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懷宇嚇了一跳,脫口應道:
“接掌三英會會長?”
“不錯!”
“不不……在下豈能當此大任?”
“如果你不答應,我們就免談!”
這一來真叫朱懷宇大感為難,他已受玄穀子之託,接掌“天帝幫”幫主,豈能一人兼雙職?
朱懷宇道:
“湯會長你不能威脅迫我做這件事,因為我已是受人之託,接掌‘天帝幫’幫主……”
他把經過,告訴了湯金儀一遍。
湯金儀嘆了一口氣,道:
“既然如此,我豈能勉強?不過,我還是要找一個人接掌三英會會長。”
朱懷宇道:
“那在於你,你答應不答應幫我這個忙?”
“願意。”
“依你湯會長意見,該怎麼辦?”
湯金儀沉思半晌,道:
“‘天帝幫’中,自李小霞接任幫主之後,把幫中一切,整理得有條不紊,併網羅天下高手,勢力不亞於本會。”
李小霞並非一個賤女人,她的心目中,只愛一個人——二十年前的人間閻王路秋雁。
可是,她是一個性情軟弱的女人,當她失身在“喪魂掌”之手時,橫心一錯再錯,寧願對不起路秋雁。
朱懷宇哦了一聲,問道:
“她愛‘舊人間閻王’?”
“是的,她愛他,但是,她不敢反抗‘喪魂掌’,就像一個軟弱的女子,不敢反抗她的殘暴丈夫一樣。”
“該原諒她?”
湯金儀點了點頭,道:
“該原諒她,她只是一時之錯,假如路秋雁能夠原諒她,她不是一個壞人。”
“湯會長知道‘舊人間閻王’還活著?”
“喪魂掌昨天告訴過我,他曾在陰魂山出現。”
“他會原諒她的。”
“但願如此”湯金儀苦笑了一下,道:“閣下什麼時候要攻打‘天帝幫’?”
朱懷宇想了一想,道:
“我還要到百花幫去……總得在一星期之後。”
湯金儀道:
“那最好不過,這幾天我還要整頓一下三英會,五日後,我率領本會五百高手,先到天帝幫,裡應外合,方能奏效。”
“好,我們就這樣辦。”
“你們有幾個人?”
“這個我沒有多大把握,不過,舊人間閻王,及我父親玉面朗君可能會到。”
湯金儀道:
“人數自然越多越好,不過,如果無法約到人,也就算了,只要我五百名弟子,天帝幫也不會知道我們的來意,只要我命令一下,當可除去。”
“那就全仗會長大力了。”
湯金儀苦笑了一下,似有所悟,道:
“有一件事我還不明白,你說何敏華死在你的手裡?而她又叫你殺我?到底為什麼?”
提起何敏華,朱懷宇感到一陣黯然神傷,道:
“她為救我而死……”他含著熱淚,把何敏華為解他身上之毒的事,告訴了湯金儀。
這番經過,聽得湯金儀駭然色變,道:
“真有這種事?”
“在下不打誑言,她是為救我而死呀……”
“是的……”湯金儀喃喃道:“她是一個好女人。”
朱懷宇道:
“她給了我生命,如果不是她,我將在一年之內死亡。”
湯金儀黯然笑道:
“我雖然走上歧途,但是,我跟你一樣,永遠忘不了這個已經死去的女人……”
朱懷宇道:
“你與她之間,又有什麼關係,而至今她非殺你不可?”
湯金儀道:
“這是一件傷心的往生,何敏華與我,本是同門兄妹,先師死後,我們兩個人便同住一起。
一對男女同住一起,難免發生暖昧,我與何敏華由師兄妹,一變為熱戀情人——
也這樣,我們發生了超友誼的關係。
就在我們發生關係的第三天,我們一同離開了山中,正式步出江湖。
那一天,我碰到了路淑分這個女人……”
朱懷宇接道:
“你被她迷上了?”
“是的,她的妖豔,淫蕩,使我不可抗拒,何敏華的溫柔,與路淑芬的淫蕩,真不可同日而語,我在她身上,得到性慾的滿足,這是何敏華所沒有的,(筆者按:路淑芬是一個淫蕩女人,對於床第功夫,自然有獨特的研究,大凡一個人得到性慾的刺激,就像蒼蠅粘到糖一樣,於是,這社會上,就有不安於室的丈夫,他們受到欲的刺激,而忽略了愛,因為,肉慾佔據他們整個理智,使他們為風塵中的女人所迷。有些做妻子的在自問,我難道,比不上那種‘壞女人’的美?而令自己的丈夫迷戀那壞女人?其實,她們錯了,太太的體貼,丈夫固然需要,但性慾的滿足與刺激,也是生活和諧的重大因素,是以,一個妻子除了體貼之外,必須要俱備所謂‘壞女人’的性慾之能)因為,何敏華沒有路淑芬在某方面給我的刺激,於是,我冷落她離開她。
何敏華一怒離開了我,遠離他鄉!——
但是,在她走時。我知道她的懷中,已經有了我的骨肉。”
朱懷宇接道:
“她有了孩子?”
“是的,她離開我時,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她把那小生命生下來沒有?”
“生了,她把那個小生命生下來之後,便把她丟掉,寫了一封信託人交給我。”
“那信裡寫些什麼?”
“她告訴我,她已經把我的骨肉生下來,丟在一個山谷中,如果她能不死,或許你們能見面。”
“那孩子是男是女?”
“女的。”
“她告訴你那女孩子有些什麼記號?”
“記號倒有,只是我始終沒有發現就是。”
“什麼記號?”
“頸子上有一條疤痕。”
朱懷宇的腦中,突然掠過另一個倩影,那正是高倩雲,她的面貌與何敏華相似,莫非她就就她所生的那個女子?
朱懷宇心念中,脫口道:
“可能是她……”
“誰?”
朱懷宇怔了怔,道:
“我認識的:一個女人,她長得與何敏華一模一樣。”
“真的?她在那裡?”
“陰魂谷中,以後你們會碰面的……”說到這裡,朱懷宇突然,似有所悟,問道:
“湯會長你還有一個女兒?”
“你說湯瓊?”
“是,湯瓊。”
“她走了。”
“走了?為什麼?她不是在三英會麼?”
“本來是的,可是,她為我做了一件丟人的事。”
“丟人的事?”
“她不知道被什麼人姦汙了!”
“什麼?”朱懷宇嚇了一跳,道,“她被人姦汙了?”
“是的,我一再逼問她是被什麼人姦汙的,你猜她怎麼回答,她說,她被什麼人姦汙都不曉得,你說……”
湯金儀話猶未畢,朱懷宇已栗聲接道:
“她在什麼地方被人姦汙的?”
“在陰魂山的一個隧道中。”
朱懷宇聞言,“啊”了一聲,他幾乎從椅子上裁倒下來!
湯金儀見狀,失口問道:
“怎麼了……你……你怎麼?……”
朱懷宇緩和了一下吃驚神情,道:
“湯會長,那個人是我呀……”
這一句答得湯金儀吃了一驚,道:
“那個姦汙她的人是你?……”
朱懷宇點了點頭,道:
“是的,我姦汙了她……”他把經過,告訴了湯金儀一遍。
這經過令湯金儀半信半疑,道:
“當真有這種事?”
“在下不打誑語。”
“當初我還以為她騙我的,她不是我的女兒,可是我待她如己出!她還有了個孿生……”
“我知道,她死在我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