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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母親帶著恩雅,與好不容易起床的喬伊斯到街上走走,照點陽光。
早上的新聞裡有個報導,科學家說有部分的過度嗜睡情況,是因為人們沒有因循大自然的法則,在早晨曬曬太陽,在夜裡關上所有燈睡覺,令體內的褪黑激素分泌不足所致。所以解決睡眠紊亂的症狀,還是先老老實實跟著大自然走罷。
至於調皮的喬洛斯,一大早就不見人影。冰箱裡的麥片與牛奶放在桌上,餐具亂七八糟,顯然是喬洛斯自己瞎吃一通後就跑出去玩了。不,是迫不及待惡作劇去了。
母親帶著細心備妥的餐盒,與恩雅、喬伊斯在玉米田邊的大樹下野餐。
玉米田裡特殊的榖類香氣,吸引了各式各樣的蟲鳴鳥叫。簡單填塞、戴著寬大草帽的稻草矗立在翠綠色的粗莖之上,試圖嚇走啄食玉米粒的麻雀。但麻雀早已見怪不怪,有些還停在稻草人的帽子上左顧右盼。這塊玉米田的主人洛桑先生似乎也不怎麼在意麻雀的問題,畢竟距離收成的季節還有兩個月。人鳥還可以好好相處一段時間。
“昨天媽媽也沒有做夢呢。”母親吃著三明治,對著恩雅笑笑。
“我也是,媽,我到底怎樣才會知道什麼事做夢?”恩雅噘著嘴。
喬伊斯吹著玉米田淡淡香氣的風,身子搖搖晃晃,舒服到又想要睡覺了。
“喬伊斯,你昨天有做夢嗎?”母親問,好奇。
“秘密。”喬伊斯惜字如金地笑,那笑有些含蓄,卻流露出神秘的光彩。
“哥哥都有做夢,好好喔。”恩亞拉著喬伊斯的手,說:”哥,你可不可以把夢分給我一點,我都沒有做過夢呢。”模樣可愛的不得了。
喬伊斯只是神秘地笑,或者說,快要睡著了的笑。然後親吻恩雅的鼻子。
母親看著可憐沒做過夢的恩雅。做夢這種東西,應該在很小很小.甚至是嬰兒時期.或甚至在母親懷中的時候,就應該開始的一種腦內活動。母親想起了幾份曾看過的醫學新訊。
然後母親想起了,昨天晚上睡覺前刻意翻找出來的陳舊日記本。自己最後一次紀錄夢境,竟是在九年前。大約是生下喬伊斯喬洛斯兩雙胞胎半年後,寫日記的習慣就停了,仔細看日記本上的紀錄,自那次生產後,日記就只有斷斷續續寫過四十五次,越往後就疏落。沒有一次紀錄著當天的夢境。
然後就不知不覺沒有在碰過日記本了。
“也許應該請教一下麥可醫生?”母親自言自語。
母親擔心起恩雅身上是不是有什麼激素分泌不足的問題而自己,或許也患有這樣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