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二水國小演講,唉,栽了個很大的跟斗。
上次我認真跟一群小學生講話,是在工研院擔任暑期安親班的漫畫老師,結果是家長瘋狂打電話到安親班命令我不準再講鬼故事給小朋友聽了(你們該知道,雖然還沒有這麼厲害但也怪異到不行的本人親自出馬、不厭其煩、一次又一次講鬼故事給小朋友聽,產生的那種巨大恐嚇力!)
這次去二水國小演講,唉,真的不知道要講什麼,要講我很戰鬥的那段時光嗎?小朋友根本不知道那算什麼。要我講九刀杯?小朋友根本不知道那有多熱血啊!要說寫小說的奧義嗎?得了吧,大學生都可能會晃神。
衡量了以前的演講內容大概都不行後,我就挑了幾段我小時候有點好玩的回憶,例如「在甘比亞釣水鬼的男人」裡的序,例如慢慢來比較快裡的「買青蛙當寵物」等等(還有一些你們都沒聽過的怪事),並計劃用一個漂亮的手法,在最後五分鐘將有趣事件引導到有一點勵志的方向,當作演講的結束。
但小朋友好吵,大概就跟我還是小學生的時候一樣吵,我努力支持了五十分鐘,只有六年級的小朋友從頭到尾都很安靜,其餘年級的都一直講話。單一來看,沒有一個小朋友真正是在鬧的,所以都有禮貌,但全部加起來應該是我演講過的場合第一吵,且遠遠將第二名拋在後面。
我想,如果我如預期講完我預定的內容,對底下的小朋友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他們就跟以前的我一樣,恨不得趕快結束離開就對了。
而對順便聽講的老師們來說,我的演講甚時候結束好像也無關緊要,我一邊演講,一邊思考,如果此時此刻我正在寫一篇小說,那麼,這一定是一篇沒有人要看的小說,若我將這篇溝通失敗的小說寫完,只不過有兩個好處:
1.自我實現——自我實現也不錯,但演講對我來說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東西。
2.順便聽講的老師們會覺得我有原則、有堅持。但我想起我小時候發過的誓,就是有一天我上臺演講的話,一旦發現底下的聽眾沒興趣,我一定要斷然結束。因為有原則跟有堅持,反過來說也有麻木不仁的意思。
所以我就突然下了一個大句號,突兀地笑著說:「那麼,今天的演講到這裡結束,謝謝大家!」果然聽見一大堆慶祝終於結束了的掌聲——演講了七十幾場,無役不捷,這可是我第一回聽見這種掌聲:P
我想問題是出在我身上,我畢竟還是沒能找出一個讓小朋友安靜聽講的招式,還罵了很多個幹讓小朋友一直「吼!吼!髒話!」鬼叫。哎,是我不好,以為講一些小時候的怪事可以引起共鳴,雖然熱血一點的話應該要想辦法改進,然後下次再去別的國小演講復仇,但我從一開始就覺得國小的頻率跟我有點不搭,能夠避免就避免吧。我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想精益求精。會不快樂。
演講結束,來個簽名,排隊的人還蠻多的,所以大概簽了一百多張比手掌的一半還小的碎紙片,這倒是在意料之中哈哈,而簽到一張完整的紙,我竟然非常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