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磊石追躡之快,無與倫比,招式依然不變,仍是“泰山壓頂”那招杖、棍同路的硬砸!
拐三爺以拐成名垂五十年,夢想不到仇磊石會三攻不改招法,這次他雖將柺杖帶起,卻仍無用處,非避不可!
因為他帶起柺杖,是想以攻搶回先機,但不是沒想到守,他認定仇磊石必出橫掃之式,自己仍能格架而不避。
詎料事與願違,恨無發落,牙咬聲響,若真對敵,他可以施出兩敗俱傷的招法,但現在卻無法應用!
百忙中,空著的左手凌虛向地面一接,帶著他那支百斤重量的寒鐵柺杖,第三次飄身躲閃!
不過這次他不再遠避,僅僅閃過五尺,因之很快的雙足踏實了地面,右臂提力,甩起柺杖,還砸一招!
百斤柺杖壓下,施的也是“泰山壓頂”一招,拐三爺動了火,決心也要用這一招連砸三次!
在他認為,仇磊石那支重僅十二斤的普通禪杖,說什麼也無法硬架自己的這千鈞猛砸,必然是躲,怎料仇磊石非但不退,反而倏忽上步,將本來相距六尺的地位,拉成了四尺,人已欺進拐三爺身前!
只見仇磊石右掌握住禪杖一端,倏忽將彈杖豎起,在拐三爺的柺杖壓下而力道不足之時,以另外一端點中了拐三爺的柺杖,拐三爺柺杖突地震回,若非拐三爺功力深厚,勢非脫手扔掉柺杖不可!
老人此時目注當場,竟然有些呆傻,雷嘯天暗暗歎息,對二弟佩服到了家,艾天齊色變,曉梅芳心大喜!
拐三爺在柺杖被倒震而回之後,驀地一聲暴喊,柺杖再次揚起,提聚了全力,硬生生砸下!
這次仇磊石不用奇巧妙招,竟也硬硬的格架,單臂提杖,由下而上,對準拐三爺柺杖撩去!
一聲驚天地動地的暴響,加雜著老人的沉喝“老三”聲,雷嘯天的“不好”聲,和曉梅姑娘的尖叫聲,同時傳出。
結果拐三爺倒退了兩步,身軀尚在搖晃。
仇磊石穩立當場,面不改,氣不喘,似未著力!
“咣……”
拐三爺把他那支百斤柺杖,扔到了地上,仰頸看著高高的廳頂正中的巨鍾,長長嘆息出聲!
老人傻了,艾天齊愣啦,雷嘯天暗呼“糟了”,曉梅姑娘欣慰中含有憐憫,但都說不出話來!
仇磊石上步拾起拐三爺的柺杖,恭恭敬敬雙手捧了過去,拐三爺悲澀的看了看柺杖,搖搖頭!
哪知仇磊石又上一步,不知他在拐三爺耳邊說了些什麼話,那拐三爺不但接過了柺杖,並還帶著笑容!
這種突如其來神乎妙哉的變化,非但雷嘯天、艾天齊和曉梅姑娘不解,聰明的老人,竟也深感莫名其妙!
老人搖搖頭道:“老三,怎麼回事?”
拐三爺知道問的什麼,一笑道:“主人原宥,我答應了磊石。這些話對誰也不講。”
老人目光移向仇磊石,尚未開口,仇磊石已先說道:“晚輩既請拐前輩守密,自己當然更不能說出!”
老人哈哈的笑了,道:“好好好,老夫不問就是。”
曉梅姑娘可不算完,這悶葫蘆不打開,她今夜準睡不著覺,於是她向仇磊石瞟了一眼,招手道:“磊石哥……”
仇磊石答應著,搶先開口道:“小妹若是想問說的是什麼話,抱歉,不能告訴你!”
曉梅臉一紅,道:“不告訴就不告訴,今後你想說,我還不要聽呢!”
仇磊石一笑道:“那太好了,你不想聽,我不想說,正好!”
曉梅氣的直跺腳,老人看的哈哈笑,曉梅當著這多人,對磊石哥沒有辦法,就偎在老人懷中,沒依沒完嬌嗔不已!
拐三爺這時對老人道:“不是我敢埋怨主人,今後若有像磊石這種高手試技的話,千萬請主人不要再照顧我了!”
老人不言,卻哈哈大笑不止,因之惹得拐三爺也笑了起來,仇磊石微笑,雷嘯天開朗而笑,只有曉梅姑娘笑在心裡,但是艾天齊,卻硬是毫無笑容!
眾人沒有注意,艾天齊非但沒有笑容,並且眉目間,掠過一絲陰譎的殺氣,雙唇緊閉,不知轉何念頭!
“爹,孩兒現在可以走了吧?”
晚飯過後,在黃樓廳中,艾天齊又提出這件事。
老人看了他一眼,道:“日間你連說了兩次,我都沒理你,難道不知道?”
天齊毫無表情的說道:“知道。”
老人哼了一聲,道:“那又問什麼?”
天齊道:“雙魔已經到了蘇州,目的何在,必須早日偵得,此地沒有孩兒什麼事,不如早走的好。”
老人把手一揮過;“該走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天齊不再開口,悶坐一旁。
老人抬頭含笑看著仇磊石,道:“中午你只說了‘大頭魔王’所犯武忌,後來試技而勝了老三,卻沒有批評老三什麼,何故?”
仇磊石道:“晚輩已經找出拐前輩不如老魔的地方了。”
老人道:“說說看?”
仇磊石道:“拐前輩還比大頭魔狂些,設若前十數招,大頭魔硬拼硬打的話,拐前輩或能不敗,否則必敗無疑!”
老人故意哦了一聲,道:“原因何在?”
仇磊石道:“拐前輩內力雖厚,但在前十招擊空之下,必將動氣,氣浮則神散,神散則易疲,疲兵無不敗者!”
老人哈哈笑了,天齊卻冷冷的說道:“你好像什麼都懂!”
仇磊石剛要答話,老人都已沉聲叱道:“天齊,你喊磊石什麼?”
天齊道;“沒喊什麼!”
老人道:“記住,再要稱呼嘯天或磊石,要叫大哥或二哥!”
天齊冷冷的答一聲“是”。老人眉頭一皺,道:“天齊,剛才你說你二哥好像什麼都懂,是有些不服呢,還是妒人呢,抑或是你覺得比你二哥強呢?”
天齊依然冷冷的說道:“都不是!”
老人怒聲道:“那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天齊道:“想到就說出來了!”
老人哼了一聲,道:“今後若有想說的話,多想兩遍再說出來!”
天齊點點頭,老人不再理他,轉對雷、仇二人道:“賢侄們今後何往?”
雷嘯天道:“小侄只想遊遊江湖,多結識些朋友,沒有一定的去處,但不管如何,要先回杭州一趟。”
老人道:“到店裡去取存物?”
雷嘯天道:“其實只是一匹馬,和些零星物件。”
老人一笑,轉問仇磊石道:“仇賢侄你呢?”
仇磊石道:“小侄久有遍歷名山大川之志。”
老人道:“杭州店中可有存物?”
仇磊石搖頭道:“小侄一劍隨身,別無他物!”
老人話鋒一變,道:“賢侄用劍?”
仇磊石安閒的答道:“小侄對劍術雖也浸淫年餘,卻仍是門外之漢,隨身攜帶的原故,一因輕便,再作裝飾。”
老人道:“利其輕便是實話,供作佩飾乃虛言!”
仇磊石搖頭道:“伯父不要把小侄當成道學之士,小侄也是個心儀時尚而慕風流的人,有柄劍,增三分英氣!”
老人哈哈一笑,道:“與賢侄答對,每每自嘆弗如!”
話鋒一頓,一轉,又道:“雷賢侄,杭州分店不必空跑了,物件馬匹,我已令人限時送到此莊,目下老夫另有借重兩位賢侄之處。”
雷嘯天道:“伯父有所差遣,示諭就是!”
老人道:“不,此事必須徵得賢侄們同意。”
仇磊石道:“伯父必不強人為志不為者,小侄恭聽。”
老人一笑,突改話題,道:“磊石賢侄的功力技藝,老夫並非妄贊.實已是當代絕頂高手之屬,可借對武林江湖欠缺經驗!”
仇磊石道:“伯父謬獎,教訓的是!”
老人道:“雷賢侄能識磊石,本身功力眼力必然高人一等,江湖經驗尤豐,結伴而行武林,則相得益彰!”
雷嘯天道:“小侄已與二弟有約,結伴遊天下!”
老人一笑道:“好事,多一人如何?”
仇磊石道:“沒能追隨伯父左右……”
老人道:“我老朽了,那人要比我強。”
仇磊石道:“是哪位?小侄可認識?”
老人道:“認識,熟得很,就是你四妹曉梅!”
曉梅事先不知老人心意,聞言大喜道:“爹,您……您真好!”
老人正色搖頭道:“爹再好也沒有用,要看你大哥二哥肯不肯!”
曉梅不待雷、仇表示,已開口道:“大哥二哥一定肯的,在‘水月酒家’結盟之時,就曾說過,決不會和哥哥一樣,把我一扔不管!”
天齊冷冷地接話道:“你今後最好別跟我作伴走!”
曉梅嗤之以鼻,道:“你到想呢,哼!”
老人對兒女間的爭端,根本不理,卻轉向仇磊石道:“賢侄何否?”
仇磊石早已想好答對語句,道:“只要小妹不怕吃苦,小侄怎會不肯。”
曉梅破綻櫻唇道:“爹,我說大哥二哥不會不肯吧。”
老人搖頭道:“別高興,長幼有序,你大哥還沒答應呢。”
雷嘯天道:“小侄還不是聽伯父的吩咐。”
老人哈哈一笑道:“言重了,此事就算定局,兩位賢侄,老夫還有件事情,與兩位賢侄商量,亦望勿卻。”
仇磊石恭敬的說道:“伯父請講!”
老人誠意的說道:“老夫產業眾多,年紀已大,雖有幾位能幹的老友相助管理,人手仍然欠缺太多,故發生杭州分店事端。”
話到這裡,老人看了天齊一眼,又道:“犬子雖極精明,但性不喜理此類事,專於武技,各分店若帳目不清,雖無大害,只恐因此而開罪武林朋友。”
“賢侄等恰巧並無專務待了,又皆性喜山水之樂,因此老夫想煩及兩位賢侄,暫助一臂之力!”
雷嘯天道:“伯父要小侄等作什麼?”
老人道:“前因並無需要,蘇州未設分店,目下‘人寰雙魔’重現江湖,並且已到蘇州,因之蘇州分店迫切就要建立!”
“老夫想請兩位賢侄去蘇州,監建蘇州分店,磊石賢侄並將永久主持蘇州分店事務……”
仇磊石插口道:“小侄不識江湖事,大哥他……”
老人一笑道:“聽老夫說完,老夫將蘇州分店交給磊石賢侄,是全權總管,另外還有借重之處,並可與賢侄們邀遊配合!”他頓了一頓,又道:“稍待老夫親將所有分店,及其他商務清單,交兩位賢侄,在蘇州分店就緒後,兩位賢侄就是‘天下一家’店的全權督監,赴各地監察不法情事,不限日期,不限地區,生、殺、去、留,交於兩位賢侄,但老夫也有嚴囑,不得顧全情面,當斷則斷,不知兩位賢侄可能慨允?”
雷嘯天肅然道:“事艱責重,伯父可容小侄與二弟一商?”
老人道:“那是當然,現在老夫去‘白樓’相待,不論兩位賢侄和商結果如何,盼能立即告知老夫。”
雷嘯天和仇磊石互應一聲,老人這才看了曉梅及天齊兄妹一眼,含著慈祥的微笑,說道:“梅兒先回紅樓,齊兒隨為父來!”
曉梅應聲,臨去星眸一瞥仇磊石,是情眺,是祈求,也是無言的關懷,老人卻在天齊相隨下,踱出黃樓。
黃樓中,只剩下了雷嘯天和仇磊石。
雷嘯天立於窗口,直待老人和天齊走遠,曉梅姑娘轉回紅樓之後,方始悄悄對仇磊石道:“二弟,伯父之請,你認為如何?”
仇磊石本不願應諾,但他為了兩個原故,在老人提出所請未久,已然決定答應這件事了。
第一,蘇州是他一心想要回去,但受恩師遺訓不能回去的地方,如今可以藉此機會前往!
第二,殺父仇人是誰,急待找出,目下他對老人疑心已去,但可藉此良機,暗中一探老人都有些什麼部屬。
雷嘯天相詢,仇磊石慨然道:“小弟反正無事,答應下來也似無不妥。”
雷嘯天頷首道:“愚兄也有此意。”
仇磊石道:“那就通知伯父去吧!”
雷嘯天搖頭道:“不忙,晚一點好!”
仇磊石不解道:“那為什麼?”
雷嘯天長嘆一聲道:“說出來二弟必將不以為然!”
仇磊石越發不解,道:“這怎會呢?”
雷嘯天道:“權術!二弟贊成嗎?”
果然,仇磊石不以為然的搖搖頭道:“小弟生平不喜歡‘權術’二字!”
雷嘯天道:“二弟,你看愚兄可是個喜用權術的人?”
仇磊石再次搖頭道:“大哥是個爽直坦誠的英雄!”
雷嘯天道:“英雄二字是不敢當得,但愚兄決非權術小子是真,但此事卻非用點權術不可,並且還要加些條件!”
仇磊石皺眉道:“小弟不明所以,願大哥指教!”
雷嘯天道:“二弟淡薄名利,仁厚忠誠待人,愚兄也不是勢利小人,熱中之輩,但這些他人卻並不明白……”
仇磊石道:“何必要他人明白呢?”
雷嘯天道:“二弟你看,伯父為人如何?”
仇磊石道:“不失仁德。”
雷嘯天點點頭道:“愚兄也這樣認為,但到底怎樣,卻不知道,因之愚兄必須特別小心,仍以常理來應付此事。”
仇磊石道:“那也談不到必用權術呀?”
雷嘯天道:“愚兄說個比方,二弟就能明白了,我們現在假定伯父是王莽一流人物,一切謙恭下士,皆有目的,若不幸被愚兄料中,則此次約聘你我,可能存了試探之心,一口答應,豈不使他疑心你我兄弟?”
仇磊石恍然大悟,點頭道:“大哥所見甚是!”
雷嘯天道:“設若伯父並非那種人,對我們所用權術及所提條件,必會認為是年輕人好名之求,似無大過!”
仇磊石道:“對,小弟實在愚笨!”
雷嘯天搖頭道:“二弟是天性仁厚,並非無謀,再說‘權術’二字,殺人不見血腥,英雄沾則亡,小兒得則殃,不祥物也!”
仇磊石一笑,道:“誰說大哥粗魯,出口皆是文章!”
雷嘯天也一笑,道:“近朱者赤,受二弟感染也!”
兄弟二人,談笑一陣,商妥條件,雙雙前往白樓。
白樓中的父子,卻也恰正商妥了一件大事!
天齊隨老人身後,到達白樓之中,父子對坐,老人故意久不開口,天齊忍耐不得,領先說道:“爹,蘇州不讓孩兒去了?”
老人搖頭道:“去,今夜走!”
天齊道:“孩兒有話,不吐不快!”
老人嗯了一聲,道:“說吧!”
天齊道:“爹一生行事謹慎,適才令諭,使孩兒不安!”
老人故作不解,道:“什麼令諭?”
天齊道:“遣雷、仇二人為督監事!”
老人故意怒聲道:“那是你大、二盟兄,如親手足一般!”
天齊道:“孩兒自知生性與群不合,但仁厚不下他人,既結金蘭,應守‘弟恭’之訓不過……孩兒心有所疑!”
老人道:“疑些什麼?”
天齊道:“仇磊石名不見傳,年紀如此之輕,卻身懷一招而敗三叔的功力,可疑!雷嘯天竟會三言兩句,與仇磊石結成生死兄弟,令人不解,同投杭州分店,必有內情,這實在令孩兒疑心!”
老人道:“這些你不明白,為父卻瞭若指掌,雷嘯天沒什麼,普通高手耳,仇磊石乃十奇中顛僧弟子,功力自然極高,投身杭州分店,原屬簡單。不是身懷大仇,就是要找某一個人,再不就想一搏成名,但為父敢說一句狂言大話,他們與你我父子的基業,有利無害,逃不出為父手掌心的!”
天齊道:“妹妹卻已死心……”
老人很快的接口道:“這是為父所望盼之事,更是萬益無弊!”
天齊道:“爹莫忘了,妹妹可不姓艾!”
老人驀地哈哈大笑起來,道:“此事只有為父知道,前年告訴了你,普天之下,明白此事的活人,除我們父子,再無他人,怕些什麼?”
天齊眉頭一皺道:“既使這些不是問題,還有成問題的事呢!”
老人道:“還有何事?”
天齊道:“他倆身為監督之後,必將到遍各地分店,有些私事勢難再隱,若被發現而成仇,豈非養虎成患?”
老人微微一笑道:“難得你如此細心,這些事你還用焦急,為父既然這樣安排,還能沒有十分妥當的安排!”
天齊道:“萬一的時候呢?”
老人神色突然一變,道:“那就是你的責任了!”
天齊咬咬牙,道:“孩兒不推此責,但是……”
老人突然鄭重的接口道:“聽清楚孩子,爹剛才對他們的提議,旨在相試,若他倆一口答應則必有所為,為父我要先下手了!設若不允,那就是說他倆對你我父子,仍存疑念,為父也會找個合適的機會,將他們除掉!”
天齊道:“仇磊石不是好對付的,功力高過孩兒不少!”
老人道:“因此責任重大,聽著,你從現在起,要裝作虛心向他們親近,暗中仔細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今夜走後,趕到蘇州,追蹤雙魔之事。為父已經交你刀二叔了,二叔已走了半天啦,你的任務,是不要出面,追躡他倆之後,暗中留心,曉梅那裡,不能告訴她,免得弄巧成拙!”老人頓了一頓,又道:“當你發現,他倆在秘密探查我父子隱秘時,立以‘金鷹’報信,候為父指示,若指示要你下手,你的功力決非仇磊石之敵,因此不能暗算,那時你可出面,他倆決無防備,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先殺了仇磊石,則雷嘯天隨時能置其於死地,但要牢記,萬不能叫曉梅知曉!”
天齊神色現出無比的冷酷與陰狠,道:“這孩兒就放心了!”
老人又道:“但自今後,表面上連你都受仇磊石的調令,遇事不得違抗,越顯得順從越好,但卻不能操之過急!”
天齊道:“孩兒理會得!”
老人突又想起一事,道:“還有,沒得為父令諭,要你下手時,你不得妄自非為,否則為父不留情,以家法處治!”
天齊答應了一聲,適時,雷嘯天和仇磊石進了白樓。
白樓外,只剩了拐三爺一個人,啟門請雷、仇二人過去,向老人見過禮後,雷嘯天開口道:“小侄商量之下,感覺任艱事巨,不敢承諾!”
老人眉頭一皺道:“當真這樣怕負責任?”
仇磊石道:“小侄認為負責不懼,對流言卻不得不防,尤其是對行事仁智,也怕與伯父或他人不盡相同!”
老人道:“我不是說過,賢侄兄弟有全權嗎?”
雷嘯天道:“全權應有劃分,否則勢必誤事!”
老人一笑道:“依賢侄兄弟之意呢?”
雷嘯天道:“伯父大人不以轅驥材,而相提以萬里之程,小侄等本應雀躍才是,何敢有言,但恐誤事,不能不以吐所懼,首請伯父限明全權事務,然後折本信則不疑之道,使小侄等得展懷抱,則感永銘矣!”
老人哈哈大笑,道:“我當什麼為難,原來是為了這個,此事簡單,明晨老朽將分店清單備妥之後,會有指點!”
雷嘯天頷首,又道:“還有個問題,說來好笑,但卻必須提出!”
老人道:“說,說出來好!”
仇磊石接話道:“小侄等本志乃邀遊山水,今既受命,當以所司為先,小侄家貧,雷大哥也非富有……”
老人這次卻正色插口道:“這是個大問題,老夫竟然忘懷了,老夫之意,自明日起,賢侄二人每月取紋銀百兩應用,一切因公耗費,由公支付,如何?”
雷嘯天笑道:“多謝伯父,如此則小侄等就再無所懼了!”
他倆出此索取使費的妙計,使老人父子戒備之心頓減,自古至今,見性喜魚貨者,罕見君子!此事,三言五語說定,雷、仇二人要起身告辭,老人早有決定,含笑對雷嘯天說道:“雷賢侄可否先請回去,我和磊石再談一會兒?”
雷嘯夫說一聲“好”,告辭先行,老人示意天齊,天齊自然知道老父的用心,遂開口道:“孩兒也想到前面去了,順便陪大哥。”
老人頷首,天齊遂和雷嘯天辭出。
仇磊石適時恭敬的問道:“伯父有何教示?”
“坐下來,我有件事和你談。”
仇磊石謝坐,老人正色道:“這件事,你最好能不對雷賢侄說,因……”
仇磊石卻接口道:“若事關個人之隱私,小侄以不知最好,否則勿論什麼事情,小侄皆無隱瞞大哥之理!”
老人皺眉沉思多時,道:“隨你吧,我是要你看幾樣東西!”
仇磊石心一動,道:“不知是些什麼物件?”
老人一笑,沒有接話,卻起座親自將樓門由內扣死,由於老人這般慎重,仇磊石不由暗覺奇怪,老人並未回座,緩踱到大廳正中,停步道:“賢侄是少林弟子……”
仇磊石苦笑一聲,道:“小侄只得神僧授技,並未收徒!”
老人嗯了一聲,道:“這和我要說的事,無大關係,賢侄要仔細的聽。”
仇磊石道:“小侄遵命。”
老人道:“少林一派,以十種絕技名壓天下各派,但十絕之中,當真已成絕傳的,已有七種,因此可以說,少林威震天下的無敵功力,僅有三種!那是‘拳掌’、‘杖’和‘刀’!”
仇磊石道:“少林一派用‘刀’?”
老人一笑道:“少林最最狠辣的,就是‘刀’法,不過老夫敢誇句大話,除神僧外,就是當代少林掌教,也沒有學過!”
仇磊石道:“有這等事?”
老人沒有回答他,道:“武當,是以‘三豐劍笈’為秘學,太極的‘陰陽八式’天下難敵!終南,‘無影掌’獨步武林,峨嵋,劍、掌、刀、拳並重,絕技卻是‘降魔指法’!總之,各派曾有一或多種,除本門宗師大家始會的奇技,方能保住該派在武林中的聲望和地位,這些絕奇之技,為各派嚴守而不為外人知。”
仇磊石道:“小侄也聽人說過,伯父如此說,這些……”
老人哈哈一笑,手指白樓四壁道:“賢侄,這些各派不傳之秘技,都在這白樓之內!”
此言出口,仇磊石不由大驚,雖神色未動,但已怦怦心跳!
瀟湘子掃描RaymanOCR豆豆書庫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