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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但陰海棠對他一示眼色,叫他不要再說下去了,他心中一動,卻已會意,以笑將話頭岔開道:“元輝!客人都坐下了,你遲不上菜,難道是存心叫我們空著肚子聊天的?”

    趙霆趁機連忙道:“對了!這是兄弟粗心了,小技!去叫你娘快一點把菜送上吧。”

    趙小慧笑著去了。

    趙霆才訕然笑道:“兄弟唯恐陳大俠不肯惠然下顧,所以才對老二把話說得那麼嚴重,其實兄弟絕對沒有那種意思,只是想請各位前來談談,且兄弟為了敬意,特令拙荊親自下廚整治薄餚。”

    陳劍不安地道:“駙馬不以冒犯之罪見責,陳某已感激莫名,怎敢勞動公主。”

    趙霆笑道:“陳大俠不要客氣,只看兄弟所安的席次,已經可以明白兄弟的誠意。”

    陳劍對他的話聽不懂。

    雲天鳳也不懂,是以二人都不敢隨便接口,以免落下笑柄。

    陰海棠卻明白,指著周圍的條桌道:“鳳儀樓是官宴的場所,那些官席上,賓主尊卑之分明顯,談起話來就不能隨便了,趙大人今天是採用我們江湖上的方式,大家不分賓主坐在一起,談話自然方便些。”

    趙霆笑道:“陰姑娘的話只對了一半,兄弟如此設席的用意,不僅為了談話方便,而且也可以脫略形式,與各位套近一點,希望各位把兄弟也當個江湖人,尤其是那些殿下駙丐等庸俗稱呼,一律俱免,犯者罰一大杯。”

    二王子鼓掌大笑道:“我第一個贊成,這樣大家才可以坦誠相見,不拘形式,使這場聚會愉快一點,實不相瞞,兄弟對於家妹的烹調手藝,心儀已久,可是以前偶有機會得以嚐嚐一二,都是陪著父王母后在一起,戰戰兢弄得食不知味,今天可得一飽口福了。”

    趙霆微笑道:“老二,今天你是沾了陳大俠的光,你妹提起你們幾兄弟就生氣,更別說燒榮給你們吃了。”

    二王子也道:“兄弟進門之時,即對陳大俠說過了,所以兄弟領陳大俠的情,並不感謝你這個主人。”

    趙霆白了他一眼沒開口。

    雲天鳳卻又感到奇怪了,看他們面和心不和的神態,雙方都在爭取他們夫婦的好感,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這時趙霆已握起酒壺替他們斟酒,斟到陰海棠面前時,她一把搶過去道:“大人交給我吧!這是我的本行,也是我的責任。”

    趙霆微愕道:“這如何使得,陰姑娘今天是客人。”

    陰海棠笑道:“我身為琴奴,永沒有做客人的資格,大人的客人是敝幫的陳幫主夫婦。”

    趙霆臉上一紅訕笑道:“陰姑娘言重了,上次我實不知陰姑娘的身份,所以才……”

    陰海棠正色道:“大人這話錯了,小女子身為丐幫長老,售琴侑酒卻是我的行業。大人若將我當別一種,才是真正的侮辱我,而且我還有一個不能到席的原因,各位大人是皇親國戚,儘可自抑身份結交草民,我卻是江湖幫會的一份子,江湖最重規矩,掌門人在座的地方,絕沒我們落座的餘地,雖蒙大人抬愛,我卻不敢越規。”

    雲天鳳淡然一笑道:“趙先生,江湖人自有江湖人行事的準則,陰長老既是如此,我們就讓她來做吧。”

    陰海棠替每人添了點酒,然後才斟滿,舉在手中道:“我無盡一杯,以表示對主人的感謝。”

    說著一飲而盡,然後朝雲天鳳一使眼色,暗示酒中沒毛病,趙霆看在眼中,神色不悅道:“陰姑娘原來是怕我酒中下毒。”

    陰海棠笑道:“趙大人太多心了,我只是試試酒溫,因為大人喜歡溫酒,我們江湖人喜歡冷飲,尤其是丐幫。”

    趙霆瞼色變得很厲害,強自鎮定道:“對!對!的確我多心了,罰我一杯。”

    除了陳劍外。雲天鳳與二王子都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不過兩人是城府很深,表面上若無其事,不動聲色。

    這時趙小慧已領著一個侍女,棒了一個大銀盤來笑道:“媽說了,請各位多飲幾杯,等她把菜燒好了,再出來陪客。”

    趙霆一驚道:“你娘要出來?”

    趙小慧頑皮地笑道:“娘聽說來了兩位女客都是天仙般的美人,又會武功,她想見識一下,爸!她還叫您少喝兩杯,以免醉了慢客。”

    趙霆神色尷尬地道:“你娘簡直豈有此理。”

    趙小慧叫侍女將銀盆放在桌子中央道:“娘這麼說的,我不過依命轉命,來!大家償償,這是我娘調的翡翠蝦,每一隻都用半熱的水燙成淺胭脂色,兩端各有一隻白瓷小碗裡面盛著大半淺青翠色的汁液,沾著吃,真是醉人美味。”

    趙霆得意地道:“蝦本來是活吃,可拙荊這菜略有不同,她認為鮮蝦燙得半熟,吃起來別有茲昧,各位請償。”

    說時自己先挾了一隻,放在絕色的汁液中沾了一下,投進口裡,第二個動手的是二王子,搶著挾了一隻道:“我不客氣了。”

    陳劍與雲天鳳也挾了一隻放入口中,果然鮮美無比,他們在江湖上闖蕩不短,可是很少經歷這種正式的宴會,根本沒償過這種美味,吃著只覺得好,連頭帶殼都吞下去。

    二王子與趙霆本想吐殼的,見狀忙將殼也吃下去。

    趙小慧見狀笑道:“爸爸,二舅,你們怎麼將嚇頭蝦殼吞下去了?”

    陳劍和雲天鳳臉上一笑,自覺失態,更明白他們為了顧全禮貌才陪自己這樣做,不禁訕然。

    二王子為避免他們難堪,連忙在底下踢了趙小慧一下,笑道:“你媽做的東西,拋棄一點都是浪費,我真想連盆都吃下去。”

    趙小慧笑道:“您在底下踢我幹嗎?”

    這句話不僅使二王子不好意思,趙霆也感到難堪,連忙道:“小鬼!讓你上桌,你就廢話多,一點規矩都不懂。”

    趙小慧仍是笑嘻嘻地道:“爸爸!您別說我不懂事,我知道您踉二舅是為了陳叔步跟陳阿姨沒有吐殼,你們才學著樣子。”

    她乾脆說明了,陳劍和雲天鳳都漲紅了臉。

    趙霆一沉股道:“小鬼!你再胡說八道,就把你趕下去,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趙小慧一嗓嘴道:“我正替媽媽高興,她今天遇上知音,您又怪我多話了。”

    趙霆一怔道:“你說什麼?”

    趙小慧笑道:“這道菜您已前吃過嗎?”

    趙霆想了一下道:“好象三年前吃過一次。”

    趙小慧點頭道:“不錯,那年中秋,您陪外公婆在御花園賞月,娘特地調了這味菜,看你們吃法,她直搖頭嘆氣說你們簡直糟塌了她的苦心,這道菜最難的是調翡翠醬,而翡翠醬的真正茲味,必須和蝦頭蝦殼一起吃,才能見其妙處,今天您二位算是向陳叔叔他們學了一個乖,怎麼反而怪我多嘴呢?

    趙霆一呆。

    二王子卻換了一隻,沾了翡翠醬放入口中,吐去頭尾及外殼,嚼了一會才點頭嘆道:

    “小慧說得不錯,去頭棄殼固然美,卻大不如前。”

    趙小慧拍手大笑道:“我說的如何!您吃媽媽調的菜多少年了,卻從未真正懂得欣賞。”

    二王子一嘆道:“妹妹也是的,盡弄些古里古怪的萊,卻又不多作解釋,害得我們錯過多少美味。”

    趙小慧卻正色莊容遣:“二舅,您說的話給媽聽見了,非把您拉下桌,她一直認為烹調是一種高超的藝術,象一個彈琴高雅的人,寄情於高山流水,等知音自己去接受,否則寧可沒有而終,絕不肯屈辱自己,告訴別人如何去欣賞她的手藝。”

    這番話說得二王子和趙霆慚愧得低下了頭,趙霆咳了一聲道:“小丫頭,我們都是俗人,沒有那種雅性去了解你媽,可是陳大俠伉儷卻是她的知音,你去告訴她,叫她用心燒幾樣菜給他們品味。”

    趙小慧笑道:“不用去,媽媽早知道了,每上一道菜,她都在後面偷偷等一個結果,你記不記得她以前下廚時,每道菜上來,等你們嘗後,必然會發出一聲嘆息,今天沒有聽見嘆息聲,我想她一定是在興奮地燒第二道菜呢。”

    二王子-然嘆道:“難怪大妹每次下廚,總是第一道菜最好,以後卻平常,可見天下還是需要知音去鼓勵的,我們一直辜負了她,今天沾了陳大俠的光,我們可真的一飽口福了。”

    雲天鳳想不到自己不心之舉,卻得到這種結果,不禁道:“其實我們也是誤切誤撞,只因公主這道菜實在太美了,入口愈其鮮,囫圇吞棗地吃下去,那懂什麼欣賞,公主若以知音視我們,只怕會失望了,尤其下一道菜,我們戰戰剋剋,反而不敢輕易下署了。”

    陰海棠忽地一笑道:“夫人不必耽心,任何一道菜,您只毫無顧忌地品償,自然就可以體會其中之妙,也不會讓公主失望了。”

    趙小慧望了她一眼道:“陰姑娘,你這話給媽媽聽見一定高興死了,難怪她今天特別緊張,生怕做不好,因為她說天下真正懂得吃的是叫化子,而三位正是丐幫中人。”

    陰海棠淡淡一笑道:“叫化子但求果腹,能塞飽肚子就行了,那懂什麼品味之道。”

    趙小慧搖頭道:“是啊!我也不懂,可媽媽一定有她的道理,等下我要媽媽問問她。”

    陳劍笑笑道:“我雖是丐幫的掌門,卻也不懂這個道理,天鳳!你懂嗎?

    雲天鳳微笑道:“連你這個叫化頭都不懂,我怎會懂呢?不過陰長老在丐幫時間最久,她一定懂的。”

    陰海棠謙虛地沉吟片刻道:“飲食之道,實在一竅不通,不過我想叫化子比別人多的就是一份自由,粗飯剩菜,隨口而吃,不拘束於禮節,不計較品質,菜好色鮮,在叫化子眼裡並無厚薄之分,因此或許比別人多領略到一點物外之趣……”

    正說著,忽然廳後轉出一箇中年婦人,淡裝素抹,神情恬莊,手捧一口白瓷蓋盅,每個人都站起來。

    二王子首先道:“大妹!您怎麼自己端菜。”

    中年婦人微笑道:“今天便宴,我這個做主婦的自然就應該出來見見客人,各位請坐,陰姑娘,頃聞高論,實獲吾心,繼續賜教下去。”

    雲天鳳與陳劍見這位裙權布衣的中年婦人竟是公主,不禁愕然失色。

    趙小慧將她手中的蓋盅接過來放在桌上,又搬了一張椅子放在自己的身邊,道:“這是我媽媽,這是陳叔叔,陳嬸嬸……”

    陳劍與雲天鳳為她的莊儀所折,不自主地雙雙躬身一禮道:“公主!”

    中年婦人含笑行了一個民間俗禮道:“不敢當,妾身綠漪,隨夫姓趙,二位如此稱呼就好。”

    二王子笑道:“家妹連孃家的姓氏都不肯提起,可見她不屑以公主的身分與二位交接。”

    中年婦人白他一眼道:“我寧可生在一個普通的民家。”

    二王子碰了軟釘子,訕然一笑道:“大妹!兄弟今天是來一飽口福,你的教訓等一下再說……”

    雲天鳳看出情勢有點不調知,連忙道:“恭敬不如從命,我們就以趙夫人稱呼公主吧。”

    趙綠漪笑道:“也好?交淺不也言深,夫人兩字總比公主順耳,二位請坐,妾身先敬各位一杯,然後再請陰姑娘見教。”

    陰海棠惴惴地坐下道:“我本是隨口說的。”

    趙綠漪敬了大家一杯酒道:“陰姑娘太客氣了,這一說倒象我是一隻母老虎。”

    趙霆哈哈一笑道:“夫人,不管你是不是母老虎,至少你打斷了陰姑娘的談話,所以該由你接下去。”

    趙綠漪微微一笑道:“只怕我說得不如陰姑娘動聽。”

    趙霆臉色微微一變。

    二王子立刻笑道:“大妹!你的烹調手藝天下無雙,不過你釀酒的技術卻不敢恭維,我面前的酒越吃越淡,都快變成醋了,我們換酒喝喝如何?”

    一語雙關,將趙霆的臉說得更紅了。

    趙綠漪也不好意思,連忙道:“方才陰姑娘說得差不多了,我也沒什麼可補充的,只能糾正一個語病。”

    趙小慧連忙道:“媽媽!你還沒說話,那裡來的語病呢?您唯一的語病,二舅已經挑出來了。”

    舊話重提,恨得趙霆連連瞪她。

    趙小慧卻滿不在乎地笑了一下,趙綠漪怕她再說下去,倒顯得自己真的吃陰海棠的醋了,連忙笑道:“小慧,不許胡說,我的語病是你轉述我的話,說烹調和琴技一樣。”

    雲天鳳道:“夫人此喻極為妥切,何病之有?”

    趙綠漪微笑道:“道理上差不多,實際上卻大有出入,琴音禁也,景不宜,情不至,知音不遇,心境不寧,琴者大忌;而飲食之道,正好相反,陰姑娘從心所欲四字,已得其真諦,無禁無忌不受天時地理的限制,雪地凍肉,盛暑沸湯,才能在物外得其真味,這種情調只有叫化才能領略,你們朝堂重臣是無法體會的,鐘鼓錦食,徒然糟蹋了好東西,二弟!你扣得可順耳嗎?”

    二王子額上微有汗跡,喃喃地道:“多謝大妹開導。”

    趙綠漪輕嘆一聲道:“我知道這是白說,你是個聰明人,想必早明白了,只是還執迷不語而已。”

    二王子微微一笑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一向不滿意我心機太重,可我不能為口腹之慾而活著,放棄自己的責任,人不是隻為一個理由而活著。”

    趙綠漪白他一眼道:“你只是為了責任嗎?”

    二王子朗聲道:“是!我覺得我的能力比別的兄弟更適宜治理國事,你也許認為這是野心,我卻認為這是壯志。”

    趙綠漪冷笑道:“成功了是壯志,不成便是野心,你對成功有多少把握?”

    二王子微笑道:“目前沒有,不過若是有你和元輝的支持,我就有九成把握。”

    趙綠漪臉色一沉道:“我們為什麼要支持你?”

    二王子談笑道:“兄弟不敢奢望,但是你們若不加破壞,我還有五成把握。”

    趙綠漪臉色更沉道:“二弟!我們夫婦就是怕掉進你們紛爭的漩渦。”

    趙霆連忙道:“夫人!今天我們說好不談國事,你跟老二犯了誡,應該罰一杯。”

    二王子大笑道:“該罰!該罰!”

    自己滿飲了一杯。

    趙小慧已掀開蓋道:“媽!您也是的,辛辛苦苦燒了菜,原是大家品嚐一下的,卻盡說些無聊的廢話做什麼?!”

    蓋子打開後,鍋中放著一隻油淋淋的肥雞,香氣直噴。

    趙霆一皺眉道:“夫人!你不是說百餚之中,雞最俗,怎麼自己也燒出這樣菜呢?”

    趙綠漪冷冷一笑道:“等懂得吃這道菜後,你就是天下最雅的俗人。”

    趙霆眉頭深皺,不敢和她多辨,伸出筷子強笑道:“我倒是試試俗人是否也能做雅事?”

    他的筷子觸在雞皮上,才發覺雞相當硬,用勁才刺容進去,提起筷子時,將整塊雞都帶了起來。

    二王子忙用筷子去幫忙。

    雲天鳳手快,一把搶過來道:“你們二位一搶,我們就沒份了。”

    說著就用手將雞撕了開來。

    陰海棠跟著也上前動手搶道:“夫人,留給我一點。”

    兩人將雞分成兩片,各人咬了一口,雲天鳳將雞咬去一個翅膀後,遞給二王子,陳劍見她二人如此做,雖不知是什麼用意,卻也學著咬了一口。

    趙綠漪接了過來,在陳劍咬過的地方又撕下一片雞肉。

    二王子微微一怔,終於接下陰海棠手中的殘雞,卻不知是否該往口中送,趙綠漪將剩下的雞遞給趙霆。

    趙霆接在手中,卻與二王子一樣怔了。

    趙綠漪見他們沒有吃的意思,輕嘆一聲道:“小慧,拿出去餵狗,他們沒有這種福氣。”

    趙小慧將兩片雞都搶在手中道:“我還沒吃呢,餵狗多可惜。”

    二王子也看出趙綠纜不高興,連忙道:“是啊!大妹!這麼好的東西,怎能便宜畜生呢,您常給兄弟吧。”

    趙綠漪見他伸手要搶,伸手將雞打在地上,二王子雖然拾了起來,只見上面已沾了灰塵,乃微變色道:“大妹,這是何苦,不肯給我吃,也不用生這麼大的氣呀。”

    趙綠漪沉聲道:“我已經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了。”

    二王子臉色又是一變,但他居然忍住了,只輕輕一笑道:“看來只好餵狗了。”

    陰海棠卻將沾滿灰塵的雞肉搶過道:“餵狗不如餵我,窮家幫的人可不嫌髒。”

    捧著雞就吃了起來。

    雲天鳳也在趙小慧手中搶過半隻殘雞道:“是啊!這麼肥的雞不能糟蹋了。”

    兩個花容月貌的女子,居然露出一副饞相,片刻之間,將一隻雞啃得只剩骨架,明海棠屈下一膝,將雞骨往趙霆面前一送道:“妾身借花獻佛,敬以佳味留呈主人。”

    趙霆怔了一怔,無可奈何地接過來,隨手放在碟子裡,雲天鳳在桌下輕踢陳劍一下。

    陳劍會意道:“在下等不及了。只好有偏趙見了。”

    拿起他面前的雞骨頭,放入口中大嚼,心中頓時一怔因為雞骨入口脆松,鮮美無比,稍加咀嚼,即告消溶,連渣都沒有,越吃越香。

    趙霆一下明白了。

    二人同時伸手槍雲天鳳的雞骨,各撈一半塞進嘴裡,咬了幾下,同時又皺起眉頭,想吐又不好意思,勉強吞下去,可再沒勇氣咬第二口,一臉尷尬狀。

    二人又驚又憤,陳劍也怔住了,還是二王子見機,放下雞骨一笑道:“陳大俠是丐幫掌門,吃叫化雞自然是拿手的本事,我們如何比得過他。”

    雲天鳳含笑將陳劍手中的殘骨取下來,分給眾人各一份,連趙小慧也有了一根雞骨笑道:“趙夫人不愧為易牙重生,天廚星轉世,將一味叫化雞燒到這種程度,真是給我們窮家幫撐場面了。

    二王子將分到的雞骨放入口中,咬了幾下,不禁失聲道:“每天有這一隻叫化雞吃,我連皇帝都不想幹了。”

    趙霆也吃出其中妙處,嘖嘖連聲道:“夫人,你真有本事,一隻雞的兩邊骨架居然能分出兩種不同的滋味。”

    趙小慧含笑道:“跟您剛才所吃的如何?”

    趙霆意尤未盡地道:“自然不同,您剛才吃的是真的雞骨頭,現在吃的卻是……”

    趙綠漪連忙道:“小慧,不許說。”

    雲天鳳含笑道:“夫人何必如此小氣呢?把製法告訴我們,讓我們學了也好教導一下苦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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