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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幾日,王妃待雲不悔冷淡至極,她和程慕白提及玉嫵一事後,程慕白尋了一個機會便和王妃說,玉嫵年幼,自幼長在府中,乍然要她定親,她自然反感,不如留在府中兩年,也算考驗王耀祖。

    王妃見玉嫵在一旁也含淚凝著她,便也不再逼迫玉嫵定親,答應留玉嫵在府中,再過兩年才談婚論嫁,可從那一日開始,王妃對雲不悔的態度便冷淡至極,更極嚴厲,稍有錯處便被王妃責備,程慕白在一旁卻沒有出聲維護,任王妃責罵,並不相幫。

    雲不悔心中雪亮,她知道王妃定是以為她在程慕白耳邊勸說,程慕白才管玉嫵之事,這是尋常推斷,王妃也猜得沒錯,是她請程慕白為玉嫵說情。王妃心中不快,她也理解,本來兒子對自己千依百順,她做主的事情程慕白素來無異議,為了娶她,程慕白已忤逆過她,如今為了玉嫵的事,聽自己的話又忤逆她,王妃心中如何也不會舒坦。

    哪怕如此,雲不悔也沒有氣餒,她深知討王妃歡心不易,本來便對她有成見,若程慕白再聽她的話,王妃待她更會不順眼。為此,雲不悔服侍王妃更小心翼翼,體貼入微,如侍奉親生母親。

    王妃待她再冷淡,她也能笑顏待王妃。

    這一日王妃午膳期間,王妃得知雲不悔常為程慕白泡紅棗茶而棄參茶不用,十分不快,程慕白一直喝參茶,補血養氣,身子一直是貴養著,王妃的好東西都往皓月居里送,每月給皓月居的例銀極多,大多是為了照拂程慕白的身子。紅棗茶也是補血養氣的茶水,價格較之參茶要便宜,他喝一日的參茶便抵了幾個月的紅棗茶。紅棗茶功效又遠不如參茶滋補,靈心失言讓王妃知道程慕白連續一個月都在用紅棗茶而非參茶,觸怒了王妃。

    她以為雲不悔有私心,故意給程慕白喝紅棗茶,剋扣皓月居的例銀,而云不悔平素所用又是極好的,穿戴首飾,無一不精緻,所有脂粉,更是罕見,這讓王妃大為震怒,雲不悔慌忙跪下請罪。

    靈心大為緊張,暗責自己失言,連累王妃。

    雲不悔有心為自己辯解,參茶的確滋補,可程慕白的身子是因癆病落下的病根,難以根除,平素大補對程慕白的身子並無益處。並非所有的補品都適合體質虛弱的人滋補,紅棗茶是補氣養血的聖品,此功效較之參茶並不遜色,程慕白常年身子虛弱,最適合慢慢調養,並不能大補大進。

    紅棗茶用以補氣養血,最是適合程慕白。

    近一個月連用紅棗茶,夜裡又用紅棗蓮子羹,程慕白麵色紅潤許多,較之以前用參茶滋補,效果更佳。雲不悔一心只為程慕白身體康健著想,選擇最適合程慕白滋補的補品,不想觸怒了王妃。

    她本以為此乃小事,參茶也好,紅棗茶也好,都是滋補聖品,參茶又貴,當家的人心中應該有數,若是有便宜的滋補聖品能夠取代,又何必日日都用參茶。

    這是一筆巨大的開銷,王府的錢銀來源除了王爺俸祿,也有其餘營生,王府做玉器生意和綢緞生意,鳳城最大的綢緞坊便是王府所經營。

    程慕白體弱多病,程佑天和程穆東一起隨王爺左右掌管家業,王爺俸祿遠遠不如玉器和綢緞生意來得賺錢。王妃主內,雲側妃協理,府中的錢銀調配一直都由她們商議。因程慕白體弱,日日要用參茶,皓月居的開銷比起南苑和北苑整一房人都大,王妃每次和雲側妃討論府中錢銀調度,心中定也不快。

    程佑天能幹,為王府賺了許多錢,可程慕白卻什麼都不做,便用了這許多,看在別人眼裡,閒言閒語定然許多,雲不悔一來想讓程慕白慢慢調養,不需大補,二來也不想王妃為難。

    如今她是皓月居的女主人,這些事她來操心,當家做主的人,都要精打細算的,哪怕她不缺這點小錢,若要日日以參茶養著程慕白,她一人負擔十個程慕白也是小事一樁,只是沒必要的錢,又何必花。

    王妃震怒之中,她也懶得去辯解,若是尋常只是訓斥一頓便作罷了,不必責罵,可王妃最近對她成見頗多,尋個藉口為難罷了。

    她辯解也是徒勞。

    程慕白和荊南出了府,並不在府中,王妃震怒之餘,玉嫵和玉致求情也聽不進去,責罰雲不悔在東苑大院長跪一個時辰,任何人不準說情。

    冰月急得跺腳,靈心自責垂淚,若不是她多話就不會牽累世子妃,靈溪最是鎮定,王妃震怒,責罰了雲不悔便去歇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雲不悔。

    五月的他太陽極是毒辣,正是午後,跪一刻鐘便炎熱難受,何況是一個時辰,雲不悔也曾被罰跪過,二月的太陽下她跪兩個時辰都昏倒,這五月的陽光她怎麼承受得起

    冰月急得團團轉,想去尋人幫忙,卻被靈溪拉住,搖了搖頭,不能尋人求助。

    尋誰都是錯的,王爺不在府中,世子也不在府中,這是東苑的事,你若尋來西苑、或者北苑的人,更惹王妃不快,王妃責罰世子妃,任何人都不得說情的,哪怕錯不在世子妃。

    跪了一刻鐘,雲不悔便覺得天昏地暗,她素來嬌生慣養,三夫人呵護極好,極少受這樣的罪,且又體寒,在這種炎熱的天下跪著真是一種折磨。

    慕白

    她輕嘆一口氣,心中想著程慕白,轉而又苦笑,王妃刁難她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也不見程慕白為她說情過,總是在一旁冷眼旁觀,時而還帶著淡淡的笑。

    若他回府,怕也不會為她說情。

    罷了,不想他,她只盼著時間快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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