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轉身而去,行了幾步,突然又回頭說道:“孩子,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已改變了殺死天鶴上人的心意,而且全力施救,三日內,他就可完全復原,而且還保了他一身武功。”
林寒青道:“夫人仁慈,在下感同身受。”言罷,抱拳一揖。
就這一揖工夫,再抬頭看時,早已不見了李夫人。
素梅舉起衣袖,拂拭一下頭上的冷汗。道:“好險啊!好險!如是小婢說她不動,她要強行登樓,不擔我們兩人有性命之憂,就是姑娘,只怕也難脫走火入魔之危。”
林寒青道:“白姑娘練功正值緊要關頭,你去幫幫她吧!這裡有在下了一人,已足夠對付了。”
素梅回身行了兩步,只聽一陣步履之言,李中慧急急奔了進來,滿臉焦急之色,道:“家母可在樓上?”
林寒青道:“令堂剛去不久。”
李中慧不再多問,轉身向外行去,奔到門口時,突然又停了下來,道:“林兄,你可以出來一趟嗎?”
林寒青一皺眉頭,道:“有事嗎?”
李中慧道:“助小妹一臂之力。”
素梅道:“此地有我守護,林相公儘管去吧!”
林寒青急急奔下樓去,行到李中慧的身側,道:“什麼事?這等焦急?”
李中慧道:“西門玉霜己闖入了萬松谷來。”
林寒青道:“共有幾人?”
李中慧接道:“奇怪的是隻帶一個架鳥的黃衣老人,倒不似動手而來,小妹心知除了家母之外,一個對一個,只怕都難是她敵手,萬一她在群豪之前,向我黃山世家挑戰,如何是好。”
林寒青暗道:“這谷中現在雲集很多高手。都無法對那西門玉霜,我林寒青也不是她敵手啊!”
李中慧不聞林寒青接口答言,急急接道:“林兄不要誤會,小妹並非要你去抵擋西門玉霜。只要你代我出頭,問她此來之意,小妹是盟主身份,如若和她雙方對面,必將鬧成僵局,不是小妹貪生畏死,安定茲事體大,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們人手未齊之前,最好再緩它幾日,勢關武林大劫,不能意氣用事。唉!早知武林盟主之位如此沉重,不幹這盟主也罷!”
林寒青心中暗道:這李中慧雖是女流之蜚,但一向是英雄性格,想不到被推作了武林盟主之後,竟然變的老成持重起來。
心中念轉,口裡卻說道:“姑娘之意,可是要在下代表姑娘,和那西門玉霜約定一個決戰之期,是嗎?”
李中慧道:“西門玉霜此來之意,目下還難預料,你先問問她的意思,再作決定。”
林寒青道:“好吧!在下去試試看。”
李中慧道:“你去吧!就我的看法,西門玉霜此來或許是別有用心,不論她提出什麼問題,你酌情決定就是。”
林寒青點點頭,大步向前行去。
出得聽松樓,立時感覺到一股森嚴肅然之氣。
只見那些花木中,分站著不少勁裝佩劍的女婢。而且每人手中都拿著飛蜂針筒。顯然,這一片區域,乃黃山世家中緊要之地,完全由黃山世家中女婢把守。
林寒青大步穿過林木中的小徑,直向大廳中行去。
走到大廳出,戒備森嚴,只見各路豪客,雲集在大廳中,氣氛十分緊張。
林寒青回頭向大廳望了一眼,大步向外行去。
只見兩側林木中,人影閃動,都是勁裝佩帶兵刃之人。
林寒青振起精神,挺胸而行。
抬頭看去,只見西門玉霜一身綠衣,頭上束著一條白色絹帶,長髮披垂肩後,赤手空拳,緩步向前而來。
緊隨在西門玉霜身後,一個全身黃衣,身軀高大的老人,胸前飄垂著花白長髯,麵包肅冷,左手屈抬,臂彎上放著一個鐵架,架上站著兩隻深灰色的怪鳥。
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站在路中,攔住了西門玉霜,道:“姑娘久違了。”
西門玉霜冷冷地望了林寒青一眼,淡然一笑;道:“李中慧呢?”
林寒青道:“李姑娘事務繁忙,在下受天下英雄之託,求見姑娘。”
西門玉霜道:“你能作得主嗎?”
林寒青道:“在下既是受託而來,自然是作得主意了。”
西門玉霜道:“告訴李中慧,今夜初更時分,我將分兵四路,攻入萬松谷來,如若她自知不敵,日落之前,可在萬松谷外正東方五里出,見我求降。”
林寒青鎮靜了一下心神,道:“姑娘此來,只有這一件事嗎?”
西門玉霜道:“縱然有其他的事,告訴你也是無用,那就不用說了。”
林寒青回首四顧一下,道:“姑娘的膽子,倒叫在下佩服,如若李夫人此刻現身,姑娘只怕很難再生離此谷。”
西門玉霜道:“我也是覺得奇怪,這戒備森嚴的萬松谷,怎的競會容許我西門玉霜自由出入?”
林寒青肅然說道:“黃山世家能在武林中聲名值赫,自是不僅因武功淵博。”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你大約已經完全被那李中慧說服,歸依了黃山世家。李夫人和李中慧不肯現身,那是她們自知此到難握勝算,大約那李中慧還認為我們之間,有一些私人情誼,特地拿你出來,擋上一陣。”
林寒青心中暗道:西門玉霜赤手空拳,只帶了一個從人深入萬松谷中,如是當真的動起手來。自然難以討得好去。不知何以那李中慧竟然不肯現身和她相見?
西門玉霜不聞林寒青回答之言,冷笑一聲,又道:“也許那李中慧早已瞭然我的性格,忍不下心出手殺你。”
林寒青看她雙目中殺機閃動,大有立刻出手之意,心中大急。暗道:李中慧要我說的話,我一句未說,如是被她殺了,那才是一大恨事。
當下接道:“姑娘提出之事,在下可以作主奉答。”
西門玉霜一皺眉頭,正待開口,林寒青卻搶先接了下去,道:“那李盟主和你定下的約期,還有半月以上時光,她身為盟主。出口之言,自是不能不算,由今日算起,第十五日後的中午時分,李盟主自當率領天下英雄,迎姑娘於萬松谷口,那時,何處安戰。任憑你姑娘選擇。”
他心知西門玉霜出口之言,就能做到。說不定真的出手把自己殺死,但自己既受了李中慧之命而來,必得知把話說完,縱然死在西門玉霜的掌下,也是心有所甘了。
西門玉霜眉宇間殺機閃動,冷冷說道:“你說完了沒有?”
林寒青道:“說完了。”
西門玉霜突然一伸右手,快速無比的抓住了林寒青的手腕。冷然一笑,道:“你可知道李中慧為何不肯見我嗎?”
林寒青道:“她事務繁忙無暇分身。”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因為她自知今日如若和我動手,一個時辰之內,這黃山世家,即將為洪流所淹沒。”
林寒青臉色一變,接道:“你掘了黃山水脈?”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我西門玉霜還不屑如此……”
語聲微微一頓,高聲接道:“我已經先函告了你,我想你定然轉了那李夫人。”
林寒青道:“不錯,在下告訴了李夫人,也告訴了白姑娘。”
西門玉露淡然說道:“白惜香誇下海口,要練什麼武功,對付我西門玉霜。”
話至此處,突然一個蒼勁的聲音,傳了過來,道:“青兒閃開,讓為師會她一陣。”
林寒青轉頭望去,只見一個青袍老人,緩步走了過來,正是自己恩師楓葉谷主陳正波,急急喊了一聲:“師父。”
撩農向地上跪去。
陳正波一揮手道:“不用多禮了。”
一股暗勁,湧了過來,擋住了林寒青的身子。
只聽一個嬌脆聲音,傳了過來,過:“陳老兒,咱們各交各的朋友,各敘各的輩份,誰也不用管誰了。”
林寒青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黃衣,薄施脂粉的美麗中年婦人,正是江上行官所遇的金娘娘。
只見金娘娘揮動玉手,笑道:“兄弟,你好啊!”
林寒青聽她叫出兄弟來,只好抱拳一禮,道:“大姊姊好。”
西門玉霜緩緩舉起雙手,合在一起,道:“你是楓葉谷主陳波。”
陳正被道:“不錯,正是陳某。”
西門玉霜道:“昔年梅花門中慘變,家父母被圍攻而死,閣下也與參與人物之一了。”
陳正波點點頭,道:“姑娘是想了然是非呢,還是隻要報殺父之仇?”
西門玉霜道:“我只要推殺父之仇。”
陳正波道:“姑娘如是不問皂白,只是要報殺父之仇,那就儘管出手便了。”
林寒青眼看西門玉霜雙手一直的含著不放,立時生出了警惕之心,高聲說道:“師父小心,那西門玉霜陰險毒辣。詭計多端。”
只聽金娘娘接口說道:“西門玉霜,昔年令尊、令堂,被圍攻致死一事,我也是參與其事的人物之一,如若不告訴你,只怕你這一生也難查出。”
西門玉霜道:“據我所知,圍攻我父母的共有一十八人。”
金娘娘道:“你現在知道幾個?”
西門玉霜道:“一十三人。”
金娘娘道:“我就是你不知五人中的一個。”
西門玉霜緩緩說道:“尚餘四人,不知你可否見告?”
金娘娘突然仰天吁了一口氣,道:“你先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十三人是哪些人物?這筆恩怨,不能再弄錯了。”
西門玉霜道:“告訴你可以,但我也有條件,那就是我說出十二人身份姓名之後,你要告訴餘下的四人是誰。”
金娘娘淡然一笑,望了陳正波一眼,道:“咱們這一代,一直困擾在恩怨之中,現下該把累積數十年的恩怨,一筆勾消。昔年攻梅花門的人,都不該獨善其身,不知陳兄的意下如何?”
陳正波微微一笑,道:“老朽此來,亦有此心,如若是該應此劫,那是逃也無用了。”
金娘娘點點頭道:“我一舟天涯,逃避了二十年,終於,還是趕來了黃山世家。”
抬頭望著西門玉霜,道:“你說吧,是哪些人?”
西門玉霜道:“你可是答應了?”
金娘娘道:“現在只能算答應一半,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些大半都會起來黃山世家,赴這次死亡之約。”
西門玉霜道:“本來我可以分別追殺,以報父母之仇,但我此刻,卻是先讓你們集會一起,以作決戰,我已經給了你們機會。”
金娘娘接道:“昔年之事,因素很多,冰凍三尺,豈是一日之寒,你心中大概也明白。你永遠無法找齊一十八人,除非是令尊復生告訴你。”
西門玉霜道:“我抓到一個,嚴刑逼問,不怕他不說出餘下六人的姓名?”
金娘娘嘆息一聲,道:“可要這樣自信,但此事既已造成江湖上全面大劫,我想他們都會不請自到。你先說出那十三人,我聽聽對是不對?”
西門玉霜道:“少林門下兩個人,戒貪和普渡大師。”
金娘娘道:“不錯;確有這兩個和尚。”
西門玉霜道:“黃山世家李東陽、神判周簧、天鶴上人、武當派掌門人玄鶴天正子、南疆一劍皇甫長風、毒劍白湘、崑崙派金拂道長、玄衣龍女……”
目光一掠陳正波,接道:“還有你楓葉谷主陳正波。”
金娘娘道:“不錯,這些人都在場,但也不過十一人,還有兩個呢?”
西門玉霜道:“天難二怪禿龍常釗和白髮龍婆。”
金娘娘道:“這兩人行蹤飄忽,最是難找。”
西門工霜道:“這倒不窮費心,那天南二怪,早已為我拘押在一處隱秘之地了。”
金娘娘道:“姑娘果然是名不虛傳。”
西門玉霜道:“除你之外,還有四人,還望夫人見告。”
金娘娘笑道:“他們都會自投羅網,姑娘但請放心,不過要奉勸姑娘幾句,這些人如若齊集一起,縱然天下第一高手,也是難以匹敵,你也該準備些人,約幾個助拳之人才是。”
西門玉霜道:“少林、武當,都為我培育了很多武功高強,效忠於我的屬下。”
聲音突轉嚴厲,接道:“我此來之意,也就是要迫那李夫人說出餘下五人的姓名。”
金娘娘望了陳正波一眼,緩緩說道:“李夫人既非當事之人,那時又不在場,她如何會知道餘下之人的姓名?”
西門玉霜冷冷一笑,道:“現在,自然是不用找那李夫人了。”
金娘娘淡然一笑;道:“找我,是嗎?”
西門玉霜道:“不錯,現在該找你了。”
金娘娘格格一笑,道:“你找對人了,我的武功,比起李夫人差的遠了,不過,或可陪你走幾招。”
西門玉霜道:“我沒有時間和你動手,我要你說出那餘下四人的姓名。”
金娘娘微微一笑.道:“餘下四人,有一人大大有名,只可惜他已遠隱南海。”
西門玉霜道:“什麼人?”
金娘娘道:“你知二一十餘年前,武林中最負盛譽的劍王嗎?”
西門玉霜道:“聽倒是聽人說過。”
金娘娘道:“如若姑娘認為那日圍攻令尊、令堂的人,都是兇手,那劍王也是兇手之一。”
西門玉霜道:“算上劍王和你。也不過十五個人,尚餘三位,是何等人物?”
金娘娘望了陳正波一眼,道:“告訴她吧!如是他們肯來參與這一場黃山大會,咱們不說,他們亦會挺身承認,如是有人不來,自然是更該說出他們的姓名來。”
陳正波點點頭,道:“恩怨餘波,已然延到下一代,還有什麼不該說的呢?”
金娘娘道:“當年圍攻西門強夫婦時,誰也未想到他的女兒,竟然在二十年後會為他報仇,也無約言束縛,目下既是……”
語聲突然頓住,抬起頭來,望了西門玉霜一眼,道:“姑娘,你可有兄弟妹妹?”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你們不用害伯,西門一家,只餘我西門玉霜一人,如若你們能夠把我殺了,再也沒人找你們報仇了。”
金娘娘道:“那很好,這是數十年來江湖恩怨的總結,上下五年中,兩代武林名手,全都捲入了這場漩渦,單是能看這份熱鬧,就使人有死而無憾之感……”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西門姑娘,我也有一個條件,不知姑娘是否答應?”
西門玉霜道:“什麼條件?”
金娘娘道:“如若我告訴你餘下幾人的姓名,你準備如何?”
西門玉霜沉吟了一陣,道:“這個,我此刻很難答覆。”
金娘娘正待答話,突聞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不用答覆了。”
林寒青回回望去,只見李夫人一身藍衣,緩步行了過來。
頃刻之間,已走到幾人的身前。
金娘娘微微一笑,道:“你黃山地下水脈,被人控制,我們只好聽命於人了。”
李夫人冷冷說道:“只怕還沒有那麼容易……”
目光轉往在西門玉霜臉上,接道:“姑娘派守在水門旁邊的四個人,都死在我指風之下。”
西門玉霜臉色一變,道:“不見你和李中慧,我應該早些想到才是。”
李夫人道:“可惜你仍是想的晚了一步。”
西門玉霜回顧了那黃農大漢一眼道:“準備退走。”
那黃衣老人應了一聲,右手一拍左胸,那鐵架上的灰鳥,突然展翅而起,直衝而上,折向正東飛去。
李夫人冷冷說道:“你深入萬松谷來,可是想和我再戰一次?”
西門玉霜道:“不用我西門玉霜鬥你,自會有找你算帳之人。”
李夫人冷冷說道:“可是那程石公嗎?”
西門玉霜道:“他敗在你的手中,一直認為是奇恥大辱,苦苦求我,讓他和你先決一戰。”
李夫人道:“告訴他,我隨時候教。”
西門玉霜道:“我知道那程石公的嘯風杖法,雖然厲害,但他未必是你之敵。”
李夫人冷漠一笑,不置可否。
西門玉霜突然高聲說道:“可是還有一個找你拼命的人。就非等閒人物了。”
李夫人輕率細語地緩緩說道:“那是什麼人?”
西門玉霜道:“斷劍夫人。”
李夫人臉色一變,默然不語。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怎麼,你怕了嗎?”
李夫人雙目一瞪,兩道冷電一般的眼神,暴時而出,道:“西門玉霜,一盞熱茶工夫之內,你如還不退出萬松谷,今天你別想生離黃山世家了。”
西門玉霜道:“我一時失算,讓你復得水脈控制,今日算你又勝一陣……”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告訴你那寶貝女兒,就說三日之後,我隨時可以攻打萬松谷黃山世家,凡是在這谷中之人,我是見一個殺一個,雞犬不留。”
李夫人又恢復了鎮靜之容,淡然說道:“如若我為小女設想,今日就不該讓你離開。”
西門玉霜道:“你們打算群攻嗎?”
只聽一個高昂聲音,傳了過來,道:“青城、峨眉兩派掌門人駕到。”
金娘娘道:“西門玉霜,你可知一著失算,滿盤皆輸,今天這一陣,你敗的很慘,除非你自信能破圍而出.必須得聽聽我們的條件?”
西門玉霜道:“你說吧!”
金娘娘道:“你不是想報殺父之仇嗎?”
西門玉霜道:“還有我的母親。”
金娘娘道:“多算上十個人也是一樣,還是一場賭。你只有十之二三的機會。”
西門玉霜道:“你們如是自信今日一定能夠勝我,那就儘管出手好了。”
金娘娘道:“要麼,雙方堂堂正正,半月之後,在這萬松谷大幹花園中決一死戰,要麼大家都不擇手段,今臼先把你姑娘留下。”
西門玉霜突然一撩長裙,摸出一條皮帶,帶上插著八寸長短的一十二支小劍,緩緩說道:“我西門玉霜答應了延後半月,並非是受了你們威脅……”
玉腕揮動,把十二支小劍,盡皆取下,接道:“哪一位有能留下我西門玉霜?”
纖手伸縮,把十二支小劍,分刺全身十二處要害部位,劍劍深及柄,緩緩轉身而去。
陳正波、金娘娘、林寒青,都看的臉色大變,全身微微發抖。
只有李夫人仍然是一片冷漠的神色。
依照武林中規矩,如若有人要攔住西門玉霜,必先得把那十二支短劍拔出,仿照那西門玉霜,刺入自己身體之內,然後,才能和她動手。
陳正波輕輕嘆息一聲,道:“西門玉霜果然是有著過人之能,單是這利劍刺體之事,老朽就無能和她競爭。”
金娘娘道:“奇怪的是那利劍刺入了七八寸深,何以不見有血流出來,我跑遍了中原大江南北,從未見過這種武功。”
李夫人緩緩說道:“這是天竺的一種瑜伽術,想不到她竟然能夠練成了這等成就,自然要氣焰萬丈,目空四海了。”
金娘娘凝目望去,只見那西門玉霜早已走的蹤影不見。不禁輕輕嘆息一聲,道:“她這一戰.你是否已準備出手?”
李夫人道:“現在,我還沒決定。”
目光轉往林寒青的臉上,道:“你可要去見見你的母親?”
林寒青道:“晚輩正想晉見,只是不知家母現在何處?”
李夫人道:“現在我太上閣中。”
回顧了金娘娘一眼,道:“你認識斷劍夫人嗎?”
金娘娘點點頭,道:“難道她還記著昔年一段恩怨?”
李夫人慾言又止,轉身緩步而去。
林寒青低聲說道:“弟子要去見見母親。”
陳正波道:“你去吧!不過,不要問太多的事。”
林寒青應了一聲,緊隨李夫人身後而行。
李夫人雖然明知道林寒青緊隨在身後,但卻一直未回頭望過林寒青一眼。
直行到太上閣外,李夫人才停下腳步。回頭望了林寒青一眼,道:“進了廳門,直向左側行去,你進去吧!”
林寒青應了一聲,舉手推門,只聽呀然一聲,木門大開。
這是一座廣大的敞廳,四壁一片雪白,不見桌椅入蹤。
林寒青依言向左行去,哪知行到牆壁旁邊,仍然不見母親,不禁心中大急,高聲說道:“青兒叩見母親。”
他一連呼叫數或竟然不聞回應之聲。
回頭望去,只見那太上閣大門已關,廣大的廳中,不見人蹤。
林寒青靜下心來,暗暗忖道:以那李夫人的身份,決然不會派我,何以竟不見母親之面呢?難道這太上閣還有什麼機關不成?
心念一轉,舉手向壁上推去。
只見那光滑的牆壁,突然間向內陷去,一陣軋軋輕響之後,裂開了個石門。
林寒青深恐那石門關起,急急舉步而入。
石門內是一條夾道,一個白衣女婢,舉步迎了上來,欠身說道:“小婢剛得失人通知,迎接相公而來。”
林寒青道:“我母親現在何處?”
那白衣女婢道:“老夫人正在坐息,相公請隨小婢來。”
舉步行去。
林寒青隨在那女婢之後,行約數丈,突然轉向左側,舉手一推,進入了一座雅室之中。
林寒青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藍衣的中年婦人,盤坐在一張錦榻之上,林寒青目光一顧之間,已然瞧出正是母親。急步奔上前去,撲拜於地,道:“不孝此事青;叩見母親大人。”
林夫人緩緩伸出手去,拍拍錦榻,道:“孩子,坐過來,我有話問你。”
林寒青只覺母親的平靜,有些反常,不禁一呆,緩緩站起身子,坐上錦榻,道:“母親有何訓教?”
這時,那白衣女婢,早已悄然帶上石門,退了出去。
林夫人道:“你見過李夫人了?”
林寒青道:“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