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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煙火弔客

    尤不平淡淡地道:“煙火弔客牛布衣,我雖然沒有見過,但就憑他這副德性,猜也可以猜到。”

    牛布衣怒聲道:“小子,你已死到臨頭,還敢對老夫如此無禮!”

    尤不平聳聳肩道:“我對皇帝說話也是這個樣子,你不過是江湖中一個小混混,在鏢客面前還叫不響字號!”

    牛布衣厲聲道:“老夫的字號叫不叫得響,你馬上就知道了!”

    尤不乎道:“我早就知道了,如果你真叫得響,少林七子怎麼都回來了!”

    布衣不由一驚地抬眼望去,果然見少林七子已分圾從他兩邊包抄過來。

    但他仍有些不信地道:“老和尚,你們是怎麼醒過來的?”

    七子之首宣了聲佛號道:“老衲也不太清楚,咱們好象是糊里糊塗地打了個盹,但很快就醒了。”

    牛布衣獰聲道:“放屁,中了老夫迎風三吹,豈是打個盹就可醒過來的!”

    尤不平冷冷地道:“你的迎風三吹如果真有那麼厲害,咱們在此地的人怎麼都會沒事!”

    牛布衣一怔道:“你們可能是仗內功深厚,把毒性逼住了,但不出半炷香的時間,你們都會變成死豬!”

    尤不平道:“你的迎風三吹大概是對死豬有效,對人卻用不上。”

    牛布衣厲聲道:“老夫早就知道你小子鬼名堂很多,所以我特別加了兩倍的料。”

    尤不平道:“你太相信你的藥物了,假如你不服氣,咱們打個賭如何?”

    牛布衣是個出了名的賭鬼,聞言不由目中蘭亮道:“行,小子,你說說看,是怎麼個賭法?”

    尤不平道:“當然是用賭具,動武功你會輸得更慘,而且也無法使你心服。”

    牛布衣道:“好極了,老夫聽說李絕戶死了,遺留下不少銀子,難得有這個機會。”

    尤不平道:“三五千萬兩黃金,在李家宅子裡隨時都可拿出,但機會是均等的,你也該先亮亮底,這是賭場的規矩。”

    布衣舉了舉手中旱菸道:“老夫這根合金煙桿,乃武林一寶,萬金難求,憑這塊招牌難道還不夠……”

    尤不平不等他說完,左手青光暴湧,一把大豆子全都緊貼在他前胸要穴上。

    尤不平冷冷一笑道:“這十六粒大豆子,雖然也是關外名產,但並不能算寶,可是它在我的手中卻比你的旱菸更值錢。”

    牛布衣變得一臉死灰,道:“你不過是仗著暗器手法高明,如換到別人手中,它就無一可用之處了。”

    尤不平道:“不錯,但你的合金菸袋杆到了別人手裡,不但不值一文,反而成了累贅。

    如用它吸菸,說不定還會中毒送掉老命!”

    牛布衣全身穴道都被控制,不敢用強,他想了一下,才道:

    “如果不能以替代晶作為抵押,老夫只好承認下不起這個注。”

    尤不平道:“代替品當然可以,但不能用兵器作抵押,否則我這一把大豆子,你就賠不起!”

    牛布衣知道這是實話,但他仍不甘心地道:“老夫身上除了這根紫銅煙桿值錢外,別無所有。”

    尤不平道:“世界上最值錢的東西,莫過於生命,如果你真有興趣賭,就用你的三千萬兩黃金抵押。”

    牛布衣道:“老夫的身價有那麼高嗎?向誰抵押?”

    尤不平道:“你的身價連三十兩金子都不如,但你的迎風三吹倒很值錢。我是鏢客,當然向我抵押了。”

    牛布衣道:“行,有了三千萬兩黃金,老夫可以賭他個痛快。”

    尤不平道:“你既然答應了,就立下賣身契吧!”

    牛布衣一驚道:“賣身契?但老夫並沒有說過要賣給你們。”

    尤不平道:“抵押跟賣身本身就是一同事,你如果輸光了來個不認賬,我總不能為了金子殺人,即使是賣牛賣馬也要立個契約。”

    牛布衣道:“老夫如果贏了呢?”

    尤不平道:“贏了你可以把人贖回去,輸了可就得認命聽我的。”

    牛布衣道:“你萬一不守承諾,老夫豈不是輸贏都要賠上一個人……”

    尤不平冷笑道:“憑鏢客的金牌,比起你的迎風三吹值錢多了。我如果真要來硬的,要你的老命,你也只好乖乖認了!”

    牛布衣道:“沒那麼容易。輸的也許會是你!”

    尤不平道:“你用不著故意拖時間,咱們如果真的中了你約迎風三吹,早就該倒下了!”

    牛布衣確實以為在場人都中了毒,由於內功深厚,暫時壓住了,想時間拖久一點,毒性發作,再撿一個現成的便宜。

    現在被尤不平說穿心思,不由臉色又是一變道:“老夫的迎風三吹,無藥可解,你們是怎樣躲開的?”

    尤不平道:“根本用不著,你的迎風三吹不過是滲在煙中的一種霧氣,在室中還有點用,在室外卻一點也沒有用,我只要吹口氣就把它逼散了,就傷不到人。”

    牛布衣跳起來道:“你小於原來是用這種投機方式……”

    尤不平道:“這是唯一解法,怎麼能算是投機,連你自己在施毒時,都不敢站在風下呢!”

    牛布衣道:“這是老夫的秘密,你怎麼知道的?”

    尤不平道:“你忘了我是鏢客,江湖中什麼下五門手法能瞞過我,你剛現身時,我就先向少林七子打了招呼,所以他們都沒有事。”

    牛布衣終於嘆口氣道:“老夫到現在才知道,你在江湖樹了那麼多強政,一直能活得好好的,並不是全靠運氣,因為你的心機比你的武功更可怕。”

    尤不平道:“我破你的迎風三吹可是憑真本事,當然,在賭場上還是要靠運氣。”

    牛布衣道:“你常賭嗎?”

    尤不平道:“鏢客跟賭和女人是永遠分不開的,不過我的手風一直很好,你現在如不想賭就不必立約。”

    牛布衣想想道:“好,老夫立約,就算賠上一條命,我也要見識一下你的賭技。”

    尤不平道:“你如果規規矩矩的不玩花樣,絕不致賠命,就算輸光了我還是會負責你的零用錢。”

    牛布衣幾乎跳起來,但他還是忍住了沒有說話,很快就寫好了契約,而尤不平也交出三千萬兩黃金。

    李繼生從李絕戶先前的房子裡,找出幾種賭具:骰子、牌九、麻將。

    尤不平道:“這些賭具都是死人留下的,你老兄最好先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假。”

    牛布衣冷笑道:“不必,老夫九歲就在賭場混,什麼大場面都見過了,賭假博我比誰都內行。”

    尤不平笑笑道:“這樣說我倒是郎中遇上了老千,在下連鏢客這兩個字,都是自賭場中混出來。”

    牛布衣一怔道:“賭場雖是龍蛇混雜之地,老夫卻是從未聽說有人請過保鏢。”

    尤不平道:“那隻限於小場子,就以進寶賭場來說,你如果真勤動手腳,贏了錢就別想輕易脫身!”

    牛布衣道;“錢百川早就已答應了進寶賭場有我三分之一的股,老夫需要用錢時隨時可以支領,又何必動手腳!”

    尤不平有些意外地道:“你既是進立賂場的股東,身上怎會不帶銀子!”

    牛布衣道:“人龍那一夥,昨夜就輸掉半個賭場,聽說都被你贏來了?”

    尤不平道:“不錯,咱們麻將、骰子都較量過,他想在我面前弄鬼,結果卻害死了白眉先翁申子侯。”

    牛布衣道:“他那幾手還是跟我學的,想在這個圈子裡混,最少還得十年。”

    尤不平微微一驚道:“人龍只是在技巧方面還不夠熟練,手法的控制已相當不錯了。”

    牛布衣點點頭道;“你的觀察力很強,但他的手法控制,全憑功力高,以氣馭物,真正碰到行家,會輸得很慘。”

    尤不平道:“你的批評的確很中肯,不過徒弟如此:師父也高明不到哪裡去,咱們還是言歸正傳,你願意推牌九還是投骰子?”

    牛布衣道:“每樣都賭,但老夫聽說你麻將手法很高,咱們就先打麻將。”

    尤不平道:“麻將很費時間,咱們就以一圈為限,還空著兩門,就請兩位李老弟湊個腳。”

    牛布衣倒出麻將,伸手一摸道:“這副麻將牌和骰子都有假,賭起來可要憑本領了。”

    尤不平道:“兩位李老弟只是作陪,他們不賭輸嬴,但為了避免嫌疑,他們打出的牌,你我都不準吃和碰!”

    牛布衣道:“這雖不是正規睹法,倒也公平,好,就這麼辦,請理牌吧!”

    四家理好牌,尤不平卻要牛布衣打骰子。

    牛布衣怔了一下,抓起骰子就擲出個八點,他上家是李繼先,開門後還打的是十三張。

    可是剛摸了兩圈牌,尤不平已攤開牌和了,而且還是門摸雙。

    牛布衣笑道:“光棍不胡頭一牌,你還嫩得根……”

    因為尤不平面前攤開的牌,居然是十四張紅中。

    麻將牌裡面有十四張紅中,這是天大的奇聞。

    牛布衣在賭場中混了六十年,連聽都沒聽說過,但是這次也居然讓他碰上了。

    他忍不住一踢椅子,人已站起來道:“小子,你這一招玩得太不高明瞭!”

    尤不平淡淡地道:“怎麼才算高明?”

    牛布衣道:“麻將牌裡冒出來十四張紅中,那豈不是成了假的!”

    尤不平道:“咱們賭的本來就是假博,你自己也早就申明過了!”

    牛布衣道:“老夫不知道這裡頭有十四張紅中!”

    尤不平道;“那隻能怪你學藝不精,牌是你親手檢查的,還有什麼話好說!”

    牛布衣終於又坐下來,嘆了口氣道:“老夫承認栽了,但這副牌如何算法?”

    尤不平道:“這副牌叫做洪門殺九洲,是牌中之王,按照規定,不但要吃光你身上的銀子,而且還得終身做我的奴僕,不過既然咱們事先沒有說明,你就賠我三千萬兩黃金算了……”

    牛布衣不等他說完,人已跳起來道:“放屁,三千萬兩黃金都給你,老夫不是連翻本機會都沒有了嗎?”

    尤不平道;“你這樣說太不地道了,洪門殺九洲,還有個名字叫洪門十四聖,他們都是反清復明的烈士,這也是洪門中為了紀念他們反清復明的英勇犧牲,才在麻將中留下他們的崇高地位。”

    牛布衣道:“老夫跑了大半輩子賭場,怎麼沒聽說道麻將中還有拱門十四聖!”

    尤不平道:“這種大牌百年難得出現一次,一旦出現,即代表十四聖顯靈,天下必有大亂。”

    牛布衣仍然有些不服地道:“你這套歪理是從哪裡學來的?”

    尤不平道:“至聖先賢,怎麼可以說是歪理,我這套理論,只要是圈內前輩,放之四海而皆準。”

    牛布衣冷聲道:“老夫要是不承認這場輸贏呢?”

    尤不平道:“馬上就有災禍臨身,現在牌我沒有動過,你如不服氣,把它翻過來重洗一次,保證找不到一張紅中。”

    牛布衣不肯相信,又仔細地把麻將看了一遍,而後翻過洗了洗,結果他雙手中正好備抓了七張紅中。

    他忍不住陰笑一聲,可是當他把一百三十六張麻將牌攤開時,被他抓在手中的十四張紅中,居然成了東西南北,而且在整幅牌中,卻連一張紅中都找不到,反倒多出了四張白板。

    牛布衣這一次驚得整個人都呆在當地了。

    麻將牌中出現了十四張紅中,他並不覺得怎樣,以為尤不平仗著手法敏捷,從中搞鬼,所以他在翻牌時,就把那十四張紅中緊緊地抓在手中。目的是想要尤不平知道他並不是呆子。

    可是當他攤開手,發現紅中變成四風時,他才知道面前這個轟動武林的年輕俠士,是一個真正厲害角色。

    他怔了怔神,獰笑道:“小子,你居然連這種江湖中下五門的扒竊手法也學到了!”

    尤不平僅僅看他一眼,伸出左手,冷冷地道:“拿來!”

    牛布衣故做不解地道:“拿什麼?”

    尤不平怒道:“你姓中的少裝蒜,在我鏢客面前,你這一套行不通……”

    牛布衣乘他說話之際,跳起就是一掌,直劈尤不平前胸,而他右手的紫銅煙桿,也在剎那間連攻出十七招,每一招都指向要害。

    尤不平本來是毫無戒備,可是牛布衣招式攻出後,尤不平人卻不見了。

    他暗中一掠,急忙一提真氣,人已飛起五丈,正待破空逃走,卻突然感到後領一緊,只聽尤不平冷笑道:“滾回去,在鏢客面前想耍無賴,那是自討苦吃!”

    隨著笑聲,牛布衣已被重重地摔落地面,好半天才爬起來。

    原來壓住他的喉嚨的,竟是他的紫銅煙桿上的煙鍋,不知是什麼時候到了尤不平的手中,煙鍋裡的菸草並沒有全熄,熱度仍然很高,所以燙得他連皮攢肉都發出一股焦臭味。

    牛布衣知道逃走是沒有希望了,他咬牙忍痛,乾脆閉起眼睛,站在原地不動。

    尤不平收回旱菸袋,冷冷地道:“你冒犯了洪門的聖賢,就算我不殺你,你也走不出十步,必將絞首。”

    牛布衣道:“屁的聖賢,麻將牌是根據(水滸傳)中一百零八個強盜製造的,所以每天都有人罵他們。”

    尤不平冷聲道:“你能說出這種話,不但是不地道,而且汙辱了洪門先賢,今後你走到哪裡,都將成為洪門的叛徒,他們絕不會放過你的!”

    牛布衣道:“洪門關我屁事,他們跟老夫之間根本就扯不上關係。”

    尤不平沉下臉道:“真的嗎?你剛開始進入這個圈子裡混,是憑什麼?”

    牛布衣臉色一變道:“是憑自己這根紫銅煙桿打出來的天下……”

    尤不平哈哈一笑道:“你這可是不打自招了,你的煙桿產自何處?它有多重多長?”

    牛布衣全身一震,道:“你到底是誰,怎麼懂得老夫門戶中的行話?”

    尤不平道:“我是誰你還沒有資格問,但我卻有權懲治洪門叛徒!”

    牛布衣道:“你又憑什麼說我是洪門中人?”

    尤不平道:“我如果沒有把握,會亮出洪門中的十四聖嗎?

    而且你出手摸第一張牌,用的就是洪門開天闢地法!”

    牛布衣被他逼急了,不由又使出小混混賭場中那一套嘴臉,獰聲道:“洪門在江湖中早已除了名,就算老夫真的是洪門中人,你又能怎樣。”

    尤不平道:“是誰告訴你洪門在江湖中除名的?他們雖然不願出名,但他們仍有一股龐大勢力,只是他們的任務已不再是和官府作對,而是做著默默無聞的俠義行為,偶爾遇上一些貪官汙史,他們仍會伸手一管。”

    牛布衣道:“老夫從來就沒有見過這些人!”

    尤不平道:“你自己應該清楚,見到他們可不是好事。”

    牛布衣道:“你見過他們?”

    尤不平道:“我不知道你所指的他們是誰,但我經常遇到洪門中的五位老前輩,他們的任務是調查叛徒,而所加以懲治。”

    牛布衣臉色大變通:“他們五個老鬼還沒有死……”

    只聽一個冷冰冰聲音自半空道:“咱們這幾個老鬼命長得很,你這些年來混得很不錯吧!”

    隨著話聲,院外已連續飛進來五位老人。

    這五個老人的年齡都比牛布衣大得很多,他們落地後,根本不看牛布衣,卻向尤不平連連拱手道:“老弟,多承你義伸援手,替本門擒住這一叛徒,洪門全體弟子都會記住老弟……”

    牛布衣乘他說話之際,手中的紫銅煙鍾突然變成了五截,分別襲向五個老人。

    菸袋杆雖分成五截,但威力反而更強,又疾又快,一下子就奔射到五人前腳。

    而牛布衣在煙桿出手後,身形也突然如鬼魅般,僅僅閃動幾下。就已衝出五人包圍,遂即提氣飛起,人已向牆外落去。

    這五個老人是洪門中輩份最高的五位長老,也是洪門五祖的後人,叫做洪門五英,牛布衣雖是暴起發難,但想傷到洪門五英卻是沒那麼容易。

    五人隨便一伸手,就將疾飛而至的斷煙杆接住,正待飛出去追時,但院牆外部緊接著傳來牛布衣一聲慘叫。接著,院外閃進兩條人影。

    這兩人卻是沈長賓兄弟倆,他們一手提著刀,一手提著牛布衣的兩截屍體。

    洪門五英一臉驚疑之色,尤不平笑笑道:“他們兩位是在下的兄弟,很少在江湖中走動,不過他們的刀法還算說得過去。”

    五英老大洪孝義道:“豈止說得過去,他們能在一招之下,使個七伏誅,可以稱得上是一流高手。”

    尤不平道:“他們練的是三絕刀法,暗中又加入幾招劍法,雙刀聯手,連天龍也不敢輕視。”

    洪孝義輕嘆道:“老朽這一路行來,雖聽到不少有關老弟的英雄事蹟,但內心多少還有點不大服氣……”

    尤不平道:“那只是江湖朋友的抬愛,晚輩雖喜歡管點閒事,但與洪門先賢的英勇為國事蹟相比,可就黯然失色!”

    洪孝義道:“老弟如果這樣說,可就太見外了,先祖當年從事反清復明工作,原是為了天下蒼生,但高宗即位後,對我漢人己很少採取激烈手段,反倒有不少江湖人借反清復明口號,從事不法活動,洪門弟子為了解內情,曾化整為零,花了三年多的時間,探知他們居心後,即隱身草莽,決定不再過問江湖事……”

    尤不平道:“拱門是真正江湖久,如真想不問江湖事,談何容易!”

    洪孝義道:“咱們在隱居的初期,確也清靜過一陣,誰知門下弟子禁不起十丈紅塵引誘,先後竟有好幾個人都和三三會暗中有了勾結。”

    尤不平道:“這也難怪他們,連九大門派中的掌門,都有不少人投靠三三會。”

    洪孝義道:“洪門與九大門派不同,咱們的行動,更是容易受人誤解,因為三三會是個組織,他們的真正目標,還是為了刺殺皇上。”

    尤不平一怔道:“這個消息是從哪裡來的,三三會的前身不是西域的天龍會嗎?”

    洪孝義道:“不錯,但天苯會二十年前被見性大師禪心所創,他們尚不致敗得如此悽慘,主要還是派在京城的三名紅衣喇嘛,被現在皇上派人暗殺了,這三個人都是天龍會的一流高手。”

    尤不平道:“皇上又為什麼要暗殺他們?”

    洪孝義道:“這三名紅衣喇嘛被派到北京城,主要任務就是做內奸,他們在朝中製造是非,分散朝廷實力,使掌兵大臣各自為政,希望造成一次兵變。”

    尤不平道:“他們想法也太天真了,就算是朝中發生一次兵變,他們幾個番僧又能怎樣,皇帝還輪不到他們去做吧!”

    洪孝義道:“老弟可不能小看這件事,他們如果真的成功了,內有權臣支持,外有江湖為患,這個皇帝雖然很英明,想一下子肅靖,可不是件容易事。”

    尤不平道:“依照前輩說法,三三會在興安嶺所作所為,官家早就知道了?”

    洪孝義道:“進寶賭場的老闆魯南一線錢百川,連皇帝好象也在派人跟蹤他。”

    尤不平道:“這個人在江湖中一定很有地位了!”

    洪孝義道:“此人行動非常小心,老朽派人調查很久,也僅列為嫌疑人物之一。”

    尤不平道:“這個人能躲過洪門弟子盯梢,大概是一名暗器高手吧!”

    洪孝義一怔道:“老弟是根據什麼想到暗器的?”

    尤不平道:“洪門弟子不敢太接近他,那麼必然有一種特別武功。”

    洪孝義道:“老弟智慧果然高人一等,老朽懷疑這個躲在暗中不露面的人是千手神魔趙大江。”

    尤不平道:“晚輩猜想也可能是他,不過趙大江只能算是江湖鼠輩一窩,千臂哪吒燕玄也是專門躲在暗中發放暗器的小混混,趙大江既然是燕玄的師兄,最多也只能算箇中混混……”

    但洪孝義卻緊張地道:“老弟,你可千萬別小看了趙大江的這一排大簿,這是他成名的絕舉。聽說他闖蕩江湖以來,還沒有人能破得了這種暗器。”

    尤不平道:“前輩以前有沒有遇到過這種暗器?”

    洪孝義道:“沒有,老朽等既不常在江湖上走動,也很少有和趙大江見面的機會。”

    尤不平道:“前輩是被他嚇唬住了,趙大江這手玩藝,根本就不能算作暗器。他是利用強力機簧發射的,自己躲在旁邊,卻象一頭病耗子,連動都不敢動。”

    洪孝義道:“可是這批疾留上的勁力很強,咱們五人已經快有點支持不住了!”

    尤不平道:“能支持多久算多久,各位如真支持不住,你們就停下手來也傷不到你們。”

    洪孝義急了道:“那怎麼能行,趙大江的暗器都是淬有劇毒,被射中的人大多是當場死亡。”

    尤不平道:“這一次例外,前輩如果不信,你們就放開手來試試。”

    洪孝義還在猶豫,但老飛洪孝仁已低聲道:“大哥,你忘了鏢客才是真正的暗器名家,他叫咱們放手,一定很有把握。”

    洪孝義仍有些擔心地道:“可是趙大江發出暗器的種類太多了,萬一有一兩支漏下來,咱們都受不了!”

    洪孝仁道:“咱們總不能永遠這樣揮著,你看鏢客他們根本就沒有出了,可是在他們四陽卻沒有一支暗器!”

    洪孝義略一注目,不由怒道:“趙大江這混球,難道認定了咱們洪門五英好吃,你們準備一下,我發出暗號,大家就全力反撲,只要脫出這片暗器,再找他千手神魔算帳。”

    他見各人都已準備好了,遂猛然一聲大喝,所發出的罡氣,當真有如天崩地裂,在空中僵持不下的各種暗器。經過一聲巨響之後,都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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