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高在小河邊洗馬,他自己也頂便洗了個澡。
失去了武功,人也老了,像普通老邁之人完全一樣。
他就是騎馬,走二三十里都要下馬休息一下。
任何人到此境地,都會心灰意冷,生意黯然。
澡還沒洗好,馬竟然跑了,他急忙穿上衣服追趕。
馬跑得根本不決,卻就是迫不上。
一個普通老人又怎能追上馬呢?
麥高累得牛喘,僕在地上,幾乎癱瘓。
那知不一會傳來了奔馬聲,抬頭望去,他的馬已在他的面前五七步外,這的確是他的馬。
甚至這是一匹汗血寶馬。
所謂汗血寶馬,是因為出的汗是粉紅色的,能日行千里見日,夜行八百不明。
麥高再往上看,馬上坐定一人,神采飛揚,洋洋得意,居然是李雙喜,上次被他制住穴道,而他又被苗奎制住了穴道。
都是為了一個白芝,後來白芝似被李悔所救。
麥高心想,遇上這小子可真要倒媚了。
人類的命運不同,當然,同樣的機會,就算麥高對兩老客氣點,由於麥的名聲不佳,也未必會為他復功。
“老麥,咱們又在此相見了!”
麥高仍在地上喘氣。
上次相見和這次邂逅,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老麥,咱們交個朋友吧!雖然你以前是馬士英的人,我是李闖的義子,這都沒有什麼關係了!”
麥高仍不出聲,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無資格和他交朋友了。
他當然不知道李雙喜也曾一度失去了武功。
“老麥,咱們二人目前也等於是耗子過街,人人喊打,不如合作,還能造成一種氣勢。”
麥高道:“小李,你難道看不出來,老夫的武功已經不在了嗎,你和我這廢物合作有什麼用?”
“怎麼?你的武功被廢了?是誰幹的?”
“這又有什麼分別?”
“不妨,只要你肯與我合咋,我可以為你復功。”
麥高心頭一動,道:“真的?”
“當然。”
“你的功力能辦得到?”
“我以為能!”
麥高搖搖頭,道:“只怕是白費力氣,如有人能使我恢復半月前的功力,老夫願意把我的所有都送給他。”
李雙喜道:“老麥,你的所有是多少?”
“黃金萬兩?”
這數字和李闖的金餅比起來,自然不成比例。可是現在,一萬兩黃金也是個可觀的數目了。
當然,麥高也許並未全部說出。
李雙喜道:“老麥,我能!”
“不論是誰,只要能為我復功,一萬兩就是他的了!”
“一萬兩在什麼地方?”
“不遠,但目前不能說。”
“為你恢復武功之旨,怎知你不會反悔?”
麥高道:“在我來說,黃金萬兩根本不如武功重要,也可以說,復功後還可以活上二三十年,反之,大約活不了五年。”
“好!咱們就一言為定。”
“你真行?”
李雙喜道:“反正行不行一試便知,就算不成,對你也沒有什麼害處,死馬當活馬醫嘛!”
麥高當然願意。
他也知道,小李有兩套,功力不弱、
只不過有沒有到達可以為他恢復功力的程度呢?
於是他們在附近深山中找了個十分隱秘的石穴,這石穴不但隱秘,穴內還有幾條出路。
所以,一旦在危險,還可以脫身,
李雙喜盡了最大的努力,大約費了一整夜的時間才辦到,兩人都十分萎頓,各自打坐運功調息。
大約是到了第二天午時過後,麥高睜開眼來,見李雙喜還在調息。
李雙喜為他復功,並不是用車秀的倒立之法,他真是以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的。
這老賊輕輕舉手,雙掌在胸前輕輕一翻一絞,然後向石穴外緩緩推出,只見穴外的一株碗口粗的樹上的葉子幾乎全部隨風而去,卻又沒有發出聲音。
老賊大喜,居然完全復原了。
同時他也大為驚奇,為何李雙喜有這麼深的功力?
這不是一般高手能做得到的。
幾乎有一半以上的一流高手,他們不會為別人恢復武功。
這不但要有潛力,還要有這方面的實地心得和經驗。
李雙喜剛剛被別人為他恢復武功,自然知之甚詳。
黃金萬兩對他實在不是什麼太了不起的事。
最使他忌諱的是,他是被這小夥子為他恢復功力的。
因此,惡貪頓生。
他居然恩將仇報,想殺他滅口。
此念一起,立刻力貫雙臂,雙掌翻向李雙喜的胸前推出,雙方相跑不過三步,而由此跑穴外小樹卻在二十步以上。
小樹上的綠葉能全部被掌風吹掉而無聲音,三步內的力道就可想而知了。
那知就在這瞬間,李雙喜突然睜開眼,雙掌一錯,也推出一股掌力。
兩人力道一接,“噗嗤”一聲,穴內石屑、石粉激濺,瀰漫全穴,幾乎難以視物。
同時二人躍起,接了三掌。
這三掌似乎也沒有分出勝負。
石粉氤氳中,突然傳來了麥高的敞笑聲。
“麥高,你……”
“小李,成了!老夫不過是試探一下你到底有多高?”
“試探我?”
“對!咱們要合作,身手不能相差太多。”
“合作什麼?”
“去發大財,然後以黃金百億兩的無數財富,收買天下一流高手為咱們賣命。”
“為咱們賣命幹啥?”
“對,咱們到西域去自立一個王國,作一國之王,即使這國家不大,也總是一國之王對不對?咱們不能像李闖,一發如雷,一敗如灰。”
李雙喜心中一噱,以前他的寶藏未被白芝騙去時,他也曾想過這念頭,居然這老賊也有志一同。
李雙喜當然也不能不想,設若剛才他沒有準備,對方這一記臂空掌會不會發出?
一旦發出擊中他的前胸,此刻還會有命嗎?”
但他也不揭穿,道:“有什麼發財的路子?”
麥高道:“有個金窟,四壁及頂上和地上全是九成以上的黃金,你隨便俯身撿起一塊石頭,都全是金子。”
“世上那有這種地方?人所共知,金砂石還要提煉。”
“老弟,純金礦是極少數金礦中的特殊例子,有的甚至有九五成金,最少的是八五成金。”
“在什麼地方?”
“甘肅黨河流域。”
黨河流域的確以產金名聞於世。
李雙喜道:“那麼遠?”
“北京和金陵不遠,那兒有黃金還等我們去採?”
“我對採礦沒興趣。”
“錯了!那不是採而是大搬,只要進入金窟,隨便搬一塊就有幾百兩甚至幾千兩,事實上我說的幾億兩不過是個毛數,幾兆億兩也不止。”
“那麼多的金子沒有主兒?”
“這話就對了,當然有個主兒?”
“是什麼人物守那金窟?”
“白毛女鄺真。”
李雙喜一驚,道:“聽說白毛女鄺真是個妖女,能含沙射影。”
“傳說如此,未必是真。況且以你我二人的身手,當今頂尖高手諒也不是我們的敵手吧?怕十麼?”
“你知道地址?”
“有個指示圖,只要找到黨河中游,按圖索驥,一定能找到的。”
李雙喜想想,和這老賊同行,等於與狼虎同行。
但人為財死,鳥為死亡,這是人性的弱點;例外的很少。
這麼一來,魚得水等人自然暫時無法在中原找到李雙喜了,他們當然也想不到他們去了西方邊陲。
白芝在清軍高級人員中大施媚術。
加上有求必應,來者不拒,被她傳染“唐瘡”的人甚多。
不久,她也就待不住了。
因為被感染的人都知道是她傳給他們的。
而且由於喬聖及金燕等人知道白芝的來歷,立刻下令捉拿白芝,只不過被她傳染的人卻又不便告人。
白芝目的已達,逃出了清兵管轄區。
她早已削髮,卻戴了個假髮,而且還易了容。
巧的是她又遇上了苗奎“火神”苗奎。
他和“白袍老祖”麥高差不多,有的是錢,有了錢找女人就很容易,所以一大把年紀還離不開女人。
苗奎一搭訕,白芝就順著竿往上爬。
苗奎是吳三桂的心腹,如今當然也是清廷的人了。
她要打擊清廷的人,這一類人自是最可恨的漢奸。
白芝道:“這位大俠貴姓?”
“我就是‘火神’苗奎。”
“噢!真是失敬了!一位火器專家在此居然不知。”
“好說!如果姑娘願學,在下就教你使火器。”
“我一個女人學火器幹什麼?”
“當然有用,年輕女人用火器防身,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真的呀?”
“當然,我能使姑娘一夕成名!不知姑娘貴姓?是那一派的?”
“我只是一位設館授徒的武師之女,家父在武林中很少走動,自然是藉藉無名的,我叫周蓮。”
於是,二人一拍即合。
苗奎不遺餘力教她火器。
白芝就大施狐媚手段,迷得他暈頭轉向,傾囊相授,甚至還教她配製火器的方法。
這當然是大秘密,因為製造火器最重要的是配製火藥方法,連這個也教了白芝,只是為了她的奉獻。
他絕未想到,換來的是幾乎無法根治的“唐瘡”。
為什麼“楊梅”叫做‘唐瘡”呢?這是有原因的,中國人到琉球和扶桑去,把“楊梅”
帶到國外,於是扶操人稱這種病為“唐瘡”。
白芝估計,苗奎的毛病要發作出來了,她學的火器也差不多了,於是偷了大量的火器逃走了。
苗奎當然是想不到的。
白芝逃出百里外,把大量的火器藏好,那是一座破尼庵,已無人照料,把火器埋了,一出門竟又遇上了任大清。
任大清更色,正是所謂,狼到天邊吃肉,狗到天邊吃屎。
白芝的姿色是夠標準的,易容之下,另有一種風韻。
任大清居然也認不出來,當然要上前搭汕了。
“姑娘怎麼一個人在這地方?”
“迷了路,本想在此避一夜的。”
一個人在這破庵中怎麼成,還是和老夫在一起比較可靠些,我可以保護你,沒有人敢欺負你!”
“真的嗎?貴姓啊?”
“在下‘雲中龍’任大清。”
“噢!真是有限不識泰山,原來是武林名宿!”
任大清暈飄飄地,十分受用。
白芝道:“小女子原藉魯南,今年大旱,只好出來謀生,如今已經是山窮水盡了!”
任大清掏出一大把銀票,往她手中一塞,道:“拿去用就是了,身外之物算不了什麼的。”
白芝大致一看,一共五張,每張是一千兩。
這算是很大的了,一般三五年也賺不了這麼多。
“任大俠,這怎麼好意思?”
“姑娘別客氣,我忘了問姑娘的芳名?”
“我叫孫蘭!”
於是二人來到附近鎮上,包了個偏院。任大清嚐了甜頭,真正是如獲至寶,一天到晚膩在一起。
這老色鬼比苗奎還色,素日吝嗇,對白芝卻十分大方,帶她上街買衣衫及首飾,一擲千金。
這天上街買胭脂花粉,巧的是遇上了魚得水等人。
李悔眼尖,道:“得水,看,那是不是白芝?”
魚得水向一家綢緞莊內望去,果然是白芝。
李悔道:“另一人好陳任大清。”
小熊道:“他們怎麼會走在一起?”
小郭道:“任大清的血媚還沒有倒完。”
李悔道:“咱們看看他門二人要幹什麼?”
魚得水道:“還會幹什麼?白芝不過是將計就汁,把‘唐瘡’傳染給這些昧節不保,投靠清廷的人。”
李悔道:“看到沒有?白芝易過容了。”
魚得水道:“任大清居然未認出來。”
四人暗暗跟到那家客棧,他們也住了進去。
他們就住在東偏院,門對門,要監視很方便。
小熊道:“我和小郭去探探看。”
魚得水道:“小心點!任大清不簡單。”
小郭道:“一個不簡單的人一旦上了床,他就簡單了。”
魚得水以為這話也對。
小熊和小郭潛入西偏院,這時正是晚膳時刻,由於任、白二人已在外吃了飯,此刻已經上了床。
反正任大清所要求的就是這個。
他肯花大錢,也要盡情地玩才夠本。
白芝是慾海奇花,箇中能手,不到盞茶工夫就把他給擺平了,任大清道:“孫蘭,你真行!”
白芝道:“我當然行!”
“你一個良家婦女,怎麼會這一套‘房中術’?”
日芝道:“那是因為你不認識我!”
“你不是叫孫蘭,一個武師的女兒?”
“我就是白芝……”“
任大清“格”地一聲,被點住了兩處穴道。
白芝,果然是白芝,任大清此刻才看清。
可是他想不通,白芝乃是“四絕”之後,為何自貶身價和他這半老的男人上床,而且很有一套?
為什麼?他目前當然想不通。
“你……你是白芝……為什麼你要……”
“目的有二,第一是想要你身上所有的銀票……”
“你……”
“其次還要送你點回扣!”白芝道:“你這老賊一生中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婦女,玩過就往勾欄中一送,傷天害理,罪大惡極,你這種人自然不得好報!”
任大清大驚,這工夫白芝穿上衣衫,把任大清衣袋內所有的銀票都搜了出來。
另外還在他的衣領夾層中搜出另外二十張銀票。
總計七百多萬兩。
其中有三張銀票,每張都趕過六十萬兩。
“白芝……你不會殺我吧?”
“不會,因為從此以後,你的麻煩已經夠大的了。”
“什麼麻煩?”
“十天後你會感覺出來。”
“莫非你有什麼怪病傳染給我了?”
白髮咯咯”笑道:“不久自知,任大清,我不必說個‘謝’字,你也不必謝我,咱們是各取所需!”
揚揚手中一大把銀票走了。
任大清被制住了兩穴,在床上乾焦急。
他現在是慶幸玩過白芝,還是痛惜所有的家當都失去了呢?
老賊很快就定下來,無淪如何,還是先解了穴道再說。
當他閉上眼解穴時,屋中“卜”地一聲。
他睜眼一看,燈已熄,屋中漆黑一片。
這是因為今夜陰天,窗子又閉著。
他知道,有人來了,卻不知是誰?
他相信不會是白芝去而復返。
他猜不出是誰,要是自己人也不會吹熄了燈。
那知就在此刻,忽然聽到“絲”地一聲。
接著,他被一股臭氣燻壞了,幾乎窒息。
任大清知道這是屁,似乎正好對準了他的鼻孔,他不能動,也不能不呼吸,全部吸了進去。
接著又是“補鳥”一聲,又是一個臭屁。
任大清氣炸了肺,但卻不能動。
接著“蓬蓬”又是兩聲,然後床下發出一陣爆笑,他一聽就知道是誰了?
因為他恨透了這兩個人。
這當然正是小熊和小郭二人。
白芝不殺任大清,兩小知道,她把“唐瘡”傳染給他了。
兩小自然也不會殺他,因為“唐瘡”根治很難。
他們要用一切方式侮辱他,粉碎他的自尊。
“是你們兩個……”
“怎麼樣?剛剛你嗅到的味道如何,這是八寶五香屁,專為你任大清準備的,聞一次能延年益壽,”
任大清內心猛咬牙,卻道:“小友,殺人不過頭點地……”
“對,所以我們也不會殺你。”
“那就請解了在下的穴道。”
“你還是自己慢慢地解吧!”
此刻白芝正在和魚、李二人談話,把七百萬兩銀票交出,也說出了製造火器之法和大量火器的藏匿地點,道:“這一次我是決定要遠走了。”
魚得水道:“非出家不可嗎?
“對,只有在空門中,才能使我定下來,徹底改造自己,一心向道。”
李悔道:“古人有‘大隱隱於市’的說法,要出家也不一定要遠行。”
“中原樹敵太多,不得清淨。”
魚得水道:“我對令尊有責任,至少該照料你。”
“你已經盡到責任了,我走了,祝你們白頭偕老。”
白芝不要他們送,逞自離去。
魚得水道:“她是真的徹語了!”
李悔道:“的確!”
任大清的流年不利,大概兩小正在折騰他。”
這工夫兩小回來,說了一切。
李悔大笑,上氣不接下氣,道:“任大清怎麼這麼倒媚?”
“活該!誰叫他好色愛佔便宜!”
魚得水搖搖頭道:“你們兩個永遠也長不大。”
小郭道:“白芝這女人也絕,弄了七百多萬兩走了。”
李悔道:“喏!不是在這兒!”
兩小一怔,道:“白芝來過?”
李悔道:“剛走!”
“她把銀票全交出來,又去出家了?”
魚得水點點頭,道:“她是叫已獨特的女人。”
小熊道:“固然她把‘唐瘡’傳給了對方,可是我總是以為一個女人來這一手,太不高明瞭!”
小郭道:“反正她有自知之明,已經爛了,還差那麼一次兩次嗎?”
稍後,他們去那破尼庵掘出了火器。
黨河流域很長,但麥高的指示圖很詳細。
麥、李二人找了十六八天就找到了地點。
這是一個十分高峻的山崖。
儘管這山崖並不十分陡峻,一般的獵人或庸手卻不敢經過其上,就在這山崖上有一個石縫。
這石縫很隱秘,在下面看不到,在上面也看不到。
一定要到了石縫旁邊才能看到。
甚至不仔細看,還看不出此石縫的奧妙。
二人看過指示圖,證明就是這兒,石縫邊生了些藤蔓,真是太難找了,若非詳細的指示圖,一輩子也找不到。
二人小心翼翼地住裡走,轉過七道小彎,忽然聽到了虎嘯聲,二人立刻戒備。
以他們二人的身後,自然不怕虎豹。
只不過在窄洞中遇上猛獸,施展不開,又當別論。
果然,當他們轉入較寬的洞徑中時,兩頭斑斕巨虎凌空撲來。
兩人的功力足以撕虎裂豹,但這勢道也很驚人。
這兩頭虎都像牛犢一樣大小,虎未到腥風先到。
麥、李二人各自施展上乘輕功,先閃過這一撲,然後各自發掌,擊中巨虎,但巨虎似乎並未受傷。
他們的臂空掌都很了得,怎奈巨虎皮厚肉粗,十分耐打,連連中掌,還能發威。
直到二人亮了兵刃,才宰了二虎。
繼續前行近半里之遙,才豁然開朗。
二人大為驚喜,甚至歡呼。
因為這兒洞壁上有陽光射人,金光閃閃,耀目生輝,洞頂、洞壁以及地上,都是一大塊一大塊的黃金。
所謂一大塊一大塊,每一塊都在三五尺見方以上。
有的長達數丈,而且一看即知是九五成金以上。
兩人大肆歡呼、跳躍,他們真的辦到了,真的致富了。
他們不但立刻暴富,而且必將成為世上最富的人了。
這洞窟中的黃金藏量並不是億萬兩所以形容的。
應該以斤甚至以噸來衡量的。
可以千萬噸甚至億噸來衡量。
大自然之奇,真令人驚服,居然有如此純金巨窟。
顯然這兒早已被開採過,卻好像突然中斷。
就在他們大叫大喊,四壁回應時,忽然背後傳來了一聲怪笑,二人凜然回身,不由大駭。
他們看到一個長了一身白毛的女人,身子貼在三丈高的金壁上,她身上只有樹葉遮住了隱秘處。身上奇白,長了半寸長的白毛,頭髮及眉毛也是白的。
所以在全身白色,眼珠卻是黑的情況下,看來十分醒目刺眼。
由此女背貼光滑的金壁看來,此女功力已人化境,這是蠍子倒爬牆玄功,一般高手望塵莫及。
麥高道:“你就是白毛女鄺真?”
這女人看來三十多歲,或者四十左右。
由於她的皮膚太白,又沒有皺紋,很難估計她的正確年輕。
白毛女說:“我就是鄺真。”聲音很怪,也很含精,大概是久不說話之故。
人類的口舌是說話用的,如果數年或數十年不說話(沒有說話的對象),就會退化,像人類的雙腿一樣,若不常走胳,也會退化。
李雙喜道:“你在此住了多少年?”
“你們問這個幹什麼?”貼在壁上居然還能說話。
李雙喜道:“姑娘守著這金窟卻不開採,不是太可惜了嗎?”
“怎麼?你們是為黃金而來的?”
“不……不!”麥高道:“李小弟久仰鄺姑娘的技藝超群,特來拜訪,如姑娘不棄,他願留下來侍侯姑娘。”
毛女鄺真看了李雙喜一會,面有怒色,只是二人未看出。
人是有慾念的,也許穴居生活的人更甚。
麥高急忙使個眼色,李雙喜道:“在下願意留下來陪姑娘。”
鄺真這才自壁上滑下,落地無聲。
二人看得心頭暗驚,這毛女的武功,只怕要比他們高得太多了,她問過中原大勢,二人也未保留他說了大明垂危局面。
鄺真似乎很震驚,然後走近,打量李雙喜,還捏捏他的身子。
就像到市場上去買牛馬一樣,要看清楚。
看了一會點點頭,就指著那邊的石床道:“試試看,能不能用。”
李雙喜打心底不願,因為這個毛女不美,且怪模怪樣地。
兩個xx子像布袋一樣垂下,可能撩到肩上,讓小孩子在她背後吃奶。
可是麥高連連向李雙喜使眼色。
李雙喜恨麥高,叫他來做這件事。
麥高的意思他也明白,他老了,這白毛不會喜歡他。
李雙喜走到石慶邊,發現這塊平坦大石上溜光水滑地,可知她在上面睡了多少年,都磨光了。
李雙喜以為,和這毛女就和一頭猜猴上床沒有什麼分別。
但為了大局,他滿心委屈,在床邊上把衣衫脫光了。
只不過、毛女並沒有看他一眼,卻對麥高道:“你也脫!”
麥高心頭一噱,心想:“好大的胃口,居然連我這老傢伙也不嫌,要以一對二,一馬變鞍哪!”
麥高無所胃,毛女雖不美,嚐嚐異味也不錯。
於是他也開始脫。
他一邊脫,一邊向李雙喜愉偷眨眼,意思好像在說:“她可真是好大的胃口,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還夠呢!”
兩人都脫光,毛女背向石床道:“開始吧!”
兩人一怔,李雙喜道:“姑娘不上床如何開始?”
毛女冷冷地道:“老孃做你的祖母都有資格了,你居然敢作此想,可惡的東西!看來你們兩個絕對不是好貨。”
兩人互視一眼,麥高道:“在下以為,姑娘長久獨居石穴,必然十分寂寞,況且古人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放屁:你們馬上開始!”
兩人這才明白,她要二人作雞姦之事,這怎麼能答應?
二人一交眼色,就向毛女撲去。
二人以為,這毛女就算單挑比他門二人任何一個都厲害些,也未必能接下二人全力合擊。
況且,李雙喜又學了車秀的三招奇學。
這想法本也沒有什麼不對,但是,他們一接手,就知道這估計錯得離譜了,這毛女太厲害了。
她的臂力驚人,只要被她格上一臂,手臂就像裂開一樣,她的動作也快如閃電,沒見她舉手投足,就被擊中。
才十三四招二人開始捱打。
先是麥高中了兩腳,李雙喜施出車秀的絕招,把毛女逼退了五步,但用完三招也開始捱打。
整二十招,二人被制住倒在地上。
兩人正好對面躺在地上,麥高可以看出李的眼神。
那好像在說:“都是你這老賊出的餿主意。”
麥高則另有想法:“小李必有奇遇,剛才施出那三招雖然仍非敵手,必是因初學乍練,仍然非同小可。”
李雙喜道:“前輩,我們錯了!”
麥高也道:“女士,我們也是一份善意!”
白毛女郎真道:“要活命就要照我的意思去做。”
麥高道:“女士,我這把子年紀,怎麼可以……”
白毛女道:“你作母雞一定成吧?”
李雙喜一聽,似乎只要做那事就可以活命,道:“對,你作母雞是可以的,”
麥高的自尊已經完全瓦解了。
不久前被李悔廢了武功,當時他以為是奇恥大辱。
可是作了這件事之後,那才是平生無法洗刷的恥辱。
但是,要是不從,他們活命的機會就不多了。
因為毛女不會使他們活著洩漏此處的秘密。
麥高道:“女士真宿貌我們一命嗎?”
毛女道:“只要依我的命令去做,就可以放生。”
兩人不得不服從。
兩個男人在女人面前玩這個,真是男人雄風蕩然無存,一文錢也不值了。
如今二人又爭執起來。
兩人都要在上面作公雞。
李雙喜以為,他年輕,說是他的攻擊力絕不輸李雙喜。
毛女道:“這樣正好,我本就有意叫你們互為公雞,也互為母雞。快點,別讓我改變了主意!”
兩人也就害羞地上了石床。
先是李雙喜作公雞,麥高雌伏。
然後再由李雙喜雌伏,麥高果然不遜於年輕人。
這種人的武功再高,還有什麼人格及身分可言?
要是有志氣的人,絕不會做這種事,寧願自絕當場。
事畢,毛女叫他們穿上衣衫,叫他們面向牆壁,在他們每個人的“百匯穴”上輕輕按了一會。
於是二人被逐出洞外,而且被兩頭巨大的狒狒送出五十里外放了。當然,他們的指示圖已被留下來。
當兩頭狒狒離開他們之後,就迷了路,
他們已無法再循路回到毛女門真之穴窟。
他們也走不出山芍,直到第三天才遇上獵人,指示了方向,他們才扎到了出山之路,但他們的記憶已被作了手腳。
他們的記憶只能記得他們有過相互雌伏的事,也略記得去過黨河,見過了金窟,其餘的就不清楚了——
幻想時代掃描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