的什麼身法?”

    土行一叟,心念未及,突聽到藍衣少女道:“矮叟,你傻想什麼?他用的是‘雲海幻

    蹤’,你就打一百掌,也沾不到他的邊呀!”

    灰袍醜麵人聞言,暗吃一驚,盯著藍衣少女,心想:“她能識破我這份神秘身法,定必

    是一位身懷絕技的高手……”

    藍衣少女面罩寒霜,冷哼一聲,道:“你死盯住我幹嗎?還想找我打架嗎?”灰袍醜面

    人點點頭。

    “我是不會武功的,你打了我一記耳光,還嫌不夠嗎?”藍衣少女嬌嗔地說。

    灰袍醜麵人被說得面色登時羞紅,低下頭去。

    雲姥姥聞言驚訝道:“他竟敢打你?”

    “可是我已經打了,你能把我怎麼樣?”灰袍醜麵人劍眉一豎,冷冷地說。“我就要宰

    了你!”雲姥姥氣得哇哇大叫,舉起手中的龍頭柺杖,便橫掃過去!

    藍衣少女見杖風已經快掃到灰袍醜麵人身上,面色大變,忙叫道:“醜鬼!你不想活

    了?”

    她這句話明明是關心灰袍醜麵人的,因此他立刻警覺,忙展開“雲海幻蹤”身形一閃,

    可是仍慢了一點。

    灰袍醜麵人暗叫一聲:“不好!”拐風已經掃掉了他腳上一雙靴子。

    由此可知這白髮蕭蕭的雲姥姥,拐風的快速和強烈!灰袍醜麵人飄然落地,赤著一雙腳,

    站在地上發呆。雲姥姥也不由一愕,她想:“我一拐用了九成真力,只掃脫了他一雙靴子,

    這醜鬼功力確實不弱……”

    雲姥姥心念未畢,突聽到暴喝一聲道:“老太婆的拐力不弱,現在接我一招試試!”

    喝聲未了,只見灰影一閃,一股凌厲的勁風,便掃了過來!

    雲姥姥剛才已和灰袍醜麵人交過手,她那股以老賣老,狂傲之氣,已掃除了一半,忙將

    左手一揮,硬接灰袍醜麵人拍來的一掌,右手龍頭柺杖,在手中一抖!

    紅光閃閃,向灰袍醜麵人罩去!

    灰袍醜麵人已知那柺杖的厲害,哪敢硬接,忙閃身,又是一招拍去。

    二人功力悉敵,眨眼工夫,便鬥了三十多合,完全是快打硬拼。

    原來,雲姥姥在“西域喀嘛教”的地位甚高,她當然不願在幾個門人後輩面前現露敗績。

    灰袍醜麵人一審眼前情勢,如果敗在雲姥姥手中,自己便休想離開這裡。因此,只有快

    打硬拼了。二人都存有奪勝之心,所以愈打愈劇烈,雙方招式越來越凌厲……突然,灰袍醜

    麵人招式一變,一招“松樹盤根”在地上掃了過去。藍衣少女忙大叫道:“姥姥,快施展蛟

    龍出海!”雲姥姥立時察覺,騰身而起,一躍三丈多高。緊接著,便聽到“轟隆”一聲巨響,

    雲姥姥剛才站的位置,被灰袍醜麵人凌厲的掌風,擊了一個大洞。雲姥姥身上不由冒了一陣

    冷汗。灰袍醜麵人此刻感到內力似綿綿不絕,精神愈打愈旺,雲姥姥的招式雖猛,經驗老到,

    可是精力似已不繼。瞬息二十合又已過去。藍衣少女突喝道:“土行一叟,齊天野叟,二人

    把姥姥換下來,要不然,她不出五招便……”土行一叟、齊天野叟,一高一矮兩叟,齊齊躍

    向灰袍醜麵人。雲姥姥退了下來,這時,她額上已滲出許多冷汗,面色蒼白,喘息不止。兩

    叟武功不弱,兩人四隻手,同時向灰袍醜麵人推出……四掌恍如電光石火,直撲向灰袍醜面

    人。灰袍醜麵人狂笑一聲道:“老夫倒要看看你們‘喀嘛教’,有多大能耐,怎樣奈何於

    我?”說著,雙臂一張,兩股勁風,登時從手中發出,宛如長江大河之水,卷向二叟!二叟

    功力不同凡響,在西域僅次於雲姥姥及教主,數十年罕逢敵手,今夜雙戰灰袍醜麵人,二人

    心想必勝無疑,所以不把對方放在眼中。十招過後,事實大謬不然。這才使他們吃驚,對方

    不但招式詭奇凌厲,而且閃身奇快,身形飄忽,難以捉摸……

    他們大戰了六十多合,仍難勝保坤,雙方愈戰愈激烈。藍衣少女始終盯住灰袍醜麵人那

    炯炯發光的眸子,滿懷疑雲……驀然,傳來一聲暴喝:“醜鬼!接老夫一扇試試!”喝聲中,

    中年書生,手中摺扇一張,登時扇影似山,向灰袍醜麵人頭上罩來……灰袍醜麵人暗暗吃驚,

    心想:“對付兩叟,尚能勉強撐持,如果再加上一個中年書主,就沒有必勝的把握了!”心

    念未畢,扇影已罩了下來,灰袍醜麵人忙展開“雲海幻蹤”身法飄出重重如山的扇影。那中

    年書生,功力不弱,灰袍醜麵人感覺四周壓力愈來愈重。此時,他突然面罩殺機,大聲喝道:

    “住手!”兩叟、中年書生,同時略略一怔,仁立,停手,中年書生問道:“可有遺言交

    待?”灰袍醜麵人怒道:“老夫與你們‘喀嘛教’,素無恩怨,你們如果再用車輪戰,可別

    怪老夫出手殺人了!”土行一叟嘿嘿笑了兩聲道:“醜鬼!有本領儘管施出來!”“你們自

    作孽,不可活,可別怨老夫……”

    言訖,緩緩舉起右手,喝道:“矮子,你識得此掌否?”土行一叟,聞言猛然抬頭一看,

    只見對方高高舉起的右手掌心中,綠光閃閃,而且指縫之間冒起一層薄薄的綠煙……土行一

    叟心中駭然,他一生哪裡見過這樣的掌式?就是站在一旁的雲姥姥、中年書生、齊天野叟,

    都呆呆地看著,沒有一人認得出此掌的名稱。灰袍醜麵人得意哈哈大笑了起來。半晌才收了

    笑容,道:“量你們蠻荒之人,也識不得此奇掌!還是接下這一掌,到閻羅殿前,閻王告訴

    你們吧!”突然一陣格格似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灰袍醜麵人一望,只見藍衣少女大笑不止。

    灰袍醜麵人怒道:“有什麼好笑的,量你這個鬼丫頭,黃毛未退,還能識得老夫這種奇

    掌?”

    藍衣少女收斂笑容,冷叱一聲道:“醜鬼,你說話可得有分寸一點,什麼黃毛丫頭,你

    能比我大幾歲?手上那些綠光,有什麼稀奇的,亦不過是‘追魂掌’而已!”灰袍醜麵人聞

    言怔了一下,其餘的人,都大吃一驚!

    因為,他們都知道藍衣少女不會武功,怎麼會認識此掌名稱,這樣如何不使他們吃驚!

    灰袍醜麵人向藍衣少女面前跨了三大步喝道:“你既認得此掌,敢接老夫一掌否?”

    就在灰袍醜麵人喝聲邁步的同時,雲姥姥、中年書生,同時彈身而起,一齊阻擋他的去

    路。

    藍衣少女突然厲叱道:“你們閃開!看他敢不敢打我!”雲姥姥急得老淚縱橫道:“孩

    子,你瘋了嗎?”

    “我好好的,雲姥姥快閃開!”

    雲姥姥、中年書生,仍然不閃開,擋住灰袍醜麵人。藍衣少女,突然面罩寒霜,暴怒喝

    道:“叫你們走開就走開,看他敢不敢打我!”那個“敢”字說得很重,這是第二次說。

    中年書生急道:“公主你……”

    “不要你們管,快走,快走呀!”

    雲姥姥,中年書生,無可奈何地閃開,灰袍醜麵人冷冷地說道:“有什麼不敢的。”竟

    緩緩地向藍衣少女的頭上拍下去!

    藍衣少女對灰袍醜麵人嫵媚地一笑,說道:“你用極毒的掌法,去打一個不會武功的女

    子,傳到江湖上,不覺有損你一生名譽嗎?”這時,藍衣少女已緩緩閉上雙目。灰袍醜麵人

    怔了一怔,右手便停在空中,沒法打下去。半晌,,藍衣少女緩緩睜開雙目,笑道:“怎麼

    不打下來?”灰袍醜麵人突然放下右手,就在他放下右手的同時,雲姥姥、中年書生,同時

    吁了一口氣。

    灰袍醜麵人轉身向場外走去。

    藍衣少女高聲道:“大俠今夜手下留情,盛意永銘五內!”她轉身對雲姥姥道:“我們

    該走了啦!”

    中年書生道:“公主,我們不去追那醜鬼了嗎?”

    “你們打他不過的,何不賣個人情!”藍衣少女感慨地說著。

    灰袍醜麵人走出墳場,一路之上,心中非常納悶,只顧飛奔,田園山河,盡在他腳下飛

    逝……這時,他沒有決定是先去“冥谷”救出雲仙姑娘,還是回故鄉“雲山坡”保家霸,抑

    是去“東海空空島”救母親。

    他正忖思間,已來到官道上的交叉路口,他在水塘邊脫下面具,洗了一個臉,換好衣服,

    這時,他忽然遲疑不定,到底是先去哪裡好?

    驀在此刻,突然他眼前人影一晃,從道旁大樹上飛下兩條人影。

    保坤定睛一看,只見一個是穿著百結大褂,背插雙錘,顎下花白鬍子,手持打狗棒。一

    個是蓬頭垢面,滿身檻樓的老人。

    這兩人正是“武林二奇”:“五湖蝨仙”朱冠武和“四海義乞”曾國麟,一對寶。

    “五湖蝨仙”一見保坤,便哈哈大笑道:“娃兒昨夜辛苦了一夜,替武林又除了……”

    “四海義乞”沒有等“五湖蝨仙”說完,便插嘴道:“老不死的-嗦什麼,咱們去前面

    大鎮上喝上兩杯,娃兒,你去不去?”

    保坤忙拱手道:“晚輩一定奉陪!”

    “五湖蝨仙”仍然大笑不止,一邊走,一邊抓蝨了,口中嚷著:“娃兒你請不起我們兩

    個老怪物的,老叫化子,一口氣可以喝五斤,你有多少錢去付?我看還是老叫化作東吧!”

    保坤微微笑道:“只要兩位老前輩不嫌棄,喝兩杯酒的錢還有。”

    “四海義乞”哈哈大笑說道:“人家才沒有你老不死的小器,快走吧!老叫化肚裡唱空

    城計了,哈……哈哈……”他這一陣大笑,連“五湖蝨仙”和保坤也逗得笑了起來。“武林

    二奇”展開輕功,拼命向前飛奔,保坤跟在後面,也展開“八步趕蟬”輕功,隨著前進。

    片刻功夫,便走過一座大鎮,這時,日已三竿,鎮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熱鬧非常。

    三人走到一座壯觀而華麗的酒樓前,停了下來。“五湖蝨仙”道:“這座酒樓,是鎮上

    第一家,酒好菜佳,就在這一家吧!”

    “四海義乞”點頭道:“依老不死的,反正都有理由。”三人走上酒樓,酒保一見,前

    面走著兩個衣衫襤褸的老怪物,身上臭氣薰天,後面卻跟著一個白衫公子,心中起了一種奇

    異的感覺,竟沒有上來招呼。

    “五湖蝨仙”見酒保站在一旁不說話,怒道:“怎麼樣?你們賣不賣酒?是不是怕我沒

    有錢?”

    酒保不理會“五湖蝨仙”的話,對保坤拱手道:“對不起今天本店的酒席,完全被人包

    去了,不再賣酒,請你們到別家吧!”

    “四海義乞”濃眉一皺道:“酒席包了,連樓都包了嗎?你們酒店中所有的酒都包了

    嗎?”

    保坤忙道:“我們喝幾杯就走,加倍給錢,不礙你的事。”酒保斜看了“武林二奇”一

    眼,搖頭道:“不行,不瞞你三位說,本鎮今天所有的酒店,都被人包了,誰也不敢賣酒,

    恐怕上下百里買不到酒。”

    “四海義乞”怒道:“是誰?快說!”

    酒保不屑地一笑道:“勸你不要問吧!給他們知道了,恐怕連你要飯都成問題!”

    “四海義乞”面色大變,正要發作,保坤忙道:“酒保你說話須要小心點,到底是誰在

    搗鬼?”

    “‘鬼王莊’,今夜要阻止潘家霸潘老爺的女兒出嫁,他們要擺下百桌酒席,夜間去搶

    親,‘鬼王莊’的人,誰敢去惹?”“五湖蝨仙”聽了哈哈大笑,說道:“什麼鬼王莊,誰

    怕那些龜孫子,快拿酒來,有事我老不死的擔當!”酒保搖頭道:“恐怕你擔當不起,我們

    如果開罪‘鬼王莊’的人,生意便要關門大吉了。”

    “四海義乞”怒喝道:“少-嗦,快端酒來,鬼王莊的人是什麼東西,叫他們來找我好

    了。”

    話聲甫落,便聽到一陣破風之聲,樓梯微響,飛上一人影喝道“誰說鬼王莊是什麼東西?

    自己報出名來!”“四海義乞”小眼一翻,斜視了對方一眼,只見對方是一位濃眉黑麵,虯

    髯,塌鼻的勁裝大漢。

    濃眉黑麵大漢後面陸續又上來四個勁裝大漢。酒保嚇得渾身發抖,跑了下來,拱手道:

    “他們不是罵貴莊,是談別的,大爺求求你……”

    “四海義乞”冷哼一聲喝道:“酒保,快起來,誰說不是?是我老叫化罵的,你能把我

    怎樣?”

    濃眉黑麵大漢冷笑一聲道:“臭叫化子膽子不小,竟敢罵我們,不給你一點苦頭吃,你

    也不曉得鬼王莊的厲害。”他說完,向後面站的四個勁裝大漢一揮手道:“把這三個臭東西

    拿下!”四個勁裝大漢,同時躍上,圍住“四海義義乞”。“五湖蝨仙”突然仰面大笑道:

    “且慢,你們先嚐嘗老不死的蝨子味道,再拿人不晚!”

    說罷,右手在身上抓了一把蝨子,向濃眉黑麵大漢打去!蝨子一出手,登時便聽到一聲

    慘叫,濃眉黑麵大漢立即雙手掩面,痛得在地上打滾狼嗥!

    四個勁裝大漢見狀,忙拔下背上刀劍,準備出手。“四海義乞”暴喝一聲:“滾下去

    吧!”

    吧字方落,只見身形一晃,那四個勁裝大漢身子,便穿窗而出,接著便聽到慘叫幾聲,

    立時跌死在樓下。呆了!酒保看得呆了,他想不到鬼王莊一個香主,四個功力極高的巡值,

    一招之間,便被一個老叫化子丟下樓去,這是他作夢也想不到的事。

    “五湖蝨仙”冷哼一聲道:“就是鬼王莊主親自來,能夠在老不死的手上走上三招,那

    才是怪事呢?”

    酒保聽了更發呆了,他心想:“這兩個怪老頭是誰?怎麼連名震江湖的鬼王莊都不怕

    呢。”

    “四海義乞”突飛起一腳,把那個濃眉黑麵大漢,踢出窗外,厲喝道:“酒保還站著發

    什麼愣,快把酒拿來!”酒保連聲諾諾道:“老爺要多少酒?”

    保坤道:“儘量端來!”

    “娃兒真聰明,是個孺子可教的小子!哈哈哈哈!”“四海義乞”捋須大笑著說。

    “聽到酒多便忘形了,你這個老叫化子就是沒有出息!”“五湖蝨仙”笑罵著。

    “四海義乞”越發哈哈大笑道:“老叫化雖然沒有出息,但總沒有像你老不死的,終日

    抓蝨子髒兮兮的!”“五湖蝨仙”縱聲長笑說道:“你老叫化子嫌我髒,吃了這隻蝨子,看

    髒不髒?”

    話聲未落,一隻黑蝨子,從“五湖蝨仙”手掌上彈出!宛如一顆鐵球,發出呼嘯之聲,

    向“四海義乞”口中射去!

    “四海義乞”一瞪眼,忙唾出一口口水,登時發出勁力,把那隻蝨子,撞擊偏了方向。

    這時酒保正端著三壺酒走上樓來,突地,呼嘯一聲,一顆黑色的東西,正撞向他手上端

    的盤子,立即嘩啦一聲,盤裡三壺酒,便翻倒在樓上。

    酒保大驚失色,全身一陣顫抖,暴退了三大步。保坤忙道:“不要緊,兩位老前輩開開

    玩笑,打翻的酒,算我的帳就是。”

    武林二奇同時鼓掌大笑。

    三人開懷暢飲,竟酒至黃昏,“五湖蝨仙”早已酩酊大醉,躺在椅子裡,鼾聲大起了。

    “四海義乞”小眼連翻,對保坤道:“鬼王莊今夜搶親的事,由你一人去已足夠了,記住,

    鬼王莊裡都不是好人,悉數殺絕,知道嗎?”

    保坤點頭問道:“潘家霸和老前輩有什麼交情?”“四海義乞”小眼一閉,緩緩道:

    “和老叫化談不上什麼交情,不過和娃兒倒有點關係……”“什麼關係?請老前輩先告訴晚

    輩一下。”“四海義乞”雙臂一伸,哈欠連天,口中含糊地回答道:“到時你就曉得了,快

    去吧,明天在這裡見!”說罷,便躺在椅子裡,鼾聲連天了。

    保坤見武林二奇都已醉了,便起身吩咐酒保,注意照顧,自己雙肩一晃,穿窗而出,沒

    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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