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雲頓道:“你們有幾個兄弟。”
韓無畏笑道:“就是我們兄弟兩人!”
謝寒雲道:“假如你哥哥今天被殺死了,下次比劍就會輪到你了?”
韓無畏微笑道:“不錯!我也希望能輪到一次,我們韓家的男丁還有好幾個,你們謝家的男人卻接替不上,這是件很遺憾的事。”
謝寒雲剛對他有點好感,聽見這句話後,又生起氣來了,怒聲道:“你快走開吧!少惹我生氣,我真希望自己是個男的,也殺幾個韓家人來消消恨!”
韓無畏淡淡一笑道:“謝小姐,我們兩家多年來互相殺死對方,卻沒有仇恨的成份在內,過了今天,你就會明白的,那時你絕不會再恨我們了……”
說完他又搖搖頭,帶著無可奈何的笑容轉身走了,謝寒雲卻怔了一怔,才開始在庭院內四處溜達。
這片庭園很講究,地方也很大,比她們謝家的園子更有氣派,她找了半天,才找到跟杜青約好的地方,為了慎重起見,她故意拉開嗓子喊道:“這裡有人嗎?”
一叢短樹中冒出一個全身穿黑衣服的男人,臉上也蒙著黑紗,沉聲問道:“於什麼?”
謝寒雲沒想到樹叢中會藏著人,倒是嚇了一跳,定定神才問道:“就是你一個?”
那人道:“不錯!你想幹什麼?”
謝寒雲道:“門口有個叫韓無畏的人告訴我說……”
那人不耐煩地進:“我都聽見了,你要幹嗎?”
謝寒雲道:“我想問問比劍開始了沒有!”
那人道:“還沒有,你等等再去好了。”
謝寒雲道:“我現在就想去。”
那人不耐煩地道:“在那邊的高牆後面花廳上,你自己去好了!”
謝寒雲道:“你不能帶我去嗎?”
那人道:“不行!我負責守衛這個地方,附近沒有別的人可以代替?”
謝寒雲一笑道:“這麼大的地方,你一個人看得住嗎?”
那人冷冷地道:“牆外是湖塘。水面上有一條船在巡守著,有事情外面會發出警報,我一個人足夠了。”
謝寒雲覺得情況已經瞭解得很清楚了,杜青如果能摸到牆外,一定可以聽見裡面的談話。可是這傢伙的眼睛一直不離開圍牆,杜青想摸進來,很難逃過他的視線。為了給杜青造成一個機會,她必須想個法子。
可是這傢伙很精明,口氣也不太和善,要把他調開去的確很傷腦筋,呆了半天。她忽然一皺眉頭,低聲道:“毛房在那兒?”
那人用手一指道:“在內院。”
謝寒雲雖只十四歲,可是對著一個陌生的男人說這種話也感到很難為情,但為了杜青。
也顧不得了。老起臉皮,飛紅了兩頰,低聲道:“我……我急得很,等不及了,你幫我看著,別讓人過來。”
說著飛跑到靠牆的一叢美人蕉後蹲下身子,利用葉間的空隙偷看那個人,果然他背過身去,而且為了避嫌疑,走得更遠一點。
謝寒雲心中很高興計劃成功,可是那個人走得離開了她的視線,無法知道杜青是否能順利進來!
蹲了半天,她只能用耳朵聽外面的聲音,卻始終沒有一點微兆,急得要命,而遠處那人已出聲催促道:“你好了沒有?”
謝寒雲心中一驚,知道杜青還沒有進來,而她卻不能再蹲下去了,暗暗一嘆道:“杜大哥,我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幫助你了,你自己進不來,可怪不得我了!”
懶懶地站了起來,一面假裝整理衣服,一面粗聲粗氣地道:“好了自然會告訴你,催什麼,一點規矩都不懂!”
說著又移目向牆上看去,仍是毫無動靜。那人卻走了過來笑著道:“小妹妹,你別看,外面的人不可能進來的!”
謝寒雲心中一驚,臉上變了顏色,可是她立刻覺得這傢伙的聲音不大對,再看看他的身材,也似乎矮了一點,接著她從面紗的圓洞中看到了一對熟悉的眼睛,那是杜青微帶憂愁的眼睛!
心裡又驚又喜,差一點要叫起來。杜青連忙朝她擺擺手,低聲道:“小聲一點,別把遠處的人驚動了!”
謝寒雲總算抑制了狂喜,低聲道:“杜大哥!你真壞,進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
杜青低聲道:“我以為你還在方便……”
謝寒雲這時才感到真正的羞愧,紅著臉道:“杜大哥,你還好意思笑我!”
杜青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道:“對不起,小妹妹!為了我,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我真不知道如何感激你才好!”
謝寒雲這才滿意地笑道:“你把那個人怎麼了?”
杜青道:“多謝你出的好主意,我偷偷掩到他身後,他還是不敢回頭,我給他昏睡穴點上一個指頭就解決了!”
謝寒雲又問道:“你怎麼通過外面的呢?我聽說湖上有一條船在巡邏!”
杜青一笑道:“我潛到一條船底下,用劍輕輕把船底弄破,他們發現船漏了水,立刻派了四個人下水搜索補漏,船上;只剩下一個傢伙,我偷偷地點了他的穴,剝下他的衣服,把他藏在蘆葦裡……”
謝寒雲忍不住笑道:“杜大哥,你真有辦法!”
杜青道:“江湖跑久了,總會學到一點鬼主意,這是你們武林世家所不知道的!”
謝寒雲又問道:“現在該怎麼辦呢?”
杜青道:“穿著這身衣服,我們可以堂而皇之地過去,我就算是替你帶路的吧!”
謝寒雲笑了一笑道:“這個面紗倒是幫了你不少忙,我真不明白,他們在自己家裡,為什麼還要蒙面呢?”
杜青道:“那大概是怕被你們認出真面目,以後在別處見了面找他們的麻煩。我對你們兩家為什麼要決鬥的內情雖不清楚,卻明白他們不想結仇,除非萬不得已,他們還是不願意得罪你們的!”
謝寒雲又問道:“還有一點我不懂得,平時韓家對我們很不客氣,今天怎麼肯放我進來呢?”
杜青道:“也只是對你而已,你二姊不是仍然被摒諸在門外嗎?”
謝寒雲道:“我就是為這一點感到奇怪,韓家放我進來,大姊也破例肯帶我來……”
杜青怔了一怔,幾乎想把自己心中所想到的事情說出來,但是話到口邊,居然又忍了下來,想想才道:“那也許因為你的年紀小……”謝寒雲道:“絕不是,以前我年紀更小,卻被韓家趕了出來!”
杜青道:“那是你揀錯了日子,你不在決鬥的時候前來,人家當然不歡迎!”
謝寒雲哼道:“才不是呢!三年前我哥哥前來參加決鬥,我也偷偷地跟著來,結果在門外被他們扔下了湖。”
杜青感到辭窮了,只得道:“你們兩家莫明其妙的事太多,我也說不出個道理來,反正我們今天去看一看,不就完全明白了嗎?”
謝寒雲雖然一肚子疑問,可是也知道在杜青那兒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就轉變話題道:
“今天你也準備參加決鬥嗎?”
杜青道:“那要看情形,如果王非俠能勝過他們,我自然不必插手,如果他被韓家殺死了,我只好露面管一下閒事了,無論如何,我絕不能讓你們謝家再多二個寡婦!”
謝寒雲道:“你看情形吧。如果韓家的劍法真的太兇,你還是不要太勉強,馬上離開此地,找大姊解釋明白,跟她成了親,三年後再來,你就是願意為大姊犧牲生命,也得等三年,跟大姊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杜青苦笑一聲道:“那也得看你大姊的意思,如果她再拒絕我一次,我寧可今天被人殺死的好!”
謝寒雲道:“一定不會的,以前是你們太傻,把感情藏在心裡,現在把話說開了……”
這時他們已漸漸走近圍牆,杜青連忙搖手示意噤聲,果然牆角又轉出一個黑衣漢子喝問道:“誰?”
謝寒雲搶先一步近上去道:“是我!”
那漢子看清是謝寒雲後,才對杜青道:“老七,你怎麼擅離職守呢?”
杜青怕露出馬腳,不敢開口回答,只是搖搖手,謝寒雲頗有急智,連忙低聲道:“是韓無畏叫他陪我來的。”
那漢子道:“二叔怎會派他呢?”
謝寒雲忙道:“我要偷偷地看裡面比劍。韓無畏大概是怕我亂闖,才叫這個傢伙監視著我,盯著我後面討厭死了,你最好叫他走開!”
那漢子這才一笑道:“原來二叔是叫他盯著你,這可選對人了。你淘氣搗蛋,我們是聞名已久,他也是個鬼精靈,在他面前,你可別耍花樣!”
謝寒雲故意一哼道:“我才不怕呢?剛才我就跟他打過賭,臨走前,一定要給他點苦頭吃吃……”
那漢子笑一笑,又向杜青道:“老七,謝寒月來的時候跟我們打了招呼,今天你讓著她一點,別太跟她為難,這也是爹的意思!”
杜青只得含糊地了一聲表示答應,那漢子又道:“老七,我明白你的心情,你對謝家的反感最深,大伯死在謝家人劍下,那是命,你把失怙之心,移到別人的身上想一想,就不應該太意氣用事,對她好一點。”
謝寒雲故意一怔道:“他老子是被我爹殺死的?”
那漢子道:“不是你爹。”
謝寒雲真的不懂了,說道:“不是我爹是誰?除了我爹之外,幾年來都是我家的人被殺死。”
那漢子道:“看來你還不知道!”
謝寒雲道:“我本來就不知道!”
漢子哦了一聲:“那就難怪了,我說二叔為什麼放你進來,又叫你偷偷地看……好吧!
我也不多說了,裡面馬上就要開始測試了,你就在這座假山上看,那裡有樹葉可以遮住身體,看得也清楚一點。老七!你跟著她,別太為難她。”
杜青點點頭,那漢子憐惜地望了謝寒雲一眼,轉到牆角後面去了,謝寒雲怔然道:“奇怪了,今天是怎麼回箏,韓家人對我都特別客氣!”
杜青低聲道:“別講廢話了,快上假山去吧!也許裡面已經開始了!”
謝寒雲怕錯過重要的情節,倒是不敢再想別的問題,首先跳上了假山,杜青也跟著上去!
那座假山緊挨著牆,站在山頂上,可以高出半個身子,卻又有一株老梅作為隱蔽,倒是個很理想的偷窺所在!
牆內是一片空地,正對著一所空場,場上設了兩排座位,一邊是謝耐冬、王非俠與謝寒月,另一邊是個五十上下的中年人,中年人旁邊則是個年紀相等的中年婦人,背後則站著兩個年青的少女,都是二十歲上下,形貌極為相似,謝寒雲低聲指點道:“這傢伙就是韓莫愁,旁邊是他的妻子,後面一定是他的女兒,我聽說韓莫愁有兩個雙胞胎的女兒,她們怎麼也穿著素服呀?”
杜青低嘆道:“劍下決生死,在勝負未分前,誰都不敢預料,預穿了素服,也許是為決鬥者先行舉喪吧!”
謝寒雲道:“韓莫愁的妻女穿素服還有道理,老王又不是我的什麼人,娘憑什麼要我也穿喪服呢?”
杜青只得道:“也許今天是令尊的忌辰!”
謝寒雲道:“我已經除了服,而且前兩年爹的忌辰,娘也沒有要我們這麼做……”
杜青忙道:“別說話,他們出來了!”
果然廳中幾個人好像寒喧已畢,大家都站了起來,相偕走到空地上,謝耐冬神色沉重,王非俠表情嚴肅,謝寒月還是一片漠然!
韓莫愁拱拱手道:“王大俠神功蓋世,照理說此一試實屬多餘,可是前人規約如此,只好委屈大俠了!”
王非俠道:“那裡!那裡,前人的規定就是怕濫竽充數,王某既初次膺選代表決鬥,理應經此一試!”
韓莫愁點點頭,然後朝後面道:“把東西拿出來!”
廳中出來五個待婢裝束的女郎,首尾二人各端著一張木幾,几上放著一口銀盤,盤中裹著紅綢,紅綢上卻空無一物,中間三名待女的第二名手持一尾鷹架,架上停著兩頭鷹,都用黑布蒙著頭。
第三名端著一具亮銀燭臺,燭臺上罩著窗紗燈罩,裡面點著一枝紅燭,第四名則捧著一方紅木錦盒!
抬著幾盤的侍女首先放下,韓莫愁又拱拱手道:“請謝夫人交出劍冊!”
謝寒月在胸前取出一個綢包,打開後交給韓莫愁,韓莫愁回手接過,看了一下道:“不錯,先祖的密封手諭猶在,唉,這密封已經九十多年了,上面不知加添了多少名字,每個名字都是用血染上去的……”
說完恭恭敬敬地放到几上的銀盤中,謝寒雲低聲道:“原來是一本劍冊,裡面一定是記載著什麼劍法,但是放在這兒幹什麼呢?”
杜青沉聲道:“別說話,看下去!?
韓莫愁供拱手又道:“測試馬上就要開始了,明知是為廢話,兄弟仍不得不再聲明一次,如果王大俠偶一疏失,致其中一兩項失誤,這半部劍冊即屬韓家所有了。”
王非俠鄭重地道:“疏失是不至於的,就怕在下功力不夠,無法達到所要求的標準!”
韓莫愁笑笑道:“王大俠承讓,這三項測試只是韓謝兩家技能的最低標準,由先人所共商,僅為防止與賽者濫竽充數而設,王大俠絕對沒有問題!”
王非俠笑了一笑,徐步走出場子道:“請開始吧。”
謝耐冬這才低呼了一聲:“非俠!你可得小心點!”
謝寒月立刻加以禁止道:“娘!這時候您別再去打擾他,讓他全力以赴!”
王非俠苦笑一聲道:“大小姐!你放心好了,王某既然答應了,必然會全心盡力行事!”
謝寒月淡淡地道:“我不是對你不放心,只是再提醒你一聲,今天換成你出來代表應戰是不得已的事。我不敢對你要求太多。而且重要的關鍵不在測試……”
王非俠嚴肅地道:“王某明白,通過測試只是確定代表資格,底下那場戰鬥才是勝負之分,可是測試通不過,以後連決鬥的資格都沒有了。”
謝寒月一笑道:“那也無所謂,以前我沒有資格講話,現在娘把當家的責任交給我了,我不妨告訴你一聲,如果你對決鬥沒把握。最好還是在測試時淘汰下來,謝家沒有權利要求你輕擲生命來冒險!”
謝耐冬連忙道:“寒月!你這是什麼意思,在決鬥中被殺死了,我們還有三年後的機會。”
謝寒月道:“為了一部劍冊要等三年還必須死一個人,我覺得實在太愚蠢了。如果能用另一個辦法解決,我覺得並沒有多大損失!”
韓莫愁莊重地道:“謝小姐,話不可以如此說,雖然我內心也有同樣的感覺,可是想到劍冊上許多祖先的名字,每個名字都是用血寫下來的,為了不使那些鮮血白流,做後人的不得不生死以赴!”
謝寒月道:“正因為前人已經錯了,所以才不能再錯下去!”
謝耐冬道:“寒月,你是個女孩子,可能不瞭解這件事對家族的意義!”
謝寒月道:“我完全明白,這部劍冊的內容從沒有打開過,誰知道能有什麼用,經過多少年來的研究探索,我們兩家的劍法都有了突飛猛進。或許已經超過了冊中所載!”
韓莫愁一笑道:“這是很可能的事,可是目前所爭的已不僅是劍冊的內容,而是我們兩家的榮譽。”
謝寒月道:“大家把劍冊拿出來互相對照一下,不是省去了多少糾紛!”
韓莫愁道:“那固無不可,然而祖上的血豈非白流?記得六年前我初次擔任決鬥代表,令尊卻已連勝三屆,再通過兩關,就可以取得上下兩部劍冊了,那時他曾建議把劍冊毀去,永遠停止我們兩家的殺鬥……”
謝寒月道:“我知道,那是臨出門前我向他請求的。聽說你們拒絕了!”
韓莫愁道:“不,我對那次比劍毫無把握,令尊在勝券在握之前,提出那個建議,我自然不會反對,拒絕的是令堂大人!”
謝寒月一怔道:“娘,是您拒絕的?”
謝耐冬點頭道:“不錯!你父親不是謝家的人,不明白這件事的意義,我身為謝家的後人。必須要堅持到底。”
謝寒月道:“我也是謝家的後人,對祖上的責任心也很殷切,可是我覺得那樣做更有價值。”
謝耐冬一嘆道:“我第一次陪你父親出賽時。他們已連勝三次,只要再殺死你父親,他們就贏得了那兩部劍冊,也結束了我們兩家繼續幾十年的比鬥。那時他們如果提出類似的建議,我一定會接受的,可是他們沒有,人就是這個樣子,能夠求取到勝利時,絕不肯接受妥協的……”
謝寒月默然片刻才道:“如果在我當家的這段時間內,即使我能連續贏得五次勝利,我也會毀去那兩部劍冊。”
謝耐冬苦笑一聲道:“寒月!話別說得太早,到什麼時候,心情是什麼反應,這都不是能預定的!”
謝寒月沉聲道:“我的決心很難改變!”
謝耐冬道:“等你能取得勝利後,怎麼做都行,現在說這種話未免言之過早,韓莊主,請你開始測試吧!非俠,雖然寒月說過那種話,我還是要你全力去從事最後的一次盡責!”
王非俠點頭道:“我會的!你把一生都獻在這件事上,這是最後的一次犧牲,我不會叫你失望的!”
謝耐冬低聲道:“是的!我為謝家犧牲得太多,這是最後的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我希望你能多活兩年,否則對你,對我,都太殘忍了!”
王非俠深情地望了她一眼,然後轉向韓莫愁,催促他早點開始。韓莫愁點點頭道:“兄弟把測試的方法說明一下。”
謝耐冬忙道:“不必了,我全部告訴他過了!”
韓莫愁道:“那也好,反正每道測試前我還是要指定合格標準的,那只是略為簡單些,即使你事先不說明,以王大俠的見聞閱歷,一聽也就明白了!”
說完,以莊嚴的神情,朗聲宣佈道:“測試開始,第一道為劍弒雙鷹。只許發一劍,以鐘鳴百下為時間限制,過時以失敗論!”
謝寒月道:“那兩頭鷹如果不靠近人身邊呢?”
韓莫愁一笑道:“這兩頭鷹都是精選的獵鷹,受了三年嚴格的訓練,照道理說是不可能有那種情形的,除非是故意訓練他們逃走,當初我通過測試時確遇到這種情形!”
謝耐冬道:“一劍殺死兩頭扁毛畜生並沒有什麼困難,這道測試的目的是考驗人的機智……”
韓莫愁笑笑道:“不錯;我並沒說府上的措施不當,因為謝小姐問起了,我才補充說明一下,在院牆的範圍內,不禁使用任何方法手段,暗器以及其他工具都能自由使用,只有出劍的次數受限制,必須在雙鷹落地前一劍致命!”
謝寒月道:“如果飛出院牆以外呢?”
韓莫愁道:“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謝耐冬道:“寒月!你不懂就少問!”
韓莫愁道:“大小姐很可能會主持下次的比賽,問問清楚也是對的。如果在時限內有一頭鷹飛出了牆,那就是我們的訓練失當,我立刻引劍自刎,這次就算是你們勝了!”
謝寒月哦了一聲道:“那麼我如果想贏得這場比鬥,並不一定要通過全部測試,只須在測試時把它趕出境就行了!”
謝耐冬白了她一眼,韓莫愁仍是笑道:“不錯!那是最省力的方法,記得韓家的七叔祖就是這樣死的,自此以後,我們也聰明多了,想盡一切的方法加以防範,大概不可能出現那種情形!”
說完用手一揮道:“鳴鐘,放鷹!”
那架鷹的待女立刻拔去鷹頭上的布罩,兩頭鷹沖霄而起,在王非俠頭上回翔,她卻從腰下取出一具小鐘與一枝玉磬,開始敲擊出清脆的聲音!
王非俠抬頭向天,鐘聲已響了八九下,雙鷹欲越飛越高絲毫沒有降下的意思!”
牆外的謝寒雲忍不住低聲咒道:“他們真不要臉,居然想出這種卑鄙的手段來取勝。”
杜青沉聲道:“問題不會這麼簡單,這是鬥智與鬥力的局面,你們家一定也作了充分的準備!”
那侍女一面鳴鐘,一面計數,到了四十多聲後,仍然沒有任何變化,謝寒雲幾乎忍不住要衝出去了,多虧杜青把她拖住了道:“別緊張,你這一出去,說不定反而會誤了事,王非俠以鷹爪功見著於江湖,對付老鷹有特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