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希真迫不及待地向門口衝去,巖下也嘆了口氣,向池田道:“你走吧,我不是警探,只要救出人質就行了,不會來抓你,不過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真平師!我不必考慮,黑道中人做事情講究用自己的方法,我要早點離開,那個要殺我的人還在等消息,現在還有機會找到他。”
巖下真平從身邊摸出一個小藥瓶丟過去道:“你自己保重,瓶中的藥專治各種外傷和止血,很有效用。”
池田接在手中,謝了一聲,就衝下樓去了。
巖下真平把兩個受傷昏倒的大漢綁了起來,再進屋子裡去,那些嬉皮們還是昏天黑地的鬧著,有的男女相擁成一團,隨著音樂對舞著,有的抱在一起,只是靜靜妙躺著,池田說的不錯,這些人對性都己失去了興趣,有幾個男女是赤裸相擁的,可是他們也只是互相對抱著而已。
對他們的闖入,有人漠不關心,有人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又沉浸在他們自己的世界中了。
屋中的光線很暗,駱希真正在一個個地找著,但這一批人的頭髮都很長,有的還有鬍子,尚可分出男女,有的則根本男女不分。
巖下找到了電燈的開關,拍的一聲,把電燈打開了,室中立刻發出一陣抗議的呼聲,有的人仍然不動,也有人要上來關燈。
巖下火大了,不分男女,見人就給他們一個巴掌,怒聲叱道:“滾!滾出去,你們這一批人類的渣滓!”
很多女的開了燈,發生了痛呼,有的則依舊木然,巖下的怒火未熄,拳打腳踢,引起一陣大亂。
駱希真終於找到了千代美子,她脫光了衣服,蜷在一個角上,昏昏地睡著。
駱希真上去拉她,她只疲弱地道:“走開!走開!別來打擾我。”
駱希真急忙道:“美子!美子,我是駱!駱希真。”
美子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微弱地道:“走開!你別騙人,你不是駱,我剛才還跟我的駱在一起。”
她又要沉入她的夢中世界了!
巖下過來問道:“她是美子小姐?”
駱希真點點頭:“是的,但不知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巖下嘆了口氣道:“她一定很愛你,所以在夢中的世界裡,還是跟你在一起,你要使她清醒一下。”
“怎麼清醒呢?”
“最好是找醫生來,不然就把她放到冷水裡去浸一浸,不過她的體力很弱,恐怕吃不消。”
駱希真道:“沒關係,她是個受過訓練的警探,體能很好,應該吃得消的。”
“那你就抱她進浴室去浸一下吧,先放一池熱水,浸上五分鐘後,再用冷水一衝。很快就能清醒了!如果你能為她按摩一下就更有勁!”
這一套駱希真都知道的,那是一般用來治療疲乏的方法,駱希真只是不知道也能使迷幻藥患者清醒而已!
他把美子抱進了浴室,放了一盆熱水,把美子泡了進去,美子似乎很舒服,在盆中居然睡著了,直到冷水淋在她身上時,她才突然地清醒過來,乍然看見了駱希真,那一剎那的驚喜是難以言論的。
隨即,她像個小女孩似的,撲進了駱希真的懷中哭泣了起來,駱希真拍著她的背,安慰她道:“好美子,好女孩,一切都過去了,感謝上天,你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美子卻哽咽地道:“駱!這幾天,我一直都在迷迷糊糊中,閉上眼睛就看見你,睜開眼睛,卻看見一大群希奇古怪的人,所以我只有不睜眼了。”
“原族可不是怪人,他們只是形狀與服裝奇特而已,你對他們應該不會陌生的。”
“原族!你是說我在代代木的原宿。”
“不在公園裡,在公園附近的一家公寓裡,現在公園裡倒是不常見他們了,他們的活動轉入了地下。”
“我怎麼會跟這些人在一起的?”
“你對所發生的事都毫無記憶嗎?”
美子用手揉著太陽穴,顯然她的頭還在痛,不過她終於有了記憶:“我記得那天在溫泉旅館中等著表演,有個叫稻子的女人敲窗要跟我談話,我們談了幾句有關表演的事,然後就失去記憶了。”
“那個稻子是被赤鯨組的人買通了,他們用迷藥把你迷昏了過去,以後呢?你不再記得了嗎?”
“以後……我想想看,我好像到過一間大房子裡,一個頭上戴了鳥面具的人向我問話。”
“那就是鳥,文件中提到過很多次的鳥,就是他。”
“就是那頭鳥,我記得他的聲音很熟,好像常聽過似的,你知道這個人嗎?”
“我不知道,不過據一切的跡象顯示,這個人似乎是國會的上議員鳩造。”
美子一拍腦袋道:“對了!就是他,最近幾次,鳩造議員在電視上公開發表演講,公開攻擊總理大臣的財務政策,說得很有道理,我的印象很深刻,對了!鳩造議員的左手上戴了一個鳩首的白金戒指,那個戴鳥鴣面具的人也戴著這樣一個戒子,無怪我看起來很熟悉,只是無法把這兩個人聯想在一起,鳩造議員會是赤鯨組的黨魁嗎?”
“他不是黨魁,赤鯨組的黨魁已經公開地站出來了,他只是一個傀儡而巳,赤鯨組在暗中被一批有力者把持著,鳩造就是其中之一。”
“他就是一再要謀殺我的人,也是赤鯨組中,違法作惡的魁首?”
“也許還有別的人,但是鳩造無異是相當重要的一個!”
“真是難以想像,他有那麼高的地位。”
“他的地位是靠金錢培養起來的,也是利用那些作孳錢把他捧上了臺,你們日本的金權政治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駱!別跟我說這些,我不是政客,也不懂政治,何況不單是日本有金權政治,幾乎每一個國家都有類似的情形,錢在每一個地方都是受尊敬的。”
駱希真也忍不住笑了,他拍拍她的背笑道:“外面還有位巖下真平在等著呢,你假如恢復清醒了,就出去謝謝他吧,能夠找到你,全靠他的幫助。”
“巖下真平,他是我的老師,教過我們徒手搏擊!”
“是嗎!這傢伙還對我說,他從不跟警方來往呢?”
“真平師是個很可敬的人,他的地位很清高,他的確不肯答應教授的,經過山下長官一再地懇求,他才答應教授一個月,剛好就排到了我們那一期,得以蒙受他一個月的教授,實在得益非淺,他的搏擊理論注重以靜制動,那是六年前的事,恐怕他自己都忘了。”
駱希真道:“我跟他認識是在三年之前,我們是打出來的交情,他到香港去參加此賽……”
“我知道有這回事,他的學生得到了個人組第二名,大家感到很遺憾,怪他自己不肯下場比賽,否則一定可以得到第一名的。”
駱希真笑笑,沒有說話。美子的體能很不錯,已經恢復了大半,穿好衣服出來,外面的巖下已經把滿屋子的人都打跑了,卻把兩名兇徒和一名死者拉了進來,美子連忙向他行禮招呼致謝,巖下笑道:“原來你就是那個紮了條小辮子的女孩,我對你的印象很深刻,認為你是個很難得的人才,可惜加入了國際警探,無法全力致力於技擊,否則必成大器。”
“是!謝謝先生誇獎。”
巖下又笑了笑:“我把這裡的人都趕走了,他們都是些不知情的糊塗蟲,警方也問不出什麼口供,最多增加一點池田的罪名而巳,但池田的罪名已經夠多了。”
“是的,先生的措施很對,對於那些原族,警方也不會對他們如何的,尤其是他們的家長,還有不少是知名之士,真想不到他們的子女何以會如此。”
巖下輕嘆一聲道:“日子過得太好了,才會有這種病態出現,從戰後到現在,日本由戰敗國又一躍為經濟大國,成為世界矚目的中心,只可惜我大和民族的靈魂卻受到了汙染,這實在不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美子無言地低下頭,她也有同感,雖然她有個中國的爸爸,但本質上,她仍是日本人。
巖下又道:“另一具屍體我也搬進來了,人是池田殺死的,我和駱希真都在場目擊,因此,我想不必保留什麼第一現場了!這不會構成什麼不方便吧。”
美子道:“不會!這種案子不同於一般的謀殺案,需要偵查,我通知山下長官,轉告當地警方處理就行了。”
“池田去找那個主使他的人了。”
“是不是那個鳩造議員?”
“他沒有肯定地承認,不過我想多半不會錯!”
“糟糕,我們得快趕了去,他們都是重要的證人,不能夠損失任何一個的。”
“你的體力能夠行動嗎?”
“差不多了,而且我可以請求援助的。”
“駱君你也前去嗎?”
駱希真道:“我只有陪她去了,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我想快點結束這件事。”
“那你們二位快點去吧,我在這兒等候警方來到,交代一切,請恕我無法奉陪了。”
美子用電話與山下長官迅速取得了連繫,報告了一切後,又請求立即行動。
山下長官在電話中給了她一番指示,兩個人就告辭了出來,在門口只等了三分鐘左右,就有一輛車子開到,車中除了一名司機外,另外還有兩個人,都是穿著便裝,他們都是國際警探的幹員。
美子是認識這兩個人的,她向駱希真介紹這兩名同僚,一個叫芳田秀吉,一個叫上野空山,年齡都在三十出頭,沉穩、堅毅,握手時很有力量,是典型的幹員。
他們的英語都還不錯,所以駱希真眼他們的談話並不困難,他友善地笑了笑道:“未曾到日本之前,我有個錯覺,我以為日本這些年受美國的影響,英文在此地一定很為普及了,結果來到日本後,才發現在這個地方,英文仍然是一種極為陌生的語言。”
上野空山笑笑道:“在二次大戰後,我們不否認得到美國一些幫助,但是我們並不感激,而且我們能迅速復興,靠的是我們自己,並不是仰仗美國人,大老美並不是一個很可信賴的朋友,如果過份地倚賴他們,不僅會失去一切,也會喪失了自己,越南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日本之所以有今天,真正的力量是來自我們的尊嚴,一種民族的尊嚴。”
他的語態十分驕傲,但倒不是那種盛氣凌人的樣子,笑笑道:“我的解釋恐怕無法使駱君十分滿意。”
駱希真道:“是的,對空山君所說的一切,我是十分明白而贊同的,不過,我說的是語言的問題……”
“我要解釋的也是這個問題,我們的民族尊嚴,支持了我們的行為,我們不會為了討好美國人而特別去學英文的,我也可以舉一個類似的例子向你說明,臺灣曾經在日本的統治下過了五十年,但臺灣的人民也沒有完全都學會說日語,日本話在臺灣也不能普及和流行。”
駱希真有點臉紅地道:“我說過那是我的錯覺。”
空山平和地笑笑道:“我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事實上大部份到日本來的人都有這個錯覺,他們以為在日本,英語可以十分地流行的,但是到了這兒,他們就發現自己的錯誤了!”
駱希真道:“英語是世界語言,為了與其他人種溝通,學點英語並無損於民族自尊。”
空山笑道:“這一點我也不堅持,為了職業的需要,語言的溝通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們國際警探部門的同僚,差不多都可以懂得一些英語,我要聲明的是,我們並沒有因為跟美國的關係密切,我們的人民就一窩風地都去學英語了,我們認為美國人如果要跟我們溝通,他們應該學日語,這不是狹窄的民族主義,但卻是一種民族尊嚴。”
駱希真不自由而然地點點頭,他在香港出生、長大,這兒最流行的是廣東話,香港人也不全會說英語,但那是一種其他的因素,至少,在香港人的意識中,很少人會有那種民族的尊嚴。
這是個不必繼續下去的話題,因此,他變更了談話問道:“山下長官對此行任務有什麼特別的指示沒有?”
“沒有,我們的任務是支援二位,我們奉到的指示是接受二位的指揮。”
“那怎麼敢當呢。”
美子笑道:“駱!你別客氣了,他們二位在國際警探的年資和階級都比我高,但是在這次的任務中,他們必須接受我的指揮,因為我是行動的負責人,不過山下長官的指示中,連我也在你的指揮之下,你才是最高的負責人。”
“我怎麼行呢!我只是一個客人,不能負責的。”
“是我的措辭不當,我們並不要你負任何的責任,但整個行動,卻由你作主,因為你對狀況最瞭解!”
“任何行動都由我作主嗎?”
“是的!都由你決定!那個池田也是你找到的,救出我來,全是你的力量,這使我們很慚愧,山下長官對你十分佩服,決定授你以全權。”
“我沒這麼大的本事,找到池田是真平師的力量。”
“那也是你的關係,我們可沒有這麼大的面子,請得動巖下真平親自出馬幫忙。”
“憑山下長官的關係也不行嗎?”
“恐怕是不行,山下長官代表了官方,官方只能盡本身的力量去做應該做的事,無權去要求民間作任何協助的,因為我們無法提供足夠的保證,保證協助者的生命或財產的安全,萬一他們有所損失,我們可賠償不起。”
駱希真嘆了口氣:“聽你這一說,我才意識到我欠了真平師多大的人情。”
“真平師肯幫你這次忙,的確是大人情,他在原宿開武道館,而赤鯨組的勢力在原宿十分強大,他居然不惜得罪赤鯨組而親身介入,實在不容易。”
“赤鯨組會對他不利嗎?”
“在赤鯨組中的其他人或許不至於,因為真平師在日本是個很受尊敬的人,不過直接受到打擊的人就很難說了。”
“你是說鳩造議員。”
“我只是說那個支使池田綁架我的人,卻沒有指定是誰,除非我們有直接的證據。”
“你明明知道是他,一切都指向他。”
美子嘆了口氣:“駱!警方做事不能這樣的,知道是一回事,如何去證明又是一回事,我們不能憑知道一個人犯罪就逮捕他,必須還要證實他犯了罪。”
“他綁架你,這還不能證明嗎?”
“綁架我的人很多,主事者是池田,他已經向你承認了,還扯不到鳩造身上。”
“可是鳩造卻是真正的主使者。”
“是的,但也僅是推測而已,沒有直接的證據,池田也沒有指證他,幸好池田去找他了,希望能夠在鳩造的家裡,一下子找到他們兩個人。”
“鳩造在他的家中嗎?”
從不開口的芳田秀吉發言道:“是的,他在他的寓所裡接待四位國會議員與幾位外國的使館人員舉行宴會。”
駱希真道:“那不是有很多人嗎?”
“那是一定的,鳩造是個很狡猾的人,每次他有什麼行動時,總是要舉行一次公開的宴會作為掩護,這是他的習慣,這次舉行宴會,我們已經猜測他的動機,接到你們的電話,才知道是他派人去暗殺池田滅口。”
“你們一直就在注意他的行動嗎?”
“是的,自從知道他可能就是‘鳥’之後,我們就一直釘緊了他,每一分鐘的行動都在掌握中。”
駱希真笑笑道:“這一來倒是幫了我們的忙了,池田去找他算帳,可能會因為人多而暫時不敢動手,我們還來得及去找到他們。”
“應該是來得及,我們接到消息後,立刻就和監視鳩造的人員取得連絡,知道他那兒還十分平靜,我們已通知監視人員加強戒備,預防意外發生。”
“好!在我們到那裡,希望不要有什麼變故,而且最好先能逮到池田,才能使鳩造俯首認罪,他是唯一的人證,否則恐怕還是很難動得了鳩造的。”
“是的,駱君,國會議員是特權階層,除了是當場的現行犯,否則要逮捕他,必須得到國會的同意,那就必須要提供相當的證據了。”
車子在一條路口停了下來,另外有個年輕的男子過來,是負責監視的探員青山,鳩造的寓所就在不遠的地方,是一所很豪華的花園洋房,從這裡可以用望遠鏡很清楚地觀察到屋內的一切。
“宴會還在舉行,屋內仍然十分平靜,也沒有人出入過,我們另外有兩個人在住宅附近監視門戶。”
青山的報告很簡單,駱希真把望遠鏡借了過來,展開了瞭望,恰好看見一個人起身去聽電話,忙問道:“鳩造是不是穿著和服的那一個?”
“是的,和服是日本的禮服,習慣上主人都是穿著禮服的,尤其是在家的時候,他穿的是一件青色圖點的底的禮服!”
“他到另一個房間去接電話了,可惜看不見。”
青山忙道:“沒關係,我們已經在電話上接了線,可以把聲音傳過來的。”
他取出一臺電唱體收音機似的傳話對講器,發出了一個要求接通電話的請求,立刻機內傳出了一個男子的咆哮聲:“八格野鹿,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你們的人太差勁了,快派人出去,務必要找到池田,把他殺掉,留在那兒的人質也被救走了,你們簡單是飯桶。”
“是的!先生,我立刻採取行動。”
“新次郎,我再告訴你一遍,把你能動用的人手都派出去,務必要在四個小時內辦妥這件事,否則你這個社長就不必幹了,自己給我切腹。”
“可是……先生……”
“沒什麼可是了,這是最後一次命令,四個小時,我在家裡等消息,我希望等到的不是你切腹的消息。”
砰的一聲,是電話機被摔回去的聲音,以後則是一片靜默,駱希真已經由美子把電話中的內容翻譯給他聽了,他點點頭道:“這是狙殺失敗後,他手下報告的消息,在事發後,兩小時,他們就有消息來了,行動還很快。”
美子道:“我想在行事時,一定還有其他黨羽在後面監視著,所以這麼快就知道消息了,不過鳩造還不夠聰明,他以為池田心急逃去,沒想到池田會來找他算帳。”
美子道:“鳩造是個很狂妄的人,一向發號司令慣了,根本沒考慮到有人敢冒犯他。”
駱希真想了一下道:“鳩造的家裡有沒有保鏢!”
“有兩個人,是越南來的,是受過美國訓練的越戰叢林作戰的戰士,非常兇悍。”
“通知監視人員,假如發現了有人想偷入住宅,不必阻止,放他進去好了。”
美子問道:“駱!你想怎麼樣?”
“我想放池田進去,讓他們火拼去,這是驅虎吞狼的策略,我們才能抓住證據。”
“妥當嗎?萬一他殺死了鳩造呢?”
“那就省了很多麻煩,你們的目的是對付鳩造,有人殺了他不是很好嗎?”
“我們的目的是將他繩之以法,將他的罪行公諸於世。”
“你們還是可以做的,事實上搜集的證據也不少了,只差一個直接的證人而已,鳩造一死,他的手下失去了仗特,也都會招供了。”
美子想想又道:“假如池田被殺了呢?”
“那個傢伙身手不弱,人也很機警,要殺死他恐怕沒這麼容易!”
“駱!我們不能冒這種險的。”
駱希真道:“我知道,但是鳩造有特殊的身份掩護,一定要在他犯罪時才能拘捕,他若殺死池田,正好是個犯罪的機會,你們可以直接逮捕他了。”
美子看看幾位同僚,徵求意思,他們卻都不開口,顯見得他們也同意駱希真的辦法!
美子嘆口氣道:“好吧,山下長官的命令是一切由你作主決定,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
駱希真笑笑道:“你們都是大行家,這件事本來就沒有我這個外行來插手的餘地,可是山下長官偏要我來指揮行動作決定,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那是因為你的表現十分優異,山下長官對你十分的激賞和優異。”
駱希真搖頭道:“這只是給你們的理由,卻不是真正的原因,他之所以找上我,因為我是個局外人,可以放開手做事,不受法律和規章的限制,也可以不理會鳩造議員的特殊身份,山下長官這次大概不計一切要把鳩造的問題解決了。”
“可是我們也不能越出法理的範圍。”
“這個你放心,我會有分寸的!”
青山已接過了望遠鏡繼續瞭望,這時忽然道:“屋子裡在開始送客了,宴會結束了。”
駱希真忙道:“那我們也快點過去,池田若要潛入屋中,這正是個機會。”
他們迅速地步行過去,剛好看見了鳩造送走最後一個客人,他的兩名保鏢則穿著僕役的服裝,木然地站在一邊,鳩造連連地鞠躬道:“今天這一聚實在很愉快,唯一遺憾的是兄弟臨時發生了急事,無法進行餘興節目。只有把錄影帶交給您自個兒去欣賞了,這兩套帶子是法國最新拍攝的,十分精-,尤其是擔任表演的幾個法國女郎,個個都是第一流的面貌和身材,您一定會欣賞的。”
被送的客人也是位議員,他哈哈一陣大笑道:“鳩造兄,你真能保證這些小妞兒可以請到日本來。”
“絕沒問題,這兩套錄影帶的價格高出市面十倍,在市面上並無發售,發賣者是法國一家最大應召站的主持人,他向我保證可以提供這種服務的。”
那位議員笑道:“法國妞兒的身材和性感是沒話說了,只要能夠弄了來,兄弟倒是不惜代價,弄兩個來開開洋葷。”
“可以!可以!到時我們都抽個兩天空,帶上她們出去旅行一趟,一定妙趣無窮。”
“可是我不會說法語,那該怎麼辦?”
“沒問題,她們都會說英語的,這些女郎都是大學程度,水準很高!所以收費才高。”
“錢不成問題,到了我們這種年紀,賺錢不花,難道還帶到棺材裡不成,那就一切拜託了。”
“可以!可以!老兄看過之後,把她們的號碼記下,兄弟立刻拍電報過去,叫她們立刻起程,二十四小時後,我們就可以在成田機場去接人了。”
“要我們自己去接嗎?那可不太方便,被記者們知道了,可成了花邊新聞了。”
“怎麼會要我們自己去接呢,兄弟會派人去接機的,一切都安頓好了,再來通知老哥去赴約。”
對方十分滿意了,在歡笑中大家告別分手,後來那些話,他們是以英語說的,駱希真不待翻譯就懂了,皺皺眉頭道:“這就是你們的國會議會嗎?”
美子輕嘆了一口氣道:“每個國家的國會議員,都有這種人的,因為國會議員是民選的,無法要求素質,只要老百姓選他們,他們就可以當選。”
“可是你們的老百姓也該作個理智的選擇呀!”
“他們都是一些大企業的老闆,本身的員工都有幾萬人,再加上眷屬和拉來的關係票,足夠他們當選了,日本的金權政治是最明顯的,所好是國會中這種人並不是多數,所以我們的國家還不至於由著這些人去操縱。”
鳩造送過客人後,迅速回去了,那兩扇厚厚的大鐵門也關了起來,駱希真和千代美子,是以一對情侶的姿態,挽著臂慢步經過的,通過門口後,他們又繞著圍牆,走到一個不受人注意的地方,飛速地跳上了圍牆,進入到裡面,同時也向後面擺擺手,叫另外兩個人自由行動。
圍牆後是一座很大的花園,是日本式,有著小橋,池塘和石雕的燈座,環境很幽雅,駱希真聽見有一陣低促的喘息聲,循聲過去一看,卻是一條很壯大的篤賓犬躺在地下,口中流著血,奄奄一息,將近死亡。
他仔細一檢查,才發現這條篤賓犬的頸部穿了兩個洞,顯然是槍彈造成的。
駱希真低聲道:“這一定是池田殺的,看樣子他已經進去了,而且就趁剛才鳩造送客的時候,這傢伙倒是十分的狡猾,而且也真會利用機會。”
美子點點頭道:“不錯,這是滅音手槍造成的,不久前我還聽見了兩聲狗叫,池田的槍法很準,兩槍都穿破喉管,鳩造這下子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好像宴會是鳩造自己要求提前結束的,他接到那個電話後,才結束宴會的!為什麼呢?”
“池田的逃走,對他頗為不利,他當然沒心情再舉行宴會了,光是派新次郎那一批人他還不放心,可能還要調動其他的人員來壓制呢。”
駱希真不解地道:“那也不必要結束宴會呀,他用幾個電話就可以解決了。”
“鳩造可能也考慮到池田會找上門來,他在別人面前還要維持一個形象,所以才把宴會結束了,你看他不也在作戒備嗎?”
他們已慢慢地掩近了房屋,從一扇窗子裡看見鳩造正在打開牆上的槍櫃,取出了兩枝散彈鳥槍,裝進了子彈,而他的兩個保鏢,則都持了一枝衝鋒槍,一片如臨大敵的樣子,駱希真又問道:“日本私人可以持有這種槍械嗎?”
“自然不允許的,民間的自衛武器,只限於用手槍,不過赤鯨組專事地下軍火買賣,他當然有這種武器。”
“那你就可以進去,以非法持有武器的罪名,就可以逮捕他了。”
千代美子嘆了口氣道:“沒有用的,持有衝鋒槍的是他的保鏢,跟他扯不上關係。”
“他是他們的僱主,怎麼能沒關係呢?”
“只要他的保鏢不承認武器是他供應的,他就不會有罪,法律的精神是寧寬毋枉,沒有直接的證據是無法入人以罪的,這有時雖然會放過罪犯,但是它的基本精神卻是好的,這可以防止警權的濫施。”
“明知道一個人犯罪,卻因為沒有采集到直接證據而眼睜睜地放過他,這種立法精神還算好?”
“是的,這是尊重人權的表現,有些國家看重自由心證,法官認為一人有罪,就可以憑心證判決他有罪,這是不公平的,那會形成很多冤獄,因為法官的權力太大了,而法官不是上帝,不可能不出錯,法律的作用在消極方面是使有罪者受懲,但積極的意義卻是保護無罪者不受冤屈,這一點尤其重要。”
駱希真一嘆道:“總而言之,現在還是無法逮捕鳩造就是了。”
“是的,我們只有等下去,等池田來發動,然後在他們火拼時下手逮住人,因為是現場的犯罪,可以不需議會的同意就能逮捕他了。”
“假如他只是被迫而自衛呢?”
“只要是當場抓住他,不管他是出之自衛或是防衛過當,我們都可以逮住他,由法庭去審理他,只要他被捕,我們也可以有很多的證據來證實他犯罪了。”
“我弄不懂你們是怎麼樣的法律。”
“現在重要的不是用那一條法律去制裁他,而是用什麼方法去逮捕他,假如不是直接逮捕,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從容地湮滅證據,只要他一落網,失去了特權的保障,他就無所隱形了。”
“池田一定會下手嗎?”
“園內警犬被殺,證明池田確已悄悄地進入,從鳩造他們戒備的情形看,他們這次會晤必然是很不友善,所以鳩造這次是插翅難逃了。”
正說著,忽然樓頂上發出了很重的隆然一響,好像是什麼重物墮地的聲音。
一名保鏢立刻舉槍向上,手扣槍機,噠……的射出一梭子彈,槍彈透過屋頂穿了上去,因為這是木板造的樓板,強有力的衝鋒槍子彈是具有相當的殺傷力量的,一唆子彈打完,樓上似乎傳來了痛呼聲,沒多久,從穿破的彈孔中有血跡流下來!
那個保鏢歡聲道:“射中了!我去看看。”
鳩造忙道:“小心點,把子彈裝滿才上去。”
那個保鏢點點頭,換了一個新的彈夾;才從樓梯口上去,剛走到樓上,只聽見劈的一聲輕響,那個保鏢已滾了下來,額頭上一個彈孔,子彈射進了大腦,只動了兩下就寂然了。
鳩造和另一名保鏢都沒有上去檢驗死者,他們反而找了個掩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但是樓上也沒有動靜,鳩造等了一下,忍不住道:“八格野鹿,這是怎麼回事?”
另一名保鏢道:“也許他只是受了輕傷,還能行動,喬治衝了上去,受到他的狙擊。”
鳩造道:“輕傷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血。”
“有些部位受傷是流血很多的,但不會致命,也不影向行動,譬如說大腿上中了一彈。”
“管它是那裡中彈,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池田這傢伙得過射擊俱樂部的冠軍,槍法準得很,我們總不能在這兒等他慢慢地收拾我們。”
“波士,你不必急,他已經受了傷,等待下去對我們只有好處,他的傷口不斷地流血………”
“正如你所說,他中彈的部位是無關重要的地方,一定可以自己設法包紮起來。”
“波士!他流的血不少,不管是那個部位,流了那麼多的血,自己是無法止血的,等下去絕對對我們有利。”
鳩造卻搖頭道:“不行!我可不能等,你一定要設法去主動攻擊,你不是說你在越南時,曾經一個人殺死過六名美軍,現在才一個人,你就沒辦法了。”
那個保鏢道:“波士,我並不怕死,我也可以去找他,但萬一我又被他打死了,可沒人保護你了。”
“我不要人保護,我自己可以保護自己,你還是去把他找出來的好!”
保鏢的被擠得沒法子,只有一滾身從掩蔽處翻了出來。
他的槍擊行動很俐落,經驗也很豐富,滾到樓梯口時,就舉槍朝上射出了一梭子彈,然後又撈起了同伴掉下來的槍,一面射擊、一面向上衝,快到樓梯口時,他伏身在下不動,迅速地把兩技槍都換了彈夾,身上背好一支,手中握著一技,正待試探著向上推進!
忽然一個長長的黑影由牆角處滾了出來,看去好像是一個人要轉移位置,這個保鏢立刻對著那黑影扣下了板機,子彈連續射出,擊中在那個黑影上。
黑影在地上不動了,卻是一具長長的睡袋,保鏢的發現上了當,卻已來不及了,他看見牆角伸出了一技槍管,也看見了槍管中噴出了火光。
這是他在人世間最後的一瞥,然後他的身子就滾了下來,也是額上中槍。
池田彷彿有個習慣,喜歡在人的額頭上放槍,不過他的槍法也實在是準,一槍中的,被擊中的人也都是一槍畢命。跟著在這個保鏢滾落的同時,池田的身影也迅速地出來了,躲在樓梯口的一根柱子後面。
那根柱子差不多跟人體的厚度相似,平過身體來恰好被檔住,當然不能完全被遮掩住,但是鳩造手中是一枝散彈獵槍,這種槍的刺擊面積很廣,卻沒有太大的殺傷力,尤其是鳩造所處的位置,必須要全身露出來,才能準確地正面射擊,以池田的射擊準確度,鳩造是沒有這個膽子敢站出來的。
池田等了一下,乾脆站了出來,冷冷地道:“鳩造先生,你不是派人去要殺我嗎?我自己送上門來了。”
鳩造躲在屋角慌忙地道:“池田,那是誤會,完全是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
池田冷笑一聲道:“誤會?鳩造先生,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不必要說這種毫無意義的話了,你我都清楚,那是事實,不是誤會。”
“池田!你聽我說,我下過狙殺的命令,那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你的辦事不力,身份也洩漏了,警察已經在追查你,所以你必須被滅口!”
池田生氣了道:“八格野鹿,在綁票的時候,你的形跡也敗漏了,警察查到了你的車子,查到了你在附近開了房間,也查到了你身上,知道你涉嫌,你為什麼不自殺來滅口呢?”
鳩造道:“我是國會議員,沒有直接證據,警方是無法奈何我的,你卻沒有這份特權。”
“所以我就該倒楣是不是?”
池田一面說話,一面往下走,這個時候,鳩連若是敢挺身出來開一槍,池田是很難倖免的,可是池田彷彿吃定了鳩造沒這個種,而鳩造也的確沒這個膽子。
一直等他走到樓下,而且轉到一個鳩造無法射及角度,慢慢地向前掩近,鳩造也不敢開槍。
兩個人十分接近了,池田把手伸過去,槍口已對準了角落中的鳩造道:“鳩造先生,把槍丟掉出來吧,現在我可一槍打死你了。”
鳩造的聲音發了抖,吃吃地道:“池田君,有話好說,一切都可以商量。”
他果真把槍丟掉了,沒有了保鏢,他知道憑手中這技槍是無法與池田抗衡的。
跟池田正面相對時,他才發現池田全身都是完好的,不由驚道:“你……你沒有受傷?”
“當然沒有,你那兩個飯桶保鏢怎麼能使我受傷?”
“可是從樓上流下那麼多的血?”
“你樓上有一頭鸚鵡,我切斷了它的喉管,把血從槍洞中流下來,就把你們騙過了。”
鳩造苦笑道:“池田君,你實在很厲害,本人實在遺憾,以前沒有跟你好好合作。”
“如何合作法,做你的保鏢?那是奴才的工作,我池田可不幹這個的。”
“不!不!那太委屈你了,但是在狙殺部,可以請你負責,一定會有輝煌的成果的。”
池田冷笑道:“在你手底下做事,隨時都有被出賣的可能,我沒有興趣,而且現在你自身難保,談這些都沒什麼用,現在還是解決目前的問題吧!”
“目前的問題要如何解決呢?”
“很簡單兩個字,第一個是錢,我現在是被你所累,需要逃出去,手頭需要現款!”
“這沒問題,你要多少。”
“伍仟萬日幣。”
“伍仟萬!我手頭哪有這麼多的現款?”
“折價成美金也可以,你可別再說沒有了,我知道你的保險箱中經常放著大批的現款備用的。”
“可是你要得太多了吧!這是勒索呢。”
“鳩造先生,這總此我在額角上打一槍好吧,以你對我的手段,我這樣回報你並不過份。”
鳩造被逼得沒有辦法,只有屈服地道:“好!我給你伍仟萬,你還有一個條件是什麼?”
“一本護照。”
“護照,你自己不是有一本嗎,每年你都要往外國跑幾趟的,還要護照幹什麼?”
“我自己的護照可能不能用了,我的名字已經被通知海關了,我要一本換個名字的護照,你也別說沒有,我知道你擁有一批空白的,貼上照片就行了。”
鳩造想了一下道:“可以,我立刻就拿給你。”
他向牆角移動,池田道:“鳩造先生,你最好老老實實地給我,別玩什麼花樣,你要知道,我的槍法是很準的,別逼得在你頭上開個洞!”
鳩造乾笑道:“怎麼會呢,池田君,綁架那個女探員是我所作的最拙笨的一個決定,連累到你,我應該負責的,我的保險箱中有二十萬美金,全部付給你,差額用日幣補足給你,出去避避風頭,以後我們再好好合作。”
他走到牆邊,搬開牆上的壁畫,露出一具保險箱,他開了保險箱,裡面放著一疊疊的紙幣,他倒是很大方,取出了二十疊美金道:“這裡是廿萬,以每元美金摺合日圓二百四十五計,應該是四千九百萬元,我再給你一百萬元日幣,這樣子可以嗎?”
“可以!替我找一個厚紙袋放進去,護照呢?”
“在底下的抽屜裡,那是我用來自備的,上面的年齡是伍拾伍歲,對你恐怕不適合。”
“鳩造先生,我不要你的那一份,你的保鏢們用的那一種就行了,他們的年齡跟我差不多。”
“那是貼好相片的,你拿去也沒有用。”
“這個問題由我自己去傷腦筋,我同樣可以找到門路的,鳩造先生,在黑社會圈子裡,我的朋友也很多。”
鳩造打開了抽屜,伸手去拿護照,卻摸上了一技小手槍,回身急發,砰的一聲,池田的身子向後一頓,但同時,他的槍口也噴了火,劈劈劈,連續射出了三顆子彈,全部都射中了鳩造,鳩造雙手直向天,身子倒了下來。
池田的胸口上中了一槍,他還撐得住,上前又在鳩造身子踢了兩腳,怒聲道:“這是你自己找的,我警告過你,別在我面前玩花樣的!”
他上前拿起那堆鈔票,又想從保險箱裡多拿一點時,駱希真和千代美子分開由兩個方向進入門中,美子喝道:“好了!池田,你被捕了!別試圖拒捕,你逃不掉的,我們的人已經包圍了這裡。”
池田轉過身來,還意圖開槍的,可是他看見又有兩名探員現身時,知道無法脫身了,苦笑著倒過槍柄,把槍交給了美子道:“小姐,你來得可真是時候。”
美子道:“我是來給你一個機會的,門外已經有下了天羅地網,你是逃不出去的,但是我可以接受你的自首和投案,這樣子可以減輕你的罪刑。”
池田倒很上路,立刻道:“我投案,我給了鳩造三槍,卻都不是要害,你們可以問他的口供。”
美子上前把鳩造的身體翻過來,發現他只是兩個肩膀上中槍,還有一槍則打在大腿上,果真都不是要害,不由笑道:“你射得真準,難道你是存心打他這些地方的?”
“不錯!我要殺死一個人時,他絕不可能活著,反之,我若不想殺他時,他也絕不會死,別忘記我是全日手槍射擊的冠軍,拿過奧運的銀牌。”
“為什麼你不殺死他呢?”
“我知道你們要他,留下他,萬一我逃不掉時,可以憑證人的身份,減輕我的罪刑。”
“池田!你是個很聰明的人!”
“我本來就是的,我在赤鯨組只是個小角色,犯不著把性命也貼上去的。”
兩個探員已經把鳩造扶了起來,他的傷口在流血,立刻破口大叫道:“你們快送我上醫院去止血,我遭了搶劫,而且被劫盜打傷了……”
美子笑道:“議員先生,我們早就來了,你和池田的談話經過,都有小型的錄影機錄下來的,包括你們的每一句對話,所以你不必抵賴了!目前你需要的是作口供。”
“什麼口供,我現在需要的是急救,我要找律師來控告你們。”
駱希真上前在他的傷口上打了一拳,雖只是輕輕的一擊,但已經使他像殺豬般的叫了起來,然後沉聲道:“鳩造,你已經不是國會議員了,只是一個現場被逮捕的現行犯,你還是乖乖他供的好,否則你的傷口雖不會致命,但血流多了還是會死的。”
美子也道:“你是赤鯨組中的主犯,我們寧可不要你的口供,放過其他的人,也不能放過你,假如你不招供,我就讓你流血而死掉。”
鳩造看看其他的探員,都沒有什麼表示,知道他們是真的打算如此了,他還是怕死的,嚥了口唾沫,無力地道:“好吧,你們要知道什麼,快問好了,問完了,快點找醫生來為我止血……”
□□□□□□□□千代美子的任務順利地達成了,赤鯨組的販毒和販賣軍火的犯罪組織,在鳩造的指供下,大大小小的人犯都伏清了,這是一個轟動國際的大案子。
破案最大的功臣是駱希真,然而他在新聞中卻沒有露臉,功勞全屬於千代美子和她的國際警探同僚。
這是出於他自己的請求,雖然千代美子對他情熱如火,但他還是搭上飛機,單獨地回到了香港,因為他的好友鐵三角中的李志強,正遇到一件辣手的案子,急需要他回去幫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