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言的眼睛中終於閃爍出一絲痛苦:“我父母不是本地人,昨天本來已經做好了轉院的準備,和我們家那邊的醫院已經聯繫好了。就在昨天準備買火車票,然後和我一起回去養傷。我因為本身受傷,所以就沒有一起去。誰知道…誰知道,我等到晚上還沒有等到他們的消息,然後就來了一個人,他拿著一把刀,是來要我命的。如果不是楚言,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她要我來找你,她告訴我,如果要報仇,就只能找杜小鳳。只要告訴你一切,你一定會幫我。”
杜小鳳露出一絲凝重的表情,禍不及人子女,更不及人父母。秦戰這一手就玩的實在太過分了。就算是謝小言搶了他的女人。冤有頭,債有主,報復了一次居然還要報復第二次,第一次連累謝小言的同學遭受無妄之災,第二次居然還製造車禍害人全家,這種絕戶的事情,一般就算是混的,也不會做這麼絕。
杜小鳳只能嘆了口氣道:“你有什麼打算?”
謝小言只是簡單的回答道:“我要報仇。杜小鳳,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也知道你有這個本事。我說了,我這條命是你的,只要你同意那兩個條件。”
杜小鳳沉默了,他不是不想答應謝小言,畢竟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但是三百萬好湊,這個時候讓無憂社勞師動眾的跑到SD大學為一個謝小言報仇,別說這本身就有些異想天開,就算是別的老大同意,自己這條強龍,也未必鬥得過那地頭蛇。在這裡沒有基礎,無憂社就沒有這個能力幫助謝小言。杜小鳳只能退一步,對著謝小言說道:“你的第一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你。蔣雲她的一切治療費用,我可以負責。但是第二個條件,我現在沒辦法給你任何答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報仇這種事,如果你真要寄望在我的身上,那麼我就只能告訴你,至少在三年內,你沒有任何報仇的機會。”
謝小言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絕望:“為什麼?楚言她告訴過我,只有你能幫我。”
杜小鳳搖頭:“我不是上帝,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辦到。我只是一個普通而平凡的人。這個世界上能夠幫助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現在情緒不穩定,醫院你暫時不要回去了,那地方可能還會有危險。就在我這裡住下吧!”
謝小言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杜小鳳卻將謝小言一切的話語都塞在了喉嚨中:“如果你認為作踐自己能夠減輕自己的痛苦,那麼你儘量可以繼續自責下去。如果你認為痛快的和看不到的敵人去拼命,我不認為你現在這種提不起三兩東西的力氣能打過一條流浪狗。想要報仇,就先養好自己的身體,你的身體如果真的殘廢了,那麼你報仇的希望就徹底的沒了。謝小言,如果,你的心理還有報仇的想法,就在我這裡好好養傷,我會讓你儘快的好起來。在你好起來之後,如果你依然決定要選擇報仇這一條不歸路的話,我會答應你的要求,如你所說,你的命就將成為我的所有物。”
謝小言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成交。”
…
夜晚繁星,杜小鳳坐在天台上,在他身後的正是很少離開他身邊的徐若思。他忽然露出一個苦笑:“若思,你說我這麼做,是不是在害了他。謝小言這個人,我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本來一個很陽光的年輕人,現在卻要接觸這個世界最血腥最暴力也最黑暗的一面,說實話,我現在還很迷茫。”
徐若思走到杜小鳳的身後,然後緩緩坐下,看著天空:“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未來的權利,有人想當總統,有人想當農夫,可是事與願違,有的時候想當農夫的人陰錯陽差成了總統,本該做總統的人卻成了農夫。人類最極端的感情就是愛和恨。謝小言這個人,同時兼具有兩種不同的特性,他的發展彈性非常大。等待他的只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成為生活在陽光下的徹底的窩囊廢,另一個,就是成為一個永遠不見陽光的英雄。”
杜小鳳嘆氣,彷彿在自言自語道:“英雄嗎?那麼,我算是什麼?”
徐若思忽然笑了,平日看慣了徐若思那冷漠刻板的面孔,她的笑容顯得也格外的讓人驚豔,就彷彿從來不曾盛開的曇花,那瞬間出現,又片刻消失的芳華:“杜小鳳,儘管你這條路走的極為順暢,但是我不得不說,你要當梟雄,不但沒有資本,更沒有那種六親不認的狠毒。如果要說你是英雄,我也沒有看到你的英雄之處。你至多,就算一個運氣好的人吧!”
杜小鳳苦笑:“你這算是挖苦我嗎?謝小言的事情我還苦惱著呢!你要知道,謝小言畢竟還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要讓他融入我們這個***內,我估計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呢。”
徐若思搖頭問道:“那麼你在顧慮什麼呢?你又在迷茫什麼呢?小鳳,你不希望謝小言和你走一樣的路是為什麼?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
杜小鳳搖頭道:“我不知道為什麼,很不希望看到謝小言走這一條路。更不希望,他為此而改變什麼。可是現在的情況,他又別無選擇,換成是我,恐怕即使我不同意他走這條路,強硬的將他打發走,他還是會尋找其他的途徑走上這條路。有時候命運正會捉弄人啊。”
徐若思忽然笑了笑道:“你就別說命運這東西了,要不你把他交給我吧!我保證能在兩年內還給你一個即使不比我強,也比其他普通狼牙要強的金牌保鏢。這樣既不違揹你的意願,同樣也可以讓他能夠分散注意力。至於我會怎麼訓練他,在什麼地方訓練他,你就不要再過問了,你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