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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立功

    左仲儀甚快攀回秘洞中,噓喘大氣説道:“好險,全是一羣亡命之徒。”

    青逸飛見其傷勢斑斑焦灰,甚是不忍道:“別再闖了,一己之力怎麼能鬥他千萬人。”

    左仲儀道:“是不鬥了,但總得留點東西,想辦法將丁幻引來,否則困死於此。任誰都不知。”隨又起身:“往下不行,往上試試。”不等青逸飛回話,復往高處攀去。

    青逸飛駭道:“真是玩命。”然人已掠去,唯祈他平安歸來。

    左仲儀往上攀,只需三百丈即到了蜂頂,上頭確有守衞,然只有十餘名,想來峯頂若尖錐,只用來示警,無助脱逃,故置兵較少。

    左仲儀輕易將人放倒,仔細檢查,果然發現類似烽火台之設備,看來除了示警外,另可當成燈塔。

    左仲儀並未點燃烽火,而是將藏置油桶提出,潑往附近松林,連潑數桶,油味撲鼻之際,他始引燃,轟然一響,火柱沖天,宛若火山爆發,數十里可見。

    左仲儀見目的完成,想探往峯下,誰知大羣教徒匆匆圍來,直喝着失火啦,急於救助。

    左仲儀知往下闖,脱逃機會不大,暗暗希望丁幻能見着,始甘心攀回秘洞,等待後援到來。

    青逸飛正堵着石門,讓石士寶,朱小全難以進來,雙方掙扎,石門忽開忽閉,見心上人回返,大喜道:“快來擋他們,石門一破就完了。”

    左仲儀見狀掠撲過來,兩人合力阻擋,終於將石門穩住。

    石士寶不禁嗔喝道:“膽敢抗旨,餓你十天半月,不信你們還敢作怪。”

    朱小全冷道:“兩條路讓你選,一則封去武功,一則餓死,且攝你倆魂魄,孰才嚴重,自己明白。”

    左仲儀暗道苦也,然立刻失去武功,豈非受制當場,倒不如搏它一局,若是丁幻及時起來,情勢頓時改觀,若真的熬不了再投降不遲,冷道:“我等吃了仙丹,餓不死,你們省點力氣吧。”

    朱小全虐笑道:“好個仙丹,那就讓你成仙成佛。”不再推擠石門,下令禁食,準備長期抗耗。

    石士寶冷道:“這是你們選的,莫怪任何人。”説完始和朱小全離開,前往峯頂督導滅火去了。

    左仲儀至此方噓氣道:“總算暫且捱過一局。”

    青逸飛道:“可是往後沒了食物……”

    左仲儀嘆笑道:“且走一步撐一步,撐不了再説,只是苦了你。”

    青逸飛喘口大氣,心神安定下來,道:“那又如何,嚴格説,還是我害了你。”總覺天無絕人之路,且心上人一身能耐似無窮盡,必可脱此險困。

    兩人沉定心神,靜觀其變,縱覺苦命,卻暫能甜膩心頭。

    丁幻的確已潛追至五十里附近。

    由於日月島氣候怪異,常年罩霧,故不易摸索,他已搜尋兩天兩夜仍不得其門而入,忽見雲層傳來火光,登時閃念,必是目標,立即划動漁船慢慢潛來,迫近二十里後,終見日月島虛浮輪廊,縱山峯那把烽火已熄,然四處活動之火把星火仍依稀可見,照他經驗已猜出此島竟然藏有大軍,不知是何門派,終潛身落水,泅探而來。

    復行三里,已見得戰船放哨四處,仔細瞧來,認出白蓮標誌,暗道:“會是白蓮教秘密總壇?”知其和主子多少有過節,小心翼翼潛往船底,且聽聽對方的談話。

    戰船共二十餘人,分日夜班制,每班各四人,分顧船頭船尾,且聽得船尾守衞汕笑説道:“逮了聖幫頭子,任他作怪,再也逃不出本教牢籠。”

    另一位回應道:“聽説他逃抵萬丈崖,又被弟兄殺得屁滾尿流,狗也似地爬回洞中。”

    數人同時嘲笑不斷。

    丁幻暗道:“聖爺當真被俘於此,那得想辦法救人了。”

    船首那頭領説道:“教主怎麼不一刀把他給收拾了,以絕後患,如此活囚,豈非夜長夢多?”

    另有人回答:“聽説要用他控制聖幫,暫時不殺他,但若聖幫得手後,恐也讓他活不成。”

    那頭領邪笑道:“不知是否會把那青姑娘變成教主夫人,她的確國色天香,甚是迷人。”

    眾人一陣輕薄言詞,直道美人入教,平添色彩,有人更指扮若妖姬,袒胸露乳,更有味道。

    丁幻聽得暗陣幾口,什麼修道人,全是滿腦邪念。

    既知主子及青逸飛的下落,顧不得再纏於此,已往日月島潛去,及至三里遠近,瞧得旗杆處處,人影鑽動,嚇得丁幻猛伸舌頭:“這麼多人?簡直佈滿整島,少説也有上萬人,白蓮一脈競然有此實力?”

    島上烽火已然撲滅,教徒復又恭頌教主威德,直喊着“反清復明,朱武揚威,蓮華普現,濟救眾生。”復又喊着“教主萬歲,石護法萬歲““日月神教萬歲。”聲徹雲霄,激情不斷。

    丁幻更詫道:“石護法?會是石士寶?他竟然揹着漕幫自組日月神教?還是早有日月神教,他加以利用?”有關白蓮教,日月神教傳言甚多,良蕪不齊,但兩教合一,倒是首次聽過,想來對方想藉此壯大聲勢。

    丁幻再次觀察,但覺對方能聚萬人以上,聲勢的確浩大,且全為激進分子,實非一己之力所能抵擋,盤算後,仍覺該回去找救兵,一舉將此邪教破去,方能安然救出主子,畢竟方才如得船上哨兵所言,對方只是故意囚住主子,並無立即處死意思,自可拖上幾天。

    丁幻想定後,但覺拖不得,乘天色未亮,復往回路潛去,待逃出敵方數十里勢力範圍,已是清晨時分,他哪敢停留,登上魚船,拼命划槳而去。

    復過一天一夜,始登內陸,雖是身心疲憊,怎敢停留,僱得馬車,直往京城奔去,半路買支燒雞邊裹腹邊思考。

    此行將找誰方能立即調遣大軍?李衞麼?恐也不成,他不但和主子稍有過節,且負責乾隆安危,暫不宜離京。

    若找鄂爾泰軍機大臣,恐也交情不夠,調動聖幫弟兄?時下左海瑞和郭奇秀兩軍相爭,且以己之力也調不動,何況以聖幫作戰,豈非樹此強敵,若能全數殲滅倒也好辦,但若留下活口,恐後思無窮,且石士寶若活命,往漕幫告狀,照樣沒完沒了。

    丁幻左想右想,仍決定直接找乾隆皇告御狀,就説主子發現叛國教徒,乾隆一向視反清分子為眼中釘,必定派兵收拾,如此縱日月神教徒脱逃,總也無法全怪上聖幫,這碼戲還有得唱。

    想定後,心神舒爽,乘着空檔,按模自己的筋骨,數夜勞累,豈是好受。待按摩後終支持不了,任馬車顛簸,仍昏昏入睡。

    幸車伕領的銀子夠多,並未偷懶,且往京城直奔,及近次日清晨,城門乍開,已到了地頭,始喚起丁幻道:“京城到了,長驅直入,還是你自行進入?長驅直入得有辦法才行,通常要二兩銀,否則官爺得換穿新衣。”

    丁幻瞧瞧自己的一身髒,恐將讓守城兵為難,當機立斷:“我自個進城,銀子也少不了你,只顧替我保密便是。”丟下五兩銀,掠身潛去。

    車伕收得銀子,滿意一笑道:“果真上道,是我輩中人(跑腿者),密是保定了。”策馬調頭而去。

    丁幻甚快混入京城,顧不得打理儀容,已往皇宮大內潛去,他既然能盜得乾清官秘沼,自有門路,找得熟識守衞,前去告知乾隆跟前小德子,終把話帶予弘曆知曉。

    弘曆但聞左仲儀暗傳秘奏,必有重事,親喚小德子接見於符望閣秘處,待丁幻前來,弘曆瞧他一身髒,詫道:“左兄有難?”

    丁幻暗楞“左兄”是誰,然他心巧,不願點破乾隆情急失態,叩首奏道:“奴才主子已探出反清亂黨,正聚集日月島上,尚請皇上派出大軍,一舉殲滅。”

    弘曆大喜道:“反清亂黨?是誰?法醒一千人,亦或壞分子?”

    丁幻道:“法醒妖僧往南逃,看是想在南方另起爐灶,日後定可探及蹤跡,目前亂黨乃是白蓮異教,亦即石士寶,朱小全等人。”

    弘曆更喜道:“原是漕幫叛徒,可讓膚逮着把柄,左兄幹得好。”

    丁幻急道:“皇上明察,此事和正統漕幫無關,乃朱小全,石士寶等激進分子另組邪教,漕幫完全不知,不宜混為一談,且尚請皇上剿匪時,莫提奴才主子名諱,免得引起不必要之麻繁。”

    弘曆笑道:“朕懂,朕懂。”轉向小德於道:“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不入他耳。”

    小德子恭敬拜禮道:“奴才不敢。”

    弘曆滿意一笑,轉向丁幻,笑道:“起來吧,爾之忠心,實若小德於對朕之忠心,可取可取。”

    丁幻叩頭後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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