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上一連串的慶祝節目,看在艾希頓的眼中,簡直是冗長又無聊。
就為了“世界全民族和平締造紀念”,窗外望去,街上滿滿都是狂歡的人群,許多人在身上塗上愛好和平的標語、高舉種族平等的海報,人們吶喊,人們歌唱,歡欣鼓舞著前所未有的歷史性大和解。
“戰爭遠去,希望到來!”
“慶祝血族迴歸,全人類團結一心的大躍進!”
“攜手和平,種族大一統。”
“永別戰爭,永別暴力,永別歧視。”
“人類文明的最高峰終於來臨!”
連續五十年,整整半個世紀,世界各地都沒了戰爭。
也許小規模的地域性衝突仍存在,但人類似乎已朝“正確的方向”大步前進。
在以前,年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是這般熱鬧,尤其今年可是第五十週年,每一個國家都擴大舉辦各式各樣的慶祝活動、文化講座與追思祈禱會等等,在美國如此泱泱大國更是連日煙火滿天,走在街上,人人手上拿著七彩氣球,臉上都堆滿了甜美的笑容。
艾希頓打了個呵欠,將視線拉回手中的歷史教科書。
歷史教科書實在是太無聊了,艾希頓昏昏欲睡。
歸根究底,並非教科書天生讓人討厭,而是教科書裡的歷史一點也不吸引人。
在二十一世紀初期,由於中日韓三方爭奪釣魚臺採油權所爆發的軍事衝突,陰錯陽差令血族——亦即吸血鬼——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事實首度正式曝光,引起人類社會的巨大恐慌。
早已知情卻隱匿不發的世界各國政府受到來自民眾的強烈質疑,人類的社會面臨內部崩解,血族為了捍衛生存權,與人類的全面性戰爭瀕臨爆發,尤其以日本血族為首的軍國勢力帶給人類世界的威脅與衝擊最大。然而日本境內的人類也開始串連組織反政府的遊擊部隊,零星的戰鬥不斷,血族派軍武力鎮壓之際,其統治的合法性也備受爭議,傳言以人類為主的日本自衛隊也開始有雜音出現。
此時,Z組織出現了。
在全人類對自己所處的世界產生不信任與恐懼之時,實力強大的Z組織出面斡旋,在全世界人類的輿論支持下,Z組織為兩個族類仲介了珍貴的和平,暫時化解了全面性戰爭的爆發。
同一時間,Z組織長期挹注資源的席格瑪地底實驗城有了重大進展,科學家杜克博士的關鍵報告正式發表,震驚了全人類社會,血族與人類源自於同一地底生物之科學事實為兩族帶來了和平的理論基礎。
日本代表血族與聯合國在日內瓦簽訂了“兩族和平互不侵犯聲明”,血族並允諾在不侵害人類生命的情況下以冷藏血漿維生,數千年來由血族所把持的日本政治勢力得以延續,美國第七艦隊亦同時撤出一半的軍力表示善意。
該年杜克博士獲得了諾貝爾化學獎,實至名歸。
而諾貝爾和平獎則由Z組織的領袖莫道夫,與血族的代表牙丸無道共同獲得。
此後,捐血不再是一種對他人的善意捐助,而是一種義務。每一個國家都制定了公共獻血法,不論供給是否過於需求,除了疾病患者,每個人都必須定時定額貢獻自己的血液,以換取兩族之間的和平。
此乃來自人類社會的妥協,也是禁絕血族獵殺活人的合法性基礎。
令人大感興奮的是,杜克博士與其席格瑪的研究團隊在兩年後發表了逆轉牙管毒素的解藥,一百歲以內的血族在施打後的三天內,身體將逐漸回覆到人類的正常身軀,一百歲以上的血族則要花七天到二十天不等的時間。
雖然有百分之五的血族會產生抗藥性導致基因無法逆轉,但全世界的人類都相信,在杜克博士及其研究團隊不斷努力下,血族將完全得到光明的解放。
解藥的誕生,絕對不僅僅是浮於宣示性的作用。
大量生產後,八千劑珍貴的解藥被軍隊戒護送到了北京,在“中國龍”獵人團的監視下,六千名血族施打了藥劑。一週後,中國當局宣佈北京成為世界上第一個沒有吸血鬼的國際都市。
該年,逆轉牙管毒素的解藥生產了一百萬劑,在各國的軍機護送下送到了世界各地。同年,杜克博士得到了諾貝爾醫學獎,而Z組織的新一代領袖凱因斯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