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微星稀,濛濛夜色裡,往太租廟的街道上,卻出現一行人。
鬼婆婆、黑白無常,率同一行鬼男鬼女的人,急急疾行。
一陣急行奔馳,他們來到太祖廟前。
太租廟,本就是香火不盛的小廟,在這黑夜幽寂裡,更使它倍增淒涼陰森。
此時,廟門大開,廟內烏黑黑,沒有燈火,顯得恐怖神秘的氣氛。
突然——
一陣哈哈長笑傳出,鑿音嘹亮沖天。
鬼婆婆神態凝重,一雙限睛,精光炯炯,注視著太祖廟。
霎時,太租廟內,燈火雪亮,一陣腳步喳喳之聲,從廟堂走出四名手持火把的青衣劍客,每人右手持寶劍,左手持火把。
四名青衣劍客,分別站立廟門的兩旁,高舉著火把,把廟門那塊寬闊的空地,照得如白晝的光亮。
一名身著銀衣的蒙面人,緩步走出廟門,赫然是那神秘堂主。
神秘堂主是武林皇帝的兒子,也曾經夜襲飄香閣而受傷過。
銀衣蒙面人的後面,正是奪命三更,長頸劍客,銀槍百里森三人。
神秘堂主腳步一停,任風吹衣袂飄飄,神態凌傲,兩隻眼睛直瞪鬼婆婆,不吭一聲站在那裡。
鬼婆婆,自神秘堂主走出廟後,兩隻峻瞳就一直望著他。
片刻,鬼婆婆沉聲道:“城外道上的記號,可是你所留?”
神秘人道:“不錯!’
鬼婆婆冷冷道:“你留記號,指引本關來此,有何目的?”
神秘人急問道:“幾天前,廟內三人,可是你所殺的?”
鬼婆婆冷笑道:“不錯!”
神秘人追問道:“為什麼?”
鬼婆婆冷冷道:“拒絕本關問話!”
神秘人冷哼一聲這:“咱們彼此並無仇恨。你為何出手毒殺他們?”
鬼婆婆冷冷道:“凡是對本關不敬之人,都該殺!’
神秘人沉豎道:“我早就應該引你到此一晤。”
鬼婆婆瞪眼道:“本關人已到此,你待如伺?”
神秘人冷笑一聲,答非所問,道:“我知道你們是為水火龍珠而來的。”
鬼婆婆冷冷道:“不錯!”
神秘人平靜道:“水火龍珠只有一顆,群豪雲集,目前局勢日變時異,憑你們人單勢薄,就想奪取水火龍珠,你是否考慮過?’
鬼婆婆聞言,心-只覺好笑,心想自己正是為水火龍珠而來,更想藉此探聽江湖靜動而來。
鬼婆婆藉機展顏一笑,道:“依你之見,木關應該如何?”
神秘人沉聲道:“你與本人合作,共同謀取水火龍珠。”
鬼婆婆微笑道:“就這樣簡單?”
神秘人平靜道:“今後彼此合作共謀策略,直至得到水火龍珠為止。”
鬼婆婆微笑道:“水火龍珠奪到手,暫由本關保管,你同意嗎?”
神秘人搖頭道:“水火龍珠切成兩半,每人各執一半。”
鬼婆婆冷笑道:“如此一來,水火龍珠就形同廢物,要它何用?”
神秘人思考片刻,沉整道:“誰先謀得水火龍珠,就由誰暫時保管?”
鬼婆婆冷冷道:“若是本關不同意呢?”
神秘人肯定道:“殺人償命!”
鬼婆婆格格笑道:“你的口氣蠻大的!”
神秘人平靜道:“你可考慮考慮。”
鬼婆婆冷冷道:“你可知道本關是誰?”
神秘人認真道:“鬼婆婆殷姬,鬼魔王殷正邪之後。”
鬼婆婆聽神秘人-一口說出自己的身份,芳心不由一震,一雙眼瞳,突出灼光,注視神秘人,恨不得一把將蒙面人臉上的黑紗揭下來。看看他到底是誰?
鬼婆婆嘆道:“你調查能力,實令本關佩服!”
停頓一下,又道:“本關卻不知你是誰?算來,本關已輸你一籌。”
神秘人得意道:“只要鬼婆婆跟我合作,我自會報出姓名。”
鬼婆婆冷笑道:“就憑你這三言兩語?”
神秘人冷冷道:“鬼婆婆的意思是………”
鬼婆婆截口道:“讓本關先看看你夠不夠格,再談也不遲!”
銀衣蒙面人突然怒火上升,轉頭示意長頸劍客破嗓門,破嗓門跨步前行數步一站。
向鬼門關眾人道:“各位……眾神榮歸(裝神弄鬼)……”
黑無常截口笑道:“咱們鬼門關,從未給人家稱呼為神,今天頭一次被封為神,有趣!真有趣!”
破嗓門頸子拉得長長,怒道:“裝……神……弄……鬼……我……可…………’
奪命三更忍不住接口道:“破嗓門,你下去,讓我來說,聽你說話,此豬叫還難受。”
停頓一下,轉向鬼門關眾道:“各位裝鬼扮鬼的本領,可學得真像,在下倒要領-各位武功如何?”
黑無常怒吼一聲,右手一舉拘魂牌,喝道:“奪命三更,有什麼本領儘量使出來!”
奪命三更冷笑道:“鬼門關的小卒,也敢口出大話!”
黑無常冷哼一整,右手拘魂牌,一晃,一道銀光凌空斜擊奪侖三更左肩,奪命三更人退後一步躲過,白色的短杖一揮,杖光層層,杖端直找黑無常打來的拘魂牌。
黑無常拘魂牌一撤,牌撤一半,順勢一招,橫劃奪命三更的胸部,黑無常一張一死,拘魂牌招出凌厲,迅速敏捷。
奪命三更的短杖,杖勢如同閃電,杖端指向黑無常周身要害,霎那間,兩人身形已被兩道光圈,圈在白茫茫的劍影牌光之中。
兩人杖來膽去,勢均力敵,看樣子一時半刻,很難分出勝負,奪命三更,眼睛雖瞎,但揮杖並不含糊,準確又快捷,不輸給正常人。
此時,銀槍百里森及長頸劍客玻嗓門,縱身而出,四隻眼睛轉視著現場。
百里森神氣道:“來!你們那位陪我們玩幾招。”
銀槍百里森的語氣,含著老大意味,凌氣逼人。
鬼婆婆看在眼裹,很不是味道!既然兩人出來叫陣,不吩咐屬下應付,也是不行,右手一揮,鬼門四盞燈一閃而出。
但見四人,約十六七歲,白衣裝扮,左手各執一盞宮燈,飛落廣場,正是鬼門四盞燈。
四人來到場中,一整不吭,各自左手一晃四盞宮燈閃亮,光映青色,透過燈紗,熠熠如同鬼火,一亮一暗。
百里森自從看見鬼門四盞燈出現以後,心想,鬼門關鬼計鄉端,崛起江湖,千萬大意不得,尤其這鬼門四盞燈,必是鬼計多端,可不知要搗什麼名堂。
百里森伸手撤出銀槍來,槍尖泛藍,破嗓門也抽出背上長劍。
鬼婆婆見狀,喝道:“等一下!”
身形急跨幾步,急向百里森問道:“你是百毒門的人嗎?”
百里森道:“百毒門二弟子,銀槍百里森。”
鬼婆婆認真道:“貴門上代門主與鬼門關另有淵源,以本關看來,閣下今夜不必踏這鍋混水?’
百里森瞪眼道:“這麼說,鬼婆婆答應合作了。”
鬼婆婆怒道:“並非本關怕了你,只是不願與你為敵,看來,咱們除了放手一搏,別無他路可選擇了。”
百里森冷笑道:“那就看鬼婆婆的決定了!”
鬼婆婆臉色一變,疾退一丈,向鬼門四盞燈-道:“銀槍百里森是百毒門的人,善於施毒,本關準你們使用鬼門磷火彈,放手一搏,不必留情。”
鬼門四盞燈齊整應道:“是!”
鬼門四盞燈,就像四簇幽魂,身形突然轉走起來,將百里森與玻嗓門團團圍在圈內。
只見四條人影,越走越快,最後鬼門四盞燈,離地懸空飄遊,此時四盞宮燈,忽然變得冥幽灰黯,淡淡燈光加熄。
百里森與豉嗓門,站在圈內,四目一轉,望著鬼門四盞燈,四人並沒有出招,盡是遊走飄忽不停,看樣子好戲在後頭。
此時,兩人漸感不耐,互一招呼,雙雙躍身攻出,百里森,右掌一拍,攻向一名身材略高的少女,那少女寬大的袖子疾快一拂,拂向百里森攻來的右掌。
緊跟著遊走的下一名少女,左手所持宮燈一晃,燈挾著幽光蕩向百里森左膝蓋,兩女出招敏捷,凌厲,配合得天衣無縫。
百里森右掌已拍出,忽覺身略高的少女,那寬大的袖子如同鐵板,一股巨力撞向百里森拍出的右掌,剎那間,百里森迅速收掌,並側身躲過另一名少女宮燈的攻擊。接著,他雙掌一合,忽然又推出,臂伸一半突然一分,兩道掌風攻向兩名少女,兩女身形已移轉,疾快晃盪兩盞宮燈,幽光蕩向攻來的雙掌。
再說,破嗓門掌招虛出,雙腳交錯踢出,踢向另外兩名少女,兩女身軀一閃,袖風攻向踢來兩隻腳,兩盞宮燈卻飛快一蕩,撞向破嗓門的左右雙眉。
鬼門四盞燈出手疾快,攻勢凌厲,武功路數招招走偏門攻擊的部位,有時大反常理。
兩人在鬼門四盞燈圍攻之下,有點力不從心,險象萬分。
片刻,兩人漸感壓力大增,身形一撤,兩人背靠背一站,但見兩張臉,變得蒼白,寒氣倍增,兩雙眼睛寒芒暴露,殺機大熾。
此時,鬼門四盞燈旋走的身形,忽然停止,迅袂將宮燈在身前地上一放,燈光剎那間,升起一片蒙漾幽光。
霎時,四條人影已隱於幽光中,不見蹤影,百里森與破嗓門見狀,怒吼一聲,四掌一揚,一片灰霧撒向四名少女。
突然——
四盞宮燈,燈光亮如寒夜皎月,光芒暴射,與百里森打出的毒霧接觸,-嵫一陣聲響,立刻一陣黃煙冒起。
百里森與破嗓門,頓覺怪異,神態怔住。
突然,放在地上的四盞燈,疾快飛出,如同閃電,由四個方向,擠向百里森與破嗓門,接著,宮燈彭彭響起,四盞宮燈自行暴炸開來,方圓丈內被一片火磷襲罩之下,磷芒亂飛,火苗飛飄。
此時,傳來兩聲慘呼之聲,兩條人影已飛空彈了出去,那銀衣蒙面人,想要出手搶救,已遲了一步,兩人已受傷破空飛走。
銀衣蒙面人無奈望著奪命三更與黑無常的搏鬥,勝負未分,沉思片刻。
但見他雙層一皺,喝道:“住手!”
奪命三更立即杖招虛晃,撤身縱回,同時,黑無常也回到鬼婆婆身後一站。
神秘人冷冷道:“我的兩名屬下雖敗,並不表示鬼門關勢強無敵!”
鬼婆婆微笑道:“現在可以談談合作的事。”
神秘人問道:“怎樣談法?”
鬼婆婆笑道;“當然是合作奪取水火龍珠,而且取到水火龍珠後由本關暫為保管。”
神秘人皺眉道:“以後呢?”
鬼婆婆嬌媚笑道:“依你之見呢?”
神秘人怔了怔,道:“水火龍珠可以暫由你保管,往後的行動須由本人造調。”
鬼婆婆微笑道:“是否包括了本關?”
神秘人沉整道:“不敢!鬼婆婆與本人一同調派。”
鬼婆婆眼珠一轉,道:“好吧!”
神秘人心頭一喜,問道:“當真?”
鬼婆婆頷首一笑,道:“現在你可揭下蒙面紗巾,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神秘人點頭道:“好!”
伸手拉下蒙面黑紗,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俊臉秀目,聰-機智,陰沉傲氣。
鬼婆婆美瞳一凝,道:“現在可以說出你是誰?”
神秘人頷首一笑,道:“江中平。”
鬼婆婆驚愕道:“無敵劍江中平就是你?’
神秘人點頭道:“正是!”
江中平在江湖上,崛起是近六、七年事,他以一路詭異奇怪的劍法,曾打遍大江南北,無一數用劍的高手,因而給江湖入士取了一個無敵劍的名號,表示他的劍法,所向無敵,可是兩年後,他突然在江湖上消失,沒有人再見過他的蹤跡。
誰會想到,今夜卻出現在這裡?使得鬼婆婆不禁驚駭一下。
鬼婆婆問道:“江兄,是那門派的堂主?”
江中平怔了怔,道:“本堂主,不屬任何門派,不過………”
鬼婆婆急問道:“不過什麼?”
江中平沉聲道:“鬼婆婆誠意輿本人合作,我可引見鬼婆婆與武林皇帝見面。”
鬼婆婆驚愕道:“怎麼?江兄尚有上司?”
江中平正容道:“武林皇帝,武功浩瀚如海,學博古今,是一位武林高人。”
鬼婆婆沉思道:“什麼時候武林出了一個皇帝?我怎麼不知道?’
江中平平靜道:“難道江湖就不能出現一個武林皇帝來!”
鬼婆婆趕忙道:“當然可以!”
江中平得意道:“在我心目中,他是最理想的武林皇帝。”
鬼婆婆略一沉思,道:“依江兄之見,本關今後由何處著手?”
江中平平靜道:“水火龍珠在一紅裝麗人手中,她本來住在獅子林飄香閣,現在匿在何處不知。”
鬼婆婆點頭道:“本關記下就是!”
停頓一下道:“今後,咱們如何聯絡?”
江中平道:“有事可來這太祖廟,自會有人出面相見。”
鬼婆婆同意道:“好吧!”
江中平躬身道:“本堂主,告辭了。”
言罷,騰身飛起,率同奪命三更,一連幾次躍落,一行人,已消失在夜色裡。
鬼婆婆卻站在那裡沒有動,心中思潮起伏不已。
無敵劍江中平,劍法怪異凌厲,失蹤那麼久,今夜卻出現,這些年來,他的去向呢?
如今出現一個武林皇帝,又是誰呢?
他們這一組織,不但網羅不少武林高手,而且又那麼神秘,難道他們目的是統一武林?
突然——
鬼婆婆一聲叱喝聲:“什麼人?”
此時,一丈外,站立著兩個女人,一位年約四十歲中年女人,面色清秀,雙目燜憫有光,身後站著一位少女,體態輕盈,兩眼望著鬼婆婆。
鬼婆婆露出兩道寒芒,道:“你是什麼人?’
中年女人道:“妾身龍雅君,這是義女馮寶貝。”
鬼婆婆冶冶道:“你二人不吭一聲,站在本關身後做什麼?”
馮寶貝嘻笑道:“試試膽量,沒想到………’
鬼婆婆皺眉道:“沒想到怎樣?”
馮寶貝作鬼臉道:“沒想到人嚇鬼,不是鬼嚇人!”
鬼婆婆怒火直升,兩眼瞪著馮寶貝,馮寶貝嚇得躲到小龍女龍雅君的背後。
鬼婆婆格格大笑,道:“有趣!這下子鬼嚇人!’
小龍女正經道:“妾身母女想借這小廟,歇腳,誰知道………”
鬼婆婆停止笑整,問道:“怎樣?’
小龍女認真道:“當妾身母女走到這裡一看,發現不對,這廟進不得?’
鬼婆婆驚奇道:“哦!怎麼進不得?”
小龍女平靜道:“這太祖廟,裡內裡外,盡被施毒,尤其各位………”
鬼婆婆板書一驚,急道:“我們怎麼了?”
小龍女正容道:“各位皆中了無形之毒,如今毒已攻入體內。”
鬼門關眾板言,不由一震,相互望了一眼。
鬼婆婆沉思一下,道:“你怎麼會瞧出來?’
小龍女微笑道:“妾身略懂醫術,諸位如若不信,可以運功一試?”
鬼婆婆閱言略一考慮,對屬下示意,剎那間,但見眾人各個運功一試,芳心狂駭,果然脈穴不甚暢通,有中毒現象。
此時,鬼婆婆怒火嗔罵道:“江中平,你好狠毒,不殺你誓不為人。”
接著,面對小龍女,語氣一變,微笑問道:“夫人既然通曉醫術,是否看出本關所中何種毒?”
小龍女略一沉思道:“以鬼婆婆中毒脈穴不暢的情形看來,很像是中‘花無情’之毒。”
鬼婆婆怔道:“‘花無情’之毒,是百毒門毒藥的一種。”
小龍女問道:“鬼婆婆是否見過百毒門的人?”
鬼婆婆銀牙一咬,肯定道:“不錯!銀槍百里森,方才輿本殿屬下交手,已在鬼門磷火彈炸下,受傷離去,可能在搏戰未起前,已暗中施毒。”
小龍女認真道:“氣花無情’之毒,三個月內每日子午交時,不得運功,否則,毒氣攻心,就是大羅金仙也無能為力,平日尚無大礙,可是,三個月後,功力就會盡失了。”
鬼婆婆聞言,心中一陣震駭,越恨起江中平輿百里森。
鬼婆婆心神一凜,道:“謝謝夫人提醒,本關必有一報。”
小龍女趕忙說道:“鬼婆婆所中‘花無情’之毒,必須趕快療治,解鈴仍須繫鈴人。”
鬼婆婆頷首道:“謝謝夫人。”
言罷,率同屬下眾人,踏著月色疾馳而去。
等鬼門關一行人走遠了,小龍女回首望了望馮寶貝,只見馮寶貝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小龍女道:“寶只,你在生誰的氣?”
馮寶貝小嘴噘的好高道:“乾娘,我看不過你這樣的做法!”
小龍女嘆氣道:“寶貝,娘也是不願如此作法。”
馮寶貝皺眉道:“乾娘既然不願意作,就不要去作,何必勉強自己呢?”
小龍女臉色憂慮道:“如此作法,還不是為了你那唐三哥哥?”
馮寶貝臉色一變,笑道:“只要是對唐三哥哥有利的事,我們都應該作。”
小龍女正經道:
“那位神秘的堂主,出乎意料之外,竟會是無敵劍江中平,現在網羅眾多武林高手,現在又想輿鬼門開的人合作,一旦成功,惡勢力大增,寶貝,你可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馮寶貝不在意道:“管他什麼結果?只要不傷害到唐三哥哥就好。”
小龍女微笑道:“這傷害可大,水火龍珠是唐大俠之物,你唐三哥哥,尋找不得的東西,也是唐大俠生死之謎唯一的線索,你說說看,他們要是結合為一,是件很嚴重的事。”
馮寶貝擔心道:“可是,乾娘剛才所作的事,萬一給鬼婆婆知道,那就糟了。”
小龍女無奈道:“為娘對鬼婆婆她們所施之毒,三日後無藥自解。”
馮寶貝仍擔心道:“可是,乾娘還是脫不了………’
小龍女接口道:“寶貝,不用擔心,可還擔心你唐三哥哥比較重要。”
馮寶貝不禁瞄了小龍女一眼,道:“乾娘!”
小龍女滿意笑著,道:“天快亮了,我們走吧!”
兩人身形,躍飛騰起,疾奔離去。
小小的太祖廟,已經幾次熱鬧過,這些武林群豪可真敬佩宋太祖趙匡胤的精神,想做個武林皇帝。
XXX
太陽昇高,照著綠油油的一片原野,顯現了五色繽紅的光彩,那楓樹剛經濃霜變成了鮮紅,田裹的稻,還沒有收割,映成了金黃的顏色。
附近的小村落,晨炊正忙,上面是較天色略灰的青煙,而下面卻是受著陽光帶著微紅的茅屋。
唐三一行三人,戴月披星;尋找水火龍珠的下落及碧雪山莊被毀一案的兇手,昨夜就夜宿開封城外的小村落。
一大早,朱九戒就在屋子裡內走來走去,整個大頭,不知又想打什麼如意算盤。
一邊走著,嘴-喃喃念道:“只要動腦筋,石頭變黃金。”
此時,唐三已起床,推房門走了出來。
朱九戒一見唐三出來,高興道:“小佛爺,早。”
唐三問道:“沙和尚呢?”
朱九戒回答道:“在房裡念早課。”
唐三疑問道:“九戒,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不去與沙和尚作早課?”
朱九戒傻笑道:“我也在作早課。”
唐三追間道:“不對啊!你剛才自言自語在唸什麼?’
朱九戒笑道:“哦!只要動腦筋,石頭變黃金。’
唐三笑道:“出家人,四大皆空,何貪黃金呢?’
朱九戒賣關子道:“小佛爺,咱們這次合作,是正常的生意,而且,作功德行善事。”
唐三不解道:“是不是與斗笠有關?”
朱九戒搖頭道:“沒有關係,再說,戴斗笠一點好處也沒有,這不太好推銷,不賣算了。”
唐三冷冷道:“九戒,你是不是,有點後悔戴斗笠?”
朱九戒趕忙謙聲道:“弟子不敢,好歹我也是個門!”
唐三皺眉道:“九戒,你也想搗一個門派?”
朱九戒急搖手道:“不!我是說好歹我是個右門護法。”
唐三滿意道:“這還差不多,快說,你想如何合作?”
朱九戒認真道:“我只要一些能存放骨灰的地方。”
唐三頷首一笑道:“可以,是件好事,九戒,你想找那個地方?’
朱九戒道:“少林寺?”
唐三皺眉道:“這不太好吧!少林寺可不好惹的。”
朱九戒哈哈笑道:“少林寺名聲好,知名度高,咱們做起存放骨灰的生意,也比較順手,再說,別人怕少林寺那些和尚,但據弟子所知,小佛爺可不怕他們。”
唐三嚴肅道:“善哉!善哉!九戒你可不能亂說。”
朱九戒理直氣壯道:“小佛爺,我老朱說的實話,全開封,洛陽有誰不知道小佛爺單挑少林寺的壯舉。”
唐三無奈道:“好說,九戒,你說說看,你要在少林寺的那個地方,建造供存放骨灰的地方?”
朱九戒微笑道:“小佛爺,我要少林寺的牆壁,挖出一個個小洞。”
唐三驚道:“幹什麼?’
朱九戒得意道:“當然是存放骨灰啊!”
唐三生氣道:“荒唐!荒唐!”
朱九戒認真道:“小佛爺,這有什麼好生氣。”
唐三心神一凜,問道:“少林寺,那幾面牆,也挖不了多少放骨灰的洞?”
朱九戒笑道:“不夠,牆可以不停的加呀!”
唐三不禁嘆道:“這豈不是弄得少林寺都是牆嗎!”
朱九戒滿意笑道:“那更好呀!如果小佛爺火大,可以用頭撞牆………”
唐三微笑道:“不!我不生氣就是!”
突然——
沙和尚從房裡衝出來,驚叫道:“妖怪!’
唐三安慰道:“沙和尚,別一天到晚,被狗嚇成這樣。”
停頓一下,道:“過去的事,由得他過去,此之謂舊夢不需記了!”
朱九戒微笑道:“沒想到沙和尚被狗妖弄得累成這樣。”
唐三合掌道:“阿彌陀佛,人妖之分,木在一念,一念是妖,一念是人!”
朱九戒滿意道:“小佛爺,說的是!沙和尚萬一累出病來,我老朱可付不起醫藥費。”
沙和尚正經道:“你這大頭鬼,滿腦只是想賺錢。”
朱九戒傻笑道:“不錯!只要動腦筋,石頭變黃金。”
沙和尚問道:“小佛爺,我真忍不住問你一下,你這套一念即妖,一念即人,我聽了幾百遍了,也不大明白到底是說什麼?”
唐三正容道:“你到時自然明瞭,現在還不是時候呀!”
沙和尚白他一眼道:“小佛爺,我怕你到時也沒有明白!’
唐三瞠斥道:“小佛爺之言,句句真理人人明白,你不明是你的事,怎能懷疑師父來呢?”
沙和尚低頭道:“弟子不敢!我說的妖怪,已經來了。”
話未說完,有人已推門走進來,正是病書生孫五空。
孫五空一見唐三,恭身道:“見過小佛爺!”
接著,孫五空笑道:“沙和尚,十幾年不在一起,武功竟然進步如此迅速。”
沙和尚搖手道:“不敢當!也許在沙城那段日子,學得跟狗一樣的靈敏。”
孫五空轉向唐三道:“屬下已查得包清簾隱居的地方。”
唐三聞言,神采一揚,急問道:“什麼地方?”
孫五空正容道:“半天山的問仙崖。”
唐三皺眉道:“五空,依你看咱們要不要走一趟?”
孫五空點頭道:“當然要去!那年碧雪山莊一案未發生之前,天地劍範繼-,也曾去約過他,當時他是答應了,可是不知為了什麼緣故,他並未參加?’
唐三沉思道:“一品珠寶店,是最可疑的地方,咱們是不是應該去探聽一番?”
孫五空趕忙應道:“屬下已派人化裝監視他們。”
唐三略一考慮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先去間仙崖。”
四人離開村落的房舍,順著山路,奔向問仙崖。
到了夜晚,在路旁農舍借宿一晚,翌日一大早,趕路奔向半天山的天崖。
半天山,是靠龍門附近的一座山,站在半天山頂往下望,只看幽暗的山谷,山邊懸著濃密的樹林,其他沒見一物。
問仙崖,是半天山的一處懸崖,要到問仙崖的路,並不好走,山路崎嶇不平,問仙崖下,有條河流,蝻蜒曲折,環繞山谷,淚淚的水聲像是相互在竊竊私語,樹枝垂下像是在靜靜的祈禱。
唐三等四人,越過唯一通到問仙崖的吊橋,來到一片的竹林,竹林內隱現紅頂瓦房,千叢綠,一片紅,四周靜寂,這環境似一幅畫。
唐三等人,來紅瓦房前,見屋前站著一位約十二、三歲的小男童,身著青色的布衣,呆呆望著天空,喃喃地念著:“白雲在天上飛,白雲像小羊,小羊啊小羊,快些下來吧,地上才是你的故鄉!”
朱九戒一聽,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新的一代詩人!”
朱九戒這大聲一叫,倒嚇壞了這小男童,只見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的流轉,望著朱九戒等人。
怔了怔開口問道:“你們是幹什麼?’朱九戒抱拳道:“請問包清廉,包大俠可在家嗎?”
小男童臉色一正,道:“這裡沒有姓包的。”
孫五空聞言,心想,難道打聽錯了地方不成?再抬頭一望小男童一眼,才發現自己差點被他騙了。
孫五空微笑道:“小兄弟,麻煩進去稟報一聲,就說舊友天機上人來訪。”
小男童怒道:“這裡沒有姓包的,進去稟告誰?”
孫五空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應該知道,老朽既然找上門來,就不會錯。”
小男童瞪了一眼,道:“現在你就錯了!”
言罷,人騰身飛起,凌空斜飛撲向孫五空,右手一拍,掌勢襲向孫五空的胸前,孫五空一側身躲過這一掌。
孫五空仰天一聲大笑,道:“奇幻雲掌,是包清廉的絕學,小兄弟這一招已表明了身份。”
小男童做鬼臉道:“這位瘦皮猴大叔,我看你身體虛弱,兩眼昏花,看錯了,最好找一位醫生幫你治療。’
朱九戒微笑跨了幾步,道:“孫師兄,我看這樣子,還是我來動腦筋,讓他心服口服。”
孫五空無奈道:“反正,他已對我有成見,再說下去,印象會更壞。”
朱九戒躬身道:“小兄弟,你剛才的詩,念得好好,可否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童欲言又止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了?”
朱九戒賣關子道:“小兄弟,不說我也知道。”
小男童睜眼道:“真的嗎?”
朱九戒頷首一笑,道:“小兄弟是不是叫小白!”
小男童驚異道:“不錯,我就是小白,你怎麼知道?”
在旁的沙和尚,一聽到小白的字詞?人已嚇得躲到唐三身軀的後面。
唐三微笑道:“沙和尚,不用害怕,小白是人,不是狗。’
沙和尚,這才心神凜定,走了出來,喘了幾口氣。
朱九戒笑道:“小白,我怎會不知,你沒看我這個大頭,就應該懂得慧眼識英推。”
小白逗趣道:“你們四個人,就是你最聰明。”
失九戒得意道:“我老朱今天最有成就感,哈哈!只要動腦筋,石頭變黃金。”
小白追問道:“真的能石頭髮黃金?奸棒!我總算找對人了!”
朱九戒神氣道:“我記得姓包的絕不會這麼貪心,有貪心的爺爺,就有貪心的孫子。”
小白臉色一變,怒道:“不准你罵我爺爺,我爺爺為人清廉,清廉過包青天,才叫包清廉。”
朱九戒哈哈大笑,道:“小白,你現在承認你的爺爺,就是包清廉。’
小白霎時,稍窘的露出笑意,頭已低了下去。
突然——
屋裡面一鑿哈哈大笑,走出一位童頭齒豁,白髯飄胸的老人。
老人在門前,一抱拳道:“老友多年不見,今日什麼風把你吹來的?”
孫五空微笑道:“包兄,俠蹤突隱,兄弟找得你好苦!”
包清廉一聽孫五空這樣一說,人不由一怔,一手捋髯,一面沉思。
片刻,哈哈大笑道:“四位請進,寒舍未備童婢,老夫讓孫兒小白煮茶奉客。”
唐三等四人,在包清廉陪同下,雙雙走進屋裡,屋裡客堂陳設簡陋,僅有木桌一張,竹椅數把,簡簡單單,完全是農家擺設。
此時,包小白己由裡間端出香茗三亞,為五人各沏一杯,退立老人身後。
包清廉向孫五空道:“聽說你在相國寺設攤賈卜,現在怎又以病書生身份出現呢?”
孫五空解釋道:“賣卜是假,等人是真。”
包清廉怔道:“等誰?’
孫五空正容道:“第二代武林聖火令。”
包清廉追問道:“等到了?”
孫五空點頭道:“等了十六年,總算是等到了。”
停一下,道:“讓我先來介紹一下。”
指著包清廉道:“這位是奇幻雲掌包清廉,包大俠。”
唐三、朱九戒、沙和尚,站起身來,抱拳齊聲道:“久仰!’
孫五空又對包清廉介紹道:“這位是第二代武林聖火令。”
指著朱九戒道:“這位是右護法,朱九戒。”
接著指著沙和尚道:“這位是左護法沙和尚。’
等待孫五空介紹完後,包清廉趕忙站起身來。
向唐三抱拳道:“聖僧,他老人家可好?”
唐三正容道:“謝謝包大俠,家師健朗如昔。”
眾人重新落坐,吩咐唐三等人用茶。
此時,包清廉向孫五空道:“你方才說,找我找的好苦,是什麼意思?”
孫五空嘆道:“碧雪山莊被毀一案,我們現在追查之中,整個開封城已靈豪雲集,熱鬧非凡。”
包清廉皺眉道:“怎會如此呢?”孫五空認真道:“唐大俠那顆水火龍珠,已出現在開封城。’
包清廉聞言,心中一陣震動,愕然道:“這麼說,唐大俠還活著?”
孫五空平靜道:“唐大俠生死之謎尚未解開。”
包清廉沉聲道:“你今日來至寒舍,有何事?”
孫五空道:“包兄那年曾允天地劍範繼穎之約,擬參加襲擊碧雪山莊,為何事後卻沒有參加?’
包清廉長嘆道:“你怎會找到此地來?”
孫五空問答道:“南海漁夫嶽上勾告訴我的。”
包清廉吁了一口氣,道:“我在這裡隱居,只有嶽上勾知道。”
孫五空追問道:“為何隱居到此地?”
包清廉無奈道:“要不是隱居在此,恐怕今天你我別再見面了!”
孫五空驚道:“哦!為什麼?”
包清廉嘆道:“對方手段毒辣,我無力抵抗。”
孫五空聞言,心想:“包清廉如此神喪氣沮,已不復當年的奇幻雲掌包清廉,看他懼怕對方的樣子,想必對方的武功一定很高強,否則,怎會怕成這樣?”
孫五空略一沉思,道:“包兄可否將當年被邀約情形,述說一逼?”
包清廉長嘆一聲,道:“唉!那一年,天地劍範繼-找上門來,對我說碧雪劍唐威,垂涎日月劍曹陽的寶劍,而將其一家人誅殺。”
停一下,又道:“當時,我問範繼-,是何人傳出日月劍曹陽全家被唐-所殺?”
孫五空道:“誰說的?”
包清廉道:
“範繼-說,是太極連環刀簫雨秋奔走江湖告訴各門派,當時曾想到範繼穎為人正派,在江湖上一言九鼎的人物,應該不會假,才一口答允,參加襲擊碧雪山莊。”
停頓一下,又道:
“就在我要動身前一天,南海漁夫嶽上勾來到我家,我就將情形對他說,嶽上勾哈哈大笑,他說,範繼-、蕭雨秋都在半年前病故,當時我一聽,楞住了,想必是一種陰謀、我就立刻派人去開封城探聽消息。”
孫五空急問道:“結果呢?”
包清廉道:
“碧雪山莊全家被殺,唐大俠失蹤,我一看對方這樣趕盡殺絕,而且我又知道這次行動的秘密,對方絕對不會放過我,所以嶽上勾就把我全家送到這裡隱匿起來。”
唐三不禁問道:“那假的範繼-,當時有否說出其他什麼人,參加這次行動?”
包清廉沉思一下,道:“好像說過少林寺有人參加。’
唐三迫問道:“少林寺那一位?”
包清廉平靜道:“聽說是定象禪師。’
唐三趕忙說道:“定象禪師已失蹤十六年了。”
包清廉聞言,悚然變色,驚駭道:“難道他已被害了?”
唐三略一考慮,道:“定象禪師乃少林掌門師叔,武功智慧都是佼佼者,說不定已隱藏起來,不顯露面,也說不定。’
包清廉一聽唐三此分析,極表贊同,因為自己不就隱藏起來,更何況定象禪師參加過夜襲碧雪山莊的行動。
唐三問道:“請問包大俠,當時參加者在何處會合?”
包清廉正色道:“開封城南,梨園村,周家大院。”
唐三神采一揚道:“去周家大院找誰?”
包清廉想了一下,道:“沒有說,當時只說去周家大院,自會有人接引。’
唐三躬身道:“今日謝謝包大俠,賜告當時情形,獲益良多,在下告辭。”
說著望了其他三人,四人站起身來。
包清廉眼見四人就要走,道:“四位遠道而來,寒舍無美酒佳餚,加不嫌棄就請留下便飲如何?”
孫五空笑道:“包兄盛情,咱們心領。”
停頓一下,道:“不過,往後的日子裡,包兄可要提高警覺。”
包清廉哈哈笑道:“此地只剩下我和孫見小白,其他的家人早已另避他處,萬一他們找上門來,我無後顧之憂,儘可放手一拚。”
唐三叮嚀道:“包大俠,如若需要我們幫助之處,請派入通知我一聲,敝門立即派遣高手前來。”
包清廉感激道:“謝謝少俠的盛情,老夫記下就是!”
沙和尚向包小白祈求道:“小兄弟,你能不能不叫小白?’
包小白皺眉道:“和尚叔叔,你要我改名字?”
沙和尚點頭道:“小兄弟,求求你不要小白,叫小羊好了!”
包小白正容這:“男子漢大丈夫絕不改名!”
沙和尚認真道:“小羊,這個名字很好聽,你可以跟蘇武牧羊一樣,逍遙自在。”
包小白作個鬼臉,道:“才不呢!我在這-,還是跟蘇武牧羊一樣,幹嘛要改!’
沙和尚告辭道:“小兄弟,你再仔細考慮,和尚叔叔要走了,希望下次再見面時,不要再聽到小白的名字。’四人沒有再多說話,告辭包清廉祖孫二人,離開半天山的問仙崖,動身開封城南的梨園村直奔。
梨園村,距離開封城八十里的一座村莊。
梨園村,居民大概有百餘家,居民生活樸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內到也是一片樂融融。
雖然村民都是很簡陋的房屋,但在村裡到處卻響起他們的歡笑聲。
周家大院,原來是梨園村共有的一座祠堂,裡面收容同族比較貧窮的族人。
這座兩堂年久未修,斷牆剝壁,一連三通的房屋倒還寬敞,但鄉已頹廢,由居者自行東補西修,瑗境淒涼,到處是破破亂亂,看樣子,住的人沒有一戶生活過的好。
這日,周家兩堂裹有梨園戲班,在排練演戲。周大海演包公,周賢才演陳世美,玉清嫂演秦香蓮,周國棟、周國強演王朝、馬漢。
鬧堂裡內圍著不少小孩,睜著大眼睛看著他們排練演戲。
此時,演宋朝駙馬爺的陳世美,向秦香蓮怒目而視。
陳世美怒道:“秦香蓮,你這賤人,我與你素不相識,為何要陷害本官?”
小女兒哭道:“娘………”
陳世美瞠斥道:“大膽妖婦,我不能留你妖言惑眾。”
秦香蓮怔道:“你想幹什麼?”
陳世美立即拔劍正欲殺秦香蓮。
包公喝道:“住手!’
包公怒道:“陳世美,你不認髮妻,拒收兒女,竟敢當堂行兇,真是目無法紀,膽大包天。”
陳世美瞪了包公一眼,道:“包黑子,你竟敢對本官出言無狀,告訴你,別說你這小小的開封府,就算當今皇上,也不能辱罵本官。”
包公怒道:“你家有髮妻,再娶公主,欺君罔上,罪該萬死,事到如今,你若是良心發現,收留了妻兒,還則罷了。”
陳世美微笑道:“若是不然呢?”
包公堅定道:“若是不然,我就鍘下你的人頭!”
陳世美正容道:“我這上方寶劍,先取你的狗命!”
包公下令道:“王朝!馬漠!”
王朝、馬漢齊聲道:“在!”
包公喝道:“請回上方寶劍!”
陳世美怒道:“包黑子,你若碰我一毫一髮,我叫你丟官罷職,死無葬身之地。”
包公下令道:“王朝!馬漢!”
王朝、馬漢齊躬身道:“在!”
包公厲聲道:“虎頭鍘侍候!”
王朝、馬漢齊躬身道:“在!”
突然——
傳來:“刀下留人!”
只見一條戴笠人,飛身落地在兩堂內,手裡拿著木魚,正是朱九戒。
包公怔道:“你是何人?’
失九戒脫下斗笠,道:“在下朱九戒,來此教人!’
接著,轉向陳世美道:“陳兄,咱們有話好商量,在下可以救你,不過………”
陳世美急問道:“不過怎樣?’
失九戒傻笑道:“把秦香蓮讓給我。”
那演秦香蓮的,忽然哭了起來,吵鬧道:“你這大頭鬼,阻止了我們演戲,我要你賠償損失!”
朱九戒怔道:“我的媽呀!原來你們是在演戲!”
秦香蓮哭道:“我要你賠錢!’
朱九戒趕忙道:“講錢傷感情。”
秦香蓮哀慼道:“你這一鬧,耽擱我們演戲,我的醫藥費………”
秦香蓮,此時,大哭了起來。
朱九戒不解道:“醫藥費?”
周大海嘆口氣道:“你不知道,玉清嫂的丈夫,已經生病了十幾年了,花費醫藥費可不少,玉清嫂為了醫藥費,才來這戲班學演戲,賺點醫藥費。”
此時,又有一戴笠人平靜道:“不管什麼疑難雜症,只要我妙手回奉,必能救活?”
周大海哈哈笑道:“你的口氣很大,我看你瘦得皮包骨,全身都是病,自己都需要人醫治,還說………”
孫五空瞪限道:“怎麼?你不信?你沒聽說過久病成良醫。”
周大海嘲笑道:“信?我倒是想信,可是………”
孫五空追問道:“可是什麼?”
周大海正容道:“人要是死了,你能救活?”
孫五空聞言,盎然笑,道:“人死了,神仙也救不活,不過,若有一息尚存,我老孫就能治其不死。”
周大海欣喜道:“當真?”
孫五空正經道:“治病講究藥到病除,我老孫卻是病治不好,不要診金。”
王清嫂欣喜一陣,霎時無奈嘆道:“大海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玉清哥的病,十多年了,怎麼治也治不好,我看算了,再說………”
玉清嫂話未說完,人已垂頭喪氣。
孫五空見狀,笑聲道:“這位大嫂,關於診金,大嫂不要放在心上,能否讓我老孫看看?能醫再醫。”
周大海趕忙勸道:“玉清嫂,你就答允這位先生看看,說不定能治好玉清哥的病。”
玉清嫂沉思一下,道:“好吧!”
向孫五空躬身道:“請隨我來!’
孫五空趕忙說道:“等一下,我請其他三位兄弟一起去。”
玉清嫂哦的一聲,轉身向兩堂右門走去,周大海與孫五空跟在後面,唐三等三人也隨著跟進。
周家祠堂,右方有一間房子,在這雜居多戶大院,算是比較像樣的一間房子,玉清嫂推門進去,五人跟進去。
孫五空放眼一看,這是一間通房,屋內兩張大-,木製的桌椅也已陳舊,屋裡一切簡簡單單,看樣子玉清嫂,生活過的也不算好。
一張-上斜躺著一個瘦骨如柴的男人,除了削瘦無肉的臉上那雙眼還算有神以外,全身瘦的皮包骨頭,見到玉清嫂帶來幾個人,就一直瞪眼望著他們。
玉清嫂-前一站,對孫五空嘆道:“好好的一個人,一下子就病了,人不會講話,四肢也癱瘓了。”
此時,孫五空雙目注視著-上的病人,心內一震,暗忖,好毒的手段,這是誰幹的?
在旁的周大海開口道:“先生,你看能治嗎?’
孫五空聞言,略一沉思,點點頭,道:“讓我老孫把把脈再說。”
玉清嫂趕緊伸手將病人的右臂拉到-沿,周大海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孫五空坐了下來,伸出三指按在病人右手腕脈穴上,雙目微閉,試起脈來。
玉清嫂與周大海二人頭著祈望之色,鑿著孫五空,過了片刻,孫五空才站了起來。
玉清嫂急急問道:“先生,能醫嗎?”
孫五空略一沉思,點頭道:“能醫,不過………”
玉清嫂趕忙追問道:“不過怎樣?”
孫五空認真道:“病人病的時間太久,我老孫祗能醫其會開口講話,四肢可以用持杖來行動,如要和常人一樣,我老孫恐怕不能為力。”
玉清嫂板言,一陣激動,淚流滿面,人已高興低聲哭泣起來。
孫五空安慰道:“大嫂不必哭,我老孫在醫治尊夫病之前,想了解一下,他是怎樣得了這種病。”
玉清嫂伸手抹拭眼淚,咽嗚盤道:“哎!十六年前的一天,玉清突然被發現倒在鬧堂大門之外,由那天起,他就不會說話也不會動,一拖迄今。”
唐三等人,間言心-狂喜,心想,敵人百密一疏,遺漏這一破綻。
孫五空怔了怔,心神一凜,對玉清嫂吩咐道:“大嫂,請拿一碗清水來。”
玉清嫂立郎走進灶房,很快地端出一碗水來,孫五空伸手從懷-拿出一青色磁瓶,倒出一顆丹丸。
孫五空對周大海道:“待會我老孫要替病人按摩,詰你將病人扶起坐正。”
周大海點頭應了一聲。
孫五空由玉清嫂手中接過盛水的碗,舉步走向-邊。
此時,周大海已將病人扶起坐正,周大海盤膝坐在-上,病人半倚靠在周大海的身上,
孫五空立郎將丹丸喂進病人嘴裡,順勢飛快一指,點在病人咽喉穴上,伸手握住病人右手腕脈,運聚功力一股勢力,順著病人腕脈穴透體而入,周王清臉色漸漸泛湧紅暈。
剎時,喉嚨咯咯之聲響!沒多久,只聞哇的一聲,一大堆濃痰從周玉清的口中噴了出來。
此時,孫五空適時停止運功,雙目注視-上的周玉清,但見他一陣急喘,二行淚珠順腮而下,很吃力而又艱澀的屢屢張口。
最後終於開口說出:“謝謝!”
玉清嫂見到丈夫開口說出謝謝二字,人如倒玉樹般,跪在孫五空面前叩起頭來。
孫五空趕忙伸手一扶,道:“大嫂快不要如此,快快起來。”
玉清嫂起身感激道:“真不知應該如何謝謝您,可是我們又………”
孫五空微笑阻止道:“大嫂不要放在心上,尊夫之病乃是我老孫第一次所見難症,能醫,好就證明我老孫的藥確實有效,高興都來不及,還有此付什麼代價都好呢?”
玉清嫂躬身道:“那就多謝先生了,請問他的手腳………”
孫五空安慰口吻道:“病的太久,身體太弱,作一次投藥醫治恐怕他承受不了,過一個時辰再看看!”
五清嫂感激這:“那就勞煩先生了,請到客廳休息。’
客廳裡,唐三、朱九戒、孫五空、沙和尚坐了下來。
唐三向孫五空微笑道:“五空,辛苦了。”
孫五空嘆口道:“一個窮人,卻被敵人用重手法點傷四肢與啞穴。”
唐三皺眉道:“依你看,下一步應該如何?”
孫五空認真道:“等一時辰過後,屬下就替周玉清治傷,等治好後,問問他是什麼人點傷的?”
唐三微笑頷首道:“好吧!咱們就在此休息一陣。”
客廳忽然變得死寂。
隨後,聽到朱九戒輕敲起木魚,喃嘯念道:“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來來往往影無蹤………’
此時,周大海走進客廳,瞧見朱九戒的情狀,為之一愕。
伸長頸子,望著朱九戒的臉,高興道:“哇噻!難得!難得!”
朱九戒立飢停止唸誦,疑問道:“難得什麼?”
周大海趕忙說道:“咱們戲班裡,正需要像你這樣長像的主角。”
朱九戒欣喜道:“豬腳!好呀!周兄你趕快去拿!’
沙和尚笑道:“朱九戒,人家是請你去演戲,不是去吃豬腳。’
朱九戒恍然傻笑道:“哦!演戲,真掃興。”
周大海趕忙道:“這位大哥,以你的身裁長相,最適合當主角。”
朱九戒得意道:“我老朱,行嗎!”
周大海回答得很快道:“當然行!你這種造型,最突出,有才華像,如今,你是我們戲班的生班,我的救星,我的財神,無論如何?你一定會紅起來的。”
朱九戒微笑指著唐三道:“你看他如何?可否當主角?”
周大海望望唐三道:“這位兄臺,面白清靚,標準歹角。”
失九戒驚道:“什麼?面白清靚,不是小生條件嗎?”
周大海認真道:“這位大哥不懂目前潮流之審美觀念,若非頭大,睜眉突目,或是面目呆滯之人,方有機會做主角。”
朱九戒安慰道:“師父!很可惜,你沒有機會做主角了。”
唐三笑道:“命該如此,而且事實就是這樣,我也沒辦法。”
朱九戒認真道:“當主角,是否有女孩子抱?”
周大海頷首笑道:“當然有!有男主角!就有女主角。”
朱九戒得意笑道:“男主角!好!”
沙和尚埋怨道:“爛主角,有什麼好!”
此時,玉清嫂走了進來,恭迎孫五空走進房裡醫病。
周玉清比剛才神色煥然不同,人雖然還是躺在-上,但一見孫五空走進,卻能自己吃力的坐了起來,等待孫五空走近-邊,黃瘦的臉揚溢著一片感激。
激動說道:“先生大恩大德,我夫婦不知應該怎樣來報答。”孫五空一抬手製止周玉清繼續說下去。
微笑道:“周兄,現在的氣色大有起色,待我老孫再把把脈看。”
孫五空就在玉清嫂搬過來的椅上坐下,三指按在周玉清伸出的右腕脈上。
過了片刻,孫五空完脈,笑道:“恭喜周兄,病情大有進步,待我老孫再為你按摩一番,服一次藥就可起-,慢慢練習走路了。”
周玉清一聽,喜形於色,感激道:“這都是先生所賜。”
孫五空沒有再多說話,立郎為周玉清運功療起傷來,周玉清在孫五空運功力透體內時,就感到一股熱力,行走四肢百穴,身心一陣舒適,感到手腳此剛才又靈活的多了。
一會見,孫五空行功完後,又在懷裹拿出一粒丹丸,喂周玉清服下,人卻坐在那裡望著周玉清。
周玉清被孫五空雙眼瞪著,不好意思恭維道:“先生,真是神醫!”
孫五空客氣道:“不敢當,我才沒有那麼好本領。”
周玉清聞言一楞,神態一正,道:“先生妙手回春,我臥病在-十六年,若不是先生醫術通神,那有今天。”
孫五空微笑道:“周兄,真的是病嗎?”
周玉清一聽孫五空說他不是生病,身體一陣顫抖,臉泛懼色。
愕然道:“我臥病在床十多年,村人皆知。’
孫五空嘆道:“啊!周兄!我老孫若是心懷歹意,也就不會救你了。”
此時,玉清嫂一臉惑然之色,望望躺在-上的丈夫,又看看孫五空,心內感到迷惑不解。”
周玉清神色一黯,道:“先生你是誰?”
孫五空道:“說出姓名,你也不會知道我老孫是何許人物?不過可告訴你,我們是江湖人!”
玉清嫂急問道:“可是動刀玩命的?”
孫五空點點頭道:“正是!’
王清嫂聞言驚叫一聲。
孫五空微笑解釋道:“江湖上也有壞人好人之份,大嫂不必害怕。”
周玉清總歸是個男人,在孫五空表明是江湖人時,心內雖然一震,但在直覺上,總感覺孫五空不像是壞人。
孫五空間道:“周兄,你非有病,乃是被人用武功暗傷經脈,以致失音,手腳癱瘓。”
只見周玉清點點頭,末說話。
孫五空道:“我老孫所用的藥丸,乃是療傷聖藥,煉製不易,今日為周兄用去兩粒,我老孫所謂按摩,實是以本身功力,借體療傷,普通醫生無能為力。’
停頓一下,又道:“因我老孫對周兄有所要求,才不惜消耗本身精力為你療傷,為的是周兄能答我老孫一問。”
周玉清一聽,不禁嘆道:“先生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有所垂問,只要我所知道,一定詳細回答。’
孫五空感激道:“謝謝周兄,請周兄將當日為什麼會受暗傷經過述說一逼?”
周玉清追思一下,道:
“十六年前周家兩堂,僅僅住了我夫婦二人,那時尚沒有同族別人住進,我住在這裡算是兩堂管理人,三四間的房屋都空著,有一天,,我發現第三間後房,有燈光透出,感到奇怪,就走進去察看,看到十多人在內,當我一見他們並非善者,就想退身而出時,已被阻止去路,當時就要殺死我,後來一位出家和尚反對,他們就點傷我,送我到大門外,並警告說,要我忘了所見一切,否則殺我夫婦。”
只見周玉清在述說時,尚存餘悸,身體不停的微微顫抖著。
孫五空又問道:“這些人周兄有沒有見過的?”
周玉清搖頭道:“一個都不認識。”
孫五空追問道:“周兄當時有聽到他們說些什麼?”
周玉清沉思良久,道:“好像有人說過,事後去野鴿子的黃昏…………是什麼地方?我就沒有聽清楚。”
孫五空皺眉道:“那些人相貌如何?”
周玉清道:“有和尚……對!還有一人左眉上有顆大痣。”
孫五空怔了怔道:“那左眉有大痣慮的,有多大年紀,身材如何?”
周玉清回答道:“四十多歲,中等身材紅臉。”
孫五空急問道:“周兄再想想看,還有什麼忘記說的沒有?”
周玉清想了一會,道:“沒有了。”
孫五空站起身來,向周玉清說道:“蒙周兄幫助,使我老孫不勝感激!’
回頭轉向朱九戒道:“失九戒,現在換你表現一下!”
朱九戒頡首,從層中掏出兩塊十兩重的銀子,在-沿一放。
孫五空趕忙道:“周兄今後可以行走,但是一旦被對方發現周兄暗傷已愈,為防止洩密,必殺你夫婦二人滅口,這是黃金二十兩,二位可遷他處,另謀生活去吧!”
周玉清激動道:“先生救命大恩尚未答報,現在又………”
孫五空微笑道:“周兄遷家需要用錢,他處謀生需要資本,這黃金是我們一點小意思,-不要客氣了。”
不待周玉清夫婦表示什麼,唐三等人已出門揚長而去。
走出周家祠堂,孫五空望著朱九戒不高興的樣子。
開口道:“朱九戒,二十兩銀子,就那麼捨不得給人家呀!”
朱九戒氣嘟嘟道:“我第一次看見,替人家治病,還倒貼二十兩銀子給人家。”
沙和尚笑道:“朱九戒,出家人,要多行善事,做功德!”
朱九戒嘆斥道:“沙和尚,看清楚一點,誰跟你是出家人!”
沙和尚笑道:“那你為何?一天到晚念著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
朱九戒給了舌道:“這………”
唐三等四人,剛離開梨園村,正要急奔開封城,卻見前面大路上,有一群人朝他們幾人前來。
來人正是黑白判官及十殿閻王,唐三認識黑白判官,卻還未認識十殿閻王,眼見十名大漢,各著皇帝的裝扮,兩目神采炯炯,手持一口寶劍,充滿活力與精悍之氣給唐三留下深刻印象。
黑白判官走到唐三面前,恭身道:“屬下黑白判官,見過門主。’
唐三頷首道:“黑白判官辛苦了。’
接著白判官向十殿閻王示意,指著唐三,就是斗笠門的門主。
十殿閻王,神態一正,趨上一步,齊整躬身道:“屬下十殿閻王,參見門主。”
唐三趕忙道:“各位辛苦了。”
十殿閻王謝過,退回站在黑白判官後面。
唐三微笑問道:“白判官,你的臉怎會是灰色的呢?”
白判官低頭一嘆:“自從我歸隊以後,沒什麼功勞,所以說人有三衰六旺,在衰時黑雲蓋面,我是衰得黑雲蓋滿整臉,黑加上白,所以就變得灰了。”
說完,用袖子擦拭著臉,抹去沙塵,只見白色清晰的臉,因顯露出來。
唐三微笑道:“這樣才是真正的白判官,各位來此,有和要事。”
白判官躬身道:“一品珠寶店這幾天,還是照常做生意,不過已有三天沒有看見那掌櫃在店鋪裡了。”
唐三問道:“有沒有見他外出?”
白判官搖頭道:“沒有。”
唐三沉思一下,問道:“那掌櫃的來歷呢?”
白判官躬身道:“依屬下之見,那名掌櫃很可能是金無忌。”
唐三追問道:“金無忌是怎樣的人?”
白判官認真道:
“金無忌,留著長髯,往年猖行江湖,心狠心毒,素喜獨行,武功高超是黑白兩道聞之頭痛的人物,多年沒聽過他在江湖上露面,如今在一品珠寶店當掌櫃,可見那個地方一定不簡單。”
唐三轉向孫五空道:“五空,以你之見呢?”
孫五空略一思考道:“一品珠寶店,如果就是敵方的重要據點,也不過是傳訊指揮之所。”
唐三問道:“為什麼?”
孫五空分析道:
“一品珠寶店乃開封城最大一間珠寶古玩店,不但富商紳糧與他都有往來,就是王政官眷也都有熟識,如果這種地方萬一發生變故,就不堪設想?因而敵人不會不瞭解這一點的。”
唐三雙眉一皺,面色沉重起來。
孫五空望了他一眼,道:“屬下認為,仍由黑白判官和十殿閻王負責派人監視,若有風吹草動,我們就立即夜襲,給他來一個措手不及。”
唐三點頭道:“好吧!”
孫五空轉首對黑白判官道:“一品珠寶店必有另一出路在附近人家,現在你們交代下去,監視範圍擴大到附近人家。”
黑白判官欠身道:“屬下記下了。”
接著,向唐三恭身一禮,道:“屬下告退。”
說完,一批人已離開而去。
唐三待黑白判官離去後,對孫五空道:“依你看,咱們應從那方面著手?”
孫五空嘆道:“野鴿子的黃昏,不知在何地方,而且時隔十六年了……唉……這條線索,有如同沒有一樣。”
唐三皺眉道:“唉!周玉清,包清廉的話,僅僅是一些片斷,如今,能找到中原五鬼與定象禪師就好了。”
突然,唐三雙目綠芒暴射,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
此時,從路旁一棵大樹後,閃出一人,哈哈朗笑,瀟灑自在,正是太陽神君。
但見他雙手抱拳一揖,笑道:“本神君來的魯-,打攪四位了。”
唐三等人,不禁怔了一下,心想,這傢伙老是陰魂不散,說夾就來,說走就走。
孫五空哈哈大笑,這:“神君大駑,必有致言。”
太陽神君哈哈一笑道:“不錯!本神君特來報告一重要消息。”
孫五空忙問道:“不知有何重要滑息?要告訴我老孫。”
太陽神君平靜道:“少林寺,已有大批和尚出現江溉,聽說在尋一個人。’
孫五空不解道:“少林乃是武林泰斗,要尋找一個人,那還不簡單,如果少林再找不出來,江湖上恐怕就不會有人可以辦到了。”
太陽神君笑道:“那要看是找什麼人了?’
孫五空心中一動道:“這麼說,神君已經知道是誰了?”
太陽神君肯定道:“不錯!’
孫五空急問道:“誰?’
太陽神君道:“定象禪師。’
孫五空驚愕道:“如此說來,定象禪師還活在這世上?’
太陽神君答非所問道:“聽說有人找上少林寺,相逼交出定象禪師,因而少林寺的和尚,才紛紛走下嵩山。”
孫五空,此時故意不再接腔,口中卻噢了一聲,一時之間,沉默起來。
太陽神君,心想,這些人知道,卻不說話,只好笑了笑。
轉頭望著唐三,問孫五空道:“這位是誰?”
孫五空肅然道:“本斗笠門的門主。”
太陽神君心頭一震,心想,怪不得敢獨闖少林寺,技逼少林寺,三日內交出定象禪師,使得少林和尚下嵩山,差點就把大江南北翻過來。
太陽神君想到此,抱拳拱手,道:“原來是門主,失敬!失敬!”
唐三回禮道:“不敢當。’
太陽神君笑道:“門主一招擊敗天心大師,早已傳聞江湖,這就怪不得少林和尚要紛紛下嵩山了!”
唐三忙道:“神君,好說。”
太陽神君神色一正,道:“不知門主,找定象禪師做什麼?”
唐三聞言,略一考慮,道:“本門與定象禪師另有過節。”
太陽神君臉色一沉,道:“原來如此。”
唐三問道:“不知神君,是否知道定象禪師的下落?”
太陽神君心想,唐三所說斗笠門與定象禪師另有過節,與自己的猜測及今日來的目的,完全背道而馳。
只好淡淡道:“本神君不知,不過,如果得到消息,必來告訴門主。”
由於太陽神君半吞半吐,令四人心中不由大疑,可是又不能強逼他說出來。
此時,太陽神君抱拳道:“打擾四位,本神君告辭了。”
轉身就待離去,突然,又有兩條人影奔來,正是小龍女龍雅君和馮寶貝。
太陽神君望見兩人到來,神色突然一震,身軀微顫一陣,低頭匆匆離去,一晃不見。
小龍女雙眼正好與太陽神君倉惶的眼神一觸,雙瞳忽然一亮,-頰一陣激動的抽搐,凝望著太陽神君逐漸消逝的背影。
良久,小龍女站在那裡,傻楞楞的呆望著,一動也沒動。
馮寶貝一看小龍女失神落魄的樣子,小嘴一哪,唱聲道:“乾娘,您怎麼啦?”
小龍女黯然一嘆,搖搖頭,沉思著,此時,連唐三向她招呼,她都沒有看見。
唐三,一看龍姑姑神色不對,問道:“龍姑姑,有什麼不對?”
小龍女急問道:“那人是誰?”
唐三回答道:“太陽神君。”
小龍女一聲苦笑,嘆道:“唉!眼神太像了!”
唐三愕然道:“像誰?”
小龍女認真道:“令尊,唐大俠。”
唐三聞言,臉色一沉。
小龍女見狀,道:“唉!都是龍姑姑不好,引起你不愉快。”
唐三無耐苦笑著。
小龍女趕忙說道:“朱雀星君慕容火的侄兒女,已被無敵劍江中平擄卻去了。”
唐三皺眉道:“江中平必有目的,才這樣做,那朱雀星君慕容火定會去找他?”
小龍女平靜道:“不錯!可是慕容火在一招搏戰中,就被江中平無敵劍劃破絳袍。”
孫五空怔了怔道:“有這種事?”
小龍女接著道:“慕容火,輸招後,被逼立下域下之盟。’
孫五空略一沉思,道:“以武功相等之人,若有一方先預謀對策?這場搏鬥就不公平了。’
小龍女頷首道:“慕容火,就是輸在這種情形之下。”
孫五空皺眉問道:“慕容火,他自己明白嗎?”
小龍女整了一下微亂的鬢髮,道:“賤妾眼見天星島被逼與他聯手,不得已,在慕容火走到城門外時,賤妾就現身相攔,向他仔細一分析,他這才明白了。”
孫五空吁了口氣道:“夫人才智過人,不然,那江中平一旦和天星島四大星君聯合,就如同猛虎添翼。”
小龍女又道:“南海漁夫嶽上勾,也來了開封城。”
孫五空驚訝道:“看樣子,飄香公主以水火龍珠引誘真兇露面之計,恐怕要節外生枝。”
小龍女疑問道:“為什麼?”
孫五空分析道:
“昔日舊案,迄今連真兇幫兇是誰?都不知道,只有無敵劍江中平等人,公然出面謀奪水火龍珠,他們是不是真兇,到目前都沒法確定,現在各方豪傑又紛紛趕來開封,目的都是為了水火龍珠而夾,局勢演變太雜亂複雜了。”
小龍女道:“以先生之見,我們應該怎麼辦?”
孫五空緩緩閉目沉思一下,睜目道:“夫人仍去太祖廟附近監視,江中平必定會去那裡,夫人可以跟蹤他,看他回到那裡去,但夫人,千萬多加小心;最好別與他碰面。”
小龍女點頭道:“賤妾記下。”
孫五空道:“我老孫就去一品珠寶店附近巡視一番,是否他們另有出路。”
轉頭望著唐三道:“小佛爺,你們不妨到開封城重要地方看看。”
唐三頷首道:“好吧!我們就各自去吧!”
馮寶貝一直沉默無語,因為她實在無法插口,此時,一聽又要去太祖廟,滿臉不高興。
氣嘟嘟道:“怎麼?又要去太租廟,我實在跟宋太祖太有緣,什麼朝代,還看他當皇帝。”
小龍女笑問道:“怎麼?你不去!”
馮寶貝白了小龍女一眼道:“乾娘,我實在不想去!”
小龍女心裡一動,轉向對唐三道:“這樣好吧!寶貝留下來,你要多多照應她。”
唐三一聽,不由心慌,臉色一紅,不好意思道:“龍姑姑放心,侄兒還要寶貝妹妹照應呢。”
馮寶貝此時,粉頰飛星浮現,低著頭,不敢仰視眾人。
孫五空,一看一對年輕伴侶,一聲哈哈大笑,跨步走出房,揚長而去。小龍女也隨孫五空之後離去。
馮寶貝仰首一見,唐三副窘相,不禁噗哧一笑。
唐三不好意思道:“寶貝妹妹,你在笑什麼?”
馮寶貝笑道:“笑你。”
唐三訝聲道:“我?”
馮寶貝天真笑道:“笑你,傻楞楞站在那裡不走。”
唐三不自在道:“對不起!寶貝妹抹,咱們走吧!”
馮寶貝搖搖頭:“唐三哥哥,人家現在不想走了。”
唐三這一下楞住了,故意道:“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說完,人已奔向開封城去,馮寶貝急忙追去。追趕在背後,喊道:“唐三哥哥,等一下嘛!”
朱九戒和沙和尚,相互對眼一笑,也跟隨追去。
沒多久,馮寶貝已趕上唐三,並肩地奔走在一起。
進了開封城,經過大街,兩旁商鋪排列此連,每家都貨堆如山,生意興隆,雖然中秋佳節未到,街上已有人在賣月餅,行人如梭,非常熱鬧。
兩人東轉西彎,來到一條不太寬闊的街上,行人稀少。
馮寶貝埋怨道:“唐三哥哥,你怎麼越走越偏僻,人家喜歡逛街,真不懂女人的心理。”
唐三低聲道:“不要生氣,有人盯上我們。”
馮寶貝眉毛一挑,就待轉身。
唐三立即低聲喝道:“不要去看他,緊跟著我走。”
馮寶貝聽他這一說,人也就不再吭氣,默默向前走著。
突然——
一條銀色身影飄落,當道二土,擋住去路。
唐三那遮在大笠下的雙目,忽而一睜寒光一閃,望著來人,黑紗罩面,正是那神秘的堂主,無敵劍江中平。
江中平冷笑道:“閣下,雅興不淺,大白天攜帶美女遊街。”
馮寶貝小嘴一哼,一擰身就待撲出,唐三趕忙伸手握住她的玉手,阻止她動手。
轉向江中平道:“你是什麼人?’
江中平冷冷說道:“我是誰?無關緊要,不過,閣下尚欠本堂主一筆帳,需要算上一算。”
江中平的一聲堂主,使唐三明白阻止自己去路的蒙面人,就是無敵劍江中平,也是那神秘組織的堂主。
唐三嚴肅道:“很好,在下正好想問你,為什麼要急急謀奪水火龍珠?”
江中平豪氣大笑,道:“水火龍珠乃唐威之物,如今唐家人已死絕,水火龍珠誰都有份。”
唐三冷聲道:“唐大俠,僅僅失蹤,你敢說唐家人死絕。”
江中平沉哼一聲,道:“唐威若未死?為何十多年不露面呢?”
唐三生氣道:“唐大俠生死與否,在下不願再談,不過,你今日既然敢在大街擋住去路,必有所恃。”
江中平厲聲道:“我問你,中原五鬼人呢?”
唐三一聽,心想,中原五鬼守在碧雪山莊廢墟十六年,其用意顯然別有企圖,今日江中平問起中原五鬼,看樣子,他們必與江中平一夥的。
想到此,冷冷道:“這麼說,中原五鬼可是你所派去駐守碧雪山莊廢墟了。”
江中平道:“就算是吧!中原五鬼人呢?’
唐三一聽,心想江中平一再追問中原五鬼的下落,想必他們是躲藏起夾,看情形中原五鬼定有很重要機密,不妨將計就計。
唐三略一思考,道:“中原五鬼,人雖未招認,但是人也不會就那麼自由自在。’
果然,江中平一聽,神態一震,層三見狀,知其自己將計就計之策,發生了效用,因而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江中平怔了怔,道:“你我並無過節,若交出中原五鬼,你擄走他們之事就一筆勾稍,閣下意下如何?”
唐三冷笑道:“就那麼簡單?”
江中平冷冷道:“本堂主,耐性有限,閣下可要明白利害關係。”
唐三淡淡說道:“水火龍珠乃無價之寶,你能保證中原五鬼說出來的真情實話,與它無關呢?”
江中平一聽此言,人已跨前幾步,厲聲道:“這麼說,閣下不打算把人交出來?”
唐三反而輕輕鬆鬆說道:“在下什麼時候說要交給你?”
江中平一肚子窩囊氣已忍不下來,雙臂一提,運足功力,準備一搏,一股殺氣,在臉上泛湧著。
唐三立即搖手阻上道:“慢來。”
江中平怒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唐三認真道:“中原五鬼,雖在我那裡,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他們對我也沒有什麼用處,若是………”
江中平急迫問道:“若是怎樣?”
唐三平靜道:“你為何要急急迫討中原五鬼,其中必有緣故,可否一說?”
江中平皺眉道:“中原五鬼乃本堂主屬下。”
唐三反問道:“就為這樣?”
江中平冷冷道:“不錯!”
唐三問道:“沒有其他原因?”
江中平肯定道:“沒有!”
唐三一聽,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淳厚有勁,嘹亮震耳。
江中平見狀,臉色一變,厲聲道:“你敢戲弄本堂主。”
唐三笑聲一停,冷冷道:“就憑你三言兩語,就要在下交出中原五鬼?”
江中平怒火一升,綏步向前走去,殺氣已現。
唐三仍然站立未動,衣袂任風吹拂,絲毫未為江中平殺氣所懾。
馮寶貝面色凝重,站在唐三身後,這是她初次身歷搏鬥,那能不感覺緊張,芳心一震,掌心已沁出了冷汗。
江中平嘿嘿一聲道:“閣下,若想回心轉意,還來得及。”
唐三哈哈一笑道:“但是你已太遲了。”
江中平不解道:“為什麼?”
唐三冷冷這:“你不該指名索討中原五鬼,另外你也不該自稱堂主,現在你就是想脫身而走,已經辦不到了。”
江中平聞言,一陣暴笑。
笑聲突停,厲聲道:“閣下,好大的口氣,本堂主自出道江湖,還是初次聽見有人敢在我面前,對我如此大言狂語。”
唐三冷冶道:“無敵劍,雖曾揚威立萬,算是運氣好沒有碰到強敵高手。”
江中平一聽,滿臉怒火,一整暴-,身形一躍,只見一道劍光飛向唐三,一陣刷刷之聲,江中平連續玫出了七劍之多,劍勢凌厲,快捷如風。
唐三雙目不眨的盯著飛刺的長劍,腳踏達摩迷蹤步,左搖右晃,躲過七劍。
突然——
他一聲朗笑,一道晶瑩碧光,由袖內飛出,手中已多了一柄金剛玉杵。
江中平一見對方東搖西晃,躲過他閃電的七劍,心中一沉,心裡已知道今日遇上絕頂的高手,現在,突見唐三由袖中抽出一柄金剛玉杵,驚愕地後躍四尺。
愕然道:“金剛玉杵!”
唐三含笑點頭道:“不錯!”
江中平問道:“閣下輿武林第一聖僧有何關係?”
唐三淡淡道:“師徒關係。”
江中平心裡狂震,身軀微微一頭,後侮自己太過大意,為何沒有多帶幾位高手,今日就可將他圍攻而誅殺,看來今後謀奪水火龍珠可難了,頓萌退意。
唐三見狀,玉杵一伸,指向江中平的胸部道:“江中平,你已沒有迴轉餘地,放手一搏吧!”
江中平心想,當年會過大江南北使劍高手,沒有一人曾在其快劍之下走過三十招,如今真有點懼怕唐三,隔著蒙面的黑紗,雙眸射出森厲寒光,望了望那風度翩翩的唐三,就是看不出他武功有多高?
忽然語氣一變,溫和道:“閣下,既為武林第一聖僧的徒弟,想必武功高超,本堂主正想領教閣下的武學。”唐三微笑道:“那你小心了。”
說完,玉杵一揮,緩緩攻向江中平,江中平在玉杵緩慢遞過來的時候,一怔一楞。
一剎那間,他突感一股強大的狂刮撞擊而來,立即舉劍在身前斜斜一揮,劍氣將撞擊而來的狂-,一分為二,人也斜跨一步,長劍一震劍光如皎月,襲向唐三。
唐三玉杵一領,點向劍背,噹的一聲脆響,玉杵和劍立刻錯開。
江中平此時,劍走偏鋒,劍勢詭異,招招不離唐三週身要害,劍勢快而敏捷,明明是一劍劈刺而至,霎那間連連數閃,突然變成數劍同時玫到,無敵劍法,在他的手中使出,確實不同凡響,可惜今日,所遇的對手是唐三,就不同了。
但見唐三金剛玉杵立刻攻出三招,已將攻來的十幾劍擋開,同時,玉杵突然光華碧盛,罩向江中平。
此時,江中平一見碧光罩頂,心膽一沉,腳步躍退五尺,人卻站立不動,右手長劍斜指蒼穹,一身銀色衣衫無風自漲,霎時,丹田用力一提,一條銀色影子沖天而起,人躍飛空中三丈,劍尖突然下指,長劍一揮,一波波劍紋郎起漣,漸漸寬大,劍勢已將周圍丈內整個罩住。
唐三在江中平飛躍空中時,金剛玉杵,直指上天,當劍波圈寬大,劍風絲絲拂頂時,金剛玉杵猛一上撩,只見江中平身體一翻,杵頂劍尖一甩,江中平已被甩出丈外,翻落地上,腳步槍踉數步才站穩。
此時,見那江中平額上汗珠,大顆順-滾滾而流下,臉上震駭變色,心膽俱裂,但手中劍卻一緊跨前兩步,因為他性格高傲,生平大小戰數十次,未曾落敗過,沒想到卻被唐三一招甩出丈外,這口氣說什麼也得爭回來。
從他那黑紗蒙面的臉龐,怒相泛生,雙目寒光暴射,腳下緩慢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殺氣隨著步伐,瀰漫著。
唐三見狀,雙手捧著金剛玉杵,指向江中平,正是鬼魔真經上的劍法起手式。
突然,那晶瑩碧滑的金剛玉杵變成青青之色,五杵已黯然無光,陣陣寒氣冰冷襲人。
江中平乍見之下,心內不禁一怔,隨著就感到有股寒氣襲來,卻也明白現在已是騎虎難下,雙目一流轉,計上心來,腳步略一加快,真到相距六尺停步,長劍一伸指向唐三,兩人誰也不開口說說,彼此凝神注視。
過了片刻,突然——
江中平一聲大喝,劍身一起衝向唐三,唐三雙目一皺,玉杵立即攻出,將刺來的長劍盪開,玉杵出而不收,忽然由肘下疾快點向江中平。
江中平做夢也沒想到,玉杵會由肘下打來,嚇得心膽欲裂急忙右手劍鞘疾架,只見玉杵順勢,在劍轎邊一滑,已向江中平左-下打去。
哇的一盤傳來,江中平已躍起一丈斜斜飛向稻田,帶著一聲慘呼,身形一晃,人落在稻叢中不見,地上落著一隻空劍鞘,鮮血數滴,在陽光照耀下分外紅豔。
唐三並沒有去追趕,人卻深深一嘆,轉身走向馮寶貝,馮寶貝一臉驚喜之色,楞楞望著走來的唐三。
唐三望著馮寶貝道:“寶貝妹妹,回去吧!”
馮寶貝卻沒有動,贊聲道:“唐三哥哥,你的武功好好哦!”
唐三平靜道:“江中平,不愧是無敵劍,劍法招招潑辣快捷,致人死命。’
馮寶貝笑道:“可惜,他卻碰上唐三哥哥,受傷逃走啊!’
唐三道:“一條左臂就是不被廢,也得數月才能動力。”
此時,不知什麼時候,就來到此地的朱九戒和沙和尚,同聲念道:“阿彌陀佛。”
朱九戒傻笑道:“佛可佛,非常佛。”
馮寶貝瞪限斥道:“什麼活可活,非常活?就算斷了一條手臂也能活啊!”
朱九戒認真道:“乖寶貝,我是說佛可佛,非常佛。”
馮寶貝格格笑道:“哦!原來你也會學老公公說話。”
朱九戒怔道:“老公公?”
馮寶貝笑道:“真笨!老公公就是老子啊!”
朱九戒含笑點頭道:“對!對!道可道,非常道。”
馮寶貝無奈嘆道:“真沒出息!依樣畫葫蘆!”
失九戒傻笑道:“胡蘆可葫蘆,非常葫蘆。’
馮寶貝忍不住道:“糊塗可糊塗,非常糊塗!好了!我可被你弄糊塗。”
馮寶貝轉向唐三,道:“唐三哥,你方才擊敗江中平,是什麼武功?”
唐三嘆道:“今日若不是江中平,乃是那神秘組織的堂主,又公然露面謀奪水火龍珠,我也不會傷他。”
馮寶貝嘴一嘟,道:“人家是問你,方才用什麼武功打敗他的?’
唐三向馮寶貝笑笑,道:“一種劍法。’
馮寶貝追問道:“什麼劍法?”
唐三笑道:“寶貝妹妹,你問這個作什麼?”
馮寶貝不好意思道:“唐三哥哥,教我好不好?”
唐三搖頭道:“一個女孩子,不宜學這種劍法。”
馮寶貝一聽,芳心突感委屈,心頭一酸,淚盈滿眶。
唐三著急道:“寶貝妹妹不要生氣,我教你另一套劍法,好嗎?”
馮寶貝聞言,破啼而笑,道:“好啊!”
唐三目睹寶貝妹妹笑臉上淚痕瑗斑,內心覺得女人真不可思議,欲哭也快,欲笑也快。
唐三笑道:“我方才所使的那套劍法,劍勢霸道,非女人可學,這點,希望寶貝妹妹諒解。”
馮寶貝眨眨大眼,點點頭,沒有開口。
唐三抬頭望望天色,肚子也餓了。
唐三道:“走吧!肚子都快餓壞了。”
言罷,兩人相視一笑。聯袂快步走向城裡。
朱九戒與沙和尚,也跟隨其後離開而去。
XXX
開封城外獅子林,夜深入靜,突然,傳出一片吆-與兵刃撞擊聲傳來。
飄香公主正好率同兩位婢女,從飄香閣趕了出來,只見三人一擰身,飛躍向林內投去。
此時,又傳出砰的一聲,接著又有兩聲哇的慘叫聲。
三人進入林內,地上躺著兩名青衫劍客的屍體,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一條金黃色的人影,正待躍身離去。
飄香公主喝道:“等一下。”
那金黃色的人影,將躍起的身軀聞言,忽而一沉,落地轉身,赫然,又是那太陽神君,一身金黃色衣衫,腰懸長劍,人如玉樹臨風,卓然佇立。
飄香公主抬頭,俊眸一瞪太陽神君,芳心一震,一時緊緊盯著太陽神君俊臉不放。
太陽神君,乍聞有人暴喝扭轉身一望,心頭狂震,一個身軀也微微顫抖起來,趕緊將心神一凜。
淡淡笑道:“姑娘,有事嗎?”
飄香公主問道:“地上兩人,可是你殺的?”
太陽神君點頭道:“他們狙擊本神君,反而被殺。”
飄香公主追問道:“你是用什麼殺死他們?”
太陽神君淡淡笑道:“太陽神火。”
飄香公主驚道:“你是太陽神君。”
太陽神君點頭道:“正是本神君。”
飄香公主問道:“你與他們有仇?”
太陽神君搖頭道:“沒有。”
飄香公主沉聲道:“那你為什麼非殺死他們不可?”
太陽神君朗朗笑道:“如果他們是要謀奪水火龍珠,你說該不該殺?”
飄香公主順口道:“該殺,可是,你為何對水火龍珠那麼關心?”
太陽神君笑笑,道:“江湖上,人人關心,並不是只我一人!”
飄香公主望著太陽神君,皺眉問道:“你真是太陽神君?”
太陽神君聞言,仰天一聲狂笑,笑聲一停,道:“難道不是嗎?”
飄香公主認真道:“天龍劍東楚青雲師徒攜帶水火龍珠,在城外的樹林內群雄圍卻,當時好像神君也在場。”
太陽神君直言不諱,道:“不錯。”
飄香公主冷聲道:“這麼說,神君對水火龍珠也存心不軌,意圖謀奪了?”
太陽神君平淡道:“姑娘,若要如此說法,本神君就不敢苟同了,那天,東楚青雲師徒攜帶水火龍珠,被冷麵魔君率領高手圍住,本神君只是湊巧趕到而已。’
飄香公主瞪眼道:“那一夜,甜甜夫人和餛飩老人,被冶面魔君他們在夜街圍殺,神君又怎會那麼巧呢?’
太陽神君微笑道:“水火龍珠誘力太大,事故發生多因它而起,偏偏本神君就那麼巧,又撞上了。’
飄香公主聞言,心中大疑,兩眼圓睜,直直瞪視著太陽神君,欲透視其心腑。
太陽神君被飄香公主看的心頭髮毛,頭皮發炸,恨不得早點脫走,實在對那雙熟極的眼光,不敢對視,因而目光不由己的窒向地上,不敢仰視。
飄香公主見狀,疑心更重,心中決定一試,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這十幾年心血算是沒有白費,否則,太陽神君已對水火龍珠有謀奪之心,可藉此機會將他除去。
於是,笑一笑,道:“你不想打聽一下,水火龍珠在誰手中呢?”
太陽神君答非所問,道:“反正東楚青雲沒有水火龍珠,不會假吧!”
飄香公主笑道:“若是有人要對你說出水火龍珠在誰手裡呢?”
太陽神君平淡道:“本神君自然洗耳恭聽。”
飄番公主聞言,皺眉道:“神君風度真好!”
太陽神君怔了怔,道:“此話怎講?”
飄香公主笑道:“等一會,神君就明白了。”
話一說完,伸手由懷戛掏出一紅漆木匣,左掌一託向前一送,雙眸卻一眨都不眨的望著太陽神君,太陽神君乍見木匣,神色一陣激動,剎那間又恢復常態。
淡淡說道:“姑娘,這是什麼東西?”
飄香公主瞪限道:“水火龍珠。”
太陽神君,臉上頭著不信的神色,大搖其頭,隨而哈哈笑道:“姑娘,這玩笑開的太大了。”
飄香公主問道:“怎麼講?”太陽神君正色道:
“水火龍珠乃是碧雪劍唐威之物,碧雪山莊火焚人死,目下開封城內群豪雲集,皆為水火龍珠而來,若是說,姑娘與本神君初次見面,就拿出來給我觀看,你說,本神君會相信嗎?”
飄香公主冷冷一哼,一抖手中木匣筆直飛向太陽神君,太陽神君一見木匣投向自己,不由自主的一伸手接住,人卻楞住了,呆傻望著飄香公主。
飄香公主正色道:“打開看看。’
太陽神君心中激動如同煮沸的滾水,翻騰不已,拿著木匣的手,微微抖著,面色凝重地望著飄香公主,只見她雙目清澈如水,水盈盈眼光直視自己。
飄香公主立即喊道:“慢著!”
太陽神君聞言,將抬起右手放了下來。
飄香公主微笑道:“你把木匣還給賤妾吧!”
太陽神君沒有思考,就將木匣一擲投向飄香公主,飄香公主好奇怪,見木匣飛來時,並沒有伸手去接,反而嬌軀一躲,木匣砰的一聲,摔落在地上。
此時,那木匣蓋子已捧開,匣內除了一層紅色紗布襯-外,那裡還有什麼水火龍珠?原來是空木匣。
太陽神君見此情形,真的楞住了,呆傻望著飄香公主,只見她臉色一變,怒泛雙瞳。
立即喝道:“圍上。”
兩名女婢飄身而出,輿飄香公主將太陽神君團團圍住,噹的一聲,三女各自抽出長劍,三柄長劍皆指向太陽神君的周身要害。
剎那間,太陽神君做夢也沒想到,三女會突然反臉,拔劍相向,心中又驚又怕。
飄香公主冷冷說道:“你是誰?”
太陽神君怔道:“太陽神君。”
飄香公主冷哼一聲,道:“人可以變,可是你那對眼神,瞞不了我。”
停頓一下,又道:“再說,當我將盛水火龍珠要你還我時,你那漠然的神色,已說明你是誰了。’
太陽神君一聽,現在才明白自己露出了破綻,心中一陣一直打算著,承認好呢?還是死不認賬留待以後再解釋呢?
飄香公主見他垂首不語,嘆道:“你如果還認識我,就應該將臉上易容抹去。”
太陽神君沉思一下,正色道:“姑娘,你說什麼?本神君實在不明白。”
飄香公主一聽,心想難道真不是他,再仔細注視一下太陽神君片刻之後,一揮手,兩名女婢,已由左右各自疾快攻出一劍。太陽神君一看三女,說打就打,心中一驚慌,腳步急急一錯斜退三步,雙劍已由前腹擦衣而過。
接著,兩名女婢,揮動長劍,一路急攻,如同聚雨暴落,攻向太陽神君,只見太陽神君卻一直東晃西躲,偏偏就不拔劍應敵,而且那威震江湖的太陽神火也不亮出。
飄香公主,略一思考,突然一振長劍,一招凌厲的劍勢,玫向太陽神君,但見劍花朵朵,寒光一伸一縮,長劍忽而由下向上一挑,一片寒芒射向太陽神君。
太陽神君見狀,脫口呼道:“碧雪劍法。”
身形急忙左右數晃,躲過刺來的一劍,突然,一整悲壯長嘯,嘯晉淒涼,雙手一振,騰身離去,一個身形斜斜飛向林外,奔勢如同脫冤疾飛而去。
飄香公主,在太陽神君說出碧雪劍法時,人已搖搖欲倒,如今又見太陽神君飛身逃去,眼淚已順頰而下。
兩名婢女見狀,問道:“公主,您怎麼了?”
飄香公主咽嗚道:“他。’
兩名婢女一怔,道:“誰?”
飄香公主正色道:“是師兄碧雪劍唐威。”
此時,兩名婢女一聽,半晌說不出話來,呆-地站在那裡。
一名婢女嘆斥道:“既然是他,為何不敢與公主相認呢?”
飄香公主無奈道:“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那名婢女嘆道:“既然如此,公主,十幾年的青春與心機也算白費了。”
另一名婢女腳一蹂,嗅-道:“沒良心!公主,我們回百香谷去吧!”
飄香公主心中何嘗不想同家,可是人是找到了,他卻不願相認,這又為什麼呢?
突然——
一位婦人縱身飄落,拾起那木匣,兩眼痴痴望著手中的木匣。
此時,飄香公主與兩名婢女躍身縱落婦人的身前,飄香公主一見婦人,拿著木匣的雙手微微顫抖,不禁一怔。
好奇問道:“木匣是賤妾的,你拿它做什麼?’
婦人聞言一仰臉,急問道:“姑娘方才所說可是真的?”
飄香公主疑問道:“什麼是真的?”
婦人認真道:“太陽神君就是姑娘師兄碧雪劍唐威。”
飄香公主聞言,心中猜不透婦人間這話用意為何?不由雙限直視地打量婦人,婦人見此神態,就知道不說明白,恐怕難獲得她的信任。
婦人立即說道:“妾身龍雅君。”
飄香公主喃喃念道:“龍雅君。’
婦人又說道:“百毒門的龍雅君,昔年綽號小龍女,如今歲月不饒人,老了。”
三女一聽婦人報名是小龍女,心中嚇了一跳,不由各自躍退一丈。
小龍女嘆道:“碧雪山莊未毀之前,唐大俠就與妾身相識,姑娘若是信得過妾身,我願聽姑娘一句話。”
飄香公主問道:“什麼話?”
小龍女正色道:“姑娘,真是唐大俠師妹嗎?”
飄香公主點頭道:“不錯,的確是唐大俠師妹。”
小龍女又道:“姑娘說是唐大俠師妹,可有什麼憑證?’
飄香公主皺眉道:“你不信?”
小龍女嘆道:“江湖詭詐,妾身不得不防。’
飄香公主冷冷說道:“如果我不拿出證明來呢?”
小龍女雙眼寒芒一閃,道:“三位就別想離開此地。”
兩名婢女一聽,心中大怒,就待出手,卻被飄香公主舉手製住。
飄香公主正色道:“要是我能拿出證明來呢?”
小龍女認真道:“妾身甘願向姑娘大禮賠罪。”
飄香公主沉思一下,不久,從懷-掏出一顆紅黑各半的珠寶,置在手掌中。
然後,說道:“這顆水火龍珠,是唐大俠在碧雪山莊未遭慘變前,託我代為保存之物。”
此時,小龍女急行幾步,真的就要向飄香公主行大禮賠罪。
飄香公主趕忙阻止,道:“你不可如此。”
小龍女躬身道:“姑娘,請恕妾身不知之罪。”
飄香公主還禮道:“不敢當。”
小龍女唱罵道:“唐大俠原來是他,哼!見面不認人,妾身找他去。”
飄香公主問道:“怎麼?你輿他見過面?”
小龍女這:“不錯。”
飄香公主問道:“什麼地方。’
小龍女嘆道:“梨園村外,當時妾身就看他眼神,似曾相識,他卻輿妾身來個對面不相認。’
停頓一下,問道:“尚未請教姑娘貴姓芳名。”
飄香公主道:“葉小曼。”
小龍女愕然道:“姑娘可與百香谷的葉正天前輩認識?”飄香公主回道:“那是先父。”
兩人好像一見如故,彼此就述說起自己身世起來,沒多久,兩人如同親姐妹一樣。
忽然——
小龍女驚道:“差一點忘記告訴妹妹。”
飄香公主怔道:“什麼事?”
小龍女道:“斗笠門門主是誰,你可知這?”
飄香公主驚訝道:“誰?”
小龍女正色道:“唐大俠,劫後餘生的獨子唐三。’
飄香公主一聽,眼睛睜得好大好圓,怔住了,想不到那年輕高手會是師兄的親兒子。
飄香公主喜聲道:“這孩子,武功好高強,真不知他是怎麼練的。”
小龍女解釋道:“他在碧雪山莊大火中,被武林一代奇人武林聖僧也就是武林聖火令令主救去,十六年來已盡得聖僧的真傳。”
接著又說出自己因何失去武功,又怎樣遇到唐三,他以達摩絕學之一的達摩神功,為她打通任督二脈及恢復功力的經過。
飄香公主笑道:“恭喜姐姐,因禍得福。”
小龍女問道:“妹妹,你什麼時候見見他?”
飄香公主微笑道:“早就見過了!”
小龍女問道:“妹妹為何不早說呢?”
飄香公主嘆道:“見是見過面,可是不知他就是師兄的兒子啊!”
小龍女道:“我去通知他,叫他來見妹妹。”
飄香公主頷首嘆道:“不知該不該告訴他,太陽神君就是他父親易容化身的。”
小龍女問道:“妹妹,你確定太陽神君就是唐大俠。”
飄香公主神色一揚,回憶一下,道:
“碧雪劍法是師兄下山行道,在一個機緣中獲得到一部上乘劍訣,有一年父親逝世,師兄返山,在喪事辦完,他就將碧雪劍法中的精華傳授給我,人就-勿下山去了,那時候,我年紀太輕,也不知道要隨他下山去,誰又知道這一分別,已將近二十年了。”
小龍女道:“妹妹,又怎會下山呢?”
飄香公主嘆道:
“自先父去世,就留我一人在山上百香谷,金花婆婆是先父的知交好友,獨眼龍葉富有是先父的弟弟,聞知我一人在山,就紛紛趕去陪伴我,後來傳出碧雪山莊唐大俠全家被人誅殺,師兄下落不明,那時,我們才決定下山追查兇手,可是沒有線索可尋,後來就以水火龍珠為餌,要引兇手出來。”
小龍女聞言道:“原來是這樣。”
接著,仰首鑿望天色,天已快亮。
對飄香公主道:“我們走吧!”
四人聯袂走向開封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