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心門的弟子雖不算多,確廣佈天下,幾乎各地都有一處桃心們秘密大業,這一來便於各處網羅俊美的男子為面首,二來狡兔尚有三窟,吳翩翩怕正派人物剿滅她桃心門,所以廣置安身立命之處。
第二天一吳翩翩就近帶同隨行的精銳弟子憩於陝西境內之秘密莊院,以便鬼王休養。
那莊院外表看來與普通莊院無異。僱有守莊的莊丁及僕役,而他們只知莊主是某某鄉紳,其實是桃心門的弟子所扮。
壓分內外院,外院設施跟一般的莊院差不多;內院就不同了,衛那內院非桃心門有關之人莫想進入。
吳翩翩眾人神不知不覺地進入那秘密莊完內院後,起居所用都是極奢侈的享受,每晚都有不同的俊美男人陪宿,那些男人都服了迷藥,甘心做脂粉雙,死而後己。
凡被桃心門羅為面首的男子有去無回,只因每天飯菜內下了份量極重的春藥,他們根本不嫌一個都是母夜叉面孔似的桃心們弟子,每晚賣盡力氣。等一條命賣幹了,落個席一裹,土炕一埋,死時十有八九隻剩下把瘦骨頭。
且說解英岡傷勢極重,吳翩翩也不給他療治;每天還教他吃一頓鞭子,兒天下來解英岡的傷勢不但毫無起色,身上卻抽得體無完膚,吳翩翩喪女之痛,解英岡一日不死,一日不減,但她絕不給解英岡痛快一死,只是折磨,她要將解英岡折磨個透,還怕解英岡換不了,每天一頓鞭子後,便用老參給他弓命。
這天鬼王休養的略有起色,吩咐四位弟子用軟床抬他到院子曬太陽,廬明他們這幾天倒也安靜的守在他們師父身旁照料,自然他們不會把醜八怪每夜瞧在眼內,其實桃心門弟子也不會對他四人有胃口。
鬼王仰臥在朝陽之下,他盤算再有幾天就可行動自如了,迎著晨光脫得只剩一條短褲,翻來覆去。讓自己滿是疤痕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身體,多接受點陽光照射。
然而他心裡明白這次重創,不死也差不多了,就是完全康意,瘦弱的身體也甭想多活幾年,至於一身功力更甭想恢復。
他心想:“好不容易苦練了三十年指法,確沒能教老婆還俗,一口做鬼三十年的惡氣半點也沒出,反教老婆的徒孫差點要了我的老命,實在窩囊。”
這後果他不怪自己的外孫解英岡,只怪砍了自己十幾刀的不色。
他一想起不色就恨得咬牙,暗道:“他媽的,哪丫頭片子竟是史小山的孫女,史小山害我學不到短命師父的刀法,叫我連老婆也打不過,這口氣也沒出足,沒能殺了他兒子全家,落到今天被他孫女砍成人鬼不像!”
他越想越恨,直在咬牙切齒。
吳翩翩倒對他不錯,敢情念他是母親的老相好,雖不怎麼恭敬這位乾爸爸,給他的享受不因他老而無用,功力再難恢復而有所差異。
曬沒多久,來了四名身著薄薄白衫的桃心門年輕女弟子。她們每人身上捧著精美的果點,放在鬼王兩旁,齊聲道:“老爺請用!”
鬼王了一塊糕,一個水蜜桃,便飽了,揮手道:“收去吧!”
一位女弟子道:“掌門知道老爺今天在曬太陽,順便叫咱們輪流給老爺按摩,活活血,舒舒筋骨。”
鬼王笑道:“吳翩翩倒孝順,好吧,可要輕點。”
四人輕聲一笑,另一名女弟子道:“咱們姐妹是按摩能手,你老只管享受,包準教你內心讚不絕口。”
說著退去薄衫,只剩裹在豐滿嬌軀上,一件令人目眩神迷的兜肚了。
鬼王俯身而臥。她先用那雙纖纖玉手在鬼王肋骨推揉,漸漸遍及全身各處,全部推拿按摩完畢,香汗淋淋,使那件薄綢做的兜肚溼透,於是將她胭體裹的更緊,玲現凹凸的曲線越發顯明。
一旁鬼王四弟子最色的吳江可看的心癢難當,暗想這妞兒不看她臉,倒是上等貨色,待會有機會的釣釣她,好歹解個饞。
那女弟子拿塊幹巾抹乾身體,嬌喘說道:“好累!”
鬼王渾身有說不出的舒服,只覺還沒舒服透,但知那女弟子按摩時雙掌貫注真力,全身推拿完也夠她累了,頷首笑道:“你去歇息,換你另一名姊妹。”
剩下三名女弟子不等吩咐走出一名退下薄袍,裡面是胴色的兜肚,緊緊勒著她的軀體,其豐滿誘人更勝前面一名。
她的按摩法另有一套,不用掌推,捏緊粉掌直在鬼王周身敲擊,沒一會,鬼王哼哼哈哈地說:“舒服極了,舒服極了,再用力一點捶。”
先前那名按摩的女弟子,一邊穿衣一邊笑道:“舒服還在後頭呢,咱們四姊妹一個比一個強,功夫一外、比一個深。”
鬼王大笑道:“好好,真好,趕明兒你們四姊妹再來服侍爺爺一趟。”
吳江望了望侍立兩旁等待按摩的另兩名女弟,她兩人衫雖沒退,吳江也能看出她們的嬌軀又比前兩人豐滿的多了,不由嚥著口水,心想;果真一個比一個強,不知那‘功夫’是不是一個也比一個深?“先前那名女弟穿好薄衫,福了福道:“老爺,只要您吩咐,咱們天天服侍您,春兒告退了。”
鬼王頷首道:“你去跟我謝謝翩翩。”
她叫吳愛春,是吳翩翩師妹的徒弟、她道了聲,進入屋裡去。
吳江急的很,等不及一個比一個更好的機會,尾隨而去。
“鬼魔”王位,雖不像吳江標漣的色魔,也有寡人之疾,他兩人知道會心一笑,彼此心裡告訴對方,下面機會;咱哥兒倆輪。
人好色,眼前之色,無視若暗,他倒是找塊陰涼地方,喚造:“誰叫自己?”心想他好大膽,白天敢出來溜。
一個美男人只是晚上派用場,白天編號關在一間大屋裡,不準隨便兩個來一兩個,抓著不由分說,當地潛逃之罪,挖個士坑,活活埋掉。
他不知道叫自己到底是哪個晚上的相好,卻因僧多粥少。昨晚虛渡一宵,咬著枕角枕頭,聞喚心頭一喜,正好補補昨夜飢渴了,事了。再交到掌門處,辦他一個潛選活罪之埋。
她還故意拿嬌。心想這一定是個昨天春藥吃了太多,不知死活,只想痛快的傢伙,也不轉身,懶洋洋道:“你是誰啊?”
吳江嘻路一笑;疾步走上,扶著春兒香肩道:“你瞧咱是誰就是誰。”
吳愛春慢慢轉過頭道:“也得說個幾號啊…”
心裡只當是個初來不久,甜頭正濃的俊俏公子哥兒,哪知是個少了半人臉頰,望著怕人的鬼王弟子。
她萬萬沒料到,倒嚇得尖叫一聲。
吳江吃了一驚,倒忙捂著她嘴,一手攔腰抱緊,慌道:“別嚷,別嚷,給咱一個方便。”
吳愛春張嘴咬去,吳江任她咬破掌肉,嘻嘻笑道:“咱雖沒號,卻比有號的文弱公子管用,你想,練過功夫的總比沒練過功夫的強吧?”
桃心門擄掠的對象大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公子,正因他們沒練過武功,定力低,容易被迷,乖乖做裙下不貳之臣,另者也不怕他們逃得走,就是找個會家子,也不找功力高者。
吳愛春雖知內家高手,風味迥異讀書公子,但吳江那身瘸屍味道,聞著就想嘔,再舒服的事兒,她也不敢領教,何況吳江還有付能嚇死人的鬼面孔。
桃心門個個弟子的武功皆不下鬼王四徒,只見吳愛春沉肘後撞,那記“肘捶”正正撞中吳江“中脘”要穴。“中脘’乃胃之幕,三陽之會,吳江自命風流,只當吳愛春故發嬌嗔,最後還不是水到渠成,砂料吳愛春竟心黑手辣,他”啊“的慘叫,彎腰捧腹,踉蹌後退。
尚幸吳愛春手下留了情,只將吳江捶的胃贓翻騰,差點將早上吃的東西全部嘔將出來,他這人兇惡已極,吃不得半點虧,正要忍痛給吳愛春一記腐屍掌,只聽數人紛紛間道:
“誰?什麼事?什麼事?“顯然他的慘叫聲驚動了吳愛春的師姊妹,好漢架不住人多,沒得吃這眼前虧,吳江腳下倒滑溜,橫身一掠,躲入岔道里去。
只聽來人中,一人問道:“春妹,怎麼回事?”
說來吳江長吳愛春一輩,吳愛春心想那記肘捶已夠他受了,笑道:“沒事,不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敢情她做個手勢,來人都瞭解“癩蛤蟆”是誰了,紛紛笑道:“癩蛤蟆雖臭,那根可不差啊!”
“怎麼春妹正經起來了,送上門的‘高手’都不要啊?”
你一言,我一語,都是些不堪人耳的汙穢之詞,笑鬧中漸去漸遠。
吳江暗暗調息,好一陣方止住痛,但走動間仍有隱痛,不由吐口唾液,哺罵道:“兀他臭口,還有臉自稱鵝肉,急有一天教你知道吳某人的厲害!”
他怕鬼王叫喚,匆匆走回。
鬼王曬太陽之處,位在內院之中的練武場,四面圍繞著平房,每二面都有兩條通往練武場的通道,吳江走在通道上,場中景物,一目瞭然。
只見鬼王仍俯臥軟榻上享受按摩術,榻旁只剩一名桃心門弟子,十指織巧的在鬼王背部按,捺,鼓,點,另兩名大約按摩過了,像春兒一樣自去歇息。
卻不見單飛與王位,吳江心裡有數,八成學上自己了。暗暗盼望他們兩個也吃個悶虧。
除了鬼王那邊,廣大的練武場上還剩廬明,只見他斜椅一棵白楊樹下,睡著了。吳江知道他這位師兄每日必醉上幾次,尤其早上起來非灌上幾斤老米酒,醉得再睡一個上午不可。
尚未走出通道,接見一條灰影,悄無聲息地外至那名正在按摩的女弟子後,神指點出,那女弟子貫注全神按摩,料想不到會有敵人闖進來穩襲,再者,那偷襲者輕功爐火純真,致教來敵毫無聲響的得手。
吳江一掠,來不及警示,只見那灰影綴著左手疾出第二,點往渾無所覺,正舒服得已人夢境的鬼王。
敢情那灰影怕驚動廬明;右手抱著那女弟子輕輕放倒地上,站起身時,面貌清晰可見,赫然是名年輕尼姑。吳江識得她,心知她必欲手刃鬼王,不敢粹然現身,免得她報仇心切,隨手再點鬼王的死穴。
吳江隱身暗影之中,摸出幾把鬼刀,預備危急間用鬼刀搶救他師父性命。
那年輕尼姑即是不色,那日吳翩翩眾人離開蓮華峰,她另抄捷徑暗暗跟蹤,探明吳翩翩下落後,等待時機鬼王報血海深仇。
卻因幾日來都有鬼王四弟子隨侍鬼王病榻旁,不色自量非鬼王四弟徒之敵,只要鬼王身旁有一名弟子在,報仇甚難,她怕打草驚蛇,教鬼王有了防備,所以隱伏不動,直到今日天賜良機,才下手。
不色仇恨甚深,不願教鬼王糊里糊塗地死去,所以不點鬼王死穴,她將鬼王翻轉過來,面對面,也不說話,突然抱起誡刀,仰天默禱。
鬼王被點啞麻穴,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卻能清清楚楚的知道誰要殺他,不由他心催膽裂,自忖老命不保矣。
不色默禱一畢,沉聲道:“呂傳刀,史秀慧要用你首級,血祭父母在天之靈!”說著,舉刀朝鬼王頸脖猛力砍下。
她專心報仇,忘了防禦,但聽“當”“當”兩聲,手中誠刀被兩把蛇柄巴首,震歪準頭,只砍掉軟榻一角。
她明知事敗,卻不退走,也不防禦周身要害,舉刀再砍。
吳江知道不色恨鬼王入骨,寧教自己喪命也要報血海大仇,所以不求傷她,心知只是一刀射中要害,她也會剩上最後一口氣,砍掉鬼王的首級。
於是又放兩把鬼刀照準不色誡刀射去,不色功力低,雖使勁握刀砍下,仍不免震歪準頭,砍了個空。
好個不色再接再勵,舉刀又砍,這次她料準鬼刀來勢,砍下之時使個花巧,刀勢一轉斜削下去。
這一來吳江鬼刀沒能射中不色刀身,但他卻不慌形,雖然他再放鬼刀已經來不及了。
原來他知道廬明師兄,醉睡之中仍有驚覺,那兩次鬼刀震擊聲,定然驚醒了他,雖沒去看,亦知他定有解救之策。
果然不錯,第一次“當”“當”震擊聲覺驚醒了廬明,只見他取出長索,呼呼便動。
一個專心報仇,一個專心救師,都沒有時間去注意廬明的舉動。惟吳江心裡明白,不色卻忘了場中還有廬明其人,一心只要砍下鬼王的首級。
但見吳江兩把鬼刀一落空,幾乎同時一條飛索圈來,廬明本是關外人,飛索套馬之技自幼熟練,一如套中飛奔中馬頸,牢牢套中不色身上,連著她兩條手臂。
廬明功力超過不色,他飛索行回一收,不色飛起半空,人在空中直朝廬明翻滾而去。
廬明飛索之技出神入化,一收用的手法,令人叫絕,只見不色從空中滾到廬明腳邊,全身已被飛索擁成十幾匝。
那飛索小技粗的牛筋做成,一匝已難掙斷,莫說十幾匝,不色滾了幾滾,沒能掙斷半根。
廬明哈哈大笑,走上結成死結,見不色手中仍緊抓著誡刀,一把搶下,折為兩截。
不色報仇不成,傷心透頂,自知免不了一死。欲圖撈一個填本,兩腳連環踢出。這種平常的潭腿那在廬明眼中,兩手抓出,一手一個,將不色兩支前頭塞著棉花的芒鞋,牢牢握住。
原來不色並非自幼出家,她父親湘漢大俠為湘江一富,不願女兒將來行走江湖,以效察豪大家閨秀,也叫女兒自幼纏成三寸金連。
由來尼姑跟和尚一樣,行走四方化緣。纏成金連,可真要叫“行不得也哥哥’”了,只要是自幼出家的尼姑皆是天足;就是看破紅塵半路出家的小姐,也不能再露出金連,芒鞋穿上,前面緊塞棉等物,看來就是天足。
廬明一握有異,心想文秀慧半途出家,裡面可不就是三寸個腳’有心羞辱,硬把不色芒鞋白布長襪脫去。
不色怎麼踢翻滾也無用,頃刻,兩隻從不見日光,像白糖子似的小腳,暴露晨陽之下。
那邊吳江解開他師父啞麻穴,又解開按摩女弟子穴道,並見他師兄那手“傑作”,不由嚥下幾口唾沫;飛掠上去道:“師兄,這麼上好的白棕子給我吃了吧!”
廬明不好色,只要羞辱謀殺他師父的兇手,笑道:“你不嫌臭,就吃吧!”
吳江接過來,卻怕功力不如師兄,把持不住,先敵住不色兩隻小腳,腳底的泉湧穴,嗅了兩嗅;哈哈笑道:“好香,好香。
哪裡臭了。我說史姑娘,你出了家,還忘不了照料自己兩隻小腳,對不對?“不色又羞又恨,苦於穴道被點,再不能踢掙,恨不得馬上死了,免得受眼前之辱。
但她大仇未報,又不甘心死去。
吳江所說不差,只因她生性好澀,又是自幼養成的習慣,所以出家後,每天仍在小腳上灑上麝香。
吳江說吃還真吃去,一支小腳塞進他大嘴內,得意的說道:“香,香啊……甜……甜啊…”
只是那支小腳將他大嘴塞的滿滿的。誰也聽不清楚他咿唔著香甜兩字。
吳江拿出時,搖頭晃腦道,“天下美味也不過如此!”
廬明見不色羞的眼淚直流,毫無同情之意,含笑道:“索性再過一隻癮!”
吳江:“還省得了?能砍下來我吳江包準一口吞一個!”
鬼王道:“那我砍下來!”
他恨這史秀慧,一因他是史小山之後,再者不是她,自己豈會落到躺在榻上不能起身的地步?廬明拾起斷刀塞在吳江手裡,大笑道:“說話不能不算數哦?”
真要叫教他生吞人肉,吳江可猶豫了。
廬明挪榆道:“怎嘛!可是怕一隻上好的白粽子堵一口吃下去塞胸口?”
吳江心中一狠道:“一口吞不了,總可以分成數口吧?”
廬明道:“成!就饒你半遭,但不吃決不行!”
吳江提起斷刀,大叫:“當然吃!”
斷刀未落,“錚”的一聲,脫手飛去一旁。
只見是顆小小迫魂釘。落在斷刀之旁,不由廬明,吳江暗驚來人腕力之強,回首望去。
原來是桃心門掌門吳翩翩,這就難怪了,卻不知他為何出手救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