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虎這家夥還真拿得起,放得下,居然不顧那些如花似玉的女郎,以及車內的花公子和烏瑪,尚有不少金銀財寶,只顧登船逃走。
不過,話說回來,他這才是聰明人,值此生死關頭,要能留得青山在,才不愁沒柴燒,此刻最重要的是保命啊!
更何況,他這些年來,早就陸陸續續,將一批批的黃金,偷運出苗區,送進了楊國舅(楊貴姐的老哥楊國忠)府中藏起來,準備日後買官之用。
楊國舅已答應,將來保薦他弄個大將軍乾乾,那多神氣威風,何必跟這女人玩命?
尤其,現在己經穿幫,縱然段瑛要不了他的命,虎穴那批為他賣命的人,也絕不會輕易甘休。
所以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仇虎雖不是俊傑的料,卻很識時務,他能當機立斷,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確實非常人所能及的。
那批守船的漢子,以及被炸傷尚能行動的漢子,一見仇虎直奔河邊大船,哪敢怠慢,忙不迭跟這拔腳飛奔。
摔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的甜甜、蜜蜜、酸酸、辣辣等幾個女人,一面帶跌帶爬地急追,一面大叫:“仇老大,等等我們——”
“帶我們走啊……”
後面衝撞在一起的兩部馬車裡,也擠出二三十個花枝招展的女人,紛紛跳下車,各自提著細軟跟著狂奔,又喊又叫地亂成一片,如同被猛虎追來似的。
只有花公子傻了眼,想不到仇虎會棄他而去,使他仍在車廂裡,負責挾持著烏瑪,一時茫然不知所措。
段瑛卻是什麼也不管,認定了目標就是仇虎。
她孤注一擲的一劍落空,眼看仇虎直奔河邊,哪能容他登船逃走,嬌叱一聲:“哪裡走!”
段瑛突然施展御風踩雲身法,身如鳥飛兔走,好似腳不沾地,直向河邊追去。
幾乎是同時,仇虎掠上大船,段瑛也落足船頭。
仇虎這一驚非同小可,想不到段瑛的御風踩雲身法,竟然遠在花公子之上,這時她只要一揚手,就可擲出那威力驚人的震天雷。
念猶末了,段瑛已怒喝道:“仇虎,你逃不了的,認命吧!”
仇虎強自鎮定道:“段瑛,事情早已過了那麼多年,何必還放在心裡,常言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當年我不擇手段,出此下策、還不都是為了喜歡你,愛你……”
“放屁!”
段瑛火大:“你這喪心病狂之徒,還配談什麼愛,拿命來吧!”
疾地,她兩肩一晃,揉身欺近仇虎不足三尺距離,掄劍一招三式刺出。
仇虎已看出段瑛矢志報仇,不惜同歸於盡,惟恐她情急拼命,擲出威力強大的震天雷,必定落個船毀人亡,大家一起完蛋。
他可捨不得死,大將軍的瘸尚未過吶!
“段瑛!"仇虎一個倒縱,跳上船舷:“你能不能容我說幾句話?”
段瑛怒斥道:“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拿命來!”
她已形同瘋狂,奮不顧身挺劍猛向船舷上的仇虎射去。
仇虎再一個縱身倒翻,雙足剛落地,段瑛也同時如影隨形而至。
她的御風踩雲身法,要比得自家傳的花公子,高出不可以以道里計。
東海狂龍若死而有知,非氣得活過來再死一次不可。
段瑛劍及履及,再一劍刺向仇虎心窩。
仇虎揮錘急封門戶,盪開來劍的同時,人已暴退兩丈,惟恐段瑛的震天雷出手擲來。
小仙若是多給她一枚,那該有多好。
可惜小仙只剩下兩枚震天雷,全給了她,否則她不賞給仇虎,難道還留著,帶回去做紀念品不成?
仇虎何等老奸巨滑,他見段瑛一味拼命猛攻,伸入懷裡的手,始終未取出震天雷來,便已覺出事有蹊蹺。
她既矢志報仇,甚至不惜同歸於盡,還會捨不得一枚震天雷?
那真是愛說笑了,除非她根本沒有震天雷了,手才掏不出來。
仇虎不敢冒險,仍然跟她保持距離,以策安全,是以在揮錘將劍盪開時,立即暴退兩丈。
段瑛連連猛攻均未得手,眼見那些男男女女,已向河邊奔近,情急之下,只有挺劍奮力問仇虎撲去。
突然間。仇虎如夢初醒,確定段瑛是在虛張聲勢,根本沒有震天雷了。
他是根據段瑛的體型判斷,獲得的答案。
當年仇虎身為父執輩,為了將段瑛據為己有,不惜以藥酒迷昏這對年輕夫婦,再向馬盛飛猝下毒手,就是她那誘人身材惹的禍。
段瑛雖美,並非傾國傾城,絕世無雙,美得冒泡的那種女人,但是,她的身材之美好,卻是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動心,為之神魂顛倒,想人非非的。
偏偏,仇虎又是個酒色之徒,怎能不垂涎欲滴?
他第一眼見到段瑛,就被她裹著緊身勁裝,曲線玲瓏剔透的身材所吸引,可惜,她已身為人婦,是人家的老婆。
乾脆眼不見為淨倒也罷了,偏偏又每天都要見面,使仇虎看在眼裡,真是心養養的難受。
那一段日子,仇虎終日心神不寧,幾乎做夢都夢見到段瑛那誘人的身體。
終於,他痛下決心,決定橫刀奪愛。
就在段瑛歡度二十歲生日那晚,仇虎採取了行動,終於將這位令他發狂的女人據為已有。
他費了這麼大的勁,才把段瑛弄到手中。為的就是欣賞她的身材,如今已毫無顧忌,哪還不看個飽、看個夠。
所以段瑛從頭到腳,每一寸每一分,仇虎都欣賞了不知多少遍,甚至汗毛有多少根,他都數得清清楚楚。
此刻她身上如果藏有震天雷,即使只有雞蛋大小,他也看得出來。
因此他敢打包票,段瑛是在唬人,否則早就不客氣啦!
既已確定她沒有震天雷了,仇虎頓覺膽大氣壯,狂笑道:“段瑛,我看你還是乖乖地跟我去做將軍夫人吧!”
段瑛已疾撲而至,奮起全力,挺劍猛刺仇虎心窩。
仇虎不再顧忌,虎頭短錘迎著來劍橫砸。
當地一聲金鐵交鳴,火星四濺。
段瑛的劍震飛了,不禁失聲驚呼:“啊……”
仇虎趁機欺身猛進,出手毫不留情,虎頭短錘向前一遞,戳進了段瑛的胸膛。
“啊……"段瑛這一聲不是驚呼,而是慘叫。
仇虎卻將虎頭短錘往橫一帶,虎口中四隻突出的尖銳利牙,竟連著噴射一大片鮮血的胸襟和肚兒,將她胸膛撕裂開來。
就在段瑛斃命前的一剎那,她憑著最後的意志,飛起一腳,猛然踢向仇虎兩胯之間的命根子。
“哇……"這是仇虎發出的淒厲慘叫。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倒下,氣絕而亡。
奔近的男男女女,眼見雙方同歸於盡,驚得魂飛天外,一個個全都楞在當場,呆若木雞。
這一來,頓成群龍無首的局面。
樹倒糊孫散,那批仇虎的心腹手下,.原是亡命之徒,一見當家的完蛋了,在意念一閃之間,突然想到了各奔前程。
他奶奶的,搶啊!
一個人開頭動手搶了,其他人立即跟進,搶的對象自然是那些女人,包括甜甜、蜜蜜、酸酸、辣辣在內。
搶的目標,便是她們倉皇跟著仇虎,逃出大寨時攜帶的細軟,包袱裡全是值錢的玩意兒。
她們哪會想到,靠山仇虎一倒,這批亡命之徒頓成洪水猛獸。
於是,驚叫、呼救、叱罵聲再度使河邊熱鬧起來。
有人突發異想,大聲提議道:“把這些娘們帶走,準可賣上個好價錢呢!”
立即有人附和道:“對,不賣留著自己享用也不賴呀!”
大家一聽,不但錢財,連人也爭奪起來了。
正當這批男男女女,追逐、奔逃、驚叫與狂笑交織成一片,如同在玩老鷹抓小雞遊戲時,從森林裡射出一老二小。
來人正是龍婆婆、小仙和小天。
他們只瞥了人仰、馬翻、車倒的混戰場面一眼,心知是段瑛以震天雷造成的成績,發現河邊正熱鬧,無暇查看馬車裡是否尚有人,便直奔河邊而來。
“呀呼……”
小仙和小天又發出那怪叫,表示他們來也。
河邊負責守船,及密林中看守車馬的數十人,等於是仇虎心腹中的心腹,也是他的一支伏兵。
這批人從不在虎穴露面,只負責從秘道中偷運黃金,是以小仙和小天攻入大寨時,他們並未在場,不清楚兩個小鬼的來頭。
而仇虎緊急撤退,決心放棄虎穴時,僅有十來個心腹知道這臨時決定,奉命召集所有要帶走的女子,由秘道進入大廳,佯作避入金庫,其實是從後門的地道隨仇虎逃走。
偏是這些人遇上段瑛,被震天雷炸得非死即傷,是以沒有人認識小仙和小天。
其實是仇虎死要面子,不好意思向常駐林內看守車馬的手下說明,是被兩個小鬼逼得棄寨逃走,而形容成龍婆婆親自出馬,傾巢來犯,這樣才比較好聽些。
否則,憑人多勢眾的虎穴,被兩個十幾歲的小孩,搞得天翻地覆,那就太不像話啦!
但他們一見兩個小鬼後面,尚有個滿頭銀髮,手握龍頭柺杖的老太婆,頓時驚得魂不附體。
“媽呀,是龍婆婆!”
那些漢子顧不得搶女人,撒腿就跑,爭先恐後登船。
一老二小剛奔近,便發現地上兩具屍體,赫然竟是仇虎和段瑛。
小仙驚得大叫:“段姐姐……”
當她衝近一看,段瑛那副慘不忍睹的死狀,使她急忙掩面轉身,正好撲向小天來個抱抱。
這回是她自動投懷入抱,怪不得人家趁機佔便宜了。
小天也為這景象,感到心酸酸,淚溼溼。
龍婆婆只瞥了兩具屍體一眼,未見花公子,便直向大船射去。
小天急道:“兄弟,快找烏瑪姑娘,再回頭來為她收屍吧!”
小仙一瞄眼,由於面向密林那邊,正好發現花公子拖著烏瑪狂奔。
“他們在那邊!"她大叫一聲,人已飛掠而去。
花公子拖著烏瑪,正向山邊狂奔,突見數百男女苗人,似潮水般湧來,不禁大吃一驚。
回頭看時,小仙和小天已追來,情急之下,突將烏瑪手臂反扭,推在身前,且以手中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小仙和小天一見烏瑪受制,只得將奔勢收住,不敢過於接近。
只聽花公子威脅叫道:“誰敢再走近一步,我就先宰了她。”小仙怒道:“他爺爺的,仇虎已經死了,龍婆婆也親自趕來,你還不快把她放開。”
花公子把心一橫道:“反正老太婆饒不了我,一命抵一命我也賠不了本。”
烏瑪哭著驚叫道:“玉長老,救救我,救救我喲……”
小仙何嘗不想救她,可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必需投鼠忌器,哪敢輕舉妄動。
這時河邊的船上,正傳來慘叫聲不絕,顯然龍婆婆正在大開殺戒,試試龍氏七絕的威力。
小天忽道:“你放了烏瑪姑娘,咱們替你在老太婆面前說幾句好話,代你求求情,給你一個痛改前非,改過自新的機會如何?
花公子斷然拒絕道:“你少來,老太婆絕不會聽你們的。”“笑話。”小天不服道:
“咱們硬闖長生莊,傷了龍潭不少人,她自知理虧,還不是不了了之。”
花公子癟笑道:“對在下來說,老太婆可不理虧呀!"小仙氣憤罵道:“他爺爺的,你既然知道,老太婆待你不薄還不把刀放下。”
花公子搖頭道:“不行,我這個禍闖得太大,除非……”
小仙已按奈不住道:“除非怎樣?難道還要咱們立下保證書,保證老太婆不追究?告訴你,門兒都沒有,除非你個屁!”
花公子把心一橫道:“那你們就休想這個小苗女活命。”
小仙火歸火,無奈烏瑪的小命在花公子手裡,她還真不敢貿然輕舉妄動。
這小子反正是豁出去了,狗急跳牆,人急拼命,他只要刀口在烏瑪脖子上一抹,小苗女就毫無活命的機會。
小天眼看那數百男女苗人,正逐漸逼近,惟恐他們蠢動,使花公子受驚猝下毒手,急道:“姓花的,你自己看看吧,就算咱們讓你走,你走得了嗎?”
花公子居然命令道:“你們替我開路。”
小天一怔,剛要破口大罵,突聞河邊傳來一聲巨響,如同天崩地裂,剎時火光沖天,濃煙直上九霄。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小仙突施浮光掠影身法,配合沾衣十八跌,自側面一頭撞向花公子。
花公子措手不及,被撞得撒手放開烏瑪,踉蹌跌開一旁,而小仙也收勢不住,失去平衡,跟花公子撞跌作一堆。
“好運來也!”
小天趁機撲身過去,伸手攔腰一挾,將烏瑪帶出數丈之外。
情急拼命的花公子,揮刀就問小仙腰間猛戳,卻被小仙出手如電,一把將他手腕抓住。
“撒手!”
一聲疾喝,花公子倒真聽話,手一鬆,匕首便告墜落地上。
他倒不是想當乖寶寶,而是腕脈被小仙扣住,動彈不得啦!
小仙突襲得手,使小天趁機從花公子手中救出烏瑪,這下,她豈會易地饒了這個混小子。
她一手扣住他腕脈,另一隻手就僻僻啪啪,一連狠狠給他一十七八個耳光。
花公子被摑得鬼喊鬼叫,兩頰就像經過“小針美容”,打了"肉素"似的,突然“豐滿"起來,而且紅紅的,如同擦了女人用胭脂。
正在這時龍婆婆好似從天而降,落身在他們面前。
老太婆鐵青著臉,非但未加阻止反而怒聲道:“打,替我重重地,狠狠地打!”
“沒問題!”小仙應了一聲,出手更重,摑得花公子一張臉又紅又腫,幾乎變了形。
花公子的頭像只撥浪鼓,隨著小仙的掌勢,搖過來,擺過去,痛得鬼喊鬼叫:“龍婆婆救命啊!龍婆婆救命——”
龍婆婆無動於衷,怒喝道:“打,打——”
小仙應道:“好!老太婆你一邊去歇著,這小子交給我來修理。”
龍婆婆煞哼一聲,不理花公子哭叫求饒,徑自走開一旁。
小仙對這小子深惡痛絕,逮住這個機會,豈能饒得了他,乾脆換個姿勢,右腿半出半跨,以左膝抵住他胸部,掄拳就是沒頭沒腦地一陣亂揍。
花公子從小受龍婆婆呵護,寵愛有加,連罵都未曾捱過,更別說是揍了,偏是小仙出手極重,毫不留情,揍得他鼻青臉腫,鼻血牙血齊流。
“龍婆婆救命啊,救命啊……”
小仙聽他叫的愈大聲,出手愈重,邊打邊唱起蓮花落來:“一打你小子不學好,成天亂七又八糟。二打你為非作歹,狼狽為奸把人害。三打你悍逆又不孝,作威作福臉不要。三支花兒開,一朵一朵蓮花落……”
龍婆婆眼見花公子已被揍得皮肉綻開,滿臉鮮血,終於心有不忍,喝阻道:“停,夠了!”
小仙未加理會,繼續邊打邊唱:“四打你小子真該死,為虎作悵不知恥。五打……”
“住手!"龍婆婆振聲大喝。
小仙舉手欲下,聞聲回頭道:“老太婆,你心軟了是嗎?”
龍婆婆沉聲道:“他雖不肖,但罪不至死,況且,老身要帶他回去,按長生莊門規處置,不能任由他被人活活打死。”
小仙冷哼一聲,不屑道:“這種人活著是禍害,打死一個少一個,螞蟻都不會為他流淚。”
小天忍不住笑問道:“兄弟,你說的是什麼螞蟻,居然還會流淚?”
小仙嗔叫道:“你少管,我只知道人在說話的時候,螞蟻絕對不會在一旁插嘴。”
小天只好聳聳肩,不再吭聲。
龍婆婆見小仙搶起拳頭又要打下,怒道:“小娃兒,老身叫你住手沒聽見?”
小仙翹嘴道"老太婆,這小子害死了段姐姐,你還要護著他!”
龍婆婆道:“段瑛是死在仇虎手裡,而且是同歸於盡,跟花兒毫不相干。”
小仙不服道:“哼,這算什麼話?要不是這小子惹出是非,段姐姐絕不會死,事由他起,你竟說跟他無干,簡直強詞奪理。”
龍婆婆神情肅然道:“罪魁禍首是仇虎,他已死於非命,現在老身押他回去,自有適當處分,但絕不是任由外人把他打死。”
小仙問道:“你的意思,咱們跟他的事,我這樣就算了?”
龍婆婆微微頷首道:“那個小苗女安然無恙,毫髮未傷,而段瑛有是長生莊的人,不需要外人為她的死強出頭。再說嘛,你們硬闖龍潭,使我的人也傷忘不少,我也未打算跟你們計較啊!”
小天道:“兄弟,老太婆說的不錯,咱們只要救出烏瑪姑娘,其他的事少管。”
小仙沉吟一下,問道:“老太婆,你的意思,咱們現在可以帶烏瑪姑娘走了?”
龍婆婆笑道:“除非你們不嫌棄,願意跟老身回長生莊做客數日,老身甚表歡迎。”
小仙忙婉拒道:“謝啦,謝啦,咱們還有事不敢打擾。”
龍婆婆忽道:“小娃兒,老身有個不情之請,明年中秋正好是老身百歲壽辰,你們可否勞駕來一趟長生莊?”
小仙未置可否道:“要咱們來祝壽?”
龍婆婆微微一笑道:“那倒不敢當,老身只是想證明一件事。”
小仙迫不及待問道:“你想證明什麼?”龍婆婆瞥了小天一眼,始正色道:“老身要以一年的時間,使花兒脫胎換骨,並且練成龍氏七絕,跟萬相俱滅一決高下。”
小仙撲哧一聲謔笑:“老太婆,你真是愛說笑,任這塊料,一年就能把他調教成器?”
龍婆婆道:“老身今日對他不加深究,即是要以特殊安排的練功方法,逼他日夜不停地苦練,甚至比酷刑還難忍受,以代替長生莊門規的處罰,一年之後,就看他自己的努力了。”
小天問道:“如果他成不了大器呢?”
龍婆婆乖獰地一笑道:“那要看他的造化了,可能一舉揚名天下,成為武林第一高手,也可能喪命在萬相俱滅神功之下。”
花公子仍被小仙制住,動彈不得,聞言急叫道:“龍婆婆,我不要學龍氏七絕……”
他大概曾經試過,嚐到學龍氏七絕的苦頭,不堪其苦而放棄的,此刻一聽將強迫苦練,哪能不驚?
龍婆婆怒斥道:“哼,這回由不得你了,除非你情願活活被揍死!”
花公了一看小仙雙舉拳欲下,嚇得連聲叫道:“我願意,我願意——”
小仙故意問道:“你願意被我活活揍死?”
“不不不!"花公子急忙搖頭道:“我是說願意練龍氏七絕——”
小仙道:“你?他爺爺的,你們也不問問,咱們千里迢迢的,明年願不願意跑這一趟吶!”
小天搭腔道:“是啊,咱們可沒吃飽了撐著,沒事陪你小子玩吶!”
龍婆婆信心十足道:“你們不來沒關係,花兒只要學成龍氏七絕,我自會帶他去找你們。”
小仙轉頭向小天問道:“哥們兒,你怎麼說?”
小天聳聳肩頭:“沒話說,人家既然撂出話來,不才,在下區區只有隨時候教。”
“好!一言為定。”小仙這才放開花公子,霍地跳起身來。
烏瑪急忙衝過來,撲進小仙懷裡,無限委屈地痛泣道:“玉小長老,謝謝你來救我,我以為死定了——”
小仙窘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忙勸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小天一旁道:“誰說沒事,事情還沒完吶!”
小仙一怔,茫然問道:“還有什麼事?”
小天道:“咱們不通苗語,這些人該怎麼辦?”說時向那數百名男女苗人一指。
小仙見那批苗人,停在數丈外觀望,趔趄不前,遂道:“烏瑪姑娘,你去告訴他們吧,現在可以各自回家了。”
烏瑪點點頭,剛走出幾步,小仙又叮囑道:“順便問問他們,見到你那翹家的老哥沒有。”
這時花公子已爬起來,撫著兩頰呻吟不絕。
龍婆婆見了他這幅狼狽相,既憐又氣,怒聲道:“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跟我走!”
“是是是——”花公子連頭都不敢抬,慌忙走至龍婆婆面前,突然變成了乖寶列寧主義。
龍婆婆即向小仙和小天道:“明年中秋,希望你們能來,不能來也不勉強,後會有期!”
說完,她就帶著花公子,朝森林方向疾掠而去。
小仙望著龍婆婆遠去的背影,罵道:“他爺爺的這個死老太婆,丟下段姐姐的屍體不管了,還要咱們收屍吶!”
小天勸道:“好歹咱們總算認識一場,替她收屍也是應該的。”
“說的也是——”小仙微微點頭道"她能親手報殺夫受辱之仇,總算死而瞑目了,咱們未能助她報仇,就為她厚葬吧——”
正說之間,烏瑪已領著那數百男女苗人,朝向他們走來。
小仙忙迎上前道:“烏瑪姑娘,你都告知他了?”
烏瑪剛點點頭,尚未開口說話,那數百男女苗人已伏在地上,向小仙和小天膜拜,口中還高呼不已。
小仙急問道:“他們這是幹嘛?”
烏瑪道:“他們感謝兩位盤古神的使者,從地獄裡救出了他們,使他們能重見天日。”
小仙呆呆道:“咱們成了盤古神的使者?”
烏瑪道:“龍頭河一帶的苗族,信奉的就是盤古神,這些年來,他們日夜祈求,唯一的希望,只有求神能拯救他們,所以相信你們是盤古神派來的。”
小仙謔笑道:“不管他們把咱們看成什麼,快叫他們站起來吧——對了,問出你老哥的消息沒有?”
烏瑪搖搖頭,沮然道:“沒有……山裡有不少是別處的苗族人,他們都沒聽過我哥哥的名字。”
小仙只好安慰她道:“你先叫這些人起來,咱們到河邊去看看,仇虎的手下還有沒有活著的,也許可以問出些消息。”
可是,當他們浩浩蕩蕩,來至河邊一看,只見那艘大船仍在燃燒,附近橫屍遍地,所有虎穴的男男女女,竟然無一倖免。
龍婆婆的手段,真他奶奶的夠狠。
黃昏時分。
桃花谷早已忙碌起來,喀什爾族散居在各處的族人,也紛紛絡繹趕到,準備參加盛會。
歡樂的氣氛中,另有一批人卻更加忙碌,他們是奉命找尋小仙和小天的。
卡沙這時滿頭大汗,奔至老巫師的住處,一進屋就氣急敗壞地嚷道:“怎麼辦,怎麼辦,各處都找遇了,根本見不到他們的人影,連足跡都未發現。”
老巫師皺起眉頭道"這就怪了,他們絕不會不辭而別的呀!”
卡沙席地坐下道:“庫雅剛剛來上訴我,她女兒烏瑪從昨夜就失蹤了,人到現在還沒回去,會不會——”
老巫師接口道:“卡沙,你認為烏瑪姑娘失蹤,可能跟他們不知去向有關?”
卡沙道:“也許毫無關連,我只是突然想到,兩年前庫雅的兒子桑古拉離家出走,從此不知去向,有人傳說他是去龍買河一帶賭博,把牛羊全輸光了,沒有臉再回家,也有人說他欠了不少賭債,被人扣留在龍頭河。所以我在想,會不會是烏瑪姑娘,聽說玉小長老和古小俠武功高強,神通廣大,去求他們相助,帶他們去龍頭河找桑古拉了?”
“這——”老巫師沉吟一下道:“這不太可能吧?他們就算答應幫助烏瑪姑娘,至少也會跟我們打一下招呼,讓我們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了啊!”
卡沙憂形於色道:“除此之外實在想不出理由,他們怎會跟烏瑪都失蹤了?唉,天都快黑了,如果找不到他們,今晚的盛會就——”
老巫師接道"跳月大會照常舉行,你只有你只有宣佈,他們兩人因臨時有急事走了,無法留下參加,至於烏瑪姑娘失蹤,最好教庫雅暫時不要說出來,以免影響跳月大會的氣氛,等大會結束以後,我們再派人去幫她找女兒。”
卡沙嘆口氣道:“也只有這樣了,不過,照師公所說,他們既不可能不辭而別,又不可能是跟烏瑪姑娘去龍頭河了,那會上哪裡去了呢?”
老巫師斷然道:“無論他們去了哪裡,除非萬不得已,我相信他們會及時趕回來,參加今晚為他們舉行的慶祝盛會。”
“但願如此,否則今晚的盛會就失色了。"卡沙隨即起身道:“師公,我去交代一下。”
老巫師也起身:“我也去看看準備得怎麼樣了?”
兩人剛走出茅,便見一箇中年苗婦急急奔來。卡沙快步迎上去問道:“庫雅,你女兒回家了沒有?”
庫雅紅腫著眼睛,悽然欲泣道:“沒有啊,卡沙族長,我剛才發現,烏瑪把我交給她藏著的兩塊金子,還有她哥哥兩年前做的,準備參加跳月大會的新衣服也帶走了啊!”
關於烏瑪的父親,因為救人而自己不幸喪生的事,大家都知道,卡沙急問道:“是那漢人給你的金子?”
“是啊!"庫雅道:“咱們這裡用不著金子,我就給烏瑪藏著,等她將來出嫁當作嫁妝的,所以我突然想到,她會不會跟什麼人私奔了,特地來報告卡沙族長。”
卡沙一怔道:“她年紀那麼小,怎麼可能呢?”
庫雅流著淚道:“就因為她太小,不懂事,我才為她擔心。卡沙族長,我兒子兩年前離家出走,至今消息全無,烏瑪又——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卡沙若有所悟道:“難道她……”
老巫師正好走來,急向他一施眼色,遂道:“庫雅,你放心好了,我剛才已經作法問過神明,你女兒一定會平安回家的。”
庫雅忙不迭伏身跪拜道:“謝謝老師公,謝謝老師公,等烏瑪回來了,我一定備整隻豬整隻羊酬神。”
老巫師扶起她道:“你先回去吧,關於烏瑪失蹤的事,暫時最好儘量別告訴別人。”
“是是是……"苗人對巫師極為恭敬,庫雅唯唯應命而去。
老巫師目送她走遠,始轉向卡沙問道:“你是不是懷疑烏瑪跟玉小長老他們走了。”
卡沙反問道:“師公,你看可不可能?”
老巫師嘴皮牽動一下,尚未張口,忽聽一陣歡呼,發自桃花谷四野。
“呱呱,呱呱……”
兩隻巨鷹飛臨桃花谷上空,似在向下面歡呼的人打著招乎。
老巫師和卡沙抬頭一看,可不正是那一對金鷹!
金鷹背上。駝著小仙和小天,還有從背後緊緊摟抱著小仙的烏瑪。
“呀呼……”
“呀呼呼……”
小仙和小天揮手怪叫,向滿谷的喀什爾族人揮手招呼,讓他們大開眼界,欣賞巨鷹飛翔盤旋天空的雄姿。
老巫師振奮笑道:“呵呵,我說他們會趕回來參加今晚的盛會的吧!”
卡沙心裡卻在想,烏瑪怎會跟他們在一起?
老巫師忽道:“嘿,說不定他們真是去龍頭河,替烏瑪姑娘找尋她哥哥桑古拉了!”
既然他已自承認估計錯誤,卡沙自不便再說什麼了。
小天和小仙似乎玩上了癮頭,繼續駕著巨鷹在上空表演,不斷髮出怪叫,跟滿谷的歡呼互相呼應。
卡沙揮手大聲招呼道:“玉小長老,古小俠,你們快請下來吧,大會就要開始啦!”
小仙向下面問道:“你們要不要過過癮濾,免費招待邀遊大空,機會難得啊!”
卡沙抬頭答道:“謝啦,二位快請降落吧!”
歡呼聲中,兩隻巨鷹斂翼俯衝而下,穩隱落向地面,距離卡沙和老巫師不過丈許。
小仙拍拍圍在她腰肯,烏瑪的手背道:“小姑娘,到家啦!”
烏瑪這才睜開緊閉的雙日,如釋重負地鬆口氣,依依不捨地放開手道:“啊,真的到了,好快!”
她自然嫌快,最好飛慢些,讓她多跟小仙溫存溫存。
小仙叫道:“到站了,各位旅客,請不忘了自己攜帶自己的東西。"隨即跳下鷹背。
烏瑪挽著花布包袱,小心翼翼滑下鷹背,發現卡沙和老巫師走近,不禁暗自一驚,惟恐受責,急忙把頭低下,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卡沙當著小仙和小天的面,不便質問烏瑪,上前道:“二位——”
不容他發問,小仙已先發制人道:“卡沙族長,你怎麼不告訴咱們,苗嶺還有龍潭、虎穴?”
卡沙道:“我只聽說過,在龍頭河附近山區裡有這麼兩個地方,但從未去過。”
小仙笑道:“你當然沒有去過,去過就回不來了。”
老巫師走過來,詫異道:“玉小長老、古小俠,莫非你們去過了?”
小仙輕描淡寫道:“隨便逛逛,沒什麼啦!”
這時長沙正以苗語,向烏瑪輕聲說了幾句。
小仙以為她在受責,忙趕過去解圍道:“卡沙族長,不怪烏瑪姑娘,是咱們請她當嚮導,外帶兼翻譯,所以帶她一起去的。
卡沙笑道:“我沒有責怪她,只是要她快回去,免得她母親擔心。”
“噢,噢……"小仙有些尷尬,忙向烏瑪使個眼色道:“那你就快回去吧!”
烏瑪點點頭,向卡沙和老巫師恭恭敬一禮,轉身一溜煙地奔去。
小仙見她去遠,即道:“我說卡沙族長哪,能不能先弄點吃的來?從昨夜到現在,咱們滴水未進,快餓死啦!”
卡沙詫異道:“哦?你們怎會……”
小天忙接口道:“說來話長,咱們先解決民生問題,餵飽了肚子再說不遲。”
卡沙不便再追問,笑了笑道:“月亮一升大會就開始,今天準備得非常豐富,二位稍微忍一下吧,否則回頭就吃不下了。”
小天望望小仙道:“兄弟,客隨主便,咱們只好先束緊褲腰帶啦!”
小仙無奈地嘆口氣,憋笑道:“歹命啊,先來碗水喝喝總可以吧?”
老巫師即道:“二位請到我屋子去喝,卡沙,他們由我招呼,你去忙吧。”
“那我失陪了。"卡沙打個招呼,便自匆匆離去。
小仙過去拍拍巨鷹道:“大家夥,你們也去休息休息,明天一早就要趕路,帶著你的嬌妻回林子裡去,回頭我替你們送吃的來。”
巨鷹好似真能聽懂她的活,把那巨大的鷹頭猛點幾下,又呱呱連叫兩聲,雙雙振翅飛去。
“請!”
老烏師作個手勢,領著小仙和小天回到他的住處。
剛一坐下,小仙就笑道:“大法師,你想知道吶們去龍頭河干嘛,對不對?沒問題,先讓喝口水,潤潤喉嚨,慢慢說一段精彩的給你聽。”
老巫師順手取過水壺,小仙迫不及待地接過去,咕嚕咕嚕猛喝幾大口,才把水壺遞給小天:“哥們兒,該你了。”
小天接過去喝了一口,讚道:“好香!”
小仙一怔:“什麼好香?”
“我是說這……"小天本想說壺口上沾有小仙的口水,但當著老巫師的面,不能隨便亂吃她豆腐,隨即改口道:“整天滴水未進,這水當然又香又甜,如同甘泉啊!”
小仙抹抹嘴,又揉揉鼻子道:“大法師,你可以洗耳恭聽,我要開始了,話說……”
小天剛喝一大口水,忍不住噴了出來,幸好及時把頭轉開,否則就噴了小仙滿頭滿臉。
小仙拍拍他道:“哥們兒,保重啊,慢慢喝,沒人會搶你的水啊!”
小天喘著氣道:“兄弟,又不是說書,還什麼話說不話說的,你就簡單明瞭些告訴大法師吧,別從盤古開天闢地說起了。”
小仙眼皮朝他一翻道:“你不愛聽,就一邊涼快去。”
小天如獲大赦,忙不迭放下水壺,起身道:“那你們慢慢聊,我去看看那包寶貝,千萬不能丟了。”
他所指的它貝,即是南海神龍宮的信符血龍令,神龍宮老宮主符志文的屍骨、天蠶寶衣及神龍寶刀。
小仙把頭一點道:“對,那寶貝可丟不得,你快去看看,小心被人闖空門吶!”
小天便向老巫師打個招呼,出了茅屋,匆匆趕向昨夜為他們安排的住處。
跳月在苗區是件大事,通常是在春天舉行,所以又稱之謂春嬉,屆時未婚男女盛裝參加,酣歌狂舞,各造所歡。
這次卡沙臨時決定,將跳月提前,跟為小仙和小天的慶祝大會合並舉行,自是更為隆重熱鬧。
由於時間倉促,又要準備得像模像樣,以至使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
老巫師的茅屋,距離小天和小仙昨夜的住處,只不過數十丈而已,但桃花谷里的苗人,搭建的樓房兒乎一模一樣,簡直分不出哪家是哪家。
小天這下可傻了眼,他姥姥的,真沒水準,怎麼不釘上門牌號碼呀!
偏是這時大家都在忙活,男的全在佈置會場,張羅吃的喝的,姑娘們則在家裡忙著穿戴打扮,到時候好讓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挑中,連找個人問問都找不到。
轉了半天,小大覺得每一間樓房都似曾相識,又好象是昨夜的那間,又好象不是。
萬一闖錯了門,那不麻煩?
總算,遙見一群苗童嬉戲追逐而來,小天心中一喜,急忙上前攔住他們,問道:“喂,你們誰聽得懂漢語?”
苗童似乎知道他是誰,指指天空,又雙臂比作翅膀抽幾下,表示他是乘巨鷹來的,卻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不消說,他們根本不知所云。
小天不禁苦笑一下,只好比手劃腳道:“我忘昨夜住的是哪幢茅屋,你們知不知道?”
苗童一個個看著他傻笑,有的嘰嘰喳喳,他卻聽不懂。
小天無奈地嘆一口氣,不得不耐著性子,以手指指自己的鼻子,問道:“這是我,懂嗎?”
苗童紛紛點頭,這個手勢再不懂,那他們真不是普通的笨了。
小天又將雙手合併,放在臉側,把頭向一旁歪道:“睡覺,懂不懂?”
苗童們又紛紛點頭,並且依樣畫葫蘆,模仿他的動作照做一遍。
小天心想有希望了,眼光一掃,手指不遠處一幢樓房道:“我睡覺的房子,知道嗎?”
苗童們又似懂非懂起來。
小天再重複比手劃腳,道:“我,睡覺,房子。連起來就是我睡覺的房子在哪裡?”
一名苗童連連點頭,笑著指問不遠處的樓房。
那樓房就是小天剛才指的,他詫異地問道:“就是那一幢?”
那苗童用力點頭著,也比手劃腳,嘰嘰喳喳一陣。
小天鬆了口氣道:“你們繼續去玩吧!”
誰知這些苗童竟跟他纏上了,一個個模仿巨鷹飛翔,外帶呱呱亂叫,最後以企盼的眼光望著他。
他當然明白,這些小家夥是想乘巨鷹上天,過一過翱翔太空的癮。
但一對金鷹婚已飛回林中,而且此刻他哪有時間當孩子頭,跟這群苗童玩,如果是小仙,鐵定會有這個興趣。
小天卻恕不奉陪,他做了個不瞭解他們意恩的動作,便落荒而逃,直奔不遠處的那幢樓房。
奔到近處一看,果然不錯,正是昨夜安排給他和小仙的住處,暫時屬於他們,進門自然不需要先敲門,講究那麼多洋規矩。
小天毫不懷疑走錯了門,一頭闖了進去。
不料一聲驚叫,嚇得小天幾乎屁滾尿流,慌忙回身奪門而出。
慌亂中不慎撞斷走廊的欄杆,收勢不及,一直衝跌下去,幸而凌空一挺腰,雙足先落地,始未摔得鼻青臉腫。
小天這回可真是狼狽不堪,落荒而逃了。
莫非他見了鬼?
才不是吶,原來屋裡的木盆中,正坐了個在洗澡的光溜溜大姑娘啊!
這真糗,糗得不能再糗了。
小天一口氣奔出數十丈外,幾乎出了桃花谷,未見後面有人追趕色狼,他才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他姥姥的,那個小苗鬼,我非找他算帳不可,他氣得破口大罵。
其實這怎能怪那個苗童。他根本言語不通呀!
小天驚魂稍定,不敢走原路回去,只好繞道而行。
順著山邊繞過去,正好到了跳月盛會的會場,來不及回頭走,已被正在指揮佈置的卡沙發現。
卡沙直奔過來,熱情地招呼道:“古小俠,烤豬快熟了,你先來一塊嚐嚐。”
小天正中下懷,振奮道:“好極了,我已經聞到肉香啦!”
卡沙拉著小天走回會場,一面問道:“玉小長老呢?”
小天強自一笑道:“她大概還在說古吶!”
卡沙也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們去龍頭河,一定有很精彩的遭遇吧!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小天搖頭道:“不行,我那兄弟是說古專家,要聽她說,才能繪影繪形,添油加醋,色香味俱全,讓我說好壞就平淡無奇,索然無味了。”
卡沙也不勉強,笑笑道:“那我現在就去洗洗耳朵,回頭好恭聽玉小長老說古,哈哈……”
正在這時。遙見小仙和老巫師緩步走來。
果然不出小天所料,小仙一路津津樂道,比手劃腳,還在向老巫師述說他們的龍頭河之行吶!
小天忙順手取了水壺,快步迎上前道:“兄弟,口乾了吧?喝口水再說。”
小仙連看都未看他一眼,很自然地隨手接過水壺,猛喝兩大口,把水壺交還給小天。
她抹抹嘴,繼續道:“咱們跟龍老太婆,一路追進秘道——”
小天忍不住道:“兄弟,才說到追進秘道呀?那還早得很吶!”
小仙瞪他一眼道:“我又不是說給你聽。”
小天笑笑:“是是是,兄弟,我已經替你拉了生意,回頭卡沙族長也是你的忠實聽眾。”
小仙又賞他一個白果眼:“你又不是沒長嘴巴,自已為什麼不說給他聽?”
小天故意奉承道:“這麼精彩的故事,聽我說就太可惜了。”
小仙這才轉嗔為喜,笑了笑道:“老師公,咱們就先說到這時暫停,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曉。”
老巫師道:“你們不是明天就要走了?”
卡沙趕過來道:“玉小長老,如果沒有急事,何不多玩兩天?”
小仙道:“不行,不行,咱們不但有急事,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急,要不是你們的盛情難卻,昨晚就該走了。”
老巫師意猶末盡道:“可是,龍頭河之行,我還沒有聽完呀!”
小仙笑道:“這個你們放心,回頭他們那些青年男女舉行跳月,沒咱們的事,可以邊看邊說,反正這個故事一定說完。”
老巫師振奮道:“好極了,今我是有吃、有喝、有看還有聽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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