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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00章

    第96章

    孟旬的話立刻勾起了眾人的興趣,謝文東也挑起眉毛,好奇地問道:“小旬,你說我們應該先去完成哪件事?”

    微微笑了笑,孟旬說道:“在沒出動人力之前,先秘密幹掉王克強,然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強攻過去,南洪門群龍無首,不打已自亂,如何還能抵禦得住我們的進攻,所以,只要先除掉王克強,我們必能在杭州取得速勝!”

    恩!眾人暗暗點頭,明白孟旬出的策略是‘斬首’之計,稱得上是簡單有效。而且這段時間裡,己方一直在上海按兵不動,南洪門那邊準備不足,防心不強,如果突然實施暗殺,成功的希望很大。

    任長風笑問道:“孟先生,你認為該派誰去做這件事比較合適呢?”說話時,他還特意將胸脯挺了挺,明顯是讓孟旬推薦自己。

    孟旬搖頭而笑,說道:“長風在戰場上是驍勇善戰的猛將,但是刺殺這種事情,並不合適你去做。”說著話,他看向姜森,說道:“此事由血殺兄弟去完成,那就再穩妥不過了!”

    他提到了血殺,任長風也沒話可講了。不管怎麼說,搞暗殺就是血殺的老本行。

    聽完孟旬的推薦,謝文東點頭表示贊同,正準備說話,這時,褚博站起身形,衝著謝文東正色說道:“東哥,這次的任務交給我去做吧!”他槍傷初愈,臉色還略顯蒼白,但從氣質上已和原來完全不同,少了陽光和活潑,卻多了些成熟和穩重,好像在兩個多月的時間裡一下子長大了十好幾歲。

    謝文東一怔,打量著褚博一會,關心地說道:“小褚,你身上的傷……”

    “東哥請放心,我已經沒事了!”褚博面無表情,加重語氣再次請求道:“東哥,就讓我去做吧!”

    謝文東明白,因為白燕的事,褚博一直心存內疚,雖然自己並未處罰他,但褚博卻急於為社團立功贖罪。謝文東理解他的心思,略微想了想,點頭說道:“好吧!小褚,此事就交給你了!”

    “多謝東哥!”褚博聞言,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喜色。

    怕他經驗不足,獨自行動會有散失,謝文東又說道:“另外,我讓老森去協助你如何?”

    褚博一楞,感覺出謝文東對自己有些不放心,他說道“多謝東哥的好意,不過,我覺得我自己可以做得很好!”

    他倒是乾脆。直截了當地把謝文東的好意拒絕了。既然他當眾這麼說,謝文東也不好再強求讓姜森去協助他,沉吟片刻,他含笑說道:“那好,由你自己去做,從望月閣調回來的兄弟,仍然歸你指揮!”

    “是!東哥!”褚博重重地點下頭。

    從望月閣抽調回來的文東會動地都算得上是個中的高手,而且認數眾多,戰鬥力極強,不過在褚博看來,作用並不大,畢竟他去杭州要在暗中行動,帶的人太多,反容易暴露目標,使行動失敗。

    會議過後,褚博找到劉波,讓他幫自己刺探對方的情報。自家兄弟開口,劉波想也沒想,當即點頭同意。

    王克強在男洪門算是能力比較不錯的幹部,尤其是在指揮作戰方面,絕對稱得上一流。上海失守之後,南洪門主力南撤,這時候王克強就預感到,自己這邊將會成為北洪門的下一個重點打擊目標,連日來,他一直在積極籌備,不僅將人力補充到最大限度,而且還向南洪門總部那邊發出了援助請求,而向問天也並未讓他失望,很快便把最近風頭正勁的辛丑派了過來,輔佐他鎮守杭州,他這邊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只等北洪門和文東會來攻,哪知謝文東那邊一直按兵不動,不最帶在做什麼打算。

    一天,兩天是這樣,一個月、兩個月還是這樣,人的神經不可能時時刻刻都保持著高度緊張,漸漸的,王克強也鬆懈了下來,認為謝文東的攻擊目標可能不是在杭州。

    而辛丑則不然,始終在他身邊提醒,務必要小心北洪門的偷襲,謝文東、張一,孟旬都是奸猾狡詐之輩,沒準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打過來。

    他的叮囑,剛開始還能起到敬示的作用,時間一長,王克強也煩了,到最好,他連理都不理辛丑,他這個態度,下面人對辛丑也是不象以前那麼尊敬,現在,由南洪門總部直接下派的辛丑在杭州的處境反倒是很尷尬。

    暗組混入杭州秘密打探時,發現王克強這個人在生活上很低調,基本沒什麼愛好,一不賭,二不色,三不玩,幾乎每天都憋在南洪門的杭州分部裡不出來,如果想想對他實施暗殺,那就必須潛入南洪門分部的內部,難度太大,風險也太高。

    劉波將消息轉告給褚博,後者也暗暗吃了一驚,若是這樣,事情可難辦了,就算他有渾身的本事,也得能找到下手的機會阿!

    褚博經過深思熟慮,決定親自前往杭州。既然王克強這人低調,那自己就得抓住每一次機會,如果留在上海,即使有機會出現,自己也未必能趕得上。另外,褚博不相信,王克強能一直憋在分部裡不露頭,只要他能出來,自己就有下手的機會。

    不過出人意料的時,王克強真的能在分部裡呆得住。褚博在南洪門的分部附近連續蹲坑守了三天,只看到南洪門的人員進進出出,至於王克強,連影子都沒看到。

    這一下,褚博是真著急了,雖然謝文東沒有規定他在多少時間內完成任務,也沒有打來電話催促他,課褚博心裡明白,大家都在上海對自己翹首以待呢,只等著他這邊幹掉王克強,好對杭州發的強攻,自己若是這麼耽擱下去,那就把社團的大事給耽誤了。

    他急,劉波也在著急。

    劉波知道孟旬頭腦靈活,而且對南洪門的幹部十分了解,他私下裡找到孟旬,問他有沒有好的辦法。

    對他的到來,孟旬似乎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等劉波說完話之後,他好像恍然想起了什麼,啊了一聲,然後滿面歉意地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笑道:“哎呀!這件事也怪我,竟然沒有把王克強這人的秉性和特點告訴小禇。王克強確實比較低調,平日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何況現在又處於緊張時期,他憋在據點裡不出來當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的話中有歉意,不過他的臉上卻是笑呵呵的,沒有任意歉意的表現。

    孟旬頭腦過人,他既然出了要暗殺王克強的主意,早就料到了此事不容易完成,只等人家找上門來想自己來問主意,果然,劉波來了。

    說話間,他皺起眉頭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方幽幽說道:“不過這個個喜交朋友,對朋友很是看重,如果一旦有他的朋友前去杭州拜訪,那他肯定會盡地主之誼,帶著他的朋友在杭州好好逛逛,這樣一來,小褚就有下手的機會了!”

    劉波巴巴地看著孟旬,他說得倒是輕鬆,可是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褚博一去殺王克強,他的朋友就正好來杭州了?

    孟旬當然能看出劉波的滿腹疑問,他笑呵呵地說道:“這點劉兄不用擔心,我們可以想辦法將他的朋友弄到杭州去嘛。”

    劉波茫然問道:“怎麼弄?”

    孟旬笑得詭異,悠然說道:“我和王克強不熟,但並不代表我和他的朋友也熟!”

    他提到的這個‘朋友’名叫張軍,並不屬於南洪門,和王克強是發小,兩人的父親曾同在軍方任職,熟得不能再熟。張軍沒什麼本事,但為人油滑,善於口舌奉承,有錢的時候,天南地北的胡玩,沒錢的時候,時常來找王克強蹭飯吃或是借錢。而王克強對這位朋友倒也有求必應,借出去的錢從來沒往回要過,當然,張軍更沒有主動還過。更有甚者,張軍能在酒桌上把王克強灌醉,然後偷偷拿走他身上值錢的東西變賣亂花,王克強酒醒之後雖然會大發脾氣,但過後依然和張軍交情依舊。(不要不相信,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的人。)

    孟旬其實和張軍並沒什麼瓜葛更談不上交情,僅僅是見過幾面罷了,之所以對這人有印象,還是曾經聽蕭方向他嘮叨,說王克強交在不善,有這麼一個朋友,日後肯定要吃大虧。蕭方甚至懷疑王克強是不是有什麼把柄握在張軍手上,也曾經問過他,被王克強一口否認了,最終蕭方得出一個結論,這就是命,一物降一物!

    前段時間,南洪門剛撤離上海不久,有一次孟旬隨任長風、張一等人去夜總會消遣的時候恰巧碰到了張軍,孟旬十分機敏,馬上意識到此人日後可能對自己有用,急忙上前去打招呼,通過交談,張軍才想起南洪門似乎是有孟旬這麼一號人,自己好像還見過他兩次。

    張軍並不是南洪門的人,也沒有深接觸過,更不知道孟旬早已判到北門那邊了。

    當時兩人並沒有深談,最後只是禮貌性地互留了名片.現在,張軍給孟旬的名片終於派上了用場.

    第97章

    孟旬給張軍打去電話,說有筆生意和他談。張軍最喜歡聽的就是這個,聽完孟旬的話,他急忙說道:“好、好、好!孟先生,你現在在哪?我馬上就過去找你!”孟旬笑了笑,隨即將北洪門分部的地址給了他、

    張軍來得很快,剛到北洪門分部的門口,就看到孟旬揹著手,在門旁來回徘徊。張軍快步上前,與孟旬熱情地打招呼,並握了握手,隨後問道:“孟先生,你要介紹什麼聲音給我?”

    孟旬薇薇一笑,說道:“此處不是談話之所,我們進去聊!”說著話,他領著張軍走進北洪門的分部內。

    在外面看,北洪門的分部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座平凡無奇的樓房,可是張軍剛近來之後再看,只見大廳之內站滿了黑衣漢子,一個個皆是陰沉著臉,橫眉冷目地怒視著自己。張軍嚇得一哆嗦,他雖然對黑道上的事瞭解不多,可也看得出來這些不是南洪門的人。他結結巴巴地問道:“孟……孟先生,這……這是怎麼回事?”

    孟旬笑道:“張兄不用擔心,這些都是我的兄弟。有筆生意我要介紹給你,能讓你在一天之內輕輕鬆鬆地賺五十萬!”

    “啊?五十萬?”張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貪婪的慾望立刻壓倒心中的恐懼,他忙問道:“孟先生,究竟是什麼生意?”

    “我只要你去趟杭州,到你朋友王可強那裡去做客。”孟旬含笑說道。

    “那……”張軍問道“:那然後呢?”

    “沒有了!”孟旬乾脆地說道。

    “沒···沒有了?”張軍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孟旬,懷疑他是不是在發神經。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自己只是去趟朋友那裡做客,然後就能輕輕鬆鬆的拿到五十萬?!

    孟旬笑呵呵地說道:“當然,也是有要求的,張兄到了王克強那裡,不要提我,也不要提今天的事,當他問起你時,你只需說路過到杭州順道來看看即可,其他的不要多言。”

    張軍疑問道:“就···就這麼點要求?”

    “沒錯!”孟旬說道:“如果張兄做得好,等你回來,我立刻給你五十萬,如果做得不好,把事情說露了,那麼···”說著話,他聳了聳肩,側身看向周圍的眾人。隨著嘩啦一陣脆響聲,大廳內站著的黑衣大漢們紛紛亮出各自的傢伙,其中既有片刀也有搶械。

    張俊看罷,兩腿一軟,差點坐地上。

    孟旬拍拍他的肩膀,笑吟吟說道:“張兄,你用不著緊張,只需按照我的交代去做就好,我說話一定算話,等你回來,將五十萬一分不少的給你,如果你沒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或者沒有做好,那麼,對不起,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的這些兄弟們也會追上你,並會以最殘忍的方法殺掉你,另外,你家人的處境將會比你更危險。”

    他說話時聲音柔和、平淡,但張軍卻聽得冷汗直流,下意識地連連點頭。最後,他壯著膽子問道:“孟先生,你這···這些兄弟都是什麼人?”

    “北洪門、文東會!”

    “·····”

    張軍幾乎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只能接下孟旬給他的這筆生意。

    直到去往杭州的路上,他仍沒想明白孟旬讓自己這麼做的目的究竟為何。不過他轉念一想,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孟旬只要求自己去王克強那裡去做客,即不暗害他,也不在背後壞他,自己在沒有對不起朋友的同時還能賺上一大筆錢,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自己何必再去琢磨那麼多呢!

    這麼一想,他反倒輕鬆了下來,嘴角也隨之不自不覺的挑了起來。

    上嗨距離杭州很近,只需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就可以進入了杭州區。

    王克強沒想到張軍會來,十分意外,也顯得非常高興,見面之後,熱情地把張軍讓進自己的辦公室裡,隨後歡快地暢談起來。

    聽說張軍現在在做生意,而且賺了不少錢,王克強替他感到高興,並拍著胸脯說道:“以後如果遇到困難,儘管來找我,我雖然到杭州的時間不長,但混得還不錯,大錢不敢打保票,但小錢保準你能花不完!”

    張軍聽完,樂得嘴

    巴合不攏,連聲說道:“那好啊!以後我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肯定來杭州找你!”“哈哈——”王克強仰面大笑,隨手拍了張軍一巴掌,說道:“你這兔崽子,有錢的時候從來想不起我,今天怎麼突然想到我這裡來了!”

    “我在上嗨做生意嘛,這次正好路過杭州,就順道過來看看!”

    “在上嗨做生意?”王克強臉色微微一變,皺起了眉頭。

    張軍見狀,疑問道:“阿強,怎麼了?”

    “啊!沒事、沒事!”王克強回過神來,連連擺手,他知道,張軍和黑道基本沒什麼接觸,南北洪門間的爭鬥也和他沒瓜葛,但即便如此,還是感覺他在丄海做生意不太安全。他關切地問道:“阿軍,你在丄海的生意做得很大嗎?”

    “還可以吧,也算不上很大,只是混口飯吃唄!”張軍隨口說道。

    王克強正色說道:“如果生意做得小,就放手吧,到杭州這邊來,由我罩著你,做生意也容易一些。”

    張軍挑起眉毛,笑嘻嘻地說道:“我靠!你現在真混得挺牛的,連說話的語氣都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聽他這麼一說,王克強老臉一紅,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來。

    聊了好一會,王克強看看手錶,見已到傍晚,他站起身形,說道:“走!我們出去吃點東西!”

    張軍跟著站起身形,說道:“找家好點的飯店,今天我請客。”

    王克強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搖頭笑道:“能聽

    到你說出‘請客’這個詞,實在太難得了。”

    張軍憤憤不平地嘟囔道:“以前我沒錢,現在我有錢了嘛!”

    “好、好、好,你請、你請!”王克強也不和他爭,伸手摟住張軍的肩膀,笑呵呵地向外走去。

    等出了南洪門的分部,張軍立刻對自己剛才的豪言壯語後悔不已,只見王克強身後跟出一大幫人,往少說也有二十來號,這要是一起請吃飯,得花多少錢啊?他的小心眼哪能瞞過王克強的眼睛,後者仰面大笑,拍著張軍的肩膀說道:“放心吧!你來杭州,我能讓你請客嗎?這頓飯無論如何也得讓我來請。吃過飯了,我再帶你去玩玩,杭州這一片,你隨便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讓你玩個痛快!”

    後面的南洪門眾人相互看看,暗暗撇嘴,看的出來,今天強哥是真高興了,只不過他這個朋友實在不怎麼樣,油嘴滑舌的,給人的感覺不是很實在。

    王克強身邊的隨從太多,前呼後擁,暗中的褚博難找下手的機會,他給劉波打去電話,讓暗組的兄弟盯緊對方的去向。其實不用他提醒,暗組的眼線早已將王克強一眾追上了。

    王克強帶著張軍,先是到了一家在杭州地區十分有名氣的大飯店吃飯,一頓飯下來,足足吃了四個多小時,隨後他們又去了一家夜總會繼續喝酒玩樂。

    此時已接近凌晨十二點,褚博感覺最佳的下手時機已到,他坐車趕到夜總會的門口,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先閃到夜總會側身的一條小衚衕裡。

    時間不長,一條黑影也閃了進來。

    黑影在褚博面前站定,後者定睛一看,對方是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材不高,相貌平平,屬於混在人群裡就找不到的那種。

    這青年走近褚博,低聲說道:“博哥,對方一共有二十五個人,在夜總會里訂下三個相鄰的包房,王克強就在中間的那間,除了他和張軍之外,包房還有五名南洪門幫眾,以及七八個夜總會的小姐,左、右兩側的包房各有七、八名左右的南洪門人員,另外還有兩人坐在夜總會的大廳裡,還有,這間夜總會是南洪門的場子,看場的小弟估計有十多號,全部加在一起,對方人數在四十往上!”

    暗組的查探可謂是詳細至極,那青年邊說邊在地上畫著草圖,將包房的位置、對方人員的位置都標註得十分清晰,褚博即使不用進入,也能對夜總會的佈局以及南洪門人員所在方位瞭解得清清楚楚。

    說完之後,那青年問道:“博哥,你都記下來嗎?”

    褚博點點頭。

    青年皺著眉頭,低聲疑問道:“對方人數不少,你確定要一個人動手?”

    褚博面無表情,幽幽說道:“你也說了,對方在大廳裡留有很多眼線,動手的人一多,對方肯定會有察覺。”頓了一下,他又問道:“兄弟,身上帶搶了嗎?”

    青年點點頭,隨即從後腰處取出一支手搶,遞給褚博。

    褚博接過,揣入懷中。

    他身上是有搶的,只是對方人數太多,為了預防萬一,他又多帶了一把。將搶收好之後,他拍下青年的胳膊,說道:“辛苦了,兄弟!”說完話,晃身向衚衕外走去。

    “博哥小心!”

    青年深吸口氣,伸出腳來,將地上的草圖抹掉。

    第98章

    褚博走進夜總會,雖然不是週末,但裡面的客人依然很多,男女老少,龍蛇混雜,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在這裡都能找到。褚博穿著筆挺高檔的西裝,面帶微笑,斜著菸捲,加上他年歲不大,看起來象是個富家的闊少爺。

    他走到夜總會的吧檯前,坐下,然後點了一瓶啤酒,邊喝邊看偷眼尋找王克強留在大廳裡的兩名眼線。由於暗組的兄弟已經將對方的位置幫他指明,時間不長,他便看到坐在吧檯不遠處的兩名身穿白襯衫的漢子。這二人看起來和普通的客人沒什麼分別,如果細留意,會發現他倆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面前的酒杯上,而是兩隻眼睛不停得骨碌碌亂轉,打量每一個進出夜總會的客人。當然,褚博進來時他二人看到了,只是沒放在心上,因為褚博的模樣並不扎眼,何況又是一個人。

    看清楚南洪門兩名眼線的位置之後,褚博目光旁移,又向夜總會的包間望去。包間區位於夜總會的裡端,長長的走廊兩側皆是大大小小的包房,王克強此時就在其中。

    將大致的情況搞清楚了之後,褚博暗暗點頭,做到心中有數,隨後拿起酒瓶,咕咚咚喝了一大口。

    他剛把酒瓶放下,忽嗅道一陣香風飄來,接著,一條苗條纖細的倩影坐在他身邊的空椅子上,同時傳來嬌滴滴地聲音,先生,一個人嗎?“

    褚博聞言,舉目打量。來者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長得什麼模樣實在看不出來,臉上濃裝豔抹,打了厚厚的粉底,眉毛描得又彎又長,假睫毛高高上翹,像兩隻小扇子。這種風塵女子冷眼一看很漂亮,卻經不起細瞅。

    點了點頭,褚博心思一轉,含笑說道:“小姐也是一個人?”

    “是啊!”

    “我請你喝酒!”

    “好哦!”女郎眉開眼笑,手掌也隨之親密地搭在褚博的肩膀上,後者也不介意,向酒保又要了一瓶啤酒,與女郎對飲,喝酒時,他的手也自然而然地摸向女郎的腰間。

    時間不長,夜總會的燈光一暗,舞場內響起輕柔舒緩的音樂。

    褚博精神一振,攬著女郎的腰身,說道:“我們去跳舞!”說著話,向舞池裡走去。

    在文東會時,褚博就是看場子的小弟出身,當時在場子沒少玩樂,跳起舞來也當仁不讓,該輕盈的時候輕盈,該有力的時候有力,令女朗心儀不已,當音樂緩慢下來時,她將面頰趴伏在褚博的肩頭,輕聲說道:“今天晚上,你可以帶我出去吃夜宵。”

    褚博明白她說的吃夜宵是什麼意思,悠悠而笑,說道:“何必要等,現在就行!”說著話,他摟著女郎的腰身直向包房區走去。

    到了走廊口,立刻有服務生模樣的青年走了上來。沒等對方開口說話,褚博揚頭說道:“給我開間包房!”

    見褚博派頭十足,衣著也考究,知道是有錢人,服務生連連點頭,問道:“先生要大包,小包?樓上還是樓下的?”

    “就要一樓,大小隨便。”

    “沒問題!先生請跟我來!”服務生滿面笑容地在前引路,褚博擁著女郎在後,當走過王克強的包房時,他突然頓住身形,伸手就要去開門。門前引路的服務生嚇了一跳,急忙伸後將他攔住,說到:“先生,這間包房已經有人了····”

    “我知道!”褚博笑呵呵地說道:“我的朋友在裡面嘛!”

    “啊?”服務生一驚,上下打量諸博,疑問道:“你是強哥的朋友?”

    “何止是朋友,更是兄弟!”諸博笑道,同時在心裡又補充一句:“只不過不是南洪門的強哥,而是文東會的強哥。”

    見他說話時底氣足得很,不像是虛張聲勢,服務生臉上立刻露出敬畏之色,忙道:“我去和強哥說一聲!”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說著話,諸博推開房門,摟走女郎走了進去。

    正如暗組兄弟調查的那樣,包房內,除了王克強和張軍二人外,還有五名南洪門人員以及七名年輕漂亮的坐檯女郎。此時他們在包房內正嘻嘻哈哈的喝酒,諸博和女郎突然走進來,令眾人都是一愣。

    一名坐在門口,喝得紅光滿面的南洪門漢子隨之站起身形,大量了諸博片刻,隨後挑起眉毛,疑問道:“你是誰啊?”說著話,又看向後面的服務生,不滿地罵道:“***!你們怎麼搞的?什麼人都往裡放嗎?”服務生嚇得一哆嗦,急忙說道:“他····他說他是強哥的朋友····”

    “朋友?”知道王克強朋友多,而且雜,那漢子沒有馬上發言,狐疑地瞅了諸博兩眼,然後轉回頭看向王克強。

    王克強也在打量諸博,只是翻遍腦海的每一個角落也沒記起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麼一位年輕人。他撓了撓頭髮,問道:“小夥子,我們認識嗎?”

    與諸博一同進來的女郎是這家夜總會的小姐,對王克強當然不陌生,她似乎生怕褚博吃虧,急忙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說道:“先生,你可能人錯人了,我們趕快走吧!”

    褚博非但沒有理他,反而摟著女郎直向王克強走去,同時說道:“強哥,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麼快就把我忘了?

    王克強迷糊,一旁的張軍也是莫名其妙。

    當褚博走到茶几前,還想繼續近身的時候,兩名南洪門大漢齊齊站起,伸手攔住他,冷聲說道:“朋友,強哥並不認識你,識趣的趕快滾蛋····”

    不等他二人說完話,褚博手腕抖動,袖口裡突然掉落出一把64型號的小手搶,毫無預兆,對著那兩名大漢的胸口,嘭嘭各開一搶。

    太快了!也太突然了!兩名大漢雖然已有提防之意,可還是沒來得及做出閃躲的動作,已被褚博打了個正著。

    精準的兩搶。兩名大漢皆是心臟中彈,當場斃命。

    “啊····”

    另外三名南洪門漢子大驚失色,其中站於門口的那名大漢反映最快,當即從腰間拔出手搶,可他剛要瞄準褚博,被褚博回手一搶,正中他的眉心。

    這時,王克強也明白過來了,對方是要自己命的殺手!

    他趁著褚博開搶射殺自己手下人的空機,掏出手搶,對著褚博就是一搶。

    諸博反應極快,當他開搶的瞬間,他將摟抱的那名女郎向自己懷中一帶,嘭,隨著搶響,王克強一搶沒打中諸博,子彈倒是正中那女郎的胸口。

    女郎聲都未吭一下,身子就立刻軟了下去。

    楮博順勢將她推開,隨後抬起手來,將搶中僅存的兩顆子彈都“送給”了王克強,其中一搶打中他的小腹,另一搶打穿他的腦袋,那麼厲害的王克強,堂堂南洪門的杭州分堂堂主,就這麼死了個不明不白。

    這時,一旁的張軍還有門口處的服務生早已嚇傻了,前者兩眼發直,癱坐在沙發上,後者身子哆嗦著靠著牆壁,看樣子隨時有昏倒的可能。

    呀····

    隨著一陣尖叫聲,、包房裡的小姐們清醒過來,一個個嚇得怪叫連連,有些抱著腦袋躲到牆角處縮成一團,有些踉踉蹌蹌向包房外面跑。

    剩下的兩名南洪門的大漢見勢不好,也想往外逃,箭步諸博上前,順手抄起一隻酒瓶,身形如電,衝到一名大漢的近前,手中的酒瓶也順勢落了下來,只聽啪一聲脆響,那大漢頭頂開花,只是瞬間,血流滿面,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楮博手中半隻瓶子順勢向前一捅,撲!正刺進那大漢的脖頸。

    大漢雙手捂著脖子,嘴巴大張,想叫也叫不出來,只是搖晃幾下,身子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諸博毫不停頓,剛解決完這人,又衝到另一個人的身後,抓住那人的頭髮,將他從包房外硬拉回來,接著手中的搶一轉,搶把在前,搶筒在後,對著那人的額頭,惡狠狠連砸數下。

    64手搶雖然小,但也是實鐵製造,人的頭骨拿能受得了,只是幾搶把掄下去,那大漢的腦袋就開了花,鮮血腦漿濺了一地

    諸博這時方站起身形,環視包房,確認再沒有活口了之後,他走到茶几前,看著臉色蒼白的張軍,陰陰的一笑,說道:“你幹得不錯!”說著話,他抓起茶几上的煙盒,倒出一支香菸,叼在嘴上,點燃,接著將煙盒仍向一旁。

    他僅僅吸了一口,只聽包房外突然一陣大亂,接著傳來急促地問話聲:“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隨著話音,一名白衣漢子從外面衝了進來。

    諸博肩膀一晃,手瞬間的摸入懷中,倒出手搶,看都未看,抬手對著房門就是一搶。

    嘭!

    隨著悶響聲,那名白衣漢子應聲倒地,白色的胸襟上出現一塊紅潤,漸漸得紅潤越來越大。

    諸博斜叼著香菸,手中拎著手搶,幾個大步走出包房,到了走廊內一瞧,包房的左右都是白衣大漢。

    顯然沒想到殺手會突然衝出來,南洪門眾人同是一愣,諸博深吸口氣,猛的吐飛嘴中的香菸,另隻手抽出腰間的開山刀,直向後門方向的人群衝去。

    第99章

    褚博剛衝到人群前,迎面便砍來兩把片刀,他連躲都未躲,反手將刀掄了出去。對方先出手,而他是後出招,但雙方的速度卻不能相提並論。只見褚博一記橫掃千軍,刀光如電,一閃即逝,先一步將對方二人的喉嚨劃開。

    隨著嘶的一聲,兩道血泉從那二人的脖頸處噴出,濺了褚博滿臉滿身,他片刻都未停頓,身子向下一低,在對方還未倒地時,便從兩人之間的縫隙中穿了過去,接著,側身就是兩腳,踢在兩具屍體的後背上。

    受其衝力,兩具屍體齊齊飛了出去,正撞在從後面衝殺上來的南洪門人群中,在一陣驚叫聲中,南洪門的人群倒下一片。

    可是沒等褚博緩口氣,前方又砍來一刀,掛著勁風,直取他的面門。褚博手腕翻轉,倒提開山刀,然後將手臂向上一舉,只聽噹啷一聲,對方的刀正砍在開山刀的刀身聲,沒等對方收招再攻,褚博另只拿槍的手重重捅在對方的肚子上,那大漢吃痛,身子不由自主地彎了下來,褚博手中槍順勢向上一挑,正頂在那人的下巴處,緊接著,嘭的一聲,這一槍,從大漢的下巴打入,子彈由其天靈蓋飛出,鮮血和腦漿濺起好高。

    只是頃刻之間,褚博刀槍並用,下手無活口,已連殺數人。

    南洪門幫眾心驚膽寒,卻無人退縮一步,仍不斷地向褚博強壓過去。

    畢竟是在對方的地盤上,褚博不能戀戰,反手一槍,將後方的敵人暫時逼退,隨後用憋住力氣向前猛衝。見他直向自己而來,一名南洪門大漢兩眼通紅,運足渾身的力氣,對準褚博的肚子狠狠刺了一刀。

    在衝刺中,褚博腰身一擰,身如泥鰍似的,閃過對方鋒芒的同時,手中的開山刀也狠劈了下去。

    咔嚓!這一刀正中對方的肩膀,由於力道太大太猛,整支刀身都幾乎沒入大漢的身體裡,那大漢發出如同殺豬般的嘶吼聲。毫無預兆的,褚博身形猛的急蹲下去,幾乎在同一時間,只聽嘭的一聲,從他身後射來的子彈正打在他面前那人的腦袋上,嘶喊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褚博在望月閣期間養成的好習慣之一就是能在戰場上做到眼觀六路,分心兩用,在應付前方敵人的同時,他眼角餘光還緊緊盯著身後的動靜。

    就在對方那人見自己誤殺己方人員的一怔之機,蹲於地上的褚博回手一槍,將其打翻在地,隨後用肩膀頂住面前的屍體,運足了全力,大吼一聲,向前急衝。

    數名南洪門幫眾被褚博頂著屍體撞得連連後退,隨著嘩啦一聲,夜總會的後門被頂開,兩名南洪門大漢收力不足,也隨之從裡面跌了出來。

    那二人坐在地上,還沒等站起身,褚博也從後門裡竄了出來,擦過那二人身旁,一走一過之間,他手中刀也乾淨低落地割斷了二人的喉嚨。

    到了夜總會後身的衚衕,褚博再不停頓,拔腿就向衚衕外面跑。可他跑出沒兩步,裡面的南洪門人員也追了出來,褚博想也沒想,手臂一抖,手中的開山刀回甩出去。

    一名剛剛出來的南洪門大漢閃躲不及,被飛來的開山刀正貫穿胸膛,慘叫著倒退數步,靠著牆壁軟綿綿地滑倒。

    這一記要命的飛刀,直把後面沒來得及衝出後門的南洪門眾人皆嚇了一跳,下意識收住腳步,不敢貿然追出去。

    頓了幾秒鐘,眾人相互看了一眼,齊聲大吼,互相鼓勁,接著,硬著頭皮一起湧出後門。

    當他們衝出來時,褚博已跑到衚衕口處,正在這時,一輛白色的破舊小轎車飛快地開了過來,行到褚博面前時車速放緩,車門也被人從地面推開,褚博想也沒想,毛腰竄進車內,那小轎車連停都未停,等褚博坐上之後,急速地飛馳而去。

    整個過程太快了,南洪門這邊措手不及,當他們追出衚衕,跑到己方的汽車前時,那輛載著褚博的小轎車已經跑得無影蹤了。

    王克強被人刺殺,這對南洪門的杭州勢力無疑是當頭一棒,辛丑聽聞這個消息也是大吃一驚,沒敢耽擱,立刻將消息通知給向問天。

    向問天聽後,足足有數秒鐘沒有說出話來,過了許久,他方急聲說道:“杭州那邊不能無人管理,辛丑,你現在馬上接手杭州分堂!”

    “是!”辛丑精神一振,應聲領令。

    向問天讓辛丑接管杭州分堂,也是事出倉促的無奈之舉。

    王克強被暗殺,不用問,事情肯定是謝文東那邊的人乾的,既然王克強已死,不出意外的話,北洪門和文東會一定會趁機大舉來攻,己方的杭州勢力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哪能頂得住,現在,在杭州他唯一能重用的就只有辛丑。

    若是論起身手,辛丑絕對比王克強高出無數倍,但是論起指揮作戰的統帥力,他就和後者相差甚遠了,何況杭州勢力那麼龐大,哪是說接手就能接手的。辛丑在杭州的時間雖然不算短,但和王克強相處不來,後者也沒有安排他任何實際性的事務,對南洪門在杭州的具體情況,辛丑瞭解的並不多,另外,杭州勢力的幹部們都是王克強的心腹手下,受他的影響,也都對辛丑看不上眼,現在聽說上面要辛丑來接替強哥的位置,每個人心中都不服氣,願意接受他指揮調遣的更是寥寥無幾。

    這一點,辛丑自然也能看得出來,如果自己指揮不動這些中低層幹部們,己方仍然是一盤散沙的局面。

    他和向問天通過電話之後,立刻趕到堂口分部,打算召集己方的全體幹部們進行緊急磋商,順便拉攏人心。

    可是他剛剛到達,意思還沒傳達下去,就聽到上海那邊的線報回傳,北洪門和文東會的主力已經出動了,看其前進的方向,是衝杭州而來。

    辛丑聽完,腦袋嗡了一聲,心中苦嘆一聲:謝文東的動作好快啊!

    這時候再開會商議、再想拉攏人心都已經來不及了,辛丑無奈,傳令下去,要己方的幹部們將人力統統回收,退回到堂口,集中力量抵禦對方的進攻,同時等候總部那邊的增援。

    他設想得不錯,可是根本沒人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王克強遇刺,他的心腹頭目們無不又悲又憤,一個個義憤填膺,對謝文東恨得牙根都直癢癢,即使北洪門不來打,他們還打算去上海找謝文東算帳,現在聽說對方打過來了,幾個大頭目私下裡一核計,乾脆豁出去了,拉出兄弟們和北洪門拼個你死我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氣暈了頭的幹部們紛紛帶上各自的兄弟,浩浩蕩蕩開出杭州城去迎敵了。

    辛丑還坐在堂口裡等下面人員回撤,可是等了好半晌連一個撤回來的人都沒看見,正當他覺得奇怪的時候,突然聽說己方的大隊人馬出了杭州,要去與北洪門的主力在正面大幹一場,為王克強報仇雪恨。

    聽完這個消息,辛丑鼻子都差點氣歪了,留在杭州,己方還有地利的優勢,可一出了杭州,天時、地利、人和己方就都不佔了,如何去拼北洪門?

    他大罵一聲‘混帳’,想給那些頭目們打電話叫他們帶兄弟們立刻撤回,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如果只在電話裡講,他們只會當自己的話是放屁,沒人會聽。

    辛丑當即叫人準備車輛,帶上堂口裡的兄弟親自追了出去。

    他的動作不能說不快,但剛出了杭州城區就聽到前方回報,己方人員已和北洪門接觸上了。

    哎呀!辛丑心中暗叫一聲遭了!

    他對北洪門的戰鬥力太有體會了,己方在人數上、實力上都處於劣勢,恐怕剛一接觸,己方就得潰敗下來。

    他正琢磨著自己要不要去接應那些不長頭腦的笨蛋時,突然前方又回報,在激戰中,北洪門被擊退了,現在正在向上海方向敗逃。

    辛丑聞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說真是在絕境之下,使己方的兄弟爆發出超乎尋常的戰鬥力?

    他略微琢磨了一下,馬上對開車的司機叫道:“全速!開全速趕上去!”

    司機這時候也來了精神,不時的按動喇叭,對前方的車輛示意,全速前進。

    辛丑一眾正飛速趕向戰場之時,眼線又傳回消息,稱己方在追殺北洪門的殘兵敗將時中了對方的圈套,現在全體人員被北洪門和文東會合力圍困住,急需救援。

    “啊!”

    辛仇在車裡一蹦多高,腦袋差點撞在車棚上,他雙手抖動,連連跺腳,怎麼樣,北洪門哪是那麼容易被擊敗的,現在好了,己方那麼多人員被困,這讓自己如何是好。

    他正琢磨著,突然之間,前方的公路上車燈亮起,舉目觀望,只見道路中央整整齊齊排列有二十餘輛大小不一的車輛,在車輛前放,站有二、三百號之多的黑衣大漢。

    為首的一位,年紀輕輕,中等偏瘦的身材,穿著筆挺的立領中山裝,看長相,模樣清秀,平平淡淡,但是一雙狹長的單鳳眼卻格外的醒目,兩眼之中,不時閃動出驚人心魂的異光。站在人群之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陰柔氣質顯得與周圍眾人格外的不同,讓人一眼就發現他的存在。

    第100章

    謝文東!辛丑雖然沒見過謝文東本人,但聽到過的傳言多了,此時對方陣營裡為首的這名青年和傳說中的謝文東簡直一模一樣,不是他還會是誰?辛丑心中一震,又是激動,又有些驚恐。他激動的是謝文東身邊的人不多,自己若是能趁這個機會sha掉他,那就等於是自己憑藉一己之力扭轉了整個南北洪門的戰局,他的恐懼是,謝文東的名氣太大了,與他對陣時,每個人都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在自己的心頭,辛丑也不例外。

    南洪門車隊緩緩停下,辛丑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緩下來,等了片刻,他推開車門下了車。隨他同來的二百號南洪門幫眾也紛紛從車裡跳了出來,聚集在辛丑的身後,一個個瞪大眼睛注視著前方的敵人。

    辛丑上前兩步,站定身軀,振聲喝問道:“前面的可是謝文東謝先生嗎?”

    沒錯!站於眾多黑衣人前方的青年正是謝文東。沒等他開口答話,位於他側後方的張一急忙上前,在謝文東耳邊輕聲說道:“東哥,這人就是辛丑,身手十分厲害,最近一段時間裡,在南洪門裡可算是出盡了風頭。”

    “哦!”謝文東點下頭,輕聲應了聲,重新大量眼前這個其貌不揚,身材瘦小的青年,如果不是張一提醒,他還真看不出來此人能具有如此厲害的身手,連任長風都拿他沒辦法。他微微一笑,說道:“我是謝文東!閣下就是辛丑?”

    “正是!”辛丑回答得乾脆,再次向前跨了幾步,向謝文東連連招手,大聲喝道:“謝先生,聽說你的身手也十分了得,我十分想領教一下,不知道謝先生肯不肯賞臉或者說有沒有膽量敢與我比個高低?”

    辛丑是非常希望能把謝文東叫下陣來的,這樣自己就有機會sha掉他,甚至擒住他。

    “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他多聰明,哪能看不出辛丑的意圖,雖然他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可還沒自信到能戰勝辛丑的程度。不過他並不直接說明自己不願意下場一戰,而是搖頭笑道:“區區一個南洪門的毛賊,也配向我挑戰?簡直是笑話。”說著話,他側回頭,疑問道:“哪位兄弟願意出去與辛丑一站?”

    “我來!”

    謝文東話音剛落,在他身後躥出一人,此人身材勻稱修長,相貌俊朗剛毅,不是旁人,正是袁天仲。他面帶冷笑,毫無懼色,大步流星直向辛丑走去,同時說道:“小子,想挑戰東哥,得先過了我這關!”

    只看袁天仲走路時的輕盈,辛丑便將他的身手判斷出了大概,心頭暗暗一驚,討道:此人的身法極有根基,可見身手也差不了,看起來,他應該就是謝文東麾下的袁天仲了。想罷,他疑聲問道:“來者可是袁天仲?”

    “少廢話,看招!”早就聽說辛丑厲害,連sha己方兩名高級幹部,傷亡在他手中的兄弟更是不計其數,袁天仲心中憋著一口惡氣,現在碰面,多餘的廢話沒用,上來就是兩拳,雙手齊出,合擊辛丑的雙耳。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見對方出招的力道和迅猛程度,辛丑明白今天自己算是遇到勁敵了,他不敢大意,憑藉靈巧的身法,在地上提溜一轉,瞬間閃到袁天仲的身後,剛要出招猛擊他的後腰,哪知袁天仲早有準備,一個蠍子擺尾側踢橫掃,惡狠狠踢向辛丑的太陽穴。

    大喝一聲‘來的好’,辛丑身子向下一低,避開鋒芒,接著雙手如電,一把將袁天仲的腳踝扣住,別看他身材又矮又瘦,但力氣大的出奇,猛然斷喝一聲,竟將袁天仲掄了起來,作勢要向地上猛摔。

    想不到辛丑出招如此之快,又如此之怪,袁天仲也有些意外,不過他的根基太好了,雖然被辛丑所制,但卻毫不慌亂,另只腳繃直,狠狠點向辛丑的手腕。

    在他的腳尖點中辛丑手腕的同時,後者已急忙將他仍了出去。

    噔.噔.噔!

    袁天仲在空中打個空翻,落地之後,受其慣性,忍不住向後退了三大步,這才勉強將身形穩住,感覺被辛丑剛剛抓住的腳踝骨一陣疼痛,顯然那是被對方捏的。

    而辛丑也沒佔到什麼便宜,手腕被袁天仲狠狠踢了一下,腕骨疼痛欲裂,手腕子又紅又腫。

    一個照面過後,兩人平分秋色,這回,雙方皆收起輕視之意,開始集中精力,全神貫注的小心對敵。

    二人凝視對方片刻,還是袁天仲率先出手,這回他不再客氣,從腰間拔出軟劍,手腕一抖,挽出三多劍花,直向辛丑而去。

    他快,辛丑的速度也不慢,亮出雙匕,見招拆招,見式解式,與袁天仲惡戰在一處。

    他二人,都是以身法靈活見長,纏鬥在一起也煞是好看,只見場內二人轉個不停,你來我往的出招都是在一瞬間完成,不時有寒光在場內閃起,往往伴隨著鐵器的碰撞聲。

    謝文東在場外默默觀望,暗暗點頭,辛丑的身手名不虛傳,確實厲害,不自覺的,他也為袁天仲捏了一把冷汗。

    張一在一旁含笑說道:“東哥不用緊張,我看天仲現在已經佔了優勢!”

    事實上,袁天仲一上場就拼命搶攻,把辛丑逼得上串下跳,甚是狼狽。但是打鬥這麼長時間,袁天仲有這麼大的優勢,卻偏偏拿辛丑無可奈何,別說沒有傷到他,就是連人家的衣服邊都沒沾到一下。

    其實,袁天仲場面佔優勢並非是因為他的實力高出辛丑,而是辛丑在有意保留罷了,他放任袁天仲盡情的強攻,只是想先摸清他的招式套路之後再謀取勝之法,只是他越打越不是滋味,感覺袁天仲的功夫極雜,招式也多得數不清,連綿不斷,好像永遠也使不完似的。

    要知道望月閣的功夫都是互通的,袁天仲是曲青庭的徒弟,可從其他長老那裡也學到不少的絕活,其中又劍法,也又刀法,棍法等只不過現在都被他融入到劍法裡,龐雜但卻不精。

    總是被動挨打,畢竟不是辦法。又打了十多個回合,袁天仲非但沒有力氣不濟,反而越戰越勇,直打神采飛揚,辛丑大吼一聲,先是揮刀將他前刺過來的軟劍彈開,接著,另只匕首橫掃袁天仲的面門,直取他的雙耳。

    袁天仲嚇得一激靈,急忙收劍,仰頭躲避對方匕首的鋒芒。

    他進攻這一頓,讓辛丑順利拿到先機,隨之展開了急風暴雨般的搶攻。

    雙匕在他掌中,真好像是化成了兩隻翩翩起舞的蝴蝶,上下翻飛,在夜色之中,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和妖媚。漂亮歸漂亮,但對於場上的袁天仲來說,辛丑的雙匕卻是要命的,每一招都是奔著自己的要害而來,一個不小心,若被其粘傷,不死也重傷。

    袁天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應對。

    辛丑雙手齊舞,嘴上也沒閒著,不停地刺激袁天仲,冷笑道:“你的劍不是很快嗎?現在怎麼不行了?快點.快點,再快點,你的出招太慢了!”

    袁天仲哪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怒吼一聲,拼盡全力,冒著與對方兩敗俱傷的風險,強行攻出一劍,阻止住對方搶攻的同時也把先手奪了回來。

    他掄開軟劍,把壓箱底的功夫都用上了,只想一劍將對方刺斃。

    可是他越是心急,招法就越亂,辛丑打起來就越輕鬆。

    見狀,辛丑心中暗喜,知道袁天仲這人受不了激將法,他的嘴巴更是不閒著了,一邊躲閃袁天仲的進攻,一邊連聲笑道:“慢,慢,慢!太慢了!這樣的速度怎麼能傷得了我,你趕快回家再練十年吧!”

    哎呀!

    袁天仲恨得牙根都癢癢,銀牙快被咬碎,連番的搶攻沒有傷到對方,反倒受了一頓奚落,心中又是氣惱又是火急,不知不覺間汗水流了出來。

    唉!在後觀戰的謝文東輕嘆口氣,感覺袁天仲的身手雖然不至於強於對方,但至少能與辛丑不相上下,但他現在卻受了辛丑的激將法,看起來佔有優勢,但恐怕用不了多久,局勢會變得不太樂觀。

    想著,他衝格桑一甩頭,說道:“格桑,你去把天仲換下來!”

    “是!東哥!”

    格桑答應一聲,晃動龐大的身軀,甩開兩條大長腿,直向場內走去。

    人未到,他沉悶的喊聲先傳了過來:“天仲,碰到這麼有意思的對手你不能一格人獨佔,換我來試試!”

    袁天仲聞聲,虛晃一招,跳出圈外,先是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然後皺著眉頭,不滿地舉目看著格桑,自己達得好好的,你現在過來搗什麼亂?

    格桑和袁天仲相處時間最長,對他的個性也最瞭解,來到袁天仲近前,他低聲說道:“是東哥要我換你下來的.

    “哦!”袁天仲老臉一紅,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有再多說,收劍而退。二次

    見自己好不容易把袁天仲引上勾,他卻偏偏撤了,辛丑大急,冷笑說道:“袁天仲,你怕我了嗎?”燃燒

    “你tm的小猴崽子,廢話真多,先吃我一拳!”格桑的大拳頭幾乎又辛丑半個腦袋大,從上而下的砸下來,聲勢大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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