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鳳池朝陳雲娘揮揮手道:“聽週二哥的話!”
周小琪還想開口,周濤已沉聲道:“小琪!記住!今後你只做個江湖人,縱使你有報國之心,也只能以江湖之身,從事另外的活,不許你再管我們的事!”
呂四娘怯然道:“二哥!我做錯了嗎?”
周濤一嘆道:“你沒錯,錯在神尼太不瞭解江湖的情形,才有這種措施,你別再多說話了。讓小琪她們以另外的方法在江湖上活動,還能補救一下神尼的錯失,否則復國之業未成,我們卻已成眾矢之的,連自己的同志都要倒過劍尖來對付我們了,各位兄弟,就我們七個人上吧!”
七個人各據一方,布成七星陣式,七枝劍同時發動,劍氣映月光,發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李韶庭這邊有姚胖子、史進、方闌君、郎秀姑、劉昆、羅世蕃、也是七個人,不過了因已自動加入,所以多出了一個,然而在七支長劍的圍攻下,並沒有佔到便宜,因為那七支劍動時齊動,守時齊守,形成一道堅強無比的劍幕,將他們緊包在裡面。
這是個很玄妙的劍陣,李韶庭已經看出他們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卻測不出奧妙之據!
圈子越拉越小,受困的人壓力也愈形加重,不過慢慢的他已發現這個劍陣實際上只有四個人最得力,呂四娘獨據天樞,擔任指揮及發動攻勢的司令人物,她的劍指向那一方那一方的攻勢就凌厲得多!
白泰官居斗杓,主要的任務是司攔截,不許人出陣,周濤與甘鳳池一居天璇,一居地璣,才是攻擊的主力,路民瞻據搖光之位,促成攻勢加強,而張雲娘與曹仁父只是翼護天樞呂四娘,使不受侵騷,以利指揮而已!
周白甘路四個人,如果有一個能稍弱一點,就不難取隙而破陣,要不另外有個人能從外圍外攻擊,攝亂呂四孃的指揮,也可以減輕一點壓力而突圍了,只可惜戰時倉猝,大家都集中在一起了!
劍陣雖厲,可是包圍在中間的人也是好手,一時無法傷得了人,只是越圍越緊而已,了因十分暴燥,長鞭飛舞,總是衝不出去,怪聲大吼道:“你們什麼時候練成這個劍陣的?怎灑家一點都不知道!”
呂四娘冷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了因吼道:“你們自始至終都把灑家當作外人!”
呂四娘道:“你本來就是外人,恩師早防到你會有變兇的一天,不敢讓你參與太多的機密,今天果然不出恩師所料,週二哥,你為什麼不加緊進攻呢?”
豈僅周濤的劍下不動勁,連甘鳳池也是適可而止,不作進一步的打算,否則陣內的七個人,至少有一半以上會送命,初時還不覺得,呂四娘控制全陣,最先發覺了,李韶庭也看出了周甘二人有意在手下容情。
被呂四娘一摧,周濤微慍道:“八妹!神尼授此劍陣時,曾說這是對付強敵所用,可不是用來對付自己人!”
呂四娘怒道:“他們怎麼是自己人?”
周濤道:“至少不是敵人,我們的敵人是大內的鷹犬、滿虜的走狗,這些人那一個是的!”
呂四娘語為之屈,沉聲道:“可是他們卻為敵之悵!”
甘鳳池搖頭道:“不!八妹,以前我還相信,現在我卻不信了,如果你不用那個方法,連李韶庭在內,都可以成為我們的朋友,是你硬把他們擠成我們的對頭……”
呂四娘:“這是恩師的指示!”
甘鳳池道:“神尼出身宮闈,昧於江湖形勢,她的決定未必全是對的,如果她事先跟我們商量一下,一定可以收到更好的效果,你一味聽從神尼並不是好事!”
呂四娘變色道:“這些話你向恩師說,現在卻必須聽我的,這幾個人非除去不可!”
甘鳳池道:“為什麼?”
呂四娘道:“因為他們絕不能成為我們的同志,而他們都知道了我們太多的秘密!”
李韶庭莊然道:“呂四娘,你別以為這是秘密,其實我早知道,而且宮庭裡也知道了,只是因為繼統未定,宮中不敢採取斷然措施來對付你們而已!”
呂四娘冷笑道:“你們所知只是一點皮毛,還有更重大的機密在我恩師的掌握中……”
李韶庭道:“不管那是什麼機密反正用這種手段,你們絕難匡復天下,因為你們連漢家同胞的人心也失了!”
呂四娘道:“殺了你們!人心就會歸向的!”李韶庭微微一笑道:“我倒不知道我們這幾個人的性命會有這麼大的作用你不妨說說看,如果真的有用,李某甘願將人頭自動獻上,以助你們成事!”
呂四娘道:“不能說,反正你們非死不可!”
說完又暴燥地叫道:“週二哥,甘四哥,你們再不加緊,我只好請恩師的丹心令來強迫你們聽令了!”
甘鳳池道:“你帶著神尼的丹心令嗎?”。
呂四娘道:“不錯!但是我不願意拿出來,因為我在結盟中排序最小,我不想仗著恩師來霸到各位上面!”
甘鳳池朝周濤一嘆道:“二哥!我們既然以身許國,只好認了,假如等丹心令一出,我們仍然要聽令,卻變成勉強了,這一次算是賣呂四孃的交情吧!”
周濤沉重地點點頭,兩個人的劍勢突然加強,面對著甘風池的李韶庭還能支持,首當周濤的神刀劉昆卻腿上中劍,負痛而叫,連手中的單刀也丟掉了!
曹仁父見有機可乘,一劍直劈而下,卻被羅世蕃用劍磕開,那知道劍陣是連貫一氣的,他分神去救劉昆,位據斗杓的白泰官及時補進,一劍將羅世蕃腰斬於地!
了因大吼一聲,奮鞭進搠,白泰官不理會,因為那該路民瞻補進來,可以趁了因鞭勢未達之前,使他飲劍而斃的,可是路民瞻到了了因後心,居然手下一頓,了因的一鞭急落,白泰官發現不對,想要躲開已遲,只得硬起頭皮,用一條胳膊硬架上去,叭的一聲,打個正著!
白泰官多虧氣功練得不錯,了因的鋼鞭又是鈍器,只打得一踉蹌,滾地出外,遂又爬了起來,單手執劍,仍然守住斗杓之位,以維持劍陣的完整。
一死兩傷,雖然白泰官的傷勢不重,卻也使得大家停了手,呂四娘沉聲問道:“路五哥,你是什麼意思?”
路民瞻嘆道:“八妹!對任何人我都能下手,就是對了因大哥不能,我跟他是同一個村裡的鄉鄰,我從小是個孤兒,受盡欺凌,多虧大哥翼護,才免於飢凍而死,我的武功是大哥教的,我在江湖上能闖出點成就是大哥提拔的,一直到加入日月會後,我才跟大哥疏遠了,但了因大哥對我的恩情是永遠存在的,我不能忘恩負義!”
呂四娘道:“那你就是置民族大義於不顧了嗎?”
路民瞻道:“如果我不顧大義,今天就會幫著大哥了,但是你不能叫我對恩深義重的大哥下殺手!”
了因大笑道:“好,兄弟,假如大哥要殺你呢?”
路民瞻肅然道:“沒有大哥!小弟早就不在人世了,大哥一定要殺小弟,小弟束手聽殺而已!”
了因道:“我不殺你,只要你退出這個劍陣!”
路民瞻搖搖頭道:“那可不行,小弟在神尼面前滴血盟誓,以身許國,就必須貫澈到底,大哥要出陣,則可以從小弟這兒出,殺了小弟就行!”
了因大笑道:“好兄弟!你有這句話,把大哥看成什麼人了,我知道你受了丹心令的約難,我絕不在你那邊出陣!”
路民瞻:“大哥!這個北斗劍陣是神尼積心獨創之作,您的能力絕對闖不出去的,如果到了萬分急難時,大哥還是在兄弟這邊求出路吧!”
了因狂笑道:“灑家就不信真叫這個鬼陣困住了,你不忍心傷我,大哥忍心傷你,白泰官,剛才那一鞭算你小子命長,灑家再賞你一鞭試試看!”
搖鞭逕取白泰官,他用劍架住了,這時曹仁父進來補上了路民瞻的搖光地位,與張雲如同時揮劍側擊,還虧李韶庭眼明手快,將他從危機中解救出來!
了因伸伸舌頭道:“這個鬼陣還真厲害,李大俠,你如果不想個辦法,我們真要被困死在裡面了!”
李韶庭道:“劍陣的虛實我倒是看出了一點,只可惜我們都被因在裡面,如果有個人在外面攻取天樞……”
話才說到這牆外翻進兩條人影,前面一人道:“大哥!我來了,哪兒是天樞!”
那赫然是頂著方竹君之名先期逸去的李闌娜,後面跟著的是方竹君的丫頭玉芹,李韶庭咳了一聲道:“闌娜!你怎麼來了,他們心心念念想殺死你,我們費了多大心血把你送了出去,你幹嗎又回來呢!”
李闌娜道:“我不放心,要死也大家死在一塊兒,大哥!您說,哪兒是天樞……”
方竹君在一旁用手指四娘,李闌娜劍直取,呂四娘叫道:“快攔住她!”
周小琪與白泰官同時出劍,周濤喝道:“小琪!你躲開,我命令你不準再介人的!”
呂四娘不禁指然道:“週二哥,正主兒已經來了,您何必還計較這些小節骨眼兒。”
周濤正色道:“四娘!這是一個是非的問題,必須一絲不苟,假如我不是為一點小節骨眼兒所拘,現在應當會幫你!”
呂四娘見他正在性子上,不敢多說,只得道:“曹正林,你把那個女的擋一擋,最好是宰了他!”
曹正林卻不敢違揹她的吩咐,挺著一隻劍,擋住了李闌娜,李闌娜冷笑道:“曹大人,你可真夠意思,別忘了你是事主,僱我們來替你保鏢的,我們在為你拼命擊賊,你卻幫著盜賊來打我們!”
曹正林硬著頭皮說:“六格格,相信你也明白,我找你們保鏢,只是為著把你調離京師,何況江南八俠也不是盜賊,我們是各為其主,沒辦法,請你多原諒一點!”
李闌娜冷笑道:“你有幾個主子?”
曹正林明知李闌娜是譏嘲他曾經在清庭為官,也不作答辯,挺著一枝劍,拼命向她進攻,可是他的劍藝比李闌娜差太多,沒有幾個回合,反被李闌娜殺得連連後退!
呂四娘十分著急,知道只要被李闌娜插進來一擾亂,七劍陣立破,而李韶庭等人一突圍而出,今天的事就不知如何了局,萬分無奈中,只得朝周濤與甘鳳池道:“二哥,四哥,請二位幫幫忙,把事情快點解決,我只要完成這樁任務,那怕以後大家拆夥都行!”
周濤道:“我們可沒有拆夥的意思!”
呂四娘道:“我已經明白,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是真正的江湖人,跟師父的行事準則自有許多不同之處,勉強湊在一起也沒有意思,辦完了這什事,你們儘管回到江湖上,以後誰也不管誰了,行嗎?”
周濤道:“你說的是哪件事?”
呂四娘道:“恩師的指示原是將他們一起都殺死的,現在是不可能了,我只求殺死那個女的!”
周濤沉吟片刻才道:“好吧!甘老四,你絆住李韶庭,我絆住方闌君,路五弟對付郎秀姑,其餘一人對一個,請陳老前輩跟弟妹也幫幫忙,目的只絆住對方,四娘,你跟泰官出去殺人好了,我們的忙只幫到這個程度!”
呂四娘道:“二哥的意思是要拆散劍陣!”
周濤道:“你的目的是殺人,我保證你不受牽阻就行了,至於用什麼方法你就不必管了!”
呂四娘想了道:“好!就這麼辦吧!”
擔柴叟陳四道:“老朽是看在週二俠的份上,勉強做一次違心的事,但還有兩個條件,第一是老朽絕不傷人,第二是老朽只擋五十招,五十招後,不管事情能否得手,老朽不管了!”
周濤道:“當然!我們都不想傷人,四娘與泰官聯手,如果五十招內還殺不成對方,這個忙咱們也幫不上了!”
擔柴叟執起他那條束木扁擔叫道:“將劍陣移過來!”
呂四娘立刻指揮劍陣,將陣中的人硬迫著向旁邊移了幾丈,陳四巧妙地扁擔一揮,就將劉昆接了過來,甘鳳池劍鋒急轉,封住了李韶庭,他的妻子陳雲娘配合上去,敵住了姚胖子,周濤與路民瞻則絆住方闌君與郎秀姑,張雲娘扣住史進,只剩下了因一人,被曹仁父擋住了。
了因大吼道:“曹六!你想攔住灑家嗎?”
八俠中以曹仁父的武功最弱,而對殺氣凜凜的了因,不禁有點怯然,了因的徒弟龍僧降龍羅漢都挺著方便鏟上前道:“六爺,我來幫你!你別擔心!”
了因怒吼道:“畜生!你竟敢叛師背祖……”
降龍羅漢悍然直呼其名地叫道:“了因,我們是奉神尼之命,指定投到你門下的,你根本沒傳授我什麼,我們也不想學什麼,主要的任務就是監視你!”
了因勃然大怒,鋼鞭急揮,降龍羅漢舞動方便鏟,居然殺成一團,而地下的伏虎羅漢,先前只是為劍葉拍昏過去,這時早已清醒,跳起來抽動戒刀,也加人戰團,與曹仁父三戰了因,氣得了因更是暴燥如雷!
這時李闌娜已用劍劈傷了曹正林,剛好被呂四娘與白泰官斷住,一堆人由混戰變成作對廝殺,其中最心急的是;李韶庭,可是他的對手是甘鳳池,江南八俠早享盛名,一枝劍使得超神入化,穩沉功夫尤其到家,任憑李韶庭如何衝擊,總是無法突破他的糾纏。
倒是李闌娜身在兩大高手的夾攻下,毫無懼色,越戰越勇,她的劍技本就不凡,長年居住宮中,跟大內的一些好手中也學得不少精招,就是臨戰經驗不足,自從與姚胖子史進二人互相切磋後,靠著兩個老江湖的指點,居然將所學的劍招雜技融合貫通,其造詣竟不在李韶庭之下,兇鬥了一陣,她忽而止手道:“大家先停一停,我有幾句話說!”
她這一叫,李韶庭等人都止了手,只有了因,則由於兩個徒弟也叛了他,怒火沖天,一心只想殺了他們,根本不作理會,仍是悍鬥不休,呂四娘按劍道:“你要說什麼?”
李闌娜不理她,掉頭朝陳四道:“老前輩,我求您主持一下公道,今天他們的目的全是在我身上,既然白泰官與呂四娘兩個人是指定作為拼鬥的對象,我就認了,這一戰算是我們三個人的,各位都不必牽在裡面了!”
陳四道:“老朽希望能如此,就怕尊夫不答應!”
李闌娜道:“大哥!你也答應了吧!為我一個人,你何忍心將大家牽在裡面。由我一個人承當好了!”
姚胖子道:“弟妹!這是什麼話……”
李闌娜道:“姚大哥!我很感激各位義氣,可是我今天已為李家的媳婦,應該為李家來著想,我相信各位都撐得住,我擔心的是闌君妹妹,她已有了身孕,如果動了胎氣,壞了肚子裡的孩子,我將是李家的罪人了!”
方闌君剛要開口,李闌娜搶著道:“妹妹!你別說了,我知道你一定不肯答應的,但是我們女人出了嫁,就當以丈夫為主,你不能再憑自己的意氣了!”
方闌君低頭道:“我聽大哥的一句話!”
李韶庭沉思片刻才道:“‘好吧!闌娜!我倒是不擔心闌君的孩子,可是你說得對,像姚大哥,史大哥以及劉五爺,他們是為了義氣我不能連累他們……”
劉昆叫道:“別管我,李韶庭,看看死在地上的羅世蕃,這條命的債是我欠的,因為是我拉他來的,但是你也有責任要幫著還一點吧!”
李韶庭肅容道:“死的人多呢!除羅兄之外,還有寶珠,但這些債都放在以後,今天是為了李某的家事,實在不敢驚動各位,過了今天,李某誓必取回每一筆血債!”
周濤輕嘆道:“李大俠!我們也是為了今天身不由子,過了今天,我們以江湖的身份,任何事都可以憑公道!”
李韶庭沉吟良久才道:“好吧!今天我們都退居局外,因為你們不知道闌娜已是我的妻子,更信不過我與朝庭沒有關係,但過了今夫,各位想必能有個瞭解,闌娜的生死暫且不論,請各位轉告神尼一聲,叫她對寶珠的死,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我永遠找定她,不了不休!”
李闌娜朝呂白二人道:“來吧!你們是為了師命,非殺我不可,我為了自衛,也不能束手待斃,好在把別的問題都交代清楚、也不必連累到別人,我雖死也無憾了!”
呂四娘與白泰官沉著進劍,李闌娜也沉著應付,雙方都沒有別的顧忌,全心全意集中於一戰,打得非常激烈。
另外一邊了因師徒也打得很熱鬧,使得原來被選為對象的曹仁父反倒無所事事,挺著劍在一旁看熱鬧,不時抽空補上一兩劍,也是無濟於事,因為他的劍不夠凌厲,了因的長鞭還沒有回擊,他已嚇得躲開了!
姚胖子的嘴最閒不得,他見李闌娜那邊一時不可能分出勝負,於脆注意這一項,冷笑朝甘鳳池道:“甘大俠!江南八俠中的這一俠倒真是少不得,我常聽人將八位比做八仙,沒想到八仙中何仙姑不是呂四娘而是曹仁父!”
他的言詞很促狹,只有曹仁父行止猥瑣,根本不堪為伍!
甘鳳他聽了滿臉羞慚,無以為答,事實上他們八俠結盟,根本不是道義的結合,這個曹仁父是獨臂神尼硬塞進來的,誰都看不起他,可是他偏能獲得神尼的信任,而且他專門出些壞點子,大家看在神尼的份上,只得容忍他!
李闌娜與呂白的戰鬥漸入緊張的局面,她的一枝劍左劈右挪出盡威風,以一敵二,似乎逐漸佔了上風,姚胖子興奮道:“老弟,看來弟妹這枝劍不在你之下!”
李韶庭反倒憂形於色道:“大哥!你不是學劍的,不懂得劍理,這並不是好現象!”
姚胖子道:“老弟!我雖然不懂劍,但是跟一般所謂名劍手也會過幾次,武功的道理總是一樣的,難道連個勝負都看不出,弟妹的劍勢精而不亂……”
李韶庭道:“大哥所持是一般的看法,她遭逢的對手卻非一般的劍手,劍道近仁,她的劍勢都走了霸道的路子,過剛易折,別看她勢如狂飆,所謂疾風不經書,霸道必無法持久,假如她二十招內還無法取勝,今天就敗定了!”
姚胖子道:“老弟!你是行家,這一點我不跟你辯,可是你得拿定主意,今天的事並不是分出勝負就了的!”
李韶庭道:“我曉得,但我能怎麼辦呢?江南八俠的頂尖劍手並不是呂四娘與白泰官,我已經答應人家了……”
姚胖子道:“八俠已貌合神離,尤其是周濤與甘鳳池這兩個頂尖人物,已經心灰意懶,他們未必會管!”
李韶庭道:“你錯了,他們是信義漢子,完全是為了江湖道義,才不願介入,假如我失了信,他們不會袖手了!”
姚胖子道:“那你就眼看著弟妹遭人毒手了!”
李韶庭黯然道:“有什麼法子呢,假如闌娜在交手中殺傷的對方他們也不會出頭的,現在只希望有奇蹟出現。”
姚胖子道:“什麼樣的奇蹟?”
李韶庭道:“闌娜的劍式變化最多還能支持二十招之後,變化已窮氣勢已竟了,立將為對方所乘,除非是她在二十招內,能夠殺傷對方中的一個!”
姚胖子沉思片刻,忽然叫道:“不好!了因大師有危險了,他幫了我們的忙,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被他這一叫,了因略為一怔,不知道毛病出在那裡,而在他背後的曹仁父見有機可乘,一劍急搠,刺向後心!”
姚胖子把手中雙槍拋出一枝,這枝槍拋得很絕,竟是貼地尺許平擲而出,勢勁力疾!同時挺另一枝槍直攻曹仁父!
張雲如見狀急叫道:“六哥小心後面!”
曹仁父心計最工,也是怕死,聽見喊聲後,雖然劍尖已觸及了因的後心,竟然撤劍旁跳,哪知道姚胖子根本是虛張聲勢,用意就是逼他往旁邊躲,而且姚胖子戰陣經驗豐富,算準備曹仁父必然是住右邊跳,才能兼顧了因的鋼鞭,不為所傷,因此他的那枝槍是擲向右邊,同時他擲槍的勁道用得很妙月,剛好在那個地位,槍勢轉靜,槍尖插進地面,斜梗地上,曹仁父跳到那裡,腳下一絆,踉蹌跌出,了因的長鞭也及時掃至,克擦一聲。
鞭梢落在執劍的右臂上,不僅擊斷了他的臂骨,還把那枝劍擊得脫手飛起,拋向另一邊的白泰官!
自泰官剛連劍化開李闌娜的一手急攻,眼前又一劍飛來,也不知是強是弱,只有撤劍回保,嗆然格開這飛來的一劍,李闌娜攻勢又到,劍風掠處,白泰官肋前中劍,痛叫一聲,踉蹌退後,白泰和忙又上前補上!
姚胖子叫道:“好傢伙!你們竟不顧諾言!”
挺起單槍,衝上前接戰白泰和,他一動,史進與郎秀姑也跟著上前,會合李闌娜,變成四個打兩個,跟著玉芹也仗劍加入,變成混戰了。
甘鳳池微慍道:“姚逢春!這分明是你先破的約,也是你先出手的!”
姚胖子道:“不錯!但我是幫了因大師,這一點可沒限制吧,何況曹仁父的劍脫手可不是我教的!”
甘鳳池道:“我們又不是瞎子,看得清清楚楚,了因並沒有危險,是你叫了一聲,才使曹仁父有出擊的機會,你的用意想分散另一邊的注意……”
姚胖子笑道:“這個我可以承認,也可以不承認,但我就算承認好了,可沒有直接幫忙,在旁邊吶喊助陣,總不能算是違反規矩,倒是曹仁父那一劍,他絕不會是去擲白泰官,而且也沒有理由把劍飛到那一邊去,他的用意又是何在呢?他是想幫忙白泰官他們,只是幫倒了忙而已!”
這一點連甘鳳池也無由辯駁了,了因鞭傷曹仁父,照落鞭的情形看來,曹仁父的劍即使脫手,也飛不到另一邊去,分明是他想臨危偷機,飛劍去刺李闌娜的,只是手受了傷,拿不準方向,反而擾向白泰官去了!
姚胖子不愧是頭老狐狸,不但看得準,連人的心思也摸得準,曹仁父的反應料得透定。
曹仁父擲劍是他意料中事,擲向白泰官才是意外,那一劍無論能否傷及李闌娜,都是違反協定,使姚胖子有出手支援的藉口了,這才是姚胖子的如意算盤。
那得曹仁父一劍幫了倒忙,使白泰官受了傷,而白泰和以二敵五。
更是無法招架,張雲如不得已挺劍上前,甘鳳池與周濤路民瞻個個躊躇難決,一時拿不定主意,李韶庭見事情轉變得對已有利。一時不便插手,只是以深沉的目光,註定他們三人!
周濤道:“四弟,五弟!你們怎麼說!”
甘鳳池道:“小弟全由二哥作主!”
周濤想想才道:“過了今天,我們可以不管,但是今天是我們總還得顧念八俠結義之情!李大俠!很抱歉,我們不是存心破壞約定,算來姚逢春也要負點責任,我們也不想殺死誰,只求保持八俠全身而退!”
說完起手亮劍,李韶庭也撤劍加入戰圈,卻及時格開了郎秀姑的一劍,將自泰官和由危急中解決出來,然後大聲叫道:“大家都住手,今天看在周甘二位的份上,任何過節都暫時丟開,以後冤有頭,債有主,我再找相對的人作一了斷,闌君,郎師妹,你們先退出!”
這兩個人自然聽他的,跟著玉芹也止了手,姚胖子與史進自動歇手,呂四娘與白泰和才得歇一口氣!”
周濤見狀也不再動手了,只朝李韶庭拱手道了個謝字!
簡短的一個字,表明了他的態度,倒也直接了當,因為此時此地,實在也沒什麼別的話好說!
呂四娘心知今天殺死李闌娜已經沒了指望,寒著臉,躲在一邊乾生氣,只有了因跟他兩個徒弟還悍戰不休。路民瞻道:“大哥!您也歇手吧!一切等以後再說!”
了因怒吼道:“放屁,我要殺的是兩個犯上叛師的逆徒,這都是你們弄出來的,你們誰有瞼來阻止我!”
眾人付之默然,誰也接不了腔,忽而牆外飛進一條灰色的人影,疾若飛鶴,一進場,就直撲戰圈,單手一探,接住了因的長鞭,沉聲喝道:“了因,你自己無君無父,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我就要殺你!”
了因抬頭一看那人,失聲叫道:“神尼……”
來人正是名動天下的獨臂神尼,她已是九十餘高齡了,精神矍鑠,全無老態,臉貌豐潤,望之不過五十許人!
身披寬大的灰色袈裟,頭戴圓頂便帽,氣度雍容,一條右臂被斬於她的父親,也就是前明最後一代的崇禎帝。
右手緊抓住了因的鋼鞭,沉聲道:“了因,你還認得我!那很好,我還以為你眼睛長到頭頂上去了呢!”
了因急道:“神尼,我一直尊敬您老人家的!”
神尼冷笑道:“虧你還尊敬我,才這樣對我,假如不尊敬我,恐怕早就把我賣到宮裡去討賞了!”
了因漲紅了險道:“神尼!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您知道灑家是個粗人,只有一根腸子,不善作偽,要不希求什麼富貴,但是灑家一生恩怨分明,是非清楚!”
神尼沉聲道:“那你認為我是錯了!”
了因道:“您心懷救國,矢志光復河山,自然沒有錯,但您對付李大俠的一切措施的確是錯了!”
神尼厲聲道:“胡說!先皇蒙難之日,有多少忠臣烈土,捨命全節,李韶庭只犧牲了一個女子……”
李韶庭忍不住道:“神尼,為臣子的死於節是應該的,因為他們身受國恩,理應全命以報,但那寶珠……”
神尼沉聲道:“寶珠死於國事,日後在烈女冊上,自然有她的地位,她應該感到光榮!”
李韶庭冷笑道:“她不是死於國事,而是死於陰謀,再說成仁取義,應該出予自願,不能由他人強自為之!”
神尼憤怒道:“住口!你這不忠不義逆民……”
方竹君突然移身向前道:“神尼,您講到死節為忠,再下倒想請教一件事,聽說您的一條胳臂是先皇帝砍下來的!”
神尼神容一慘道:“是的!亡國之悲,斷臂之慘,我時刻常記心頭……”
方竹君微微一笑道:“那些暫且不論,我只想請教,先皇帝為什麼要砍斷您的一條胳臂呢,為什麼又只砍斷您的一條胳臂呢?”
曹仁父忍不住插嘴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先皇帝的本意是怕長公淪於賊手受辱,想殺死公主的,因為下手時悲痛過切,只砍斷了一條胳臂,那是一段極為感人的情節!”
方竹君冷笑道:“我倒不覺有什麼感人之處,先皇帝既是要長公主死以全節,神尼就不該偷生於世,違抗君父的遺命!”
神尼一下子被她問住了,方竹君又冷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忠,父要子死,子不死不孝,神尼自己就不忠不孝,更無顏以責人!”
曹仁父大聲道:”胡說,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長公主並非偷生,乃是為了要負起更大的責任,不能輕易求死!”
方竹君冷笑道:“那是以後的事,據我所知,長公主那時才十三歲,既不會武功,也沒有今天的事業,我相信當時長公主心中也沒有匡復國業的壯志,只是懼乎一死而已,否則流寇陷宮,許多宮人都全節自盡了,長公主應該不待先皇動手賜死就自尋了斷……”
曹仁父情急無詞,只得怒罵道:“住口!無知賤婢,你懂得什麼!”
神尼卻將了因的鋼鞭放開了,輕聲一嘆道:“仁父!你別暴燥,這位姑娘指責得很對,當時我是該死而不死,原因無他,我卻是不願意死而怕死!”
曹仁父訥訥地道:“公主!您怎麼可以承認這種事?”
神尼泰然道:“為什麼不能,當時我才十三歲,在宮中嬌生慣養,根本不瞭解什麼叫忠孝節義,我只想活下去,因為我也是個普通人!”
眾人俱皆默然了,神尼又道:“我被人救走後,送到天山去學藝,那時才聽說了許多忠臣死節之壯舉,尤其是替我而死的宮人費貞娥,更令我感動,這時我才瞭解到節操的莊嚴可貴,我也不怕死了,卻已不能輕易一死了之了!”頓了一頓又道:“正因為有這麼多的義民烈婦,我覺得人心還是向漢的,大局猶有可為,我以忍辱之身,偷生於世,從事於復國的奮鬥,方姑娘,假如我想苟安,此刻向滿酋投誠,我相信富貴並不難求,你認為對嗎?”
方竹君點點頭道:“這倒不錯,神尼如果向朝廷設誠,以神尼的長公主身份與對民心的影響,必然可受到無比優厚的待遇!”
神尼道:“這就是了,我以九十高齡,仍然不辭辛勞,冒著斷頭凌遲的危險,從事於復國之奮鬥,總不是為了偷生吧!”
方竹君只得點頭無語,神尼含笑道:“以我個人而言,我做這些工作稱不得是犧牲,我這麼大的歲數了,就光復河山,帝位也輪不到我,先朝後裔宗室,為帝酋剪屠殆盡,爭到天下,也不是我們朱家的了,我是為誰忙呢?”
眾人寂然無語,神尼朗聲道:“我遁入空門,祝髮為尼,表示我放棄下長公主的身份,與大家一樣,都是漢家子民,我們都在為漢人而奮鬥!”
四周還是一片沉默,神尼繼續道:“為了這個理想,每個人都該不計犧牲,殺死寶珠,是為了有利於大局,如果我顆腦袋有利於大局,我同樣也會毫不考慮地割下來。李韶庭,現在你是否仍然認為寶珠死得冤枉?”
李韶庭不覺俯下了頭,無以為答!
李闌娜忽然道:“當然是冤枉,因為寶珠姊姊並沒有非死不可的必要,你們的目的只是阻止我嫁給李大哥而已!你們應該殺死我才對!”
神尼冷笑道:“殺死你並非不可能,只是你深居禁宮,我們必須要付出很多的代介,才能達到這個目的,想想未免不值得!”
李闌娜道:“現在我出來了,你們可以得手了!”
神尼道:“不錯!所以!今天非殺死你不可!”
李闌娜笑道:“殺死我的目的是為了避免李大哥成為你們的阻礙,現在李大哥已經聲明不妨礙,我仍然非死不可嗎?”
神尼道:“不錯!你與李韶庭聯姻已成事實,雖然我相信你們不會為朝庭所用,但朝中有人對你不能放心,非要你死了才甘心?”
李韶庭憤然於色道:“神尼是要我們作犧牲嗎?”
神尼笑笑道:“你肯自己犧牲最好,否則我們也會成全你的!”
李韶庭忍無可忍,大聲道:“神尼!我已經知道你們的目的,你們要在親貴中捧出一個暴虐的君主,利用他來實施暴政,引起天下人心思變,然後再去推翻他!”
神尼訝然道:“看不出你這個江湖人,見解倒很透澈!”
李韶庭道:“這是正當的手段嗎?”
“凡是能有助於復國的手段,都是正當的!”
“必然會成功嗎?”
“自古暴政必亡,當然會成功的!”
李韶庭道:“就算能成功,你知道要有多少人遭受荼毒呢,這些受害的人,都是我們華夏的無辜子民!”
神尼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幾十年來,人心已漸漸苟安了,如果沒有一次非常的刺激,河山永無光復之日!”
李韶庭冷笑道:“剜肉補瘡,絕非謀國的手段,如果我把這種陰謀公諸於世,人心向背,你們將受天下的唾棄!”
神尼沉聲道:“你既然把我們的策略探測清楚了,自然不能讓你活下去,不但如此,凡是幫你的人,也必須一併翦除!”
李韶庭一嘆道:“神尼,你還是不改舊習,專好玩弄權術,美其名曰謀國,都拿無辜的老百姓來作犧牲,李某實無法苟同!”
神尼喝道:“你只是一個江湖愴夫,懂得什麼?”
李韶庭道:“我承認不懂,因為我不是謀國的材料,我是個江湖人,只知道行俠以濟世,你們為謀國而害人,我就要為救人而自衛!”
神尼冷冷地道:“我不怕你飛上天去,了因,你倒底站在哪一邊?”
了因想想道:“灑家還是站在李大俠這邊!”
神尼冷笑道:“亂臣賊子可怪不得我狠心了!大家上!”
周濤與甘鳳池對看一眼,兩人雖然站在備戰的位置,都神色十分沮喪,而且甘鳳池把他妻子陳雲娘推開了!
神尼道:“甘四俠!我已經把道理都說明了,你還是不能悟透嗎?”
甘鳳池淡然道:“是的!我們與李韶庭一眾,都是江湖人,實在無法同意神尼的措施,但神尼放心好了,我們既然入了盟,便當全始全終,拙荊與家嶽都非盟單上的人,他們不必介入!”
神尼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們江湖人不足成事,要不是仁父與張道長一再推薦,我根本不想你們加入的!如果你們心中不願意,現在退出也來得及!”
甘鳳池道:“等我們替神尼辦完這件事後,神尼不趕我們走,我們也準備退出了,但求神尼放過拙荊與家嶽!”
神尼一怔道:這是怎麼說呢?”
甘鳳池黯然道:“我們很清楚,如入盟單後就沒有退出的可能,因此不勞神尼費心,我們自己會作了斷!”
周濤也道:“殺死李韶庭是神尼之命,我們絕不敢違抗,殺死李韶庭之後,我們愧對江湖同道,唯一死以謝……”
擔柴叟陳四哈哈一笑道:“鳳池,你想得太天真了,你們就算自求了絕,神尼會放過我們嗎?我們所表示的態度就是死定了,你的決定沒有錯,但請求錯了,我老頭子沒有別的指望。只希望將來萬一成事,忠臣譜上別把我老頭子列進去就行了!”
神尼忙道:“陳老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四昂然道:“沒什麼意思,我老頭子只是個江湖人,壓根兒就不配作什麼忠臣烈土,再說把我老頭子跟那些卑鄙的政客們列在一起,我在泉下也不得安穩!”
神尼皺眉道:“陳老先生言重了!”
陳四軒眉笑道:“這是真心話,假如小婿不受盟單的約束,我老頭子早就加入到李韶庭那邊去了,現在沒話說,我就只好在這兒等死了,雲娘,你也準備著吧,鳳池一死,我們爹兒倆最好互相對刺一劍,免得他們動手!”
曹仁父忙道:“老丈誤會了,神尼絕不會對自己人怎麼樣!”
陳四啐了他一口道:“你給我滾遠點,你以為我還不懂你們口密腹劍那一套,你放心,我女婿一條命賣給你們定了,入盟之前,他來問過我是我勸他加入的,所以我必須陪上一條老命,因此你別賣好,假如你敢不殺死我老頭子,我一定把你們這些狗屁搗糟的陰謀整個的抖出來!”
曹仁父縮頭不語,神尼道:“仁父!別說了,陳老先生的誤會慢慢再解釋,目前還是先對付李韶庭等人再說,布七星劍陣!”
七俠重新佈陣,將了因也困在裡面,神尼道:“四娘!你與泰官合據斗杓,專司殺敵之職,把天樞的地位讓出來由我擔任,其餘的人只要固守方位,不放人突圍逃出就行了!”
呂四娘頓了一頓才道:“師傅!我們是否應該重新考慮一下,假如我們的措施連自己人都起了反感,這證明方法是確有問題!”
神尼怒道:“唯一的問題就是錯用這些江湖人,他們太注重道義,忘了自己的根本,跟他們無理可說!”
李韶庭莊容道:“國有道,民有義,道義才是為人的根本,你們但求謀國而忽視道義,永遠也不會成功的!”
神尼將左手一揮,長劍出鞘,道:“殺!殺盡這些逆徒!”
劍陣跟著摧動,這邊的人雖不少,卻多半困頓不堪,雖然在說話時得到片刻的喘息,仍然沒有恢復。
尤其自神尼加入之後,她的那枝劍有如山嶽壓頂,劍勢凌厲,勁力深厚,李韶庭與李闌娜拼命抵住也感吃力萬分。
其他的人更苦了,只有了因,封住他的是五俠路民瞻,兩人本就情逾手足,路民瞻還是了因提攜成人的,不忍過份相逼,而且將他引往攻勢較弱的方面,所以還不太吃力,周濤與甘鳳池則一直不太賣力,只將各人封住而已!
呂四娘與白泰官同泰斗杓地位在中間,專司狙殺,兩枝劍又十分凌厲,配合得天衣無縫!
戰了幾個回合,首先是方竹君的待婢玉芹中劍身死,她是被白泰官一劍腰斬的,因為所有人中也數她最弱!”
神刀劉昆也只剩一隻手,刀法雖精,到底是新練的左手刀法,威力大不如前,被呂四娘一劍傷臂,痛得將刀撒了手,白泰官順勢揮劍下剁,姚胖子見狀拼死擲出一枝短槍,將劍勢撞偏,然而白泰官心有不甘,繼續揮劍要去殺死劉昆,忽而斜裡伸進一枝木杖,擋住了他的劍,往上一挑,將他的劍硬挑得脫了手,白泰官抬頭一看驚道:“陳老前輩,您怎麼也幫起外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