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容護送宋兩利逃開少室峰,總覺拖著悟寶是累贅,何況宋兩利傷勢在身,她當機立斷,戳得悟寶數處要穴,藏於險坑處,抓著宋兩利快步掠往他處山頭。
及至一險峰處,夜驚容但覺宋兩利臉色灰白,這才想及他身受傷重,怎堪如此奔逃折磨,登時問道:“還受得了麼?”
宋兩利勉強擠出笑容:“還可以……走吧!掌門發飆了,他們隨時會追來……”
夜驚容道:“逃了兩座山頭還不夠?”
宋兩利道:“不清楚,總覺得罪少林派.好似無處躲身似的。”
夜驚容笑道:“看你是童年中毒太深,現在天下得罪神霄派才無處藏身;別想那麼多,先找地方替你治傷才行!”
探察地形後,掠向山陰處,找得隱密山洞,藏身進去,立即替宋兩利檢查傷勢,但覺他體內脈流怪異,皺眉道:“你當真和陰陽老怪學了武功?”
宋兩利道:“大概是吧,他還給了我二十年功力,如何?還管用吧?”
夜驚容道:“我也弄不清是福是禍,只知若控制不了脈流,將有走火入魔可能。
宋兩利道:“地道師父大概不至於害我,只是此次被妙佛師父暗算,多少擋了幾成功勁,保了性命。”
夜驚容道:“那傢伙遲早會有報應,你且盤坐,待我替你疏通經脈!”隨即喂他服下丹藥,開始運功替他療傷。
宋兩利傷勢頗重,只好任她安排。閉目療傷之際,漸漸感應夜驚容腦門。她先是焦切尋傷治療,待傷勢穩定下來,隨又幻起前次在京城密宅院被治理毒傷一事,那簡直是裸裎相見,纏綿愛慾情景,讓人想來既甜蜜又窘澀。然這怪異少年此時越茁長得俊挺勁邁,已然深深吸引自己,既然都已裸身相裎,還能選擇什麼?這輩子似乎跟定他了……
夜驚容不覺中已陷入春夢遐思之中,宋兩利暗喜於心,不斷露出怪異笑容。夜驚容驀地察覺,臉面登時飛紅,趕忙拎迴心神,輕斥一聲:“你不正經!”勁道稍強,震痛宋兩利,終呃呃疼叫,“我很正經啊!”夜驚容斥笑道:“正經,還說話?”宋兩利立即閉口。然雙方心頭仍甜蜜綺連,盡在不言中。
運行三週天,夜驚容這才收功,道:“經脈已經導正,只是暫時不能動氣,否則有可能舊傷復發。”
宋兩利道:“不能動氣,那就是還要待在此?”
夜驚容道:“不錯,可能要待上兩三天,你的傷才會穩定。”
宋兩利苦笑:“恐怕不成,混那麼久,他們隨時會搜來。”
夜驚容道:“沒辦法,躲在此,還可以賭,你要是亂動,鐵定完蛋。除非我揹你逃開。”
宋兩利但覺她亦累得大半天,亦該有所休息,道:“等夜晚再說吧……”話方說完,頓覺腦門有所感應,怔道:“他們搜來了!”
夜驚容詫道:“會麼?!”明明躲得甚技巧,怎如此快被發現,忽聞犬吠聲,不禁動容:“他們找獵犬?!”
宋兩利苦笑:“可能是了。”
夜驚容斥道:“和尚廟何時還養狗?”
宋兩利亦莫名不解,道:“也許半路抓的吧?”
夜驚容冷道:“那麼巧?一抓便得?”
遠處已傳得搜索逼近聲:“可能在半山腰,大家小心搜尋,別讓妖男妖女走脫!”
正是妙佛禪師聲音。
宋兩利苦笑道:“若是妙佛師父耍的把戲,那任何狀況皆有可能了。”
夜驚容急道:“既有獵犬,此處根本不安全,咱得換地方!”
不等宋兩利回話,立即背起他,潛掠出洞,直往深峰處掠去。
幾個起落,終被發現.有人喝道:“人在那裡!”一窩蜂追掠過來。
夜驚容暗自叫苦,拚命往深峰處奔去。
她專找斷崖險峰,終至一處狂風怒吼險澗,天色已暗,此處瞧來更為陰森,夜驚容不禁猶豫,是否要進入。
後頭追兵迫近更急。
宋兩利已感覺出陰風處似曾死亡無數,鬼氣自濃,道:“怕不怕鬼?裡頭可惡鬼一堆!”
夜驚容皺眉,說不怕是騙人,然不躲進去亦無退路,道:“惡鬼總比惡人好應付!”
她終卯起勁,直往險澗掠去。陰風吹得遍體生寒,兩人仍撐忍不退,強掠而去。
果陀和尚終追至此處,怔心道:“幻魔九陰澗?他們當真溜進去?”
據聞此澗險惡無比,甚少人敢闖入,且幾乎有去無回,他不得不下命少林弟子停步,先觀察再說。
妙佛禪師追近,忽見弟子不再搜索,冷喝道:“人未逮著,還敢在此偷懶?”
眾弟子閉不吭聲,直往果陀瞧去。
果陀道:“幻魔九陰澗是禁區,弟子們毋需冒此險吧!”
妙佛禪師斥道:“什麼禁區?咱修道人還信這套?縱有妖孽,也可請佛陀消滅!還不快搜!”
果陀和尚猶豫不已。
妙佛禪師見狀,喝著身邊獵犬衝前,豈知獵犬駭如龜孫不動,氣得他抓起獵犬往險澗丟去,狂風登時卷及獵犬,只聽得一聲尖叫,獵犬被吸入萬丈深淵不見。
眾人又自動容。
妙佛禪師怒道:“小小山澗也擋得了你們?傳出去少林派哪還有臉見人!”
果陀說道:“若是他處,弟子在所不辭,只是此處險惡眾所皆知,師叔定要冒此險麼?”
妙佛禪師想及宋兩利可能帶來之威脅,哪還顧得什麼危險,冷斥:“全是貪生怕死之徒,少林派難道要毀在你們手中!”
說完,他竟然一馬當先往陰風澗掠去,全然不畏強風,直衝而入。
果陀和尚見狀輕嘆,師叔都已進入,後輩若不從命,豈非欺師叛祖,登時喝著十八羅漢及眾弟子手連手,各自小心翼翼逼進陰風澗。
一群數十弟子終往前行,方至強風怒吼處,簡直被吹得七葦八素,似若惡鬼拖人,不但遍體生寒,且見肌膚生疼,幸得眾人通力合作,終能閃渡數百丈長險澗,直落內部深處。
眼前突見枯骨四散,一片青森森似落入幽冥地獄,靜得讓人不寒而慄。
眾人遍體生寒,心悚意駭,一股鬼域力量罩得不知如何應付,登時念起阿彌陀佛,只能藉助佛陀力量抵擋。
果陀和尚修行較深,稍具天眼通,總覺四處孤魂野鬼飄來飄去,昔日傳聞此澗曾為爭奪寶物死亡無數,果然名不虛傳,四處枯骨為證,卻不知他們是否傷人,登時大喝:
“少林高僧在此,散魂野鬼莫要作怪!”獅子吼聲,引得眾人陽氣旺盛不少,鬼氣較弱.他方領著諸人往深處搜去。
此地域顯得奇特,四處一片空冥寬廣,青煙嫋冒,除了枯骨四散外,仍現小山堆,東一塔西一壘,凌散堆著,似月宮表面坑坑洞洞,亦似某種陣勢排列著。
果陀和尚行約百丈,越覺冰寒,瞧及同夥,個個面悚心顫,他只好喊向深處:“師叔您在哪?還要搜麼?”若搜不著,先行撤退為妙。
聲音喊處,若泥牛沉海,竟無迴音。
果陀正覺奇怪之際,猝見地層晃動,偌大一塊猛往下陷,他驚喝不好,猛往上竄。
地層下陷二十餘丈,不少弟兄摔落坑洞,尖叫傳出,果陀險極跳回地面,正待救人脫困,一陣強風掃來,帶動無數骷髏砸至,果陀一時不察,竟被打落坑洞。
眾人亂成一團。
頂空狂風亂掃,幾乎掩得不見天日。
果陀喝叫:“發動羅漢陣,固守本位,免遭突擊!”
眾人如落幽冥鬼域,膽子幾乎嚇破,趕忙運功抵擋,不敢任意行動。
頂空狂風不斷,甚且吹來冰雪,和著骷髏直往下砸,眾人不斷反擊,卻越擊越冷,那如落幽冥冰窟恐怖感覺罩裡全身。
一和尚道:“果陀師兄,再不突圍,隨時會被冰困活埋!”
果陀道:“外頭一片深沉無知,如何能逃!”
那和尚道:“我來探路!”
他拚命運勁,直衝天空,兩個起落終能衝出,豈知龍捲風般的勁流掃來,那和尚尖叫一聲已被吞噬。聲音拖得尖厲細長,終消滅殆盡。
眾人臉色驟變,終相信當真落入地獄,遲早任鬼宰割。果陀和尚慌亂中直道穩住,先自保再說,自個卻悚心驚肺,不知如何是好。
遠處突地傳來妙佛禪師厲叫,顯然亦受伏擊。
眾人更自駭心不斷。
有人已想逃竄,頻頻運氣。
忽傳來宋兩利聲音:“果陀師兄別亂動,這鬼域厲害得很,我來想辦法救你們出困……”
聲音甚弱,卻仍可聽清楚。
眾人無異生起一絲希望。
果陀和尚喝道:“悟利師弟你在哪?”
宋兩利道:“東西南北吧?反正假象甚多,你們手連手,最好閉目養神,別被幻象騙去……”
果陀和尚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照辦,且暫時等待救援為是,於是下令堅守坑洞,極力抵擋暴風雪。
遠處宋兩利原是躲在密坑之中,然他卻發現此處不但孤魂野鬼眾多,且地形特異,除了狂風暴雪隨時發作外,地面竟然如蛋殼.隨時會塌陷或凸起,實是難搞。
夜驚容見及無數骷髏已是心膽悚寒,那不可抗拒之幽冥鬼域搗得她六神無主,顫身不已,若非宋兩利直追沒關係,她早失心亂撞,中了陷阱。
宋兩利亦不好受,在傷勢未復下,又得抵擋強風吹襲,簡直如人間煉獄。
在經過一段時間適應後,他開始慢慢感應四周狀況。終發現此處果然地理位置奇特,一切皆在變動,連地層亦可變動,一不小心即被活埋,難怪殺人無數。
在孤魂野鬼越聚越多下,此處已和地獄魔宮無異。
宋兩利感覺出在地層下似有某種東西在活動,一張一縮似心臟在跳動著。暗道:
“莫非真有閻羅王?”亦或是洪荒野獸雌伏?
這些皆是其次,應該趕忙逃出鬼域方是正事。
那些孤魂野鬼幾乎受控制,只知攻擊,顯然無法溝通,宋兩利只好摒於意念之外,專心找著出路。
狂風怒嘯一陣,突又停止,四處一片沉靜,骷髏閃出森森磷青火花,甚是恐怖。
宋兩利憑著感覺,漸漸往左側移去。
夜驚容緊跟其後,深入地獄感覺,讓她遍體生寒。
方行百丈,忽見一道妖風冷森吹來,竟在青雲處形成似有似無之飄浮幻影,聲音森沉傳出:“你是第一個不受影響之怪人……”
宋兩利怔道:“你便是這裡的主人?……閻王爺?”
飄浮幻影露出淡淡臉面,似老似少,似男似女,變幻莫測,只說一句:“你說呢?”
那張臉越笑越巨,突地撕開似地眼臉鼻嘴不斷跳散撞擊,終扭成一團再彈散開來,幻失不見。
宋兩利暗楞:“又是幻影?”已搞不清楚方才狀況是來自陰界、鬼界,亦或人界、天界。
夜驚容根本毫無所覺,道:“你在跟誰說話?”
宋兩利道:“鬼!”乾笑起來,如此狀況不是跟鬼,又能跟誰?
夜驚容悚道:“趁現在風平浪靜,開溜為妙?”
宋兩利道:“那自當然。”
引著夜驚容,雙雙往前再探去。
轉行三百丈,終發現一冰崖擋前,冰塊裡頭卻凍著妙佛禪師,他已全身僵硬,只剩眼珠可轉動,乞憐式地要求宋兩利救助。
夜驚容道:“他壞得很,不救也罷。”
宋兩利道:“雖說如此,但看他如此死去又於心不忍,畢竟見死不救,頂難過的,阿容,今日暫時放過他如何?”
夜驚容輕嘆:“看來你們恩怨還有得鬥了!”不忍讓心上人失望,立即抽出玉笛,直往冰塊打去,敲得數尺厚,終把妙佛禪師給挖出來。
妙佛禪師只顧搓著身子取暖,故意忽略兩人存在。
宋兩利懶得理他,冷道:“要走快走吧,怪陣若再發動,想走都走不掉!”
妙佛禪師聞言餘悸猶在,冷哼一聲,找得方向,掠身而去。
夜驚容冷道:“寡情假義傢伙,遲早會有報應!”
兩人顧及身在險地,不敢耽擱太久,趕忙再次尋往果陀和尚等人困處,以便救人出困。
此奇陣隱含五行九宮反覆變化,幸得宋兩利改行修道,對此奇門遁甲甚有研究,加上超強感應,終能避過險處,尋至少林眾僧落難坑洞。
暴風雪已停,只見得坑洞上結成一張冰蓋,冰層混合白色骷髏,顯得森森可怖,穿透冰層往下瞧,則見得無數僧人凍得發顫,卻個個僵立不動。
宋兩利喊道:“果陀師兄還好吧?”
果陀和尚急道:“可否破冰出去?弟兄快受不了了。”
宋兩利道:“大概可以啦!”轉向夜驚容:“幫幫忙敲破冰塊。”
夜驚容立即揮笛擊碎冰層,足足兩尺厚,冰層一破,又砸得下頭苦難僧哇哇疼叫。
果陀和尚直道:“忍著點,快上去!”
眾人這才小心翼翼穿鑿冰牆,一一爬出,全數已凍得手腳硬疼,直搓不已。
果陀和尚拱手道:“多謝師弟相救。”
宋兩利道:“出去再說,危險仍在。”
眾人不敢停留,緊跟宋兩利尋往那出口之陰風冷澗處。
果陀和尚一聲令下,眾僧拚命掠衝而退。
夜驚容則背起宋兩利緊跟後頭掠退。
待穿出幻魔九陰澗時,一群和尚已走得無影無蹤。
宋兩利暗道好險,總算有人知恩圖報。
夜驚容困笑道:“要命!竟然靠鬼域保了命,這群和尚未免太昏庸,竟連是非都搞不清!”
宋兩利嘆道:“全是妙佛師父私心太重,否則怎變得如此……”忽覺腦門有所感應,怔道:“完了!妙佛師父和妙聖掌門又搜來了!”
夜驚容大怒:“他們難道不顧救命之恩?!”
宋兩利苦笑,對方若能感念,又豈會回頭撲殺!
山下果然袈裟晃動,少林和尚再次反搜圍來。
夜驚容抓著宋兩利:“快走!”
然此處險峰高崖連天,若有去路,先前即已走脫,又怎會躲入幻魔九陰澗?
夜驚容轉行幾丈,頓覺困愕。
宋兩利苦笑道:“無路去啦,還是躲入地獄吧。”
夜驚容想來即悚心,道:“先拚拚看,這些忘恩負義傢伙!”玉笛一橫,準備應戰。
宋兩利暗歎,先前救人是否做對了。
袈裟閃動,領頭者果然是妙佛禪師,其後雖非果陀和尚引領之羅漢陣弟兄,卻換來更兇殘之惡僧,應是妙佛自己手下。
見及獵物,妙佛禪師冷邪一笑:“還好沒走脫,否則少林臉面丟大矣!”
夜驚容喝道:“忘恩負義!方才救了你,不知感恩,還敢前來攔人!”
妙佛訕笑:“在下自是感恩,可惜小小恩情換不得他滔天之罪,何況我有意放行,掌門命令卻不可抗!”伸手一指,後頭果然見得妙聖掌門冷步行來。
夜驚容臉色頓變:“你們待要如何?”
妙佛訕笑道:“還是一樣,留下叛徒,交予少林幫規處理,至於你,我可以網開一面……”對夜驚容絕世容顏,他早存邪念,可惜尚無機會採取行動罷了。
夜驚容冷笑:“別忘了他是神霄小神童,惹了他,少林派恐怕擔待不起。”
妙佛訕笑:“可惜惹的是掌門,我只是聽令行事!”
夜驚容想故技重施,先逮住這老狐狸再威脅離去。玉笛猝地欺打過去,七道勁流化作七條狂龍暴卷地空.分擊妙佛數處要穴。
妙佛禪師詫然躲閃,一手般若掌,一手金剛掌強勁封來,迫及勁流,打得啪啪暴響,激烈無比。
無雙笛猝地暴出陰魂般聲音。
妙佛登覺耳鳴心浮,招式變亂。
夜驚容猛地切打左掌“天佛獻地”直取中路。
妙佛亂招之際終露空門,左肩硬被擊中,迫得他倒縱三丈。臉紅氣喘,甚是難看。
夜驚容一招得手,猛欲搶進攻擊、逮人。然方進招,妙聖掌門已掠身攔來,喝道:
“妖女膽敢在我少林寺面前耀武揚威麼?”金剛掌連擊數記,打得夜驚容連連後退,方知妙聖身為一派掌門,功夫果然了得。
妙聖掌門豈肯放手,速戰速決,猛地欺前,連招迫來,打得夜驚容險象環生。
宋兩利見狀突地急叫:“阿容快退,鬥得過他,未必鬥得了大群人!”
夜驚容不得不一掌封去妙聖攻勢,借勁抽退。妙聖並未立即追擊,大步逼近,以顯掌門威風。
宋兩利苦笑道:“掌門大師,定要收拾弟子麼?”
妙聖掌門冷道:“少林規矩豈容你毀去,束手就縛還有機會,否則莫怪下手無情!”
宋兩利是想收手,夜驚容卻信不過對方,喝道:“走吧!有理說得清自不會被逼至此!”抓起宋兩利腕脈,終二度再闖幻魔九陰澗。
妙佛見狀急道:“掌門師兄快攔人,若被闖入,一切奈何不了他!”想追,卻憶及方才可怖情景,不敢貿然行動。
妙聖掌門冷道:“區區小陣,難道還會吞掉少林不成?”大步踏去。
妙佛急道:“裡頭陰鬼無數,且陣勢變幻莫測,我方才差點受擊出不來,師兄當真要闖?”
妙聖掌門冷笑:“若不敢去,豈非讓天下笑話!”當真掠穿陰風澗,強勢迫去。
妙佛見狀,心想只要師兄擋前,自己小心應付應無問題,這才敢再次領著手下掠人鬼域。
後頭果陀和尚引領弟兄卻無勇氣再闖一次,只好守在外圍,且等後果再說。
妙聖方掠過陰風澗,眼前一片骷髏鬼域,他登時喝出獅子吼:“妖魔鬼怪,敢擋去路者打入十八層地獄不得超生!”聲帶內勁,震得一座骷髏塔散塌下來,頗顯威風。
後頭妙佛亦趕來,直道掌門了得,捧得妙聖得意忘形似地連吼數記,震垮三座骷髏塔。眾人正待行前之際,猝見骷髏似被吸鐵吸動,竟若流星直砸過來。
妙聖大喝,雙掌不停擊碎骷髏,一時似乎取得優勢。誰知再迫近十餘丈,地面突地噴出大量冰水,打得眾人衣衫盡溼,寒意正起.復見四周地面霧氣開始打轉,越轉越急,宛若龍捲風般嘯向眾人。
妙佛見狀大駭,先前他即受困於此,每以為要深入裡層方會發作,豈知外層也有此名堂,登時急道:“師兄快退,天地威力非人身所能抵擋!”
妙聖喝道:“豈有此理,兩個小娃兒能擋,我們卻擋不了?”哪顧得勸告,更自狠勁撲前,往那勁流漩渦眼打去,想藉此毀掉勁流。豈知不劈尚好,這一劈擊,漩渦散射開來,登時形成狂風暴雪,硬將對方卷及倒吸數十丈,似欲栽入惡鬼魔洞之中。
妙聖掌門見狀大駭,趕忙施展千斤墜猛閃地面,卻被狂風嘯得衣發欲裂,終感受天地無極之勁之可怖,哪顧得身分,趕忙雙手插地,若狗般一步步爬退,拚命喝道:“師弟快劈掌打那妖風!”
妙佛禪師幸能避退,立即喝令手下共同劈掌,終能打得勁風暫時受阻,妙聖掌門乘機射逃回來,已是滿身冷汗,驚悚不已。急道:“看來的確是鬼域,非人力所能擋,那兩口子恐已喪命,咱快退!”
一群人灰頭土臉趕忙掠退,逃若喪家之犬。
宋兩利和夜驚容早知此陣威力,哪敢再深入?兩人只是快速轉往附近凹洞躲藏,那勁風嘯起,兩人抱頭伏身以抵擋,幸得此洞未再塌裂崩陷,兩人終能躲過狂風暴雪吹襲,待漸漸平靜時,這才敢探出腦袋窺探。
宋兩利苦笑道:“鬼域卻是咱最佳藏身處。”
夜驚容懼道:“現在還好,若到三更,不知他們是否會化魔鬼傷人?”
宋兩利道:“應該不會吧!我老覺得他們對咱還滿客氣,沒弄大餐讓咱吃。”
夜驚容道:“話是不錯,但留此太久亦不妥,得想個法子才行。”
宋兩利道:“如何想?只要出口被堵住,我們根本出不去!何況我又受傷在身……”
心念一轉,道:“唯一方法是你突圍而去,到京城請我師父出馬,壓得這些老傢伙不敢作怪,我自然可脫身了。”
夜驚容詫道:“你要留在此?!”
宋兩利道:“不然何處最安全?”
夜驚容怔道:“與鬼為伍,我豈可放心?”
宋兩利笑道:“此處厲害的是陣勢,而此陣的特色就是別亂動,什麼鳥事也沒有,許多人一進來被骷髏嚇著,四處亂跳,立即出事,咱二進二出,倒能平安,總有門路可摸,你放心,我就留在此睡他兩天兩夜,待你回來時.我的傷也好啦!”
夜驚容還是不放心,道:“既然要躲,我陪你,待養好傷,一起突圍便是。”
宋兩利嘆道:“好吧!只要你不怕鬼,咱就一起熬吧!”投以感激笑容。
夜驚容道:“你快養傷,我替你守護!”立即四下轉溜,陰森森一片,總覺可怖,然為了心上人總得硬撐下去。
宋兩利特別交代別亂動後,再次盤坐,沉靜養傷。然在入定後.總覺此陣深層地底似若怪獸雌伏,某種沉潛呼吸聲悶沉傳出,他倒不想感應,免得引出妖獸而大事不妙,心緒拉往外頭,忽覺山下傳來“神霄無敵,本尊萬歲”聲音,斷斷續續,不知是真是假。
宋兩利乍驚,張醒過來,問向夜驚容:“可聽得神霄派口號?還是我的感應?”
夜驚容仔細聆聽,道:“口號倒未聽著,不過少林弟子似乎開始亂叫,好象有變……”
宋兩利道:“既然有變,自是好機會……咱等等看……”
兩人凝神傾聽。
半刻鐘一過。
宋兩利猝覺“神霄無敵,本尊萬歲”口號甚是明顯,怔喜道:“師父當真來了?!”
夜驚容笑道:“好象,少林弟子已慌張亂叫了!”
她感應較弱,只能憑著內力傾聽,對於較近之少林派動自有耳聞。
宋兩利欣喜道:“師父定知我已落難,特地趕來救人啦!這下妙佛又要慘了!”
夜驚容道:“咱快潛出去探探,若非神霄派前來,也可找機會開溜。”
宋兩利道:“那可要小心些了。”
夜驚容頷首響應,牽著他,再次潛出陰風怪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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