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也微帶慍聲道:“呂女俠,你一再指責貧道,不知貧道到底是錯在那裡?”
呂豔秋冷笑道:“你錯得太離譜了,冒充鏢客傳話給皇上,叫他們去追一聖,可是你乾的?”
凌雲一怔道:“是誰說貧道冒充尤大俠的,而且我根本就沒傳話給皇上,他們離開時我在跟清聖交手,本來貧道是要活擒他們回山的,但我又怕一聖逃走……”
尤不平神色一動道:“道士從前可曾和三龍一聖交邊手?”
凌雲道:“沒有,而且以貧道所學,絕非三龍一聖的對手。”
尤不平道:“道兄既然明知不是一聖之敵,你怎麼還敢去追蹤一聖?”
凌雲道:“三龍中武功最高的當算人龍,蔡掌門剛才在交手時,雖然身負重傷,但能搏殺了人龍,實出貧道意外……”
蔡叔仁接口道:“小雜毛,你的眼光不錯,老叫化在動手時確實被逼應戰。”
凌雲道:“晚輩說句冒味的話,前輩殺了人龍實是僥倖……”
蔡叔仁哈哈一笑道:“不錯!那個番僧擊中老叫化一掌時,好象是中氣不足,所以我才能有機會還手。”
凌雲道:“貧僧奉師祖之命,下山已有一年,一直都在暗中觀察三龍的武功路子,兩個月前回山面藹師祖,但他老人家研究很久,也沒有把握破解西域這種邪功,可是沒想到在半日之內能使三龍全部伏誅,我想這與尤大俠和他們封掌有很大關係……”
呂豔秋冷聲道:“所以你就冒充鏢客,騙皇上他們前去!”
凌雲沉聲道:“呂女俠,我再說一遍,貧道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蔡叔仁點點頭道:“老叫化相信你的話,現在問題的癥結仍在尤老弟身上。”
尤不平苦笑道:“晚輩雖然殺了天龍和地龍,可以說完全是僥倖,連我自己也莫名其妙。”
凌雲道:“他們是先跟大俠封掌後才受了重傷,否則一聖也不會逃走,貧道更沒把握能釘住他。”
蔡叔仁想了一下道:“對,小道士,你的觀察很入微,老叫化現在也覺得事情可疑,不知尤老弟是否學過佛門中呼一種接引神功?”
尤不平道:“沒有,我遵照見性大師的交代服下禪心丹之後,體內似乎發生了很大變化,尤其在與人交手時,對方的武功越高,越能引發體內潛力。”
蔡叔仁道:“這就對了,想否到見性老和尚還留下這麼一步後棋,咱們走吧!”
呂豔秋道:“到哪裡去?”
蔡叔仁道:“去殺一聖和韓幹。”
呂豔秋道:“晚輩以為還是先救人要緊。”
蔡叔仁道:“司馬丹青沒有失身被圍,老叫化以為是司馬老兒故意造成的?”
呂豔秋不解地道:“這樣不是很危險嗎?對他們有什麼好處了”
蔡叔仁道:“當然有好處,他們這樣做不但可以穩住一聖的行動,也可減去皇上不少危險,而且他也算準了尤老弟會找去的。”
呂豔秋道:“皇帝被人家圍住了,怎麼會減少危險?”
蔡叔仁道:“這位皇帝很不安分,一直想找機會露兩手,老叫化現在才想通,剛才他說是尤老弟傳話叫他去引誘一聖,其實都是他自己編造的,如果他不指出鏢客的招牌,朱大人一定會阻止他冒險的。”
呂豔秋對武當派一直沒有好感,所以她仍有些不服地道:
“前輩憑什麼能肯定不是這個小道士假冒鏢客名義騙走皇上?”
蔡叔仁道:“他既然趕回來報信,就沒有冒充鏢客的理由,何況他身懷青玉符,是代表武當最高權威,可見廣城那老雜毛對他是非常信任的。”
呂豔秋道:“連武當掌門都不可靠,一塊玉佩又能算得了什麼,武當派如真有權威存在,又怎會出了那麼多的叛徒……”
凌雲終於忍不住怒聲道:“呂女俠,你和他們私人間有恩怨,貧道不便參與意見,但你不能一再出言辱沒武當!”
呂豔秋冷聲道:“我罵了武當又能怎麼樣,武當派沒有……”尤不平道:“晚輩絕沒有輕視他們武功的意思,但事實上他們有很多招式都稱得上是絕學,而絕學如不能活用,就變得一無是處了。”
廣城道:“世上只有狀元徒弟,卻沒有狀元師父,傳授的人只能把招式教會,致於如何運用,那還要靠你個人的領悟能力。”
尤不平道:“這種原理誰都會說,練成一種絕學,如真有那麼容易,世間就不會有人花費那麼多的時間去拜師了,而道長更用不著浪費五十年的歲月去閉關苦練絕學了。”
廣城道:“貧道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拜師學藝是打基礎,靈活運用,仍然耍靠自己。”
尤不平道:“前輩只說對了一半,就以那位教我暗器師父手法來說,如果我照他所授的方法練下去,恐怕這條小命早就保不住了!”
廣城道:“他乃是一代暗器名家,生平從不授徒,破例教你,還是十義事先約定的條件。”
尤不平道:“象這種名家,我實在不敢領教,假如我說得難聽一些,他老人家的暗器手法連入門功夫都沒有學好。”
廣城道:“這倒是不錯,他發暗器從不按照規矩來,信手一擲,卻很少有人能躲得過。”
尤不平反而一怔道:“他在教我時,所用的手法卻不是這一套。”
廣城道:“他知道你不會按照他教的方法練,所以才因才施教,你能有目前的成就,不能不承認是得力於他的腦示。”
尤不平神色微微動了一下道:“前輩對十義的事蹟似乎知道不少。”
廣城笑笑道:“僅此而已,也不算多,貧道聽說你的暗器手法變化大,腕力也很強。”
尤不平心中又是一動道:“前輩是否也有意指教一下……”
他話末說完,八十丈外的兩棵大樹上,卻連續響起四聲悶哼。接著就是四條身影從空中間時摔落到地面。
在場無一不是武林頂尖高手,就連賭怪林一奇和塞上隱農陸上飛,這兩位暗器名家也沒有看到尤不平是何時出的手。
廣城子忍不住喝彩道:“好手法!的確是青出於蘭,這一招貧道也白認躲不過!”
呂豔秋在他們說話間,已快得象一縷青煙般衝了過去,但很快又聽她怒聲道:“是四個妖女!”
龍不平道:“她們都是來自天竺的長仙子門下,可不是一般的普通女人。”
呂豔秋道:“長仙子門下又能怎樣,我正想找她們!”
尤不平道:“她們既是挑選出來跟蹤咱們的,武功和惑心術都不會太差,你多小心一點,不要上了她們的當!”
呂豔秋冷聲道:“那還不簡單,我先廢了她們的武功:看她們的妖術還能怎麼施展……”
她口中說話,已拔出長劍,振腕就朝第一個女人的氣海穴刺去。
誰知她的劍才出手,那個女人身形居然一翻,卻就地滾開七八尺遠。
呂豔秋一怔道:“鏢客,你沒有擊中她們的穴道?”
尤不平道:“那兩棵樹枝葉太密,我只擊中了她們的腿彎穴……”
那個女人沒等他說完,已厲聲道:“鏢客,你想在姑奶奶面前耍心機,還差得遠!告訴你,不管你使用什麼手法,咱們都不會說!”
尤不平道:“你什麼都不必說,我只要將你交給一個人,他就會什麼都告訴我。”
那女人道:“你準備將咱們交給誰?”
尤不平道:“無毒尊者吳心仁,他要叫你們這種二流貨說實話。大概還不成問題。”
那女人居然大笑道:“在二天前,老毒物也許還有這個能耐,但現在他不但雙目盡失,連人也成了廢物!”
尤不平道:“無毒尊者用毒天下無出其右,他在無毒洞中如不是太自負,中了惑心術,長仙子絕非他之敵!”
那女人道:“老毒物已被活埋在無毒洞中,就算他真的還活著也是廢物一個!”
尤不平道:“我當然不會把你們交給一個死人,而且他中的惑心術已解,他不必靠那種方法對付你們,我相信還會有其他的更好方法。”
那女人道:“屁的方法!老毒物雖是靠毒起家,但他的真正專長還是在採補功夫上,所以長仙子在他未完全清醒前挑了他的禍根……”
她身後突響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青道:“老夫對整治女人至少有一百種方法,但我只要使用一種,你們都會乖乖地聽話!”
現身說話的正是無毒尊者吳心仁,他雙目雖失,但所受的傷勢卻已完全好了。
他朝尤不平拱拱手道:“鏢客,你雖然殺了我不少高手,但如沒有你們闖入無毒洞中一鬧,我這條老命準得交給長仙子,所以我現在還是該謝謝你。”
尤不平道:“咱們誰也用不著謝誰,你摸到此地來,目的就是找我談生意,因此我才先弄點本錢。”
吳心仁一怔道:“高明高明!老朽人未出面,你就能算出我的來意……”
尤不平道:“不是算出來,是聞出來的,鏢客保鏢,就是靠著這個專長。”
無毒尊者道:“好,你開個價碼吧!”
尤不平道:“這四個女人大概是長仙子門下的三十六坐忘之首!”
無毒尊者點點頭道:“她們的法術僅次於長仙子,但老朽現在已是家無橫產,太快的條件也不能過苛……”
尤不平道:“這四個算奉送如何?咱們就以長仙子作為價碼。”
無毒尊者一呆道:“真的?”
尤不平道:“鏢客的金字招牌,說出口的話還會不算?而且你找我的目的也是如此!”
無毒尊者感慨地道:“老朽如果早一點拜會大俠,也不致落得現在這個下場!待我先整整這個騷女人,當不難知道一聖和長仙子的下落……”
他說著話,右手一抖袖子,只見四道青光象閃電一樣衝進四個女人的胯下。
尤不平微微一怔道:“閣下這種手法太殘忍了!”
無毒尊者道:“她們都是三十六坐忘之首,不僅練成九天魔女功,連玄陰玉律都已有了大成,一般手法絕對制服不了他們。”
尤不平道:“這種四色青乃蛇中之王,毒性特強,她們受得了嗎?”
無毒尊者道:“大俠果然好眼力,但它們未經我許可不會隨便放毒,只須九進九出,你讓這幾個女人會乖乖地說出真話……”
只聽為首那女人一陣低吟道:“尤不平,你枉為一代大俠了居然眼看著老毒物用這種手法對付我們!”
尤不平冷笑道:“是你們自己找上門的,無毒尊者如果在天竺用四色青對付你們,我剛才就殺了他……”
那女人未等他說完,又是一聲長吟,接著就在地上滾了起來。
而另外那三個女人不但狠命翻滾,而且連衣服都脫光了,全身赤裸裸的,齊聲哀求道:
“大師姊,快告訴他吧!咱們實在受不了了!”
被稱大師姊的女人道:“師父是被顏嬌嬌請去的,聽說一聖被鏢客擊成重傷,需要師父去幫他練功。”
無毒尊者道:“他們在什麼地方練功?”
大師姊道:“我也不知道……聽說很秘密……”
她這時已跟其他三女一樣,早已忍受不住,全身衣服都脫光了!
無毒尊者冷笑道:“現在才五起五落,等到九進九出之後,你們什麼都會說了……”
只見一道青光迅疾無比地自四女身上飛繞一圍,青光收劍時,四女的人頭卻己滾到三尺外。
是呂豔秋出手殺了四個女人,也是幫她們解脫了痛苦。
無毒尊者雖然目不能視,但聽覺卻特別靈敏,他怔了一下道:“呂女俠,你怎麼殺了她們?”
呂豔秋鐵青著臉道:“快點把那四條畜牲宰掉!不然我就先宰了你!”
無毒尊者道:“老朽也是為了要幫助尤大快找到一聖,才使用此法……”
呂豔秋厲聲道:“你為了報復毀目之仇,使出這種下流手段,用心可誅!”
無毒春者道:“老朽只有使用這種方法,她們才肯說實話……”
呂豔秋怒道:“她們說了沒有?”
無毒尊者道:“女俠如不殺死她們,絕對會說的,老朽這個辦法對付女人靈得很……”
呂豔秋冷冷地道:“我限你馬上就殺了那四條毒蛇,否則我就割下你的腦袋!”
無毒尊者道:“她們都是經過老朽養了幾十年,已能互通心意,女俠真登對老朽下手,四色青將會對你群攻,剛才的情形,你已見過了!”
呂豔秋暗中一震,她殺無毒尊者不成問題,但對付這四條毒蛇卻沒有把握。
蔡叔仁似已猜出她的心意,急忙接口道:“這個問題好解決,你老參物既捨不得殺他們,就送給老要飯的做份人情……”
他說著話,左手已迅急無比地朝那四名無頭女子屍體上拍了一掌,右手也在同一時間內掏出一支竹管,迎空一晃,四條靈蛇已同時飛了進去。
無毒尊者已有感覺,連忙厲叫道:“老叫化,老夫是來幫鏢客忙的,你怎麼可以收去我的四色青!”
蔡叔仁道:“老毒物,你應該比誰都明白,老叫化如不將靈蛇收過來,憑你能保住它們的命嗎?”
吳心仁道:“它們與老夫之間早已心意相通,沒行人能傷得了它們!”
蔡叔仁道:“劍客已經練成了馭劍術,你老毒物能接得住嗎?”
吳心仁臉色變了一下道:“在未交手之前還很難說,但老夫此來目的,乃是為了幫助鏢客找出一聖藏身的地點……”
蔡叔仁道:“你如真找到一聖。老叫化就將四色青還給你。”
吳心仁道:“這四個人都被呂女俠殺了,追尋長仙子的線索已斷,現在只有一個辦法還能找到一聖。”
蔡叔仁通:“什麼辦法?”
吳心仁道:“利用四色青的特別嗅覺,或許有希望找到……”
蔡叔仁通:“四色行如果真有這種既蹤能耐,你為什麼不早點用……”
無毒尊者趁他說話之際,突貉發出一聲怪嘯,右掌猛推,一片無形毒粉已朝蔡叔仁罩了過去!
但幾乎在他出手的同時,呂豔秋的劍已化作一道青色匹練,自無毒尊者前胸直透後胸。
她竟然施出了身劍合一的招式,蘊藏的暗勁,餘威不減,劍鋒略偏,硬將吳心仁齊腰斬成兩段。
尤不平有些意外地道:“你怎麼殺了他?”
呂豔秋冷笑道:“你可是很欣賞他那種慘無人道的卑鄙手法?”
尤不平紅撿道:“這幾個女人也並不是好東西,而且她們所練的邪術又高……”
呂豔秋怒聲道:“你可以殺了她們,沒有人會怪你,但是你卻不應該讓吳心仁用出那種下流的手段……”
她說到這裡,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竟然低頭不語。
尤不平道:“你知道我也是反對吳心仁這種行為的,但咱們必須在一聖功力未恢復之前先找到他們!”
呂豔秋仍是冷聲道:“你的功力既然勝過一聖,難道還怕他跑掉!”
尤不平苦笑道:“這隻有無知道,我和他硬拼幾掌,還誤以為他末出全力,根本就不知道他已受了重傷。”
呂豔秋一怔道:“會有這種事?難道你連自己有多少能耐也不清楚?”
尤不平道:“我和三龍交手後,只感到自己的內功似乎很充沛,但根本就沒有把扼殺他們,而跟一聖拼掌更每當時情況所逼。”
呂豔秋想想道:“也許是另有高手暗中相助!”
尤不平道:“不可能,象一聖這種身手,如果有人幫忙,絕對瞞不過他。”
呂豔秋還想問什麼,蔡叔仁已忙著接口道:“廣城子這老雜毛怎麼不見了?”尤不平道:
“他在無毒尊者吳心仁現身時,就帶著凌雲悄悄地走了。”
蔡叔仁怒聲道:“假道學,要飯的早知道這老雜毛不是好東西!”尤不平道:“前輩誤會了,他們不是為了吳心仁那件事走的,晚輩猜想,他們八成是趕著去救人。”
蔡叔仁冷聲道:“該死的雜毛,他大概是怕老叫化跟他搶生意!”
尤不平道:“咱們的工作並不比他輕鬆,長仙子門下還有不少好手,尤其是不知道他們目前躺在什麼地方,找起來倒是一件麻煩事……”
只聽一聲輕嘆道:“我知道他們躲在哪裡?而且此刻行動要緊,必領馬上趕去!”
隨著話聲,大樹上又飄落下一條人影。
而這個人居然是顏菁菁,她雙眉深鎖,但卻顯出一臉堅毅之色。
尤不平拱手道:“顏姑娘大概是專程為這件事趕來的?”
顏菁菁點點頭道:“我是跟在無毒尊者後面到的,對剛才發生的事差不多都知道。”
呂豔秋搶著道:“顏姑娘又是怎麼打聽出一聖他們的下落?”
顏菁菁又嘆了口氣道:“吳心仁說的沒有錯,長仙子是被舍妹找去幫助一聖療傷的。”
呂豔秋還想再問時,但在尤不平的目光阻止下,只好不再開口了。
蔡叔仁岔開話題道:“急不如快,就請顏姑娘帶路,趁那番僧功力未恢復之前,咱們最好先趕到,卻可省雲小少麻煩。”
尤不平道:“晚輩擔心廣城道長,他們此去救人,是否能夠順利。”
蔡叔仁道:“老雜毛的性情很怪,他做事從不喜歡別人插手,此時咱們如果趕上去幫忙,那才真叫做出力不討好。”
尤不平道:“武林四大家之首,他們一旦聯合作戰,這股實力卻不可輕視。”
蔡叔仁道:“廣城雜毛最大的長處就是不打糊塗仗,而凌雲那個小雜毛更不是省油的燈,別看呂侄女剛才一招就困住了他,其實他的真正功夫,連五成都沒有發揮出來。”
呂豔秋道:“難道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蔡叔仁道:“好侄女,你別不服氣,凌雲敢追蹤三龍一聖,他最窩鬟也不致於一招就被你困住,他的江湖經驗也許不足,但他的城府卻比老雜毛深得多,有九老弟在旁,他早已就算準了你殺不了他。”
幾人說著話,跟在顏菁菁後面,卻又繞到了進寶賭場的後院。
尤不平微微一怔,而走在前面的顏菁菁已說道:“鏢客,此處是通往地下宮殿的,暗門就是在左首那座八角亭第三根柱子盤龍雙目上。”
尤不平有些意外地道:“他們還有宮殿?”
顏菁菁道:“那是一聖師徒平時作孽的地方,所謂宮殿,也是他們自己叫的。”
尤不平道:“這裡的建築很大嗎?”
顏菁菁道:“我沒有下去過,料想可能不小,因為長仙子帶來的二十四個弟子都進去了。”
尤不平道:“他們替一室療傷,也是採用蛇女大法?”
顏菁菁道:“三龍一聖練的都是陰陽功,如能得長仙師徒為助一聖的內功,在二十四個時辰之內,可以增加三倍。”
尤不平道:“如此一來,長仙子師徒的元神豈不是要消耗很多!”
顏菁菁道:“西域武學和一般果補方式不同;他們相互吸取,陰陽為用,這一次練功下來,對他們雙方都有好處。”
尤不平道:“他們還派出四個女子在外面巡邏,可能也是長仙子門下。”
顏菁菁一怔道:“鏢客。體沒有弄錯吧!我在未進入院子之前,就運用追蹤法搜查過了,並沒有發觀有人!”
尤不平道:“她們也是採用蛇息法,隱伏在四周牆角,連我都差一點被她們騙過了。”
顏菁菁道:“既然如此,咱們的行蹤可能已被對方發觀了!”
尤不平道:“發現的只有她們四個人,可是她們永遠也沒有機會再通知下面的人。”
顏菁菁道:“你已經制住了她們?”
尤不平道:“我殺了她們,現在時間緊迫,咱們不能在這些地方再浪費人力!”
顏菁菁輕嘆道:“鏢客,我真的服了你。我生平最自負的就是聽覺,但跟你一比。仍差得太遠!”
尤不平道:“那是因為你一心數用的關係,否則憑她們的修為,仍逃不過你的搜查。”
顏菁菁道:“我去啟開暗門,長仙子帶來的大都是精選高手,只有我這個瞎子才不怕她們的惑心術。”
尤不平道:“你還是留在上面替咱們守住退路,假如令妹真的在下面,我保證不傷她的性命。”
顏菁菁說道:“我要下去就是為了殺她,我實在不該將縮影術傳給她!”
尤不平道:“你要是真的通上她,我相信你還是百不了手,何況以目前情形推斷,她的武功可能已超過你甚多。”
顏菁菁道:“我不忍心殺她倒是事實,但是她的武功絕對高不過我,靠望武學原本是起源於我們顏家,一聖是先父的記名弟子,他算起來還是我的師兄。”
尤不平有些意外地道:“你也練過陰陽功……”
顏菁菁紅著臉道:“陰陽功不是正統武學,而且也只有男人才練,那是魔教分裂後他們私下偷練的一種採補功夫,三龍一聖潛伏到中原隔,的確糟蹋了不少良家婦久,而他們這些年來的修練,也有很驚人的進步,他們本來已門認為是天下無故的,連我也沒有想到,你的武功能剋制他的陰陽功!”
其實連尤不平內己也不知道,裨心丹到底能發揮多少功能,因此,他只好將笑道:“顏姑娘,你還是先退開一點,這暗門上也許裝有機關。”
他口中說著,兩粒大豆子已無聲無色地擊在第三根柱子盤龍雙目上。
尤不平的腕力,運用得恰到好處,兩粒豆子擊在龍眼上,正相等於人的兩根指頭輕點一下。
只見那根柱子一陣旋轉,整座涼亭突然移出三丈,下面出現了一條寬坦的大道。
尤不平此時還貼身在涼亭頂上,他見下面沒有機關暗器發動,遂向眾人微一揮手,身形已疾如閃電般,順著通道飛瀉而下。
但他身形才動,一條人影已緊隨他左側超越過去,搶在他前面三尺左右。
尤不平微微一怔,急忙一提真氣,抓住她的左腕道:“豔秋,你可不能亂來,這下面不但是機關重重,而且更有很多不堪入目的事情,不適合你去,還是留在上面接應吧!”
呂豔秋冷聲道:“你也擔心怕我跟下去破壞下你和顏嬌嬌的幽會!”
尤不平苦笑道:“豔秋,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情胡鬧,在這種地方,一次處理不當,咱們就真的要變成同命鴛鴦了!”
呂豔秋道:“假如我不下去,你是不是準備跟顏嬌嬌做一對同命鴛鴦?”
龍不平微慍道:“你好象是存心來搗我的蛋,你明知道顏嬌嬌處處都在設計陷害我,卻在這個緊要關頭故意找碴!”
呂豔秋冷著臉道;“除非你讓我下去,否則我現在就要開始殺人!”
尤不平道:“真要是等到你出手殺人,咱們還會有現在這樣平靜?”
呂豔秋木由一怔,急忙飛身往暗角處摸去,卻見兩名大漢和兩個少女分別倒臥在那裡,而他們的頂門和喉結上,都各中了一粒大豆子。
這兩個地方都是致命之處,所以他們在死前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呂豔秋道:“這條通道中,可能還埋伏有不少暗樁,咱們還是小心一點!”
尤不平道:“這就是跑江湖累積的經驗,等你現在才想到小心,剛才倒下去的就不是他們了!”
呂豔秋白了他一眼道:“你別那麼老氣橫秋好不好,親搶著要跟你一起下去,是因為太關心你……”
尤不平道:“我又不是木頭人,怎麼會不知道,只是那種場合你真的不適宜去。”
呂豔秋輕聲道:“管他什麼場合,反正我是跟定了你,你能去我就能去。”
尤不平道:“你忘了我是鏢客,鏢客去的地方,絕不會有好事!”
呂豔秋道:“就算是壞事,我也不再乎,因為我將來也準備改行保鏢,有機會多見識一下對我來說,卻等於上了一課。”
尤不平搖頭道:“你知道這一課內容嗎?”
呂豔秋道:“你忘了我是劍客,專打人間不平,對於這種採補邪術,我見的不比你少!”
龍不平有些意外地道:“你真的可以改行保鏢了!”
呂豔秋道:“當然,沒有三分三,怎敢上梁山!你當總鏢頭,我當鏢師。”
尤不平道:“保鏢可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咱們這一趟鏢是個最好的例子,有多少人被牽連在內,你可是親身體驗到的,將來是如何結局,連我也不敢下結論。”
呂豔秋道:“保這一鏢,也是百年難得碰上的一次,但也的確夠刺激……”
尤不平不等她說完,左手疾出,己將她硬拉回背後,右手卻迅雷無比地劈出一掌,迎著飛撲過來曲兩條黑影撞了過去。
他劈出的掌風,不帶絲毫勁力,所以撲過來的那兩團黑影,依然前動不停。
但是距他身前還有一丈左右時,竟都突然無聲無息地倒下去。
那是兩個半人半獸的怪物,體形高大,鼻子呈弓形,皮膚是淡棕色,身體卻全裸。
呂豔秋一呆道:“想不到此地還養著一批妖怪!”
尤不平道:“不是妖怪,他們是白猓玀,也是人類,但大多數都是散居在雲貴高原一帶,因為這一族人男性多,而女性卻奇少,生性也就其浮無比,個個都勇武好鬥,八成是長仙子帶來的。”
呂豔秋道:“這種野人怎麼也會武功?”
尤不平道:“長仙子既把他們帶到中原來,當然要教他們一些功夫,不過白猓玀都是天生神力,他們本是未開化的土著,再加上受了長仙子的惑心術,應付起來可得小心一些……”
他正說著,又是四團黑影撲了過來。
這一次他們居然能避開尤不平的掌風,從他頂空掠過,竟撲向呂豔秋。
呂豔秋聽尤不平一說,對這種怪物,已有一種先入為主的憎惡感,她不等四條黑影撲近,已運足全力劈出兩掌。
呂豔秋的功力雖不如尤不平,但也算得上一流高手,誰知她的全力兩掌撞在前面兩個白猓玀身上,不僅未能將他們震退,而自己的雙掌卻隱隱作痛。
呂豔秋不由大怒,一翻腕,正待拔出長劍,她背後卻轉出蔡叔仁的聲音道:“呂侄女,這種野人皮粗肉厚,普通刀劍很艱傷他們,還是讓老叫花來吧!”
呂豔秋道:“他們有四個人,前輩對付後面兩個,這兩個晚輩用馭劍術……”
蔡叔仁道:“用不著對他們費那麼大力氣,下面還有很多高手,你看老要飯的收拾他們!”
他身隨聲動,打狗棒左點右挑,沒見他用出多少力氣,也不過七八個照面,四個白猓玀全都躺在地上不動了。
呂豔秋忍不住讚道:“好手法,前輩這一套招式,好象專門對付白猓玀用的。”
蔡叔仁道:“這一套棒法是叫化子遇上惡狗窩用的,但也可因人而施,如比起尤老弟的掌風,簡單幹脆,就差得太遠了!”
尤不平道:“晚輩剛才兩掌,乃是情忿出手,前輩既有對付白猓玀人方法,晚輩得先趕一步,說本定一聖他們此刻已經有了感覺!”
他說完拉著呂豔秋,象一縷青煙般,在通道中消失不見了。
中途雖遇到好幾批白猓玀,但尤不乎都遠足輕功,帶著呂豔秋,以迅雷閃電之勢,飛身躲過。
在兩人全力奔行下,一口氣少說也飛進有三四丈。
此時已漸漸走入所謂密殿核心,只見一片雄偉建築,不盡帶有古色方香的風格,也確有皇窩內院的氣派。
大大小小密舍,差不多有三四十間,而正中間一座宮殿,偶然是仿照皇帝的正宮所建。
尤不平緊拉住聞豔秋右手,默運伸功,把所有的密舍都搜查一遍。
而後向呂豔秋道:“豔秋,此處有不少高手,咱們不出手則已,出手則必須一擊成功。”
呂豔秋點點頭,正想接口,尤不平又道:“記住,不管在任何情況下,我沒有先出手,你絕不能出手或說話,一聖可能練過載音功夫,普通聲音他可以截音得到。”
呂豔秋右手用力握了他左手一下,表示知道了,同時也傳達了她另一種心意。
尤不平微笑一下,又靜聽片刻,卻輕輕一帶,兩個人往右首最後面一間精舍飛去。
這裡的謝門都是開著的,燈光半明半暗,對尤不平這種高手,卻工正好用得上。
他們停身在一根巨柱的中段,位置剛好適中,屋裡情形一目瞭然。
裡面有六個白猓玀人,和六名少女,都是一對一裸著身子滾在一起。
這些少女大概是長仙子門下,不僅交合動作熟練,而且都擅長採補,幾個回合之後,野人失了利用價值,少女在每人死穴上都賞了一指,結束了他們之間的風流帳。
不過當那六個女人起來準備朝另一間精舍走去時,卻不自覺的在白猓玀屍體上絆了一跤,但這一倒下去,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六個女人之死,當然是尤不平傑作。
他還捏了呂豔秋一下,輕聲道:“我現在才想到長仙子帶著這批白猓玀來的用意。”
呂豔秋只是看看他,卻不敢說話。
尤不平又道:“他們是為了吸取白猓玀的元陽,而後再轉註給一聖,助他療傷。”
呂豔秋紅著臉,用手比畫一下,意思叫他先把那些女人和白猓玀殺了。
尤不平笑道:“我的辦法更乾脆,現在就直接去找一聖,給他來個迅雷不及掩耳,他就沒有機會練這種邪功了。”
呂豔秋點點頭,表示讚許。
於是兩人已問時朝正殿飛落。
這一次尤不平卻異常小心,他在未能瞭解敵情之前,還不準備貿然出手。所以他們停身之處,竟先在正殿大門口的一處暗影中。這個地方很容易被人發現,但是對方如果有什麼舉動,他們也可以發覺,所以有弊也有利。另外還有一個最大好處,就是誰也想不實,在這種地方會藏有人。
尤不平的推測一點沒錯,正殿中除了兩名接替的少女而外,就只有一聖和長仙子,這兩個人正在展開奮戰。
突然長仙子一聲大叫,人從床上跳了下來,她的下體流血不止。
一聖吃了一驚道:“仙子,你是怎麼搞的……”
他才說到這裡,自己下體也突然一陣劇疼,痛得他跳起一丈多高。
長仙子大叫道:“有敵人闖進來了,快點發出緊急信號通知他們……”
只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現在再發信號已經遲了,你們這兩位主角氣功既破,就算來了再多的人,也是白白送死。”
隨著話聲,尤不平已手提魚腸劍,擋住了大殿出口。
長仙子一怔道:“你就是鏢客,是怎麼進來的?”
尤不平道:“當然是走進來的,你帶來的那些白猓玀,還不如看門狗!”
長仙子怒聲道:“放屁,他們最少也都是經過三年以上的訓練……”
尤不平道:“你採用的那種訓練,只有使他們死得更快一點。”
一聖已找出一包藥服下後,衝過來道:“小子,你來得正好,咱家神功初成,正好拿你試刀!”
尤不平冷笑道:“你們所練的邪術,如果也能稱為神功,剛才就不會受傷!”
一聖大怒道:“灑家現在就讓你試試!”
誰知尤不平動作更快,不等他出手,已雙掌齊出,分別劈向長仙子和一聖。
他這一次已用上了全力,而且也是存心試試這兩名西域高手內功到底高到了什麼程度。
由於尤不平出手太快,一聖想運氣發出飛劍都來不及,被逼無奈,只好出手硬接。
長仙子更是恨透尤不平,她體內被射進五粒大豆子,雖然被她排出的玄陰玉律勉強阻擋住了,沒有穿透小腹,但尤不平手法怪異,腕力太強,現在那五粒大豆子還留在她體內,如不能及時取出,她的功力很難維持一個時辰,因為她被打中豆子時,正是玄牧初開,所以內力也就打了不少折扣。
尤不平以左掌向她攻擊,她以為有便宜可撿,遂運集全力,雙掌迎擊過去。
三方面都是以實力相拼,一點也取巧不得,但所造成的結果,卻是三種不同的感受。
尤不平身子雖也震動一下,可是他卻覺得體內的真力,竟在這突然間膨脹起來,象是有一種要爆炸開來的感覺。
因此,他站在原地卻不敢出手,並趕忙以本身真力,去調和那股外來的力量。
但長仙子硬接一掌,卻象是受到電擊一樣,身形連退數步,人也軟弱地坐了下去。
一聖經過連番採補治療,內功本已恢復到九成,但他xxxx切斷,再跟尤不平硬拼一掌後,至少已耗去了四成真力,不過他見尤不平站在原地不動,正運功調息,還誤以為他受了重傷,猛然一張口,三柄飛劍竟繞著尤不平上、中、下,三路飛攻過來。
呂豔秋也不知道尤不平有沒有受傷,而且她就站在他身旁,見一聖發出飛劍,不由一驚,正待施展出馭劍術,去對抗飛劍,但就在這時,尤不平身上突然湧起一般無形正氣。
這股正氣不但護位了呂豔秋的身體,而一聖的飛劍,也被擋拒在五尺外,一連數度前衝都無法突破尤不平的護體正氣。
而九指拙丐蔡叔仁等群雄正好就在這個時候趕到。
蔡叔仁見尤不平被一聖三柄飛劍圍攻,一語不發,舞動打狗棒硬衝過去。
一聖內功修為,確有超人之處,他雖然身受重傷,但卻未把這麼多高手看在眼裡。
蔡叔仁身影還沒有衝到,他張口又是兩柄飛劍,迎面攻了過來。
蔡叔仁舉起打狗棒一擋,雖將攻勢逼退一些,但他那根連寶刀寶劍都破不斷的南海特產,千年紫竹打狗棒,竟被削斷有三寸多長。
可是飛劍略頓之後勁道不減,依然攻了過來。
賭怪林一奇猛然一聲大喝,右臂疾抬,他的成名暗器一百二十六張白骨脾,已全部出手。
林一奇的暗器手法,在武林中被稱為一絕,一百三十六張白骨牌同時出手這還是他破天荒的第一次使用。
只聽“叮咚”之聲不絕於耳,一百三十六張白骨牌竟有一百三十二張被飛劍絞成粉碎,但剩下的四張,卻是一招四歸二,竟分別擊中一聖左右肩井穴。
誰知一聖身形僅僅晃動一下,雙臂輕抖,左右穴道上的四張白骨牌,竟象疾弩般倒飛回去。
林一奇左手一招雖將四張牌接住了,可是他一條左臂卻被震得寸寸斷落。而空中的兩柄飛劍,依然是分從左右夾攻過來。
沈大寶眼見情況危急,一振金刀,三枚金環已自動飛出,迎著飛劍撞去。
蔡叔仁一提真氣,打狗棒也緊隨攻出。
在這些人之中,當屬蔡叔仁功力最高,一聖也明白,如讓眾人聯手,以他目前功力,僅靠兩柄飛劍,絕對擋不住,可是他纏住尤不平的三柄飛劍又不敢輕易撤回,因為尤不平才是最可怕的強敵。
他衡量一下情勢,知道如不先除去幾名高手,到了危急時,連逃走都有問題,於是把心一橫,又是兩把飛劍吐了出來。
這是他最後兩柄劍,也是留作緊急保命時用的。
在西域的喇嘛中,也只有他一個人練成了同時發射七劍傷人。
蔡叔仁應付兩柄劍,己感到相當吃力,現在又加兩把,無論如何,他也抵擋不住。
由於一聖發動的攻勢太快,他身後群雄想出手協助都來不及,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空中突然又飛落兩條人影。
他們是江湖中以輕功見長的草老大和草老二。
草上雙飛用的是連環鞭,他們平時很少使用,但此刻為了蔡叔仁,他們的雙鞭已硬朝雙劍捲去。
又是一陣“嗆”然輕響,雙鞭竟被齊中削成數段,而飛劍的攻勢卻一點也未受影響,反而分成四個方向,朝蔡叔仁飛繞過去。
草老大心中一急,伸手就朝正面飛劍抓去,而草老二也在這同時,抓向後面的兩柄劍。
這兩位兄弟輕功雖然稱絕武林,但他們的內功修為遠比蔡敘仁相差甚多,他們的手離開劍身還有三尺時,盤旋在空中的劍卻不見了。緊接著就是一陣血雨噴灑,二人連閃讓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攔腰斬成兩截。
蔡叔仁見草上雙飛為救自己,卻被一聖飛劍所殺,忍不住發出一聲悲憤長嘯,暗中運集全身真力,而三環刀沈天寶卻快他一步,刀身幻出一片耀眼金光,便將前面的兩柄飛劍震開了,然而另兩柄劍卻又緊跟而上。
沈天寶攻出的招式還來不及收回,劍己飛到,他只好一沉左臂,半蹲著身子,旋刀橫撩,看起來很象地堂刀法,但刀身卻是往上反劈的正好迎著急飛而來的飛劍。
接著就是一陣鏗然錚鳴,三環金刀已被削斷成三截,而飛劍餘威依然不減,分朝沈天寶頸部和腹部攻繞過去。
幾乎在這同時,空中已迅急地落下兩名持劍青年,那是李繼先和李繼祖。
這兩兄弟眼見他們恩師草上雙飛被殺死,早己失去理性,雙劍並出,根本就沒有考慮後果,便朝飛劍撞去。
他們雖拜草上雙飛為師,卻根本沒有機會好好練功,象這種招式,連一股武林高手都擋不住,如何能跟一聖以氣功感應所控制的飛劍相碰。
雙方一接觸,連人帶劍都被斬斷成四截。
在場的人看得都是一呆,群雄對他們兄弟印象雖然不深,可是他們這種視死如歸的精神,確使每一個人都由衷地發出一股敬意。
尤其是蔡叔仁,他的心情比誰都沉重,草上雙飛師徒四人,可以說都足因他而死,此時他雖然還站在原地未動,可是他的打狗棒身上,已經散發出絲絲正氣,顯見他已將全身功力運到極點,準備作出孤注一擲的打算。
但他招式還沒有運出,空中又疾如閃電般落下兩條身形。
人還未著地面,一片滾滾刀影,卻便將一聖兩柄飛劍絞得粉碎。
這兩個人正是沈宋賓兄弟,他們一招得手;正待聯手攻劈另兩柄飛劍,卻突然聽到尤不平一聲大喝道:“快點閃開!”
接著就是一道青光飛了過來。
尤不平的內力何等深厚,他在情急之下,把魚腸劍當作飛刀發出,用的又是迴旋三拳手法,纏著一聖的飛劍,一旋一絞,只見一片粉末,已紛紛落地。
而圍繞他的三柄飛劍,不知在什麼時候,也被削成無數碎片,他一向很少動的長劍,這時也提在手中。
再看一聖他那高大的身子,卻在這片刻之間,縮小得剩下不到五尺高,雙目無神,竟連站都站不穩。
蔡叔仁定了定神道:“老弟,你沒事吧?”
尤不平苦笑道:“晚輩因為真氣在突然之間受到了強力阻礙,我被迫運功順氣,卻想不到這番僧竟在片刻功夫連傷數人!”
蔡叔仁嘆了口氣道:“老弟如不是及時理順了真氣,死的人恐怕還會更多。”
說著話雙目已充滿殺機,提著打狗棒,徑自朝一聖走去。
可是在通道中間,卻突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道:“蔡幫主,請暫時留下這番搐一命,現在殺了他,有很多案子都無法了結。”
說話的顯然竟是當今皇上,他身質還跟著一大堆人,聖手華陀司馬丹青、無刃刀王朱鵠天、袁不器、程露寒,林飛等。
蔡叔仁停下身,怔了怔,倒不知如何是好。
但皇上似乎已猜知他的心意,笑笑道:“在場的既然都是江湖俠士,咱們還是以江湖禮節相見,彼此談話還方便一些。”
蔡叔仁道:“這樣對聖上不是太不敬了嗎?”
皇上道:“如果你們把我當皇帝,的確是不敬,但是我希望你們也能把我當成朋友,所以我才把十二護衛都留在上面,大家就可以隨便談了。”
蔡叔仁只好改口道:“老爺子既然如此吩咐;老叫化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皇上道:“這個稱呼最好,其實我說和各位談談,也只是簡單的幾句話,說完了還有很多公事要處理。”
蔡叔仁道:“老爺子可有什麼指示?”
皇上道:“武林四大家有三家被捕,唯獨跑了個獨角龍韓奎,此人機詐百出,他發現聖手華陀司馬大俠沒有被困,就準備來向一聖請示,但才到中途,就被武當派的廣城道長嚇跑了!”
蔡叔仁道:“他身分既已暴露,早晚還是會被逮到的。”
皇上道:“所以我也順便請各位幫個忙,今後如發現他,絕不能再讓他溜掉。”
蔡權仁道:“盯人追蹤,窮家幫最擅長,要飯的明天就要傳令下去。”
皇上道:“那就謝謝蔡幫主了,至於九大門派,他們大多是受了矇騙,而且他們也都得到了教訓,我想請尤俠士放他們一馬。”
尤不平道:“老爺子就是不吩咐,晚輩也無意和他們為難,因為咱們之間根本就沒有私怨。”
皇上道:“那就好,但還有一事,你可不能使我洩氣,因為我曾答應過廣城道長,要替你作媒。”
尤不平一怔道:“老爺子指的是誰?”
皇上笑道:“當然不是顏嬌嬌,她已被凌雲小道長廢了武功,交給顏菁菁帶走了!”
尤不平道:“晚輩來到此地一直沒有發現她,我還擔心她是躲在暗處搗鬼……”
但皇上卻打斷了他的話道:“正事還沒有談完,你對我這個媒人有沒有意見?”
尤不平想了一下道:“如果是聖上旨意,草民當然沒有話說。”
皇上道:“如果我是以皇帝身分,也就用不著徵求你的意見了,這當然是咱們私下談的。”
尤不平道:“晚輩和呂豔秋早有婚約……”
皇亡道:“婚姻本事,你們口頭約定,總不太好,所以我受了鵠天之託,做個現成的媒人。”
尤不平一怔道:“老爺子不是說己答應廣城子前輩?”
皇上道:“不錯,新娘子有兩個人,除了呂豔秋,還有一個陸小云,至於陸場主的真正身分你們可能都不知道,他就是被韓幹當年所害的那位知府。”
聽說塞上隱農陸上飛也是出身仕途,眾人不由又是一怔。
但皇上卻接著道:“鏢客如不反對,這兩門親事就算定了,鵠天即無意仕途,也讓他恢復江湖人身分吧!一般人家定親都是由男方出聘的,但是我虧欠這兩位女方家長大多,所以我代表他們兩家向你下定親禮。”
說著還遞過一件黃色包袱。
尤不平只好跪下接過,並且還叩了個頭。
皇上並沒有阻上,而且還笑著道:“這是謝媒禮,我應該受,但這個包袱,你必須等咱們回京後才能開。”
尤不平一接到手,就知道里麵包的是一柄劍,他本來想交給呂豔秋保管的,可是他覺得在皇上面前不太禮貌,只好仍雙手捧著。
而皇上卸揮揮手道:“假如京中事情處理順利,明年我可能會到劍堡喝你們的喜酒。”
他說著雙手互擊兩下,上面已閃電般飛落四名護衛,他們兩個人提著一聖和長仙子,另兩個人卻保護皇上走了。
尤不平望著這個皇帝的背影,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呂豔秋已走過來說道:“這是什麼寶貝,值得皇上如此保密?”
尤不平道:“好象是一柄劍,但不管是什麼,因為它代表的意義不同,所以我才不便拒絕。”
呂豔秋道:“咱們又多了一位鏢師!”
朱鵠天一怔道:“豔秋,哪來的鏢師?”
呂豔秋道:“二舅,我早就決定改行保鏢了,大概陸小云也不會反對,鏢客當總鏢頭,咱們只好當鏢師。”
朱鵠天哈哈大笑道:“好,好,鏢局就設在劍堡,既然皇上已聘定,陸姑娘,你也出來吧!”
只見一條人影從暗中閃出來,卻正是陸小云。
陸上飛拉住她的手,忍不住流著老淚道:“孩子,苦了你了……”
陸小云也哽咽著道:“爹,我不想當鏢師……”
尤不平聳了聳肩急忙接口道:“正好,我也不想當這個總鏢頭,咱們可以換個位置幹……”
陸小云白了他一眼,道:“見你的大頭鬼!”
這一來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於是老少群雄在笑聲中,離開進寶賭場,踏上了新的征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