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把我帶到哪裡去?」從不斷地反抗-打、死命的咒罵,到無力的垂手放棄,尹書佾虛軟地問。
「只要你答應不逃開好好聽我說,我就放你下來。」
「你……好吧!你先放我下來,不然我真的要吐了。」肚子一直卡在安頊硬實的肩上,那種滋味真不好受,好象是要將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出來似的。
來到停車場,安頊才將尹書佾放下來。
「對不起,我不是真的想用這么粗魯的方式將你帶出來,只是如果我不這樣做,恐怕你絕不可能跟我一起出來,也不願意給我跟你好好說話的機會。」
彷彿現在才呼吸到新鮮空氣似的,尹書佾乾咳了幾聲,然後深深地呼吸了好幾口氣。
「你究竟想要怎樣?老是纏著我不放,你不累我可是被你纏得很累。」尹書佾順了氣之後,才不悅地轉身怒看安頊,不再假裝他是個陌生人。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真的很愛你。」
「好,那我現在聽到了,可以走了吧!」尹書佾說完就想離開。
「我也希望得到你的愛。」
「你會不會太過異想天開?你認為發生那件事之後,我還有可能會愛你嗎?別說是愛了,連朋友都當不成。」
「我知道那件事對你造成很大的傷害,可是我也是被陷害才會這么衝動的犯下這個錯。」雖然這些話他早就跟尹書佾解釋過,而且得不到他的原諒。
「你也說過你不後侮做這件事,不是嗎?」尹書佾像是在忍受什么事似的,全身突然繃得很緊。
「當我發現自己是那么深刻的愛著你之後,我就不後悔做了那件事。」
「你可知道,在那件事發生後的半個月內,每當我想到那件事時,我的胃就開始翻騰,然後吐得亂七八糟,甚至有時候已經沒東西可以吐了,仍不停地痛苦幹嘔。」尹書佾回想起那段可怕的日子,身體仍不住的發抖。「即使是現在,我還是無法完全擺脫那糾纏著我的惡夢。」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安頊心疼地從他身後抱住他。
「這種事即使你說一千次、一萬次的對不起,就能將我從那場惡夢中解放出來嗎?」任憑安頊抱住他,尹書佾並沒掙開。「我不知道你有多愛我,也不想知道,可是愛一個人不應該是讓所愛的人受到痛苦,而是得到快樂,不是嗎?如果你真的愛我,就當我求求你,放我走吧!」
身體微微一愣,安頊更是用力地抱緊他。「對不起,就是這一點我做不到。」
「這段時間你不是看到了,我喜歡的不是你這類型的人,而且我現在已經有一個交往的對象了。」
「這些我都有看到,可是我只知道當我看到你親密的跟其它人摟摟抱抱,甚至有更親密的行為時,我的心就痛得無法言喻,嫉妒得想殺了你身邊的那個人。我無法忍受在你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我。」
「你太自私了,自私的要別人去接受你那強人所難的感情。」尹書佾生平第一次碰到這種不知道放棄的人,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這么深刻又讓人心生恐懼的感情。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會有這種幾乎讓人窒息的感情,更認清自己的獨佔欲竟然大到必須用自私的方法去追求這份愛情。」安頊知道自己有這種獨佔欲的感情時,他所受到的震驚絕不不於任何人。
「你是第一個讓我覺得被愛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的人,或許我該主動消失在你面前。」這種彷彿要將人撕裂般的愛情讓他覺得恐懼。
「不準,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找出來。」安頊用力地將尹書佾扳過身子面對自己,頭一低便狠狠地覆上那兩片要出聲的唇瓣。
「你……」當嘴唇被掠奪的那一瞬間,尹書佾反射性地要推開他。
像是要宣洩心中對他的強烈情感似的,安頊充滿攻擊性的強吻著不停閃躲的人,即使當他的嘴唇因對方的咬傷而流血時,他仍然沒有放棄。
在忍無可忍之下,尹書佾抬起右腳,往安頊的胯下用力一頂。
突然的劇痛讓安頊不得不停止索吻的動作。
「你夠了沒!你以為強吻我就能改變什么嗎?」尹書佾用力的抹去嘴唇上的溼潤,怒氣衝衝地瞪著因吃痛而蹲在地上的男人。
安頊想要說些什么,但被踢的部位卻讓他痛得講不出話來。
「會痛嗎?我那受羞辱的心比你更痛。」尹書佾是男人,他當然也知道那種痛到無法言語的感覺。「別再讓我看到你了。」
尹書佾話說完轉身就要走。
忍著劇痛,安頊不死心地拉住他的手。「不要走。」
尹書佾白眼一翻。怎么會有這種不懂得什么叫放棄的人?
「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我?」他真的受夠了,到底要怎樣做才能讓這個男人徹底的死心。
「愛我。」短短的兩個字,明知道這個可能性只有千百萬分之一,或是絕對不可能,但安頊還是無法放棄這段他好不容易才尋覓到的愛情。
聞言,尹書佾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簡直是哭笑不得。「你要我說幾次你才聽得懂?我不可能愛你,你不是我的菜,也不是我要的類型。」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雖然你不可能像我愛你一樣愛我,但只有一點點的愛,只要你肯接受我,只要你肯讓我陪在你身邊一輩子,這樣就夠了。」壓抑著下體的疼痛,安頊吃力地說著。
「你不曾在同志圈混過,同志圈裡的感情就像是在吃快餐餐,來得快,卻也去得快;而你奢求的這種愛情,我不曾在同志圈裡遇到真正的實踐者。雖然許多同志都渴望一輩子的伴侶,卻不曾見過有人實現這個夢想。」尹書佾有感而發地道。
「在這個圈子裡打滾了這么多年,什么好的壞的我都看過,像你這種本來是異性戀卻愛上同性的人也有,可是後來呢?不是被這個大染缸同化,便是害怕退卻,寧願迴歸正常人的生活。」
「同志在這個社會,仍是被歸納為異類的一群,鮮少有人能在社會中抬頭挺胸的以身為同志為榮,因為只要讓人發現你是同志,被貼上變態標籤的可能性就很大。雖然現在已經有不少人能接納同志的存在,但畢竟不是多數,同志的人權仍不被尊重;有多少身為同志的人,在飽受身心的壓力下而走上末路,那是很悲慘的。我想你只是剛開始,來得及就趁早抽身,不要等到深蹈泥沼不能自拔時,那就後悔莫及。」像是想以道理來說服安頊,尹書佾很平靜的說著。
「所以你的身邊更需要有個人彼此照應,給予必要的支持,不是嗎?」安頊站了起來,深情地注視著這個第一次這么平靜跟他說話的人兒。
頓了下,他繼續說:「我不敢說我不是同志,可是在所有的同性裡,我愛的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我不會讓一輩子成為夢想,而是確實的去做到。我已經不小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一時的激情。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動了心,甚至在回程時,為了想要再見到你,還強忍著暈機的痛苦選擇搭乘經濟艙。
可是我的期望卻落空了,那種失落感是從未有過的。直到在機場再遇到你,那種興奮的心情簡直無法言喻,就好象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渴望看到你的喜怒哀樂、你的一切一切,渴望你能看我一眼。」
聽到安頊這么說,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可是感動歸感動,卻不可能化為愛情。尹書佾冷冷地道:「不是我想潑你冷水,只是,這是你自己單方面的感情,我並沒那個義務要去接受或付出同樣的感情。」
「你不試著去接受,又怎么知道不能接受我的感情?」
「有些事不用實際去做便能知道。」
「人的感情不是死板板的機械有一定的規則,它是最富變化、最難捉摸的東西,否則我也不會愛上你。」
頓時,尹書佾被他的這番話回得無話可反駁。「算你口才好,我說不過你。」
「那你的意思是肯試著接受我的感情了?」有點期待又有點興奮,安頊幾乎快忘了胯下的痛楚,一雙眼睛帶著渴望得到好消息的光芒直盯著尹書佾。
尹書佾無奈地拍一拍額頭。「算我怕了你,我真的徹底被你打敗了,真沒見過像你這么番、又這么盧的人。」原來,烈男也怕纏郎。
看到安頊那副像小男孩期待得到禮物的表情,尹書佾對他原有的怨恨都消失一空,反而覺得有些好笑,興起了想捉弄他的念頭。「好吧!你若要我嘗試著接受你的感情,那起碼你得先通過一個考驗。」
總算聽到不是拒絕的答案,安頊的興奮之情難以掩飾。「什么考驗?」
故意乾咳了兩聲,尹書佾才緩緩地說:「這個考驗很簡單,如果你的吻能讓我的身體有所感覺,或許我會試著去接受你的感情也說不定。」
「咦?」尹書佾的這個考驗著實讓安頊受到很大的震驚。
「怎么?你對這個考驗有什么意見嗎?」
「難不成你對所有喜歡你的人,都是用這個方法考驗的嗎?」
斜睨了他一眼,尹書佾不答反說:「給你三秒鐘考慮,不要的話我走人了。」
就在尹書佾轉身要離開時,突地被一個強大的力量拉同,然後撞入一個硬實的胸膛,嘴唇已被重重的吻住。
剛才是他單方面的侵襲尹書佾,可這一次卻是經過他本人的同意,安頊對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吻可是投入了全部的感情。
感覺到尹書佾對自己侵入他口中的舌頭不但沒有躲避,反而更是熱情的吸吮、雙舌交纏,頓時安頊的心跳劇烈異常,像是要蹦出胸口似的,慾火幾近被點燃。
炙熱的火舌不斷地彼此交纏、糾結,顯得熱切無比,在不知情的人眼裡看來,還真會誤以為兩人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尹書佾不但一反之前的冷漠,熱烈的回應著安頊的索吻,雙手還不怎么安分的在他身上來回遊-,但每每到了緊要關頭,又挪開到其它地方。
他這種引誘的舉止分明是要勾起安頊的慾火,他究竟是在打什么算盤呢?
果真,尹書佾的這些舉動的確成功的引燃了安頊的情慾,他可以感覺到有一個硬物漸漸地抵住他的身體。
就在那個硬物大到一個程度時,尹書佾卻在此時猛然推開安頊的身子,笑地看著他褲子明顯凸出的地方。「這個實驗證明,即使那個地方剛受過重擊,還是會有感覺的。」
升起的慾望這么明顯的擺在他的面前,安頊的臉顯得有些羞紅。
「你真是太好騙了,不過正好可以拿來讓我解解悶、做做實驗。」尹書佾仍是一副看戲的模樣看著安頂。「好了,既然實驗成功,我也要走了。」
這時安頊才知道自己被尹書佾擺了一道,可是那因他而點燃的慾火又該怎么辦?「你……」
「對了,如果你不怕再被我整的話,我可以陪你再多玩一會兒。」
說完這些話,尹書佾拍拍屁股、吹著口哨大方地走人,留下安頊窘困的煩惱該如何處理被點燃的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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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還真是不放棄,每天拉著我四處跑你不嫌累啊!」無奈地坐上安頊的車,尹書佾有一句沒一句的抱怨著。
自從那天以後,安頊還是每天到BLUE報到,然後帶他出去。這陣子他們幾乎跑遍了全臺北有名的約會勝地,舉凡淡水的漁人碼頭、陽明小竹子湖、七星山、夢幻湖、擎天崗、烏來、北投、九份……幾乎每個地方都留下了他們逗留的足跡。
他的手機每天都會接到好幾通他傳來的簡訊,內容不用說,絕對脫離不了「我愛你」三個字。他幾乎要以為,眼前這個三十歲的男人其實是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大男孩,腦袋裡儘想那些年輕人的約會方式。
「我們去洗溫泉好不好?」
「不好,我怕又被你偷襲。」想到上次去陽明山洗溫泉時,差點被他偷襲的事,尹書佾就提不起勁。雖然跟他接過不少次的吻,可是接吻歸接吻,跟那檔事不能混為一談。
知道上次是自己的錯,安頊也不敢反駁,幸好那時沒再釀下大禍,否則這次他真的不會原諒自己了。
「那我們去吃宵夜。」
「我不想變成熊族。」尹書佾無聊的趴在車窗上看著車外的景物。「唉!都嘛是你,害我不能跟年輕的弟弟約會,我很懷疑再這樣下去,我的身體會不會因為忍耐過度得到不到適合的宣洩而出問題。」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可以幫你。」安頊急忙說道,他知道尹書佾那方面的經驗不算少,可是現在他怎么可能接受他再跟其它男人發生關係。
尹書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是陽光美少年嗎?你確定你能接受被我壓在下面嗎?」
聞言,安頊的口中像是被塞進一顆雞蛋,無法說話。
「說真的,這個遊戲我還要陪你耗多久?」
「這不是遊戲,而且我說過我希望一輩子陪在你身邊。」
「朋友也是可以一輩子的。」
「我不要友情,我需要的是你的愛情。」
「愛情又不是麵包,烘烤一下就可以出爐。」
「所以我會慢慢等,我相信總會等到那一天的。」將車停在路邊,安頊將尹書佾的臉轉向自己。
「這裡該不會就是我們今天要約會的地方吧?」尹書佾奚落般地說著。
「那個吻的考驗還算不算?」安頊突然冒出這樣的問題。
迎向安頊那充滿深情的雙眼,尹書佾怎會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你認為我們如果真的在一起能幸福嗎?就算精神上可以,那身體上呢?別告訴我你重視精神戀愛甚於肉體上,這一套我可不信。」
「一定會的,只要兩個人相愛,許多事都可以迎刀而解。」
「你會不會太天真了?」看著那兩片逼近自己的嘴唇,尹書佾沒有逃離,反而迎上前去,加快四片唇貼合的時間。
雖然他並不愛安頊,但做某些事情不一定需要愛,譬如親吻。他喜歡有體溫的東西,即使是沒有愛,他也不反對跟人上床,否則一夜情這種東西又怎會存在?
兩人雖然沒再有親密的肉體接觸,但親吻這件事在兩人之間早已不知發生過多少次,連對方口腔內最敏感的地方彼此都一清二楚。
尹書佾雖然沒有接受安頊的感情,但卻不排斥跟他做最炙熱無比的親吻,也不介意讓他知道自己口中的敏感之處;或許對他而言,親吻這種行為是最公平的,不需要分男女、任誰主動都可以,只要懂得享受即可。
安頊的親吻技巧其實是被尹書佾訓練出來的,以前他的接吻技巧看在尹書佾眼裡只能被喚作國小生級,而今已被訓練成碩士級的。也正因如此,兩人的這種親密行為才能進展到如此火熱、讓人看了臉紅的程度。
貼合的唇在分開一會兒之後,這次換尹書佾主動吻住安頊的嘴。
又是一段口水交融、火舌糾纏的熱烈狂吻。
雖然安頊與尹書佾交往了一段時間,嚴格說來其實不算是交往,至少尹書佾並不承認這種所謂的交往關係。這段時間,尹書佾允許安頊去找他的時間只有BLUE開店之後的時間,他的解釋是,不希望因此而影響到他的工作時間;最重要的是不想老是看到那個狐頭狸腦的殷懌出現在BLUE,叨唸一些被老闆虐待的事情,不但讓他聽得很煩,更嚴重影響藍的心情。不知為何,那個厚臉皮的殷懌總老愛纏著藍,讓他看了覺得十分礙眼。
其實這些都只是檯面上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尹書佾不想花那么長的時間見到安頊,他還想保有自己的私人空間,所以就算每天安頊來找他,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絕不超過三個小時,尹書佾總是有一大堆理由來將安頊趕走。
安頊九點半一到BLUE,就看到吧檯前,尹書佾正神采奕奕地跟一個長得十分陽光的大男孩有說有笑地談天。
那個笑容,他不曾對自己露出這種笑臉。安頊心裡頓時引燃了嫉妒之火。
「為什么你對他露出這么耀眼的笑容,卻不曾對我這樣笑過?」安頊的表情難掩他內心的嫉妒與難過。
「你夠了沒?我想對誰怎么笑是我的事,你憑什么管那么多?」聽到安頊質問的語氣,尹書佾也不客氣的回了過去。
「我們交往了這么久,你卻連個最真摯的笑容都不曾施捨給我。」安頊的心裡真的受到很大的打擊。
「交往?」尹書佾冷哼一聲。「我從不認為我們曾交往過,我說過我可以陪你玩一段時間,你忘了嗎?我說的是玩。」
「玩……」是啊,他的確是這樣說過,他一直忘了他是這樣告訴他的。「這段時間我們雖然沒有過最親密的行為,但我們每天都會親吻,難道這不算是在交往中嗎?」
「哈!你真會開玩笑,只是親吻就能算是交往嗎?我不是貞男、我想你也不會是,只是親個吻,有誰規定親吻一定要跟喜歡的人才行。」尹書佾說得狠絕,卻也是事實。「若真有此規定,那我跟你之間絕不可能會有親吻的行為。」
「可是對我而言,我早就認定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愛人,除了你,我不可能會再跟其它人有任何親密的行為。」安頊心痛不已,他一直以為尹書佾多少對自己也有些感情。
「真承蒙你看得起我,可是要讓你失望了。」尹書佾毫無情感地看著他。「我記得我一直告訴你,你不是我的菜,也不是我會愛上的人,難道這些話你都忘了嗎?」
安頊沒忘,他只是不想記得,也希望事情會與這些話背道而馳。
「我不是聖人、也不是柳下惠,我是個有七情六慾的平凡人,明知道我跟你之間絕不可能發展出那種關係,難道我不能追求我自己真正想要的嗎?難道就得一直配合著你演出你想要的劇情?你有權追求你想要的愛情,我也有權追求我自己想要的,這樣才公平。」不知怎地,說這些狠絕的話時,尹書佾的心裡並不好受,雖然他一直表現得很自然。
「所以我也有權利追求你,不是嗎?」
「但你沒權利限制我的交友權。」
兩人的爭辯聲不算小,幸好店才剛開沒多久,除了員工外,目前只有當事者兩人與那名大男孩。
「你到現在還因為那件事在恨我、怨我嗎?」安頊知道那件事造成他心裡很大的傷害。
「不許再說到那件事。」尹書佾惡聲地喊出。
「Ivan……」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大男孩出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你剛才不是說要去洗溫泉,別理這個男人,我們現在就去。」
「洗溫泉!」聽到大男孩說的話,更是讓安頊的嫉妒心升到最高點。「你竟然要跟他去洗溫泉!」
「這似乎也不干你的事,你未免管太多了吧!」
兩人僵持不下的情況,著實讓人看不下去,吧檯內的藍只得站出來制止。
「好了,你們兩個都別再說了。」藍拉開了拉著尹書佾手臂的大男孩的手。「Ivan,你今天哪兒也不要去,你先上樓,我待會兒去找你。安頊,你先回去,今天的狀況你也看到了,實在不適合再談下去。」
「藍,我……」
「上去吧!」藍的眼中透著不容反抗的堅決。
知道藍有話想跟自己說,尹書佾本來也沒那個心想出去。「小翔,對不起,今天要放你鴿子了,洗溫泉的事改天再說吧!」
沒等那名叫小翔的男孩回答,尹書佾的精神顯得有些不好地繞過吧檯,往吧檯後方走去。
「Ivan,為什么他要你走你就走?」小翔欲叫回尹書佾。
「你也走吧!」藍冷眼地看著那個有些難纏的男孩。
「為什么我要聽你的話?」
「如果你不想被列為禁入BLUE的人,你現在就給我離開。」藍下了最重的逐客令。
誰不知道BLUE是同志圈中最受歡迎的G-Bar,也是所有G-Bar內素質與水準最高的店,這裡的常客幾乎都是人家口中的「天菜」,一旦被列為禁入此地的人,往往也會成為任何一家G-Bar最不受歡迎的人。所以這個叫小翔的大男孩怎會笨得讓自己成為這樣的人。
於是乎,他冷哼一聲,掉頭便離開,不敢再稍作逗留。
「你也回去吧!這裡是營業場所,我不希望這裡因為你的關係而將氣氛搞得烏煙瘴氣,影響我的客人喝酒的情緒。」藍也對安頊下了逐客令,只是口氣上緩和了些。
「可是我不放心,我剛才因為難以控制自己的妒意,口氣真的很不好,又提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事情。」
「他那裡我會處理的,你在這裡什么忙都幫不了,只會把情況越弄越糟。」
「那好吧!麻煩你跟他說一聲,我會為剛才的行為親自打電話跟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