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娟一連呼叫數聲,不聞瘋劍馬湘回答之言。
突然聞方秀啊了一聲,緊接著,堅牢的方宅中突然倒下來一面牆壁。
一輛非轎非車,通體漆黑之物,由那倒塌的牆壁內行了出來。
俞小娟已然舉劍準備出手,聞得那牆壁倒塌之聲,立時轉頭看去。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鐵篷車,可惜它沒有套上披甲馬,這篷車不能稱動。”
蘋兒搖頭道:“這不是鐵篷車,那篷車放在後園之中。”
俞小娟也在方家大院之中住過,見過韓繼信的鐵篷車和披甲馬,經蘋兒這麼一提,不禁心中一動,說道:“韓繼信過去曾經告訴過我,他苦苦研究諸葛孔明的木牛流馬,巳然很有心得,他要根據那木牛流馬造成一種流星車,這個奇形怪狀之物,大約就是那流星車了。”
李寒秋道:“這流星車有什麼厲害之處?”
俞小娟道:“這個我倒是聽他說過,那流星車中,裝置了很多暗器。”
李寒秋道:“那和我見過的篷車差不多,在下已有經驗,我去對付他……”目光一掠俞小娟和蘋兒,接道:“不過,在下這次和他動手相搏時,不願再手下留情。”俞小娟道:“你要殺死他?”
李寒秋道“嗯!我有此決心,但不知是否能夠如願?”語聲一頓,接道:“我有幾次機會沒有殺他,他也放過我很多次,我們彼此之間,已經拉平了。”也不待命小娟答話,飛身一躍,直向那流星車迎了上去。
那黑色怪國,衝出宅院之後,就未再向前進行,田港地停在那裡.
車子被一個黑色的篷蓋掩住,不見車上人蹤。
李寒秋飛身躍落車前四五尺處,不見動靜。
俞小娟大聲叫道:“李兄,快退回來。”李寒秋回頭說道:“什麼事?”
俞小娟道:“那流星車停著不動,豈是無因,我想那韓繼信定然是別有所謀。”
李寒秋還未來得及答話,瞥見幾個身軀高大的怪物,搖搖晃晃,殭屍一般,由那倒塌的牆壁中,行了出來。
仔細望去,只見那出現之人,並非怪物,只是身軀十分高大的人,身上穿著厚重的鐵甲,走起路來,才搖搖晃晃,若有不勝負荷之感。
李寒秋暗中數計,那魚貫而出的大漢,有八人之多。他心中對那些身著重申的大漢,雖然有些驚奇,但見他們舉動笨拙,也就未放在心上。雙方距離甚近,也就是一眨眼間,那當先一個鐵甲大漢已然逼到了李寒秋的身側。只見他一抬右手,突然一拳,直對李寒秋劈了下來。
李寒秋看他右臂之上,有著很厚的鐵甲,但右肘尚可曲轉,心中暗想他肘間縱有鐵甲保護,那鐵甲也不會太厚,長劍一伸,削向那大漢右肘。人卻向一側閃避,避開拳勢。
李寒秋長劍將近那人右肘之時,突黨長劍一偏,竟被那大漢手抓住了劍身。
李寒秋吃了一驚,暗道:“這是什麼武功,竟能生生把我的長劍吸引過去。”
心中念轉,右腕加力一收,硬把手中長劍收那人左手五指中抽了出來。
這時,另外兩個身著鐵甲的大漢,已然由身後抄了過來,形成了合圍之勢。
李寒秋長劍疾轉,快攻三劍。
但聞噹噹噹金鐵相觸,三劍盡都擊在來人鐵甲之上。三鐵甲人披甲緊厚,劍刺甲上,宛如不覺。但李寒秋卻已警覺到情勢不對,因為他擊出的劍勢,常常為一份強大的吸力,使勢失去了準頭。本來,長劍是刺向對方臂彎等處鐵甲稍薄的地方,但劍勢遞出時,卻常常被一股吸力,使劍勢方位大偏,這時李寒秋感覺的處境危急異常,只要讓三人合圍之勢組成,脫圍而出,實非易事。心念一動,生出了早脫三人圍困之心,長劍一拍“法輪九轉”,幻起了一片劍影,橫掃四周,人卻飛躍而起。
只見那正東方位上的大漢左臂一橫,擋住了李寒秋的劍勢,右手一把抓住了長劍。
俞小娟高聲說道:“快些棄去長劍。”李寒秋依言棄去長劍,陡覺身子一輕,由那鐵甲人頭上掠過,懸空一個翻身,落到俞小娟的身旁,低聲說道:“厲害呀!厲害。”
俞小娟凝目望去,只見三個圍住李寒秋逼來,急急說道:“鐵甲人們的動作很慢,讓我想出對付之策。”
李寒秋道:“設法把他們誘入深淵,或是水中。”
俞小娟一面用手勢示意後面之人注意,一面低聲說道:“李兄和他們動手時,覺出有什麼可疑麼?”李寒秋道:“他們的左臂和右掌,似是有著強大的吸力。”
俞小娟道:“其他之處呢?”李寒秋道:“似是很多處都具有一種自然的吸引之力,使人的劍勢失準,只不過以左臂和右掌的吸力特別強大而已。”
俞小娟道:“他們身上除了披著厚重的鐵甲之外,還有吸鐵磁石,所以,才能使人的劍勢偏落,失去了準頭。”
李寒秋嗯了一聲,道:“不錯,不錯,刀劍一類的輕兵刃,似乎是對他們已經不能再發生作用了。”
俞小娟道:“但這方家大院之中,一無深溝,二無水塘,也無法把他們引入其中。”
李寒秋道:“他們還有一個很重大的缺點,那就是運轉不靈活,咱們如是多轉幾個彎,他們就無能為力了。”
俞小娟道:“這法子倒可試試,不過,那韓公子坐鎮旁側指揮,這些鐵甲人,必將是威力倍增。”
李寒秋道:“韓繼信在何處?”
俞小娟道:“我想他坐在流星車中,只是無法瞧得到他而已……”語聲一頓,道:“那流星車定然是極具威力,只是它還發揮作用而已。”
李寒秋道:“那流星車中除了暗器之外,應該是再無其他之物,但它不能移動,縱然暗器的毒,也難威脅到我們。”
俞小娟道:“昔年諸葛武侯製成的木牛流馬,運糧馱物,代替人獸,如若是不能行動,那也不足為奇了。”
李寒秋道:“那諸葛孔明是何等人物,韓繼信如何能夠和他相比?”
俞小娟輕輕嘆息一聲,道:“如是咱們撇開了是非恩怨不談,韓繼信的確是一位胸羅玄機、才華絕世的人物,如是再給他十年時間,他不但能把這座方家大院變成銅牆鐵壁,而且武功上,亦必有奇特的成就,咱們都非其敵了。”李寒秋聽他一味稱讚那韓繼信,心中雖是不以為然,但口中卻末反駁,只是微微冷笑。俞小娟已隱出了李寒秋的不滿神情,話題一轉,道:“那些鐵甲人已然加快,而且分頭行動了。”李秋轉目望去,只見八個身被鐵甲的人,兩個奔向瘋劍和白衣魔君搏鬥之處,三個奔那方秀、雷飛、蘋兒、君中鳳等停身之處,另外三個奔向自己和俞小娟,不禁一呆。
俞小娟接道:“最重要的,要先行設法阻止住奔向馬老前輩的一邊,如是瘋劍馬湘被殺,立時將形成敵強我弱之勢了。”
李寒秋亦覺情形緊張,心中大為焦急,說道:“姑娘指揮全局,君中鳳和蘋兒等,躍上屋頂,在下設法截攔奔向那馬老前輩的兩個鐵甲人。”
俞小娟道:“不要用鐵器動手。”
李寒秋目光轉,只見不遠處有一根椽木,長約一丈,粗如碗口,立時飛躍而起,兩個起落,已然到椽木旁側,伸手抓了起來,轉向兩個鐵甲人迎了上去。
俞小娟也同時採取行動,伸手在地上撿起一把長劍,暗運內功,劈向一個鐵甲人。
但聞砰然一聲,長劍正擊在那大漢身上,粘於前胸,屹立不墜。
那大漢卻宛如不覺一般,仍未稍停地向前行進。這時,娟兒心中已然明白,這些人不但身上披著鐵甲,甲中暗藏磁石,而且,他們武功,亦極高強,實是不易對付的人。
仔細查看,發覺那鐵甲人只有雙目和曲轉的關節間,是脆弱可乘之處。忖思之間,三個鐵甲人,已然近身。俞小娟長劍疾起,刺向最前鐵甲人的左眼。劍勢近身時,突覺一股吸力,使得劍勢一偏,刺中了那鐵甲人的盔之上。
那人左手一橫,側擊過來。原來,這些人手中沒有兵刃對敵之間只憑雙臂鐵拳。
俞小娟疾收長劍,削向左臂,希望能封擋開對方的攻勢。
哪知劍至中途,又為一份吸力引動,劍勢偏錯,噹的一聲,落在那人左肩之上。
劍勢未能封擋住敵人,鐵臂已到俞小娟的身前。
俞小娟急急棄劍後退,但仍被鐵臂劃破了衣衫,如非見機早,身法快,勢必傷在那鐵臂之下,敢情那鐵甲人臂指之上,都有著微小但卻尖利的倒刺。
俞小娟一著大意,衣衫破裂,可見肌膚,震驚之外,羞紅面頰,一吸氣,倒退了一丈五六尺遠。
丁佩兩個飛躍,已到俞小娟的身側,道:“你受傷了?”
俞小娟左手掩住了助間衣衫破損之處道:“只是刮破了衣服,那些鐵甲人,身上磁石吸力甚大,不能用鐵器和他們動手。”
丁佩獨目轉動,撿起了兩塊紅磚,握在手中,道:“你先退下休息,我先擋他們一陣。”
俞小娟點點頭退去,一面對雷飛等說道:“情勢有變,咱們退到牆角,鐵甲人厲害,但他們不能登高,必要時可避上屋面。”
她一面說著,一面行走,話說完人已進入瓦舍。此處無婦衣可以更換,俞小娟只好就一具屍體上脫下了一件短衫,穿在身上。
但聽連續不斷的蓬蓬大震,傳了過來。
凝目望去,只見李寒秋揮動著椽木,和兩個鐵甲人,鬥得十分激烈,椽木上沒有鐵器,那鐵甲人身上的磁石作用消失,常為李寒秋椽木擊中,鐵木撞擊,響聲不絕。
這時,兩個追趕那俞小娟的鐵甲人,已然舉步向前追。
丁佩雙手運足腕力,兩塊紅磚,破空飛出。
但聞蓬蓬兩聲,兩塊紅磚,盡都擊在了兩個鐵甲人前胸之上。
丁佩用力甚大,那紅磚和鐵甲相撞之下,震得粉碎。兩個鐵甲人搖了兩搖,仍然站穩了身於,未倒下去。
丁佩一皺眉頭,暗道:“這些鐵甲人,不但甲衣堅厚,而且功力也非小可,這飛磚力道不小,竟然未能把他擊倒。”忖思之間,兩個鐵甲人,已然到了身前。四條鐵臂伸出,直向丁佩抱了過來。丁佩急急吸一口氣,飛身而起,向後避開八尺,一伏身,又撿起兩塊紅磚。
這些鐵甲人舉止緩慢,使丁佩膽氣大增,雙手揚動,兩塊巨磚,分向當先一個鐵甲人的前胸面門飛去。
他究竟是經驗方博之人,一瞧之下,已發覺這些鐵甲人雙目間最為脆弱,其他處都有極大的抗拒之力,只要不被他們的手臂抱住,就不致傷在他們手中。
(此處缺一頁,請有書的網友補上。大致內容:俞小娟大戰二個鐵甲人,丁佩為救俞小娟捨命拚死鐵甲人,最後身亡。)
俞小娟強忍悲痛,站起了身子。
轉目望去,只見場中形勢已變。
李寒秋木椽縱掃橫擊,攔住下兩個鐵甲人,兩個倒地,已然死去,其餘之人,巳然逼近瓦舍。
雷飛等退入室中,憑險抗拒。
但見木棍閃動,由門窗之中搗出來,逼使幾個鐵甲人,無法衝入瓦舍。
俞小娟鬥過鐵甲人,已知他們並非泛泛之輩,每個人都有著很深厚的功力,只要被他們衝入室內,雷飛等至少要有半數傷亡,心念一轉,抓起半截木棍直向瓦舍奔過去。
將近瓦舍時,突然折回李寒秋處,低聲說道:“李兄,他們頭上最脆弱,雙臂之內,藏有暗器,你多多小心。”
也不待李寒秋回答,急急轉身而去。
李寒秋聽得俞小娟喝叫之言,木棍立時向兩個鐵甲人的頭部。
那兩個鐵甲人似乎也聽到了俞小娟喝叫之言,雙臂連環舉起,揮擋那李寒秋的木棍,極力不讓他擊中頭部。
這時,那一直停止未動的流星車,突然緩緩向前移動,馳向激戰中的瓦舍。
雷飛目瞪那流星車,沒有人推馬拖,竟會自行移動,心中大為震駭,急急叫道:“娟姑娘,那車子動了。”
俞小娟已然衝近瓦舍,希望出其不意,先行傷了兩個鐵甲人,減少那瓦舍中部分壓力,聽得雷飛喝叫之言,立時轉頭望去。
果見那流星車緩緩向前馳來,心頭更是震動,忖道:“了這車中,定有古怪,不能等閒視之。”她雖是女流之輩,卻有著十分堅毅的決斷,略一沉吟,高聲說道:“咱們先撤出方家大院。”
雷飛道:“如何一個撤走方法?”
俞小娟道:“你帶著方秀和受傷的武師們先走,要君姑娘和蘋姑娘帶人暫守瓦舍……”
喝聲中木棍橫擊,撥開兩個鐵甲大漢,衝向瓦舍之中。
那鐵甲人雖然厲害,不畏兵刃傷害,但他們有一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舉止十分笨拙,稍有坡度,就有著舉步難艱之感。所以雷飛和蘋兒等,才能夠支持了許久時間,而不落敗。因為只要他們輕輕一阻那鐵甲人,他們就無法過門越窗,衝入室內。
俞小娟衝入室內的同時,那流星車也突然加快了速度,衝到了雷飛等同守的瓦舍門口。
這是,那些鐵甲人,也突停止了攻擊,退到車邊。
車內傳出了韓繼信冷冷的聲音,道:“娟姑娘,你們走不了啦!”俞小娟不知他那車中有些什麼花樣,心中倒是十分不安,當下說道:“我不相信你的篷車和這些鐵甲人能夠翻房越屋,飛過圍牆。”
韓繼信道:“那倒不能,不過,在三五丈內,你們沒有逃走的機會。”
俞小娟道:“我不信。”
韓繼信道:“我不是空言威嚇,姑娘如是不信,咱們不妨試試。”語聲一頓,接道:“你要瓦舍中的人,離開瓦舍北角,在下要他們開開眼界。”
俞小娟知他所言非虛,立時暗中下令,要停身在瓦舍北角的人,退集窗口,並囑咐雷飛,情勢如必要時,帶他們先行退走。
室中事也不過剛剛安排停當,那流星車已然飛起了一團黑影,直擊瓦舍.但聞蓬然一聲,瓦舍被撞倒一處牆壁,裂成一個大洞。俞小娟凝目望,只見那擊倒一處牆壁,是一柄千斤巨錘。
那巨錘後面,繫有鐵鏈,落著實地之後,緩緩被收了回去。
俞小娟道:“閣下的流星車上,能夠發生如此巨錘,足見設計高明。不過,這等笨重的暗器雖然可以擊倒牆壁,但如想用它擊人,只怕不是那般容易了。”
車中響起了韓繼信的聲音,道:“姑娘請稍安勿躁,再仔細地看下去。”
俞小娟道:“賤妾全神貫注。”
韓繼信道;“好!姑娘看仔細了。”喝聲中突見寒芒閃動,一片閃閃銀光,直飛過來。
但聞一陣波波之聲,一片銀芒盡都是由那倒裂的洞口直射而入。剎那間,室中飛起了一片塵土。凝目望去,只見射入六七種不同的暗器。有飛刀、弩箭、鋼鏢和細小惡毒的梅花針等暗器,不下四十餘件。
這等群襲而至的暗器,力道極為強大,直入壁間。
車中響起韓繼信的聲音,道:“姑娘見識過了?”俞小娟道:“見識過了,果然是很惡毒。”
韓繼信道:“除了鐵錘暗器之外,這車中還有毒火、毒水,都可噴射到兩丈開外,在下相信,不論具有何等武功的人,也無法能躲過這一群襲而至的暗器。”俞小娟道:“你炫露過了,現在,你準備如何?”韓繼信道:“在下希望姑娘交出我方伯父。”俞小娟道:“然後呢?”
韓繼信道:“然後姑娘可以率領你的屬下朋友離此,在下絕不攔阻。”
俞小娟心中暗道:“爺爺迄今未帶人到此,想必是有了變化,鐵甲人、流星車,似已非我所能抗拒,他遲遲不下毒手,心中總有顧慮,如是激怒了他,情勢必然大變,那時再想全身而退,只怕已有所不能了。”心中念轉,緩緩說道:“韓繼信,我們可以交出方秀,但我要我們之人,不受任何傷害,全身而退。”
韓繼信道:“姑娘是聰明人,想必早已衡量過目下的形勢,如是在下存心傷人,此刻,恐已非眼下的局勢了。”
俞小娟道:“賤妾所指我們人手,包括了瘋劍馬湘。”
韓繼信道:“他和白衣魔君,正在拚命相搏,以兩人武功之強,只怕無人能把兩人分開。”
俞小娟道:“這要韓公子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