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大叫一聲,他的下屬立刻跳起來要和我拼命。
“急什麼?”我慢條斯理,抓過趙公子的手來看。喲,果真起紅印子,還真不是騙人。
趙策呲牙咧嘴:“果真人以類聚,那小子心狠手辣寡情薄涼,身邊連個小姑娘都是狠辣角色。”
我笑,也不辯解,命令:“公子請脫衣服吧。”
“什麼?”趙公子反射性地抓緊領口,“你要幹嘛?”
“給你全身檢查啊,還會非禮你不成?你三五層裹著要我怎麼看?”
趙家下屬神色驚訝又氣憤,顯然是想阻止我卻又拿不出理由,他們家大少爺又不是女子。
我笑:“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麼?給我看了又不會少一塊肉。大老爺們乾脆點,不想我看病那我就回去了。”
趙策神情悲憤,大有烈女受辱之態,“我早就知道蕭暄那廝不會有什麼好良心!”雖然忿忿,還是開始寬衣解帶。
跟著我來的一個侍衛本來悶笑著在一旁看笑話,這時乾脆偏過身抽笑。
我也笑,一雙眼睛卻沒離開趙公子的身子,抄著手看他脫。他剛才欺負蕭暄的時候不是挺有底氣的嗎,怎麼現在就蔫了?虧他還是錦衣玉食的公子爺呢,虧他還同蕭暄打架搶過花魁呢,難道青樓美酒花燭紅帳之下,他美人在懷時,也這樣脫衣服?
天氣有點涼,趙公子修長白皙肌肉緊實的身子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雖然瘦,但是挺結實,並不弱不禁風。
我繼續笑:“褲子。”
“啊?”趙公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褲子。”我重申。
趙策終於臉紅,“有……有必要嗎?”
他的鷹犬們也憤怒道:“有必要嗎?”
我很詫異,“趙公子你不是說渾身疼嗎?”
趙策悲憤指控:“你是故意的!”
我更加詫異,“我故意什麼?看您光身子嗎?”
趙策連脖子也紅了。
我聳肩,“真的,不願意就算了。你若是不在乎腿腳不便,我自然樂意工作量少一點。”
鷹犬之一跳出來說:“公子,不過是個女子,讓她看了又如何?”
“是啊,又如何?”我奸笑,“我只不過想知道您病在哪裡,治端正理當治本啊。”
趙策碎碎念道都是蕭暄不安好心陰險毒辣其心可誅之類的話,終於拿出勇氣解開了褲子。我在這關鍵時刻喊一聲:“底褲就不用脫了,除非……”
“閉嘴!”趙侯爺終於發飆,“我那裡沒問題!”
宋子敬也不幸落馬,低頭悶笑。
趙策拉拉扯扯半天,才脫去了褲子,然後悲涼悽婉地看著我,大有義士赴死的壯烈。
“別站著嘛,上床吧!”
趙策看樣子已經有了求死的決心。
我終於收了玩笑的心思,告訴他躺下了我才好檢查。他鬆了一口氣,將信將疑地上了床。
我淨了手,開始順著穴道經脈揉捏,一邊按一邊問他感受,是疼是酸是脹是麻還是癢。我一本正經,趙公子也嚴肅回答。捏到關鍵的地方,換不同的力道和方式反覆按壓,再問他感受。除此之外,還詳細詢問了日常飲食,起居生活和近來去過的地方。趙家下屬防備我,趙公子自己倒很坦然地全盤托出。
完了,焚香施針,在病結部位敷藥,配以我特製的熱石進行熱敷。
趙家下屬問:“我家公子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富貴病。”
趙策瞪大眼睛。
我冷笑:“皮膚那是過敏,水土不服加上飲食不調,最近忌酒忌腥葷,青菜水果多多吃,多喝水,洗藥浴。身上這病,一是坐馬車坐的,二是原來就有輕度風溼入骨,再加上這幾日喝多了涼酒;頭痛那是風溼加上風寒。趙公子上半年三、四月不是在川澤之地待了兩個月嗎?那正是川澤之地最為潮溼的季節。你本不是土生人,逗留期間又沒注意保養,常飲涼性酒,導致輕微風溼。”
趙策吃驚地看著我。
我繼續說:“你覺得骨頭肌肉痠疼,容易疲憊,抽筋,都是輕微的風溼症狀。不過普通輕微溼毒即使入體,你離開川澤那麼久,又一直在乾燥之地生活,那溼毒自己就可消去。但是你的症狀卻加深了。我懷疑你除了感染溼毒,還染了別的什麼東西。這得詳細檢查才清楚。”
我一口一個毒字,把趙家人嚇得直哆嗦,心驚膽戰地問:“嚴重嗎?”
我很權威很嚴肅很深沉地說:“你家公子還年輕,好好調養就沒有大礙了。只是這病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現在看著只是身體不大舒服,拖久了可是關節腫大渾身疼痛,死不了活受罪。”我一邊說著一邊下筆如飛。
趙策白著臉,不住在自己身上摸著。
我把方子交給下人,又詳細囑咐了一番條理方法和注意事項,順利完工,喝了口茶告退。
趙家人並沒有為難我,還送了一盒珠寶答謝。我很大方地接了過來。待出了門就轉交給宋子敬。
“充軍費吧。小小貢獻。”
宋子敬笑著接過去:“你倒大度。只是這趙公子的病,真的就如你所說的那樣重?”
“還好啦。所有大病都是小病發展起來的。”我衝他擠了擠眼睛。
宋子敬不笨,“你故意把病說得很嚴重的吧?”
我樂得跳,“看出來了!誰叫他欺負我們阿暄的。我們家阿暄只有我能欺負!”
“阿暄?都叫得這麼親熱了。”宋子敬很無奈。
我蹦蹦跳跳跑遠,回頭丟下一句:“先生,你也該娶媳婦兒咯。”
不待看宋公子的表情就趕忙跑走了。
我回去後先去找蕭暄彙報工作。越風站在門口,看到我,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同他很熟了,立刻明白什麼意思。
“裡面又低氣壓?”
越風小聲嘆了一下,“要你一來就放你進去呢。臉呀,都是這樣的。”說著比了一個長度。
我噗嗤笑。蕭暄打雷般低沉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回來了怎麼不進來?”
的確火藥味濃重啊。
我掀開簾子進去。蕭王爺正一臉陰鬱地看摺子,頭頂電閃雷鳴。難道是談判席上趙策給他受的氣,現在才發作出來?
我呵呵笑了一下:“吃了嗎?要不我叫越風弄點來,我陪你吃。”
蕭暄丟下手裡的摺子,盯住我,“趙策的病怎麼樣?”
“哦,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數症併發要治好有點麻煩而已。”
蕭暄笑了笑,我只覺得雞皮疙瘩刷地掉了一地。
是有哪裡不對啊?
到底是哪裡呢?我努力想。
“你,”蕭暄終於說,“要他脫光衣服?”
啊……
我咧嘴的表情定住,哭笑不得。
“那個……”
“是不是?”蕭暄丹田發力大聲問,震得我一陣耳鳴。
看來真的惹毛了他了。
我摸了摸鼻子,覺得今天的事可大可小,那就萬萬示弱不得,非得東風壓倒西風,反追為打,才可以順利過關。想到這裡,底氣也足了,我也氣沉丹田。
“幹嘛大吼大叫的?檢查身體哪有不脫衣服的!他自願脫的!我就是要他好看!什麼人嘛,仗著一點舊情就話語傷人。你忍我可不能忍!大不了他召告開下說我欺負了他啊!”
蕭暄被我衝得一愣。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桌子上,“還有你這什麼態度!我為你出氣你還衝我發火!沒良心的東西!我只不過逼他脫了幾件衣服,你殺他們百萬人的時候心有軟到哪裡去了?”
“反了你了!”沒想蕭暄回過神來,火氣更大了,眼睛瞪得老圓,“這麼說你還有理了?”
我沒想到他這反應,內心也轟地燃起一把火,“我又怎麼沒理了?”
“你尋他晦氣需要用這下三濫的法子嗎?你做什麼不好乾嘛要他脫衣服?有什麼好的!”
我氣得眼睛發紅,“你哪根筋不對了?早上不和顏悅色,晚上就大發雷霆,更年期也不是你這樣的!”
蕭暄站了起來,雙眼發射激光,“你倒委屈了?脫別的男人的衣服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收斂一下?”
“不就是逼他脫衣服?”我氣吞山河大喝一聲,“服氣你也脫給我看啊!”
靜默——
黃昏歸巢的烏鴉在外面的樹上叫。
我噗地笑出來,捂著肚子蹲下去。
蕭暄氣得頭髮全體倒立,“笑笑笑!你還有臉笑!謝昭華,你給我站起來!”
“不。”我耍無奈,蹲在地上笑著抬頭看他氣得發紅的臉,“我說了,你不爽也可以脫給我看啊。我很樂意的捏,我也相信你的比他的更有看頭的捏……”
“捏你個頭!”蕭暄幾乎是身影一閃就到我面前,大掌一撈把我拎起來。
“野了!簡直野了!不教訓你是不行了!”他拎著我就往後屋走。
我在他手裡哇哇大叫:“不許虐待下屬!不許非禮女職工!”
蕭暄置之不理繼續往裡走。我轉而哀求。
“不要啦!我回去還要做人啊!”
蕭暄轉過頭來怒吼:“你想到哪裡去了?”
“耶?你真要脫衣服給我看?”我詫異。
蕭王爺被我氣得啼笑皆非,“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你氣死!”
我見他氣消了點,諂媚著粘上去,“不氣啦!你不知道今天他多丟臉哦。在場那麼多人,大家都眼睜睜地看著他脫衣服。到後來宋先生都笑了……”
蕭暄周身有低氣壓雲集,我識趣地閉上嘴。
蕭王爺拉著我繼續往裡走。我忙掙扎,“不是不罰我了嗎?”
“白痴!”蕭暄拉著我進了後院。
院子裡點著數盞燈籠,桌子上擺著豐盛的飯菜,蠟燭嫵媚地燃燒著。
“不是說餓了嗎?”蕭暄兇巴巴,卻很輕柔地推了我一把,“等你老半天了,吃吧!”
我心裡充盈著激盪的愛意,轉向他:“阿暄……”
蕭暄已經坐下,漫不經心地給自己倒酒,“又怎麼了?”
“阿暄你真好!我真喜歡你!”
“我當然好。”蕭暄老大不客氣。他忽然定住,“你叫我什麼?”
“阿暄!”我歡笑著摟住他的脖子,“阿暄!阿暄!阿暄!”
他抬起頭,手放在我後腦,將我的頭朝他按了下來。我的唇上感覺到溫暖柔軟的壓力……
蕭暄拒絕了馬家提親的消息傳了出去,馬傢什麼反應,我卻不大清楚。但是後果,我卻是清楚體會到的。
馬太太劉氏出身當地旺族,百年根基,頗有勢力和財力。我為蕭暄製作的解藥缺一味藥遍尋不獲,卻聽說劉女士孃家正珍藏著有。
當初我前去求藥,被禮待上賓,劉女士親切接待我,拉著我的手說了老半天家常話,還拍著胸脯保證回頭就去孃家取藥材。
等到蕭暄推了婚事後,我雖然知道此事八成泡湯,可還是抱著點僥倖心理上門去。
結果不出我所料。我這回連馬太太的臉都沒見著,對方只派了一個副管家接待我,一杯茶都沒有,直接打發我,“沒找到那藥材,姑娘請回吧!”
我又是氣憤又是失望,頂著一鼻子灰回來,找到蕭暄大倒苦水。他兩手一推一身輕鬆,吃閉門羹的卻是旁人。
蕭暄滿不在乎,“沒有藥就算了。我再派人去其他地方找就是。你也別那麼緊張,老說發作嚇唬我。你看都那麼久了,我照樣生龍活虎的……”
“嚇唬你?”我火冒三丈,“你幾歲?我又幾歲?這毒不發作則矣,一發作就要你小命!我整日除了忙著做軍醫,就是到處找藥給你煉製解藥,累得像只狗。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怪我瞎操心,真是沒良心!”
蕭暄看人臉色,立刻賠笑:“我隨口說說。你別生氣。”
我狠狠拍他伸過來的手:“少來!煩!”
蕭暄這點好,自己雖然位高權重,人前肅穆沉穩一派王者風範,私下卻半點架子都沒有,隨我怎麼撒嬌或者發火,他都笑臉相向。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大的火到這地步都要減低幾分。
“王爺,你的的確確是千金之軀。這百萬大軍還需要您的英明領導呢。出師未捷身先死,那不是英雄情懷,是悲劇。”我口下不留情。
蕭暄溫和地笑,拉住我的手,“我知道你擔心我。別皺著眉,來,笑一個。”
我給他逗得岔了氣,“賣身不夠,還要賣笑。”
他拉近我,伸手抹向我眉間,“彆氣了,別皺著眉。你最近老皺著眉頭,我看著就不舒服。”
“能笑誰願意哭?”我白他一眼,自覺沒什麼分量,只好又笑了,“都是給你氣的。”
“我罪過大咯。”蕭暄嬉笑著拉緊我,臉湊過來。
“王爺。”宋子敬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我情急之下一把把蕭暄推開。
蕭暄捂著胸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中了內傷。我兇狠地瞪他,他老大不情願地坐正,整了整衣服。
“我先回去了。”我說,“就快拔營了,你別太累。”
蕭暄可憐地看著我,伸手指了指臉。
我臉發燙,左看看右看看,蕭暄拉我衣服不停地無聲催促。
真是的。
終於湊過去在他臉上啄了一口,然後在他低沉的笑聲中跑走了。
宋子敬來找蕭暄商量的事,我是猜得到的。自打那農民革命領袖張偉民先生自封了天擇皇帝,蕭暄這一方情形就有點不利。朝廷方面,雖然沒有繼續圍剿那位天擇皇帝,但也沒下詔書承認。原來一邊倒的局勢弄成三方鼎立。
蕭暄這次拔營後,就要前去同東軍匯合,掌虎符,勢力必然大增數倍。趙家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事態朝不利自己的方向發展。所謂先下手為強,蕭暄一早就派出數名說客去張皇帝那裡遊說,一邊闡述趙家兔死狗烹的動機,一邊搖橄欖枝。但是張皇帝不笨,知道自己如今是塊定秤盤的金子,高高掛起不為所動。反正燕王和趙家沒有講和的一天,那他的小皇帝就可以一直做下去。
關於這事,蕭暄私下同我發過牢騷。我當時隨口就說:“乾脆把張大叔秘密幹掉算了。他三個兒子不是都小,老婆們孃家又不合,正好讓他們爭王位去好了。何必一定要一邊倒,後院起火就夠他們自顧不暇的了。”
孫先生聽了立刻稱讚:“還是小敏想得周到。”
蕭暄眉頭一皺,老大不高興:“別胡說?她一個小丫頭懂什麼。這是我的主意。”
孫先生恍然大悟,“王爺可真體貼。”
蕭暄有點不好意思,急忙轉了話題,說:“張偉民有兩個弟弟,大的已經戰死,小的張偉文讀過書。當年起義時一直跟在他麾下出謀劃策。後來封了弘親王,只是因為沒有軍功,一直受到武將排斥,但是很受文臣擁戴。”
宋子敬笑道:“明白王爺的意思了。”
蕭暄點點頭,“借刀殺人。”
“張偉文比他兄長有心機得多。他現在不參朝政閒居京郊就是在韜光養晦。”
“名不正言不順的一個小朝廷。”蕭暄不屑,“先讓張偉文知道我的意思吧。”
“王爺,”宋子敬道,“我知道這張偉文喜歡一個叫青孃的歌女,兩人三個月前在戰亂中失散。張偉文興師動眾地找她,為此推了數樁婚事,還發誓此生非她不娶。”
蕭暄來了興致:“那這個青娘人在哪裡?”
宋子敬苦笑,“難的就在這裡,我的手下在白雲庵裡找到了她。”
“做了尼姑?”蕭暄坐直。
“是啊,不但如此,得知我們要接她回去,她還斷然拒絕。”
“為什麼?”
宋子敬敬佩道:“這個女子深明大義,知道我們找她必是為了牽制張偉文。她已於亂世中失身他人,無顏回到張身邊,卻也絕對不肯因為自己而連累張。”
我聽了,立刻問:“那你可有派人看好她?萬一她擔心自己連累張偉文,乾脆自盡怎麼辦?”
“姑娘放心,”宋子敬說,“那青娘曾受過別人恩惠,發誓要古佛青燈一世來報答償還。”
蕭暄說:“雖然這樣,還是要派人看住她,以免讓趙家人下了手。”
等到人散了,我卻流連沒去。
蕭暄收起了王爺架子,一邊摸著肚子一邊說:“餓了嗎?你陪我一起吃吧,叫他們準備晚飯。”
我斟酌片刻,問:“你有把握在張偉文掌權後,將他能籠絡到手?”
蕭暄看著我,淺笑著:“政治結合全為了利益,只要有共同的利益,自然可以籠絡到同盟。”
“若我能勸得青娘死心塌地地回去呢?”
蕭暄盯住我,“你打算去?”
我聳聳肩,“女人和女人,總是比較好溝通的。”
蕭暄微微皺眉,“你知道,我並不希望你摻和進來。”
我笑著走過去,拉起他的手,“那是因為你想我可以及時抽身。”
“有什麼不對的?”蕭暄順勢摟住我的腰。
我彆扭了一下,還是讓他吃了豆腐。
“你不想我牽連進來,是怕自己兵敗如山倒的時候,我可以不受牽連。可是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一,你不會失敗;二,我們兩個同舟共濟,不要再想著把我排除在外。我很不喜歡這樣,很不喜歡看著你發愁困難而束手無策。你如果真的喜歡我,就要尊重我,讓我也出一份力。”
蕭暄拉開我一點,仔細打量我。
“看出我是巾幗英雄了?”我衝他擠眼睛。
“沒看出。”蕭暄歪嘴笑了笑,“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像我當年。”
“那你是答應不答應?”
“我叫越風他們陪你去。”蕭暄嘆了一聲,說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把我摟得緊了點。
我悶在他胸口,說:“我要生成男子,你就不用這樣瞎操心了。”
蕭暄身軀微微一振,突然詭異地說:“你是男人,那我可能早就娶了柳明珠了……啊呀呀你幹嘛掐我!”
我白痴了才想到這個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