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僧道:“好,好的很!”
話聲中,木頭僧合十為禮,恭敬的連退三步,以“韋陀朝佛”之式開招,靜待王小五出手!
王小五點點頭,道:“少高僧,我看你是不會先動手了?”
木頭僧道:“小僧不敢。”
王小五嗯了一聲,“請”字出口,身形一閃欺上,左手“斜分陰陽”,右掌“開天劈地”,打向木頭僧。
木頭僧依然合十,原招不變,躲也沒躲!
王小五掌臨木頭僧頭頂及肩背之時,見木頭僧竟不躲閃,不由一愣,雙掌微停,正要開口詢問!
哪知木頭僧卻在這個時候,左手掌直穿而出,自王小五雙臂下伸了過去,一把就拿住了王小五的右臂肘!
右手掌,更快似閃電,一穿一震,但將玉小五左臂鎖了起來,王小五尚未來得及震脫,木頭僧十指合力已猛地向外抖去!
這合力一抖,王小五雙臂就用不上力量了,被抖得左右兩分,露出來前胸要害,木頭僧雙掌再穿,已印在了王小五胸口之上!
王小五那張臉,成了紫茄子啦,金成適時卻不留情地喊道:“勝負已分,雷家堡木頭僧勝!”
王小五蛇眼一閃,他沒有生氣,卻嘻嘻地笑了!
然後他大拇指向木頭僧一伸,道:“是你贏了,老朽一生對敵,雖也有敗,但卻都沒有這一次敗得好笑,敗得使老朽不能不服!”
“好,少高僧,這次你勝得雖說僥倖了些,但卻非常公道,老朽無話可說,咱們只好明天大會上再見了!”
話聲中,他轉身步回坐處而去。
木頭僧依然恭敬合十相送,然後歸座。
※※※※※※
同時,在“雷家堡”中……
是“雷家堡”的左方偏後的堡牆上,這時飄落一條黑影!
黑影好大的膽,好高的功力,落地即起,疾投而入堡中,像是進了無人之境,直撲到中堡!
所謂“中堡”,必須略加解釋。
原來這“雷家堡”,是三圈三環相套!
正中約十畝寬敞,是“中堡”,中堡外有一圈是“護堡”,護堡外還有一圈,那才是“雷家堡”的外堡!
但是堡中人,卻不如此稱呼!
他們稱“中堡”叫做“心堡”,“護堡”叫成“骨堡”,最外面的那層城堡,就稱為“雷家堡”!
骨堡“護堡”和外堡之間,相距半畝之隔,有屋宇、花園、樓臺、大廳等建設,而“心堡”(中堡)卻不同!
心堡堡牆高四丈六,比骨堡高八尺,此外堡高丈六!
心堡的屋宇,完全是依堡牆環建而成,門戶內向,正中約三畝方圓,是座豪華的大花園。
花園中,建有一座“雷霆樓”樓高十丈,佔地整整一畝,雷霆樓造的美侖美奐,巧奪天工!
據說,此樓深藏奇妙設置,是雷家堡的心臟地!
如今,整個的雷家堡中,半點燈火沒有,但正中的雷霆樓卻亮如白晝!
因此這條膽大藝高的人影,直撲雷霆樓而進!
這人自進入雷家堡,一是功力高超,飛縱迅疾,二是堡中疏於防範,因此他沒有遇上阻攔!
他在到達“心堡”堡牆,也就是心堡中屋宇脊頂的時候,暗中得意的一笑,他笑雷家堡虛有嚴緊之名卻無其實!
因為他一路直進,就沒有被人發覺!
如今,他注目心堡正中的那個花園,和園中的高樓!
花園中,一片沉暗,除隱隱可見樹木假山外,難窺全豹!
但那座形容起來卻說是高插雲天的“雷霆樓”,卻因光亮四射的原故,而現得十分清楚!
樓大門,洞開著!
長窗垂著半絲幔,極美!
樓門外,以石條鋪的箭道地,白淨無塵!
石條路兩旁,“龍松”相列,古色古香!
樓門左右,各立著一隻巨大石獅,雕刻而成,遠看雖然難見功力,但由它似活的神態看來,必是出自名家之手!
這人雙眉緊了緊,搖搖頭!
因為他自料若進入花園,或不至被人發覺,但若想欺進“雷霆樓”,卻似李白形容蜀道般,難於上青天了!
緣因樓中燈火過亮,光芒四映,有人欺進,遠在裡許路外都能看得清楚,休想隱瞞得過!
不過越是如此,這人卻也愈想欺進一探,他想得很對,既入寶山,焉有空返之理,何況認定裡面有他要找的人!
這人沉思片刻,仍無良策,自忖道:“先到那花園之中再說,也許會有辦法可想!”
因之,他不再猶豫,身形高拔騰飛而起,投向花園!
就在他疾箭般拔起身形,投射入園的當兒,不知由什麼地方,突然傳來了一聲揚喝,道:“站住,否則你就要受傷了!”
這人身形已然到了空中,聞言業難停步,再說,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聽這一套,因之反而加快了三分!
於是他投進了花園之中,並且立刻將身軀貼向一株樹幹之後,適時,那“雷霆樓”中,傳出話聲道:“什麼事?”
適才那揚喝著令黑影停步的人,仍在暗處答道:“回蕭爺的話,有人潛進了本堡,在外堡時已被發覺,因蕭爺有令,不必攔阻,才放他進來。”
“豈料他卻不自量力,由外堡而骨堡,今竟企圖一探心堡的‘雷霆樓’,小的奉有堡主嚴諭……”
話聲未已,樓中聲音又起,道:“來的,這位不速之客,正是今夜我要等的人,吩咐‘燈使’撐起‘引路燈’,迎接‘伍魔主’的大駕!”
投入園中,隱身樹幹後面的夜行人,藏不住了!
暗自搖搖頭,現在他深服這“雷家堡”的嚴緊了!
於是他坦步而出,揚聲說道:“在下擅闖貴堡,雖旨在一試貴堡聲威,然亦與武林道義相悖,願負荊請罪於蕭大俠臺前!”
原來這夜入雷家堡的不速客,卻正是萬魔之王的伍仇。
伍仇話剛說完,答話之聲已到,道:“小可恭候俠駕已很久了,請恕未曾遠迎之罪!”
話聲中,人影已現,燈光亦出,伍仇面前多了一人!
伍仇注目處,心頭一動,暗忖道:“果然是他!”
思忖著,禮卻不失,拱手道:“前在荒郊小道,雖只匆匆一會,但蕭大俠那‘石破天驚’之一招,卻已令區區永難忘懷!”
“當時,蕭大俠雖未示下尊名,但區區業已斷定,縱目當代武林,除蕭大俠外,實罕見身懷這般功力的人物!”
“因之識荊之心,勝過一切,今夜於堡外臺上,復未見廬山,故而始有此冒昧相訪之舉,尚望原宥。”
蕭夢梅微笑著說道:“伍魔主既不見棄,請樓中相談如何?”
伍仇道:“此固區區之所願,不敢請耳!”
蕭夢梅又是一笑,隨即肅客。
※※※※※※
是“雷霆樓”中的古雅客室,蕭夢梅與伍仇淺飲共話!
四樣佳餚,兩壺美酒,自飲自斟著。
杯酒落入肚腸,伍仇先開了口。
他面帶著笑容,道:“蕭大俠……”
話才起了頭,已被蕭夢梅打斷,道:“伍兄貴庚?”
伍仇哈哈一笑,道:“好好,咱們莫序年齡,互稱為兄如何?”
蕭夢梅也朗朗笑道:“就不能再接近些?”
伍仇道:“能,等過了明朝吧!”
明朝是“爭盟”之日,蕭夢梅自然懂得箇中道理。
於是蕭夢梅喟籲一聲,道:“在下並無志得盟主之心!”
伍仇正色道:“區區適才話還沒有說完,等過了明朝,我們也許親近到勝如同胞,但或者會變成死敵!”
蕭夢梅劍眉一皺,道:“何故?”
伍仇微笑著先喝了一口美酒,道:“蕭兄試猜!”
蕭夢梅道:“難,區區一個武林盟主,決非成仇之因!”
伍仇哈哈笑道:“姑不論未來是敵是友,只聽這個論調,蕭兄卻已是區區的唯一知己了!”
蕭夢梅也喝了口酒,道:“在下實在百思不明,你我雙方有何難解的糾葛?!”
伍仇道:“說來話長!”
蕭夢梅道:“設若伍兄有意,何不作促膝竟夜之談?”
伍仇哦了一聲道:“明朝之會呢?”
蕭夢梅溫文一笑,道:“在下深信,去了個我,再走了個你,還有別人!”
伍仇劍眉一挑,道:“蕭兄之意,是說寧可放棄盟主之爭,而願與區區作竟夜促膝之談?抑或是早已另有了安排?”
蕭夢梅道:“爭盟事,本非所願,能與伍兄促膝相談,餘何足論!”
伍仇雙目突射寒光,道:“蕭兄之言當真?”
蕭夢梅正色道:“在下不敢相欺!”
伍仇道:“爭盟之戰,倘你我放棄,雷堡主即無敵手了!”
蕭夢梅道:“若伍兄慨諾夜談事,在下當請十弟兄盡皆放棄!”
伍仇霍地站起,道:“蕭兄,你……你……”
蕭夢梅肅問道:“心違此言,天地厭之!”
伍仇倏然止步,雙手抓住了蕭夢梅的兩臂,道:“仁者君,義者君,伍仇服了!”
蕭夢梅還握伍仇,道:“勇者伍兄也!”
兩個人同時相視,不由俱皆開朗的大笑起來!
重入座,再添酒,伍仇舉杯揚聲道:“蕭兄請乾了這一杯,我有話說!”
蕭夢梅仰頸而幹,道:“設有難處,小弟不問!”
伍仇一笑道:“蕭兄會錯意了,我要說的是,今天只談到四更,明朝仍請參與爭盟之戰,蕭兄肯否?”
蕭夢梅道:“設乃伍兄之願,小弟遵命!”
伍仇頷首道:“好,此事就一言定局了?”
蕭夢梅道:“當守信約!”
伍仇又道:“再有請者,今夜不談到糾葛之事,蕭兄能否慨諾?”
蕭夢梅道:“此亦伍兄所望?”
伍仇道:“固願,惟應得蕭兄金諾!”
蕭夢梅含笑道:“好,但不知談些什麼……”
伍仇接口道:“小弟想拜問蕭兄幾件事情!”
蕭夢梅道:“知者,小弟當言而盡!”
伍仇道:“如此則感甚!”
他話鋒一頓,又道:“聽說貴兄弟十位中,也有位姓伍的朋友?”
蕭夢梅道:“不錯,是伍重遠兄!”
伍仇道:“和小弟同姓,立人右旁一個五字的伍?”
蕭夢梅頷首道:“正是,伍兄莫非……”
伍仇已接了口,道:“又據人說,貴兄弟皆昔日‘十君子’之後代,可是?”
蕭夢梅道:“不錯!”
伍仇道:“怎有兩位姓過的?”
蕭夢梅道:“這有段內情!”
伍仇道:“能講一講聽嗎?”
蕭夢梅頷首道:“當然能!”
接著,他把所知往昔十君子結盟事,說出,然後談到“卜”氏暗算自己父母,及後來改姓為“艾”等情!
最後說及,過女俠如何被擄為“卜”氏義女,又如何解破當年之事,而至“卜”氏隱身他鄉,但卻沒有說明,自己習武經過等等。
伍仇點頭道:“蕭兄是因‘卜’氏無子,而以過女俠相代了?”
蕭夢梅道:“不錯,這樣正是十人之數!”
伍仇道:“那伍重遠是昔日‘伍二俠’的公子了?”
蕭夢梅搖頭道:“重遠兄是伍二叔的侄兒!”
伍仇皺眉道:“莫非二俠也無子女?”
蕭夢梅喟嘆一聲,道:“也許有,但苦無覓處!”
伍仇道:“說的也是,天涯海角,要找一個人是太難了!”
他說到此處,話鋒停下,突然問道:“伍二俠如今何在?”
蕭夢梅心頭一動,道:“伍兄問及此事,不知……”
伍仇立即接口道:“隨便問問就是。”
話鋒一轉,又道:“蕭兄可曾發現‘黑石船’的所在?”
蕭夢梅聞言,心頭又是一動,道:“若伍兄知道,盼能示下。”
這種答覆方法,非但表示出自己如今尚不知道黑石船下落外,並另有詢問對方的雙重用意。
伍仇搖頭道:“小弟自出江湖,就有訪覓此船的心志,惜無所得。”
蕭夢梅微然含笑,藉此機會問道:“伍兄似乎行道江湖不久吧?”
伍仇道:“僅一年不足!”
蕭夢梅道:“伍兄曾經聲明,今夜避免談及小弟與伍兄糾葛之事,我們談到現在,小弟可有違背過這個約定的話嗎?”
伍仇搖頭道:“沒有。”
蕭夢梅道:“設與糾葛無關事,小弟可能拜問而得伍兄答覆?”
伍仇一笑道:“這也算‘來而不往非禮’了?”
蕭夢梅道:“伍兄要是有這樣想法,小弟不問就是。”
伍仇擺手道:“一句笑談,蕭兄不要當真,有話請講吧。”
蕭夢梅道:“小弟是想請問,伍兄的師承門戶。”
伍仇聞言微微一愣,似是根本沒有想到,蕭夢梅會突然提及這個問題。
但他在微愣之下,卻立刻有了答辭,道:“小弟說出真情之後,蕭兄能信?”
蕭夢梅道:“只有傻子,才不信真情?!”
伍仇一笑道:“小弟沒有師承,也沒有門戶!”
蕭夢梅道:“可是巧得某一機緣,而依之自修而成?”
伍仇心頭一凜,道:“正是,蕭兄怎會知曉此事的?!”
蕭夢梅道:“想當然罷了。”
話聲微頓,又道:“伍兄雖是偶獲機緣,自修武功,但總要有位行家在旁指點才行,否則斷無今日的成就,這位行家……”
伍仇心中又是一凜,接口道:“說來蕭兄或不能信,是家慈!”
蕭夢梅肅色道:“原來令堂是位武林前輩!”
伍仇一笑道:“若蕭兄再問問家慈的姓名,豈不一切迎刃而解?”
蕭夢梅臉色微微一紅,原來他正有此意,不料話還沒有問出口來,已被伍仇猜到而直接說出。
蕭夢梅生性仁厚,待人忠誠,如今伍仇已經明說出口,他就不好意思再詢問這件事了。
於是他沉默了剎那,道:“不瞞伍兄說,小弟本是有心要問這句話的,現在經伍兄指出之後,小弟到不好意思再問了。”
伍仇道:“家慈姓史,蕭兄這該滿意了吧?”
蕭夢梅並沒有滿意,他仍然不知道武林中有哪位史姓女俠,當然,若伍仇能提及乃母家族方面,則蕭夢梅必有所得。
蕭夢梅雖然並沒有滿意,但臉卻仍然紅了紅。
伍仇一笑道:“蕭兄不必為謀解你我糾葛事,再作努力了!”
蕭夢梅誠摯地說道:“小弟明知伍兄絕非別具心腸之人,若被迫仍須與伍兄為敵,而不知為敵之由,則小弟深覺悲恨!”
伍仇慨然道:“今夜之會,誠天意也,有此把晤,小弟敵意消了不少!”
蕭夢梅卻喟然一嘆道:“伍兄應是小弟同行之人,今竟為敵,實令人恨!”
他一連提到兩個“恨”字,是“恨”他自己的無能無德,不足以感他人,而並非恨怨別人!
伍仇深解其意,對蕭夢梅更有了認識和好感!
因之,伍仇也誠摯地說道:“仇恨有時故然越久越深,但有時也會漸漸沖淡的。”
蕭夢梅劍眉展開,道:“何時,小弟要等到何時?”
伍仇道:“不久之將來!”
蕭夢梅微喟一聲,道:“願即明朝!”
伍仇目光向蕭夢梅身上一掃,似是別有用意地說道:“怕沒有那麼快。”
蕭夢梅也回望了伍仇一眼,道:“小弟是盼望著越早越好。”
伍仇突然話鋒話題一變道:“小弟也許不會參與明天的爭盟之戰了!”
蕭夢梅微感意外,道:“這為什麼?”
伍仇瞥望著蕭夢梅道:“要是參與的話,最後必將是小弟與蕭兄相搏!”
蕭夢梅開朗的笑著,道:“小弟保證,不會這樣!”
伍仇肅色道:“蕭兄之意,小弟業已猜到,就因為如此,所以小弟必須放棄,否則在糾葛未了前,而身受蕭兄重情……”
蕭夢梅中途插口道:“伍兄你錯了,小弟本來志不在此,如伍兄願為武林分憂,此正武林之福,何受小弟重情之有?”
“況盟主者,實無一利,並須能吃得艱苦,任勞而任怨,若無卓絕之功力,堅毅不拔之心志……”
伍仇適時接話道:“蕭兄可是要給小弟加上個枷?”
蕭夢梅正色道:“這又不然了,若盟主得人若伍兄者,最後武林,則有風平浪靜之望,設盟主為邪惡之徒,則大亂生矣……”
伍仇接口道:“任憑蕭兄如何說,小弟之念已決!”
蕭夢梅直接地問道:“伍兄可是決定,明朝不參與爭盟之戰了?”
伍仇道:“不錯!”
蕭夢梅道:“據小弟所知,伍兄本是存著要與小弟一戰之志!”
伍仇道:“不錯,今已作罷?”
蕭夢梅哦了一聲,道:“是否也暗示著,伍兄與小弟之間糾葛,業已完了?”
伍仇一愣,道:“憑心說,小弟實已不願再談糾葛事,不過……”
蕭夢梅道:“不過什麼?”
伍仇慨嘆一聲道:“不過家慈怕難同意!”
這次卻真的說傻了蕭夢梅,他木愣久久,才道:“伍兄,難道這糾葛事,與令堂大人有關?”
伍仇道:“小弟可以多告訴蕭兄點事,小弟之行動,皆為家母所示諭,自然真有糾葛存於心懷的,也是家慈!”
蕭夢梅搖頭瞠然道:“這怎麼會?怎麼會呢?!”
伍仇道:“小弟再多透露一句,糾葛並非針對蕭兄十兄弟!”
蕭夢梅訝然而愕詫地說道:“太奇怪了!也太令人難解了,那是針對何人?”
伍仇一字字說道:“武林‘十君子’!”
蕭夢梅劍眉皺起,他真的越聽越聽不懂,墜入五里霧中!
伍仇卻已接著又道:“其餘內情,恕小弟無法再多奉告了,總之,小弟如今業已不願與蕭兄為敵,願能說得家慈心動……”
話還沒有說完,突聞一聲爆響,起自“心堡”外“骨堡”
中的東南方,接著,半天上出現了濃煙和烈火!
蕭夢梅和伍仇,立即雙雙站起,互相看著!
剎那之後,伍仇猛一跺腳道:“好鼠輩,心腸忒地歹毒了!”
蕭夢梅擺手道:“小弟早有安排,伍兄不必焦急!”
伍仇正色道:“話不是這樣說,小弟今夜是冒失而來,雖系適逢堡中遭人破壞,但傳說出去,小弟跳到黃河也洗不清這身嫌疑!”
蕭夢梅哈哈一笑道:“伍兄這樣想,是把小弟當成了小人看待,並且正好中了這放火人惡毒的離間之計,望伍兄三思!”
伍仇劍眉挑動著,似乎壓下了些許氣憤!
詎料適當此時,“內堡”西北角上,又傳來一聲巨響,大火再起,濃煙卷空,伍仇臉色變了!
他看了蕭夢梅一眼,嚴肅地說道:“蕭兄,現在怎麼說?”
蕭夢梅劍眉緊鎖,道:“伍兄,你必須要相信小弟,還有保護此堡的能力!”
伍仇劍眉也一鎖,道:“蕭兄是當真不讓小弟動手?”
蕭夢梅突然改換話題,道:“伍兄,外面擂臺之上,還在較技證功嗎?”
伍仇微微一愣,道:“若以計數五十為止的話,最多才到第七對……”
蕭夢梅一笑道:“這兩聲巨震,和沖天的大火,想必也早驚動了大家,但是直到現在,不聞人聲,伍兄沒有疑及這一點?”
伍仇心頭一動,道:“蕭兄果然早有了妥當的安排?”
蕭夢梅道:“伍兄自進入‘外堡’,即已被本堡負責巡夜的人發覺,以伍兄這身罕奇功力來說,尚未逃過監視,何況他人!”
伍仇道:“然則何故任鼠輩縱火……”
蕭夢梅接口道:“夜入本堡,不告而進,其人雖不合武林規矩,然小弟尚不能以此罰彼,如今卻不然了……”
話聲至此適巧一頓,外面正好傳來人聲,道:“諸位裡面請,伍魔主也在……”
外面人,話聲未完,蕭夢梅已接口道:“是大哥?”
話剛問出口,樓門啟處,雷嘯天已肅客而進!
伍仇注目處,不由暗暗伸出拇指,由衷欽佩蕭夢梅了!
來的人不少,主,客正好十九人,主人是
雷嘯天。
過萬乘。
展翼雲。
尚自強。
古存文。
木頭僧。
伍重遠。
強百柔。
過曉梅。
客人是
鄧凱。
龐大可。
樊山。
萬山重。
歐陽彤。
王小五。
章新。
蔡八乘。
狄二孃。
那五嶽。
另外,還有四個人,不是主人,也非賓客,而是潛進“雷家堡”縱火之後,被擒的惡徒。
蕭夢梅立即起座,含笑相迎,並諭令堡丁,很快的排擺好了雙方座位,獻上香茗而賓主落座!
鄧凱等人,本欲向伍仇施禮,卻被伍仇揮手止住。
落座後,伍仇首先含笑說道:“蕭兄,原來一切皆在算中,小弟服了,但對這些縱火的惡徒,小弟卻不想放過!”
“這些人,仍是我拜弟艾天齊的手下,望伍兄弟高抬貴手,容小弟事後發落,況若非彼等,也引不得伍兄貴部至此相會。”
伍仇哈哈一笑,道:“這樣說來,小弟還要感激他們了。”
蕭夢梅也笑了,笑聲中,揮手令人將惡徒帶下,伍仇冷眼旁觀今夜一切措置,不由恍然大悟,立即接著又道:“蕭兄,今夜之會,除縱談天下外,小弟鄭重要求,不應涉及雙方私人間事,可否?”
蕭夢梅慨然道:“哪個違了此約,罰飲美酒百杯,並立即退席!”
於是大家都笑了之一群武林豪俠,果然不談敵或我事,飲酒而暢論天下起來,直到四更,方始興盡而散!
※※※※※※
八月十五了!
是武林爭盟之戰的正日子!
老天!真是個古怪的東西。
說天是東西,決沒有絲毫不敬之意,相反的卻因對他有份親切的感情,才在稱呼上隨便了些。
老天之古怪,是因人而施?!
有時,人想老天太不作美,有時人說,老天真可人意!
飛雪寒天牽佚行,他怨天冷!
slqlzf掃描slqlzfocr舊雨樓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