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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伢子終於來睡覺了,站在床前脫衣服,與丁乙剛才夢見的一模一樣。
一直等到他躺床上了,她才輕聲問:"電視看完了?"
他嚇一跳:"你還沒睡著?"
"睡著了一會兒,醒了,在等你。"
"等我幹什麼?"
"我看到你摘了女人果回來,以為你要吃呢。"
"你在這裡,我怎麼會吃?"
"但是我想看。"
"那是女人看的嗎?"
這人怎麼動不動就這口氣?好像女人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似的,既然這麼瞧不起女人,找女朋友幹什麼呢?打光棍得了。
她正在生著悶氣,考慮要不要跟他說"吹",他的手伸過來了,開始撫摸她。這次比較輕,不是捏血壓計的摸法,而像是小孩子在捏氣球,又想捏,又怕捏炸了,小心翼翼。
她感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癱軟,彷彿自己正在化成一灘水。
他的手伸進她的睡褲裡,慢慢地撫摸她的腹部,在她的刀口那裡停留了很久,小聲說:"沒有這個,我就不會認識你了。"
她在他手下喘息。
他輕聲問:"寶伢子,你也想吧?"
她不好意思直接說"是",哼唧了幾聲,算是回答。
他低聲懇求說:"你也想了,那就讓我用神器幫你破身吧。"
她挺直了身子,推開他的手:"不行。我不許你用那玩意兒碰我。"
他垂頭喪氣地咕嚕說:"嶺上的大爺還說這招肯定管用。"
"什麼?"她大聲問,"這是大爺教你的招?"
"小聲點!"
她壓低嗓子:"他教你什麼了?"
"沒教什麼,就給了我一瓶酒,還說要多摸你。"
她氣得血往上湧:"原來這些都是那個老傢伙教你的?"
他滾到旁邊去了。
她不放過他:"你把我們的事告訴那個老傢伙了?"
他生氣地說:"我不許你說他-老傢伙-!"
"他不是老傢伙是什麼?而且是個卑鄙下流的老傢伙!"
他舉起一隻手,她更氣了:"怎麼,你還想打我?"
他把手放下去,抖抖地說:"我不許你叫他-老傢伙-!"
她雖然不想讓步,但也不敢再叫"老傢伙"了,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在這個深山老林裡,她是一個人,孤將軍,而他是一嶺人,集團軍,她要是把他惹毛了,被他打一頓,真是不上算。
但她也不會輕易認輸:"你怎麼可以把我們的事對外人說?"
"我沒對外人說。"
"那他怎麼會知道我們的事?"
"我退他神器。"
"你退他神器?為什麼?"
"不用嘛,就退。"
她覺得有點冤枉他,他把神器退回去,說明他決定不用那玩意兒了,但那個變態大爺不肯認輸,教他一些鬼花招,他這個傻瓜就聽信了,真的拿來實施。她緩和了口氣說:"他給你的是什麼酒?"
"神酒。他說喝了這個酒,再犟的女人都治得住。"
"那他是說給我喝,還是給你喝?"
"都喝。"
她有點好笑,估計這個呆子沒聽明白,大爺可能是叫他臨睡前讓兩人喝這酒的,喝完了兩人熱血沸騰,就把事給做了。但他這個呆子吃晚飯的時候就給她喝了,結果她做了一個夢,出了一身汗,喝了一杯水,就把藥性消掉了。
誰叫他看那麼久電視呢?
她警告說:"別動那些歪門邪道的心思了。我是個說話算話的人,說了不會讓你用神器碰我,就絕對不會的。如果你把我灌醉了,用神器碰了我,我清醒過來一定不會原諒你。"
他悲憤地問:"那你非要我倒黴不可?"
"我沒要你倒黴,你怕倒黴,不碰我就是了。"
"但是我想碰你!"
"想碰就別信你滿家嶺那套迷信。"
"不是迷信。"
"不是迷信,你就信吧。反正我是不信的。"
他的身體熱得像塊炭,沒挨著都能感到他身上的熱氣,可能是因為他沒喝水,沒出汗,酒性沒解掉,還聚集在體內。她開始撫摸他,開導說:"你是學醫的,應該知道女人的那裡只是一塊膜,有的女人根本就不出血,還有的以前騎車啊做運動的時候,就已經把那塊膜弄破了……"
他滿懷希望地問:"你以前騎不騎車?"
"當然騎啊,現在還天天騎。"
"你有沒有?"
"那誰知道?可能有,可能沒有。"
"真的不會有事的?"
"沒聽說誰有事的。"
"但是大爺說滿金財就是沾了他媳婦的那玩意兒才被野物咬死的,還有滿二貴,也是因為這個才掉到崖下摔死的……"
"你聽他的!他怎麼知道人家沾沒沾那玩意兒?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會告訴他?他看到這兩個人出了事,就編個故事出來騙你們。我保證過幾天他又可以說這兩人是因為別的原因才出事的。"
他大概想到什麼例子了,好像開始相信她,半信半疑地問:"你保證我不會出事?"
"這種事怎麼保證?一個人一生中肯定會遇到一些災難的,如果你要牽強附會地把災難跟這事連起來,我也沒辦法。"
他伏到她身上,忙亂了一陣,進入了陣地。這次她有點痛,但沒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他急促地喘著氣,一下一下大力地衝撞,把她的人都撞得抵到牆了,後面的每一次衝撞,都會把她的頭撞向牆壁。她急得推他:"輕點,輕點,停一下,讓我躺下來一點!"
他停下,兩手撐在那裡喘氣。她像一隻頂著大房子的蝸牛,無比艱難地往下挪動了一段,估計頭不會撞牆了,才停下來,說:"好了。"
現在她已經感受不到什麼樂趣了,就是擔心他又把她頂到牆那裡去,不得不兩手撐著床,與他抗衡,心裡有種滑稽的感覺,這就是做愛?怎麼這麼瘋狂?
他衝了一陣,趴到她身上,滿身的汗水傳給了她,兩人身上都像擦了油一樣,滑唧唧的,讓她有種吃了肥肉的感覺。她推他:"喂,起來,你壓得我受不了,起來擦把汗,好好睡吧。"
他像是被她搖醒了,從她身上翻下去,滾到一邊。
她下床找了個毛巾,把自己身上的汗擦乾,又去替他擦汗,他哼哼了兩下,不知道是感謝還是叫她別打擾他睡覺。
她感覺下面有點痛,找出手紙,擦了一下,發現紙上有血跡。她慌了,連忙撕了一大團手紙,走到床邊,輕輕地掀開被子,想給他擦一下。但他兩手合十放在那個地方,像個貝殼一樣護著。
她小心地拉開他的手,他咕嚕說:"幹什麼?"
"替你擦一下。"
他放開手,讓她擦,自己繼續睡覺。她看見他身上也沾有血跡,她趕緊用手紙擦,擦了幾下都沒擦掉,她試探著加點勁,但剛一使勁,他就醒了,坐了起來,查看自己那地方。她知道大事不妙,果然,他驚惶地抬眼看她:"怎麼有血?"
"我不知道,也許是-好朋友-吧。"
他悲憤地叫道:"啊?我全家都要倒血黴了!"
"為什麼?"
"騎馬過堂,家破人亡。"
她壓住火氣,開導說:"這不是經血,是紅姑娘的血。但是你別迷信了,你不會倒黴的,這是好多男人想都想不到的東西。"
他仍然哭喪著臉坐在那裡。
她數落說:"你一個學醫的,怎麼這麼迷信呢?哪裡的血不是血?你做那麼多手術,碰過那麼多血,你倒黴了嗎?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我一個女孩子,這就是我一生中最重大的時刻,我願意跟你這樣,是因為我愛你,你也要對得起我才行。現在你不好好愛惜我,關心我,只在那裡操心你那根本不存在的倒黴,你叫我怎麼說你呢?"
他泥塑木雕一般坐在那裡。
她用溼毛巾替他擦乾淨了,說:"好了,都擦掉了,什麼事都沒有了。你再這麼木頭一樣坐在那裡,我不理你了。"
他仍然沒動。
她只好拿出殺手鐧:"我不許你再對我說倒黴的事,如果你認為我會讓你倒黴,那行,我跟你吹,免得你倒黴。"
這招果然有用,他辯駁說:"我沒說倒黴呀。"
"你是沒說,但你坐在那裡生悶氣,叫我心裡怎麼想?"
他乖乖躺下來,她鑽到他懷裡:"你這個呆子,不為我是紅姑娘高興,還為這發愁。紅姑娘不好嗎?紅姑娘說明我從來沒愛過別的男人,只愛了你一個。現在我們還沒結婚,我就願意跟你這樣,不都是因為我愛你嗎?你再為這事發呆,我真的要跟你吹了。"
他不再言語,只默默抱緊了她,她感覺到他接受了這件事,很開心。此刻,沒有外人,沒有滿家嶺的清規戒律,只有她和他,相親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