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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海外八怪

    尤不平道:“陸小云可是已被你逼得跳下懸崖自殺了?”

    董堅道:“不錯,那丫頭不識抬舉,是她自己找死!”

    尤不平道:“你不是答應過我,我未去興安嶺之前,負責她的安全嗎?”

    董堅道:“她自己願意死,與老夫何干!”

    尤不平臉色一寒道:“你離開興安嶺來到蒙陰,大概也是自己願意死吧!”

    董堅獰聲道;“小子,你已經死到臨頭了,還有什麼問題快問吧!”

    尤不平道:“不用問我也知道了。”

    董堅道:“你知道什麼?”

    尤不平左手一指那八個老人道:“我原想問問他們的來歷,考慮是否該殺了他們,但現在我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

    董堅不信地道:“你知道他們是誰?”

    尤不平道:“海外八怪,他們都是一批海盜,卻跟你們這些山賊勾結在一起了!”

    董堅哈哈一笑道:“可惜你知道得太晚,八位你們都聽到了,快點加把勁,先宰了那兩個要飯的!”

    但回答他的卻是幾聲慘叫,八個人在他說話中已倒下四個。

    他們都是被睡、醒二丐的打狗棒敲破了腦袋。

    董堅不敢相信地道:“你們八位的劍陣……”

    他話未說完,另外四個也倒下了。

    董堅暗中一驚,尤不乎卻冷笑道:“你是高興得太早了,就憑他們幾個海盜,也想困住窮家幫的睡、醒二丐!”

    董堅厲聲道:“放屁,那兩個叫化子算什麼東西,他們練成了一座劍陣,是會主親手教的……”

    尤不平卻在他說話之際,突然攻出一劍。

    董堅怎麼也沒想到以鏢客的為人,會在這種情況下出劍,他一連躲避三次,匆忙中還擊兩劍。

    可是尤不平的劍出得太快了,面攻的位置更是出人意外,他的劍象靈蛇一樣,始終不離董堅的左臂琵琶穴。

    董堅被逼得已退出一丈多遠,卻就是躲不開。

    最後不由橫了心,一滑左步,右手長劍已反削向尤不平的右臂。

    董堅的劍術造詣,比慕容九又不知高出多少倍,可惜他遇上的對手是尤不平。他的劍一出手,尤不平已整個失去了蹤影,緊跟著是琵琶穴上一陣刺骨的劇痛,一條左臂已與身子分了家。

    董堅連退兩丈,忍著痛道:“小子,老夫聽說你在江湖中還象個人,想不到你是如此卑鄙……”

    尤萬於乎道:“我這一手,完全是跟你學的,你當年也是用這一招殺了傳授你武功的人,我曾答應過他。用這一招殺你替他報仇。”

    董堅獰聲道:“老夫雖失去一條胳臂,還沒有把你小子放在眼裡!”

    尤不平道:“我知道你的劍法中,有幾招殺著,可是那需要左手配合,現在你左臂已廢,那套劍法也就沒有多少用處了!”

    董堅臉色一變道:“你是聽誰說的?”

    尤不平道:“你是跟誰學的,就是誰告訴我的,當年你設計廢了他的左臂,還不是因為他那一套左手劍。”

    董堅道:“你已學會了那套劍法?”

    尤不平道:“應該是差不多了,馬上我就讓你見識一下這套劍法威力!”

    董堅厲聲道:“好,老夫就見識一下,你比老鬼當年的修為如何?”

    他說著又向後退了一丈多遠,並且作了一個發劍的姿勢。

    尤不平淡淡地道:“在長白牧場,你這套劍法我早就見過了,又何必再裝腔作勢!”

    董堅道:“那一次交手,咱們雙方都保留了很多,如不是剛才那一劍,我幾乎低估了你。”

    尤不平道:“你是高估了自己,假如你不逼死陸小云,我今夜還是不準備殺你。”

    董堅道:“老夫聽說你的馭劍術已有大成,此話可是真的?”

    尤不平道:“真假光憑聽聞是沒有用的,等你試過了就會知道。”

    董堅乘機吞下兩粒藥,道:“玉雕沒有隨你來嗎?”

    尤不平神色一動道:“當然來了,只要你不想逃跑,我決定在劍術上殺你!”

    董堅獰笑道;“老夫已經失去了一條胳臂,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

    尤不平道:“信不信由你,我現在就要出劍了,你準備好……”

    但董堅卻突然發出一聲長嘯,在嘯聲中已躍起數丈。破空逃走。

    尤不平冷哼一聲,身和劍已經連成了一條直線,緊隨他身後追去。

    可是在這同時,空中已飛降下一點灰影,其快如電,眨眼間,距離董堅已下到十丈。

    那團灰影正是董堅帶來的鐵鷂子,只要董堅跨上鐵鷂子,尤不平劍術再快也追不上去。

    眼看已剩下五丈不到,董堅就可坐上鐵鷂子背上,尤不平不由大怒,一催丹田真氣,長劍突然脫手飛出,快似一道強弩,自董堅背心穿入。

    而在這同一時間,地面荒草中也迅疾無比地飛起一柄長劍,卻剛好自鐵鷂子肛門穿進,自它喉結處穿出。

    鐵鷂子全身刀劍難傷,只有肛門才是它的致命傷,這位隱身暗中的人脫手飛劍,卻正射中它的致命處。明顯的這不是巧合,而是他早巳就摸清楚了鐵鷂子的弱點。

    尤不平那一劍,雖也將董堅射了個對穿,但卻要不了他的命,因為他早已有備,將內腑重要部位都暗用真力移開了,他的想法足準備硬挨一劍逃走。

    可是半途飛出來這一劍,殺了鐵鷂子,事實上卻是真正殺了他,鐵鷂子的屍體落回地面時,董堅也跟著摔了下來。

    不過他人此時還沒有斷氣,呆呆地望著鐵鷂子屍體上的那柄長劍,道:“好一招冷雲出岫,草中朋友,你跟鏢客用的好象是同一招劍法……”

    草中傳來一聲冷哼道:“你想盡了方法,還是沒有學會那套劍法,在你臨死前,總算開一次眼界!”

    董堅道,“冷龍擺尾,那套劍中,好象沒有這一招名稱……”

    草中人道:“你不過偷走了幾張劍譜的殘頁,當然不會知道太多。”

    董堅道:“胡說,那本劍譜老夫全部都看過……”

    草中人道:“我知道你全部都看過,但那是假的,真本你只偷走中間幾張殘頁。”

    董堅恨聲道:“這個老鬼也真該死,原來他早就對我有了防備。”

    草中人道:“可是他最終仍然中了你的暗算,所以該死的應該是你!”

    董堅道:“你是誰?跟那老鬼有什麼關係?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草中人道:“我知道的事還多呢!假如你把那幾張劍譜給我,你就會知道我是誰了。”

    董堅道:“劍譜早已被我燒掉,老夫即是將死的人,你是誰對我已不關重要。”

    草中人道:“鏢客曬然發出龍頭擺尾,他就沒準備讓你馬上死,至少還要半個時辰,劍上的潛勁才會激發出來,那時你全身功力盡失,肝腸才斷,傷口開始流血,直到流完最後一滴血,你才會離開人世。”

    董堅臉色大變,趕忙伸出右手到背部準備拔劍。

    而草中人卻又冷冷笑道:“在你偷的劍譜中,有一招叫冷鋒過境,你可記得?”

    董堅道:“當然記得,老夫如果不是先中了尤不平的暗算,就準備用這招法殺他……”

    草中人道:“你現在還有機會用這一招法,只要你把鏢客的劍拔出後,它就會自動變成冷鋒過境,而你下半截身子也將隨著招式變化而消失!”

    董堅不信地道:“老夫雖然連受重傷,自信還有能力控制劍招。”

    革中人道:“你既然有此啟信,為什麼不試?”

    董堅猶豫了一下,突然抓住劍柄,用力一拔,劍是拔出了,但劍身卻自他背後劈開了背心,把他的人斜斜地劈成兩半。

    董堅的頭沒有劈碎,連在右半邊身子上,他居然還沒有死,而且還能說話。

    他雙目瞪得大大的望著草中人,一臉獰怖之色:“你到底是誰,你好狠……”

    草中傳來一聲冷笑道:“比起你還差得遠,我事先就告訴過你,劍身上不能碰,是你自己逞能。”

    董堅道:“這招劍法根本就不是叫做什麼冷龍擺尾,而是尤不平的暗器手法,蘊著潛勁未發……”

    草中人道:“不錯,冷龍擺尾不但要有雄厚內力,而且還要有高明的手法,才能發揮出它的威力,放眼江湖,也只有鏢客才能把這招劍法練到這等境界!”

    董堅似乎還想說什麼,但他瞪了瞪眼,終於斷了氣。

    尤不平望望那片荒草,道:“朋友,多謝你的援手!”

    草中人道:“我只殺了一頭扁毛畜牲,根本就沒幫上忙,董堅中了你那一劍,就算他跨上鐵鷂子,被夜風一吹,激發劍上的潛勁,他還是難逃一死。”

    尤不平道:“朋友對在下的家當摸得很清楚,可否請出一見?”

    草中人道:“相見不如不見,還是免了吧,咱們後會有期……”

    只見草葉起了一陣輕微擺動,聲音已到了數十丈外。

    尤不平微微一怔道:“好快的身法,不知這個人是誰……”

    顏嬌嬌的聲音突然起自他的身後道:“我知道她是誰,也許很快就會和你見面。”

    尤不平有些意外地道:“顏姑娘遇上草上雙飛前輩了,你知道這個人是誰?”

    顏嬌嬌點點頭道:“她就是你日夜想念的陸小云,她好象很恨你,所以不肯出來和你見面。”

    尤不平又是一怔。道:“顏姑娘怎麼知道她是陸小云?而且她也沒有理由恨我。”

    顏嬌嬌道:“我沒有遇見草上雙飛,卻在半途遇上陸小云,就一路跟了下來,她大概是因愛生恨吧!”

    尤不平溫聲道:“顏姑娘,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在下和陸小云只見過一次面,根本談不上愛和恨,我答應去興安嶺救她,只是基於道義。”

    顏嬌嬌還想說什麼時,顏菁菁卻從暗中走了出來道:“你們本是要趕去進寶賭場嗎?為何盡談一些不必要的問題,再過一會天就快亮了,要去就快一點!”

    尤不平道:“在下還是自己去,我對睹場的行情,比顏姑娘熟悉得多,應付起來也容易。”

    顏嬌嬌冷聲道:“好,你先請吧,我不會妨礙你和陸小云的約會。”

    尤不平聳聳肩道:“謝謝三小姐……”

    他活未說完,人已失去了蹤影。

    顏菁菁吹了口氣,卻沒有說什麼,但顏嬌嬌也一語不發,放眼疾奔而去。

    魯達輕輕咳了一聲道:“顏姑娘,老叫化希望你對令妹的行動能多加註意……”

    顏菁菁苦笑道:“晚輩實在不該把縮影術傳給她。但她如真做出違背江湖道義的事,我會親手殺了她。”

    魯達也只是發出一聲嘆息,即與蒯徹雙雙離去。

    尤不平離開眾人後,即直扎進寶賭場,他表面上雖然沒有說什麼,其實他內心中對顏嬌嬌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感,如果不是顏菁菁,在古北口他可能就會殺了她。

    由於情緒的關係,他在不知不覺間,已越過蒙陰城,當他整理一下衣服,準備向進寶賭場走去時,才想到臉上已被顏菁菁易了容。

    這來反而使他有些為難了,他不知該用什麼身分去進寶賭場。

    他知道顏苦菁的特殊易容術,除了她的獨門藥物外,是無法洗掉的。他猶豫了一下,正準備到附近人家去借套高貴衣服,但在這突然間,他雙目已閃過一道寒芒,右手剛剛抬起,暗影處已響起草上雙飛的聲音道:“尤老弟,是我,咱們給你送衣服來的。”

    尤不平一怔道:“兩位前輩等在此地,大概還有比衣服更重要的事吧?”

    草老大道:“不錯,咱們已去了一趟進寶賭場。”

    尤不平道:“前輩可有什麼發現?”

    草老大道:“那裡聚集了不少人,三教九流人物都有。”

    尤不平道:“可有京城來的人物?”

    草老大道:“有,但令人驚奇的是,京城來的人中,居然有一個跟老弟易了容後的像貌一模一樣……”

    尤不平有些意外地道:“有這種事,難道說連皇上也來到了蒙陰?”

    草老大道:“老朽想了很久,如果魯化子沒有記錯,這個人可能真的是皇上。”

    尤不平想想道:“晚輩對這種打扮,本來是存著開玩笑的心情,既然是真皇上來了,我倒決定冒充一番,說不定會有更大的收穫!”

    草老大道:“老弟,這可不能開玩笑,冒充皇上是要砍頭的!”

    尤不平道:“我身上又沒有寫著說我是皇上,誰也不能說我冒充,天下像貌相同的人多得很!”

    中老大道:“萬一那是真皇帝問起你的來歷,姓名怎麼辦?”

    尤不平道:“我隨便說個名字就可以了,而且在那種場合,他也不敢承認他是皇帝。”

    草老大道:“老弟既然決定要麼,老朽已替你準備了服裝,那個天竺女娃的易容術雖然高明,但究竟受了視力所限,有些地方老朽替你補充一下。”

    尤不平道:“顏菁菁的易容藥物是天竺秘製,前輩的藥物加上去,不會發生相剋作用?”

    草老大笑道:“老朽的藥物也是剛從顏菁菁身上摸來的,卻沒想到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他說著掏出藥物,用水調勻,輕輕地在尤不平臉上揉動。

    但站在旁邊的草老二這時卻象鬼魅般,欺到尤不平身後,迅疾無比地點了他的將臺、玉枕、幽門等五處大穴。

    尤不平的身子被震得跳了一下,就站在那裡不動了。

    而草老大這時也停下了手,獰笑道:“鏢客,江湖上把你說成了神,老夫也以為你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想不到如此輕而易舉地就把你活捉了!”

    尤不平冷聲道:“你們不是草上雙飛?”

    替他易容的那個老人道:“你這不是多此一問,草上雙飛那兩個老偷兒,此時比你也好不了多少!”

    尤不平道:“你們身上的衣服都是草上雙飛的,剛才在打鬥時,前襟染的血還在呢!”,那老人道:“你倒是很細心,幸虧老夫事先剝下他的衣服穿上,否則還真瞞不過你。”

    尤不平道:“草上雙飛人呢?他們可是被你殺了?”

    老人道:“一個活人可以抵三個活人價碼,老夫當然不會隨便殺人,因為那是一種損失。”

    尤不平道:“你們也是三三會的?”

    老人道:“老夫什公會也不是,但捉住你就有一大筆銀子好賺。”

    尤不平道:“他們能給你多少銀子?”

    老人道:“很難說,因為你是鏢客,老夫可以把價碼提高一點。”

    尤不平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鏢客,當然也知道我有的是銀子,你們放了我和草上雙飛,我送你們一大筆銀子。”

    老大冷聲道:“鏢客的銀子豈是好賺的,等咱們交了貨,你不妨自己跟一聖談條件,他似乎也無意殺你!”

    尤不平道:“你的目的既然是銀子,何不作個人情,我開出的價碼決不至低於三三會,而且以後咱們還可以作個朋友。”

    老人似乎有些心動,另一個老人卻接口道:“老大,你別把煮熟的鴨子又放飛了,尤不平的機智狡詐,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

    尤不平道:“在下卻不同意你們的說法,有時我喜歡多動點腦筋是事實,但是鏢客的金中招牌,誰也不能否認。”

    老人還想說什麼,老大已接口道:“老二,這件事等下再說,好象有人來了,先把鏢客送與草上雙飛一起,看看來的是誰,如份量不夠能乾脆幹掉他!”

    老二點點頭道:“可能是顏家那個丫頭,你把尤不平送過去,我留下來攔截她們。”

    老大道:“你要小心一點,假如那兩個老叫化也湊上了,最好還是別惹他們。”

    老二應了一聲;但老大已夾起尤不平,翻過一道院牆,而後停在一間空屋中。

    但屋裡早已並排地躺著萆上雙飛兄弟倆。

    他們都已被點了穴道,見尤不平也被夾進來,目中顯出焦急神色,卻說不出話。

    那個老大陰笑道:“草上雙飛,老夫替你們找個伴來,如果價碼談攏,你們兩個也將跟著沾光。”

    尤不平向草上雙飛笑笑道:“二位跑了一輩子江湖,怎麼也著了他們的道?”

    老大冷笑道:“鏢客,你快點給我閉上嘴,這個地方可不容你大呼小叫!”

    他口中說著話,已伸手點尤不平的啞穴。

    可是他才伸出一半手,卻就停在那裡不動了。

    尤不平已極快地解開草上雙飛穴道,並替二人推拿一陣,道:“前輩,這二人是千面雙魔,老大已被我點重死穴,那個老二還在外面,我得去把他弄進來。”

    草老大微微一怔道:“老弟,千面雙魔點穴法獨特,你是怎麼衝開穴道的?”

    尤不平道:“我的穴道根本就沒有點中。”

    草老大道:“老弟是使用移穴大法?”

    尤不平道:“他們雖然穿著二位衣服,可是我第-眼就認出他們不是二位,當時我要一出手,就可以殺了他們;但想到前輩等安危,只好將計就計,假裝被點中穴道,而後就被帶到此地。”

    草老大嘆了口氣道:“老弟智慧果然超人,竟連千面雙魔的易容術都瞞不過你。”

    尤不平道:“晚輩如一見面就揭穿他們的偽裝,再想救出二位,恐怕要花不少的時間。”

    草老大道:“老弟為了老朽兄弟,你這個險冒得太大了,千面雙魔已煉成了魔功,他們如施展起來,可以使人神智、武功消失於不覺間。”

    尤不平道:“他們的魔功比起長仙子的魔女大法,還差得遠,不過這兩個人一個也不能留,因為他們的易容術確已到了真假難辨的地步,我如不是發現他們眼神中邪氣太盛,還真以為是二位。”

    草老大道:“他們攔路跟老朽兄弟見面時,是穿的睡、醒二丐化子裝,所以咱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制住了穴道。”

    尤不平一驚道:“難道魯、蒯兩位前輩也遭到他們暗算?”

    草老大搖搖頭道:“老朽事後才想到,那兩套化子衣根本就是他們仿造的,因為鈕孔腰結都不對,可是咱們發現已慢了一步。”

    尤不平道:“二位現在覺得如何,如運功還有不適之處,就留在此地再調息一會,晚輩去把那個二魔也弄到這裡來。”

    草老二人從地上站起來道:“咱們都沒有受到內傷,穴道一解開就沒事了,還是一起走吧,老朽擔心兩位顏姑娘也著了他的道。”

    尤不平道:“來人是顏嬌嬌,卻很難說,他遇上的如是顏菁菁,只始吃虧的還是二魔自己。”

    草老二道:“那位顏姑娘雙目不是患有殘疾嗎?”

    尤不平道:“她是患有天殘,但她的一身所學。究竟到了什麼程度,連我也不清楚,她雖然看不見,但二魔的易容術絕對瞞不過她。”

    草老二道:“老朽忘了她是易容高手……”

    尤不平道:“這與易會高手無關,顏姑娘既然失明,她當然不會憑視覺辨真假。”

    草老二道:“這位姑娘的鼻子一定很靈了……”

    他話未說完,夜空中已傳來一聲輕笑道:“二先生說對了,晚輩的行動大多數是靠著鼻子和耳朵……”

    笑聲未落,他面前已飄下一條人影,正是顏菁菁。

    她左手中還提著千面雙魔的老二,輕輕一摔,竟將大魔的屍體撞倒。

    草老二細看一眼,驚聲道:“二魔也死了?”

    顏菁菁道;“他冒充前輩,連聲音也學得很象,可是我人還在十丈外,就聞出了他身上的魔味,他以為我是個瞎子好欺侮,居然想用天魔指傷我。結果卻吃了我一筒天狐針。”

    草老二面現欽佩之色:“千面雙魔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難惹人物,大魔卻糊里糊塗地中了尤老弟的暗器喪生,二魔居然在一招之內就死於顏姑娘的天狐針下,這恐怕是他們兩個魔頭做夢也沒想到的。”

    尤不平道:“咱們都是仗著巧取,如能明瞭動手,只怕沒有這麼簡單。”

    草老二道:“以老弟的一身修為,能明瞭雙魔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尤不平道:“此地不止千面雙魔兩個人,暗中應該還隱伏有高手。”

    草老二一怔道:“他們如果還有同黨,似乎不應該眼看著二魔的死亡!”

    尤不平道:“物以類聚,以千面雙魔的為人,他的同伴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這種人在江湖中沒有什麼道義可談的,大多數還是為了利益結合。”

    草老二道:“老弟可知是些什麼人?”

    尤不平反問道:“前輩可知這間房子的主人是誰?”

    草老二有些意外地道:“老弟對蒙陰還不大熟悉,這房間主人是李萬戶,他在蒙陰城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因為他的房子多,所以空屋也多。”

    尤不平道:“二位認識這位大善人嗎?”

    草老二道:“認識;而且有時還找他賙濟一些。”

    尤不平道:“這位善人武功如何?”

    草老二道:“他根本就不會武功,由於他熱心公益,從沒有聽說他有仇家。”

    尤不乎道:“李萬戶是二位的舊識,在下想見他一面,有事求教,不知方不方便?”

    草老二道:“沒有問題,李萬戶最好客,尤其是老弟肯登門拜訪,只伯他歡迎都來不及呢!”

    尤不平苦笑道:“前輩可別先把話說得太滿,我這個鏢客。在江湖上名產不好,走到哪裡,總是給人家帶來一些災難。”

    草老二道:“老弟說的哪裡話,江湖中有誰不知道鏢客是武林正義的支按,仗三尺劍,鋤人間不平,以天下為己汪,最真正代表俠義精神……”

    尤不平聳聳肩道:“前輩這頂帽子,壓得我可受不了,行儀仗義闖江湖,我絕不是那料子,保鏢賣命,是為了銀子,殺人流血,也是為了銀子,而且我的人生也只有三大嗜好。”

    顏菁菁忙道:“哪三大嗜好?”

    尤不平道:“銀子,賭,女人,缺少一樣,我的鏢客招牌就得收攤子!”

    顏菁菁冷聲道:“到目前為止,你的嗜好似乎還沒有一樣實現!”

    尤不平道:“馬上就會實現,我請草前輩幫忙引見李善人,就是想找他借一筆銀子,豪賭一場……”

    草老二道:“老弟說的如果是實話,恐怕你很失望。”

    尤不平道:“我說的全是實話,李善人如果不肯幫忙,他這善人豈不成了欺世盜名!”

    草老二道:“李萬戶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賭,除了賭而外,其他的困難都好講。”

    尤不平道:“前輩只要替我引見就行了,其他的問題,由晚輩自行跟他解決。”

    草老二道:“引見沒有問題,李萬戶對老弟為人甚感佩服,他還經常提你的名字。”

    尤不平道:“提我的名字不一定是好事,江湖中常提我名字的人,大多想殺我呢!”

    草老二道:“李萬戶可不是江湖人,他提老弟的名字,是因為敬仰你的為人……”

    尤不平道:“前輩所說如果屬實,那就更好辦了,憑我鏢客這個招牌,向他借五千萬兩黃金,大概是不會有多大問題!”

    草老二一呆道:“五千萬兩黃金?老弟,你是在開玩笑吧?”

    尤不平正色道:“一點也不開玩笑,李萬戶既然是大善人,他的施捨當然是越多越出名。”

    草老二道:“可是他的全部財產,也不過是老弟所要的數目……”

    尤不平道:“這樣說我升價還少了點,他已公開的財產是五千萬兩黃金,未公開的至少還有這十倍,再加上不動產,恐怕他可以買下半個蒙陰城!”

    草老二還想說什麼時,一行人已來到一座莊院面前,立時引起幾聲狗叫。

    草老二道:“到了,待老朽去叫門。”

    尤不平低聲道:“不必叫門,咱們就越牆而入,反正前輩跟他是熟人。”

    他口中說著話,已輕輕碰了顏菁菁一下,接著兩人身形一拔朗,是七八丈高,象是兩朵浮雲般,而後輕飄飄地落在院內。

    草上雙飛雖以輕功成名江湖,但見於尤不平和顏菁菁的身法,也不禁歎為觀止。

    草老大拉了草老二一下,二人也忙提起真氣,運足全力,隨後而去。

    但當二人來到大廳門前時,龍不乎和顏菁菁已被十多名持劍大漢圍在中央,看樣子他們好象動過一次手。

    那批大漢對草上雙飛並不認識,為首一人舉劍高揮,只見一片劍光閃動,竟連草上雙飛也一起圍住了。

    龍不平看看草老二,聳了一下肩,道:“前輩,這位大善人對咱們好象不大歡迎!”

    草老二道:“這人可能是李萬戶請來的護院,老朽向他們解釋一下。”

    那為首大漢道:“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你們夜深闖莊,非偷即盜,如果束手就擒,見到了莊主,或許還會將你們從輕發落。”

    草老二冷聲道:“你去告訴李萬戶,就說草上雙飛朋友來拜莊……”

    那大漢不等他說完,已“刷刷”一連攻出十幾劍,每一招都是致命之處,草老大趕過去和兄弟聯手,才算擋住這一陣急攻之勢。

    草老二不由被他逼出怒意道:“閣下這一手快劍很不簡單,老夫想再領教你幾手!”

    大漢道:“你想死還不容易!”說著,劍身已湧起漫天劍花,象雨點般疾灑出去。

    但草上雙飛成名江湖近甲子,一身輕功獨步武林,所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大漢的攻勢雖快,但也僅刺出十劍,草老二已到了他的背後,右掌乎削,砍在他的後頭上,左手已抓向他握劍的右腕。

    草老二並未存心傷人,所以那一掌砍的並不重,僅將大漢震得朝前衝出兩步,而他左手這時扣住大漢右腕,正待吐力奪劍,

    誰知對方乘著弓腰之際,身子往前衝,右手卻往後甩,一支飛鏢已快如閃電般,擊中草老二的右大腿。

    草老二不由大怒,左臂運足全力一抖一震;已將大漢摔出三丈外,剛想伸手去拔左腿上的飛鏢,誰知就在這片刻間,他已感到全身無力,四肢麻木,“咕咚”一聲,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草老大暗中一震,趕忙擋在他身前,道:“老二,是怎麼回事?”

    草老二低吟著道:“這賊子飛鏢上有毒……”

    草老大道:“李萬戶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怎麼會請個用毒的來當護院呢!”

    大漢道:“對付你們這批打家劫舍的匪徒,什麼手段都可以用!”

    草老大道:“老夫等人如果是匪徒,李萬戶就是坐地分贓的強盜頭子!”

    大漢冷笑道:“是又怎樣,你們既然闖進來了,一個也別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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