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縣郊,不到十里處。
小天等三人,踏著晨露,漫步在小路上,享受著清晨野外舒暢的氣息。
小人略帶遺憾道:“文大叔,可惜咱們追查陷害你的人,查到鬼面蛇君身上就失去線索啦!”
文如龍反倒不在意地笑道:“至少,我們知道,三年來刻意讓我要死不活的人,就是雷風。如此我們所花精神,就沒有白費,更何況我們還為一個小鎮除去大害,收穫可謂不少了。至於,下毒害我之人,正如以前你所分析,有可能是白玉堡、楓葉山莊、聯吟大會和武當山,這四處中之一處,我便從這四個地萬慢慢調查,總會讓我找出端倪,只是,我有一事想不通!”
小天問:“什麼事想不通?”
文如龍道:“雷風一向是個眼高於頂的人,如何以會歸付紫微宮!”
小仙道:“文大叔,你有一陣子沒在江湖上走動,難怪你不知道,她便將近來紫微宮對一社一堡發動攻擊的事,解說一遍,最後小仙結論道:“所以,根據敝幫主的推測,這從中收乞和脅迫黑白兩道的集團,大概就是紫微宮,如此一來,鬼面蛇君加入紫微宮的事,就很合情合理啦!”
文如龍恍悟地點頭道:“原來如此。”
小天笑著道:“所以,文大叔,你追尋陷害你的人,就無法從白玉堡開始。”
文如龍擺手道:“無妨!反正我還是得去一趟白玉堡,表達一下慰問之意。而且,我和葛雷相識,可以順道拜訪他。”
小仙驀然道:“文大叔,這裡離武當山很近,你為什麼不先回去看看。”
文如龍淡笑道:“我正有此打算。”
小仙奇道:“可是南陽和武當山,是反方向的,你為什麼賠著我們一塊兒走?”
文如龍反問:“你難道不歡迎文大叔到丐幫南陽分舵做客?”
小仙高興道:“歡迎,當然歡迎!我只是怕耽誤大叔你的歸程。”
文如龍豁然笑道:“反正都已經耽誤三年有餘,再多耽誤兩天,又有何妨?我只怕和你們分手後,就難和你們見面,不趁此機會多和你們這兩個怪胎多加親近,更待何時!”
小天和小仙兩人同時高興地大笑,三人便踏著愉快的腳步,走進正緩緩打開城門的南陽縣城內。
小天想起什麼似地問:“對了,文大叔,我記得你說,三年前,你是從武當山要往巫山的途中,遇到雷風的,所以你沒去成巫山是不?”
文如龍額首道:“不錯。”
小天笑問:“文大叔,你那時到巫山可是有什麼特別的事?”
文如龍頷首道:“不錯。”
小天笑問:“文大叔,你那時到巫山可是有什麼特別的事?”
突然,文如龍臉色驟暗,顯得有些陰鬱道:“是的,誰能料到,世事竟是如此多變。”
小仙好奇地問:“文大叔,你要辦的事,是很重要嗎?為什麼,你看起來好難過的樣子呢?”
文如龍苦笑道:“我真的看起來很難過?”
小仙天真地點著頭。
文如龍嘆道:“唉!我想是很難過吧!不知她是否能原諒我的不得已?”
說著,他徑自深人自己的思緒當中,沒看見小天他們正好奇地盯著他。
許久,他再次長嘆一聲,猛然警覺自己的失態,抬起眼,正好遇上小天他們探詢的眼神。
他淡笑道:“你們很想知道?”
小天假裝不好意思地呵笑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文如龍抬頭望向依然冷清街道,笑著問:“你們知不知道,江湖中有位叫巫山仙子的?”
小天搖搖頭,小仙卻點頭道:“我知道,二年前我初出道時,就聽說過,她是江湖中第一美人!”
文如龍神往地輕笑道:“不錯,她不但人美,而且心美,她雖是廁身江湖,卻仍舊懷著一份,屬於巫山特有的出塵高雅,她是我所見女子中,最特別的一人。”
小天呵笑著眨眼道:“這麼說,文大叔,你對這位美人相當傾心嘍?”
文如龍承認道:“不錯!我在一次無意中遇見她,便知道她是我此生追尋的永恆伴侶,那時我已年過而立,卻是第一次有種想要成家的衝動。”
小仙感興趣地問:“那她呢?她是不是對你也有好感?”
文如龍沉醉於記憶中道:“剛開始時,她總是有意無意地躲著我,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是害羞,而不是不願意看到我,我倆便很自然地在一起,不久之後,就墜人情網。”
小天笑呵呵地猜道:“接著你們私定終身,她回巫山等你娶她!對不對?”
文如龍目光迷濛道:“沒錯,因為她師父仍然健在,我想娶她,必須先徵求她師父的同意,我們便約好,她先回巫山,最遲三個月後,我一定請求師父為我做主,準我前去巫山提親。”
小仙不解道:“你不是在白玉堡中,一住就是半年嗎?這三個月之期,又是如何訂下的?”
文如龍笑道:“我們是在斷魂崖相識,在白玉堡朝夕相處下,生出情愫,許下盟誓之約。她陪我離開白玉堡,一路拜訪各處,直到在武當山見過我師父後,我才再送她下山,讓她先回巫山。”
小仙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文大叔,你說故事時,乾脆一點,一次說清楚嘛,省得我還要傷腦筋去東猜西想。”
文如龍幽默道:“是,遵命,下次改進。”
小仙笑道:“不用下次啦!現在馬上改進不是很好,後來呢?你沒去巫山,那怎麼辦呢?”
文如龍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希望她知道我是遭到變故無法成行,並不是故意毀約!”
小天和小仙同時+-*/喔!+-*/的一聲,有些為文如龍感到傷腦筋。
小天安慰道:“文大叔,我想你女朋友一定會知道,你是因為不得已才沒去求婚的,她如果真的愛你,會願意等你的,你放心好啦!”
小仙瞪著他問:“你怎麼會知道?你又沒談過戀愛,你怎麼知道人家巫山仙子,會不會原諒文大叔?”
小天嘿笑道:“唉!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走路吧,我是聽我娘說的啦!”
小仙呵呵笑道:“我說嘛,除了古媽媽,還會有誰。+-*/她轉頭對文如龍道:“文大叔,如果是古媽媽說的,準沒錯,你趕快將聘禮準備好,送上巫山,一定可以娶得美人歸。”
文如龍好笑道:“你們倆對古夫人的話,如此有信心?”
小仙認真道:“因為古媽媽是過來人呀!聽過來人的經驗談,保管沒錯。”
文如龍不語地呵笑著,他何嘗不是希望如此。
此時,三人走過一家正在開門的綢緞行,舉著門板的夥計看到小天,就像見到鬼一樣,大叫一聲,跳起來將門板隨手一丟,衝進店內。
三人被這名夥計怪異的舉動留住腳,小天莫名其妙,拍著自己的臉頰道:“我有那麼奇怪嗎?竟然能讓他興奮的難以自持?”
此時,一名掌櫃打扮,年約四旬的中年人正急忙走出來,他身後跟著七、八名夥計。
小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人領著身後的夥計,單膝下跪,肅手垂頭,請安道:“屬下南陽縣銅首吳菲,帶領手下弟兄,叩見少爺!”
小天擺擺手笑道:“免禮,請起。”
眾人起身後,吳菲踏前一步,躬身道:“屬下不知少爺夜臨南陽,末曾迎出城外相接,請少爺恕罪!”
小天笑道:“吳頭兒,別那麼客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到南陽縣來,你又如何等著迎接我?”接著他瞄向方才衝進店中的那名夥計,默笑道:“倒是我第一次進南陽縣,從末與你們見過面,你們如何認出是我?”
那名夥計想起剛才慌張失態的樣子,訕訕地低下頭嘿嘿偷笑。
吳非笑道:“因為少爺長的和魁首實在太相像,屬下們對魁首的音容自是相當熟悉,所以一見到少爺,便能猜著是少爺駕臨南陽。”
小仙呵呵開玩笑道:“獨家制造,別無分號!”
吳非這才注意到小仙和文如龍,他連忙揖手道:“這位一定是丐幫的小長老吧!不知這位大爺是……”
文如龍含笑抱拳回禮迫:“在下文如龍。”
吳非驚道:“可是平劍書生文大俠?”
文如龍淡笑洪手道:“不敢,正是區區在下。”
吳菲訝然道:“江湖傳聞,文大俠三年多前被仇家陷害失蹤,生死不明,原來竟是謠傳。”
文如龍道:“並非謠傳,只是在下命大,遇到貴少爺,總算是脫離苦海,再世為人啦!
哈哈……”
吳菲愉快道:“原來如此,對了,少爺你們快店裡請,看我多糊塗,居然讓少爺們站在街上講話。”
他連忙相請,眾夥計們更是趕忙向左右閃開,讓出一條路來。小天看看小仙,微笑道:
“最近老是在讓你招待,我看今天就住在我家的分席好啦!文大叔,你覺得呢?”
文如龍曬然笑道:“我沒有意見。”
小仙攤手道:“住就住,誰叫你家兒郎眼尖,不過,最好能請我家叫化來一趟,我想問看看,幫中最近有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小天點頭對吳菲吩咐道:“吳頭兒,這麻煩你找個人,將丐幫南陽分舵的水舵主請來。”
他好奇地問:“對了,兄弟,你家息丐窩在哪裡?”
小仙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她從身上一口麻袋中,翻出一塊顏色深紫,表面光滑油亮,三寸長,一寸寬,正面雕有複雜如意圖形的竹牌,交給吳菲,道:“吳掌櫃,你就拿這面竹牌,隨便找個乞丐,要他帶你去見水舵主就可以啦!”
吳菲雙手恭敬地接過竹牌,道:“我馬上去辦。”
接著,他叫道:“老二,你請少爺他們進去休息,順便再差各弟兄到林記去為少爺他們打點些早點,其他弟兄照常幹活。”
另一名年約三十出頭,長相斯文的翔龍社兒郎,馬上站出來,對小天躬身道:“在下林楠,是鐵首級弟兄,少爺,你們裡面請!”
吳菲道:“少爺,你們稍坐,我馬上去請水舵主。”
小天點點頭,吳菲轉身大步離去。
文如龍笑道:“光看這位吳頭兒的辦事能力和態度,便可窺知,翔龍社的壯盛,並非僥倖。”
小天眨眨眼,笑道:“那當然。+-*/三人隨著林楠走進綢緞店,翔龍社其他兒郎亦各自散去。
小天好奇問道:“兄弟,你身上那些小麻袋裡,好像裝著不少家當嘛。”
小仙得意地道:“那當然,不看看是誰的百寶袋。”
聽到小仙故意學他的口氣說話,小天只是呵呵一笑,他捉弄道:“可惜,你的百寶袋裡什麼都有,就是沒有銀子,所以只好流浪街頭,做做伸手將軍,”
小仙嘿嘿反駁道:“沒有銀子有什麼關係,只要需要用時不缺錢花,這就是本事。+-*/她斜視著小天嗅道:“要你做伸手將軍,你做得來嗎?跟著我,你只有付錢的分,你會比我大牌嗎?”
文如龍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連帶路的林南,都咬著舌頭,憋紅著臉偷笑,小天這次這隻鱉吃得不小。
因為他跟著小仙,為他付錢,不就變成小仙的跟班隨從,而且,要他拉下臉,學小仙死皮賴臉,唱作俱佳,纏著人叫:“好心的頭家,一點來分喔!+-*/他還真做不到,這種不要,他學不來,他當然只好吃鱉!
林楠帶著三人走過放著五花十色的通道,走進一座成口字型建築的大雜院。
口的中間,就是天井,一座堆滿翠綠,尚末成熟的葡萄架下,有一口四方方的水井,幾個穿著開檔褲的小孩子們,正在井邊嬉戲。
林楠笑指著當中一名,大約五、六歲,扎著沖天發畿的小孩子,道:“那個便是吳老大的兒子,叫吳非凡。”
這裡的景象,和一般千常百姓人家的家居生活,並無二樣,若非事先知情,沒有人會相信,這座大雜院,竟是北地最龐大的幫會組織,翔龍社所屬的黨口之一。
吳非凡看到林楠帶人進來,便丟下手中的彈珠,張著白胖可愛的小手,顛著腳步,跑過來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大聲喚道:“二叔,陪小凡玩玩。”
林楠一把將他抱坐在臂上,笑道:“不行,二叔有事,小凡,叫少爺!+-*/他指著小天,對吳非凡介紹。
吳非凡睜著圓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甜甜叫道:“少爺好。”
小天樂的哈哈大笑,掏出一串由不同顏色的寶石,所織成精緻的手鍊,塞進小凡手中,捏捏他的小鼻子道:“乖!小凡,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喜不喜歡?”
小凡抓著手鍊,點著小小的腦袋,歡喜道:“喜歡,謝謝少爺哥哥。”
一聲+-*/少爺哥哥+-*/,將大夥叫得哈哈大笑。
林楠放下他,他便一溜煙跑走,找他的小玩伴去耀炫那條手鍊。
林楠再度引手讓客,帶著二人走過天井,向最裡處那座門楣上,鑲有+-*/君仁堂+-*/隸書石匾的紅磚廳堂行去。
踏進門檻,正廳廳頭,一張雕龍供桌供著神明和祖先牌位,供桌下面是相同的正方形八仙桌,桌面上擱著一套茶具。
廳的兩旁置有一套鋪著錦墊的太師椅組,整個正廳給人的感覺,就是簡樸、莊重,還有屬於家的無比親切感。
林楠並沒有在正廳停下,反而帶著小天他們,走向正廳右側的垂廉珠門之後,再經過一處迴廊的通道,來到一間棉紙拉門的房間前面。
他拉開紙門],裡面赫是一間採光良好,空氣流通的鋪式房間。
他笑著請三人脫鞋入內,徑自轉身去找人來招呼侍候。
小天踏進通鋪,第一眼所見,是掛在正對著門口那面牆上的對聯和一幅氣勢幽遠的山水圖。
兩岸的對聯,右款是+-*/翔於四海跨五嶽+-*/,左款書+-*/龍人青天騰無極+-*/,龍飛鳳舞,力透紙背的字跡,顯示出寫這對聯的人,功力非凡,再一仔細看,小天忍不住輕輕呵笑,原來落款人。證是他的老子,古天宇。
小仙和文如龍花在房間正中央的矮桌邊盤膝坐下,同時四下打量這間屋子。
小仙仔細看著田字窗下,一排矮架上呈列的一些小古玩和小盆景,輕笑道:“我說哥們,你家分店這房間的佈置,可比我們色丐窩值錢多多呢!”
小大欣賞完自己老爹的真跡,瀟灑地側坐桌邊,嘿嘿笑道:“生意人嘛,三不五而時得講究些排場,才能讓客人對店裡有信心,生意才好做。”
文如龍目光自一盆珍異的蘭花上,移回來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對生意可懂得不少,是不是令尊教你的。”
小天擺擺手笑道:“不是,我爹對如何維持翔龍社的生存,比對做生意有研究多了,這些生意經,是我家新月閣的邱大閣主教我的,他才是做生意的天才吶。”
小仙皺著鼻子,頗以為然地點頭道:“對,下回有空再去凌霄樓時,我得要他好好教我兩招。+-*/她忽然莫名其妙地噗嗤笑著。
小天瞥眼問:“怎麼啦?你腦筋打結是不是,幹嘛笑的那麼曖昧?”
小仙瞪他一眼,卻又忍不住笑道:“我是在想,不知道邱閣主有沒有照我的減肥食譜在減肥。”
小天想起盤龍嶺上的事,也是呵呵直笑。
小天有趣道:“我看呀,鐵血閣的冷閣主,其實有一顆熱情的心,以後有機會,咱們可得替他留意一下,為他找個老婆,這才是正確的人生。”
文如龍看著他兩人,笑道:“看來,你們兄弟倆,倒是挺愛護翔龍社的那幾位閣主。”
小天和小仙異口同聲笑道:“那當然!+-*/兩人忍不住便躺在通鋪上哈哈大笑。
此時,紙門被人輕輕拉開,林楠和另外二名翔龍社弟兄,手上捧著食盤進來。
林楠見小天他們笑得這般的得意,於是有趣問:“少爺,什麼事使你笑的那麼的開心呢?”
小天和小仙兩人,同時+-*/呼!+-*/地翻身坐起,一臉饞相地盯著食盤上,那些精緻誘人的早點。
小天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我們在笑三位閣主……哇!好棒的早餐。”
林楠暗忖道:“笑三位閣主?也只有少爺,才敢公然笑謔閣主他們,其他人……哼哼!
那簡直是造反的罪名。”
他放下手中的托盤,陪笑道:“少爺,這是南陽縣裡最有名的林記小吃館買來的點心,他們那兒的各式小點,是有口皆碑的。”
小仙故意大聲砸話道:“熱豆腐腦、千層酥、玫瑰羔……桂花麻球……噎?這是什麼玩意,為什麼長的這麼可愛?”
林楠看著小仙所指的那盤點頭,他笑道:“那叫此情綿綿,是林記的招牌,是用芋泥、蜂蜜、核仁、黑棗很多東西做的,味道很不錯。”
文如龍淡笑道:“林兄知道的真不少,我吃過那玩意兒好幾次,就是猜不出裡面放些什麼?”
林楠哈哈笑道:“我知道是有原因的,文大俠可注意到我也姓林?”
小天呼嚕喝著熱豆腐腦,抬起一眼問:“是你家開的?”
林楠輕笑著點頭,小仙嚥下一塊此情綿綿,口中直嚷著:“好吃!好吃!林二頭頭!這麼好吃的東西是怎麼做的,可不可以教我!”
林楠抱歉道:“對不起!小長老,這是林家的祖傳秘密,恕不可公開。”
小仙再拾起一塊此情綿綿,丟入空中,她仰著頭接入口中,一邊嚼,一邊咿唷念道:
“可惜!可惜!”只有小天知道,她是在可惜林記的作風保守,未免太過自私。
紙門輕輕被人叩響,吳菲拉開紙門,笑著通報道:“玉小長老,貴幫的水舵主來了。”
小仙拍拍肚子,打個飽嗝,讓身給林楠收去桌上的殘局,她半側身對著門外的水南天招手道:“水舵主,你好!我被人綁架到這裡來,只好請你跑一趟!”
水南天走進通鋪,先對小仙行過禮,才坐下笑道:“如果小長老真的被翔龍社綁架而去,咱們丐幫只好搖頭嘆息。”
小仙坐正身子,好奇問:“為什麼?”
水南天竊笑道:“像翔龍社這種厲害的對手,誰能招惹得起?咱們丐幫只有忍痛犧牲小長老,別去惹他們罷了。”
小仙哈哈大笑起:“水舵主你真他姥姥的會送高帽子呀!”
小仙故意搖頭嘆道:“反了!反了!咱們丐幫幾時出了你這種叛徒?”
水南天哈哈一笑,這才正式見禮道:“屬下南陽分舵主,水南天見過小長老、古少爺、文大俠!小長老,方才說的,可全是玩笑話!您可別認真。”
小仙哼道:“認真?我要真和你認真,早就氣死當場,還等你來解釋……”
文如龍奇道:“在下和水舵主素昧平生,何以水舵主知道在下?”
水南天人笑道:“文大俠忘記,你在長安附近的小鎮上,便和敝幫小長老一起出現?現在丐幫大概有一半以上的人知道玉劍書生文如龍出現江湖的消息。”
文如龍訝道:“沒恕到貴幫的消息,傳遞的如此之快。”
小仙得意道:“能不快嗎?”
小天嘿笑道:“那沒啥稀奇,我看過了今天,翔龍社上下,大概全都知道文大叔復出的事。”
小仙嗤鼻笑道:“你給我騙!哪有那麼快的事?”
小天神氣道:“不信你問吳頭兒,看是不是如此!”
小仙和文如龍詢問地看著吳非,吳菲微笑頷首道:“少爺說的沒錯,方才我便已經以本社特有的通訊方式,將少爺救得文大俠之事,同時察明長安大首腦和總堂口。
“長安方面,大概半個時辰之後,便會接獲通知,緊接著會由陶大首腦分下消息,轉告其餘諸位大首腦,不出一天,全社外堂口,都會得知這個消息。至於總堂口方面,最遲正午以前,一定可以接到報告,同樣的,全社上下自然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
小天得意道:“如何?我家的動作,不比你家的人慢吧!”
小仙哼道:“那是因為我家人口眾多,要不然,還不是全幫都已知道。+-*/接著,她轉向水南天,將鄧家集所發生的事,大略講過一遍。
她吩咐道:“水舵主,你另外派人前去接替杜威他們三人,好讓小叮回南陽分舵養傷,還有,小叮的右手幾乎是全廢,以後你得多照顧他們兄弟。”
水南天正色道:“是,屬下省得。”
吳菲皺著眉問道:“少爺,這紫微宮的膽子,就這般的大,才多久的時間,他們就敢再度露面?”
小天淡笑道:“這回不是他們想露面,是不小心被小叮叮到尾巴,才將他們揪出來,所以,鬼面郎君的出現,我想並不在紫微宮的行動計劃之內。”
小仙拍著腿笑道:“他爺爺的!本來想找出陷害文大俠的人,怎麼轉呀轉,卻轉向紫微宮身上,這未免太巧了些吧!”
小天靈光一閃,突然笑道:“搞不好,不是巧合。”
眾人不解地望著他,他淡淡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也搞不清楚,不過,一些原本沒有什麼關係的事,卻似乎都被某一點相扣住,如果能找出個癥結所在,呵呵!也許是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小仙高興道:“喂!兄弟,要玩遊戲,別忘記算上我的一份吶!”
小天呵呵笑道:“那當然,打虎親兄弟,不找你找誰!”
小仙滿意地點點頭,水南天突然道:“對了,小長老,屬下有重要的事要察報。”
小仙揚眉問:“什麼事?”
水南天道:“丁長老令諭各地分舵,通知各長老務必於六月底以前,趕到漢水河畔的洵陽分舵相會。”
“我師父找我”小仙嘿笑道:“他大概是聽到他徒弟近來締造的豐功偉業,想耍嘉勉一番。”
這話引得在場眾人,呵呵輕笑。
於是,小仙轉問小天道:“兄弟,你想如何開始這場江湖遊戲?會不會和師父找我的事相沖突?”
小天搖頭笑道:“不會!反正咱們的目標,是放在紫微宮身上,對付這個見不得人的紫微宮,只能用瞎摸,不能夠明找,所以怎麼開始都無差,更何況,我早就想見識見識你師父,搞得好,說不定我也能混個什麼長老過過癮。”
小仙白他一眼道:“你想得美哩!”
小天眯著眼,做做陶醉的樣子,嘻嘻笑道:“白天嘛!偶爾做點夢,無傷大雅啦!”
眾人再次被小天頑皮的表情逗笑,
水南天卻在心裡暗道:“還好這位古少爺只是做白口夢,否則小長老再加上他……丐幫的形象堪憂吶!”
洵陽城是一座位於漢水和洵河交會的河口處,應水運之便,發展出來的是新興城鎮。
街道擠滿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大都是碼頭上的工人和舟子車伕。
他們熱情粗悍的個性,口無遮攔地吃喝著叫笑,點綴著熱鬧的大街,使得街上更見活絡。
正午時分,男著月白長衫,足登白底銀邊快靴,人如玉樹臨風,宛若王公貴族的小天和一身乞丐穿著,長髮散亂邋遢,卻帶著一臉燦爛如陽光般微笑的小仙,一同走在這條熱鬧的大街上。
他們兩人極端相異打扮,走在一起卻極為圓融的模樣,在人群中顯得搶眼而突兀,成為街上行人注目的焦點。
偏偏他們二人,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依然瀟灑豪放地大步而行。
大街之上,不少丐幫弟子乍見小長老來到,紛紛低頭肅手,暗中向小仙行禮致敬。
小仙則手舞墨竹,一一大方地回禮,四下招呼,惹得不知情的路上百姓,以為愛笑的小仙,是在向大家問安,全都報以有趣的微笑。
小天扯著得意忘形的小仙,譴道:“好啦!兄弟,全洵陽的人都認識你啦!別再到處招蜂引蝶、拈花惹草地招搖過市啦!”
小仙瞪起水汪汪的杏眼,皺著俏鼻子道:“什麼招蜂引蝶、拈花惹草?你簡直破壞我的清純、動人的形象。”
小天呵呵賊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很清‘蠢’‘凍’人,不用再強調,還是告訴我,咱們要往何處走比較實際一點。”
小仙當街停下身,雙手插腰,大刺刺道:“喂!兄弟!請你說話時,發音清楚一點,你想偷罵我,是不是?”
小天無辜道:“沒有呀!我沒有偷罵你呀!+-*/他卻心裡加一句:“我是明罵你!好笨!”
小仙+-*/哼哼!+-*/兩聲,被罵而不知地舉目四望,她嬌小的個子,在人群裡,想看清四周,只有拼命跳腳的分。
終於,小仙一無所視地停止亂蹦亂跳,揪著小天的衣袖道:“喂!落卡仔(長腿的),看看哪邊有高級一點的酒樓好不好?”
小天笑嘻嘻地墊起腳尖一看,指指前方,拖著小仙往人群裡擠,道:“前面沒多遠,就有一家招牌很大的不醉不歸樓,是不是要去那裡?”
小仙跟著小天,不辨東西地往前硬擠,辛苦道:“隨便啦!要找師父,有酒就好辦事了。”
她身邊被擠的不耐煩的人群,回過身要罵人,卻沒看見人影,原來小仙個子太矮,得要低頭行禮,才看見她的人。
小天略略停頓,再次墊腳看清方向,正要舉步,卻被由後往前擠的小仙,撞得向前撲跌,壓倒好幾個人。
“要死啦!+-*/、+-*/夭壽仔沒看路?、+-*/他媽的,哪個人壓我?”
此起彼落的吆喝聲,亂成一團地叫喧著,小天站直身子,嚇得一吐舌頭,拉起嘿嘿搔頭傻笑的小仙,一溜煙鑽入人群之中,趁亂逃之夭夭。
直到,兩人擠到不醉不歸樓門口,小天才停止下來,大口氣。
被他拉著跑的小仙,猛不提防,再次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一頭撞進小天的懷裡。
總算這次小天有準備,一把扶住小仙,笑謔道:“兄弟,走路看著點,怎麼老是把眼睛放在口袋裡,捨不得拿出來用?”
小仙揉著撞紅的鼻子,憋聲抱怨道:“都怪你啦!誰叫你要緊急剎車,不先通知一聲,害得人家鼻子撞扁啦!”
小天呵呵取笑道:“沒關係,反正你鼻子本來就很扁,多撞幾次無差。”
小仙氣呼呼,狠命地踩他一腳,大哼一聲,徑自轉身走進酒樓,留下小天一個人抱著腳,在原地團團轉,哀哀叫。
酒樓裡的小二,看見小仙穿著打滿補丁的乞丐裝,一身穿相地走進酒樓,還以為小仙是來討錢的,連忙上前攔道:“小乞丐,去去去,這裡不準進來討錢。”
火氣正大的小仙,瞪眼睛,素手一揚,“啪!”的一聲脆響,一巴掌將小二打得滿地滾溜,生氣道:“他爺爺的,臭小二,你他媽的狗眼看人低,你以為少爺是什麼人,居然敢對我這樣說活。”
被打得滿地找牙的小二,抱著腫起老高的臉頰,+-*/哎呦!哎呦!+-*/直叫,口中同時模糊不清地嚷嚷道:“不好啦!打人呀!”
酒樓裡面,頓時人聲鼎沸地擁出一群打手,將小仙閉閉圍住,當中一人指著小仙罵道:
“他媽的,小乞丐,你也不看看這這是什麼地方,竟敢進來找碴!”
小仙大眼晴一轉,不屑地冷哼一聲,拖過一張長板凳,大刺刺地翹著腿在板凳上,閒閒道:“他奶奶的,你們這樣子哪像什麼做生意的?我看大概是開黑店吧?”
此時,掌櫃的擠上前怒道:“小乞丐,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可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是你故意上門惹事,怎麼可以破壞我店裡的名聲。”
小仙嘿嘿笑道:“名聲?他奶奶的,名聲一斤多少錢?你若是規規矩矩做生意,店裡養著這些二大爺做什麼?真他爺爺的,睜著眼說瞎話嘛!”
打手頭子冷道:“小乞丐,這些二大爺,就是專門修理你這種無賴的,上。”
“住手。”
眾人尋聲一望,喊停的人,正是打扮光鮮體面的小天。
他皺著眉,威梭自見地問道:“這裡是怎麼回事?你們幹嘛一大群人圍著我的兄弟呢?”
小仙得意地瞄看著圍住她的人群,一個個臉上變色,尤其是掌櫃的和那名捱揍的夥計。
兩人張大的嘴,足足可以塞下一個山東大饅頭。
小仙故意諷刺道:“哥們兒,你再晚來一步,你兄弟就要被人打死嘍!”
其實,小天早就知道怎麼回事,他卻一板一眼地和小仙演起戲,道:“誰敢?難道這裡開的是黑店。想打劫不成?”
有些客人看情形不對,連錢也不付,就紛紛往外溜走。
酒樓的掌櫃,看小天氣度非凡的樣子,雖然不知這位大少爺是何方來的神聖,但總是不惹為妙。
於是,他苦著臉,衝著小天打躬又作揖,連聲道:“這位公子,這是誤會,這全是誤會!”
他打著手式,要打手們趕快回後面去。
小仙挖著耳朵,懶懶道:“我看你們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不像誤會嘛!兄弟,這種店怎麼不叫你爹派人來吊銷他的執照?”
這話聽得掌櫃的心裡直打鼓,暗自叫苦地忖道:“天呀!該不是郡太守的公子吧!”
小天神氣揹著手,閒閒道:“我爹御史臺的事都忙不完,哪有時間管那種地方的小事,我看還是直接找郡太守談,比較快一點。”
掌櫃一聽,心中叫道:“完了!他竟然是御史大人的公子。”
他雙膝一軟,+-*/咚”矮了半截,不辨真假便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驚慌而結巴地道:
“草……草民,不知……公子大駕光臨……草民……是有意……得罪貴友,請公子原諒,請公子原諒。”
店中其他的夥計,也全都跪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牙齒上下打架。
小天瞥向小仙,對她眨眨眼,兩人早在心裡笑翻了腸,可是小天依然面不改色,正經道:“兄弟,你看呢?好像真的是誤會?”
小仙冷哼幾聲,掌櫃連忙雙膝挪動,轉向小仙叩頭道:“小公子請原諒,是誤會,全是誤會,請原諒!”
小仙故做勉強道:“看你們那麼誠心的樣子,好吧,就算是誤會好了!”
掌櫃如蒙大赦,對著小仙倒頭便拜,感激涕零地謝到:“多謝小公子,多謝小公子。”
小天不奈煩的揮揮手道:“起來吧,我和我兄弟的肚子餓啦!你這裡供不供飯吃?”
“供!當然供!”掌櫃的站起來,像請菩薩似地,將兩人請上最高樓的雅室中。
小仙叫住正待轉身出去的掌櫃,吩咐道:“待會兒,如果有個老乞丐來,你可的給我小心地招呼著,他是我師父,你要請他上來,懂不懂?”
小仙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叫道:“滾吧!有好吃的,好喝的,快點端上來。”“是是是。”被嚇昏的掌櫃,忙不迭轉身出去。”“咚咚”急忙下樓,吩咐小二招待者兩名“貴客”。
直到此時,小天和小仙才猛然暴出笑聲,哈哈大笑著捶桌,打椅,盡情發洩方才憋住的笑意。
許久之後,小仙喘著氣,哀叫道:“哎呀!笑死我了,我說小天,你還真能掰耶!翔龍社變成御史臺,連你爹都變成御史大夫啦!”
小天舉起衣袖,檫著笑出來的眼淚,喘笑道:“我是怕那個老勢利鬼,否則,我還想說,我爹是中書令當宰相的吶!”
兩人又是一陣放聲大笑,突然,小天+-*/噓”地以指比唇,輕聲道:“送菜來啦!+-*/二人這才正襟危坐,裝出一臉正經樣。
果然,沒一會兒,雅室的門被人輕輕叩響之後,悄然推開,四名夥計捧著四件大盤,陸續進人室內,畢恭畢敬地將盤子擱在桌上,四人俱訓練素,動作一致揭開盤蓋,頓時菜香四溢,誘人已極。
一名夥計恭恭敬敬地道:“二位公子,這是本酒樓,最有名,最上等的八大盤,先上四道,請慢慢用,剩下的菜,等會兒來!”
小仙皺眉,敲敲桌子問:“酒呢?”
“來啦!來啦!+-*/掌櫃的提著小酒壺,三步並兩步,趕進屋裡,道:“二位公子,這是從波斯來的葡萄美酒,是上級佳釀,冰鎮之後,再見香醇,你們請嚐嚐。”
小仙不高興道:“就這點美酒,你是給小鳥喝的?”
掌櫃的忙道:“不不,還有一大缸,只是要冰過,所以,待會兒才抬上來。”
小仙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揮退屋裡的人,掌櫃的卻謹慎地問:“二位公子,要不要人侍候?”
小天擺擺手道:“我們喜歡清靜,你就讓人守在外面,不準別人進來打擾我們好啦。”
掌櫃的如奉聖旨,彎腰點頭道:“是是,小的遵命。+-*/他領著人出去之後,細心地帶上雅室的小門,留下兩夥計,一左一右地侍候在外面。
小仙往盤內探頭一看,砸著舌,食指大動,叫道:“哇噻!看看,這是金盞風凰、五福臨門,嘿……+-*/這是福壽綿長,還有瑞雪繽紛,不錯!不錯!”
小天呵笑道:“你懂得還真不少啊!”
說著,他也探頭往盤子看去,原來金盞鳳皇是雞丁、五福臨門是五色冷拼,福壽綿長是燉魚,瑞雪繽紛是蒸魚。
“徒弟喔!”師父我來嘍!+-*/雅室的門,+-*/砰!+-*/地被人踹開,門口正站著一個打赤腳的老乞丐。
來人正是小仙的師父,丐幫唯一的十袋長老醉龍瘋丐丁大空。
小天仔細打量這位慕名已久的老乞丐。
只見他年逾八旬,穿著一件縫了又補,補了又縫,縫縫補補不知有幾層的破爛的衣服,他的頭髮,鬆垮垮亂糟糟,又長又白,被纏在一個巴掌般大小的紫玉葫蘆腰上,一條金光閃亮的金黃墜飾,隨意綁著。
他的長相,一張有如孩童般細膩紅潤的臉,藏在一蓬沾著泥汙的雪白腮胡之下,如電的雙目,俏皮地一眨一眨閃動著。
然而,閃動間的眼神,精光隱泛,可以令人深刻地感覺到,他必定是個武林地高手中的高手。
此時,他的背上L,正揹著一個和他腰背齊高,顏色黃澄澄的超級大酒葫蘆,而人的腰間,一條小指粗的麻繩,繫著十個五花十色,同樣是補了又補的小麻袋。
小仙高興地大叫一聲:“師父。+-*/張大雙手,飛奔向正跨門而入的丁大空。
丁大空呵呵拂髯大笑,小仙身形陡變,前衝的身子,驀然一旋,左腳一記後迴旋揚,踹向她的師父。
丁大空似乎早就料到小仙會來這麼一招,他的人忽然像喝醉酒般,踉蹌地往前斜跨一步,巧的不能再巧地避開小仙這一踢。
小仙一踢落空之後,身形末定,一扭纖腰,右腳再一個漂亮的側踢,直奔丁大空胸前,丁大空哈哈長笑,打個酒嗝,順著小仙的右腳,一個半轉身,閃向小仙背面,大手一揮+-*/啪!+-*/然一響,賞給小仙屁股一個不痛不養的大巴掌。
小仙生地道:“臭師父,老不正經。”
丁大空笑嘻嘻道:“你自找的。”
說著,他便跨步走向桌前,小天才剛看到丁大空跨步,眼晴還沒眨,他的人已經坐在桌邊,盯著滿桌的菜餚,嚥著口水道:“他奶奶的,八大盤,要得!”
小仙關上房門,回身道:“師父,你來的可真是時候,我們的筷子還沒來得及動吶!”
丁大空嘿嘿笑道:“廢話!你以為你師父這幾十年乞丐,是當假的?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有吃的可混,你師父我,鼻子一嗅就知道啦,他抓起筷子,轉頭對小天道:“小子,來,不用客氣。+-*/話才說完,已經筷如雨下,直攻盤內精華。
小天哈哈一笑,不甘勢弱,拿起湯匙用舀的,比起拿筷子的丁大空,動作要快多了!
丁大空雙眼一亮,叫道:“小子,有點!”他更是右手筷,左手匙,雙管齊下,勢若奔流,滔滔不可扼抑。
小仙見他師父和小天如此拼殺,+-*/哇!+-*/的大叫,筷子、湯匙不比人慢地搶吃起來,深怕動作太慢,可要少吃好幾口。
四大盤菜,不出十分鐘已經見底,另一道菜,還沒來得及上桌。
如果,掌櫃的見到他的貴客如此的吃相,不知道還會不會相信,小天是御史大人的公子。
丁大空抓起酒壺,仰天直接將酒倒進嘴巴,直到喝乾一壺酒。才打個嗝,哈出一口酒氣,嘖嘖讚道:“不錯,好酒!”
小天單手支著下頷,看著丁大空喝足酒才道:“我兄弟的師父,你好呀!”
丁大空愕然放下酒壺,驀地仰天哈哈大笑,問:“小子,你叫我什麼?”
小天奇怪道:“我叫你,我兄弟的師父,不對嗎?你為什麼笑那麼的激動?”
丁大空膘向他的徒弟,小仙狠狠瞪他一眼,暗示他不可以洩露她的身份。
丁大空再次哈哈長笑道:“對!對極啦!傻小子喔!不過,這麼長的名字叫起來太麻煩,我老頭子最怕麻煩,你乾脆學我徒弟,叫我一聲師父。”
小仙瞪眼道:“這怎麼可以?”
丁大空側頭,睨眼道:“為什麼不可以?反正遲早得叫。”
小仙的臉驀地一紅,連忙轉身裝咳。
丁大空得意地直眨眼,只有小天難得糊塗,搞不清他們師徒倆在玩什麼玄機。
他木木地傻道:“叫師父可以呀,不過,你是不是得送我幾個麻袋當見面禮?”
丁大空+-*/喲!+-*/地叫道:“你小子野心不小嘛!不過,可惜的是,當記名徒弟不能掛麻袋,如果你有興趣,就叫小仙把麻袋借你玩玩好啦!”
小天放棄地搖搖手道:“算啦!真是要我當叫化,我還沒那個本事啦!我看就省省吧!
以後,我叫你老叫化好啦!”
丁大空天真地扯著小天的袖子,左右搖晃道:“別嘛!小子!幹嘛那麼早放棄,當叫化挺不錯哦!”
小天拍掉他的手,帥氣道:“不要!男子漢大丈夫,說不要就不要。”
丁大空一攤手,無奈道:“好吧!隨你,反正你逃不掉。+-*/他話鋒一轉,指著桌上問:
“小子啊!這八大盤,是怎麼騙來的?還有方才掌櫃的怎麼那麼客氣?是不是那掌櫃的吃錯藥啦?”
“噓!+-*/小仙和小天,同時以指壓唇,叫丁大空小聲一點。
小仙對他招招手,要丁大空將耳朵送過來,便附在他耳旁,嘀嘀咕咕,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丁大空忍不住抱著肚子,哈哈直笑。
小仙急忙小手一蓋,撫住丁大空的嘴,瞪眼道:“小聲一點嘛,年過八旬的丁大空,居然和小孩子一樣,學著小仙用手撫著自己的嘴,悶聲偷笑。
真搞不清楚,是有其師必有其徒,還是有其徒必有其師,反正,他們師徒倆,就是一個模樣。
小的當然可以叫皮,老的嘛!只是稱為瘋!
小天在一旁,嘿嘿直笑,他總算知道,所謂師徒的定義,究竟該如何了。
忽然
小天和丁大空,同時異口同聲道:“菜來啦!”
丁大空略見驚訝地盯著小天,點頭讚道:“小子,厲害。”
“那當然!”這次是小天和小仙異口同聲,不約而同地說著。
他們兩人相對一笑,小仙接道:“不看是誰找的兄弟,你居然不相信自己的徒弟的眼光。”
丁大空高興道:“信!我當然相信。”
正好此時,捧著盤子和酒罈子的夥計推門而入,當他們看到四大盤,居然連點湯汁都不剩下,不由得瞪著眼,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瞄向三人,他們大概以為,小天他們三人,是捧著盤子用舔的,才會吃得那麼幹淨!
其實也是!
三人看著夥汁,帶著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匆匆收走空盤,不禁發出得意的笑聲,總算,三人這回,規矩地舉起筷子,以磨牙似的慢動作,閒散地屹喝聊天。
小仙帶著興趣問:“師父喔,你要我們在月底以前,趕到這兒來,到底有啥個催命的急事?”
丁大空捧著大酒罈猶如長鯨飲水般,+-*/咕嚕!+-*/地猛灌葡萄美酒。
他捨不得地放下酒罈,+-*/嗝!+-*/地打個酒嗝,臉紅如關公,醉態醺然道:“徒弟呦!你師父我,這生最好的朋友之一,四川唐門那個小毒鬼,七月十五日要過八十歲的生日,我聽到你出山的消息,所以想帶你去四川玩玩。”
“出山?真難聽!+-*/小仙皺著眉頭,嘟起嘴道:“師父,我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你和四川唐門有交情?”
丁大空憨然地搔搔頭,迷糊道:“我沒提過嗎?懊!大概是忘記啦!人一老,記憶力不如從前嘍!”
小仙看看他師父,對小天無奈地聳聳肩,一攤雙手,表示沒辦法。
小天夾起脆皮烤鴨,輕笑著一口塞進嘴裡,一邊嚼,一邊有趣地輪流看著丁大空和小仙,他心裡偷笑道:“人家說,有其師必有其徒,可真是一點也沒亂講話,小仙他師父,某些地方還真他姥姥的有夠像。”
四川,由於有肥沃的土地和充沛的水源灌溉,因此,物產豐富,百姓富足,是我國著名的天府之國。
在江湖中,提起四川,沒有人不想到唐門,這個以各種奇毒暗器出名的大家族。
武林中人,多半不太願意惹上唐門的人,不但是因為唐門的毒,也因為唐門家族龐大,人多勢眾,而且極其相護。
雖然,唐門當家的大家長,是江湖中人稱奪命無痕唐子奇唐老爺子。
唐老爺子不但是江湖上使毒的第一高手,他那柄薄如蟬翼,殺人無痕的無影劍和出手殘命的斷魂劍法,才是使他被稱為奪命無痕的最主要原因。
有如此一個擅長用毒、劍術高超的大家長,唐門想不出名,還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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