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敏華話聲甫落,一縱身,當先縱身躍去,朱懷宇也跟著而上。
第二天,他們到了洛陽。
“萬里漁俠”說的不錯,江湖人物雖然懼朱懷宇如鬼神,可是無數的武林高手,卻到處尋訪他,想把他羅致旗下。
在何敏華與朱懷宇到了洛陽的時候,數位武林高手,也跟蹤而至。
何敏華江湖經驗極為豐富,她明白這些人均是為了朱懷宇而來。
朱懷宇到了洛陽之後,急著去找黃百仁,然後,與他同到“百花幫”或“三帝幫”,了卻這場心願。
此時,夜闌人靜,朱懷宇輕輕地推開了窗戶,他不願告訴何敏華他欲去何處。
縱身向南奔去,朱懷宇的腳程,本來很慢,他一陣狂奔,在天亮之前,方才看到前面一座村落。
天亮之前,大地更顯得漆黑,朱懷宇望著前面村落,只有二十幾戶人家,在村落中央,果然有一座屋宇,以紅磚為牆,朱懷宇心忖黃百仁必就是住於此處了。
大院之牆鐵門半掩,朱懷宇閃了進去,只見屋內一片漆黑,毫無一絲燈光。
朱懷宇怔了怔之後,仰身舉步而進,眨眼之間,他已經佇立在門口,兩扇大門緊緊閉著。
朱懷宇猶豫了一陣,把手握住門環,噹噹地敲著,口裡叫道上:
“裡面有人在嗎?”
他一連叫了幾遍,屋內沒有人回答,朱懷宇暗道:“怪了,這屋裡的人縱然在睡覺,也不會連叫了五六次都不會聽見。”
他微用力一推,緊閉的大門竟然沒上閂,朱懷宇泛起了一股寒意,閃身而入。
偌大一府屋宇,沒有燈光,沒有人應聲,又是漆黑一片,這怎不令朱懷宇心泛寒意,雞皮疙瘩遍起?
他輕輕咳了一聲,又叫道:“有人在嗎?……有人在嗎?……”
叫聲剎那即逝,過後,又沉於死寂!
朱懷宇心裡暗忖,莫非黃老先生已經走了?不在家?……就在他心念未落,他驚叫一聲下意識地退了兩步——在大廳中,赫然躺著兩具屍體,一男一女,男的是一個牛皮紙五旬的老者,女的也跟男的相仿。
朱懷宇嚇了一跳,他剛來到這裡,又突然發現了死人,怎不令他大為驚駭!
一個意念,突然掠過了他的腦際,莫非已經死了的這個老者,就是他所找的人——黃百仁?
他是被誰害?
他怔怔地望著這兩具屍體,又驚又駭,……久久,他才挪動了腳步,檢驗了一下這兩個人是被什麼所傷。
他鄱了一陣,發覺身上一無傷勢,只是全身發黑,突然,他的眼光觸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在壁上,寫著十四個大字:
“百仁夫婦,命喪人間,殺戳之人稱閻王。”
朱懷宇吃驚的不是字裡意思,因為,他不認識字,而是這字竟用鮮血寫成,觸目驚心。
朱懷宇砰然心跳,這對夫婦之死,既然玩傷勢,何來這些鮮血,寫了這十四個大字?
他緩緩站起身子,推測這對夫婦一定被人謀害,但是什麼人謀害他們?朱懷既未目睹,自然無法猜測。
他想:“此人既然死了,我何必在這裡多耽擱?”心念間,他舉身向門外走去!
突然——
就在朱懷宇走至門外之際,大院的牆外,傳來一陣馬蹄聲……朱懷宇一抬頭,一個白衣少女,騎慎一匹白馬,到了院內。
朱懷宇望了白衣少女一眼,驟覺眼前一亮,這少女美得像一朵白百合一樣!
白衣少女乍見朱懷宇,也怔了一瑕,一股情緒,像閃電一樣,掠入了少女的心扉,她真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標緻的男人。
她悠然似有所悟,脫口問道:
“閣下就是人間閻王?”
朱懷宇點了點頭,道:“不錯!”他一轉身,又疾走而去。
一股悵惘之情,掠過了白衣少女的粉腮,朱懷宇那帶著鉤魂的眼睛,像有一種無窮威力,扣住了她的芳心。
她喃喃自語,道:
“人言人間閻王,奇美絕倫,俊美冠絕當今天下,今日一見,果然絲毫不假……”
她悵然地嘆了一口氣,望著朱懷宇蹣跚的背影一眼,縱身下馬。
朱懷宇走了一陣,心頭越覺越不是味道,那對夫婦是怎麼死的?這個白衣少女突然而來,又是幹什麼的?
陡地,一個恐怖的意念,掠過了他的腦際,心裡忖道:“那對夫婦莫非是被這白衣少女所殺!”
想到這裡,他本能地一轉身,奔了過來,叫道:
“喂!……”
他佇立在白衣少女之前,冷冷問道:
“你是什麼人?”
白衣少女盈盈一笑,道:
“怎麼樣?我不能來這裡?”
“黃靜芳!”
“你來這裡幹什麼?”
“幹什麼?”白衣少女怔了一怔,道:“這是我的家呀!”
“你的家?”朱懷宇應了一句,脫口道:
“你家裡死了人!”
“死人?你胡扯,我家裡怎麼會死人?”
“真的,我看見,兩個人!”
白衣少女臉色一變,一縱身,疾如海燕掠波,撲同大廳之內,朱懷宇也跟著走了上去。
在朱懷宇進入大廳之際,一聲悲悽的哭泣,悠然響起,只見白衣少女慘厲地叫了一聲“爹!娘!”向地上的屍體撲了過去。
朱懷宇一陣默然神傷,佇立不動。
白衣少女慘哭了一陣,抬頭之際,眼光突然觸到壁上的字,大吃一驚,同時怒火突發!
她立起身子,粉腮驟現殺機,迫視在朱懷宇的臉上,厲聲喝道:
“人間閻王,我父母跟你何仇,你竟把他們害死?”
朱懷宇被白衣少女這一喝,嚇了一跳,驚駭地退了數步,道:“什麼?……你說我害了他們?”
白衣少女臉上殺機越來越濃,咬著銀牙道:
“你殺了無數的武林高手,博得人間閻王之譽,可是,我父母跟你沒有仇呀?你為什麼把他們殺了?你說呀!”
朱懷宇這一驚非同小可,想不到自己竟遭受到這無妄之災,這少女竟說她父母被自己害死,當下急道:
“我沒有殺他們,我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被人害死!”
“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過我,你以為用這個計謀,我便會以為不是你殺的?你這魔王,給姑娘納命來!”
一語甫落,一揚玉腕,一掌擊劈朱懷宇胸前。
朱懷宇大驚,如果這白衣少女掌力掃中自己,她便會被自己的毒氣攻心而亡,急喝道:
“你不要劈掌,否則,你會死在我的手裡。”
“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怎麼能不殺你?”一連又是三掌,猛劈過去。
朱懷宇急忙閃身,他怕這個白衣少女情急出手,而死於他身上之毒,他左閃右躲,眨眼間,弄得滿頭大汗。
白衣少女黃靜芳沒有停手,又是一連串狂攻,朱懷宇被迫得走投無路,陡然大喝道:
“你真的不要命了?”
這厲聲一喝,使黃靜芳微微地頓了一頓腳,一緩手勢,喝道:
“你有本領出手試試!”
試字出口,狂飆卷處,一掌又告擊至。
就在黃靜芳的掌力迫了回去。
這掌勢奇猛絕倫,當下黃靜芳驚駭之下,縱身而起,舉目一望,又多了一上黑衣少女。
朱懷宇眼光一觸到黑衣少女進,嚇得驚叫出口,疾退數步,吶吶驚道:“你!你是誰?”
黑衣少女盈盈一笑,道:
“怎麼?我救你還不好嗎?……”
“不,不,你怎麼沒有互?……你……你……”
一連串所發生的事,均使朱懷宇吃驚,這黑衣少女不是死在古堡之中的那個“三英會”會長之女麼?怎麼會沒有死而又突然出現了?
朱懷宇真的駭住了,他親眼看見那個黑衣少女死了,中了他身上之毒,何以會沒……莫非被人所救?他親眼看見她死了呀……
這黑衣少女暗地咬了一下銀牙,她把心裡所要泛起的殺機,輕輕地壓了回去,表面輕鬆地笑首。
場面在這剎那間,充滿了一片殺機,但這殺機被他們壓制在心裡,而不至於爆發……
這黑衣少女的確像古堡中死在朱懷宇身上的那個,但那個黑衣少女是真的復活,或是另有其人?
黑衣少女一斂笑容,道:
“你吃驚什麼?我沒有死你不高興嗎?”
眉宇間所蕩起的秋波,看得朱懷宇怦然心動,這看在黃靜芳的眼內,無疑火上澆油,咬牙道:
“想不到三黃會會長之女,也會到我這裡,你是不是人間閻王請來的幫手?”
黑衣少女冷冷一笑,道: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是我就殺你!”
你字出口,白影起處,撲向黑衣少女,含怒攻出兩掌。
黑衣少女突然而來,自然另有目的,三英會會長與東海門中勾結,欲稱霸武林,黑衣少女就是想把朱懷宇羅羅致旗下。
在黃靜芳的一掌攻出時,黑衣少女身影疾人,迅快地避過黃靜芳一招搶攻,左掌劈出,迅然攻出一掌。
兩個人發動攻勢,同在極快的一瞬,黃靜芳-力攻出,黑衣少女閃身之際,左掌挾以平生內力的掌力,狂湧擊至。
黃靜芳暗地一駭,她估不到來人武功如此之高,一旋身。黑衣少女大喝一聲:“再接我這一掌試試!”
右掌挾著喝話聲中,又告攻出。
出手快得令人咋舌,黃靜芳見閃身不及,一咬銀牙,右掌搶出,出手硬接黑衣少女攻出的一掌!
“砰!”的一聲,隨著黑衣少女的掌力過後,黃靜芳被對方震得後退數步,栽倒於地。
這情景看得朱懷宇心中這之一痛,當下急喝道:“你不要殺她。”
黑衣少女霍然一收掌勢,縱身而退,望著朱懷宇,嫣然一笑,道:
“閣下,你是不是應該謝謝我?”
朱懷宇默然嘆了一口氣,腦中似有所悟,指慎壁上的字問道:
“請問姑娘,那壁上的字所寫的是什麼?”
黑衣少望了望那十四個字,說道:
“百仁夫婦,命喪人間,殺戳之人稱閻王。”她掃了朱懷宇一眼,問道:“這是你殺的嗎?”
朱懷宇暗吃一驚,他根本沒有殺他們,必是有人殺了百仁夫婦,而嫁禍到自己頭上,使自己遭受無妄之災。
想到這裡,他臉色一變,心忖:“什麼如此毒辣,以後給我遇上,我不割下他的皮才怪。”心念中,搖了搖頭,道:
“不是我殺的,我從來不殺人。”
黑衣少女望著朱懷宇,芳心砰然而動,她緩緩側過了頭,忖道:“真是一個美男人,潘安與之相比,可能也要默然失色!”
想到這裡,她默然吁了一口氣,她也突然想起了此來的目的,當下輕輕地咬著銀牙,道:
“你是不是記得,你曾殺死一個像我這樣的少女?”
“不是我殺她,而是她自己死在我手裡……是你嗎?”
“不,那是我妹妹,我們是一對孿生女……”
朱懷宇道:
“那我對你太過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願殺人!”
朱懷宇不會知道,眼前這個黑衣少女,如右面為了派令,她會對他下手,以報朱懷宇殺她妹妹之仇。
只是三英會會長命她爭取朱懷宇,如果能把他羅致旗下,想獨霸江湖鉅業,當非一件困難之事。
三英會會長果不愧是一個極負心機之人,他為了顧全大體,忍痛犧牲一個女兒,想再次命人用計把他羅致旗下。
朱懷宇出現江湖,已經一、二年了,可是他對於江湖人物心地之險詐,卻一無所知。
如果有人施恩給他,他會感激他一輩子,如今這黑衣少女解了他一次圍,他自然感激她。
可是,他不會知道醜惡的一面,黑衣少女正要以計謀,騙取他。
當下黑衣少女強顏一笑,道:
“我知道,你的身上有毒。”
朱懷宇身暗吃一驚,他出現江湖多年,就沒有人知道他身上有毒,這黑衣少女怎麼一下就能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