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楚天沒想到高人鳳會硬來上這一手的,連忙道:“高兄,不能這樣子,天府行事自成一個系統,這是經過王爺特許的。
龍兄應該清楚。”
高人鳳道:“我知道,林光兄以前告訴我過,可是他也說過我們這個部門行事有自主之權,不在天府轄制之下,天府卻一再地干擾我們行事!”
“那是諸葛龍時候的事!”
“諸葛龍死了之後,還是有人來找我的麻煩,事情是你們先開的頭,不能怪我越權,我只是為自己今後的安全和方便而努力而已!”
費楚天頓了一頓才道:“高兄,也許我們交淺而言深,但是你想跨到天府頭上來,實為不智之舉!”
“我知道,天府的勢眾人多,連勢可喧天的廠衛,都不得不對你們含糊幾分!”
“你明白就好,廠衛對天府不是不知道,我們應該是他們工作的對象,可是兄弟照樣擠身在廠衛中,他們連汗毛都不敢動我半根。”
“我也明白我這點力量是不足與天府抗衡的,可是我不去惹你們,你們會吃到我的頭上來!”
“兄弟可以保證以後不會了!”
“費兄!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沒有力量保證什麼,昨天那四個人來,你都不知道訊息,你能負的責任也有限!
費楚天苦笑道:“高兄知道就好,你明白兄弟能負的責任有限,那個大的問題便不該找上兄弟!”
“費兄!我不是找你商量,只是找你通知一聲,把話轉告出去而已!”
“兩天的時間來不及,此去南昌,往返最快也要一個月,兩天時間怎麼夠?”
“費兄!兩天時間足夠了,天府既然另外派了人來,那人能不經過你而命令天府屬下,權力一定比你大,他應該可以作主的!”
“可是我找不到他,天府來人,行動一向是秘密的,除非他們主動向我聯絡,否則我是不能去找他們的!
高人鳳道:“費兄可以有兩天的時間找到他,否則後果就非常嚴重了,不過費兄可以不負責任,事情是那個人惹出來的,怪不得兄弟絕情!
高人鳳端茶送客,費楚天無可奈何地走了,對於四個人登門騷擾的事件,算是有了個交代,但費楚天卻憂色重重,不知道如何是好,因為他的確不知道來人是誰。
但是高人鳳在第二天就知道了,寧王派在京師的眼線很管用,他們同樣地也監視天府的行動。
新任京兆尹方王瑞攜著來京,方玉瑞為官不過四品,京兆尹在京師是個很起碼的小官兒,但是卻直接負責京師地面的一切瑣碎事務,衙門不小,權限也不小。手下用了不少人,三班衙役是現成的,班頭卻是他自己帶來的。
這兩個人一個叫雷鳴九,一個叫莫上春,在江湖上頗能叫得起字號。
這兩個人到了京師後,展開一連串的拜會活動,這也不算什麼,京兆尹官小事務多,地方上大大小小的事都沾上一份,他們在各方面的關係都要做得很好,可是居然有幾個天府所屬的廠衛前去回拜,這就顯得不尋常了。
平時這些廠衛大爺們個個眼睛長在頭頂上,就是方府兆本人,他們也不放在眼裡,竟然會降尊纖貴去回拜班房的捕頭,這已經頗堪玩味了,而每次有客人回拜時,都有方王瑞的老夫子作陪,那就更令人不解了。
這位老夫子姓索,據說是方大人的同窗,科場不得志,依然是名舉人,文筆好,人也精明,被方大人特地聘來幫忙,不但替他管衙門的事,也兼兩位外甥小姐的西席,教兩位甥小姐讀書。
方大人人口很簡單,只有一位夫人隨同上任,他的子女都留在江西廬陵的家鄉,卻帶了兩個外甥女來赴任,也是叫人想不透的,不過這是人家家務事,沒人去多問。
兩位甥小姐多大年紀,姓什麼,叫什麼名字,都沒有人知道,她們來到京師後,深居簡出,官方的應酬,都是方夫人一個人去的,她們不是方大人的子女,留在家裡不出去拜客也算不得失禮。
但是這一切都瞞不過高人鳳與賈若鳳,自然也瞞不過水文青和冷寒月了。
水文青笑笑道:“我們在京師這一鬧不錯吧,把親戚也鬧來了!”
冷寒月還不明白:“那一門親戚?”
水文青道:“方家的兩位甥小姐,一定是梅鐵恨的兩個女兒梅冰和梅冷,她們是你的表姐!”
冷寒月笑道:“她們是冷家親戚,我現在是賈若鳳,跟她們就搭不上關係了!”
水文青一笑道:“有沒有關係的主權操之在你,反正你跟她們照過面了,不妨以親戚的名義,給她們一份帖子,請她們吃頓飯!
“她們會來嗎?”
“在姑蘇,她們要殺你。怎麼會來呢?但是藉此機會擠她們一下,先用冷寒月的身份,逼出她們的原形來,然後我這個高人鳳,就可以出頭去整她們了!”。
“為什麼你不直接去找她們!”
水文青笑道:“冷家莊的耳目可以無所不在,高人鳳卻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否則我就會引人啟疑了,所以我必須跟在人家後面後知後覺!”
冷寒月道:“隨你去安排吧,反正我也是聽命安排!”
“但是那封請帖還是要你自己落筆,你的文字跟你的刀法一樣,有一股逼人的銳鋒,叫人家無法招架!”
冷寒月笑笑,她一個人悄悄地回到冷家莊去了,冷家莊也得到了消息,尚無法確定,冷寒月笑向冷秋水道:“那是你的兩個侄女兒,來到京師也不向你這表叔請安,似乎太不懂禮貌了!”
“冷秋水狠難堪地道:”“公主,老朽實在慚愧,老朽沒想到她們會搭在方玉瑞的眷口中進京的!”
冷寒月道:“方玉瑞放下自己的女兒不帶,卻帶了兩個個甥女兒來京赴任,這就不尋常,對不尋常的事,我們就必須深入瞭解”’“老朽沒敢疏忽,著人去問過了,方玉瑞說他的兒女尚幼,家中尚有高堂雙親,捨不得孫女遠離,故而留下了,兩個外甥女兒則俱已成年,他們帶到京師來,是希望找個好人家把她們嫁出去!”
冷寒月笑道:“這倒好,我正好可以去作媒,幫她們找個好婆家!”
她恢復了冷寒月的打扮,帶上了她的六月飛霜寶刀,率了六名冷家弟子,大批人馬來到了京兆衙門,方王瑞正在治公,聽說冷大小姐光降,慌了手腳,連忙迎了出來。冷寒月笑道:“方大人,前次家父著人來,”問知府上有兩位甥小姐正待字閨中,剛好我們有兩家親戚……”
方王瑞臉都嚇白了,連忙道:“大小姐,下官位卑職小,不敢高攀!”
“方大人太客氣了,你是正統進士出身,官拜四品府臺,任職京兆,前程無量!”
“可是敝甥女卻是布衣百姓,家裡做個小生意,她們也不敢高攀官宦人家。”
“寒家也算不得官宦人家!”.“兩個敝甥既蠢且醜,實在見不得人!”
“請她們出來給我相相總可以吧!”
“實在抱歉,她們這兩天出疹子,不便出來見客,過幾天她們好了,下官再帶她們拜候大小姐去!”
冷寒月冷笑:“那可實在不巧,不過家父卻實在對這事情很熱衷,特叫我帶份帖子,請她們到冷家莊吃個便飯,粘子帶來了,時間是明天!”
“明天是不可能的,她們還不能出門!”
玲寒月笑笑道:“也許她們看了請帖,病就會好了,反正我留下帖子,來不來隨她們的便,帖子是兩份,一份給兩位甥小姐,一份是請那位索天彪索老夫子。”
方玉瑞愕然道:“下官聘的那位老夫子姓索是不錯,但是他叫索申仁,不叫索天彪。’”
冷寒月冷笑道:“索申仁是他的號,他的本名叫索天彪,方大人,冷家莊是什麼樣的機構你清楚,我們不會弄錯的,你把帖子轉過去就是!”
她丟下兩份帖子,就帶著人走了,離開了府衙沒有多遠,就在一條橫巷中,被一群人截住了。
為頭的是兩個女子,正是梅冰和梅冷,後面跟著的是十幾名衙役打扮的漢子,個個精氣外激,一望而知是內家高手。
在巷子的另一頭,也出來了一簇人,卻是一個老頭子帶隊。
冷寒月心中微驚,沒想到對方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公然地在京師就露面攔截鬧事”看對方的架勢,今天這一關倒是不容易闖過了。
她有點怪水文青出的好主意,使她身陷危地,但也相信水文青必然會有安排前來支援的。
梅冷來到冷寒月的面前,笑吟吟地道:“表妹,我們終於見到面了!
冷寒月的表面上還是相當冷靜的,居然也笑笑道:“表姐!
你在姑蘇時,你們雖沒見到我,我卻是見了你們好幾次,著實親熱過一陣呢!
梅玲微愕,冷寒月又笑向梅冰道:“尤其是冰表姐的一雙玉手,又細又滑又嫩,我雖是女兒之身,握在手中,仍是感到十分動心!
梅冰也一怔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冷寒月微微一笑道:“那幾天整日在你們香閨出人的冷公子,就是小妹我,我有個弟弟不錯,可是他今年才十五歲,正在讀書練武,還沒有出道來辦事,你們天府的消息也太差了,對我們冷家的人口狀況都不清楚,怎麼能夠於密探這一行呢?”
梅冰的神色激變,忽然像發瘋一般地撲了過來,長劍運刺冷寒月,口中叫道:“原來是你這丫頭在戲弄我,我要把你劈成碎片亂劍分屍!”
冷寒月連忙揮開寶刀招架住道:“二表姐,就算我騙了你,也不值得你這麼生氣呀,你們還要殺我呢,我也沒有對你們懷恨在心。”
梅冰卻仍然如同瘋狂似的,舉劍亂砍,叫著道:“殺了你!
殺了你!”
她的劍已全無章法,只是亂揮亂砍而已,冷寒月此刻若是要傷害她,倒是有很多機會,可能她心中忽地不忍,因為她是過來人,在那幾天的交往中,她多少有個明白,這位表姐對自己這個女扮男裝的小表弟,心中已暗生情愫,所以一旦發現她是個假的,才會如此的失態。
梅冰也不知道是否把她的話聽了進去,仍是奮不顧身地揮劍亂劈叫道:“殺了你:殺了你……”
冷寒月微嘆了口氣,她是十分冷靜的,找到一個空隙,底下突出一腳,把梅冰踢出老遠去,梅冰爬起來還要上前拼命,梅冷上前抽手就給她一個巴掌,又把她打翻在地,沉聲道:
“二丫頭,你的人還沒丟夠!”
梅冰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梅冷還要打她,卻被人拉任了,索天彪也道:“大小姐,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目下是個機會,扣住了冷寒月,咱們跟冷家莊有了談判的條件,否則,咱們的行蹤已露,辦事可不太方便了!
冷寒月冷笑道:“你們想如下我,不是打錯了主意嗎?這兒不是姑蘇,是京師!”
索天彪笑道:“冷大小姐,我們知道這兒是冷家莊的勢力範圍,可是你的膽子太大了,居然敢這樣子找上門來了,我們若不作點表示,豈非太示弱了!”
冷寒月道:“我不是一個人,還有四名冷家莊子弟,你估量一下有這個把握嗎?”
索天彪得意地笑道:“這次我們帶來的人,全是天府的精華,而且有二十幾個人,還怕留不下你們五個人!”
“留下我們五個人又有什麼用?”
“冷秋水如果不在乎他的女兒和四名子弟,你們自然沒有用,否則他就必須作一些讓步!”
冷寒月冷笑道:“冷家莊從來不為自己的子弟作任何讓步,冷家的子弟在獻身這份工作以前,也都有這份瞭解!”
她口中雖如此說,心裡卻一直在犯嘀咕,水文青始終不見人影,而火拼即將開始,真要等她被人擒住了,情況的確不妙,冷秋水也許可以不在乎四名子弟,但是卻無法置她的安危於不顧。那時勢必要接受對方的要脅了。
索天彪也知道必須要爭取時間,拖久了對他們的情勢將會轉為不利,不再多說話,立即吩咐展開了攻勢。’梅氏姐妹帶來的人只是負責圍牆,真正的攻擊是由索天彪這邊擔任的,他們一上來的攻勢十分凌厲,索天彪說這批人是天府的精華倒不是虛話,個個都是一流高手。
可是冷有莊的子弟也不同凡響,他們應付這種場合不但熟練而且經驗很豐富,每人管住一面,冷寒月居中策應,配合突擊,不但封住了對方的攻勢,而且還間中偷空,突出奇招,尤其是冷寒月那一柄寶刀中上六月飛霜的殺手,變化繁雜難測發必傷人。
戰沒多久,對方的好手已有四五人或死或傷,而他們的五瓣梅花方陣卻毫無損傷。
梅冷看得心頭火起,厲聲道:“索老,你在搗什麼鬼,如果你們不行,就換我們來對付!標索天彪道:“單打獨鬥,我們的人個個可以穩吃對方,可是對方這個方陣狠有威力,而且冷寒月居間偷擊也著實討厭最苦的是我們必須要擒活,面對方卻沒有顧忌,這種打法吃虧自是難免!”
梅冷道:“冷家莊訓練的都是死士,生擒他們本來就十分困難,我早告訴你了,現在不必管這麼多了,放開手殺,殺掉一個是一個!
索天彪道:“行前府宗曾再三交代,千萬別與冷家莊正面衝突,因為他們正在當勢,碰起來我們較為吃虧,假如傷人太多,事情就無法善罷了,我們來京的目的是辦事,不是專為對付冷家莊!
梅冷道:“這個我曉得,可是冷家莊找上門來,不把冷家莊擺平,我們任何事都辦不了,放手辦好了,一切我負責,除了冷寒月之外,其他的都不必留情。”
她作了如此表示,索天彪也不再反對了,揮手道:“留下冷寒月,其餘的可留則留,不可留則殺!
有了這句話,天府的好手攻勢立變,出手也兇險了,冷家莊的於弟也有兩個被刺倒地。
冷寒月知道水文青一時不可能來解圍了,沉聲道:“各自分散,自行突圍!”
冷家莊都有一套完整的訓練計劃的,她的一個命令發出,剩下的兩個人突由左右方向,一縱三丈多高,分別登上牆頭,這一著大出人們意料。
這是一條狹巷,兩邊都是三丈來高的圍牆,以一般人的輕身功夫,縱跳只有兩丈左右,很難能達到三丈的,所以圍堵的人很放心,只截住了兩頭。
沒想到冷家莊的人所練的功夫與一般人不同,他們在緊急逃生方面要求十分嚴格,每人都有超越一般標準的能力,腳尖搭上牆頭後,立刻跳到牆內,消失了蹤影,有幾個輕功較佳的人追了上來,冷寒月也上了牆頭,卻沒有急著離開,一式六月飛霜,凌空攻擊,居然又把兩個人腰斬於地,她自己落下了地,立刻又陷入重圍,這次逼得更近,不過每個人都畏忌她的寶刀和那一式殺著,沒有敢大欺近,索天彪道:“其他人跑了沒關係,只要冷寒月留下就行,不過也要趁快,怕他們召了援手前來!
冷寒月冷笑一聲,身形再度上縱,然而有四五名好手也跟著上了牆,準備搶先一步攔截,可是這次卻碰了壁,牆頭上冒出了一批人,手上都執著勁彎,那些人的腳步才沾上牆頭,就是一大排急弩射到,這些以機簧發射的小鐵箭又急又強,而且還是在粹不及防之下,每個人都無法躲避,多少都中了一兩箭,摔倒了下來,有兩個摔下來就爬不起來,大概是箭中要害,沒有救了。
另外三四個人雖然還能動,卻是受創無力再戰,索天彪所率的人,去了一大半,只剩五六人了。牆上冒出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向冷寒月一點頭道:“冷小姐,很抱歉,這是南昌來的人,未曾向我報到,所以才會發生這種事!”
冷寒月怒聲道:“高人鳳你跟我們是怎麼約定的?”
原來這人竟是高人鳳,他笑笑道:“冷小姐,事情固然是我的疏忽,但是你也有點責任,你到這兒來,如果告訴我一聲,就不會發生意外了!”
冷寒月哼了一聲,避開了這個話題,指指地下道:“我們有兩個留在那兒,你是怎麼說?”
高人鳳道:“只要人不死,我負責把人送到貴處,假如死了,我把遺體送去,其餘的事,我就沒辦法了,因為這批人並不太受我的拘束!”
冷寒月道:“你看著辦好了,我只告訴你一句,假如沒有一個令人滿意的交代,我們的協議就告吹了。”
高人鳳連連地陪笑道不是,冷寒月才跳下牆頭去了,由於牆上勁弩密佈,索天彪也無法再叫人追趕了,只是望著牆上發怔。
梅冷問道:“你就是高人鳳?”
高人鳳點點頭道:“是的,我曾經請費楚天兄給各位一個通知,叫各位來向我報到,聽候調動,各位接到我的通知沒有?”
梅冷怒道:“我們沒見到費楚天,但是卻聽過你的狗屁通知,姓高的,你以為你是什麼人,跨到我們頭上來了。”
高人鳳道:“我不是什麼人,只是王爺已有手渝,責成我負責京裡的一切事務。”
“放屁!京裡的事務一向是由我們天府負責的。”
‘那是以前,你們一再出事,能力不足,王爺才把責任交付給了我,所以你們都在我的轄制之下,而你們的確也差勁,一來就把事情辦砸了,著不是我急時趕到,你們又將闖下大禍了!”
梅冷怒聲道:,“什麼大禍?”
“你們殺了冷寒月,啟怒冷家莊,跟他們公開衝突,這是人家的勢力範圍,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們這樣子冒失從事,勢必會使我們的人被人連根拔光,在京師無法立足。”
“笑話,他們拔得光嗎?”
“梅大小姐,你別說這種話,京師中有幾個人,人家可清清楚楚,你們在廠衛中本來已根深蒂固,現在還不是被人拔得差不多了,剩下那幾個也等於站在明處,什麼事都辦不了!”
梅冷為之語結,頓了一頓才道:“那批人早巳不起作用了,我就是帶人來另起一個體系的!
高人鳳笑笑道:“你們連自己的行蹤都保不了密,一到就被人踩上了,還另起什麼體系,其實王爺在京中的事務根本就不必那麼神秘,跟冷家慶和廠衛好好取得妥協,各辦各的事,互不相擾,豈不是又順利又愉快!”
“他們會跟你妥協?”
“事實上我們確是有了妥協,所以我才要阻止你們亂來,殺了冷寒月於事無補!”
“不殺冷寒月對天府的威信大有傷害!”
“梅大小姐,你要弄清楚,王爺的大業可不是要建立你們天府的威信,更不是給你們了結私人的恩怨!”
“可是冷家莊欺到我們頭上來了,冷家莊的人來到此地要帶我們去問話。”
“據我所知卻不是這回事,冷寒月備了帖子,只是請你們去敘敘親誼!
‘你怎麼知道的?”
“冷寒月先著人拿了帖子去找我,要我轉交,我說你們尚未來報到,找不著你們,她才自己來找你們了!”
“我們若進了冷家莊,還出得來嗎?”
‘你們若是先向我報到,我就可以負責你仍的安全!
“人家會賣你這麼大的面子?”
“人家不是賣我的面子,是賣王爺的面子,我挑明瞭是為王爺效力的,他們動不了王爺,就必須對我客氣幾分。所以我必須禁止你們胡鬧!”
“你禁止我們?高人鳳,你當真以為你是誰了?”
“我是京師的負責人!”
“天府可沒承認你!”
“我也不要天府的承認,可是你們來到京師,就該受我的節制,否則你們就立即離開京師!”
“談都不要談,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
“梅大小姐,我還是看在王爺的份上對你們客氣,你要是不尊重我的職權而擾局,我也不留情份了!”
“你又能怎麼樣?”
離人鳳臉色一沉道:“我不能怎麼樣,但我能抓人,現在我向依用戶達命令,幾天府所屬,立時放下兵器,站到牆下靠壁站好,先完成報到手續,再聽候命令!
梅冷一徵道:“你對我們一廳命令?”
“不錯,我們這個圈子沒有地位的高下,只有職權的大小,到了南昌,我該向天府報到,但來到此地,你們都要聽我的!”
‘暇如我們不聽你的又如惱呢?”
“那我就得遺憾了,我要辦人!”
梅冷笑了起來,好象聽見一個大笑話,不齒地道:“好極了,我倒要看你怎樣辦!
高人風道:“我再重申一遍,凡天府所屬,一律退到牆邊上來,放下兵器,我從一致到十,數完後還有人未遵命行動者,我以陣前抗命論罪!”
他開始計數,數得不快不慢,每數一聲,必有片刻的等待,索天彪不安地道:“大小姐,我們暫且聽他一下算了,王爺確有手逾明他負責京師的,費楚天已經知會過我了,這傢伙很不好惹,諸葛龍就是死在他手中的!”
梅冷倔強地道:“笑話!我倒不信他真有這個種,朱宸濠以為有了他,就可以擺脫我們了,爹就是要我來跟他算算諾葛龍的帳的,我們若是在這傢伙面前低了頭,天府的顏面何在?”
才說到這兒,高人鳳也數完了第十聲,天府的人因為沒有梅冷的命令,一個也沒動。
高人鳳冷笑道:“各位是瞧不起我這個負責人,所以不給面子,那我也不必客氣了,拿下!’他一揮手,由巷子兩端各出來一列人,每列都有十幾個,執著兵器,慢慢地走過來。
這些人有個人是高人鳳新聘的,但大部分還是寧王舊日所安插在京師的人,雖非天府所屬,但也都是歸天府節制過,梅冷也認識一兩個,地位並不高,她不禁冷笑道:“高人鳳!
你真不知自己吃幾碗飯了,就憑這些人,就想跟我們來對陣了!”
高人鳳也沒說話,但不知他做了個什麼暗號,那些守在牆頭上的弩手,已經又裝上了新留,動作奇快,竟沒有一人注意,曬曬一陣急雨似的弩箭,如飛蝗般地射來。
這還不算,居然還夾有幾個暗器的高手乘機施為,暗器種類既多,手法又怪異,天府所屬的近三十名好手,先前的激戰中被殺傷了五六個,還有二十幾個人,居然無一倖免,而且那些暗器的弩箭部淬了毒,打在人身上,立刻毒發,傷處腫脹,中在要害上的自然是沒救了,中在其他部位上的也都倒地不能動。
梅氏姐妹大驚失色,索天彪也嚇白了臉,良久後才指著高人鳳道:“你……你真敢下這種歹毒手段!”
高人鳳談然地道:“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這是你一意孤行的結果,可怨不了我!”
梅冰也不敢哭了,徵徵地站在姐姐身邊,梅冷按劍就要找高人鳳去拼命!
高人鳳凜然不懼,一擺手中的風翅刀道:“梅大小姐,敝人出身鳳凰刀門下,手底下技業未必輸給你,動手時也不會憐香惜玉,目前我念在同為王爺效力,不願意做得太絕,但你要蠻不講理,我也不會在乎!”
梅冷仍是瘋狂地攻上去,她在急怒交加中,劍勢已亂,全無章法,一心只想拼命,高人鳳只應付了幾招,使的全是鳳凰刀法,但抽空一腳,卻是陰山的無形腳,踢在梅冷的胸前,把梅冷踢得飛跌出去。落腳很重,最少斷了幾根肋骨,梅冷痛昏了過去。
梅冰忙去照料姐姐,高人鳳冷笑向索天彪道:“蒙老是天府智囊.想必不會跟她一般衝動吧!”
索天彪愕然無語,高人鳳又冷笑道:“幹這一行的,應該要冷靜果斷,天府府宗派他的女兒出來胡鬧,豈是成大事的人,難怪王爺要對天府不信任了!”
索天彪道:“是的!老夫剛才就勸過她,怎奈這個丫頭平時太高傲,一受不得一點委屈,現在……”
“現在也沒什麼,人交給索老帶回去,盼在府宗那兒妥為解釋,我不是要跟天府作對,但彼此各有所司,天府也不能硬跨到我頭上來,以後京師這方面由我負責,天府別再來擾局了!
“是!是!老朽一定把話轉到,至於這些人……”
高人鳳道:“死的沒辦法了,受傷的交給我們解毒療治,好了之後,交給費楚天,梅府宗還有一個缺點,就是太迷信武功高手了,高手固然好用,但他們自恃武功,心高氣傲,不便駕馭,我用的未必是高手,但只要動動心思,他們未必就不如高手,天府應該在這方面多加改革,培植這種基本的人才!”
索天彪除了低頭聽訓之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梅冷受的是硬傷,由梅冰抱走了,其餘的人都由高人鳳派人弄走了,連同兩名冷家莊的弟子,也都治傷,派人送到冷家慶去。
高人鳳找人把費楚天叫了來,告訴他發生事情的經過,費楚天的臉都嚇綠了,眼看著一大堆中毒受傷的人,個個都與他在江湖上齊名,在天府中地位也與他不相上下,卻一個個痛呼呻吟,他還敢說什麼?
冷寒月在脫困後,直回冷家莊,也作了一番交代,高人鳳把人送了來,那兩個人除了外傷較重,倒還不致於喪命,她擺下臉,申斥了來人一頓,聽說高人鳳對天府的處置後,才勉強滿意地不加追究。
第二天,她才以賈若鳳的身份又回到了馬侍郎府。
高人鳳笑道:“寒月,索天彪僱了輛車子,連夜帶著梅家姐妹回南昌去了!”
冷寒月笑道:“聽說你一腳踢斷了梅冷幾根肋骨,你也是真夠狠心的,只是不夠辣手,你不如殺了她好一點,這丫頭心地狠毒,氣量狹窄,以後一定會跟你沒完沒了!”
高人鳳道:“天府的勢力一下於垮不掉的,但是我不殺那丫頭,卻是有作用的,我也知道她會報復,可是經此-來,她在天府的地位將會一落千丈,沒有什麼人手供她差遣了,她再任性胡鬧下去,將會使得梅鐵恨眾叛親離,那樣才能徹底的擊垮天府,消除了寧王的野心,免去一場兵禍,否則寧王這顆毒瘤,遲早會危害到社稷的!”
“我們乾脆把寧王暗殺掉豈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