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二日,掌燈時分。
丁大空帶著小仙和小天兩人,來到唐門的大門外。
別看唐門在武林之中聲名赫赫,它的門面建築,除了因為人口眾多,所以佔地較廣外,全和四川平常百姓人家的宅院相同。
平凡樸實中,自然帶有一份寧靜的感覺。
小仙看著掛有唐府二字匾額的唐門,有些失望道:“什麼?這就是有名的四川唐門?怎麼一點都不特別呢?”
丁大空哈哈笑道:“傻徒弟喔,那麼你以為唐門應該長得像什麼樣哩?”
小天卻微笑道:“養晦蹈光,反樸歸真,其實,這已是唐門不凡之處。”
丁大空眯著眼,呵笑道:“對極啦!小子,還是你有眼光,小……小仙這點比不上你。”丁大空原本想說小丫頭,被身後的小仙一把擰的毗牙例嘴,連忙改口。
小天莫名其妙道:“老叫化,你怎麼啦?牙痛嗎?”
丁大空苦笑道:“我不是牙痛,是不小心被小野“瘋”叮著。
“咦!”小天舉目四望道:“奇怪,我怎麼沒聽到野蜂的叫聲!”
丁大空斜睨一眼小仙,嘿笑道:“這隻小野“瘋”,厲害的緊吶,叮起來無聲無息,令人防不勝防。
小仙揹著小天,白他師父一眼,故意打岔道:“師父,要不要叫門?”說著,她便走上石階,伸手要去拉動大門上的獅頭叩環。
小天急忙一把拉住她,緊張道:“喂!小仙,有毒呀!”
小仙一楞,詢問般地看著丁大空,丁大空聳聳肩道:“我不知道,不過既然是唐門嘛,最好是別亂來。”
其實,他是故意嚇唬小仙。
小仙卻信以為真,縮回手,吐吐舌頭,對著大門扮個鬼臉,趕快走回小天身後,離那兩扇黑色大門老遠。
丁大空呵呵一笑,輕輕縱上丈高的門頂,對著偌大的宅院,放聲大叫道:“小毒鬼喔……我老瘋子來看你嘍,你還不快給我出來。”
丁大空的叫聲不算高音,卻是凌亮無比,層層聲浪,宛若有形般,自近而遠,傳遍整個唐門。
頓時,將大宅院中,寧靜的氣氛,破壞無遺。
突然,宅院內傳出陣陣狗吠,原來是被丁大空的叫聲,引出一大群黑狗、白狗、花狗、土狗、笨狗。
丁大空好整以暇地坐在門頂高處,得意地呵呵直笑。
找狗,才是他大叫的真正原因,因為他心中已經看得到,那一大鍋香噴噴,熱呼呼的燉香肉。
其實唐門並非無人看守大門,早在丁大空他們一到門口,唐門的暗樁就已經知道,由於丁大空外型特殊,唐門弟子一見,便知道是老爺子囑咐要特別注意的人來了。
但是,不明究理的唐門弟子,只知道飛報老爺子,可不敢擅自開門放人,免得放進老爺子不歡迎的人。
便在丁大空越上門頂時,這些暗樁弟子全都緊張地扣住一大把暗器,只等丁大空往下一跳,就要賞給他。
怎料,丁大空卻在高處放聲大吼。
門外小天他們兩人,對丁大空如此行徑,都覺得好玩,於是一起掠上門頂,和丁大空並坐一處。
才這一下子,唐門內數條人影,已似閃電般,掠空來到距大門不足十丈之處。
為首一人,赫然是白髮白髯,相貌清矍,身材微瘦的唐老爺子。
唐子奇看到丁大空坐在門頂上,老遠便大笑道:“老瘋子,你坐在那麼高,可是在打我唐府裡,那些大小黑狗的主意?”
丁大空豁然拍著腿大樂道:“他奶奶的,不愧是我瘋子七、八十年的老朋友,既是知我心意,你自己就看著辦,別要我動手。”
唐子奇停下身,仰頭道:“想吃香肉有什麼問題,老瘋子,你就下來吧!咱們進屋裡聊去。”
丁大空嘿笑道:“徒弟們,咱們下去啦,他人往下縱,身子卻是棉絮般輕飄飄停在半空,才緩緩往下落。
小仙呵呵一笑,相準她師父的身影,猛往下跳,順手捉她師父一把,將丁大空緩降的身子,拖下地去。
小天卻是站起身來,如履平地地一跨步,自空中走著下來。
小天這一招,讓在場的所有人,看得雙眼猛突,著差沒大叫出口。
連丁大空和唐子奇都對他的功力大感驚訝,丁大空雖知小天的來歷,但是,他總認為傳言和事實多少會有出人。
如今,事實證明小天的功力,比傳言還要高上一些。
唐子奇走上前道:“老瘋子!快幫我介紹一下,這兩個小小子是誰?”
丁大空看他那性急的模樣,得意道:“聽著,小的這個,是我徒弟,叫玉小仙,就是我那小兄弟玉文行的……小孩;大的這個,是小仙的哥們,叫古小天,他是……”
“小天!”唐子奇驚喜道:“是心影她的兒子,古小天嗎?”
小天楞道:“老爺子,你認識我娘?”
唐子奇昂首哈哈大笑,他拉著小天的手,高興道:“傻小子,我豈止是認識你娘,她是我乾女兒,所以,你就是我幹孫呀!你爹和你娘,早在兩天前就到唐府,現在正住在這裡吶!”
小天一楞之後,高興地大叫道:“真的嗎?我爹和我娘都來了嗎?”
丁大空搔著頭,哺哺自語道:“對喔!我怎麼沒想到,他是小影的兒子,自然是小毒鬼的幹孫。唉!老了,真是老啦!”
小仙卻雙眼發亮,得意地呵呵賊笑,看樣子,她可從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中,佔到便宜啦!
唐子奇拍拍小天,看著他身後的小仙,道:“你是小仙嗎?我早就聽你師父提過你,歡迎你來玩呀!”
小仙呵笑道:“老爺子你好,你和我師父可是類似兄弟的關係?”
唐子奇微笑道:“應該算是吧!”
小天腦筋一轉,叫:“不算!”
小仙卻截口道:“嘿嘿,叫師叔!”她神氣地雙手插腰,大刺刺地站在小天的面前。
眾人搞不清怎麼回事,丁大空突然想通,抽著手呵呵大笑。
接著,唐子奇也想到怎麼一回事,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
他對其他人解釋道:“小天是我幹孫,小仙卻是我兄弟的徒弟,算來是我師侄輩,當然比小天長一輩,所以他要小天叫他師叔。”
眾人這才領悟到,是這麼一回事。
小天卻大叫道:“喂!姓玉的,咱們可是認識在先的哥們兒,你想不顧兄弟之情,那你是做夢!”
小仙得意已極地嘿嘿直笑,她皮皮道:“我不管!誰叫你投錯胎,生錯人家。我是侄,你是孫,這師叔你是叫定啦!”
小天+-*/哼哼!”地瞅著她,比她還皮道:“你不管,我也不管,想佔我便宜,葡萄成熟時——還早的很吶!怎麼才剛掌燈,你就做夢?找看你還是早點醒醒吧!”
唐子奇呵呵著打圓場道:“小仙,我看算了吧!你和小天認識在先,既然是兄弟相稱,就不要另論輩份。”
小仙嘟著嘴道:“老爺子,不不?師叔,你怎麼幫你幹孫子說話?我和他可沒結拜,這兄弟是叫著玩的。”
唐子奇笑道:“其實,老夫也末和老瘋子結拜,你這師叔,不管叫我,或是要小天叫你,都是名不正,言不順!”
小仙一撇嘴,忍不住燦爛地笑道:“哎呀!剛剛是好玩的啦,她瞪小天一眼,哼道:
“誰要當你師叔?那多沒趣兒!”
小天呵呵笑道:“就是嘛!這才像話:“
小仙突然踹出一腳,小天疏神之下,終於被小仙端中尼股,小仙卻躲在丁大空背後,對他扮鬼臉道:“就是嘛!這才像話!”
小天一見還有這麼多人在場,而且他急著見他爹和他娘。終於悻悻道:“別忘了,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眾人見他們兩人,如此天真地拌嘴,嬉鬥,忍不住哈哈大笑,唐子奇又愛又憐地,左手摟著小天,右手搭小仙,愉快地帶著他們往宅內走去。
七月十五,自一早起,唐府那片兒近方圓十五里的大宅院,就像沸騰了般,處處人來人往,張燈結綵。
那些來自各地,有的是道上好漢、有的是名流巨賈、有的氣度軒昂不凡、有的文質彬彬、溫文有禮,各形各色,各式各樣的人都有。
不相同的人,卻有著相同的喜悅和慶賀的心,每個人都扯大嗓門喧嚷著、招呼著,讓一陣賽過一陣的笑聲,盡情地出自口中。
濃烈的喜色,恰似此刻西天的彩霞,在人的臉上,燃亮開來,片片的豔紅,更為唐門上下里外,增添幾分欣慰歡愉的色彩。
閒雲居,唐門的中樞地帶,唐老太爺起居之所。
此時,大廳正中,高高掛著大長大金壽字,壽桃、壽麵,堆成一座座的小山,端端正正放在鋪著大紅喜巾的長方形雕龍桌上。
一對小孩般地高,粗如人頭的大紅壽燭,跳躍著如炬的光芒,使得大廳之上,一片通明。
大廳正中,一方紅毯由外向內,直鋪到金色大壽字正下方盡頭處,一張龍背獅腿,鋪著繡金綿墊的太師椅,如王者之座地攔在那兒,都是待會兒眾人賀壽時,老壽星的寶座。
大廳兩旁,左右各有一排綿延向大廳門口的酸枝太師椅,上面也是鋪著代表喜氣的大紅錦墊,只是兩排長長的椅子。現在讓人數不清一共有多少張。
這裡的一切,俱上籠罩在歡愉、熱烈的氣氛中,卻有人,在這種沸騰的時刻,忙裡偷閒,閒中取靜,悄悄地躲在一處僻靜的花園中。
西斜的太陽,將園裡負手而立的兩人,拉出一高一矮,兩條長長的影子。
“小天,前些天社裡派在江湖中的眼線,傳來消息說,白玉堡主蕭笑生已經重現江湖,統領起白玉堡對抗紫微宮。+-*/古天宇看著逐漸隱人山頭的落日,淡淡道:“這個消息,打破我對白玉堡曾經有過的懷疑。”
小天看著浴在夕陽金光下,他爹那張堅毅沉靜的臉旁側影,訝然問:“爹!你是懷疑紫微宮的來襲和白玉堡有關?”
古天宇平靜地點頭道:“雖然,表面上紫微宮是同時進襲一社一堡,但是,卻將大部分的戰力放在翔龍社這裡,對白玉堡似乎有點虛應過度,而白玉堡失守的卻又太離奇,使得爹不得不懷疑一宮一堡是不是已經合作,想併吞咱們翔龍社。”
小天沉思道:“可是,現在蕭笑生重現江湖,而且正面和紫微宮對抗,所以爹的懷疑,便被推翻。會不會,這是另一種障眼法?”
古天宇微笑著轉過頭,目光溫柔地盯著自己的兒子,帶著一種深遂的表情淡淡道:“這就是爹要你想辦法查明的事,如果,一宮一堡真的已經合作,你便要查出他們如今各隱於何地,我們要將之各個個擊破。”
小天皺眉道:“他們?怎麼,連白玉堡也當起縮頭烏龜啦!那如果他們二方向沒有合作呢?”
古天宇依舊淡然道:“據說,蕭笑生揚言,以暗制暗,要和紫微宮一較高低。當然,如果他們雙方沒有合作最好,我們便可以聯合白玉堡,將紫微宮徹底消滅。”
小天嘆道:“看來,混江湖還真累,尤其像咱們這種家事龐大的組合,更是麻煩,不去害人,卻得防著人家來害咱們!”
古天宇拍拍小天肩頭道:“傻孩子,這就是江湖,一個充滿競爭,弱肉強食的世界,我們不去害人,同樣的,不許他人來害我們,所以對那些野心家,就和那些想要傷害我們的人,我們要給予他們迎頭痛擊,讓他們知道,人善,並不一定會被人欺。”
小天明白地點興頭,忽然——
“喂——我的兄弟,哥們兒兼師侄喔,你們在哪裡哦?”
小天嘆笑道:“又來啦!怎麼小仙做師叔的夢,還沒醒呀?”
古天宇輕笑道:“她這夢若醒了,就沒有欺負人的本錢。出去吧!大概是要開始向你幹爺爺拜壽。”
他們父子倆,轉出花園,正好遇上自天而降,準備再度大叫的小仙。
小仙一看他們二人,便哇啦哇啦地叫道:“古老爸,你還真能躲哦!害我找你們老半天。快,古媽媽等著你們,要開始向老爺子拜壽啦!”
古天宇呵呵輕笑道:“我沒聽見你找我呀?”
小仙皺著鼻子,嘿嘿笑道:“古媽媽說,兒子是被你拐跑的,只要找到我師侄,一定能找到你,我叫你幹嘛!你又沒豆腐讓我吃!:“一向沉穩的古天宇,聽到這話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天斜睨著小仙,突然一閃,+-*/啪+-*/的給他屁股一大巴掌,嘿笑道:“我看誰吃誰的豆腐!”
小仙“哇”的大叫,恨聲道:“古小天,你是大混蛋!”
小天眨眼道:“沒關係,我若是混蛋,你就是豆腐,無差!”
“哼!”小仙知道自己打也打不到小大,只好跺著腳,氣呼呼叫道:“討厭鬼,我□訴你媽媽去!”
說著,他頭一扭,人已如飛鴻冥冥,留下小天得意地呵呵直笑。
古天宇搖著頭道:“小天,下次不可打小仙屁股,那是很沒有風度的動作。”
小天奇道:“為什麼你和娘都這麼說?小仙有不是娘們兒!打他幾下屁股又如何,他師父還不是照打。”
古天宇欲言又止,嘆笑道:“算了,順其門然吧!”他對小天一笑,留下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徑自掠身而去。
小天搔著頭,不解道:“什麼嘛!說話說一半,害我有聽沒有懂!”他追向古天宇,口中叫道:“爹!等等我呀!”
閒雲居,大廳之上,唐子奇唐老爺子端坐正中,唐門的兒孫們,一一上前叩頭賀壽,樂的老爺子笑的合不攏嘴,高興地直點頭。
丁大空和小仙坐在左排酸枝太師椅上首,而古家一家三口,坐在右首。
小仙直到現在還氣呼呼,不理會小天對他猛扮鬼臉。
唐家最小的一員,只有三歲的曾孫唐小華,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向曾爺爺磕頭,領過一個大紅包,笑嘻嘻地爬起來,奔向他娘身後。
接著,便是外來的賀客祝壽時候。
忽然——
“嘿嘿……”一陣怪笑,自廳外傳來。
“砰”,然一聲,二名唐門守樁弟子的屍體,被拋進大廳,唐老爺子的臉色頓時大變,廳上賀客+-*/呀!”的一聲驚呼。
唐子奇、丁大空和古天宇三人同時站起身來,盯住門外,門口,突然出現一群黑衣蒙面人。
為首那人,桀桀怪笑道:“唐老爺子,匆匆來賀,末及備禮,只有就地取材,請希笑納。”
這樣的時間。這種打扮,送這等的禮,早就擺明他們是來找麻煩。
這時,唐子奇的大兒子唐非站出來,語氣冷厲怒道:“朋友,你們太過分了。+-*/他的人,在說話的同時,緩緩逼向黑衣蒙面人。
“站住,+-*/黑衣蒙面人喝聲道:“唐大爺,我知道唐門無形之毒的厲害,但是,我奉勸你,不要太過輕舉妄動,否則,我手中的霹靂彈,會很不小心地往地下掉。”
唐非停下腳,盯著黑衣人手中那顆銀亮不起眼的上彈丸,忍不住變色道:“霹靂彈?朋友,你是霹需堂雷家的人嗎?”
黑衣人陰險地嘿笑道:“你說呢?”
忽然,他抖手打出霹靂彈,人卻如箭脫射,倒飛出閒雲居的大廳。
“小心!”丁大空和古天宇同時脫口大喝。
大廳之內,登時一片騷動混亂,人人想避開威力無比的霹靂窩彈,卻造成人擠人,人推人,驚惶恐懼的場面。
唐非在喝聲中,搶撲向前,不知他是想接住或擊開,這顆江湖傳言,無人能躲的炸藥火器霹靂彈。
但是,比他還快的卻是一條白色的身影,倏然閃現在唐非的面前。
只見那人影信手一招,眼看就快要落地的霹靂彈,便好像被一條看不見的繩子綁住,輕飄飄地浮起,恰似歸巢之鳥,輕悄悄地落人那人之手。
庸非抬眼一看,正看見小天拈著那顆令人聞名喪膽的銀彈,笑嘻嘻地把玩著。
小天見唐非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恩地收起霹靂彈,衝著唐非頑皮地露齒一笑,就在另二條人影追往門外時,身形一動,同時飄出閒雲居廳外,落自於廳外空地。
黑衣人在打出霹靂彈,倏然急退之後,忍不住哈哈放聲大笑。
然而,待他和其餘的黑衣蒙面人,安全退守庭院空地處,卻沒有聽到預計中轟然的爆炸聲,使他不由得一楞。
便在此時,一白一灰二條人影閃出門外,直撲向黑衣人群而來,空中同時響起一聲嬌叱道:“他爺爺的,見不得人的家夥,你得意個什麼勁?”話落掌到,小仙凌空推出二十八掌,勁如旋風,打著呼嘯的旋兒,兜向為首的黑衣人。
另一個撲出的人,正是小仙的師父,醉龍瘋丐丁大空。
他衝進黑衣蒙面人之中,人如醉漢,亂七八糟,踉踉蹌蹌地揮拳擊向黑衣人,口中同時罵道:“他奶奶的,明知道我老頭子不經嚇,偏要拿霹靂彈來嚇得我發酒瘋,你們他奶奶的,是自找罪受呀!”
黑衣蒙面人在丁大空看似雜亂的拳法中,一個個中拳俯面而飛,連哼都來不及哼,便被敲昏於地。
為首的那名黑衣蒙面人,在小仙凌厲的掌勢之下,略見慌亂,就在小仙左腳彈踢,將他一腳蹦的滾出老遠時,他猛地振袖甩手,一溜銀光,直奔小仙面前。
小天急哄道:“小心!”
一聲長嘯,小仙人如沖天炮彈,筆直衝高十五、六丈,“轟隆!”一聲巨響,火光迸射、雜夾著崩天裂地之勢,霹靂彈在小仙身下爆炸開米,爆炸威力之大,震得閒雲居也為之抖動。
小天顧不得躲避,運起金剛護體神功,連忙撲向正待開溜的那名黑衣蒙面頭子。只見小天五指虛空一抓,那黑衣人腳下一個踉蹌,被小天凌空攝物的掌勁,抓退一大步,還沒待他站穩身子,小天已經衝上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劈啪!”左右開弓,賞他十幾記大耳刮子,才點住他的穴道,將他丟在一旁。
小天抬起頭,尋找暗合小仙的影子,同時急吼道:“小仙,你在哪裡?”
好不容易,爆炸的硝煙和塵埃稍稍消散,半空中傳來小仙的聲音:“小天,快來救我呀!”
小天尋聲看去,卻忍不住哈哈大笑。
原來,小仙衝向高空,避開爆炸的正面威力,卻仍在被餘波波及,將她震得橫飛數丈,往一棵大樹砸去。
煙霧瀰漫中,小仙只看到一團厚厚的影子,當頭撞到,她拼命扭腰振臂,往上直衝,想避開那團黑影。
誰知,正面的大樹是避開了,她卻忽略頭頂上的樹枝,剎時頭皮一緊,她+-*/哎呦!”一聲,伸手亂抓,剛好抓住纏住她那頭亂髮的樹枝。
總算保住了一頭的秀髮,沒和頭皮分家。
她的人,就像纏上樹的斷線風箏一樣,被高掛往半空中,腳下憑虛亂踢,左踩右踏,毫無可藉力之處地盪來盪去,急的她大叫救命。
小天見她沒事,總算安下心來。
忽然,他背後人聲紛亂,古天宇、秦心影、還有唐門所有大小,和一大堆賀客,在爆炸停止之後,急忙出來探試一番。
秦心影聽見爆炸聲,嚇得差點發病,她還以為這下子,自己的兒子小命不保,此時看到小天毫髮無損,安然地站在那裡,她大松門氣,癱在丈犬懷中,直拍著胸口,暗叫阿彌陀佛。
佔天宇微笑著摟著她,問道:“小仙呢?他還好嗎?”
小大笑嘻嘻地指指樹頂,古天宇俊目一瞟,不覺有些莞爾。
忽然——
樹上的小仙,駭然尖叫道;+-*/不好!快躲呀!”
叫聲末歇,數聲彈簧崩響,頓時,一大蓬一大蓬密如牛毛,銀亮中隱泛青藍的針雨+-*/咻咻!”飛來。
“啊……+-*/、+-*/哇!”、+-*/呃!”“……首當其衝的,是躺在地上那些黑衣蒙面人,有些被丁大空打昏末醒的人,便如此不明不白,莫名其妙的一命嗚呼!
小天急忙鼓起衣袍,金剛護體神功運到極至,將針雨擋在身外三尺之處。
一些功力較高的人,如丁大空、古天宇、唐老爺子、唐非,……等人,在小仙警告出口時,便已經將採取應變措施。
有的躲向石後、屋內,有的運掌、舉劍相抗,及時擋住密急的牛毛毒針。
但是,還是有不少來不及退入室內躲避的賀客,被漫天的針雨紮成刺狼,當場斃命,更有不少人,被少數毒針刺到。
頓時,中針處馬上腫漲泛黑,傷處更是有如火炙,痛的在地上打滾,情形嚴重一點的,掙扎一陣子之後。仍然逃不過閻王的招喚,魂歸地府。
剎時,閒雲居前,一陣淒厲哀號,屍體遍地。令人慘不忍睹。
這一陣突來的針雨,來的快,去的急,不過一個人喘上三口大氣的時間都沒有,但是造成的傷亡,卻比剛才霹靂彈可能造成的災情,還要悽慘數倍。
針雨一停,唐老爺子怒道:“催命龍王淚!好狠毒的心腸,非兒、洪兒,快帶人救傷,用玉香散可以治。”
唐老爺子的二個兒子,唐非和唐洪應聲之後,連忙帶著唐門弟子救人,好在唐門本身擅長用毒,對治毒當然也是有一套,總算是多救回幾條人命。
樹上的小仙,再次大叫道:“姓古的,古小天,你還不來救我!”
小天這才想起來,小仙還在半空中,他連忙騰身掠上樹上,為小仙解開纏在樹上的三千煩惱絲。
可是,小仙的亂髮和樹枝實在是有夠難分難捨,任憑小天剪不斷,理還亂,最後,小天火大道:“我看剪掉算了,比我這樣一根一根理,快得多。”
小仙急道:“你敢!你敢剪我頭髮,我就恨你一輩子,一輩子再也不理你,連這樣你都救不了我,還說你再多大的本事,全是騙人的啦!”
小天不耐煩地嘀咕道:“搞什麼嘛!又不是女人,還那麼寶貝頭髮,剪掉又不是不會再長,真是找麻煩!”
小天一邊抱怨,一邊撥弄著和樹枝糾纏不清的頭髮,不時,偷偷扯斷一些難解的髮絲。
小仙這回只能嘟著嘴,乖乖地聽小天發牢騷,不敢多吭半句,有些時候,不說話才是聰明的人。
好不容易,小天總算解開小仙纏在樹上的秀髮,他叫道:“好啦!一把拉住小仙的手,將她提到樹上。
小仙才站穩,就急急地拉著小天自樹頂上,躥射而去,徑向西南方向追去。
丁大空眼見兩人飛身而去,急吼著問道:“小仙喔!乖徒弟哦!你要去哪裡呢?”
“追放毒針的人……+-*/小仙的聲音,只成隱約的迴響,她和小天兩人,已經掠出唐府,消失在夜色之中。
秦心影聞聲,自傷患難中抬起頭,擔心問道:“天宇,小天他們這樣追去安全嗎?”
古天宇拍拍愛妻香肩,輕聲安慰道:“不會有事的,以小仙和小天他們倆的武功,想傷他們並不容易,何況他們此時追去,不一定能找得到人。你不用為他們操心!”
秦心影仍是面帶憂容道:“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怕他們兩會中了詭計、圈套。”
自一邊緩步踱來的丁大空,聞聲呵呵笑道:“小影,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兩個頑皮蛋有多賊,他們不耍詭計,敵人就得燒高香,想暗算他們,早得很吶!”
秦心影輕輕嘆笑道:“瘋伯伯,你不提,我倒是忘記這兩個小鬼賊溜勁,看來,我真的是操心過度,急昏頭啦!”
古天宇扶著嬌妻,呵護道:“現在想起來,還來得及,我不許你再為小孩子們擔心,跟我進去,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累著啦!”
秦心影無奈地搖搖頭,對著丁大空頑皮地眨眨眼,扮個鬼臉,表示對老公過份的關心,有些莫可奈何!
但是,她仍舊讓古天宇,溫柔地將她扶回後院客房中休息。
丁大空看著他二人深情的背影,有趣地笑著搔搔他那頭雪白銀亮的白髮,他心裡想的,可不是眼前這對佳偶,而是他那寶貝徒弟,二十年後的模樣。
夜黑如墨,連星光都不知在何時。悄然息隱。
寂靜的深夜裡,二條人影並肩齊步地奔掠在空曠的野地上。
小天的俊目,閃爍著明亮如星的光明,在黑暗中,向四處搜望。
曠野中,除了偶爾吹過陣陣沁人人心的微涼夜風,一切是那麼的寧靜。
小天略帶懷疑地間:“兄弟,你確定人是往這個方向退走的嗎?”
小仙肯定道:“沒錯!我在樹上看到得很清楚,連發號施令的人,一共有二十七人,每人手上拿著一具尺餘長的鐵筒,對準來搗蛋的黑衣蒙面人發射毒針,然後,他們很從容地退走,一點也不擔心有人追蹤的德性。
小天咋舌驚歎:“哇噻!用那種兇悍的毒針,一對一地殺人滅口,末免太大手筆了吧!”
小仙道:“他們才不是純為滅口,他們一共發射二次毒針,第二次是對準院子裡的人殺射,可是,大部分的毒針被你和站在前排功力較高的人擋掉大半,為首的那個頭子才下令撤退”
小天呵笑道:“你在樹上,倒是看的很清楚嘛,沒向你收觀賞費,實在太便宜你啦!”
小仙眯著眼笑道:“我沒有看,我是用瞄的。”
接著,她搔著頭,不解道:“奇怪,這麼一大票人,究竟跑哪兒去?該不是任務完成之後,就各自解散回家去吧?”
小天搖頭道:“不太可能……+-*/他突然拉住小仙,使得緩步掠進的小仙猛一踉蹌,差一點跌倒。
小仙莫名其妙,回頭瞪眼道:“怎麼啦?看到鬼是不是?”
小天沉聲道:“兄弟,不妙啦!咱們陷人人家的包圍圈內。”
小仙仔細凝神傾聽,可不是,在他們周圍,正有不少小心壓抑的呼吸聲,幾乎不可聞地輕緩傳出。
同時,自她進人江湖以來,她第一次感覺到,心頭有股沉重抑鬱的壓力存在,將她的心壓得沉沉的,憋憋的,有種幾乎讓她喘不過氣的感覺。
小天淡笑道:“好朋友們,三更半夜讓你們憋的那麼辛苦,實在不好意思,你們還是走出來吧!”
原本空曠的荒野,突然出現一條條的人影,他們出現的那般離奇,好像幽靈般,在眨眼間,便到了你的面前。
小仙和小天仔細一看,原來這些人都是躲在地下。
他們藏身在一處處事先挖好的淺淺地道中,再在身上覆著黑褐色油布,難怪,小天他們一時沒注意到,而誤人陷井。
小天低聲道:“兄弟,看來人家早就等著咱們上當啦!”
小仙悄聲罵道:“他爺爺的,難怪他們逃得比走的悠哉,原來是故意的,偏偏有我這種呆鳥,硬要送上門找死。”
小天拍拍小仙的肩頭,安慰道:“人不是神,難免有次失誤才算正常。至於,到底誰找死,可就難說的很吶。”
此時,一名年約五旬,身材瘦高,穿著深藍色道裝,右手持著拂塵的老道,目露邪光,帶著陰側側的表情,出現在眾多的黑衣蒙面人身後。
他目光陰冷地打過小天他們二人,尖聲怪叫道:“兀那小子,只有你們兩人嗎?古天宇那隻死鷹怎麼沒有前來應卯?”
小天冷哼一聲,右掌猝然往側前方虛拍,接著屈指一彈,同時口中叱道:“死牛鼻子,找打!”
頓時,有若雷神怒鳴的斬雷掌,以一種怪異的角度,折射飛斬向老道士。
老道士哈哈一笑,右手一揮,身形左飄一步,正當他輕易躲過斬雷掌,得意至極地大笑時,忽然——
“哎呦”一聲驚叫,老道手掩鼻樑,連退兩步,鼻血正順著他的手掌,往下滴流了下來。
原來,他只注意到聲勢顯身的斬雷掌,而忽略了小天正下手懲治他的那一招一指禪神功。
然而,這老道一上手,便撞正大板,吃上一記悶虧。
老道狼狽之下,惱羞成怒地揮手道:“上,給我作掉他們。”
小天和小仙,笑嘻嘻對望一眼,小仙樂道:“哥們兒!上戲啦,咱們開打。+-*/於是她和小天倆,雙手交互一拍,兩人同時身若閃電,突兀地衝人黑衣人之中。
只見小天和小仙二人,有若多臂神魔的化身,揮灑著無數的掌勁指影,穿梭於黑衣蒙面人群之中。
這群半用子的黑衣打手,豈能是他們的對手,哼哈哎呦聲中,近百名黑衣,不堪一擊地倒下大半。
老道這才驚覺眼前這兩個半大娃子,並非易與之輩。
他怒喝一聲,撲向小天,手中的拂塵,更似一張蓬散的大網,當頭罩向小天。
小天嘿然一笑,身形不動,驀地雙手輪飛,剎時,一溜溜,一片片,帶著無比的勁風,大力金剛掌,夾著排山倒海之勢,轟然衝向老道士。
凌厲剛陽的金剛神掌,不但衝散老道的攻擊,更將他手中的拂塵震偏三尺。
小天倏然踏步欺身上前,右手一把抓住老道手中的拂塵柄端,左手像趕蒼蠅一樣,+-*/啪+-*/的一聲,拍在老道持拂塵的右手背上,笑此道:“放手!少爺喜歡你這把趕蒼蠅的牛尾巴!”
老道乍覺手背一麻,聽話地鬆開右手,一柄拂塵,就像是送給小天般,到了小天的手上。
老道不由得臉色大變,一連倒掠丈餘,口中喝道:“住手。”
這群黑衣蒙面人,立刻聽話地收手退回老道的身後。
老道驚疑不定地望著小天和小仙,陰冷道:“兀那小子,你們是誰,還不快快向本天師報上名來。”
小天手持老道的拂塵,揮著自己長袍上看不到的灰塵,他聞言有趣地笑道:“咦!你不知道我們是誰,就對我們毛手毛腳,這樣像話嗎?”
小仙搶過佛塵,好玩地虛空連揮帶比,謔笑著回答道:“這當然不像+-*/畫-,我看比較像‘字’。”
接著,她用拂塵在空中寫上個大大的笨字,然後揚眉問道:“如何?”
小天有如鑑賞名師大作,對著小仙比劃的天空,連連點頭讚道:“不錯!不錯!的確是不像“畫”,老牛鼻子,他真他姥姥的,笨——吶!”
老道士算得上是江湖中成名之士,大喘著氣,只差沒當場吐血昏倒。
他怒然地指著小天二人,漲紅老臉叱喝道:“小子……兀那臭小子,你敢如此對待本天師,你……你們,不要命啦!氣死我,真是氣死我!”
小仙有趣地玩弄著拂塵,一根根扯下拂塵上的雲鬚,倪眼笑道:“氣死你最好,可以省得小爺動手。喂!牛鼻子,你死呀!你怎麼還不死?”
老道士一再經小仙和小天這兩上小鬼撩撥逗弄,火氣大熾之下,怒喝道:“奇門陣侍候。”
此時,一名黑衣蒙面人連忙躬身道:“天師,對方來路不明,而且,只是兩個小鬼,這……用奇門陣好嗎?”
老道突地機伶伶打著顫,像被潑上一盆冷水般,火氣頓消,嘿嘿陰冷道:“對,用奇門陣對付他們,似乎有點小題大做,來人呀!亮火!我要看看這兩個不要命的小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小天無趣地撇嘴道:“他姥姥的,天下居然有這種無聊人,沒弄清楚對象,居然和咱們開打的有聲有色,這太離譜了嘛!”
小仙丟掉被她拔光長鬚的拂塵,拍著手故意無奈道:“唉!沒辦法呀!江湖上本來就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在打混,碰上了,總得勉強應付一下嘛!”
便在此刻,漆黑的夜裡,燃起無數的火把,火光在微漾的風中搖曳著,散放出點點帶血的瑩光。
火把跳躍的光芒,在小天和小仙臉上,投下明滅不定的陰影,閃動的影象,卻足以使在場的眾人,看清他們二人的面貌、衣著。
“呀!”、+-*/玉面金童!”、+-*/媽呀!是頑丐!……事實總是傷人的。
有些人受不了如此強烈的刺激,驚呼之後,激動地將手中的火把,嚇掉於地,那老道和方才發話的那名黑衣蒙面人,更是駭然速退三大步。
小天滿意於在場的眾人,乍見他和小仙之後,如此忘情的表情,他高興地呵笑道:“不錯,看來不需要我們自我介紹,各位知道我兄弟倆是誰。可見大家多少都還有一點見識包打聽的工作,做的很不錯,所以,本少爺正式宣佈,特准各位免死一次。”
小天見這些蒙面人的眼神中,露出鬆口氣的模樣,神情更見愉快道:“不過,大家要記住,要命的人,待會兒可別硬往上湊,免得被誤殺,那就不太好!懂了沒有?”
最後一句話,小天是用獅子吼的功夫吼出來的。
頓時,將黑衣蒙面人嚇了一跳,有幾隻菜鳥,屁然不大不小地應聲+-*/懂!”惹得老道士投以憤怒的一瞥。
還好,大家臉上都罩著蒙面巾,老道也搞不清到底是誰懂。
老道士強吸口氣,故做鎮定地對小天他們二人道:“好極,本天師原以為只是鉤上二條小蝦來,看來,竟是二隻大肥魚,呵呵,本大師精心排練的殭屍奇門陣,正是為對付你們而準備的,太好了,哈哈……”
說到後來,老道士好像忘記方才栽在小天手上的事,得意地陰陰大笑,那笑聲有若夜半鬼號,說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小仙不耐煩地踹腳揣起一塊石頭,直奔向老道口中,同時叱道:“他爺爺的,閉起嘴來。”
石塊被老道輕易躲開,但是,也因此,使他聽話地閉上嘴巴。
老道士嘿嘿冷笑道:“兀那小子們,我看你們倆囂張到幾時。”
他忽然自寬大的袖口中,取出一道畫滿紅蚯蚓的符令符,哇啦哇啦亂七八糟,唸了一大堆別人聽不懂的鬼話,將手中的令,在火把上燃燒,+-*/呼!”地拋上半空中,大喝一聲道:
“玄!”
令符在半空中燃起碧綠的青芒,就像墳場的鬼火般,帶著無比的陰森,飄蕩在空中,就在他喝+-*/玄!”的同時,十數條人影,不知自何處躥出,揮劍投向小天和小仙二人。
老道士和一干黑衣蒙面人,更是往後退開老遠,讓出一大片的空地,站在一旁隔山觀看虎鬥。
躥出的人影,共有十二條之多,分成兩批,舉劍砍向空地中央的二人。
這些人的打扮五光十色,各種服飾都有,最大的相同點是,他們都未蒙面,而且,他們的臉上一片空白,不帶任何表情,就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殭屍。
但是,從他們紅潤健康的正常臉色看來,他們絕絕對對是一個大活人,而且,他們的武功高絕,動作靈活,絲毫沒有僵相。
小天和小仙被這群高手分圍兩處,無法相援,小天只好高聲道:“兄弟,你自個兒要小心啦!”
小仙呵呵笑道:“沒問題啦!你……咦?你不是華山派的雲中飛鶴連玉笙,連大哥嗎?”
小仙在閃過一名敵人的攻擊時,倏然看清攻擊者的面貌,不由得訝然呼問,而連玉笙仍然面無表情地揮劍刺向小仙。
小天驀地旋身閃過三名劍手的交叉攻擊,隱約中,聽見小仙的說話聲,他連忙呼問:
“小仙,還好嗎?你在說什麼?”
小仙往地上猛撲,險險躲開三柄利劍之後,倏然蹬射人空,他自後腰掣下墨竹,大聲道:“小天,情形不對,先別傷了這些人,他們好像是九大門派的人呀!”
小天剛好側身讓開一劍,順手扣住挺劍刺來的那人的手腕,一拖一帶,輕易地將他摔出丈外,聞言怒道:“我們和九大門派又沒仇,他們幹嘛找我們麻煩?”
觀戰的老道士,此時得意已極地仰天桀桀怪笑道:“兀那小子,你們聽清楚,不錯,這些人都是九大門派的弟子,江湖中有名的劍客,他們現在都在本大師法術的控制之中,如果你們殺了他們,九大門派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二人,哈哈……”
小仙怒道:“臭牛鼻子,你他爺爺的好毒的心呀!不管我們殺不殺他們,我們都死定了嗎?”
老道士嘿嘿陰笑道:“不錯!殺他們,九大門派不會放過你們二人,不殺他們,你們今晚就死在這裡吧!”
小天不發一言,忽然長嘯出口,人直往老道士撲去,想要擒賊擒王,逮住老道士逼迫他解除這些人身上的禁治。
可是,小天估錯殭屍奇門陣的威力。
便在他騰空時,六名持劍的高手,同時飛身而起,在空中交相閃掠,長劍揮舞之下,忽然織出一面冷利劍芒布成的網,罩在小天四周,封死了小天的去路,這面網,來的突然,來的快速,來的難以讓人躲避。
小天方才驚覺劍影,利劍已然近身,他不得已在空中猛然剎住身形,大喝一聲,運足金剛護體神功,任六柄利劍,砍上他膨脹的衣袍。
“砰砰”悶響中,小天硬接六人聯手的一擊,身如隕星般墜落回地面,饒是他功力深厚,在匆促的抵抗間,仍是被六人的聯手之擊,震的血氣翻湧不止。
這是他自出道以來,首次嚐到的滋味,雖然,圍攻他的六人,也被他護體神功的反震力震的滾翻於地。
但是,小天心中的震撼,已經明顯地寫在他佈滿不信的俊臉上。
老道士看著小天臉上不肯相信神色,得意道:“古小天,現在你知道本天師這奇門陣的厲害了吧!我告訴你,天下無人能脫得出這座殭屍奇門陣的,這次你是死定啦,桀桀……”
另一邊,小仙驚急道:“小天,你沒事吧?”
小天按下心中的震撼,恢復一慣嬉笑的表情,冷靜道:“沒事,兄弟,小心點,這鬼陣是有點門道。”
“知道啦!”小仙卻在回話之中,突然躥身而起,小天急道:“小仙,你別往空中飛,找死吶!”想馳援小仙的他,身形甫動,便又被六大高手攔下,急的他雙掌猛揮,想硬闖而起。
而這六人,卻在怪異地走動換位之中,聯手接下小天重擊。
此時的小仙,卻比上衝還快的突然墜地,脫開六名高手的包圍,當圍攻她的六人反應過來,馬上撲回地面時,小仙抖手打出滿天花雨的暗器,逼的空中六人,身形一頓。小仙便趁這六人一頓之際,瘋虎般,跌跌撞撞,踉踉蹌蹌,身形搖擺不定,口中發出驚天的狂吼吶喊,衝向小天這邊的陣式。
老道士滇目吼道:“攔住他!”圍著小天這座殭屍陣的二人,驀然反過劍,掃向小仙。
而小仙卻似喝醉般地手足舞蹈,美妙地將身子一旋一轉,順手一推刺來的長劍,人便滾進小天所在的陣式之中。
小天急忙攔在她的身側,右掌碎拋,一記功力不足的斬雷掌,震退逼來的長劍,他連忙一把扶起小仙,口中讚道:“贊!兄弟,你這招叫啥名字,有夠漂亮。”
小仙拍拍身上的泥土,看著追來的另外六名劍客,嘿嘿笑道:“那叫醉龍十八滾,我師父的招牌吶。”
小天旁若無人地反身。為她拍去背後的泥土,聊天似地閒問:“兄弟,你剛才用什麼當暗器,將這些活殭屍逼的沒法子追你?”
“嗑”一聲,小仙一手一張,一把瓜子赫然在手,她吐掉兩片瓜子殼,得意道:“就是這些玩意兒,來幾顆吧!”
小天雙眼一亮,呵呵直笑,抓起瓜子,有勁地磕將起來,一點也不擔心兩人正身處在險境。
他一邊磕瓜子,一邊點頭笑道:“我不知道吃瓜子還有這種好處,下次,我會記得身上多帶些零嘴吃吃。”
老道士見他們二人,竟然在他精心獨創的殭屍奇門陣裡瞌瓜子聊天,氣得差點腦衝血,他憤怒地掏出別一道符咒,點燃之後,投向陣內,口中同時喝道:“殺!”
頓時,十二名江湖中一流的劍客,如風車般轉動開來,十二人匯成一座大陣,聚集十二柄利劍,只攻不守,不時,不要命似地撲向二人。
小天輕喝一聲:“小心!”
說著,便與小仙雙雙迎上數柄長劍,再次開打。
小仙抖起墨竹架開三柄長劍,左腿碎踢同另外兩名劍手的小腹,一招二式,身手的確不凡。
只是,當陣式一動,她這凌厲的攻擊,便告落空,小仙卻不以為意,反正她還沒玩夠,暫時不打算出陣。
她身形巧妙地半旋讓過一招之後,迎上另一個面無表情的劍手,正當她要出口調戲這名沒有感情的劍手時,忽然,她大驚道:“大堂哥,你怎麼在這裡?”
只這一分神,面無表情的玉修文,手中長劍已經刺向小仙腰間,卻在要刺中小仙時,玉修文的劍尖忽然有些輕移,稍稍偏開二人,只挑破小仙衣服,而沒有刺中小仙的纖腰。
小天聞聲回視時,正巧瞥見玉修文的劍尖劃過小仙腰際,他怒然揮掌道:“他姥姥的,你敢傷小仙,我宰了你。”
小仙連忙拉住小天舉起的手掌,叫道:“不可以,他是我大堂哥。”
小天一楞道:“什麼?哪有這麼巧的事?”就在他疏神時,一柄長劍已然閃電般地揮過來。
小仙嗔目叫道:“小心。+-*/她拉著小天的手,猛然用力,將小天扯斜半尺,長劍沒砍中小天,卻掃過她的背部,劃開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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