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更天,安盈盈她已回到客棧。
安盈盈哪知自己丈夫去了一趟牢房,由於貪生怕死,已全完被三爺所收買,就連黑青鋒綁架妻子一事,他都大量包容,碰上黑青鋒,還逢迎如狗地前去打哈哈,哪還是已往頗重言諾的老傢伙?
安盈盈輕推門扉,見及燈光下,康太平正在撿黃豆蛀蟲。
傢俱破了許多,桌椅更搗得落花流水,但康大平卻不在乎,因為師爺賠了百兩銀子,足夠抵掉損失,還有賺頭。
他還不斷想起師爺所言,只要好好幹,一切都好談,那離飛黃騰達日子不遠矣!
幻想使他忘了還有老婆存在,直到安盈盈走到他面前不及三尺,嘿了一聲,登時把他嚇成見鬼似地跳退,差點把大盆黃都給打翻。
他怔愣道:“是你?”直覺好像在牢房,這娘娘帶給自己太多噩夢。
安盈盈媚笑一聲:“怎樣?我回來,反變成鬼不成?瞧你嚇成那副德性!”
康太平呃了幾聲,醒醒神,始自乾笑:“我太緊張、驚訝了,回來就好,吃過飯沒有?
我替你料理會。”說著就想下廚。
“不必了!”安盈盈喚住他,媚笑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把丈夫抓坐椅上,自己靠了過去,那酥胸似乎觸及對方,後把康太平惹得坐立不安,臉面開始飛紅。
康太平急道:“你有何事要說?”
“很重要的事!”
“啊,我也有要事問你。那天,你如何被綁架?”
“我已脫險,說它幹嘛?”
“也對,你要我說出在牢裡之事嗎?”
“你出事那天,我全知道了。”安盈盈談笑:“你既老實,又不犯罪,我知道你會平安回家,果然沒錯。”
康太平瞧她若無其事,心頭不大平衡,便道:“你困輕鬆自在,可知我被關了要命的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也不長久!一下子就過了。”安盈盈道:“坐過來,我有要組跟你談。”
康太平道:“原來你不是回來看我的?”
“當然是!”安盈盈笑道:“只不過還多了一些事而且。”
“到底何事?”
“秘密要事,可以讓你發大財。”
“當真?”康太平目光一亮:“最近好像鴻運當頭,隨時都有發財可能,何事,快說!”
安盈盈道:“有件差事讓你去辦,酬勞高得很!”
她知道丈夫一向貪財,如若重利,必使他動心,只是她並未想到,師爺的手段早就使他更動心,甚至於變心。
康太平貪婪道:“值多少?”
“可賺黃金百兩。”
“這麼多!什麼事?”
“替我進一封信,且要立刻出發。”
“到哪裡?”
“到江南靈刀堂。”
康太平大愣:“到靈刀堂?什麼話!他可是神劍門死對頭,你叫我到那地方幹什麼?”
安盈盈道:“你別管那麼多,你又不是神劍門弟子,你只管送信,然後領酬便是。”
康太平冷道:“不幹,除非你告訴我,我在替誰辦事,信是送給誰,有何目的。我不想再莫名其妙被抓去整個半死!”
安盈盈瞄他一眼道:“反正你只負責進信,成功之後,百兩黃金便到手,知道太多,對你根本無益!”
康太平將道:“算啦!老是耍些陰謀詭計,我再也不淌渾水,師爺已警告過我,要是再亂來,腦袋遲早會搬家,我不幹了,除非知道所有一切,我才會考慮幹或不幹。”
安盈盈臉色一變:“你見過師爺?”
康太平洋洋得意道:“師爺還摸我肩頭,我們倆一見如故!”
安盈盈斥道:“你瞰吃裡扒外?”
康太平素來懼妻,一時間又失去威風,吶吶道:“這在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們押我去的……其實我也很不願意見師爺……”
“你卻見了他!”安盈盈道:“他如何對你?可有恐嚇威脅你?”
康太平道:“他對我不錯,呵呵,還拍我肩頭!”喜氣又來:“我們幾乎成為朋友了,呵呵,我現在已是師爺朋友啦!”聳起肩頭,大有一登龍門,身價百倍之態。
安盈盈斥道:“好個爛師爺!”
“你敢罵他?”
“不但罵他!還要罵你,你這個大笨蛋,被人叫去摸摸腦袋,就以為他是神?就以為自己可以飛黃騰達?告訴你,比他權大勢大的人多的是,你要抱大腿也要找那種人,找上師爺,簡直差勁透頂!”
“可是我找不到別人……”
“真是有眼無蹤!”安盈盈猛叱一聲:“你當真投靠師爺?”
那豈非成了自己敵人?
康太平說:“師爺對我不錯,也給了賞,我答應替他辦事。”關心瞧著妻子:“你何苦做些亂七八糟之事?害得大家心神不寧,老是鬼鬼祟祟不知在幹什麼,憑你跟夫人,怎能跟師爺匹敵?”
安盈盈斥道:“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曾經綁架我,你卻倒向他們?”
康太平道:“識時務為俊傑,何況他們不知在搞什麼鬼?尤其夫人和那公孫白冰小子好像藕斷絲連……”安盈盈怒斥:“不准你侮辱夫人,可惡!你這貪生怕死之徒,你眼中除了錢,還有什麼?真是……”
本想說“敗類”,忽染想起他仍是自己丈夫,忍了下來。
康太平倒是悠哉:“能賺錢為何不賺?我不想陪你玩命!你看!”
他從桌下抓出一袋東西,黠喜直笑:“昨晚師爺賞了百兩,今兒黑將軍又拿來百面,說是替你賠不是,一天不到,賺進數百兩,他們可曾虧待我們?”
“就為了這些錢,你想出賣夫人?也想出賣我?”安盈盈怒斥道:“我從前以為你只是懦弱貪財,現在才發現,你一點良知都沒有!你是人渣!”
一掌即已颳去,嚇得康太平趕忙縮躲,他從未見過妻子如此生氣,懼意不由升起:“你說什麼?”
安盈盈斥道:“我說你是個下流東西,遲早會被師爺給出賣,你連師爺這敗類都看不來嗎?”
“小聲點,別讓附近聽見了。”
“聽見最好,才位認清你的面目!”安盈盈仍自怒斥叫敗類。
康太平更急,說道:“好好好,你到底要我幹什麼?”
安盈盈瞧他似已回心轉意,情緒稍平,冷道:“我已經說過,請你馬上到江南辦一件事,如果你肯去,我會原諒你的一切!”
康太平雖倒向師爺,但他卻對妻子情有獨鍾,一時掙扎不斷,道:“江南不近,又是他人地頭,恐怕路上多風浪……”
安盈盈斥道:“你不張揚,誰會注意到你?何況現在師爺看上你,更不會疑心你哩!”
“師爺?”康太平復又想及那夜亡命時刻,尤其師爺那句“誰背叛他,只有人頭落地”
簡直如把利刃壓在脖子上,他連吸數口大氣,終於退縮下來,心一橫,說道:“算了算了,不管你們給我多大好處,我不願再涉及你們那些亂七八糟陰謀詭計,我被抓過一次,那簡直比到地獄走一遭還慘,他們隨時可以取我性命,漆黑的牢房,冰冷的地板,還有隨時飛來飛去的亂刀、毒鞭,我何苦來哉?我根本是與世無爭的小市民啊!早知道你背後這麼複雜,說什麼我也不敢娶你。你另請高明吧!”
安盈盈斥道:“你以為不去就沒事?我照樣可請夫人把你抓入地中,叫你更慘五倍,”
康大平一愣,然而他還是最懼於師爺,仍橫心說道:“你捉啊,我可向師爺求教。”
安盈盈眼看大勢已去,也趕到自己丈夫會下流、不長進到這種地步,他開始後悔告訴他這件事,要是他前去告狀,事情恐怕再起波折,感慨之下,不由輕嘆起來。
康太平自覺戰勝似地黠笑起來,說道:“雖然你跟夫人交情不錯,但現在大權落在師爺之手,我勸你還是投靠師爺,如此你我仍能恩愛,又不必受風險……”
“誰跟你恩愛!下流傢伙!”安盈盈斥道:“我恨不得殺了你!”
康太平但覺不是滋味,不敢再開口。現場一時靜默,他突又想及師爺交代打探妻子私事,遂不動聲色問道:“叫我到江南,到底有何事?”
安盈盈早已覺得丈夫不再可靠,冷道:“去買麵條,行了吧?”
康大平見她不說,一時不知如何再探,心想,能得知夫人有意通信江南,也是秘事一件,或而該告訴黑將軍吧,說不定又有賞營。於是冷道:“勸你是勸不動了,咱不說這些,夜色已晚,我去拿點木柴,升點火,替你熬點湯,也好幫你洗塵。”
“噁心。誰要你洗塵!”
安盈盈已為送信之事頭疼萬分,哪還想理這可惡丈夫,一時亦未想及他可能前去告密,遂任由他在故裝體貼後,溜向後院。
她仍嗔罵不已:“真是不長進的敗類,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倒向臭師爺,可惡可惡!”
恨得咬牙切齒,又無計可施,焦急當場:“怎麼辦?都已答應夫人,若不把信送出去,豈非死罪一條?”
正亂心之際,大門忽開啟,一把大刀穿了近來,安盈盈目光突然乍亮:“關小刀?”
那人正是關小刀,他本和胡三爺一同前往困龍牢把方子秋給接回來,為慶祝洗黴運。也就開了酒席,鬧到快三更,方始散去,關小刀這才回到住處,沒想到一開門,發現身材豐滿迷人的安盈盈,亦自乍驚:“你倒是回來了!”
想及昨夜她送公孫白冰入宮之後,且無音訊,現在正好探點消息。
安盈盈表現比他更熱情,激動往前飛來:“你來得正好,我正愁找不到人呢!”
關小刀喝了酒,難免臉紅,聞言皺眉:“你找我?”似乎幻想成男女之間之事,已露豬哥樣。
安盈盈見狀,不但不退縮,反而心神一蕩,斥叫一聲死相,呵呵笑起:“你啊!我看也不怎麼正經!”
卻故意倚向他。一股幽幽體香吹來,關小刀心頭頗為掀動,她妖笑道:“來,我幫你拿大刀。”
不等關小刀同意,她伸手即抓過來,豈知大刀竟然比她想象中重得多,唉呀一聲立足不穩,竟然在前栽去。
關小刀見狀,趕忙伸手攬去。
這一攬,正巧抱住女人結實胸脯,軟柔傳來,關小刀觸電般唉呀一聲,趕忙放開,安盈盈失了支撐,唉呀再叫,往前栽去,關小刀急叫不好,趕忙再攬,這次攬腰,終於未再觸及胸脯敏感部位,一張臉卻也更形飛紅。
安盈盈勉強把大刀定在地上,始呼喘大氣:“要命!”
忽又想及方才胸脯被攬之事,不想反笑,笑得曖昧調情:“小冤家啊,原來你這麼不老實啊!”
關小刀窘聲道:“我……沒有……”
安盈盈嗤嗤笑道:“摸都摸了,還說還有,怎麼樣?我的胸脯還……還感覺不錯吧?”
“呃呃……”關小刀更窘:“我沒有……”
“敢情還是第一次呢!”安盈盈媚笑道:“反正,遲早被有個開始啊!我當你小情人好了。”當真想全身倚靠男人胸膛。
關小刀窘急道:“不可……”急急鬆手,避了開去。
安盈盈倚了個空,好生失望,但笑了幾聲,也自坦然,道:“感情的確不能勉強,咱們有機會再說。倒是有件事,現在非談不可!”
關小刀瞧她正經許多,遂問:“什麼事?你好像找我很急?”
安盈盈嘆息:“方才不急,現在可急了,裡邊說話如何?”
抱著大刀,往屋內行去,並置靠於內廳。
關小刀但覺事情似乎不輕,遂快步跟去,及至內廳,燭火亮動下,更見安盈盈性感容顏頗讓人動心。
安盈盈要他坐於桌前,性感紅唇欣笑起來,兩眼更眯得勾人:“小冤家,這次你得全心全意幫我了。”
關小刀皺眉道:“你是在勾引我?”
“呃……可以這麼說啦!”安盈盈笑得更媚:“誰叫你我一見如故,就像吸鐵似的,恐怕一輩子都拆不開啦!”
“那還會有什麼正經事?”
“呃呃呃!這不一樣!”安盈盈趕忙正色道:“這可是天大正事,關係著門主夫人,跟你我感情是兩回事,千萬不要混為一談。”
關小刀但聞夫人,心神一凜:“夫人又出事了?”
安盈盈恨道:“全是師爺要的詭計。”
當下把師爺如何得知公孫白冰來神劍門會夫人以及用計陷害夫人一事說出。
關小刀皺眉:“師爺怎會知道這些?”
安盈盈道:“當然是夫人身邊有密探啦!”
“抓到了?”
“還沒有。”
“那你們行事根本未保密,師爺很可能已知送信之事。”
“這點倒可放心,此事除了夫人,只有我知道。”
“可是不找出密探,如何能安心?”
“當然要找,不過,送信之事更重要!”
關小刀忽而嗤嗤笑起:“你這麼快就相信我?把如此重要之事告訴我?”
安盈盈媚笑起來:“我的感覺不會錯,何況你自比關老爺,你不會出買我,對不對?”
關小刀想及關老爺,心神自正:“不錯,只要是我朋友,我絕不出賣。”
“這就是啦!”
安盈盈滿心高興,隨又嘆息:“你哪像我那死鬼,被師爺抓去摸摸腦袋,竟然連我都要背叛,實是敗類一個。”
關小刀皺眉:“怎會,他為了你,還給我銀子,要我帶忙救你出來呢?”
安盈盈道:“那是幾天前之事,自從去了困龍牢,被整得狗膽破裂,隨又被爛師爺抓去摸腦袋過後,整個人已變了,其實,他一向懦弱貪財!”
忽而瞧及桌下那堆銀子,抓了上來,道:“這就是師爺收買他的銀子,足足二百多兩,我看你拿去做盤纏,省得他多造聶。”
關小刀接過銀子,雖是高興,卻又想及什麼:“你把送信之事告訴他了?”
安盈盈道:“說啦!我本以為他靠得住,才向夫人打包票,誰知回來一談,全不是那麼回事,現在全靠你啦!”
關小刀更急:“你連送給誰都說了?”
安盈盈道:“這倒還沒說,我發點他反應不對,立即煞住沒說。”
關小刀道:“這還好,不過他知道有送信這回事,難保不會向師爺透露,他呢?”
“到後院拿木材,說什麼想替我熬點羹湯。”
“這麼晚了!”關小刀但覺不妥,立即追向後院,哪還有康太平影子?
安盈盈隨後追來,不禁斥聲道:“他敢去告密!”
“我看是了,再搜搜看。”
兩人遂轉向四周搜尋,猝在窗口處,發現遠街有近黑影快步走來,關小刀一眼認出即是偷他信件的惡傢伙,登時怒火上升,即要掠窗追出。
安盈盈急忙攔住他:“大局為重,我老公跟在他後面,顯然是來抓我的。”
關小刀心念一閃,立即抓她腕脈,掠向二樓,忽又想到銀子,再掠回抓取,然後躲向屋樑上,但顯不夠隱秘,安盈盈遂指往屋樑一角,那本是她隨時換藏衣服之處,連康太平都不知曉。
時間不多,關小刀毫不考慮,趕忙掠飛過去,安盈盈掀開梁角木板,兩個人送塞往塔角與屋瓦之間聯隙。再扣上木板,躲得天衣無縫。
然而由於縫隙順著屋角呈橫長形,兩人根本蹲身不得,只能平躺,可惜關小刀先躥入,安盈盈後擠進,兩人幾乎面面相對,胸脯緊貼,那連呼吸音能相互聞及對方氣息,直叫兩人心頭怦怦亂顫。
尤其安盈盈那結實胸脯壓著關小刀,簡直叫他快把持不佳而亂了方寸,只好閉眼直叫阿彌陀佛,方能壓抑那股莫名衝動。
幸好,前後腳之差。康太平已領著黑青鋒進門。黑青鋒有意躲藏掩向門角。
康太平則搔搔半禿腦袋。故意裝出關懷聲音,道:“相好的,我回來啦,我本想替你熬點湯,可是這幾天鬧了不少事,忘了買料,只好到對行劉大川那裡買些牛肉湯,你湊合點喝了吧!”
安盈盈不禁暗恨,這傢伙真是小人到了無恥地步,竟然連老婆也想出賣!
康太平連喊幾聲,得不到回應,眉頭一皺:“難道會溜了?”
黑青鋒兩眼陡亮,左臉頰刀疤輕輕抽動,走出暗處:“你不是說她方才在家?”
康太平道:“對啊!前後不到半刻鐘!”
“四處看看!”黑青鋒不再顧慮身份,猛地施展輕功,搜尋於所有房間。突又翻上屋樑,冷笑:“出來吧,不必再藏身啦!”
此語一出,安盈盈不禁心慌,莫非自己躥入之際,衣角掉在外頭,而洩行蹤?然而地方小。她根本無法轉身檢查,暗歎一聲,似要自動現身,關小刀卻猛用手指扣住她衣角。要她別亂動,安盈盈會意,屏氣凝身,不敢再動。
黑青鋒喊了救聲。亦往四處點指勁,外外響來,一次還點中兩人藏身木板。雖是嚇著,但忍了過去。
黑青鋒眼見試無效,只好翻身落地,冷道:“逃了!”
康太平道:“她可能回到宮城去了。”
黑青鋒未說話,目光落於牆角把大刀,冷道:“關小刀回來了?會是他帶走你老婆?”
康太平搖頭:“不清楚,不會吧……”
“這把刀一直放在這裡?”
“可能吧,最近沒什麼事,他不常帶大刀出門。”
黑青鋒突然抽劍往大刀砍去,鏘然一響,鐵片飛起,他冷笑:“一把鏽刀,有何神奇?
扛著它當寶?”不屑收劍。
康大平附和道:“對啊!小的好幾次都想把它當成破銅爛鐵丟掉,可是又被他拾回來,放在那裡。有礙觀瞻。”
黑青鋒不願在刀上做文章,冷目瞧向康太平,道:“你確知她回宮了?”
“應該是,否則她一人到哪裡?直接送信到江南?”
“有此可能。”黑青鋒道:“你也夠憨,不會先答應她,把信騙到了手。再獻給師爺,豈非大功一件。”
康太平恍然:“對啊,我怎沒想著,下次,下次一定把它騙到手,這女人敬得很。”
躲在暗處的安盈盈已自嗔斥:果真是沒良心的東西,到現在都還想坑我!恨不得啃他肉吃。
康大平道:“不管如何,這件事總算有功勞吧?”
黑青鋒瞧他邀功,遂點頭笑道:“功勞不小,師爺必定有賞。如若找出信件,更是有重賞。說不定還安排你到他身邊。終身享祿不盡。”
康太平登時拜謝:“多謝黑爺提拔,我這就會找她,如果找到,告訴她,我已回心轉意,想必她會把信件交給我,那樣一切大功告成。”
黑青鋒道:“一切看你了,快去辦,有消息隨時聯絡,我告辭了。”說完,拜別離去。
康太平急著想成事,四下走動,直念:“怎麼辦?怎麼辦?”尚未想出辦法,卻已想起藏在桌下的銀子,猛地往下瞧,竟然不見,再搜,哪還有蹤影,急得他焦疼心肺,尖聲大叫:“不好,有賊啊!有賊啊!有賊偷了我東西啊!”
他想驚動四鄰幫忙,然而這間平安客棧早已惹事連連,尋常百姓哪敢再若麻煩,任他如何叫減,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莫非是盈盈把它拿走?這小三八!”
康太平唯有如此想,心情會好過些,於是帶著恨意,帶著希望,追向外頭。想找人,也想找銀子,眨眼,連叫聲都消失在夜空中。
現場一片安靜,擠在屋角小空間的兩人,只聞得彼此心跳聲,撲通撲通,似節奏的樂章,在傾訴、勾引什麼?
關小刀漸漸感受自異性吸引,嫩紅酒臉已然更紅,從那豔婦胴體傳來的膩熱,幾令他把持下住,他不得不輕呼:“他們走了……”
安盈盈卻貪婪地嗯了一聲,硬是賴著不動,此時的她,有若純真少女般倚偎在夢中情人胸脯,不時傳露一股滿足甜膩笑容。
她輕顫一下,身軀更貼緊男人,她似乎盈溢滿足,男人卻更窘紅,有說聲:“他們走了……”
話未說完,女子性感紅唇迎了過來,印向小男孩輕顫軟唇,一股來自生物慾望本能地深深吸引而結合,那沁香、甜膩軟柔交會處,盪漾著無盡溫存,愛慾與興奮,激情澎湃湧現開來,已幻成沉溺糾纏般的呻吟,久久不化……
關小刀深深沉迷於如此異樣感覺,那是-種侵略想吞噬對方,卻又羞於表達的感覺,甚至。他幾乎任那女人蹂躪似地,處處陷於被挑逗之中。
直到丹田升起一團強勁氣息,緊緊觸及女人下身,那本將盪漾化開的結果,小男孩卻感到驚惶而退縮。
他抽了身子,驚動女人。雙方因乍醒而分錯開深吸雙唇,兩人同現紅雲,心始怦怦顫跳,周遭登時煞靜,一切似乎沉緬而又使人痴醉。
好一陣子,女人才自含情淡笑,說道:“你是處男?”
“呃……我……”關小刀但覺快十八歲,還是處男,是有些說不過去。
安盈盈欣媚一笑:“不必裝啦,你瞞不過我的!”
關小刀窘紅著臉:“處男會有什麼症狀?”
他想問清,下次才不會洩底。
安盈盈一時帶窘發笑,還是說了:“只有處男,在漂亮女人勾引又想獻身之下,會畏縮地躲開。”
“呃……呃……”關小刀沒想到對方那麼坦白,不禁更形困窘。
安盈盈說開了,反而落落大方,笑道:“你還小,當然窘了,想當年,我十五歲就嫁人作妻,那才真的窘啊……”
關小刀道:“你那麼年輕就嫁給康老頭當妻子?”
“他呀?想吃天鵝肉哩!“安盈盈斥笑一聲:“他休想,我是在故鄉開封許給一個大戶公子,本想當個少奶奶。享清福。跟他洞房花燭夜,我卻什麼都不會,後來乾孃教了幾招,結果第二天,我那無緣老公突然在街上被人誤殺身亡,可憐的我,十五歲就要守寡不說,還被婆家認為是剋夫相,被趕了出來,我也沒瞼回家,四處流浪,後來日上了夫人,可能大概是我長相騷了點,總有登徒子騷擾,乾脆找個老頭嫁啦!”
關小刀同情地道:“沒想到你也有一段悲慘過去。”
安盈盈笑道:“要不然,誰願意跟這糟老頭?”
忽而想及康太平實在卑鄙西流,恨恨說道:“我本不想說人什麼,但這傢伙竟然吃裡扒外,出賣我,我也沒理由再替他隱瞞什麼!老實說,我嫁給他三四年,從未行房。他根本是個性無能的糟老頭,他只不過是利用我俺飾他不為人知的缺陷罷了。”
關小刀徵愣中。終也明白,原來安盈盈是為了安身才甘心嫁人,康太平則只為掩藏缺陷,否則憑他長相,又怎能博得美人心呢?
安盈盈難得現露窘態:“老實說,我嫁給第一任丈夫,也只不過是肌膚之親,他就死了,這麼多年來,我也……還算是個處女……只不過都快三十了,看開了,我只想找個順眼的男人……跟他……或許生個兒子吧!”
窘困中,又想鎮定:“你放心,我不會纏你,可隨的話,我們可以成為真正膩友……”
忽而又親吻關小刀,他卻沒躲,任由女人佔便宜,他那一片空白心頭之中,忽亦升起原始慾火,忽又帶點同情地附和著莫名相知女人的溫存,在幾乎天長地久之間,雙方始再次分開。
沉默一陣,安盈盈似想到什麼,已自欣笑道:“這小秘密就埋在心靈深處吧!夫人的事,我們還得辦妥才行!”
關小刀自是帶窘點頭:“是是是……該辦正事……”卻不敢有動作。
安盈盈深深吸氣,曖昧瞄了他一眼,始翻開木板,小心翼翼飛落地面。
關小刀仍自也醉舔舔嘴唇,喃喃說道:“這就是初吻……感覺挺不錯的……”
大有貪婪欲試之態,突又呸聲不斷:“不能想入非非!”
打起精神,飛落地面。
安盈盈含情瞧著他,道:“碰上你。真是冤家啦,不過,我可不想纏你,免得人家說我老牛吃嫩草,這是夫人寫的信,是要交給公孫白冰的,你得及時交到他手中,要回靈鳳玉佩,記住,在八月中秋以前,一定要弄回來。”
關小刀接過信封,小心翼翼藏妥,並問道:“靈鳳玉佩真的這麼重要?”
安盈盈道:“當然,這關係夫人名節!”
“既然然這樣,夫人為何要贈人?他們倆……”
安盈盈道:“夫人只和公孫白冰有過童年交情,其實童年玩家家酒,扭扮新娘新郎,根本是件稀鬆平常之事,誰知公孫白冰當了真,他還自大狂地一直認為夫人暗戀他,接下來就要出一大堆動作,實在叫人受不了。”
關小刀有所領悟:“原來是個自大狂,難怪他接了假信,還偏偏前來湊熱鬧,分明是找籍口接近夫人嘛!”
安盈盈道:“沒錯,夫人為了免傷和氣,且中了師爺奸計,才接見他,並告知他死了心,可是他就是賴著不走,夫人一時緊張,方贈他東西,誰知此事傳了出去,師爺又安排詭計,才會變成如此局面。”
關小刀道:“師爺千方百計已挑夫人毛病,難道夫人得罪他?”
安盈盈道:“過節是有,但師爺最終目的是挑起神劍門和靈刀堂戰爭,不知他又存了什麼心?”
當過,人人都會給出師爺有所野心,只是不願說明罷了。
關小刀道:“我看公孫白冰也是爛人一個,這場鬧爭做乎免不了。”
安盈盈道:“不管如何,能拖多久算多久,夫人實不願意看到兩派戰爭,陡增傷亡,也只有走一步對一步了。”
關小刀道:“夫人倒是苦心良多……”直覺上,自己應該幫她解決困難。
安盈盈道:“時候不早,你找機會動身,切記,一定要把玉佩帶回來,還有,師爺可能會猜到什麼而沿途攔動,你要特別小心,我得趕回宮城。免得使那死鬼碰上,全看你啦!”
關小刀似失落什麼,想追,但追了幾步,卻找不到挽回理由,定在鍋裡發愣,冷風吹掠衣角,他喃喃說道:“莫非我在戀愛,跟三十歲女人淡戀愛?”
他莫名笑起,直覺是不可能,卻又洋溢著幾許期盼和甜蜜。
醒醒腦,他不願多想。現在該是計劃如何進信到江南才是正途。
思考一陣,忽見阿祖醉茫茫撞了回來,他扶他上床休息,看看天色,已近四更天,也就倒往床頭,閉目養神,心想等明兒天一亮,再到總管府,告知三爺,擬個對策不遲。
一覺醒來,已是旭日東昇。
阿祖已自神經過敏跳下,雙手緊抓胸襟,驚斥道:“你,昨晚跟我一起睡?”
關小刀道:“要不然,要把你綁在椅子上誰?喝得酩酊大醉,還敢挑剔什麼?”
阿祖更急:“你對我做了些什麼?”
關小刀冷道:“少臭美,你又不是女人,還怕人做什麼?”
忽而邪笑:“你當真是女的?”
他作勢欲撲,嚇得阿祖趕忙逃開,臉面泛紅斥道:“可惡!趁我酒醉時亂來!”
關小刀道:“既然怕人亂來就別喝醉,什麼話,主人未醉你先醉,收拾收拾,到三爺那裡,要出遠門啦!”
“出遠門!去哪?”
“總不會把你賣了!”
關小刀從昨夜取用銀袋,抓出兩錠丟給阿祖。哄得他鼻笑眼笑直叫好,關小刀已抓起大刀,先行趕往總管府去了。
半個時辰過後,關小刀已趕到總管府,並且很快找到三爺。
三爺從未間斷在早晨練功,此時他只著薄薄短衣,露出結實肌肉,奇大的手還正往庭園花卉掃去,一陣掌風過後。花露濺飛,映在晨曦了,直若千萬顆晶瑩珍珠亂跳,煞是好看。
關小刀瞧他練功,一時不知該不在打岔。
正猶豫之際,三爺聲音已傳來:“說吧,這麼早見我,一定有事。”
關小刀拜禮:“屬下是來稟明有關夫人之事……”已將昨夜安盈盈交代之事說一遍。
三爺但覺重要,收了招:“司徒崑崙又在設計陷害夫人?”
關小刀點頭:“可能是了。”
三爺道:“夫人怎會如此粗心,把靈鳳玉佩送人?”心念一閃,道:“這件事,你不能再向任何人透露,免得傳開,對夫人名節損傷大大,包括天龍三俠,知道嗎?”
關小刀本有意告知三俠,可是現在似乎情況不打,遂點頭:“三爺交代,屬下唯命是從。”
三爺瞧他忠心,露出笑意:“我倒沒看錯你,此事不宜拖,你且去找天龍三俠,立即取道江南,如若有追兵,你留下三俠抵擋,務必完成此任務不可。”
關小刀受重託,精神大震:“屬下得令,就此告退!”說完拜禮即想離去。
三爺又喚他等等:“去選幾匹快馬,爭取時間!”交代守衛領人前去。
關小刀更是感激,再次拜禮,始跟看守衛前去領馬,隨後弛往雷萬鈞住處,在外頭即喊要事上身,即刻出發,半刻鐘後,谷君平那裡會合,雷方鈞哇哇大吵吵他睡眠,染而還是動身整理。
關小刀隨又繞到方子秋住處,一樣喊話,並留下馬匹,已徑自趕往谷君平那頭。
他之所以相約東街,原是想探探谷君平和安盈盈是否有交往,畢竟上次安盈盈曾經利用他住處傳遞有關手巾之事,雖然事後變成公孫白冰,但這其中必有原因。
他趕往四處皆有樟樹的古宅院,一眼望去,谷君平已經在門前石椅苦讀經書,乍見小刀,已自起身:“又有事?”
關小刀呵呵笑道:“三爺命令,沒辦法,你得請假半個月。”
“這麼久?我的大悲真經還設研究完成……”
“算啦!念什麼經,我看你是外表正經,肚子裡頭一點都不正經。”關小刀邪笑低聲道:“那個女人,現在怎樣了?”
谷君平稍緊張:“你說哪一個?”
“敢倩還不只一個哩!”
“呃……我是不知你說誰,才會這這麼問。”
“別裝啦,就是給你繡有名字白絲巾那位啊!”
谷君平臉色頓變:“哪有這回事。”
“怎沒有,我明明親眼看見,前天晚上,一個女的拿著絲巾在你門前晃來晃去,你不會硬說沒有這回事吧?”
谷君平臉色再交,終於輕嘆:“你知道多少?”
“大概全知道啦!”關小刀低聲問道:“她是安盈盈?”
“不是……”
關小刀這才想到,當時安盈盈是在外頭,她和屋裡邊的人以手巾交換信物。那當然是另有其人,他想過是谷君平,抑或是公孫白冰,然而當時谷君平已跟三俠會合。公孫白冰卻出現另外地方,現在谷君平如此答話。那人分明是女的。
“會是無雙夫人?”
關小刀直覺,無雙夫人該和門主夫人有交情,幫她一點忙也是應該。
谷君平不願作答,一張臉變得僵硬。
關小刀但覺問下去,可能不妥,心想將來問安盈盈便知道,也就不再強逼,淡然一笑道:“管她是誰,一條手巾算得了什麼,準備一下,侍會兒雷大哥、方二哥全來了,我們要趕路。”
谷君平怕他再觸著不願談及話題,遂點頭,立即轉身入內,準備東西去了。
眨眼之間,雷萬鈞、方子秋全副武裝,騎著駿馬趕來。雙方會合後,谷君平亦打理完畢,一行四人,當時策馬狂奔,直往西邊掠衝而去。
尚未奔及半里,另有一匹黑馬科切過來,關小刀眼尖,-看即知是跟班阿祖,不由喝道:“你來幹什麼?”
阿祖斥道:“明明是你叫我準備出征,我是備妥了,你卻先溜,還好我趕到總管那裡,要了這匹馬,才起得及,你倒責怪我了?”
關小刀一愣,自己的確說過這些話,可是麼行非比尋常,遂乾笑道:“我們這趟危險重重,你還是別去為妙。”
阿祖冷道:“不行,你有兩百兩銀子,我要跟。”
關小刀斥叫:“什麼話,你在計算我銀子?”
阿祖冷道:“三爺交代過了,江南我熟,所以你不能從掉我。”
“你見過三爺?”
“見過!”
其實阿祖根本未見過,為了銀子,只好撒謊。
關小刀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方子秋道:“既然他對江南地理熟,帶他去,也許方便些。”
關小刀問:“你真的熟?”
阿祖道:“當乞丐,什麼地方都熟。”
關小刀這才勉強點頭:“好吧,不怕死就跟來,不過銀子可不能多給。”
阿祖自得一笑:“不必你給,只要辦完此事,總管有得賞。”
“你聽誰說的?”關小刀想及相見過三爺。也就瞄他一眼,斥道:“別忘了,我是你主人,別給我耀武揚威,走吧!”
一聲令下,飛馬再奔。阿祖暗笑於心,卻也不改再說什麼,一勁兒追在後頭。
一行五人連日趕路。從清晨到黃昏,足足趕了數百里,眼看再繞過一座山林,即可抵達冬河鎮,便可在該鎮落腳打尖。
這一連趕了數百里,未見追兵,眾人不禁寬慰不少。或而師爺仍被矇在鼓裡吧!
五騎再起閃,終於進入左邊高崖右邊白楊樹林之險道山徑,馬兒突然輕嘶,似顧忌什麼。
方子秋登時覺得不妥,急道:“小心,可能有伏兵!”
活來說完,猝見林區射出無數光點,咻聲使人切急,眾人幾乎同喝不好,利劍、大刀猛砍過去,叭叭落響,已劈下不少利箭。
關小刀急喝:“決衝!”策馬狂奔而去。
四騎急忙跟上,速奔百丈,忽聞轟然巨響,頂崖滾落無數巨石。
眼看就要砸中人馬,霹靂俠雷萬鈞厲喝:“我來”
登時騰空而起,雙手凝起萬鈞之勁,見石即劈,轟轟暴響不斷,巨石有若粉屑亂飛。
猝見十數道兇猛利箭直取雷萬鈞,他已全力迎對落石,已無暇再砍利箭,眼看即將傷在敵箭之中,谷君平豈肯讓他受創,猛地一喝,騰空而起,長劍猛砍,攔下十數利箭。
雷萬鈞感激一笑:“多謝!”
谷君平輕笑:“哪裡!”
話來說完,雷萬鈞突然驚喝快閃,原是那半山贗之間,竟然另有伏兵,毫不客氣一把利箭的兇狠無比射來。
可憐的谷君平,哪曾想到此利箭自山腰,他以為來自山林,猛地轉身向外,雷萬鈞尖叫快躲,他遂有所覺,正待反應,然而已慢一步,利箭叭然一響,從左背直穿前胸,痛得他悶哼,往下栽去。
雷萬約已自瘋狂,厲喝該死,猛抓石塊硬向伏兵,一連十數顆,砸得那人頭破血流,摔落路邊,當場斃命。
方子秋但聞友人喝聲,回頭一瞧,發現谷君平栽下,立即掠身抓欄過來,慌張置於馬背,想要衝出重圍,卻無能為力。
關小刀見狀,不禁冒火:“同是神劍門,也想趕盡殺絕嗎?”
已來不及多想,偃月刀猛喝,一招“神刀斬魔月”猝將利刃旋打出去。那有若附上魔鬼阻咒般刀輪,簡直威猛似索命炸藥爆開,砰砰砰砰,見樹樹倒,見人人裂,一勁兒追了過去,幾乎砍出一條血路,十數人不是被當場砍死,即被巨樹倒塌壓死,一時人人驚但,亂箭已來不及再放。
關小刀仍不止,厲喝一聲,掠追材林,抓住大刀,有若索命天神厲叫:“擋我者死!”
一刀劈去,七八株腿粗巨樹倒塌下來,
他猛再砍去,瘋狂刀落,巨樹有若蘿般被切得千節萬段,他怒火更熾。發左掌猛劈樹木,一時有若千萬巨炮暴開轟出,四射亂打,那些伏兵哪曾見過如此狠猛招式,一時東躲西藏避之不及者,已被打得鬧裂胸凹。當場斃命。
關小刀還想再戰,方子秋卻喝來:“得走且走。”
雷萬鈞喝道:“你們先走,我來善後。”
關小刀想及任務重要,不再戀戰,猛地掠回馬背,向雷萬鈞點個頭,喝道:“小心了!”領著三騎,直在林區另一頭衝去。
行進間只聞雷萬鈞不斷大喝別逃別逃,看來他掌握局面,四人稍稍放心。
四騎狂奔過十里,馬兒似乎已疲累不堪,奔來喘息無力,方子秋始表示該找地方落腳。
此時客棧已不能落腳,四人遂在附近找了破廟,暫時安身。
方子秋這才將谷君平扶至牆角處,那穿胸利箭始終不敢拔出。
關小刀也湊了過來,邊抹汗珠邊問:“傷的如何?”
谷君平勉強裝笑:“死不掉……”隨又咳嗽不斷。
方子秋急道:“別亂動,我替你看看!“說完拿出利刃,替他割下染血胸杉。
天色已暗,阿祖趕忙找來殘餘燭臺,點亮燭火,照將過去,已見谷君平左胸、後背腫紅大片,他驚心動魄道:“這麼嚴重?”
關小刀:“只要不傷到心肺,還有得救!”亦如入醫治。
要谷君子深深吸氣。再呼出來,又內也咳吐唾液。並未見血,始噓口氣,直道未傷及肺,再把脈搏,似乎並未減弱,已自欣笑:“心脈也未受損,把箭拔出來。我有祖傳療傷聖藥,保證沒事。”
說完,一刀砍下箭尖,方子秋快速抽出,谷君平悶哼一聲,卻未如想像中疼法,關小刀立印拿出靈藥,替他抹去,靈藥沾傷處,立即止血,谷君平感激道謝。
關小刀笑道:“該謝的是我們,你是替我們挨箭啊!”
谷君平窘笑:“第一戰即受傷,接下來恐信無能為力了……”
關小刀道:“若真的不行,就讓他們衝著我來好了,畢竟他們要找的是我。”
方子秋道:“也未必,師爺黑心得很,只要一有機會,必除天龍騎。”
谷君平道:“卻不知老大如何了?”
方子秋道:“他粗中有細,該沒關係,我怕的是追兵,此去江南何只千里。”
阿祖道:“咱們到襄陽,改坐船隻,直通江南,可省去不少麻煩。”
關小刀道:“上了船,至少有人接近。立聯明白,不會平白無故中伏。”
阿祖暗自高興意見被採納,又道:“跑了一天,肚子餓了吧,我們出門全忘了帶乾糧,是否要我到鎮上弄點吃的?”
關小刀不放心:“鎮上恐怕佈滿眼線。”
阿祖道:“我是乞丐出身,門路多得很,不到五里路,我快去快回。”
方子秋道:“讓他去吧,就算追兵再多,他們也未必是敵手。”
關小刀不禁豪氣大發:“說的也是,快去快回。”
阿祖登時喜笑,叫聲遵命,溜得比什麼都快。
關小刀瞧他背影,淡淡笑起:“乞丐當久了,沒想到也有這個好處……”
方子秋道:“關兄弟不覺得他像女的?”
關小刀道:“是有這麼感覺,可是……他解手好像都用站的……”
方子秋道:“或許裝出來的吧!”
關小道:“哪天找個機會驗明正身便是。”不禁想,要是真的驗明是女的,那豈非什麼都看光了。
方子秋轉了話題:“雖然休息,也只是短暫時間,畢竟中秋時限頗急!”
關小刀道:“可信馬匹非上乘貨色,不能日夜起路……”
方子秋道:“或許可到鎮上買馬更換……”
“那也得等到深夜吧。”
瞧瞧外頭。天色漸暗,關小刀想及附近無綠草。得割些回來餵馬匹才行。待要出門,猝覺左側林樹寒光一閃,他驚叫道:“有埋伏!”
方子秋、谷君平哪敢休息,抓起利劍即已起身迎敵,關小刀則抓著大刀橫擋門口。
寒光處已傳出冷笑:“果然不愧是高手!”聲音一落,走出一位二十四五歲,身著褐白勁裝年輕人。
他長得風度翩翩,相貌不差,只是兩眼戾氣隱現,顯然傲難群,他又喜歡飾得乾乾淨淨,連十指都留有長指甲,更讓人覺得好像極紈胯第子。
方子秋見及此人,冷道:“他就是師爺身邊兩大護法之一,無影劍華劍英。”
華劍英立即拱手:“方二俠幸會,好久不見,想必武功精進不少?”
方子秋冷道:“至少還能讓你的無影劍現形。”
華劍英露出笑容,卻因眉眼跳動,顯得邪謔:“我們是該好好過過招,不過今晚針對那小子而來,恐怕又要讓你失望了。”
關小刀冷笑:“就憑你?”
華劍英笑道:“我當然不敢託大,師爺特別交代,你曾打敗刁化銅、翻天豹,不能小視,所以待地請我帶來見人,想領教教你的刀法。”
說完雙手一拍,黑林立即掠出七位清一色黑衣蒙面人。
方子秋見狀驚愕不已:“七絕劍手!”
華劍英道:“不錯。”
方子秋怒斥:“七絕劍手只用來位護門主。你們竟然調他們來追殺我們!”
華英冷笑:“師爺交代,必盡時,自該替門主辦點事,小鬼。你偷了門主信函。還不交出來?饒你不死!”
關小刀黠謔笑道:“笑話,你說我身上有信就有信?我說你身上穿著女兜,你脫下來啊!性變態,大男人留什麼指甲?”
華劍英臉面一抽:“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七絕劍手,把他拿下,必要時殺了他。”
七絕劍手立即橫劍,移步過來。
方子秋更急,喝道:“七位前輩千萬別中奸計,我們身上根本沒有門主信函。”
一名劍手冷道:“肯讓我搜身嗎?”
關小刀可不在乎,冷道:“你們這些老頭也真是,明明說好保護門主,你們卻只聽師爺一言就千里迢迢追殺到此,也不回頭想想,若有人趁此攻打神劍宮城,毀了神劍門,七位該當何罪?”
七絕劍手一愣,一名突然冷哼:“所以要速戰速決,上!”
七絕劍手霎時刺劍攻來,那劍招攻處,乾淨利落,無風無聲。卻又快速無比,敢情是劍中高手,關小刀不敢怠慢,大刀猛地揮砍,絲毫未見半點懼色。
方子秋卻提心叫道:“關兄弟小心,七絕劍手在神劍門一向鮮有敵手,就連老門主也得耗去數百招方能半招險勝,千萬別大意!”
關小刀聞及連老門主都罩不住,不禁皺眉:“真有這麼厲害?”
話未說完,唉呀一聲,左袖口被劃了一劍,袖落見血痕,嚇得他趕忙把背上插著的三支刀柄全抓下來,一一接轉成形,完成一把千真萬確的偃月大關刀,猛地-揮,始將七名劍手逼出丈餘開外,暫時近不了身。
關小刀稍扳回頹勢,冷冷斥道:“七個對一個,算什麼好漢,要是落敗,更見不得人。
沒想到同是神劍門弟子,卻要兵戎相見,可憐、可恨啊!”
說完,他自知這幾名老頭全是一等一劍手,哪肯再讓一步,立即搶攻,心想七人從來分開,或而擊倒一兩位,陣勢自然破去。
他一上招,即是猛招“神刀貫日月”,但見那刀有若一把千鈞神箭,欲射穿太陽似地暴行而來,其速之快,真若電閃,一眨眼,未喘息,刀鋒已至鼻頭。
那劍手猛揮利劍,鏘鏘……十數劍拔之不去,擋之不了,硬別逼退十數丈,嚇得另幾名劍手衝殺過來,直刺關小刀下三門要害,迫得關小刀回刀自救。
“看我刀現蓮花!”
關小刀猛把大刀族掃,竟然幻出無數蓮花尖瓣似地鏘鏘亂響,奇快無比將數把利劍盪開,七劍手不由任愕此人使比重兵器,竟然似在耍鴻毛,根本未見笨沉模樣,他們哪知關小刀從小苦練至今,已快羹爐火純青地步。
但見利劍盪開,關小刀冷笑大喝:“蓮花化影!”
猝見那刀勢仍旋,實則已是棍、刀分開,他將長棍化旋,大刀卻如狂濤駭浪攻向左側一名劍手,鏘然一響,那劍手竟然握劍不住,被蕩飛空中,他驚駭萬分,大刀唰一響。竟然切下他胸襟一大片。
他嚇愣當場,一招不到到即遭此下場,簡直是七絕劍手的一大笑話。
另六名劍手更丟不下這個臉。一人喝道:“放倒他!”
劍勢突然走狠,完全拼出殺招。
關小刀這才嚐到厲害,鏘鏘封招中,總避不了全身而被劃得衣衫碎片滿天飛。氣得他哇哇大叫,一個不小心,唉呀再叫,左腿捱了一劍,血痕立現。
方子秋見狀,哪還回得觀戰,急喝一聲:“幾位前輩,冒犯了!”立即舉劍欲加入戰圈。
華劍英冷笑著:“我來會會你!”
抓出雪白利劍,掠身攔向方子秋,兩人大打出手。
谷君平卻因傷重,能守住自己是萬幸,因還能帶人什麼忙?急如熱鍋螞蟻,卻不知如何是好,
眨眼十數招已過,雙方殺得難分難解,刀光劍影亂跳亂閃,早將人影完全吞噬。
關小刀已是唉唉痛叫,至少吃了十餘劍,幸好全是皮肉之傷,儘管如此,七絕劍手已越戰越驚。
他們自付劍法傳神,且又七人聯手,威力何等了得?卻讓這小子纏鬥十對招而奈何不了人家,傳將出去,恐怕顏面盡失。
越戰七人越急,猝有一人喝道:“七絕連天!”
七道劍光猝成天羅地網,充斥四面八方,在那十數丈方圓呈不定型,兇狠地刺、截、斬、劈。甚至來回穿射。
關小刀一時不察,猝被兩把利劍左右穿射過來,嚇得他連身猛滾,又是唉呀痛叫,左膝吃了一劍,他趕忙施展千斤墜跌落地面,逃過另一把利劍。
那七人更不鬆手,紛紛搶攻前來,七把利劍有若七條噬命毒蛇,狠刺猛衝,全不留情,似要戳穿敵人心肺而後始甘心。
關小刀無力再躲,猛地咬牙,厲聲道:“你們逼人太甚!”
一招“神力破天地”沒命展開,驀見神刀掄如日月旋轉,嘯起一陣狂濤駭浪卷飛而起,衝向利劍,卷向人影,就在欲卷天地之際,轟然一響,日月光輪突然暴沖天際,搞不清利劍如何脫手飛出。
就在此時,關小刀暴躥而起,猛撞數人,防身匕首就要刺砍那人胸,那人頸,那人臉面,七絕劍手卻面苦死灰,兩眼瞪直。
關小刀匕首刀鋒已觸及對方肌膚,突然不忍似地尖叫,再揮匕首,猛衝天際,啊啊尖叫。抓回偃月大關刀,據揮亂砸,七把利劍東飛西竄,掉落滿地,他始跌落地面,喘息不已。
他知道,對方完全敗在自己突來強招之下,否則七人只要適時掠退,自然能保住利劍不被蕩飛脫手,自有能力再戰下去,到時吃虧的恐怕是自己了。
突遭伏變,眾人皆怔愣當場,包括方子秋、華劍英,他們從未想過關小刀能在短短二十招不到破了七絕劍陣?那豈非比老門主高上十幾倍。
十數顆眼睛全然不信望著跪地喘息的年輕小子,幻想不出這是什麼情景,拼湊不出這是什麼結局。
七把利劍鏘鏘鏘鏘……落向七處雜亂方向,始將七絕劍手驚醒,其中一名輕輕一嘆:
“該死的是我們,走吧!”
七人同時掠身而起。連劍都不要要,頭也不回,飛奔而去。
華劍英見狀大驚,急道:“前輩別走,那小子只是耍了手段,他根本不是你們對手……”
他哪知要是當時關小刀狠心劃下匕首,七名劍手早就斃命當場。如此叫喝,實是礙耳得很,關小刀直是聽不慣,怒喝一聲:“有本事你來殺我!”
哪顧得對方出招,一時怒大攻心,啊然厲叫猛撲上去,大刀不耍招式,接連猛砍,迫得華劍英舉劍連擋十數招,臉色煞白直往林中退去,猝又急叫:“射死他!”利劍反刺,猛攻過來。
林中猝然射來十數支強弩,奇猛無比直衝關小刀四肢百骸,瞧得方子秋大駭,急叫“快閃”想撲救卻已不及,只能拋劍打落兩把強弩,眼看關小刀即要命喪強弩之下。
他猝然勵吼:“狗孃養的!”
恨那華劍英陰險毒辣,大刀猝當扇子打去,當真有若鐵扇公主之芭蕉扇,竟然威猛無比將華劍英打移位三數尺正巧擋住不少強弩,叭-數響,強弩猛刺對方背面,華劍英悶呃一聲,睜大眼睛,死都不敢相信會被強弩射中。
那滿臉嗔怒、不甘、不信、怨恨的表情使他臉面曲扭,終於跪落,倒地不起。
他一倒,林中嘍羅哪敢再戰,沒命作鳥獸散。
方子秋追了過去,斬毀不少弩弓,見人逃遠,始折回來。
關小刀這才虛軟坐於地面,疼苦直笑地檢驗自己傷勢。
谷君平驚心動迫道:“傷得如何?幾乎沒人能從七絕劍陣全身而退……”
雖是有傷在身,仍忍痛湊過來,想幫點什麼。
關小刀苦笑道:“這條命算是撿回來啦!幸好我的大刀夠長,撿了不便宜……”
拿出家傳金創藥,趕忙往傷口敷去。
方子秋亦過來說忙敷藥,輕嘆道:“七老也真是。把你傷成這樣……恐怕有三十傷痕吧?幸好都只傷及來傷骨,方才實是替你捏了冷汗……”
忽又轉欽佩:“不過你也神通廣大,竟然打得七老棄劍而逃,傳回神劍門,恐怕連門主都要拜你為師了。”
關小刀苦笑:“少損人啦!我是取巧,若七老未急著想收拾我,我哪耍得了花招。躺下來的一定是我啊!”
谷君平道:“話雖不錯,但兩軍對陣,只論輸贏,武功高未必能保命,關兄弟這招“刀中有刀”可把七老整慘了。”
關小刀直道僥倖僥倖。
方子秋道:“一點也不僥倖,你分明有了計劃,若真要拼命,你第一招什麼‘貫日月’已打掉一把利劍,那時即有可能突破七絕對陣,你卻沒有,你似發現劍陣之間弱點,所以仍能從容應付。”
關小刀道:“什麼弱點?若有。該是我這把偃月刀太重、又長。他們利劍較輕,通常也有撥人兵刃再攻刺之招,然而卻在撥不動我的兵刃之下,招勢未免這不順暢,我即利用這點,勉強應付過去,然而若久戰,吃虧的一定是我。”
方子秋恍然道:“不簡單,我想了一輩子都想不出如何破去七絕劍陣,沒想到兄弟一動手即找出毛病,原來七絕劍陣要害在於重兵器啊!”
谷君平道:“也得把重兵器耍成經兵器般靈巧才行。”
關小刀道:“不必捧我啦!下一回,我準非七絕劍手對手。因為那很容易改進,到時就算我用兩把大刀都不行。”
谷君平道:“有此慧根,必能迎刃而解,我相信到時關兄弟仍會想出被解之法。”
小刀呵呵笑道:“這馬屁拍得恰到好處,連我都飄飄然,不過希望下次少挨幾刀更實際,唉呀,疼啊!”
他邊抹傷口,邊叫疼,方子秋和谷君平卻表示能打敗七絕劍陣,這點傷算是值得,關小刀卻怎麼算都不值。
抹藥、療傷之間,忽又傳來驚叫,三人齊眼望去,阿祖已去而復返,雙手提著東西,卻目瞪口呆瞧著現場,瞧著受傷,幾乎衣衫不正的關小刀,直讓人感受出經歷-場強烈硬戰之慘狀。
他怔愕道:“買個燒雞,也會惹禍上身?”
關小刀道:“只要能吃到燒雞,還算走運啦,快拿來。咱們吃飽了,可上路。”
阿祖哦了一聲,提來燒雞,分給三人,不斷審視關小刀傷勢,且問及方戰況。三人有一語沒一搭地回答。倒也說了九分精彩,害得他直道錯過機會。
關小刀應他一句,若他在,百孔千穿的就是他,嚇得他馬上轉為慶幸當時不在場。
眾人頗餓,三兩下吃完燒雞。
關小刀傷口亦全抹上金創藥,舒服許多,他始道:“看來得連夜趕路,免得夜長夢多。”
方子秋道:”自該如此,不過,照我想法,師爺根本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咱們得耍點把戲才行。”
關小刀道:“怎麼耍?”
方子秋道:“兵分兩路,我和君平往西南方走,你和阿祖自行脫隊,師爺人馬必定分不清誰真誰假,而追上我們,到時發現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再折回頭,恐怕已經來不及。
谷君平點頭:“比計甚妙。”
關小刀道:“話是不用,但要是他們追上你們,卻因受騙而惱羞成怒,和你們幹了起來,谷三哥能挺住嗎?”
方子秋道:“應該不會,他們志在你身上信件,而且又十萬火急,在發現不對時,必定慌張再找尋。哪有時間再跟我們纏鬥,老實說,還是我們要纏住他們才對。就算動起手。他們未必能討什麼便宜。”
谷君平道:“你的藥甚靈。只要捱過一天一夜,大概沒事。”
輕輕抖動左手,傷勢似乎較多了。
關小刀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點頭:“那大家各自小心了,時不宜遲,我看現在就動身。”
說完開始收拾東西。
阿祖道:“全身衣衫都坡裂沾血,該換一件吧?否則別人一眼也去看得出,你是通緝犯。”
關小刀瞧視自身衣杉,呃呃乾笑:“倒有些像逃犯,可是哪來衣服可換?”
阿祖指向倒地不起的華劍英:“穿他的啦,那料子。好像還是上等綢緞呢!”
關小刀皺眉一笑:“白絲袍還鑲了金,真是夠土,算啦,說不定冒充他,還可落得一帆風順。”
於是走向華劍英,脫下那件外套,伸伸手指,穿出不少弩洞。還好弩箭甚細,只要不扯來。倒也暫時能遮體。
他勉強穿在身上,一股公子哥兒味道泛起,惹來阿祖掩口竊笑,關小刀自個也笑了起來,隨又抓下華劍英護法腰牌,決心徹底冒充。
來不及如埋屍體,只好把人拖到附近草堆棄屍,總算完成任務,待走回來,阿祖又奉上華劍英那把白劍,也好配出身份。
關小刀道:“可是我的大刀呢?”
阿祖道:“暫時包起來,當柴刀扛啦!”
關小刀進站大刀分解,交予阿祖:“你扛。”
“我扛?”
“不然跟班當假的?”
阿祖一愣,自也斥笑,罵了一句死沒良心,也就忍了下來,他想,反正沿途可能有船有馬,累不著自己。始甘心接受。
一切弄妥,關小刀過遂方子秋、谷君平拜別:“希望中秋月圓,準時完成任務,就此告辭!”
方子秋道聲不送,關懷地目送兩人離去。
關小刀本想上馬,但馬匹已累。只好放棄,遂跟阿祖潛過小鎮,連夜趕路去了。
方子秋則故意升火,引人注意,並且找來嫩草讓馬匹食用,待到三更,突然滅火。而後和谷君平掠上馬匹,亦步亦趨,似是神秘。卻又故露破綻,徑往西南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