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算用哄的還是用騙的,總之,單子彤過夜沒多久就到大江物流上班,報到那一天,連她的辦公桌及電腦設備都替她準備好了。
她不算大江的正式員工,因為江靖不想侷限住她的才能,所以她只是來幫忙一陣子,負責帶領她在大江網絡部的新上司是一位吳經理,五十幾歲的好好先生,總是掛著一抹慈藹的笑,讓好覺得很有好感。
無論如何,都比那個到現在還用電話騷擾好的林安民好多了!
"你來公司一個星期了,這裡的環境還適應嗎?"單子彤剛來的這幾天,恰好碰上日本的柳川重工和大江物流解約,江靖因此事忙碌了一陳,現在好不容易抓個機會和她談談。
"很好,吳經理很和氣,同事們也十分熱忱。"比起遠行科技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這裡的雖然工作量繁重,但辦公室的氣氛可以算是天堂了!
"你能適應就好,最近我們有幾項重大業務變動,網絡的更新就麻煩你了。"他的語氣是很客氣,聽在單子彤耳中有此疙瘩,以前他總是溫和帶著寵溺的對她說話,就算她不理他那一陣子,他也從未表現出一絲的疏遠,為什麼當兩人要從朋友重新開始,他反而退了好大一步?
"你不要這麼說,我這是我該做的工作,而且你也不是沒付我薪水"
望著他誠至的眼神,什麼話都吞回了肚子裡,和他之間的客套應對令她極不舒坦,欲言又止。
"你放心,大江物流的工作,不會佔去你太多時間,你如最想接外面的案子,也可以同時兼顧,我沒有意見。"他把她弄出遠行科技,除了想“就近”照顧外,更希望看到她能在自已的環境中發揮所長,而非困在不適合的地方。
單子彤不自在的模樣一一落入他眼中,柔和的雙眸在她不注意時閃過一絲銳光,他來到她落坐的沙發邊,若無其事地在她身邊坐下,和她之間只有一臂之距。
即使再怎麼想擁她入懷,但他知道她的抗拒,而為了消弭兩人之間因時空及心結畫出的距離,他不以太操心過急。
"聽說公司網絡部門最近很熱鬧,經常有人送鮮花小禮物,或是到部門裡串門子。"他仍是那抹溫文的笑,殺氣淡到幾乎聽不出來。“因為你的關係吧?”
"是他們自已要送的,我都退回去了,吳經理也會幫我擋人"怕他誤會她引起公司男性的騷動,她連忙解釋,“而且他們都知道我和你的交情,所以只是表示一下友好,不會有太過分的舉動。”
他和她的交情?江靖唇角一勾“我還以為他們誤會我和你的關係?”
"是誤會了啊"她低聲咕嘍,眼角偷瞄他的反應,“不過我有解釋我們只是朋友,這麼說不會造成你的困擾吧?”
"不會。"俊顏靠近她,“這原本就是我們協議,不是嗎?”
單子彤愣愣地望著他刻意放電的眼,一下子竟忘了要閃躲,心兒卜通卜通地跳著,像回到大學時代那個一在網絡視訊裡看到他,就羞得滿臉通紅的女孩。
大手轉移至她的臉蛋旁,輕輕地替她將一絲掉落的頭髮撥到耳後,這溫柔卻不經心的動作,讓她分不清楚他究竟是在關懷一個朋友,或是疼愛一個女人。
他靠得更近了些,聲音低得像在誘惑她,“晚上一起用餐,好嗎?”
"晚上"差一點就點頭了,卻在最後一秒清醒過來,她漲紅了臉往後挪了挪小屁股,“不,晚上我有事.”
她幾乎以為他要吻她了,但顯然是她自作多情,因為他的眼神如止清澈,一點也沒有意亂情迷的感覺,反而是她差點迷失了,他對她的影響力太大,她必須保持一點距離,才能冷靜地好好思考。
"既然你有事,那就不勉強。"江靖灑脫地一笑,但笑容裡卻帶了絲苦澀,只有她見到的苦澀。“我以為我們再來個六點半之約,看來今天是沒辦法了。”
語畢,他起身回到自已的座位上,落寞的影子彷彿被拉得老長,很有卡通般哀偶的戲劇效果,單子彤一顆心深甸甸的,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因為變為好朋友而改善,反而越來越遠。
然而她卻沒見到背對她的他,深沉的眸裡透出的深思,她對他的接近不是沒有反感,到底如何才能讓她的反應更大呢?
物流界裡,除了執牛耳地位的大江物流之外,另一間受人矚目的,就是在幾年間迅速崛起的悠颺物流。
雖然兩家公司的規模完全不能相提並論,但悠颺物流憑著一股衝勁和創新的理念,復然已經漸漸趕上大江,相形之下,老企業反而容易揹負暮氣沉沉的包袱。
江靖從父親手中接班後,雖然大肆改革,也推出許多反應不錯的新服鳧,但外界的印象不是那麼的容易抹去,在兩家公司各有利弊的情況下,競爭漸入白熱化,“柳川重工跟我們約滿之後,前陣子跟悠颺物流簽約了。”吳經理搖頭嘆氣。
"真可惜,合作了十幾年的老夥伴,就這麼離開,真不講義氣。"
網絡部門裡,因為吳經理引起的討論,女同事們開始狂聊起今天的八卦雜誌報導,單子彤也才知道悠颺這家公司。
"喂喂喂!你們看,雜誌上說我們江董跟悠颺的白以悠交往耶!"
"白以悠?是悠颺那個總裁的秘書嗎?"
"是啊是啊!你們想,董事長不是要挖角啊?還是真的愛上白以悠?"
"很難說,聽說白以悠長得很漂亮,能力又一流"
即使單子彤不想聽,八卦還是一則則傳入她耳中,她知道了和江靖傳緋聞的女主角長得多麼美麗動人,在悠颺公司是舉足輕重的角色,她又是如何周旋在悠颺總裁江梵和大江董事長江靖之間
好煩!再一次,她鼓鼓地頻頻打錯的指令修改好,江靖有了新對象,她應該祝福他呀!反正兩人只是好朋友,他當然有另謀發展的自由。
但為什麼她竟有種胸口窒悶的感覺?“子彤,你跟董事長交情好,你說這消息是不是真的啊?”同事們聊啊聊,居然問到她頭上來。
"我不知道。"她勉強彎起唇角。
"我看真實性很大。"問話的女同事自顧自地說著,“董事長回國接這這幾年,從來沒有鬧過緋聞,這還是第一次,可見他應該是認真的。”
是嗎?他這年如此的潔身自愛?單子彤不由得問道:“他從來沒有帶女朋友來過公司嗎?”
"沒有啊!董事長唯一帶進公司的女人就只有你。"你不是董事長的朋友嗎?對於單子彤似乎對江靖的事不甚瞭解,這位女同事才感到莫名奇妙,“怎麼好像不太知道他的事?”
"因為我和他好一陣子沒聯絡了"不知怎地,對江靖的陌生,她竟有些罪惡感。
這些年來,他對她的事若指掌,即使她刻意和她斷絕聯絡,他仍執意尋找以他的方式暗中關心她,反觀她還得靠旁人的小道消息才能瞭解他的事,似乎顯得太過無情。
"喔!那我偷偷告訴你,我們都懷疑董事長有個餘情未了的前女友。"女同事壓低聲音,煞有其事地說:"曾經有個當紅名模向董事長示愛,那女人又美又豔、身材一級棒,但董事長以心有所屬為理由拒絕她,所以我們都好羨慕董事長心裡的女人。"
他心中有個女人單子彤心裡既酸又甜。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她吧?若這些年來他的心意不變,她卻只為了自已莫名的不安,堅持和他劃清界線,起不是欺騙自已,也耽誤了他?
"還有啊,老董事長你知道吧?江文清老董啊!"女同事再提供另一則八卦,“他對董事長十分嚴厲,和兒子講話像操兵一樣,我們都猜董事長不敢公開他的心裡的女人,一定是要在老董事長面前保護她。”
單子彤繼續保持沉默,內心的起伏卻越劇烈,這些年他為了掌握權力,及改革大江所做的努力,不管是她所知的,抑或是旁人說的,她都已聽了太多了,他這麼辛苦的背後,只是為了想擁有愛她的權利,但這段漫長又艱苦的路,她卻沒有陪著他走
越想,她越是難受,旁人對江靖的稱讚與仰慕,反而像在譏諷她的逃避與庸人自擾。
女同事沒有察覺她異樣,自顧自地做下結論,“不過,這次爆出了白以悠的緋聞,董事長室那裡又沒有第一時間出來否認,說不定董事長心裡那個女人,就是白以悠,難怪老董要反對了”
不!單子彤在心裡大叫,她深知江靖心裡的女人是誰卻無法反駁、無法證實,更害怕女同事的猜測會成真,江靖若已對她心灰意冷,想和別人發展感情,之後她和他,就真的只能做好朋友。
她以為自已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考慮和江靖的未來,但情況似乎不容許她和他慢慢重新培養感情,不馬上面對身結果就是失去,究竟是什麼把她逼到這種絕境?
"子彤,你怎麼了?你有在聽嗎?"女同事搖搖失神的她。
"呃有"。這次,她連勉強的笑容也裝不出來了。“不好意思,我程式還沒寫完,我先去忙。”
整整心思回到電腦前,但心思紊亂的她,卻再也按不下任何一個按鍵。
"關於法商福樂家在臺灣網物流的案子,就交給你們全權負責,我不會參與。雖然臺灣本土的物流已經不是我們發展的重點,但這個案子,最大的竟爭對手是悠颺物流,是你們強還是他們行,我要看你們的成績。"江靖合上手中的企劃書,會議結束,一干平時在大江物流呼風喚雨的菁英們離開董事長辦公室,他叫住最後離開的羅新。
"羅特助,請單小姐來一下我的辦公室。"
"董事長。"羅新遲疑了一下。“單小姐今天似乎不太對勁,從早上進辦公室氣色就不是很好,也不像往常那般笑口常開。”
"你倒觀察得很清楚?"平平淡淡的語氣,完全聽不出任何尖銳之處。
但羅新清楚地感受到逼人的寒氣,鎮靜地改口道:“是網路部門的同事們傳的話,因為董事長有特別交代大家好好照顧她,因此大家都很關心。”
"你可以直接說是她的求者們特別的殷勤,不必拐彎抹角。"江靖沒好氣地瞪著他。
那群男粉絲根本不足為懷。他對這點有相當的信心,尤其她今天的情緒不佳,更證明了他的自信其來有由。
"這些事當然瞞不過董事長,該不會,其實董事長也早高知道單小姐今天的情況吧?"要論精明,通做到特助的人觀察力當然不會太差。
"你越來越多話了,羅新,想要加入福樂家的專案小組嗎?我可以讓你身先士卒。"銳利的精芒由眼角閃避。
"我馬上請單小姐來。"該閃人時就閃人,是戰場生存的不二法則。
十分鐘後,敲門聲響起,江靖在門開啟前,露出一抹無奈的笑,眼底的溫柔連他自已都不知道。
"進來。"
單子彤推門而入,今天的她,看起來仍是亮麗迷人,但眼中卻有抹不去的疲憊與紅腫。
"羅特助說你找我?"她走到他桌前.
看到他,就想到他傳出的緋聞,痛楚隱隱在心,叫她連和他說話都覺得吃力。
"你今天似乎很累?"尚未提到正題,他上前,伸手想撫平她的眉。
"只是昨天沒睡好"她直覺地往後退,想閃避他的手,後腳跟卻不小心踢到椅腳,整個人反而不受控制地往前僕。
看準這機會,江靖當仁不讓地將軟玉溫香抱滿懷。甚於禮貌,他應該要等她站穩後馬上放手才對,然而他實在渴望她太久,也眷戀太深,所以根本不想放開。
意外的投入他的胸懷,單子彤不由得依戀地多依偎了下,這種溫暖的感覺,究竟是多凡以前的回憶?為什麼此時再重溫。會是這麼美好,又這麼痛苦呢?
不,她現在不能再獨佔這副偉岸的胸膛了。她有些狼狽地從他胸前退開,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眼。
"抱歉,我是不小心的。"她勉強地別開話題。“你找我有事嗎?”
"最近我比較忙,恐怕無瑕顧及到你。希望你不要介意。"無論再怎麼不捨懷中陡然失去的柔軟嬌軀,他也只能故作正經,以不變應萬變。
因為他忙著和白以悠約會吧?明知是這個理由,她卻只能壓抑詢問的衝動笑得十分僵硬。“沒關係.”
"最近法商福樂家的案子評比結果快出來了,才會佔去我大部分的時間。"
"這件事我有略微聽到吳經理提到,而且,我還聽說你和悠颺公司的"她頓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把那個名字說出口。“白以悠小姐私交不錯?”
"你也知道她?"他顯得很意外。
"大家都在談論,我並不是故新要打探,報紙上也登了你和她過從甚密的消息"她儘量不把內心的介意表露出來.
"你也看見了?"江靖爽朗地一笑。“以悠很不錯,美麗大方又聰慧,而且很有主見,改天我介紹她讓你認識認識。”
不!她心裡大叫,但表面上只能陪笑,卻不知自已的笑容僵硬得讓江靖心生不忍。
"既然兩家公司處在競爭狀態,你和她走得那麼近,這樣好嗎?"她告訴自已,她是真的關心他,會問這個問題絕無私心。
"公歸公,私歸私,你應該知道我會有分寸的。"
"嗯是啊"單子彤不得不承認,他做事確實一向謹慎,就像在下棋一樣,別人可能只想眼前這步的時候,他已經思索到如何將軍了。
但用在愛情上呢?這一刻,她突然討厭起他這麼的有分寸,謹守著好朋友的分際,讓他們再也沒有可能,就算她現在主動告訴他,想要讓兩人好友的關係再進一步,也來不及了,他已經是別人的,何況,她根本做不來橫刀奪愛的事。
"你放心,這次福樂家的專案小組,我派出的都是大江的著英,如果能贏了這個案子固然很好,若是輸了,也能挫挫這些菁英的銳氣,他們在大公司待久了,常自以為高人一等,其實鋒芒太露、恃才傲物並不是好事。"他道出為什麼自已不親自參與本案的用心.
到於另一個深層的意義,就不必多說給她知道了。
"是這樣嗎?真的輸給了他們也沒關係?"聽起來很開通明理.但即便覺得他話中有話,她一時也不想透其中玄機。
"反正那傢伙的公司還不行,若他能拿下這案子,我也不會看得上"他語帶深意的一笑。
自從進入職場後,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不管這次福樂家一案是贏是輸,他相信自已都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單子彤滿腹疑雲,對他最後說的那句話更是覺得莫名其妙,不過混亂的心緒無法讓她想太多。
"那今天晚上有事嗎?"她想,該好好談談兩人之間的問題了。
"今晚?"他思索了一下,冒出一個柔和的笑容.‘我有點事。’
"你是你是和"他的笑容刺痛了她的心,以往他都是這麼對她笑的。現在卻換成別的女人了嗎?“我想問不,沒什麼了.”
是否她想通得太晚,一切都來不及了?他心裡究竟還有沒有她?
他仍是無波的笑,像是無視她的異狀,單子彤發覺自已越來越難捉摸他心思,若說年輕的他如一汪澄清的湖水,現在的他,就是表面來靜,其實暗潮洶湧的大海。
兩個他都吸引她,卻和她有著一樣的結局。
福樂家的案子,大江物流以些微的差距敗給悠颺物流,這件事不謹大大打擊了大江物流的士氣,更讓所有專家跌破眼鏡.
這幾天的氣氛相當詭異,那群平常行事囂費的菁英們,最近全都閉上嘴,作風收敘許多,結果反而應該愁雲慘霧的公司,竟然有了幾年來難得的平靜和氣。
單子彤也一陣子沒見到了江靖,自從江靖輸了之後,他就陷入無盡的忙碌中,她想和他深談卻找不到機會,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錯過.
她不顧去想,在她找不著他的每個六點半,他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那個兩人間的秘密時間,再不是秘密了。
又一個獨自下班的日子,她拎著包包走在街頭,擁擠的人群裡,她發現自已不知該往哪兒去,只能搭上捷運,乖乖地回家。
才走沒幾步,還沒拐進小巷,她不經意看到一輛眼熟的車子停在大馬路旁。
那是江靖的轎車,他來這裡做什麼?難道來找她?沒想太多,單子彤閱了個小紅燈衝到馬路對面,卻恰巧看到江靖下車來,她正想喊住他,卻看見他換到另一頭,替一個相貌妍麗,穿著套裝的女人開了問,兩人交頭接耳,好不親熱。
單子彤的腳步定住了,她怔怔看著江靖和那女子走進便利商店,從透亮的玻璃窗,她看到他體貼地替那女子拿包包,還替她結賬。
她就是緋聞裡的白以悠嗎?果然長得很漂亮,又一副聰明伶俐的樣子,江靖會選擇她也無可厚非,所以那些八卦全都是真的?他和悠颼物流的總裁秘書陷入熱戀?
單子彤下意識地揉揉眼睛,卻發現溼潤沾滿了手背,有什麼好哭的呢?是她自已慢了一步,克服不了心裡的不安,能怪他另尋佳人嗎?
"剛好六點半啊"無意響到手錶上的時間,這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幽幽地哽咽起來。
這個時間,不再只屬於她和他了,他有了新的對象,他和別的女人的身影,就這一刻她真的承認,其實她還是很愛他的。
白以悠已在江靖的服務下坐回轎車中,江靖也要回到駕駛室裡,一見他要離開了,單子彤連忙拿起手機,撥通他的電話,淚光模糊得幾乎讓她看不清撥號鍵。
"彤彤?"江靖溫文的嗓音傳來。
咬著下唇,單子彤根本不敢答話,怕一開口哭聲就會跟著逸出,好只能依戀地望著那方持話機的江靖,任淚水奔流。
"彤彤,怎麼了?為什麼打給我去不說話?"他耐心地問。
"單子彤深吸了一口氣,壓著嗓子問道":"你你在忙嗎?"
江靖似乎沒從她語氣中聽不出不對勁,"我現在我朋友在一起"
"是和白以悠在一起?"幽幽地望著他,她只能這麼直接地等他給自已殘忍的一刀,濃重的鼻音也掩不住了。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才道:“嗯彤彤,你在哭嗎?你怎麼了?”
"我我只是想問你你是不是真的和和"和白以悠在一起?這問題還用問嗎?答案都擺在眼前了,單子彤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還有,你已經放棄放棄”放棄我了嗎?這個問題卻哽咽在喉頭,怎麼也說不出。
"彤彤,不要哭,慢慢說,你發生什麼事了?"江靖略急的聲音傳來.
沒什麼,只是心碎了而已,可是沒有人會疼惜她了,單子彤粗魯地抹出臉上的淚水,卻發現怎麼也擦不幹,索性自暴自棄地大哭出聲。
"嗚嗚嗚江靖,我沒事了"最後,她狠狠地結束通話,也把他著急的詢問聲隔絕在電話之外。
寄語咖啡店打烊的前一刻,沈語茗按下自動鐵問到一半前,卻看到單子彤沮地站在門外,一隻大眼都哭腫了。
"彤彤?你怎麼了,快進來。"急急忙忙按開鐵門要好進來,沈語茗看到她哭很可憐的模樣,心都擰痛了。
接收到好朋友的關心,一肚子委屈和難過又開始沸騰,眼淚再度滴滴搭搭落下。
"語茗江靖有新的對象了,我該祝福他的,可是我的心好痛當初我拒絕他,是不是很笨"
“別這麼說,就算當初他一回來找你,你就接受他,他們的結果也不會比現在好。”沈語茗體貼地遞上面紙,“因為你們之間的心結解開了,所以現在才能再回頭當好朋友,否則問題仍在的話,最後大概也是分手。”
"所以我和他嗚嗚無論如何都會分開?"單子彤已經難過得無法思考,只能做出如此悲觀的結論。
"不,我倒認為,花了這麼多年,又繞這麼一大圈,他終於解決了無法和你在一起的阻擋,你也看清了自已的心,現在才是你們應該好好考慮複合的時機。"
"可是他有白以悠了嗚嗚嗚"
"好了好了,別再哭了,他和白以悠之間究竟如何,何不當面問問他呢?"沈語茗耐心地引導她,因報章雜誌的報導,所以她知道那則緋聞消息。
"我不敢"她怕那答案不是她能承擔的,到時候就不只大哭一場那麼簡單了,“我甚至不敢回家,我怕他來找我,看到他會控制不住的哭”
沈語茗在心裡埋怨江靖,居然把平時樂觀的好友惹哭,若他當初愛好友的承諾只有這樣,她不禁後悔起幫他的忙,“你現在情緒太激動,今天就住我這裡好了,上去洗個澡,再睡一下,明天再好好要怎麼做,好不好?”
單子彤乖乖點頭,噙著淚爬上二樓去。
沈語茗輕嘆口氣,走回門口準備重新關上咖啡館大門,但這次同樣按下一半,因有另一個匆忙的身影檔住她的動作。
江靖一手抵著下降的鐵門,一手敲著玻璃門,表情凝重。
無奈之餘,她只能再次按下自動鐵門的停止鍵幫他開門,沒好氣地對外頭的人道:“你們兩個再這樣下去,我店都不用關了。”
"彤彤果然來了。"他鬆了口氣。
"你說呢?"沈語茗想罵人,但她原本就是個沒啥脾氣的人,頂多只能軟軌地刺他一記。“你計劃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接近她,為什麼還要讓她哭成那樣?”
“她……很難過?”江靖揉揉額際,眉字間有說不出的擔憂。
“都看到你和別的女人走在一起了,會不難過嗎?”想到好友慘兮兮的樣子,她就忍不住相替她出口氣,刻意加重“病情”。“她哭得話都說不清楚了,氣都差點喘不過來,眼鏡又紅又腫,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
“她在二樓嗎?我去看看。”心痛如絞的江靖再也聽下去,拔腿就要去找人。
“等一下。”急忙拉住他,她還沒聽到他的保證呢。“你不會再讓她傷心?”
“相信我,這是最後一次了。”他苦笑。“如果不下帖猛藥,還不知道要和她僵持多久。這一回,我會和她說清楚。”
待江靖對沈語茗再三保證完,並說明他是接到單子彤的電話後,找不到人才追來,時間也過了快要半個小時,他心急的來到樓上,單子彤早已洗好澡,躺在沈語茗的床上睡著了,之時悲傷的她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緊皺,鼻息間偶爾還會傳來幾聲嗚咽。
他先深深地嘆息,接著坐到床邊,撫摸她那頭他最心愛的長髮。
“你這個樣子,叫我怎麼受得了呢?”
或許他的計劃要提前收尾了,他知道她會難過,但惹她哭成這樣卻在他意料之外,看來若不快點將她重新納為己有,最不好受的人會是他。
“彤彤,起來一下好嗎?”這裡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江靖決定先帶人走。沈語茗只有一間房,他們兩個若在這裡佔據一夜,難道叫主人去睡客廳?
“唔……”單子彤受到干擾,微微睜開沉重又酸澀的眼。“江靖……我在做夢嗎?!”
“你不是在作夢。”大手覆上她柔嫩的頰,拇指不捨地撫著她紅腫的眼窩。
“你……”這麼真實的觸感,讓她一雙眼瞪大,方才那種想哭的情緒又一擁而上。“你不是在和白以悠約會?”
“別哭。”聽到她聲音裡的哽咽,還有扁起的嘴,他連忙改為捧住她的小臉,制止那令人心痛的水珠再次從那雙澄澈的眼中落下。“你哭成那樣,我還有心思待在外頭嗎?”
“可是我看到了……你對白以悠好溫柔……”她擤了擤鼻子,心中仍覺得酸澀不已,卻在他柔情的注視中,漸漸的能透過氣了。
快被她眼淚逼到窒息的他,索性抱她坐起身,只有真實感受懷裡的嬌軀,他胸口才不會揪得那麼緊。“我會和白以悠走得近是有原因的。彤彤,跟我回去好嗎?我再慢慢地告訴你。”
"不要!"她推開他,捲起棉被翻過身,不敢面對現實,如果他告訴她,他選擇白以悠,她一定會心痛而死。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談?到我家,我們好好的談。”他耐心地哄哄她,“否則我們就在這裡耗一夜,你要讓語茗沒地方睡覺嗎?”奸炸鬼!哀怨的眼神回頭瞄向他,這分明叫人不答應也不行,語茗為了他們兩們已經被“騷擾”多年,怎麼能再讓她連覺都不能好好睡?
江靖瞧她含怨的模樣,覺得她好可愛,也知道自已半威協,半利誘的話奏效了,忍不住趁她不注意時,輕輕落下一吻在她紅嫩的唇畔上。
“我保證,答案不會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