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聞戈碧青一聲朗叱,立見金虹暴閃,一片冷氣森森的劍幕,籠罩著辣手仙娘當頭壓下,辣手仙娘一見,不禁膽裂魂飛,直想躲讓,但那還能夠。
隨著金虹閃處,辣手仙娘發出了一聲慘叫,那鮮紅的熱血,化成了一蓬腥雨,四射飛濺,屍體“卟通”-聲栽倒當地,頓時消香玉殞!
戈碧青這種身懸半空,掌劍齊施,可說是僅只一招之間,就將辣手仙娘古春芳,金花仙娘柳如黛兩個絕頂高手,斃殺當場,這種蓋世功力,群賊幾曾見過。
別說是沒有見過,簡直是連聽也沒有聽說過。
在這種情形下,桃花教的一般香主教眾,一個個都已被戈碧青這種駭人聽聞的絕世功力所震懾,那還有人敢於自不量力的輕舉妄動,拿性命開玩笑,自找殺身之禍!
何況,蛇無頭不行,辣手仙娘已死,沒有了領導中心,雖然還有銀、玉二堂主,可做群賊之首,但這二人都各有各的心思,誰也不願意出頭說話。
因此方才還是刀光劍影,充滿殺機的鬥場,頓時之間,忽地變得肅穆萬分。
也就在這時,那連著山腰的高地上,驀地起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濃煙瀰漫,直升半空。
隨著濃煙升起的,是無數條紅色的火苗,轉眼之間,烈焰騰空,桃花教總壇所在,百十來幢房舍,均被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這把火從何而來?沒有別人,當然是那鬼怪精靈的笑老化子的傑作!
桃花教下香主教眾,怔立一旁,固是為戈碧青的絕世神功所震懾!但他們尤希望辣手仙娘與金花仙娘死後,銀、玉,二堂主會出頭作主。
可是出於他們意外的,銀、玉二堂主,竟是與他們一樣的怔立旁側,一聲未響。
總壇火起,知道大事已去,於是便各晃身影,縱躍掠起?向桃花坪外奔去,分做鳥獸散。
這些人身形剛縱起,便立即聽得戈碧青一聲朗喝道:“都與我站住!”
這一聲朗喝,聲音雖然並不太大,卻具有無比的懾人的威力!
群賊聞聲,立時均不禁身不由己的停住身形,數十道眼光,一齊投住在戈碧青的身上,驚栗,迷惑的望著戈碧青。
只見戈碧青星目倏張,神光似電般一閃而逝,掃視了群賊一眼後,溫和的朗聲說道:
“在諸位臨走之前,小生有幾句話奉勸諸位,尚望諸位能夠謹記!”
說著,略微一頓,又道:“以諸位一身不弱的武功,倘能從此改過向善,在江湖上不難成名立功,今天小生也不為難,任由諸位自去,爾後善惡兩途,唯諸位自擇,善者為友,惡者為仇,若再落到小生手裡,則就休怨小生心黑手辣!”
群賊聞言,均都默不作聲。
戈碧青見狀,知道這樣淫賊,有的固已為自己的良言所動。有的則根本毫無悛改之心。
於是也就不再多言,只把儒袖一揮道:“小生言盡於此,諸位請罷!”
隨著戈碧青的儒袖一揮,群賊立覺微風拂體,有一般無形勁力逼得他們立足不住,似要騰空飛起。
群賊那敢怠慢。連忙朝戈碧青抱拳拱手道:“多承少俠今夜盛情,某等當銘記於心!”
說罷,已各晃身影,向桃林出口疾奔而去。
群賊才走,笑丐已從高地那邊疾奔而至。
身形甫停,立即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我老化子這一手可好!”
戈碧青微微一笑,尚來答話,陡聞身側一聲嬌叱道:“你這個老化子,做了這麼一點兒小事,也要前來討功,先前戲弄姑娘的那筆賬,還替你記著沒算呢!”
話未落,白影一閃,已直向老花子身上撲去。
聽聲音,已經知道是莊韻秋姑娘。
笑丐知道,只要被姑娘一捱上身,顎下疏落的鬍子,準得被姑娘揪掉幾根。
這可不是玩兒的,當然不能被姑娘揪著。
“呵呀!姑娘!你不怕髒麼,我老化子身上滿是油泥,待會兒弄髒了你這身白衣服,又該是我老化子的不是了。”
老化子口裡這麼嚷著,腳底下可不敢有絲毫怠慢,不等姑娘的嬌軀撲到,就忙不迭的身形一閃,滴溜溜地一轉,閃到了戈碧青的身後,同時口中還在不停地嚷道:“小兄弟!你可攔著她點兒,別讓她欺負我這個苦命的老化子好麼!”
戈碧青一聽笑老化子的這番話,不禁想起數月前在三口鎮酒店中,初遇秋妹妹與醉丐的那一幕情形,心中不由得莞爾欲笑,覺得醉笑二丐不但滑稽突梯之極,而且猶如出自一軸,的確不愧為一師之徒。
韻秋姑娘一記撲空,纖腰輕扭,嬌軀已經倒轉,嬌喝道:“老化子!今天你要不乖乖的讓姑娘揪幾根鬍子下來,看姑娘饒不饒你!”
說著,嬌軀一晃,就向戈碧青身後撲去。
戈碧青連忙伸手一攔,擋住韻秋姑娘道:“秋妹妹,別鬧了。”
韻秋姑娘小嘴一嘟,正要朝青哥哥大發嬌嗔時,忽覺眼前人影一閃,青哥哥身形已經縱起,飄身落在背起地上辣手仙娘與金花仙娘二人屍體的的關鳳貞司徒筠面前,朝司徒筠拱手道:“這位姑娘,可否請稍停一步,在下有話要請問姑娘。”
司徒筠微微一怔,放下手中的屍體,妙目凝注著戈碧青說道:“少俠有何見教?儘管請講,只要司徒筠力所能及,無不遵命是從!”
這時韻晴韻秋二女與笑丐三人,皆已躍到戈碧青身側站立。司徒筠這一自報出姓名,不等戈碧青開口,韻晴姑娘已經搶著接口問道:“請問司徒姑娘,可認識一位芳名司徒芳的姐姐?”
司徒筠乍聞司徒芳之名,不禁妙目徒張,神彩奪人的凝望著韻晴姑娘,粉臉上立時現露出一種難以抑止的驚喜之容,驀然一伸手,抓著韻晴姑娘的玉臂急急的問道:“她是我姐姐,我已經找了她好多年了,你這位姐姐,你認識她?她現在那裡?”
莊韻晴一聽,這才知道,眼前的這位司徒筠姑娘,原來是司徒芳的妹妹,這就難怪他們會長得一模一樣了。
司徒筠問她司徒芳現在那裡?她不禁呆住了。
司徒芳觀在那裡?有誰知道呢?
於是,她只得搖搖頭道:“我們雖然認識司徒芳姐姐,但我們都不知道她現在什麼地方?”
司徒筠妙目中那奪人的光彩消失了,神情顯得很是失望,頹喪的垂下了頭,低低的道:
“姐姐真的不知道我姐姐在什麼地方嗎?”
莊韻晴搖搖頭。
戈碧青說道:“司徒姑娘請不必難過,令姊現在何處?我們雖不知道,但已經相約,八月中秋在天雄幫英雄大會時碰頭,屆時姑娘當可與令姊見面!”
說道這裡略頓,星目瞥了司徒筠旁側立著的關鳳貞一眼說道:“小生想請問姑娘一件事情,不知道……”
說著,倏然住口,一雙星目朗朗地注視著司徒筠姑娘,意思是在徵詢司徒筠的意見說:
“你旁側有人,方便不方便?”
司徒筠不但麗質天生,美秀絕倫,而且也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見狀,那還有不懂得戈碧青的意思的,雖然,她並不知道戈碧青要問她的是什麼?但,她覺得不管問什麼,都應該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也許為關鳳貞站在旁側,確實是有些兒不方便,不過那應該是剛才以前的事,現在桃花教已經瓦解,何況,關鳳貞與她相處較大師姐二師姊均好,而且關鳳貞的為人性情也不似大師姐二師姐般淫惡!
因此,她略一沉吟後道:“少俠有話請不必顧忌,儘管直言好了。”
戈碧青道:“丙午鎮客店巾的那位白衣書生,姑娘與他認識嗎?”
戈碧青這話問得真妙,他不直接的問她是不是那位白衣書生,而問她與他認識不?實在問得非常的技巧!
司徒筠似乎想不到戈碧青會問這回事,當時不禁微微一怔,旋也就立即恍然,於是,便朝戈碧青嫣然一笑,微點了點螓首!
戈碧青問得妙,司徒筠回答得也妙。
她不正面回答戈碧青認不認識那白衣書生,只以嫣然巧笑,螓首微點,代替回答,真是個妙人兒!
莊氏姐妹,關鳳貞,笑丐,這些人,沒有一個不是機智絕倫,聰明透頂的人物,不過,因為笑丐與關鳳貞皆不知道其中內情,不大明白外,莊氏姐妹芳心中可甚是明白,知道司徒筠是在默認,表示那白衣書生就是她的化身!
戈碧青又道:“那麼後窗上的那張……”
話雖然仍舊只問了一半,司徒筠的一顆芳心已經在“卜、卜”亂跳,粉臉生霞,慢慢地低垂下螓首!
這種情形,看在戈碧青與莊氏姐妹的眼睛裡,那還有不明白的,當然也就不須再問了。
戈碧青朗聲一笑道:“姑娘這番盛情,小生當永記心中,這裡暫且先行致謝!”
說著,便朝司徒筠拱手長揖為禮。
司徒筠的一張粉臉更紅了,芳心裡說不出是喜還是甜?忙不迭一閃嬌軀,偏開一邊還了一福,嬌聲說道:“少俠這樣豈不要折煞司徒筠嘛,快休如此,只要少俠……”
話未盡意,妙目一紅,竟落下了兩滴晶瑩的淚珠!
戈碧青不禁微微一怔,不知道這位司徒筠姑娘,為何忽然流來淚來。
司徒筠為何忽然落淚?這是她心底的秘密,除了她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會知道,何況是剛見面認識的戈碧青,當然是更不知道了。
戈碧青在微微一怔之後,似乎已臆測到她忽然流淚的原因,遂安慰她道:“司徒姑娘,你也不要難過,你若是沒有去處,就不妨暫時與我們在一起好了,等到八月中秋,一齊同赴天雄幫英雄大會,與令姐會面後,再說吧!”
戈碧青的這幾句話,不啻是說到司徒筠姑娘的心眼兒裡去了,也正是司徒筠心中想說,而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
原來,司徒筠正為著桃花教毀去後,應將何去何從?心底在暗暗發愁!
雖然,江湖之大,何處不可去?況且他還身懷奇技絕學,有一身極高的武功。
但,一個單身少女,行走江湖,到底不似男人那麼的方便!
是也戈碧青這話才一出口,司徒筠那張嬌豔無比的粉臉上。立時現露出一般驚喜之色,一雙澄澈似水般明亮的大眸子裡,滿含著既感激而又是柔情萬縷的,望著戈碧青說道:
“司徒筠非常感激少俠的這番美意,只是……”
說著略頓,一雙妙目朝莊氏姐妹二人瞥了一眼後,又道:“小妹與少俠及二位姐妹同行,只恐怕有點兒不……”
說到這裡,便停口不說下去,只用一雙妙目凝視著二女。
“不”怎麼樣?司徒筠雖然沒有明說出來,但韻晴韻秋二女均皆是玲瓏剔透聰明絕頂的少女,從司徒筠這種神色言詞上,已經明白她心中的意思。
雖然,愛的臥塌之側,決不容許他人站立,尤其是一個美豔異常的少女,以一般常情而言,當更不容許。
但二女均皆是武林女兒,巾幗英俠,性情極爽朗,非是一般普通俗世兒女可比,何況戈碧青已是她姐妹二人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婿,對於這些,那會放在心上。
況且司徒筠不但滿面正氣,舉止婀淑端莊,不似一般桃花教眾樣的,均面帶淫邪之色,而且人又生得美豔如斯,真是貌比花嬌!
俗語有云:“惺惺相惜”,二女心中對司徒筠本就極具好感,加上現在已經知道,不僅前途旅邸中那個白衣書生是她的喬裝,那暗中留條示警的也是她,並且她又是司徒芳的妹妹。
也許,司徒筠與她們同行,使她們與未婚夫婿的言談行動上,或者真有些兒不方便,但那也只是暫時的,並不是長久時間的同在一起,況且未婚夫婿已經這樣說了,自己姊妹怎好不表贊同,有違未婚夫婿的意思。
於是韻晴便朝著她甜甜地一笑道:“司徒妹妹,你就聽青弟弟的話,和我們在一起好了。”
司徒筠本因為恐怕二女不高興與她與她們同行,所以才故作猶豫目視二女,靜待二女反應。
韻晴姑娘這麼一說,司徒筠心中那還不極為高興,連忙朝韻晴韻秋姑娘嫵媚的點頭笑道:
“承蒙兩位姐姐不拋,小妹心中至為感激!”
說著略頓,朝地上辣手仙娘金花仙娘二人的屍體看了一眼,說道:“她二人雖然素行不端,但到底是小妹的師姊,與小妹有同門之誼,請二位姐妹與少俠稍待,小妹將兩位師姐的屍體掩埋後,立即隨同二位姐姐動身!”
笑丐因為不知道司徒芳為何許人?與戈碧青及二女是什麼關係?所以站在旁側,一直未曾開口。
當然,以笑丐的眼光閱歷,早巳看出這司徒筠乃是群賊群中的一枚獨秀,是以聞言之後,立即哈哈一聲大笑道:“我老化子乍見姑娘之際,就已看出姑娘是一個群濁獨清,出汙泥而不染的一株奇花,今聽姑娘之言,果然不差,並且更見姑娘心性善良仁厚,姑娘儘管放心與少俠等動身先行吧,掩埋兩位令師姐的屍體的事,就由我老化子代勞姑娘與這位關姑娘辨理吧!”
司徒筠尚未及答言,笑丐已經朝著戈碧青說道:“小兄弟!少林派人都在引頸盼望,只等你一到,立即動身登程,你趕快前往吧!”
戈碧青聞言,心中不禁甚感詫異的望著笑丐問道:“怎麼!老哥哥你也知道了這件事了嗎?”
笑丐哈哈一笑道:“這件事最近已經傳遍了江湖,可說是無人不知,老叫子又不是聾子,焉有不知的道理,小兄弟!你趕緊動身前往吧,少林派把此行的成敗都寄託在你一個人的身上呢!”
說完,也不等戈碧青再說什麼,身形一晃,已俯身自地上抓起辣手仙孃的屍體,朝關鳳貞說道:“關姑娘,請隨我老花子來吧!”
話落身形已經縱起,向桃林左面躍去。
關鳳貞不但被戈碧青的一身神功絕學所震懾,更為戈碧青那俊逸出塵的丰神所傾倒,心底不住的在泛著春情漣漪!
她本想乘機踉著司徒筠同行,俾得與戈碧青接近,好找機會向戈碧青施展狐媚手段,引誘戈碧青上鉤,做她的裙下之臣!
這些,原是她心底早想的事,別人當然不會得知道,但,丐幫醉笑二丐,一生遊戲風塵,不但江湖閱歷豐富,而且是出了名的鬼靈精。
笑丐雖然並不知道她悶聲不響的站在旁側,心中想的些什麼?卻因見她一雙妙目始終盯在戈碧青的身上亂轉,不時的露出一絲蕩意邪笑,就已料定她在動著戈碧青的歪腦筋!
笑丐自不會不知,也不會讓她跟著司徒筠一起同行,滋生事端,心念微一轉動之下這才催促戈碧青與二女和司徒筠趕速登程前赴少林,他則留下代替司徒筠與關鳳負掩埋辣手仙娘和金花仙娘二人的屍體。
關鳳貞心中雖然極不願意,可是老化子已經這樣說了,她是個聰明透頂的人,知道自己絕不能與司徒筠相此,這時如果一說出要跟著戈碧青等同行,很可能會引起戈碧青的反感與不滿!
因此,在老化子說出留下她一同掩埋兩位師姐的屍骨,要司徒筠與戈碧青等先走的話時,心中不禁恨得牙咬癢的,把個笑丐恨入骨髓!
笑丐身形剛縱起,便立即聽得戈碧青說道:“關姑娘!我們就此別過,但願姑娘能僅記小生今夜之言,異日有緣當可再見!”
說著,便朝二女與司徒筠道:“我們走吧!”
話落,身形已捷逾飛鳥般地劃空掠起,直向桃林出口處躍去,跟著躍起的是靈猴小白。
司徒筠剛朝關鳳貞說了聲:“三師姊!再見!”
聲猶末落,一隻柔夷已被韻晴姑娘的細手拉著,說道:“司徒姐姐!我們趕追上去吧!”
司徒筠竟是身不由己的被莊韻睛帶著,騰身躍起,直朝桃林,外頭奔去!
銀花仙娘關鳳貞瞪眼望著幾人的背影消失在桃林中,看不見後,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恨與妒,不禁銀牙緊咬,狠狠的一跺蓮足,彎腰抱起地上金花仙孃的屍身,正要騰身向笑丐躍去的地方躍去時,驀見火光燭天中,五六條人影疾奔而來。
待至臨近一看,原來是蠻疆三怪與其三個門下。
蠻強三怪一眼瞥見地上金花仙孃的屍身,均不禁吃了一驚,玄陰怪立即望著她問道:
“怎麼?柳堂主死了?教主和玉堂主呢?”
這銀花仙娘關鳳貞本質並不太壞,只因心性不堅,偏又受著不良環境的引誘,耳濡目染之下,才致變成一個淫娃!
不過,她雖淫,卻不似辣手仙娘等那麼惡!
也就因為她淫並不過甚,而又不甚惡,司徒筠乃才與她相處較密,較好!
然而,世事難以預料,這世界上的事情,有許多往往是人意想不到的。
銀花仙娘今夜目睹兩個師姊均皆斃於戈碧青掌下,遭了淫惡的報應,再經戈碧青的一番善言勸導,她心中本已有所警惕,悔悟!
可是正值她因對戈碧青產生邪念,存著非份之想,而未能獲得與戈碧青等同行,希望幻滅,心生妒恨之際,恰巧蠻疆三怪於此時逃離火窟到來。
她一見蠻疆三怪,眼珠兒一轉,心中的妒恨立時變成了另一股意念!
固了這種念頭產生,後來她乃才仍舊死於戈碧青的掌下!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只見她鼻子一皺,發出了二聲冷哼道:“教主與柳堂主均皆死於戈小賊之手,桃花教創立兩年的基業算是今夜裡全都毀了,只要我關鳳貞能有三寸氣在,此仇定必報復!”
三怪一聽辣手仙娘也死了,暗中全都不禁又吃了一驚,臉色微微一變!互相的望了一眼。
玄陰怪旋又問道:“那麼玉堂主呢?怎麼不見了呢?”
一提玉堂主司徒筠,關鳳貞胸中不禁妒火中燒,恨恨緊咬起滿口銀牙,鼻孔裡又發出了一聲冷哼,恨聲說道:“別提那個小淫婦了,平常看她一本正經,冷冰冰的鬼神不可侵犯的樣子,原來都是假的,她早就與那個姓戈的小賊勾搭上了,要不是這小淫婦吃裡扒外,暗通消息給那戈小賊,戈小賊縱然武功通神,今夜焉能逃出埋伏的強弓硬弩,大師姐二師姐怎會命喪戈小賊之手,現在那小淫婦已跟著那姓戈的小賊一起走了。”
三怪聞聽關鳳貞這番話後,都不由得面現驚詫之色,心中有點兒半信半疑!
玄陰怪微一沉呤後,又望著關鳳貞道:“總壇房舍已毀,暫時之間絕對無法恢復,而且教主已死,關堂主擬往何處,有何打算嗎?”
關鳳貞忽地朝著三怪嬌媚地一笑道:“我想找一處深山僻谷,苦練成幾種神功絕學後,再行出來重整桃花敦,找那姓戈的小賊報仇!”
玄陰怪一聽關鳳貞這話,心中不禁大喜,說道:“關堂主有此心志,足見胸襟不凡,他年桃花教重整之際,我弟兄仍願為桃花教效力,找那姓戈的小子替教主及柳堂主報仇!”
說到這裡,略微-頓,又道:“依我看,堂主也不必去找什麼深山僻谷了,乾脆就和我弟兄同赴蠻疆,住在我弟兄那裡,待堂主神功絕學練成之後,我弟兄就陪著堂主同來中原武林,共舉大事,找那姓戈的小子報仇雪恨!”
玄陰怪這話,雖是正中關鳳貞的下懷,但她仍舊故做矜掙的,沉吟了半晌,這才點頭說道:“好吧!我們就這樣決定了!”
於是便由關鳳貞抱著金花仙孃的死身在前,蠻疆三怪與其門下三個弟子緊隨在後,向側面的桃林中走去。
就這一會子的工夫,笑丐已經造聚內家真力,發掌將地面震成了兩個大坑,將辣手仙孃的死身放進一個坑中埋好,並還做了座小墳,這才離去追趕戈碧青去了。
關鳳貞與王怪等進入林中後,略一尋找,便即找到了笑丐替辣手仙娘做的那座小墳。
於是關鳳貞便將金花仙孃的死身,放進小墳旁邊的另一個小坑中,由三怪的五個徒弟動手,將坑填好,也同樣的做了座小墳盾,這才一齊離去,奔赴苗疆。
且說戈碧青與三女一猴,因為玉雪駒只有兩匹,只好由韻秋姑娘與戈碧青帶著小白共乘一騎,韻晴姑娘與司徒筠姑娘共乘一騎。
三女一男一猴分乘二騎,出雲霧山趁著這夜色仍深,趕赴都勻。
都勻距離雲霧山只不過七八十里路,玉雪駒腳程何等快捷,在天色剛剛發曉之際,便已抵達都勻城外。
這時,城外的客店,大都開了門,趕路的過往客商,也都紛紛登程上道。
戈碧青與三女一猴,牽著玉雪駒緩緩的在街道上走著,在一家較為寬大的客店門前停住。
店夥計正在忙碌著照應客人們登程上道,一眼瞥見店前來了這麼幾個英俊不凡的少年男女,就知道是趕了夜路來的,趕緊搶步進來,朝著戈碧青彎腰陪笑道:“少爺!您是住店還是打尖?”
戈碧青道:“我們打尖,可有乾淨的上房,開一間給我們休息一會兒,回頭重重賞你!”
店夥計連忙點頭說道:“有,有,我們這兒的上房既乾淨又寬敞,請少爺和小姐們隨小的來吧!”
說著,一面接過司徒筠和莊韻秋二女手裡的馬緩,交給另外一個夥計牽往馬廄飼料,一面在前帶路向店裡後院走進。
四人用過早點後,就在店中略事休息。
因為司徒筠身上的衣服,乃桃花教特製的服飾,太過引人注目惹眼,恰巧她與韻晴韻秋二女的身材高低均差不多,於是便由韻晴拿出一套來給她換上。
然後戈碧青便上街去選購了兩匹健馬,四人這才結賬離店上馬登程,經四川,湖北,兼程趕奔河南中嶽。
到達中嶽山麓,早有少林僧人飛報上山,掌門人臥龍禪師聞報,立即以少林門迎待上賓最高之禮,開啟正門,率領門下弟子出迎。
因為少林門規極嚴,素來不準婦女入寺,但因三女系隨戈碧青同來,而戈碧青乃此次少林派前赴唐古喇山七巧谷,奪回師門重寶的主要膀臂,當然不便拒絕三女入寺,引起戈碧青的不快!
請想,在這種情形下,臥龍禪師豈不有點感到為難!於是便不禁微微的蹙起兩道慈眉,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做才好!
戈碧青因為不知道老禪師是為著這回事而感覺為難,一見臥龍禪師慈眉緊皺,以為另外發生了什麼變故,心中不禁一驚,忙問道:“掌門禪師!有什麼變故嗎?”
臥龍禪師聞問,面孔不禁一紅,望了三女一眼,支吾地答道:“哦!沒有什麼!”
戈碧青見臥龍禪師吞吞吐吐,言語支吾,知道定然有什麼事情,不過臥龍禪師既然不肯明說,他也不好再問,只得作罷,但心中卻是甚為疑惑!
戈碧青心中正在疑惑之際,忽見臥龍撣師朝著他雙手合十施禮說道:“戈少俠!有一件事情,本不當向少俠直言,只是限於敝派歷代規誡,實不得不向少俠明說,是以老衲只好冒瀆直陳……”
說到這裡,略微停頓,望了戈碧青身後立著的三女一眼又道:“敝派自祖師相傳以來,從不準……”
少林派不準婦女入寺,乃天下武林共知之事,戈碧青雖然一時之間未曾想起,但,一見臥虎禪師的這種言語神情,立即覺悟到這是怎麼回事,不等臥龍禪師把話說完,忙笑說道:
“禪師不必說了,這是貴派規誠,豈能為小生破例,這樣吧,我們也不用進寺了,小生等現在立刻動身前往西藏,就請貴派隨後趕來好了。”
說著,便朝臥龍禪師拱手施禮又道:“在小生動身之前,擬請掌門禪師派出一位門人,代小生前赴霍山雙義莊辦一件事情,不知可否?”
臥龍禪師聞言連忙合什答禮道:“當然!不過,小兄弟玉駕難得蒞臨荒山,豈可不讓老衲略盡主人之誼,入寺中稍息就走!雖然敝派規誡素向不準婦女入寺,但對武林俠義同道,豈可一概而論,何況三位姑娘中又有兩位是聖尼傳人,聖尼她老人家與敝派洲源極深,家師等在世時,她老人家曾數度駕蒞敝寺上院,與家師等研討武學,今天老衲款待三位姑娘入寺待茶稍息,實亦不能謂之破例……”
臥龍禪師說到這裡,略微一頓之後,又道:“只是稍稍委屈三位姑娘由偏門入寺罷了。”
戈碧青正欲辭謝,臥龍禪師已經轉向臥虎禪師說道:“就煩師弟請三位姑娘由偏門入寺到下院待茶!”
臥虎禪師連忙合什頂禮答道:“謹遵掌門法諭。”
說著便朝三位姑娘合什施禮道:“三位女施主請隨老衲來!”
韻晴姑娘與司徒筠知道少林和尚規誡之嚴,倒並不覺著什麼,但韻秋姑娘卻認為這些少林和尚是故意這樣做作,侮辱女性,瞧不起她們姊妹,因此早已把一張小嘴兒翹了個老高,若不是因為有戈碧青在,恐怕早就大發嬌嗔了。
韻秋姑娘芳心中雖然滿不高興,小嘴兒撅得老高,但又不好意思發作,只好忍耐著性子,隨著姐姐和司徒筠,跟在臥虎禪師身後,由偏門入寺,前往下院。
臥龍禪師向臥虎禪師說後,立即朝戈碧青說道:“小兄弟!有話請入寺再談吧!”
說罷,便即舉手肅客,請戈碧青前行。
戈碧青當然不肯,經過再三謙讓,結果乃由臥龍禪師陪同並肩入寺,餘眾跟在後面,逕往上院。
到達上院,分賓主落坐,獻過茶後,臥龍禪師這才望著戈碧青問道:“小兄弟有何事情需要辦理,請即說明,老衲好立刻派人前往霍山雙義莊代勞!”
戈碧青見問,於是梗把意欲請臥龍禪師派兩個武功較高的門下,前赴霍山雙義莊將陳小玉陳珠玉,兩小兄妹護送往南極島的意思說出,飛把陳小玉兩小兄弟的來歷經過說了一遍。
臥龍禪聞言,略一沉吟後,這才朝著臥鳳臥蛟兩位師弟說道:“這件事情責任頗為重大,只得請二位師弟辛苦一趟了。”
臥鳳臥蛟兩位禪師聞聽,連忙朝臥龍禪師合什答道:“臥鳳臥蛟謹遵掌門令諭。”
說罷便又朝戈碧青合什為禮道:“雙義及鐵柺婆婆婆媳等人,皆與老僧等素不相識,不知少俠可有什麼信物沒有?”
戈碧青聞言,不禁微微一怔!暗道:“是呵!沒有信物,口說無憑,陳氏婆媳等怎會相信他們是我託請去的呢?”
心中微一沉思,忽然想起秋妹妹身上帶有一塊南極令,那不是一個最好的信物嗎?於是便朝臥龍禪師說道:“有一塊南極令符在下院秋姑娘的身上,倒可作為信物,就煩請禪師派人帶著小生前往下院來交給兩位禪師好了。”
臥龍禪師一聽,連忙站起身來說道:“那麼我們就一起到下院去吧!”
說著便當先帶路,前往下院。
到達下院,戈碧青就向韻秋姑娘要了南極令,交給臥鳳臥蛟兩位禪師,兩位禪師接過南極令後,只才向眾人告退轉身離去,下山逕赴霍山雙義莊護送二小兄妹前往南極島,只且不提。
且說戈碧青與臥龍禪師等略一商議之後,就決定將前往的人分成三批,第一批是少林八僧,做為前站,第二批是臥龍禪師與覺智覺愚兩位長老,第三批便是戈碧青與三女。
唐古喇山位於康藏兩省邊界,山脈連綿達數千裡之廣,山中瘴氣漫天,多毒蛇猛獸.聳峰峻嶺,幽谷深壑,不計其數!
七巧谷,眾人均未曾聞過其名,當然不知其所在。
若大一個唐古喇山山脈,何處去尋七巧谷?這實在令人太傷腦筋!
在唐古喇山中,三批人均已會齊,接連在山中奔馳摸索了兩晝夜,不但沒有找到七巧谷,連一個人影子也沒有碰上,眾人心中均不禁很是焦急!
尤其是臥龍禪師,這位少林高僧,一時間找不到七巧谷,他心中不但焦急異常,而且還感到極端的不安!覺得恨對不起戈碧青與三女!
因為在這唐古喇山中奔馳摸索受苦,找尋七巧谷,乃是他少林門人為了師門重寶所應該做的事!
可是,戈碧青與三女,他們與少林毫無瓜葛,為的是什麼呢?要眼著少林派的人,遠走邊荒這山中奔馳摸索受這些苦楚呢?
是在山中奔馳摸索了第五天的夜晚,時正五月中旬,圓月高掛,碧空如洗,飄散著一絲淡淡的雲絮。
皎潔的月光,照得四周的山脈,如同披上了一層銀衣,百數十丈內纖毫畢見。
眾人正在各極目力,一面向四周搜視,一面奔馳之間,戈碧青忽地停住身形用手朝左面-指,向臥龍禪師說道:“禪師你看,那邊是什麼?”
臥龍禪師聞言,連忙停住身形,運極目力順著戈碧青手指的方向看去,眾人也連忙極目凝望。
只見月光下,隱隱約約似乎有幾座小峰頭,距離甚遠,看不十分清楚!
須知戈碧青一身功力已臻玄通化境,其目力之強,當非臥龍禪師與眾人所能及的。
臥龍禪師及眾人運目看了半晌,雖然均不曾看出什麼,不過眾人都知道,戈碧肯必是有所發現,於是便望著戈碧青問道:“少俠有何發現麼?”
戈碧青道:“小生見那邊的幾座峰頭,縱橫錯立,一數數字,恰好是七個,以小生揣測,那七個峰頭下面,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七巧谷也說不定!”
臥龍禪師聞言,便立即說道:“那麼我們不妨就過去看看再說吧!”
戈碧青搖搖頭道:“這倒大可不必!”
說著,便轉對身旁的靈猴小白說道:“小白!你到那邊去看看,如發現有人,或者房屋,可發出一聲長嘯為號,沒有就趕快回來,我們等你!”
小白聞聽,連忙將頭一點,身形縱起,月光下好似一道白線,疾若脫弦箭矢般,直向左面射去!
俄頃,一聲長嘯劃空傳來,戈碧青聞聽,面上頓現喜-色說道:“老禪師,那邊確是有人,可能就是七巧谷不錯!”
戈碧青話聲才落,忽聞又是一聲長嘯劃空傳來,這嘯聲與先前的嘯聲截然不同,含有著急怒的成份。
戈碧青臉色不禁微變,道:“不好!小白已經遇上強敵,動上手了,我們得快去!”
話未落,身形已經騰空躍起,口中發出一聲龍吟般的劃空清嘯,展開絕頂輕功,宛似一隻巨鳥飛掠,起落之伺,竟在十幾二十丈開外,快似電掣,直向那七座峰頭的谷中奔去!
少林僧眾,雖都是身負絕技的當代高手,但幾曾見過這等罕世無儔超絕的輕功身法,心中都不禁甚為折服,欽佩不已!
三女一見戈碧青身形急掠躍起,亦即連忙各晃嬌軀,白衣飄飄,宛似平地湧起三朵白雲,疾若風飄般,跟蹤掠起追去!
臥龍禪師連忙向眾僧等招呼道:“我們快追上去!”
說著,身形微晃,肥大僧袍飄拂,已經當先躍起,緊跟三女身後追去。
須知戈碧青一身內家功力,已臻達玄通化境,這一展開絕頂輕功,何異是御風飛行,共快捷程度,簡直是無與倫比!
原來戈碧青所料的一點也不錯,那七座峰頭下面,正是他們所要找的七巧谷。
戈碧青趕到谷中之際,靈猴小白正與前番相遇,那個自稱三先生之人,打得非常激烈!
另外距離兩丈開外之處,並肩立著兩個也是文士打扮,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兩人的臉上均觀露出一種訝異之色,目蘊精光,瞬也不瞬的凝視著鬥場中,一人一猴動手的情形!
戈碧青一看,就知道這兩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必是那個三先生口中的大先生與二先生無疑!
論靈猴小白的功力,雖不能說是在當今武林中罕有敵手,但亦絕非是普遼高手所能敵對者。
否則,武當三子中的天悟子,一身功力已是當今武林一流高手,怎會禁不起小白一掌,當場被震傷內腑,口吐鮮血呢!
可是今天情形就不同了,這三先生前番雖曾一掌就敗在戈碧青手下,若與小白相較,功力只在柏仲之間,是以,它雖盡出全力,急攻猛撲,但,要想勝得三先生,談何容易!小白一連搶攻了十數招,依然不能奈何這三先生絲毫,不禁急得怒嘯不止,無形掌奇招迭出,恨不得一招就將敵人斃於掌下。
戈碧青一見這種情形,惟恐小白久鬥吃虧,便一晃身形,向小白旁側躍去,口中喝道:
“小白!你且退下!”
小白心中雖然很是憤怒,恨不得立將敵人斃於掌下,可是聽得主人喝令它退下,它可不敢違背,連忙虛攻一掌,倒縱退出丈外。
三先生前次曾受挫於戈碧青掌下,知道戈碧青功力高他甚多,戈碧青身形躍至,他當然不肯隨便發招攻出,靈猴身形倒退,他也立即趁機縱退六尺開外。
大先生二先生也恰於此際躍至三先生身側,三人並肩佇立,暗中凝神運氣以待。
戈碧青神定氣閒的朝三人一拱手道:“請三位恕小生眼拙,祈能將真實名號示知!”
只見站在最左面的那個四方臉的中年文士,嘿的一聲冷笑道:“老夫等不用姓名已久,早經忘了,尊駕就稱呼我為大先生好了。”
說著用手一指站在他身側長瘦臉型的那人說道:“他是二先生,三先生你已經認識,可不要我介紹了吧!”
說罷,嘿嘿冷笑連聲,神情傲慢至極!
戈碧青聞言,不禁劍眉一揪,旋又忍住,微微一笑,朗聲說道:“三位既是不肯將真實名號示知,小生當然也不好勉強,不過……”
說道這裡,略微一頓,又道:“小生此來並無別意,望三位能看在小生薄面,將少林師傅至寶無相金剛寶篆,交還少林掌門,非僅少林派人感激非常,即小生亦非常感激三位感情!”
忽聽大先生哈哈一聲大笑道:“尊駕說得太好聽了,可惜用之不當,我大先生從來不理這一套,而且……”
說到這裡,面色陡然一沉說道:“尊駕是少林弟子嗎?”
戈碧青不禁一怔,旋就頓即明白這話的意思,遂便微微一笑說道:“小生雖不是少林弟子,但與少林頗有淵源!”
大先生冷笑道:“尊駕這淵源二字,回答得似乎甚為得體,不過,我大先生辛辛苦苦,跋涉萬里,好不容易將這本少林視為至寶的寶篆取來,若憑尊駕這幾句話就將寶篆奉還,不但將要被天下武林譏笑我們太也無能,膽小怕事,而且我們與尊駕又素昧平生,我大先生何必要賣尊駕的這個情面呢!”
戈碧青聞言,冷哼了一聲,說道:“照閣下這麼說來,是不肯交還寶篆了?”
大先生嘿嘿一聲冷笑道:“寶篆現在我身上,除非尊駕能要了我大先生的命,否則,休想!”
這時,三女與少林眾僧等人,均巳跟蹤來到,停立在戈碧青身後。
戈碧青劍眉陡地一挑,正要發作,微風颯然,韻秋姑娘已經俏立在他的身側,說道:
“戈哥哥!這傢伙憑般不識相,還和他嚕嗦個什麼,乾脆給他一些顏色看看,不就結了!”
說著,便朝大先生一聲嬌叱道:“惡賊!你接招吧!”
話未完,銀絲鞭一抖,勁貫鞭身,一招“波浪布青山”,銀虹暴長,挾勁風,快如電光石般的直點大先生前胸,“巨闕”、左右“期門”三大穴。
大先生一聲怒哼,喝道:“丫頭!大膽!’右掌一揮,震開姑娘的銀絲鞭,身形微側,左足前踏,出發掌,斜劈姑娘芳肩!
出手不但快捷如風,而且掌勢沉猛雄渾,威力萬鈞,令人驚心!
姑娘想不到敵人竟敢以掌力來震開她的銀絲鞭,側身上步,還招搶攻,芳心不禁一驚!
連忙右足外移,橫跨半尺,避開大先生斜劈她肩胛的一掌,就勢挫腕挺鞭,招演“橫鞭斷山峽”,挾雷霆萬鈞威勢,猛掃大先生腰部。
大先生一聲怒哼,右掌潛運真力,逕抓銀絲鞭鞭身!左掌倏伸,食中二指分取姑娘雙睛。
這大先生真是膽大至極,姑娘乃聖尼愛徒,非但一身武學已盡得聖尼真傅,其內家功力亦已臻達爐火純青之境,遠非一般普通江湖高手能敵!
尤其是手中一根銀絲鞭,三十六招伏魔鞭法,招式更是精奇玄具,威力絕奇無儔,豈是可以輕視的!
然,這大先生若沒有特殊功力作為奇恃,焉敢這麼大膽!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韻秋姑娘剛才一招“波浪布青山”出手,即被對方硬以內家掌力震開鞭勢,就知道對方內家功力已臻達化境,委實不可輕視!
這時,一見對方右掌攫鞭,左手食中二指疾取雙睛,芳心也不由得暗地一驚!
她本想趁機任對方攫住銀絲鞭,暗運“無相神功”,一抖一震,對方功力再高,亦必難敵佛門神功,定被震傷當場!
可是如真這麼一來,自己的雙晴,亦必難逃對方的食中二指之危!
這種打法,姑娘當然不願,連忙閃嬌軀,偏首避攻,同時挫腕撒鞭,變招換式。
但這位大先生的一身武學功力均已臻達上乖之境,身手實在太高,姑娘雖然身形微閃,避開大先生的左手二指,但銀絲鞭,再也無法撤脫!
說時遲,做來快。
大先生右掌攪處,銀絲鞭已經被他抓著,只聽得他一聲大喝道:“撒手!”
韻秋姑娘做夢也想不到,對方手法恁快,不但沒有來得及運起“無相神功”抵禦,連念頭也沒有來得及轉動,玉手虎口已被震裂,銀絲鞭脫手飛上半空,嬌軀連晃,蹬蹬蹬,直往後退出三步,雖然是勉強穩住身形,但卻忍不住胸口血氣翻湧,玉口一張,“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大先生是得理不讓人,身形微移,右手疾伸,食中二指,駢指如戳,直點姑娘死穴!
眼看韻秋姑娘立得命斃當場,香消玉殞!
陡聞一聲朗叱道:“惡賊!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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