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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江宅是一個讓單子彤既懷念又怯步的地方,從小到大每次踏入,都讓她有傷心不已的結果。可惜今天她並沒有意識到這點,因為當江靖將車開進那個種滿玫瑰的宅子裡時,她正因疲倦而沉沉睡著。

    將車停妥,江靖輕搖著她,“彤彤,到了。”

    她仍是沒有任何反應,螓首歪在安全帶上,小嘴微微開著,臉蛋紅撲撲,看起來嬌弱又可人。江靖直盯著她不設防的睡容,想著她終於回到自己身邊,忍不住就湊上去,印上一記親吻。

    “睡美人,還不醒嗎?”瞧她輕吟一聲後皺了皺鼻子,他低聲笑了。反正趁人不備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索性低下頭,深深地吻住她。

    她的香味蠱惑著他,令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汲取她的甜蜜。或許真是哭慘了,被他這般騷擾後,她竟仍處於睡眠狀態,只是本能地把頭從冰冷的安全帶上,移到他溫暖的臂彎。

    江靖幾乎要被她惹笑,正要伸手替她解開安全帶,車外突然有人敲著車窗,他納悶地回頭一看,一臉嚴肅隱隱帶著怒氣的江文清,正站在外頭。

    知道這次準沒好事,也早就做好父親會因為福樂家案子來興師問罪的準備,今天偷親心愛的人兒被逮到,不過多加一條罪名而已。他從容地下了車,迎接父親的責難。

    果不其然,江文清沒等他開口,自己就先破口大罵,“你究竟在搞什麼?先是福樂家的案子輸給悠颺物流那小子,現在還在車上玩女人?”

    “爸,你應該知道江梵其實很有才華,衝勁也夠,你看過他接受電視的專訪,他確實有成功的條件和特質。”江靖刻意略過車上女人的話題,不希望他父親針對單子彤做任何攻擊。“這次福樂家的案子,大江也推出了最優秀的人才們組成專案小組和悠颺競爭,輸了是他們厲害,但我們也盡了力……”

    “盡力?你出了什麼力?為什麼這個案子你不親自盯著,要交代給下面的人去做?難道你真的要做縮頭烏龜?”在江文清的私心裡,他辛苦栽培的長子,絕不能輸給那個高中唸到差點被退學的頑劣私生子。“你知不知道那小子跟我說什麼?他說你可以夾著尾巴逃,他不會笑你!如果你真有一點羞恥心,就不應該輸!”

    “我這陣子在忙拓展歐洲線的事,才會把事情交到下面,大江物流的眼光要漸漸放眼國外,至於國內市場,我們的佔有率已經足夠了,失去福樂家這個案子並不會影響什麼。”江靖仍是耐心地解釋,但語氣帶了絲強硬。

    這幾年來江靖接班後,大江物流的業績和規模逐年成長,其實就外人的眼光來看,他已經做得夠多,成就也比起一堆二世子要強上百倍,但江文清就是看不透,面子重過一切,所以在引以為傲的同時,亦無法接受一點點的失敗。

    “你輸給江梵,還要我認同你?我花錢栽培你到現在,你居然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把我的面子給丟光了!聽說你還跟江梵的秘書搞在一起,難道車上的女人就是白以悠?”

    “爸,你想太多了,我和以悠的交情跟大江和悠颺的競爭是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說話的同時,江靖不著痕跡地往車內看了一眼。“而且,車裡的人不是白以悠。”

    “不是白以悠?”江文清難以置信。難道一向聽話的兒子真的變成了花心大蘿蔔?“那是誰?”

    “是我!”終於聽不下去的單子彤倏地推開車門,一副老母雞的樣子擋在江靖身前,她早在江文清第一聲怒吼時就醒了。“江伯父,你不要再罵他了。”

    “你是誰?”這女孩挺眼熟的,他皺眉苦思,“你是單家那個小女娃?”

    長得那麼標緻的女娃兒可不常見,尤其她以前跟兒子走得很近,江文清自然特別注意過。原來這麼多的了,兩個人還混在一起?

    “沒錯,我是單子彤。”面對從小就心懷懼意的長輩,她深吸口氣,凝聚所有的勇氣。“伯父,有了江靖這麼優秀的兒子,您還有什麼不滿呢?”

    “我教訓兒子,關你什麼事?”江文清意外。這小丫頭從小看到他都是閃得老遠,現在居然有膽跟他對峙?

    其實單子彤還是很怕,雙腳都在發抖,但為江靖抱不平的意念致使她撐著一股氣,和他父親對峙。

    “我只是看不下去。江靖做錯了什麼?如果沒有他,大江貨運根本不可能變成大江物流,而今年到目前為止,大江的營業額也超乎預期的成長,這樣的成績,要是別的父親早就笑得闔不攏嘴了,您為什麼要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哼!他輸給江梵是事實,我為什麼不能罵他?”

    “商場上本就有輸有贏,難道伯父您從大江貨運一開始,就從來沒有爭取不到的案子嗎?雖然這次福樂家的案子沒拿到,但江靖一直很努力,他已經連續加班好幾天了,你應該給他鼓勵,而不是一直奚落他!”

    她好生氣、好難過,江靖明明做得很好,為什麼總是達不到他的要求?莫非今天江靖得選上總統,他才會滿意嗎?

    “他一天是我的兒子,就要聽我的話!”江文清慍怒地沉下聲音。

    “你只是想控制他,把他當成機器人一樣操練,但你真正瞭解過他嗎?”遇見這個比她更頑固的老頭,單子彤情急地想說服他,氣得眼眶都紅了。

    “今天大江的董事長是他,不是你,掌權的人是他,也不是你,若不是他對你還有一份孝心在,大可不必聽你訓話,因為你根本拿他沒辦法!這樣的好兒子你不珍惜,非得等到把他逼到跟你翻臉才甘心嗎?”

    “他有他的做事方法,事實也證明大江生意很好,你只要相信他就好了!還有,他跟白以悠……”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回頭望了他一眼,滿含心碎的一眼,痛得讓她的淚都掉了下來。“感情的事讓自己處理就好,何況白小姐漂亮又能幹,江靖和她交往,你應該高興才對!”

    她的淚令江文清的怒火熄了一半,還有些手足無措。活到這一把年紀,見識過的女人,如前妻,如他出軌的情婦,都是高傲剽悍型的,個個恨不得把男人踩在腳下,哪裡遇過這種說哭就哭的女娃兒?

    “你……被罵的人站在你身後都沒哭,你這個半路衝出來的娃兒,有什麼好哭的?”簡直叫他想罵人都無力。

    “我不是故意的……”她粗魯地抹去臉上的淚,才後知後覺地認為自己似乎太沖動了。

    “而且白以悠的事我根本還沒搞清楚,剛才江靖明明在車裡和你親熱的接吻不是嗎?”江文清已經完全被這幾個年輕人的感情弄糊塗了。

    他感受得到眼前小倆口互相吸引的張力,卻又不解白以悠的角色為何。不過,她居然替情敵說話,令他對她的印象不禁有些改觀。

    “接吻?”單子彤一下子傻了,她愣愣地望向身後的江靖,“你……伯父剛才說他看見我們接吻?”

    “沒錯,因為睡美人不醒,我才會使出王子的絕招。”江靖氣定神閒,一點也不像剛被罵過的人。

    設了這麼久的局,終於能收線了,先前讓她難過,也不過是想讓她早些看清自己的心,畢竟兩個人蹉跎了好些年,不應該再浪費時間。

    何況,要是她一直哭,他可捨不得!

    “爸,就如彤彤說的,我有我的行事風格,你要相信無論如何,到最後我不會讓你失望。”他目光堅定地看向父親。“至於我和白以悠的事,你們都可以放心。我和她只是朋友,是為了幫她解決一些問題才會走得比較近,我真正愛的女人,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

    江靖大手搭上單子彤的肩,將她攬到自己身旁,輕擦去懷中人兒臉上未乾的淚痕,朝呆愣住的她深沉地一笑,“就是她,單子彤。”

    ☆☆☆

    “為什麼?”單子彤呆呆地望著江靖,還是沒能從剛才他震撼的發言中回覆過來。

    結束與江文清的對談,江靖帶著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還不忘落鎖,然後摟著她在床沿坐下。

    “什麼為什麼?”他計劃的事太多了,而且也一一達到他要的效果,一下子也不知道她問的是哪一椿。

    “就是福樂家,還有白以悠,還有你愛我……”

    “福樂家的案子對大江的影響不大,而且,我有辦法挽回民眾及員工的信心。至於白以悠的事,我剛才已解釋過了,只是想幫她的忙。”只是輕描淡寫地解釋,因為這不是他現在想討論的重點。“至於我愛你,這點無庸置疑,所以我認為,現在我們應該來談談我們兩個之間的事。”

    “我們兩個?”他竟大大方方地道出愛她,令單子彤不禁飛紅了臉,狂喜與羞澀在內心交擊。“你、你要談什麼……”

    “談我們浪費太多時間了。”將她所有的羞怯看在眼裡,江靖不免得意。她所有可愛的反應,都是為了他啊!“你會計較白以悠,證明你心裡有我,先前我說由好朋友的關係重新開始,現在我們彼此的心意都很清楚了,應該可以從好朋友升級了吧?”

    “升級……”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啊!雖說她一直就想確定他的心意,但當真聽到他的告白,仍是羞赧。“升級到……更好的朋友嗎?”

    更好的朋友?江靖挑眉,勾起一抹詭笑,“你要這麼解釋也行,至於好到什麼程度,讓我們好好的研究一下如何?”

    “要怎麼研究?”小綿羊傻傻地上勾了。

    當年他的無能為力造成她的不安,因此兩人分離了好幾年,現在僵局破了冰,他也該索取一點為人男友的權利了。

    “首先,從最基本的開始。”低頭,他吻上她。

    細細綿綿的輕吻,慢慢地以她感覺不到的侵略性深入,兩人的唇舌交纏,氣息紊亂,卻又捨不得離開彼此。

    這是一記睽違了好久的吻,吻得熱情又纏綿,幾乎想把對方揉進身體似的。江靖使盡了渾身解數要她暈頭轉向,以便他進行接下來的動作。

    “看來你適應得不錯,我們可以再進階一點……”

    大手輕撫上她的嬌軀,引起她一陣低叫,當火熱的觸摸由衣襬鑽入,在她凹凸有致的玉體上游移時,單子彤已全身發軟,無從抵抗,當他緩慢而堅定的在她每一寸柔軟又敏感的部位撩撥時,渴望與羞澀交錯在她的內心,只能無力地任他為所欲為。

    默默的,礙事的衣服一件件落地,她也莫名其妙地被壓倒在大床上,光裸嬌嫩的肌膚和他精實炙熱的胸膛直接接觸,有種莫名的刺激,令她瑟瑟顫抖。

    “江……靖,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快了……”

    “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好幾年了,你還會認為太快嗎?”他若有似無地碰觸著她的唇瓣,大手也試探般地滑動在令她崩潰的邊緣,果然她受不了他要碰不碰的挑逗,微揚起頭,主動地以吻封緘。

    有了她的回應,愛戀就如颶風一般捲過兩具互相渴望的身軀,激情一發不可收拾。

    江靖知道自己很卑鄙,用這種方式勾引她,不過他實在等太久了,一旦清楚了她的心意,豈有放過之理。雖然今天的進度以破錶的方式前進,不過把握時機是他成功最大的要決之一,反正她遲早會是他的。

    昏昏沉沉之中,單子彤就這麼被吃得一乾二淨,一開始為什麼會來到江家,白以悠的角色,一切都從她腦海中抽離,似乎都不重要了。

    激情過後,江靖體貼地在他臥房的豪華浴室裡放了一缸熱水,然後將她放進按摩浴缸中,試圖讓全身痠痛的她舒服一點。

    單子彤舒服地嘆了口氣,唯一不太滿意的,是坐在她身後,還死命地摟著她腰肢的傢伙。

    “我好熱,你坐過去一點……”她不好意思地扭動了一下身體。

    江靖倒抽了口氣,大手連忙定住她挑逗般的蠢動。“你不要亂動,除非你想再來一次。”

    感覺到他蓄勢待發的精力,她嬌軀一僵,只好乖乖地待在他懷中。

    泡了好一陣子,她終於恢復了些思考能力,不禁對自己一下就失守節操有些懊惱。“我怎麼覺得好像被你拐了的感覺?”

    “有嗎?”居然質疑他的人格?如此羅曼蒂克的氣氛,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說出來啊!江清輕齧她白皙的香肩,做為懲罰。“我們是相愛的吧,彤彤?”

    “嗯……”不好意思地承認,反正都被吃了,再裝傻就太矯情。

    “然後我們也脫離了好朋友的階段,回到男女朋友的關係,對嗎?”

    “對……”雖然一下子跳到最高級,令她有些適應不良。

    “所以,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都是很自然的。絕對沒有什麼拐人的成份在裡頭,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白了他一眼,雖然她現在腦袋懶洋洋,無法好好思考,但不代表她就失去了判斷能力,兩人會突飛猛進到這個階段,根本就是他刻意勾引所致。

    不過,她也不後悔成為他的人,更對他在床第之間的呵護及細心,感到十分甜蜜,所以這回,她栽得心甘情願。

    “江靖”她往後靠在他胸膛上,甜甜地一笑。“我願意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會再讓我失望。”

    ☆☆☆

    已經蹉跎了太多年,一旦情感確定,小倆口很快便濃情蜜意,好得蜜裡調油,像是要把所有錯失的光陰一口氣補回來似的。

    不過江靖仍然忙於拓展歐洲路線的事,不僅時常加班,假日也不得閒,單子彤擔心他太過忙碌把身體搞壞了,便要求他週末必須待在家裡,她會時時去查勤。

    江靖對她嬌氣的任性啼笑皆非,卻也不得不聽話,週末必定在家裡恭候大駕。只是單子彤要進江宅,免不了要遇到江文清,他以為她會為之怯步,想不到她似乎在和他對峙過一次後,就不怕他了,縱使每次總要和他鬥上好一陣子的嘴才能登堂入室,她也樂此不疲。

    大好的週末下午,她又來到江宅,而且很自動地拿著江靖給她的磁卡和鑰匙開門。江文清一見到她,原本就嚴肅的臉便板了起來。

    “你又來做什麼?”不過他卻也沒質問她怎麼自己開門就跑了進來,像是默許她在江家出入。

    “來看你兒子啊。”她一點也不在乎他不善的態度,甚至相處的時間一久,她慢慢發現他也只是嘴硬的寂寞老人罷了,便不由得刻意與他抬槓,多少讓他有個說話的對象。

    “伯父,我知道平時江靖很欠罵,你除了罵他之外,偶爾也要關心一下他,他都沒有好好吃飯。”她笑嘻嘻地提起手裡的保溫壺,“你看,我燉了雞湯喔!等一下我請管家先生舀一些給你,剩下的再給江靖。”

    “不用了,誰知道你做的東西能不能喝。”他撇開頭,被她說得產生罪惡感。“整壺都給那小子算了,他年紀輕,拉肚子也不怕。”

    單子彤瞪大了眼。“哇!你還真狠啊!你放心,我也吃了一堆,不會拉肚子的啦。就這樣,我去找管家伯伯幫你裝……”

    “我來就好。”江靖由房內走出,淺笑著拿過她手中的保溫壺,遞給身後的管家,並向江文清點個頭,“爸,你中午沒吃多少東西,我等會兒請管家幫你端一碗雞湯來。”

    只是一句帶著淡淡關懷的話,卻重重的敲擊了江文清的心。他都不知道兒子用餐了沒,甚至連兒子一整天關在房裡忙些什麼都不曉得,但兒子卻連他中午吃不多也一清二楚。

    他這個父親,真有這麼失職嗎?

    “你不吃嗎?”江文清不自在地試著表達他的關心,雖然是句廢話。

    “這是彤彤對我的愛心及對你的孝心,我一定會喝。”內心瞭解父親的轉變,但為了他的面子,江靖當作沒瞧見他的彆扭,只是語氣輕鬆許多。“像這種好康的當然是老爸先嚐,你吃剩的再換我。”

    此語令江文清表情難辨,想板著臉卻撐不下去,笑出來又失了威嚴,只得輕咳兩聲,掩飾過去。

    “管家應該弄好了,我先去吃了。”語畢,他瞧也不瞧小倆口一眼,慢慢地踱向餐廳,趁著此時好好想想近來心裡的矛盾。

    單子彤看著他的背影,想到他方才倔強的表現,忍不住噗哧一笑。

    “笑什麼?”江靖輕揉她滑順的長髮,“我以為你應該很怕我爸。”

    “其實你爸超級可愛的,只是一張臉嚇人,為什麼我以前會那麼怕他?”而且說真的,她還有些同情江文清,這麼老才慢慢看清自己的寂寞,浪費了許多和家人好好相處的時光。

    幸好她及早回頭,現在才能多多享受和江靖的甜蜜啊!

    單子彤仰頭朝他一笑,這嫵媚又可愛的動作令他心頭一動,不禁低頭輕吻她一記,把她帶到書房內。

    “你先坐一下,我把這些文件先處理好。”他讓她在一旁落坐,自己由坐到書桌後繼續和桌面上的歐洲地區業務奮戰。

    呆坐在一旁看著這個工作狂忙碌,單子彤不由得黑線滿面。她逼他週末在家休息,結果他把工作帶回家,這不等於換個地方加班?

    沒好氣地走到他身邊,食指彎起在桌面上敲了敲,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每次看到你都是這麼忙,你知道每次看到你那堆文件,我最想做什麼事嗎?”

    “什麼事?”他臉帶興味地揚眉,被她挑起了好奇。

    “這種事。”纖足踩上他的膝蓋,她一屁股坐上他桌上的文件,不准他繼續忙碌。

    江靖傻眼地看著眼前一雙白嫩嫩的修長小腿,還踩在他大腿上。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今天穿的是及膝短裙啊?

    “彤彤。”他壓抑著將手伸向她裙底的衝動,硬著頭皮道:“你坐在我的歐洲跳線圖上了。”

    “這樣很好啊。”那副冷靜的模樣令人看了真不悅,她故意晃了晃雙腳,就是要撩撥得他起火。“我不用坐飛機,就到了巴黎和倫敦!”

    巴黎和倫敦是他日後要設歐洲總部的主要考量地點,他不禁失笑。“可是你這一坐,可是近千萬歐元的代價。”

    近千萬歐元?單子彤眉一挑,聽出了些端倪,“我記得你這件事從我進大江物流前就忙很久了吧?”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終是忍不住,大手伸上她小腿摩挲。

    “大大的不對。”為了躲開他的魔掌,她左搖右晃,裙子都快掀上大腿了,索性踩住他的手。“這個案子的規模根本是福樂家的好幾倍,難怪你好像根本不在意丟了福樂家的案子……”

    她那麼聰明做什麼?江靖微嘆,抽回自己被蹂躪的手,“福樂家的案子,我將它視為對公司內部人才的試煉……”

    “我看其實你的目標根本不是福樂家,而是你現在去籤的歐洲合約吧?”根本不理他的辯詞,她更進一步地猜測,“我猜,藉著那次失敗,順便挫挫那群人才的銳氣,讓你日後的管理更加容易,這是附加的利益?”

    “相信我,每個案子我都很重視,只是歐洲版圖的案子要花更多心力罷了。”他站起身直視她。“我們評估了很多據點,所以才會把時間拉得比較長。”

    “是嗎?”懷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他的城府之深,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新聞了,她會相信他才怪!

    “我可以證明給你看。你瞧,如果把你坐的這張桌面當成大西洋……”倏地,他冒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大手按住她的肩,一把將她壓平在桌上,形成男上女下極曖昧的姿勢。

    “你做什麼?”她驚呼一聲,被他壓住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羞怯地僵住。

    大手撫上她的眉眼,而後落下一吻。“如果這裡是北歐,我們考量的點主要是勃爾根或哥本哈根……”

    被偷襲了一口,單子彤抗議還來不及發出,他又開始解她胸前的扣子,大手肆掠過的地方都令她顫抖不已。最後,成功地讓他將吻落在令她尖叫的部位。

    “現在移往中歐,我們考量了阿姆斯特丹及漢堡港……”

    “江靖,你好討厭!把我當成地圖了?這裡是書房啊……”她無力地搥打他的胸膛,卻只讓他越玩越過份,這種情色意味極濃的挑逗,豈是她這種沒啥經驗的小女人可以忍受的?

    書房原就是極具想像空間的地方,大大的辦公桌加上性感的美人,更增添了香豔的氣氛。江靖沉沉的一笑,一開始只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沒想到連自己都被誘惑了,他放肆地剝光她上半身的衣服,用更低沉、更性感的嗓音道:“南歐的話,里斯本和羅馬都不錯……”

    這一吻繼續由胸前往下落在她可愛的肚臍眼兒,之後,他像是故意使壞般,撩撥她身上每一寸敏感處,令她無法抗拒卻又得不到滿足。

    末了,他欺上她無瑕的嬌軀,熱氣呼上她的頰,貼在她發邊耳語,“需要我接著介紹嗎?”

    她嬌嗔地白了他一眼,“不要在這裡,伯父會聽到……”

    “書房有隔音設備,而且我剛才進來時已經鎖門了。”

    這根本是早有預謀!她想瞪他又被撩撥得無力,何況她的熱情已被他挑起。個性不服輸的單子彤索性豁出去,小手撫上他胸前健碩的線條,反過來招惹他,開始解起他襯衫的扣子。

    “我們開始研究地中海的據點吧……”

    ☆☆☆

    這一攪和到了深夜,江靖才開車送單子彤回家。

    經過她家附近的便利商店時,她突然嘟起小嘴,開口道:“就是在這裡,我看到你和白以悠走出來。”

    聽起來挺嗆的?江靖控制住上揚的嘴角,正經地解釋,“我好像忘了跟你說,白以悠也住在這附近,所以我上回才會到這裡接她。”

    到了巷口找了個停車位停下,江靖下車,繞到另一邊替她開車門。

    “我還看到你替她系安全帶,好溫柔喔!”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話裡酸氣沖天。

    江靖差點沒笑出來,“那只是禮貌性的幫她,沒有別的意思。”

    “是嗎?”忍不住眯眼在他身上掃來掃去。

    “你確定你還要用這兩個字挑釁我?”他不介意再重溫一次下午的舊夢。

    單子彤也想起先前的韻事,忍不住害羞地搥了他胸口一記。兩人說說笑笑正要離開車子時,江靖背後突然出現一道人影,一記鐵拳將他打得踉蹌一步。

    尖叫了一聲,她連忙扶住他,一邊對來人叫罵,“你怎麼可以亂打人?”

    “他是我弟弟。”看清來人,江靖苦笑著起身。當初在接近白以悠時,早預料到江梵會受不了,卻沒想到是在他猝不及防時,害他白捱了一拳。

    弟弟?單子彤莫名其妙地望了望江梵。那個傳說中江文清的私生子,就是眼前這個外型俊朗,卻顯得有些落魄的男人?

    知道接下來可能會有一場“男人式的溝通”,江靖把單子彤勸回車裡,獨自面對盛怒的江梵。她才上車,外頭兩個男人就開始談話,只是表情都非常難看。

    十分鐘後,她快忍不住要下車時,只見江靖揮了江梵一拳,那力道像在報剛才的仇似的,又狠又準。

    低叫一聲,單子彤緊張兮兮地看著外頭打個不停的兩個男人,連忙尋找車裡能派上用場的東西,最後她拿起柺杖鎖,打開車門便想出去幫忙,卻見江梵最後中了重重一拳,一臉失落地離開了。

    “江靖,你沒事吧?”她快步跑到他身邊,“那個男人真的是你弟弟?你們怎麼會打起來?”

    “應該說,我們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不過幸好他走得快,你拿這支是要把他打死嗎?”他一邊忍著身上的痛,哭笑不得的覷著她手中的柺杖鎖。

    “人家擔心嘛!”不好意思地把鎖拿回車中。

    兩人終於能回到單子彤的家,才一進門,她馬上纏著他要他把話說清楚。

    “好好好,我說。”反正她遲早會知道,於是他解釋起一切的前因後果。“我弟弟的名字叫江梵,你應該聽過吧?”

    “江梵?好耳熟……”她突然眼睛一亮,差點驚叫起來,“你弟弟是悠颺物流的總裁?開一家公司和大江打對臺,難怪伯父會那麼生氣……”

    “沒錯。不過那不是重點,江梵會揍我一拳的原因,是為了白以悠。”

    “你是說,江梵跟白以悠是一對?”

    “是,也不是。”那對歡喜冤家的故事,說一個晚上也說不完,他只能簡單敘述,“總之就是他們是相愛的,但江梵卻礙於心結不敢接受白以悠,於是我就幫白以悠演了一齣戲,希望用緋聞逼出江梵的真心。”

    “所以他剛剛打你,應該是想通了?”

    “應該是吧,否則我這架不是白打了?”江靖動動臉上的肌肉。那小子下手真狠啊!

    結果單子彤並滑如他所想的對他的傷關懷備至,反而一臉懷疑地拉開和他的距離了。“我怎麼突然覺得,你用在江梵身上的招式,跟用在我身上的招式是一樣的呢?”嗯,沒錯,這種一石二鳥的方式,很像他會做的事。

    “有嗎?”他眨眨眼,一臉無知。

    “沒有嗎?”回想起所有關鍵的時間點,那天在寄語咖啡館,他說要從好朋友開始做起,之後沒多久就傳出和白以悠的緋聞了……“你該不會從離開咖啡館那天起,就開始布這個局了吧?”

    江靖但笑不語,不否認也不承認。

    她當他默認,氣鼓鼓地道:“你好過份!看我吃白以悠的醋,你很得意嗎?”

    “怎麼會呢?”他沒有被抓包的尷尬,還抓著她的語病問道:“如果你不在乎我,又怎麼會吃白以悠的醋?你不覺得,用這種方式瞭解自己的心意,節省了很多時間嗎?我可不希望你好幾年之後才想開。”

    “你、你心機好重!”她跺了跺腳,真是有氣也無處生。一方面怨他連她都算計;另一方面,卻又為他的用心而啼笑皆非。

    “彤彤,活在我這樣的環境裡,如果心機不重一點,早就被幹掉了。”看她似乎沒那麼生氣了,大手一攬,又將她帶入懷裡。“看在我為你神魂顛倒、費盡心思的份上,別生我的氣了,好嗎?”

    “你真的好可惡!”她帶笑還嗔的推他一記,卻正中剛才被一拳擊中的地方。

    “痛啊!彤彤,你要謀殺親夫嗎?”江靖吃痛低叫,她卻連他捂著的傷處,都用懷疑的目光不住地打量。

    江靖只能苦笑。這應該算是報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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