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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為父求情救世人

    張雲竹神色變了一陣,才冷冷地道:“不錯!今天可能是我最失敗的日子,沒有一件事情是成功的,看來我必須憑真本事來作個徹底的解決了!”

    張菁菁道:“這怪不得別人,是您自己行事太叫人寒心,才弄得眾叛親離,連最親近的人也不敢再相信您了!”

    張雲竹冷笑道:“我沒有親人,也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你是我的女兒,麗華是我的妻室,你們兩人能使我信任嗎?”

    張菁菁與陰麗華都低下頭,張雲竹感慨地道:“人就是這樣,要求別人的時候苛刻,反省自己的時候寬大,所以我不怪你們,也不指望你們,我覺得最可靠的還是利害,只有利害所關,才能叫人死心塌地去接受一切,謝靈運你是否站在我這邊?”

    謝靈運一怔道:“你還敢用我嗎?”

    張雲竹大笑道:“為什麼不敢,我最欣賞的就是這種人,你有野心,我也有野心,我比你強時,你聽我的,你強過我時,我聽你的,我們相互為用,才是真正的合作良伴,你別感到委屈,我初入龍華會時,所受的委屈比你更大!”

    謝靈運也笑笑道:“老爺子這樣一説,我別無選擇餘地了,跟您在一起,我還有出頭的日子,無論如何也比向關山月示弱好的多!”

    張雲竹一笑道:“這還像話,你們呢?”

    他的話是問祁浩與劉幼夫,謝靈運道:“祈浩是始終跟着我的,至於劉老弟,他倒是沒有野心,誰跟關山月作對,他就偏向誰!”

    張雲竹點點頭道:“這樣看來我們的陣容還是很堅強!”

    張菁菁忽然道:“劉幼夫,假如我叫你退出那一邊,你肯答應嗎?”

    劉幼夫不禁猶豫了起來,謝靈運忙道:“劉老弟!在關山月沒有死之前,你不必考慮這件事,即使關山月死了,你也沒有多少機會,女人就是女人,當她們給了一個人後,再也沒有別人插足的餘地,因此我勸你想開一點!”

    劉幼夫果然一咬牙道:“菁菁!除非你把關山月三個字從記憶中抹去,那時你要我的頭,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砍下來捧着給你!”

    張雲竹哈哈一笑道:“那是不可能的,沒有人可能的,沒有人能代關山月在女人心中的地位,麗華不過是從別人的嘴裏聽到一些關山月的傳説,就迷得連性命都不要了,你們又怎能與他一爭短長,他在女人的心裏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尊神從天上揪下來,踩在腳底下踐踏一番出出胸中的不平之氣,卻無法抹去女人們心中對他的依戀……”

    這番煽動性的話使得劉幼夫沈君亮與祁浩三人的眼光中充滿了敵意,瞪視着關山月,張雲竹笑笑道:“不忙!不忙!關山月慢慢對付他不遲,幼夫!這個姓孔的倒是個累贅,你先將他收拾下來!”

    劉幼夫挺劍向孔文紀,關山月翻劍攔住。

    孔文紀笑着道:“放他過來好了,我不在乎!”

    關山月道:“他手中的劍不是凡器!”

    孔文紀仍是滿不在乎地道:“我知道,當我殺死了飛觴之後,已經準備了他會找我為難,因此我對他的利劍早作了應付之策!”

    關山月聽他説得很有把握只好閃身退過一邊!

    劉幼夫用劍指着孔文紀叫道:“亮出你的武器,我要替飛觴報仇!”

    孔文紀淡然道:“我這柄摺扇就是武器,裏面藏着十幾種厲害無比的暗器,不過你放心好了,我還不至於對你施用!”

    説着居然把摺扇一合,插回胸前,劉幼夫不禁一怔!

    孔文紀笑道:“我對人一向如此,人家跟我客氣,我也對他客氣,剛才你沒有欺我是空手而馬上出招,我覺得用暗器對付你太不公平,假如你存着佔便宜的心思,現在恐怕你早巳躺在地下,張雲竹的醫道再精也救不了你!”

    劉幼夫愕然叫道:“你準備用空手來應戰?”

    孔文紀傲然道:“不錯!我除了那柄摺扇,就剩下一雙空手,不過你不要以為我這雙空手好對付,你那枝利劍還不如我的空手!”

    劉幼大怒極挺劍出招,孔文紀伸出手去攫他的劍鋒,眾人都大驚失色,尤其是關山月!

    他知道五異劍中,以紫郢為首,若是尋常兵刃,或許可以仗着氣功練得到家擋開一兩下,可是面對着這種前古利兵,任何護身真氣都擋不住,孔文紀這一手實在太大膽子,也實在太冒險了!

    劉幼夫似乎也被他的舉動震懾住了,居然及時抽回了劍鋒,退後了幾步,按劍厲聲大叫道:“你瘋了,你想用血肉之軀來擋我的寶劍!”

    孔文紀大笑道:“劍器之所以成寶,因其有斬金削鐵之利,假如你的劍連血肉之軀不敢碰,那個寶字不如改為廢字了!”

    劉幼夫怒道:“你自己要找死可怨不得我!”

    説完又待出招,謝靈運卻提醒他道:“劉老弟!你神劍之利是毫無疑問的,他所以敢如此大膽,就是想造成你心理上的錯覺,讓你在出手的時候心存顧忌而上當……”

    劉幼夫冷笑道:“你是説他能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把我的劍奪去!”

    謝靈運道:“假如你不敢放開手進招,這未始不可能!”

    劉幼夫怔了一怔道:“謝兄之言良是,我相信他就是拿着武器也無法與我的神劍一抗,所以才故作大方用空手應敵,大概就是動這個腦筋,不過他也太小看我,就是我手中拿着一柄凡鐵,也不至於叫他奪走!”

    孔文紀哈哈一笑道:“你不妨試試看!”

    劉幼夫輕輕刺出一劍,雖然他不相信孔文紀真的能奪下他的劍,然而心中多少存了一點戒意,出劍十分謹慎!

    孔文紀分開雙手,以極快的手法夾住了劍葉,另一隻手卻戳向孔文紀的肘彎,果然是一招極奇奧的奪刃招式!

    劉幼夫一面心驚,一面又得意,哈哈一笑道:“孔文紀!你的膽子真大,當真想奪我的劍了!”

    説着身形一側,很快地避過那一指,跟着手腕一翻,想用劍刃去削孔文紀的手指,因為孔文紀是用兩指夾着他的劍葉,力量自然比不上他握劍扭絞之強,可是孔文紀也防到了這一着,手指夾緊了劍葉,腕部卻不使勁!

    劉幼夫連翻了幾次,孔文紀的手指卻像是粘鑄在劍身上一般,隨着他的劍勢而轉動,一點也不受威脅!

    劉幼夫有點心慌了,不再左右翻轉,改為前後推拉,可是孔文紀整條手臂像是活的一般,也跟着仲縮!

    謝靈運見狀喝道:“劉老弟!你怎麼這樣粗心!我早已警告過你,出手必須兇猛,儘量運用你的劍上的長處,就不會受他的控制了!”

    一句話不但提醒了劉幼夫,也提醒了關山月,連忙高聲叫道:“孔先生!快放手,他的劍另有異效!”

    劉幼夫冷笑道:“這時候想放手太遲了!”

    腕勁一聚,內力貫注,劍身突放異芒,發出一陣眩目的紫色光輝,那是劍身特具的煞氣,鋒利尤厲!

    關山月一時情急,挺起青紫劍奮力下劈,在他的想象中孔文紀的手一定保不住了,他只想能保住孔文紀的性命!

    兩劍相觸,嗆然作響,一股勁力將他彈了開去,等他駭然凝視現場,卻見孔文紀手中仍夾着紫郢劍的劍葉!

    劉幼夫卻像呆了一般,劍柄也放開了,那枝劍單獨地夾在孔文紀的指中,這情景簡直叫他不敢相信!

    孔文紀將紫郢劍收了起來笑道:“關老弟!你太緊張了,我假如沒有充分的準備,怎麼敢拿自己的血肉去輕試利鋒,不過幸好你這一擊,幫我抵消了他一部分功力,使我能乘機會點了他的穴道,輕而易舉地將劍取了過來!”

    關山月仍是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更無法相信孔文紀的手指在劍氣暴漲之下能毫無所傷!

    孔文紀知道他懷疑的是什麼,含笑一絞雙手,十指相觸,叮噹作響,原來他的手指上戴着鋼製的指套!

    不過什麼鋼鐵能抵擋紫郢劍的利鋒呢?

    孔文紀得意地大笑道:“還記得你毀在打箭爐的那枝黃蝶劍嗎?我覺得那幾截斷劍的質料不凡,丟了太可惜,所以撿起來製成這一副指套,想不到還真有用,現在兩柄寶劍到了我們手中,我們大可聯手作戰,給這班傢伙一點顏色看看了!”

    局勢扭轉得十分迅速,剎那之間,從威脅者一變為受威脅者,這使得一向絕端鎮靜的張雲竹也流露出一絲驚色!

    關山月還在猶疑着是否要趁這個機會將這些人一鼓而殲滅,張菁菁卻忽地挺身而出,擋在孔文紀前而道:“姓孔的,我想領教一下高招!”

    孔文紀大感意外,連關山月也覺得很突然,連忙叫道:“菁菁!你這是幹什麼?”

    張菁菁漠然地道:“我要試探一下這傢伙究竟有多少本事!”

    孔文紀訝然道:“張姑娘!你究竟是站在哪一邊?”

    張菁菁淡淡地道:“我當然是站在關大哥這一邊!”

    孔文紀道:“那你就不該在這個時候出來開玩笑!”

    張菁菁笑笑道:“我絕不是開玩笑,因為你跟關大哥也是死仇……”

    孔文紀道:“我們在打箭爐已經當面説好了,我第一個要對付的仇人是你父親,等這件事解決,我們再談其他!”

    張菁菁笑道:“關大哥是否同意了?”

    關山月搶着道:“我同意了,因為我與孔先生之間只是私仇,而你父親的作為卻影響到整個武林的安危……”

    張菁菁搖搖頭道:“不!你錯了,你該想想當年的情形,我們在落魂堡殺死他兄長之時,是為了什麼原故!”

    關山月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重提舊事,孔文紀卻坦然道:“那時候,我們雄心萬丈,頗有意思獨霸武林,所以,在酒中暗施天星沙,準備一舉而剷除異己……”

    張菁菁笑道:“夠了!像你們的作為,又比我父親好多少?”

    孔文紀這才明白她的意思,笑笑道:“你是怕我再來那一手?”

    張菁菁道:“這是很可能的事,你哥哥,你,以及我父親,你們心中的目的都是一樣的,誰得志了,武林道上都不得太平!”

    孔文紀輕輕一嘆道:“張姑娘!你的思慮未為不當,可是你對我卻不夠了解,這幾十年來,我埋首深山,已經壯志消沉……”

    張菁菁搖頭道:“你壯志消沉只是不得已,一旦你有機會重新站起來,你的野心將比昔日更為壯大,你的作為也將更可怕!”

    孔文紀一正臉色道:“不!你錯了,我自從落魂堡被破之後,弄得四處不得容身,甚至於當年幾個視為最心腹的朋友,也都反面成仇,那才使我深深悟解,欲得天下,絕非暴力所能至,當你得勢時,正者敵之,妄者諛之,一旦失勢後,往日敵者不齒之,往日諛者忌棄之,使我領略到世態人情的可畏……”

    張菁菁一笑道:“世情本來就是如此,所以武力並不可恃,聖人在三大德中,獨取一仁字,仁者無敵,棄智勇而不為!”

    孔文紀道:“是的!所以我今天與你父親作對的立場是絕對正確的,你應該幫助我,至少也不應阻梗我……”

    張菁菁冷笑道:“假如你真的能改邪歸正了,我當然極力支持你,不過我很難相信你這種人會有如許大的轉變!”

    孔文紀微愠道:“我要怎樣才能證明?”

    張菁菁微笑道:“這種事情是無法證明的,也不是一兩件事情可以證明的,人之方正與否,成之於內而形之於外,非矯揉做作所能至……”

    孔文紀怔了一怔道:“張姑娘!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張菁菁道:“我説得很清楚了,要求與你先作一戰!”

    孔文紀沉聲道:“張姑娘,我希望你能弄清楚一下目前的局勢,今天,我如能與關山月聯手,很可能將這些人一舉而殲!以後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張菁菁道:“不錯!我也正是為着這個原因才來找你一戰,假如你殺我父親後,就會找我與關山月一報前仇了……”

    關山月忍不住道:“箐菁!孔先生答應與我在武功上一決勝負……”

    張菁菁微笑道:“鬼才相信,如果他能在武功上勝過你,就不會費盡心血去研究那些歹毒無比的暗器了!”

    孔文紀連忙説道:“那些是全用來對付你父親的!”

    張菁菁冷笑道:“在你埋首窮研的時候,並不知道我爹的武功成就已到如此境界,你這些暗器分明是為着關大哥而制的!”

    孔文紀呆了一呆才道:“張姑娘!真人面前不説假話,我看出你很厲害,老實跟你説吧!

    我埋首煉製那些暗器時,的確是以關山月為對象,那時我對世事相當隔閡,不知道外面發生了這麼多的邊變故,等我重出江湖之後,才知道關山月在這段時間內的作為,已經是武林中俠義的表率,我對他巳放棄仇念……”

    張菁菁笑道:“可是,你並沒有放棄尋仇的打算。”

    孔文紀正色道:“是的!兄仇不共戴天,在良心上我必須對得起地下兄長,因為我必須與關山月一決,然而我也知道光憑武功是永遠無法勝得了他,所以我這尋仇的舉動,只是為着心安,對關山月説來,根本就不具任何作用!”

    關山月也正色道:“菁菁!即使我將來死於孔先生之手,也比任你父親流毒人間好得多,請你不要再纏着孔先生胡鬧了!”

    張菁菁道:“為了保障我自己的生命安全,怎能説是胡鬧!”

    孔文紀與關山月俱是一怔,張菁菁繼續道:“當年大鬧落魂堡,殺死孔文通我也有份,孔文紀尋仇的對象自然也包括我在內,我的本事可不如你,他就是利用武功來對付我,我也抵擋不了,因此我必須先找他鬥一場……”

    孔文紀道:“你既然知道武功不如我,先鬥後鬥有什麼差別呢?”

    張菁菁道:“這其中自然有差別,目前,我的父親還在,我如鬥不過你,我爹一定會出手相助,而因為有我在場的原故,關大哥也一定定不會幫你的忙的……”

    孔文紀呆了-呆才道:“説來説去,你只是為着破壞我與關山月合作!”

    張菁菁一笑道:“也可以這麼説,反正我不死,你們絕對傷不了我爹!”

    關山月長嘆一聲道:“菁菁!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

    張菁菁神色一正道:“爹對我再絕情,他總是我生身的父親,我絕不能看着你們當我的面傷害他,我這種做法難道錯了嗎?”

    關山月無以為答,張雲竹卻漠然全無表情地説道:“菁菁!你以為他們兩人聯手,就能殺死我了嗎?”

    張菁菁微笑道:“不錯!以您的武功,勝孔文紀有餘,對關大哥則不足,那是由於瀚海心法的關係,不管您的武功再高,只要與他正面相對,吃虧的一定是您!”

    張雲竹怒聲道:“我倒不信,你讓他們上來試試!”

    張菁菁笑道:“何必呢?爹!您一向是老成持重,這種沒把握的仗,能夠避免最好,您還是帶着您的人走吧!”

    張雲竹尚在沉吟,關山月正待表示反對,張菁菁卻道:“關大哥!假如你一定要今天解決的話,你就得先殺了我,你願意這樣,也不用你動手,我自己就……”

    説着作勢要抽腰間的寶劍,田畹華忙上前按住她道:“菁姑娘!你不必如此!我相信山月會答應的!”

    張菁菁淡淡地道:“我倒不敢這麼想,關大哥是個不可以情動的人,他的心裏只有應為與不應為兩種看法,對於一件應為的事,任何人都無法使他改變,即使是我也……”

    關山月長嘆一聲道:“菁菁!你是在逼我,可是我非接受不可,因為我欠你的情太多了,叫你父親走吧!不過下次……”

    張菁菁連忙道:“不會有下次,我只要求你這一次,那是被事情擠到這個程度的,下次你與我爹碰面時,我一定先躲開!”

    關山月低頭不語,張菁菁又對孔文紀道:“假如沒有關大哥為助,你一個人是否仍不放棄!”

    孔文紀左右望了一眼,無可奈何地道:“張姑娘!希望下次你躲得遠一點!”

    張菁菁嫣然一笑,回頭對張雲竹道:“爹!您可以走了!做女兒的只能為您盡力到此!”

    張雲竹極不自然地乾笑一聲道:“菁菁!我很感激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雖然我並不怕他們,但我還是感激你,至少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説完又對關山月道:“關山月!菁菁分析得不錯,今天的局勢你並沒有佔到上風,也許我們鬥不過你,可是必要時我抽身一走,諒你也攔不住,我之所以如此委屈求全,都是為了這些人,我找到了這些人,那是很不容易,我不願意輕易地犧牲掉他們!我這番話的意思,相信你一定很明白,因此我不必多説的了……”

    關山月一怔道:“我一點都不明白!”

    張菁菁笑道:“關大哥!你的腦筋真死,爹與你作對的情勢已成定局,可是為了瀚海心法的原故,他一定不肯自己與你動手,那就要借重別的人了,可是目前為爹利用的人,只有這寥寥幾個,他自然不肯放棄任何一個的……”

    張雲竹冷笑道:“還有一點,我對自己將來的成功具有絕對的把握,因此這些人的利用價值尚不止僅為了對付你!今天算你命長,又逃過了一劫,不過,我在最近的期間,一定會找你另開一所戰場的!”

    孔文紀冷笑道:“老匹夫,下一次遭遇中,不會再有一個好女兒為你請命了,到時候我希望你準備充分一點,最好將後事也預作安排,以免臨時措手不及!”

    張雲竹冷冷地瞥他一眼道:“姓孔的!在我眼中你不過是一名傖夫而已,我若是怕你,豈能容你活到現在,你等着瞧吧!”

    説完又厲聲朝謝靈運等人喝道:“走吧!你們都是飯桶,難怪以前會被關山月逼得走投無路的,要不是看在你們尚堪一用,我真想扔下你們不管!”

    謝靈運等人一聲不響,跟在他身後默默離去,紅粉六厲中分出兩人一個扶着沈君亮,一個扶起陰麗華也跟着走了!

    孔文紀悻悻地道:“關山月,你優柔寡斷坐失良機……”

    張菁菁忍不住道;“孔文紀!今天我救了你一命,你不知感激,還要怪別人,你以為我爹當真怕你們聯手合擊嗎?”

    孔文紀微怔問道:“他若不怕,為什麼肯退走的呢?”

    張菁菁道:“那是他沒有把握殺死關大哥,所以才不願冒險,若以武功而論,他要殺死你絕無問題!”

    孔文紀似乎有點不信,關山月卻道:“孔先生!這絕非虛言恫嚇,張雲竹的武功或許比我們兩人加起來還高,可是為了瀚海心法的原故,他不敢與我為戰,勝你卻足足有餘!”

    張菁菁接着道:“而且也為了瀚海心法的原故,他儘量避免在關大哥面前出手,可是你們一定要逼得他無可選擇,他也顧不得多少,出手一戰,其結果是可以想見的,第一個遭殃的對象一定是你姓孔的!”

    孔文紀有點生氣地道:“孔某手中有這一柄摺扇在,尚不至束手就斃,張雲竹醫道再精,我相信還沒有辦法解得我飛針上的毒藥!”

    張菁菁笑道:“你摺扇內藏飛針,為數絕不會超過三枝,最多隻能殺死三個替死鬼而已,等你的飛針用完……”

    孔文紀一驚道:“你怎麼知道我扇內只有三枝飛針?”

    張菁菁道;“除了你的鋼雷能毀了他的人蛟,令他大出意料之外,你有多大作為,爹早已看得死死的!”

    孔文紀一怔道:“是他告訴你的?”

    張菁菁點頭道:“不錯!別忘了你也是我的敵人,雖然我們父女各懷異心,他可不願我死在你手上,自然會通知我一聲!”

    孔文紀呆住了,張菁菁道:“因為爹對你稍稍有點顧忌,今天若是硬逼他放手一斗,他一定先想法子消除你,然後再放手一走……”

    孔文紀這才有點訕然地道:“多謝姑娘好意,不過孔某即使一死,多少也會撈回一點本錢,至少那些從惡的人,一個也別想活了!”

    張菁菁夷然道:“這也許可能,可是你跟他們一死相拚值得嗎?”

    孔文紀笑道:“假如令尊大人自己無法殺死關山月,勢必假手他人,則我把那些人除去了,間接也是削弱他的力量……”

    張菁菁大笑道:“這更荒謬了,有這些人在,我爹的野心不死,行事多少還有點顧忌,假如他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必將竭其心智,從事於陰謀毒計的施逞,更使人防不勝防了,所以我設法阻擾你們合手,也是為着留下你以圖後舉……”

    關山月道:“菁菁!除了我之外,沒有別人能對付你父親了,而他又不肯與我正面作戰,這樣下去如何了局呢?”

    張菁菁道:“這倒不一定,目前我父親的人蛟已毀,總算去了他一項殺人利器,若是再有一人之助,就足可困他於絕境了!”

    關山月連忙道:“是誰?”

    張菁菁笑道:“天下能有幾個人令我父親束手無策?”

    關山月皺眉道:“我就是想不透,你父親已得瀚海心法之秘,用武功去對付他,反而是成全他,若不用武功,又無法勝過他!”

    張菁菁微笑道:“所以這個人選必須是武功高強而又不會被他吸取反挹,你想想天下有誰能符合這個條件!”

    孔文紀搖頭道:“我想不可能有這種人,除非關山月肯把瀚海心法的秘訣公開出來,多告訴了幾個人,那也許……”

    關山月一嘆道:“沒有用的,並非故意將瀚海心法秘而不宣,實在是這種心法太惡毒了,對人只有壞的影響,張雲竹就是一例,連我師父也在所不免……”

    孔文紀不信道:“為什麼你不受影響?”

    關山月正色道:“孔先生!説出來你也許不相信,我的確是唯一不受影響的人,所以張雲竹才怕我,因為我進境很慢,卻是一點一滴,將人家的武功配合了自己的努力中而進步的,假如換了別人,蓄意不勞而獲,其結果,只有多造成幾個張雲竹而已,我師父總算見機得早,習到一半立刻強迫自己停止,才勉強維持未淪入邪道,但是,已經受害非淺了……”

    孔文紀冷笑道:“他當年遍訪天下武林宗派的用心……”

    關山月低聲嘆道:“不錯!當年他老人家就是受了心法的影響,乃至行事偏激,幸而迷途知返,才選我作了傳人,避免再與人動手,而且更在龍華會中隱身,説服了林香亭仙子子同隱,謝絕世情,以免入陷太深……”

    張菁菁笑道:“看你們扯到哪裏去了,瀚海心法的確不宜公開,當年我在關大哥身上也看到了,就因為誡於後面的警語,唯恐定力不堅,反受共惡,所以不敢深究,孔先生若是有自知之明,最好也放棄這個念頭!”

    孔文紀道:“那麼,你究竟要提出哪一個人作臂助……”

    張菁菁道:“這個人當然是天生異稟,他的武功,得自天成,超越常情,瀚海心法對他才不起作用!”

    孔文紀還想抗辯説沒有這種人,關山月已叫道:“我知道了!是蛇神!”

    張菁菁點一點頭,孔文紀卻不解道:“蛇神是誰?”

    關山月道:“蛇神是一個半人半蛇的怪物,不過已經受到菁菁的感化,野性全馴,而他的武功得自天賦……”

    張菁菁長長一嘆道:“蛇神是我用來剋制爹的唯一依賴,只是為了人蛟之故,我不敢把他帶來,以免他受到傷害,假如我早知道孔先生的鋼雷能夠炸燬人蛟,這次把他也帶來,今天就可以將問題解決了!”

    孔文紀呆了一呆道:“既然有着這樣一個人,我們還可以安排下一次機會!”

    張菁菁頓了一頓才道:“關大哥!我有一個請求,你能答應嗎?”

    關山月連忙道:“菁妹,你任何請求,我都會答應你的!”

    張菁菁苦笑一下道:“那我就可以放心安排了,你,孔先生與蛇神三個人合在一起時,必然可以制服我爹,到時候……”

    關山月不待她説完即搶着道:“你可是要我放過你父親?”

    張菁菁低聲道:“你怎麼想到的?”

    關山月道:“因為你只説制服你爹,始終沒説殺死他!”

    張菁菁黯然地道:“是的!我求你留下他的性命,但不是為了私情,否則我就不會站在你這邊與爹作對了!”

    關山月略加沉吟道:“難道還有別的理由要保全他嗎?”

    張菁菁目中含着淚光道:“有的!他那一身醫道已至無人可及的境界,設若能用於濟世活人,對這個世界的貢獻太大了!”

    關山月正容道:“這當然可以,不過怎麼樣才能叫他把一身所學用於正途呢?難道你也想用感情去軟化他嗎?”

    張菁菁搖頭道:“不!爹陷溺已深,情不足動,義不能為屈,只有一個方法,才能叫他不繼續為惡!”

    關山月忙問道:“什麼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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