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你們這個組織,我瞭解得相當多了!”
“你是從那兒知道的。”
“對不起,我必須保密,不過我對你們的確是很同情的,有許多壞人必須加以制裁,但不適合公佈他的罪狀,否則受害人將蒙受到更大的傷害……”
“駱先生能諒解就好,我們只是為一群可憐的弱女子解脫困境而已!”
“不過不足為法,而且你們是運氣好,沒有碰上一個有力的拆白集團,若是對方也有組織,你們只除掉了一個嘍羅是不夠的……”
“我們碰上過了,我們也是很有辦法的,知道那是一個專以拆白為手段的集團,我們花錢買動了另一個職業兇手集團,一下子把他們全部解決了。”
駱希真哦了一聲道:“一年前有個黑社會大內訌,有一個集團被人集體殺死,原來是你們的傑作。”
“我們只是出錢而已,殺人的是另外一個集團,這件事我只是知道而已,卻沒有加入。”
“我不是警方人員,不管這種事,那次一共殺了十一個人,你們花了不少錢吧!”
“實際的數字是十五個,還有四個因為罪大惡極,被捉到海上,餵了鯊魚了,所以他們只是失蹤,有人以為他們是逃亡到別國去了,其實一個都沒放過,我們做事是講究徹底,那次一共花了三十萬美金,每個人兩萬。”
“你們付得起嗎?”
“付得起的,我們的成員中有的很有錢,那次的費用是由兩位成員全部認捐,根本沒有驚動到別的成員。”
“你們有多少成員?”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連絡人而已。”
駱希真笑笑道:“黑色鬱金香是一種很名貴的花,香港的氣候也不適宜發展種植。”
“是的,那都是從荷蘭進口的。”
“進口的業務卻是由你的公司代理的。”
這是駱希真眼睛尖,在李秀玲的桌上看見了一張貨單,這時說了出來,倒像他早已知道似的。
“我們只負責進口,卻不管銷售。”
“但至少你從進口的數量上有個底子嗎?”
“我們公司每月的進口量大約是三千株,但實際上的是每株都能賣出去,來買的也不全是會員,從這上面去了解是不夠的,真正的會員有多少,只有總部知道。”
“你們還有總部?這個組織很大嗎?”
“駱先生,我是真的不清楚,我這連絡人只負責接受新的會員,報給總部,其他的事都由總部接手了。”
“總部的負責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習慣上我們稱她為瑪當,在法文中那是夫人或女士的意思!但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你跟總部又是如何連繫的。”
“透過執行秘書,那就是胡綺。”
駱希真發現接近到問題中心了。
“這個胡綺在那兒?”
“不知道,我要找她時,只有一個電話號碼!她有事情找我時,才會直接來找我。”
“那個電話可以告訴我嗎?”
“可以的!”
莫娟娟很落檻,她知道不告訴也不行,最主要是駱希真近一陣的風頭太健,跟這樣的一個人作對是很難的事。
駱希真又問了很多胡綺的事,知道她今年可能是二十八歲左右,具有美國身份,五年前來到香港。
她的身材健美,面龐美麗,可是她卻厭惡男人,沒有男友,是個極端的同性戀者。
她的性徵卻是男性化的。
她的空手道和跆拳道都很有造詣,全身的勁道很足,可以把兩三個大男人打得東倒西歪。
她有點暴力傾向,喜歡流血,不過她痛恨男人,保護女性,也愛惜女性。
駱希真的收穫實在很多了。
但是駱希真最大的收穫卻是一個可以找到胡綺的電話和胡綺的照片和知道了胡綺這個名字以及一些背景。
當他把這些資料放在李志強和卓平的面前時,那兩個人驚奇地望著他,簡直難以相信。
李志強叫道:“阿真,你真不得了,看來我這個偵探社該由你來主持才對,資料是從那兒弄來的?”
“一個跟胡綺有關係的人,不過我已經答應她,不把她牽涉進來,所以我暫時不宣佈她的姓名和一切,我可以保證,她跟餘金花的命案絕對沒關係。”
“那麼除了這個電話外,沒有任何的線索可以幫助找到胡綺了!”
駱希真嘆了口氣道:“這個電話也未必能找到胡綺,那個人一共打了四次電話,每次都沒有直接找到她,都是留下了話,然後胡綺自己找來了,這只是一個連絡電話。”
卓平道:“我來查一下吧,說不定從電話上可以找到一點線索,照號碼看,這似乎是離島的電話,不在香港或九龍的範圍內。”
他動手撥了個電話出去,是找電話局的一位主官,卓大律師的面子不小,居然立刻就有了迴音。
那的確是一個離島的電話,不過這個電話倒並不秘密,而是島上的一間“士多”而已。
這座島的一半是私人產業,由一位商業鉅子的夫人所有,她在島上開設了一所美容健身院,專門為一些名流貴婦作減肥式美容整形的手術,收費很高,但是設備新穎,手術極佳,更因為香港氣候溫和,四季如春,有許多國際知名的權威醫師也應邀前來醫院施術,他們再投入股份,吸引了不少國際知名的富婆也前來求診,所以那兒已經是一所國際知名的美容健身醫院了。
醫院在香港和九龍都有專設的碼頭辦事處,備有水翼船來往交通,島上還有直升機停機坪,安全而快速。
由於島上另一半住著許多漁民,也有一個小小的漁港,所以才有幾家小小的“士多”專門為漁民所服務,胡綺的聯絡電話就是一家“士多”的!名家叫天福,販賣食品雜貨。
得到了這個結果,卓平皺眉道:“胡綺不會是住在島上的漁民區,那個地區的居民很保守,沒有這種新潮的女孩子,她多半還是健身醫院的人員,只是利用那間士多對外連絡而已。”
駱希真道:“那我們就上健身醫院去找。”
卓平道:“這恐怕不容易,他們的門禁森嚴,根本進不去,由於這是一家國際知名的醫院,股東全是些知名之土,警方拿他們也沒辦法。”
“他們總不能窩藏罪犯吧!”
“那當然不行,可是警方必須掌握了充分的證據,開出拘捕令,才能向院方要人,院方如果不承認有這個人,就必須要檢察官出具搜查狀,才能進去找人,以目前的狀況看,沒有一個檢查官會開出搜查狀來。”
駱希真道:“胡綺只要住進醫院,就拿她無可奈何了。”
卓平道:“恐怕是如此,因為那間醫院的後臺太硬,有一個國際知名的女罪犯,為了避風頭,找到了關係,到醫院去作整形治療,警方雖然掌握了證據,卻因為院方的不合作,無法進去逮人,眼睜睜地看他們把人放走,那塊私人產業是不容許人侵入的。”
“警方難道不能等人出來時,再加逮捕嗎?”
“警方是作了這個打算,可是他們用水翼船,把人悄悄的送上公海,搭乘貨船離開了!”
“該在未達公海前加以攔截呀。”
“沒那麼容易,那家醫院有超高頻的通訊器材,騙過警方的通訊檢查網跟公海上的貨輪連絡好了,他們把人送走了,警方都還不知道。”
“這不是存心包庇罪犯嗎?”
“這是你的解釋,他們的說法卻不是這樣的,他們要保護病人,醫院的地位是超然的。”
“他們只是美容健身院,可不是醫院。”
“不!他們是以醫院的資格登記的,除了美容、健身、整容外,他們也有醫療設備,和心理治療部門,也有許多知名人士前去休養身心,只不過他們只收女性病人,所以範圍較小,但是也相當有名,因為女性的名人,心理不平衡的較多,他們的業務很好,正因為全是女性病患,他們也振振有詞地拒絕干擾。”
“這不公平,也不民主。”
卓平苦笑道:“阿真!我不跟你抬槓,越是民主的國家中,特權的運用也越多,倒是那些獨裁的政權中,統治者的一句話就是命令,反而沒有多少特權階級了,而且一般人對特權也視為當然,就沒有所謂的特權問題了。”
駱希真也知道香港雖是所謂民主的櫥窗,但特權仍然是存在的,就是他們這幾個人,有時也難免會利用到特權,這倒是不能太責怪社會的不公平。
他只有嘆口氣道:“偵查到這裡,又要攔截了。”
卓平道:“慢慢想辦法吧,目前先去調查一下那家士多,看看胡綺究竟是不是醫院中的人員再說。”
這個工作李志強自己去做了,他搭乘漁船到了島上,找到了那家天福士多,卻也碰了壁,那個胖胖的老闆娘一口不認識胡綺,也不承認為胡綺轉過口訊。
李志強沒辦法,幸好他有個以前辦過案子的當事人,在個親戚在島上的警所服務,透過那個客戶,找到了這位警員,又出示了照片,這個警員倒是很合作,他辨認了一下,承認在島上見過胡綺!這個女郎可能是醫院中的職員,常常到漁民區來逛,但不是住在漁民區,警員也只知道她姓胡,到漁民區來,往往是買些新鮮海產之類的,醫院的伙食是直接由香港供應,但有些中國病人口比較刁,喜歡吃新鮮生活的魚蝦,尤其是大龍蝦,差不多全被醫院中以高價收買去了。
這些資料顯示了胡綺確是醫院中的人員,但也確定了一件事,胡綺保有的是美國護照,除非她是現行犯,否則警員也無法逮捕她。
在警方的記錄中,胡綺也只是可能涉嫌,卻無法確定,因為只是憑著推測,餘金花死時她可能預藏在屋中,卻沒有直接的證據。
李志強實在很頭痛,照警方的習慣上,他才是涉賺最重的人,應該加以拘禁偵查才對,警方完全是看在他平素為人以及卓平的保證,才讓他交保在外,協助偵查,他不能證實胡綺是兇手,也無法要求警方逮捕她。
他也觀察了一下醫院,甚至於向警員打聽了一下醫院的規矩,才知道那兒不但門禁森嚴,而且還謝絕會客和探訪,即使在診療期間,也只能利用院中的通訊設備和外界連繫,實在有重要的事情,就由院方把人送出去,在香港或九龍會晤,總之,除了病人之外,任何非院方人員都不準進入院內。
醫院的一半面海,用水翼船來回交通,靠漁民區的這一邊,用五公尺高的圍牆隔開,只有一道門戶可通,那道門是一直關著的,牆外有武裝的警衛巡邏著,想接近圍牆那是不可能的,他們似乎想造成一個完全隔絕的世界。
李志強還有另一項收穫,就是打聽到醫院的主持人徐夫人,她的丈夫也是很有名的整形醫師徐子東,那家豔麗女子美容醫院就是徐子東開設的。
徐子東雖然有名,但還不如他的夫人罩得住,這家名叫安琪兒的女子美容醫院是國際性的事業,在名人錄上,徐夫人的芳名排在她丈夫前面很多。徐夫人的芳名叫安琪,這家醫院顯然是以她命名的。
聽過李志強的報告,駱希真道:
“那個黑色鬱金香組織的主持人也是一位夫人,會不會就是徐夫人呢?”
卓平道:
“這個卻不知道,我們手上沒有任何證據,連去找徐夫人問話都不可能,我已經作過努力了,希望能跟徐夫人碰一次面。結果只能跟她的秘書連繫,她問我的來意,我說不上來,只好隨便編了一個,結果人家回答我說徐夫人很忙,她記錄下來,看看徐夫人什麼時候有空,再回我電話約定見面的時間!”
駱希真笑道:“你這位大律師也有碰壁的時候。”
卓平苦笑道:“律師雖是受尊敬的行業,卻不是很受歡迎的人物,人們只有在求助於我們的時候,才會對我們尊敬,平常總是希望保持點距離的好。”
駱希真想了一下笑道:“還有一種人,此你們更不受歡迎,卻此你們更受人尊敬,我用那種身份去詐一詐他們或許會有效些。”
卓平詫然道:“是那一種人?”
“流氓!要狠玩兒命的流氓。”
“阿真!別開玩笑了,他們的後臺很硬,不會怕威脅的,說不定還會把你關起來。”
“阿平,別教我法律,我也懂得一些的,我不是去威脅,也不是去勒索,只是去找胡綺,叫她把人交出來,我只是採取流氓的手段,卻不是真正的流氓,她拿我無可奈何的,要抓我也沒理由,何況那些差館的警員們,多半跟我學過功夫,他們也不好意思來抓我這個老師吧。”
卓平想了一下笑道:“你倒是可以去試一下,倒不是要你去耍流氓,而是你最近的名氣很大,在日本和香港,你是出了名的大英雄,而且是專門對付罪惡的英雄,他們可能不大敢惹你。”
駱希真笑笑道:“我就是這個意思,我不是以警方的身份前去,不必提供什麼證據,我一上去就栽定了她,說胡綺是她的職員,要她交出人來,而且不給她抗辯的機會。”
卓平道:“那恐怕她不會承認的。”
駱希真道:“我不會要她承認,但是我能叫她不敢再包庇那個女的,只要她把胡綺擠了出來,我們就可以找到胡綺,叫她供認行兇了。”
“她會承認嗎?”
“應該沒問題,事實上警方所蒐集到的證據也不少,餘金花死時,項練被扯斷了,寶石墜子上有指紋,死者手中有幾莖頭髮,那是掙扎時被扯下來的,指甲中還有一些抓破的皮膚,是屬於一個女子的。”
卓平和李志強同時驚道:“真的,我們怎麼不知道!”
駱希真笑道:“這是警方掌握的秘密證據,自然不能輕易洩露的,警方早就判斷阿強不是兇手了,否則縱然你卓大律師的面子大,他也不可能獲得交保的。”
卓平道:“是啊,提出交保的請求時,我並沒有存多大希望,因為阿強的涉嫌實在太重了,沒想到警方居然會準了,我也在奇怪他們何以如此大方,原來他們已經掌握瞭如此重大的線索!那他們早知道兇手是胡綺了。”
“他們只能判斷兇手可能是個女的,卻沒敢確定是什麼人,這要找到胡綺後,取得她的頭髮和皮膚的樣品去化驗比對,不過我們都認為胡綺的可能性很大而已。”
“你是怎麼知道的?”
“承辦這件案子的警方是我的師弟,他是私下向我透露的,希望我保密,但也希望我協助破案,這是私人的協議,他的上級卻一再吩咐保密。”
李志強憤然道:“警方簡直是豈有此理,壓住重要的線索不讓我知道,卻又逼著我去破案緝兇。”
“你提出了有個女子可能涉嫌,警方也是如此判斷,於是就不必告訴你那些證據了,他們怕你知道後,對破案就沒有那樣熱心了。”
“豈有此理,這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們的顧慮也有道理,你辦案的收費太高,警方出不起那筆費用,讓你當成自己的事來辦,他們就不耽心費用的問題了,這件案子已經成為社會注目的焦點,警方受到的壓力很大,他們自己破案的能力不夠,讓你這種好手來偵查,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李志強憤然道:“我不幹了。”
駱希真笑道:“那你還是得回到拘留所去,在兇手未就逮前,你還是涉嫌最重的人。”
“笑話!他們沒有證據證明是我殺人。”
“但是你也無法提出證明你沒有殺人,照案發的情形來看,你涉嫌不輕。”
“可是警方蒐集的那些線索,指明兇手是個女人。”
“那只是在他們內部的作業,可以加以湮滅的,在必要時,他們或許會這樣做的。”
“那就使我成為代罪的羔羊了。”
駱希真道:“警方也許不會起訴你,因為你絕口否認,他們也沒有辦法使你入罪,但他們也不爭提供出那些證據來找自己的麻煩,把偵訊經過往法院一送,由法院決定你是否有罪,你有阿平這樣一個好的辯護律師,相信被判罪的機會也不大。於是這就成了一件未破的懸案。”
“警方的責任並未取消呀!”
“是的!不過社會的注意力已經給平了下去,有許多很重大的刑案都沒有破,還不是這樣拖著。”
李志強道:“可是我就慘了,即使法院不起訴我,案子不破,人家始終認為我涉嫌……”
“那是你運氣太差,誰叫你要跟死者約會呢,為了挽救你自己,你也得把案子作個明確的交代。”
卓平笑笑道:“阿強說不幹只是氣話,他不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就為餘金花是他的朋友,他也會把案子辦到底的,何況餘老先生已經委託他偵查了,他也不可能罷手。”
駱希真道:“阿強,這倒好,我們都為你跑腿,你卻坐收費用。”
李志強道:“這件案子我接受委託,只收了一元錢象徵性的費用,餘老先生不過意,提供了十萬元作為破案緝兇的獎金,我也不會收受分文的。”
“我們可不是為了錢才幫助你的。”
“我知道,不過你還有一些師弟們幫你跑腿,打聽消息,他們的境遇並不十分好,這筆獎金是為他們爭取的。”
“我的師弟們也不會把錢看得很重。”
“但沒有理由要他們貼錢辦事,阿真,你多費點心,把胡綺給找出來,我也好早點脫身,這件案子把我困住了,我手頭還有不少的事務呢。”
駱希真這才道:“我準備耍狠的,但是不能到安琪兒健身醫院去,總要等徐安琪出來的機會。”
卓平道:“這倒有,每星期二四,她總要到香港辦事處去處理一些事務,明天上午你可以去找她,她的車子是一輛寶藍色的平治房車,五00型的,很起眼,看到車子就知道她一定在了。”
駱希真笑道:“好!明天上午我去碰碰運氣,平治五00型房車,又是寶藍色的,全香港恐怕也找了出第二輛來,這個女的倒真會出風頭。”
“可不是,她是從歐州原廠訂製的,指定了要這種顏色,就是為了要與眾不同!”
駱希真笑了一笑,他並不恨有錢的人,但是很討厭有了錢就到處作病的人,所以他在心中盤算著,明天一定要好好地折一下那位氣勢萬丈的名女人!
第二天上午,他來到了海邊的辦事處,安琪兒健身醫院很有氣候,這僅僅是一個接待病的地方,卻也美輪美奐,有著私人碼頭,也有著很漂亮的辦公室。
辦公樓前就停著那輛漂亮的平治房車,車身擦得雪亮,有個穿著制服,魁梧身材的司機正在擦著玻璃。駱希真今天穿了西裝,鱷魚的皮鞋,都是名貴的歐州貨,是千代美子在日本選購了送給他的。
這一身名貴的衣著使他受到了相當的尊敬,所以在門口的兩名警衛也沒有阻攔他。
特別辦公室在樓上,他已經聽卓平說過了,所以直闖上樓,那兒有個打扮入時而漂亮的女郎已在辦公室前的桌子前,顯然她就是那個女秘書吳玲達小姐。
駱希真走到辦公桌前,取出一張名片,微一彎腰道:“吳小姐,我想見一面徐夫人。”
吳玲達看見了名片上的名字,顯然頗受震驚,抬頭詫然地看著他:“你就是駱希真駱先生!”
“是的,假如你還要進一步證明,我也可以提供出生紙和駕駛執照!”
“不!我在報上見過你的照片,我認識你,駱先生是鼎鼎大名的除暴英雄。”
“那倒不敢當,希望徐夫人也像你一樣的瞭解我,那麼我們的會面就會愉快一點。”
“駱先生要見徐夫人,你有預約嗎?”
“沒有!我見人很少有預約的習慣。”
“那恐怕很抱歉,徐夫人正在處理重要公務,未經預約,她無法安排接見你。”
“我要找她的事情很重要,請她把手頭的事擱一擱。”
駱希真的口氣很倨傲,倒是使吳玲達有點難以作主了,她這份工作使她瞭解,有些人是不便得罪的,駱希真的表現恰就是這種人,因此她頓了一頓道:“駱先生,能否將你的來意先告訴我一下,我可以向夫人請示。”
“不能,我要談的是一項非常機密的事!”
“那我向夫人請示一下。”
她拿起電話,駱希真一手按住了道:“你無須請示,只要帶我去找到她,我要找的人是非見不可的。”
他左手強迫地把吳玲達一把抓了起來,連推帶拉地向後面走去,忽然,辦公室的門開了,出來了兩個女的,身材都很高大,穿著白色的工夫裝。
一個女的劈手就是一掌,砍在駱希真的手背上,勁道很足,駱希真感到一陣疼痛,不自由主地放開了吳玲達,另一個女的發出了一聲吼叫,運掌對他的肩上砍落!
駱希真發現她們的身手很俐落,功夫也很著實,但是他不在乎,他是世界級的技擊冠軍,自然不會把這些打手放在眼中的,所以輕輕一舉手就架開了,可是那個先前砍了他一掌的女保鏢又飛身踢了過來。
駱希真微微一笑,仰身避過了她的腳攻,跟著順手一撥,使她在空中翻了個身,平著掉了下來!
但這個女的還真能挨,居然一挺身又跳了起來,繼續向他攻擊,駱希真這次不再客氣了,他原本是抱著生事之心而來的,運起手臂,五六個回合,他在每人的頭上擊了一拳,把她們都擊昏了過去!
然後他拍拍手,向驚慌失措的吳玲達笑笑道:“這兩個人很不錯,至少有五分的功力,不過跟我動手還差得太多,現在我可以見到徐夫人了嗎?”
吳玲達嚇呆了,不知如何是好,駱希真卻瀟灑地整整衣服,推開了辦公室的門進入裡面。
辦公室很大,很豪華,也很舒適,全套傢俱都是純皮的傢俱,閃著亮光,給人一種眩目的富貴氣。
徐安琪年近半百了,但保養得很好,看不出她的實際年齡,她是那種從三十五歲到五十五歲都適合的模樣,你不會感到她年輕,但也不會感到她年老,戴著金絲眼鏡,穿著高貴而雍容,皮膚潔白,身材適中而不失魅力,她當年是個美麗的女人,而今是個成功的女人,從她的外表,就可以看出她的典型。
她正慌忙地對著對講電話機吩咐什麼,駱希真卻禮貌地一鞠躬道:“徐夫人,假如你要召人來,似乎不必費心了,這兒的幾個警衛知道我是什麼人之後,都不敢得罪我的,因為你給他們的待遇不夠高,不夠叫他們拼命。”
“你知道我們的待遇是多少。”
不必問也想得差不多,因為我進來時還看見門旁貼著徵求新警衛的通告,所以我知道你們這兒換人了,假如你給的待遇很高的話,他們就不會難找了。
徐安琪的臉色很難看,啞著嗓子叫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吳玲達忙上去低聲地介紹了駱希真!
吳玲達在介紹的時候,徐安琪的臉色一直陰睛不定,等她把駱希真的身份介紹完了,徐安琪的臉上傲氣才收斂了一點,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道:“原來是駱先生,駱先生既是警方的名人,就不應該用這種方式闖入!”
駱希真微笑道:“恐怕吳小姐沒有很正確的介紹我,我不是警方的人,只是一家武館的教練師父。”
徐安琪又露出不屑的神態,但駱希真又傲然一笑道:“不過我這個好管閒事很出名,連日本最大的犯罪集團赤鯨組也敢硬碰,所以請徐女士考慮一下,得罪我這個人是否很聰明,因為我要搗起蛋來,無休無止。”
徐安琪沉下臉來道:“駱先生,我可不受威脅。”
駱希真也針鋒相對地道:“我知道你很有辦法,是黑色鬱金香的主持人,曾經整垮過不少拆白浪少,也利用職業兇手火併掉一個拆白集團,可是你只要惹上了我,就沒有那麼容易打發了,你應該知道,赤鯨組用來對付我的全是國際知名的職業兇手,也全被我擊敗了……”
他很大膽,一開口就把一個罪名硬安在徐安琪的頭上,果然嚇得她臉色一陣大變,連忙叫道:“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是主持人……”
駱希真在心裡面笑了,他本來就是唬人的,但對方這一否認,他反而心裡有數了,徐安琪只否認她是主持人,卻間接地表示了她知道這個組織,多少還有點關係。
所以他繼續地唬下去道:“你否認也沒有用,我有充分的證據。”
“你有什麼證據?”
“徐女士,你別衝動,我原是抱著友善的態度,來跟你瞭解一下,澄清某些誤會的,因此我們最好還是平心靜氣地談一下。”
徐安琪還有考慮,駱希真又道:“希望你不要自誤,假如等到警方來找你,事情就沒有這麼容易解決了。”
徐安琪沉吟了半天,才用手一比道:“好,我就跟你談一下,免得你誣賴我!”
她把駱希真請到裡面,卻把吳玲達趕了出去,而且吩咐道:“我不接電話,不見任何的人,有客人來,你就說我不在!”
吳玲達道:“可是夫人的座車在這裡,任何人一看就知道夫人在這兒,而且十分鐘後,有位喬治律師要來代表他的當事人辦理入院手續!”
“叫阿王把車子開走,一個小時後再回來,辦理入院手續的事你作主好了!把申請表交給她,叫他填好了再送過來,我們審查合格後再通知他。”
“可是他說要參觀一下病院。”
“不行!病院除了病人之外,禁止任何人入內。”
“但是喬治律師是六位病人的代表!”
“管他是什麼,一切照規定,在安琪兒健身醫院中,沒有任何特權!”
吳玲達顯得很好奇,徐夫人以前從沒這樣子的,她很重視這次約會,而且也準備了陪喬治律師參觀的,因為喬治律師所代表的六名當事人都是歐州的名女人,兩位爵士夫人,三位上議員夫人,一位大電影明星,如果能爭取到這六個病人,將會增加不少國際聲譽。
現在居然為了駱希真,徐夫人改變了態度,但她是個很稱職的秘書,只忠實地執行命令而不過問內情,所以她答應了退出,而且還關上了門,拿出鑰匙把門鎖上了。
徐夫人請駱希真在沙發上坐下後,沒有開口,卻在她的抽屜中拿出了一疊信封找尋,終於找到了一封,抽出裡面的紙張,交給駱希真道:“駱先生,這是一位病人付給我的費用,保證兌現,卻沒有指名,你可以存入任何一家銀行戶頭而沒有瓜葛,這能使你滿意嗎?”
駱希真一看面額,居然是港幣十萬元,而且是恒生銀行的本票,因此笑笑道:“在未明它的用途前,我無法說出它是否能令我滿意!”
徐夫人一變臉色道:“駱先生,你要明白,我不是怕你勒索,只是我現在不願意找麻煩!”
“夫人措辭太失當了,我從沒有開口向你要求什麼,這勒索兩個字用得不太妥當吧!”
“但你的目的不是要錢嗎?”
“徐夫人,你的事業很成功,但你的習慣太不好,老是喜歡替別人決定一切,至少你也該問問我的來意。”
他知道對一個十分驕傲的人,只有比她更驕傲,才能壓得住她,尤其是對這種成功的職業婦女。
果然,徐夫人窒了一窒,然後道:“駱先生,我不知道你從那兒打聽來的消息,我只知道你的消息錯了,我不是黑色鬱金香的主持人。”
“那麼你屋角的這盆花又作何解釋。”
他指指屋角花架上放著的一盆花,赫然也是黑色的鬱金香,正在盛開。
徐夫人一怔道:“那只是一盆花,點綴用的!”
“但我知道不這麼簡單,它還有一個特殊的意義,代表一個特殊的組織。”
徐夫人咬咬牙道:“你知道得不少,我也不必否認了,我是這個組織的成員,曾經委託她們解決過一點問題,-事情已經過去了,就是翻出來,最多使我難堪一下而已,所以我才願意出十萬元港幣,就是這麼多……”
駱希真一笑道:“夫人弄錯了,我找你不為這件事,我要的也不是錢。”
“那你要什麼?”
“一個人,一個女郎,就是她。”
他遞出了一張照片,經過複印的,已經把邊上的莫阿姨切掉了,只剩下胡綺的泳裝照片。徐夫人的臉色又是一變道:“我不認識她。”
駱希真笑道:“夫人,你說這話就太不上路了,這個女的是你丈夫所開豔麗美容院的模特兒,他作了很多的美容手術,都是以這個女郎做標本的!”
“那是我丈夫的事,我們的事業是分開的。”
駱希真冷笑道:“徐先生管不到你的事是不錯的,他的業務你卻要插上一手,你不但是豔麗美容醫院的執行總裁,而且還是董事會的主席。”
“這只是宣傳上的需要而已,因為我這邊比他有名,只是這邊收費高,不是一般人能負擔的,所以我才在那兒擔個名義,幫他招攬生意。”
駱希真道:“我不管這些事,只是瞭解到你對那邊也能作十分的主!所以對這個女的,你不能說不認識,她是豔麗美容醫院的活標本。”
“事實上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從不干預那邊的事,我這邊的事情已經夠忙了!無法分神去管那邊。”
駱希真笑道:“徐夫人,你還是沒說實話,胡綺是你的秘密,你們的關係非常密切。”
“這是誰說的?”
“胡綺自己,她經常在島上出入,是她告訴別人的,島上的警員可以作證,也有很多人知道,徐夫人,你再否認也沒有用。”
徐夫人臉色十分蒼白,咬牙道:“我就知道這個雜種遲早會給我找來麻煩的。”
“徐夫人,你終於承認知道這個人了。”
“她是徐子東前妻的女兒!是美國人,原名叫愛麗思-胡,我們的關係如此而已。”
“她是徐先生的女兒?”
“不是的,徐子東在美國留學時,跟一個叫胡麗安的女人結過婚,那女人有個私生子的女兒,就是愛麗思,他們的婚姻關係只維持了三年,徐子東取得了美國身份後,又跟她離開了,五年前愛麗思到香港來,基於以前的一點關係,有時幫我們一點忙。”
“她是安琪兒健身醫院的職員。”
“不是的,她沒有正式受僱,只是客串性地在醫院中擔任健美操教師,因為她的身材很好,除了英語之外,還會法文和西班牙文!”
“這個女的倒是多才多藝。”
“法文是她在大學裡學的,至於西班牙文,則因為她跟波多黎各的一批混混兒鬼混時學來的,不過這已經是半年前的事的,我早已把她逐出了醫院,這半年來,她從沒有到島上去過,去了也不讓她進門。”
“是真的嗎?”
“絕對真實,你一定到島上去調查過了,應該知道我沒有騙人。”
“正因為我問過了,前一個星期還有人見過她。”
“這我不知道,反正我吩咐過,不准她進入醫院,那座島我只有一半產權,因此我不能禁止她到島上去。”
“你們之間為什麼會決裂呢?”
徐夫人看了他一限,輕嘆道:“駱先生,你為什麼要找這個人?”
“那是我的事!反正我找她是很重要的事,你怎麼說也會受到牽連。”
“駱先生,對你,我可以說出來,但是對外,我絕對會否認,愛麗思有同性戀傾向,在醫院中跟我的病人不乾不淨,所以我才把她趕了出來。”
駱希真一笑道:“在歐州,同性戀是很時麾的流尚,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是在我的醫院中卻不信這一套,我們追求的理想是身心的健全!”
“但是你們的關係就不尋常!”
徐夫人臉色變了一變,駱希真道:“你是‘黑色鬱金香’的會員,她是組織中的執行秘書,你也許提出一些問題,是她幫你解決的!你們的關係並不單純。”
徐夫人居然呼了口氣道:“是的,我不怕你笑話,我曾經中過別人的圈套,被人擺下了仙人局,還拍了照片,拿來向我勒索,被她知道了,她幫我擺平了這件事,使我成為黑色鬱金香的成員,我為組織捐過一筆錢,可沒有參加過其他的活動!”
“到現在為止,你也沒有中止會員的身份。”
“這是一個合約,接受組織的幫助後,三年內必須是義務會員,三年後是否繼續參加則由人自決,我一直是會員,因為我覺得這個組織還不錯,幫助一些弱女子,擺脫社會上吸血蟲的剝削,我認為很有意義。”
“胡綺離開你已經半年了?”
“是的,我也不否認,我跟她有點不正常的關係,那是她主動誘惑我的。”
“她主動誘惑你?”
“是的,她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子,尤其是身段之健美,不愧是上帝的傑作,我雖是女人,也難以對她不動心,我們的關係斷續維持了四年,有一段時間,我們是很親密,可是我發現她跟我的女病人也有了苟且行為時,我認為不能再容她在身邊了,駱先生,我把愛麗思的一切都告訴你了,希望你能夠為我守秘,至於這張支票,還請你收下來!我們的談話也到此為止,出了門,我會否認一切的,因為我現在鬧不起醜聞。”
“有關胡綺,你只能告訴我這麼多?”
“我所知道的只有這麼多,她是個很活躍的人,在外面也有很多交遊,我也不便干涉,所以我一直不讓她成為醫院中的正式成員。”
“你知道她會帶來麻煩?”
“是的,以她那種不安份的性格,又有這種不平衡的心理狀況,我知道遲早會鬧出點事來,但是為了外子的那層淵源,我又不忍心趕她走。”
“只怕你自己也捨不得吧?”
徐夫人臉上一紅道:“開始時是的,但是那一段時間過去後,我也有了覺醒,這種關係不能再延續下去,否則會把我拖得身敗名裂,我是一間國際知名的女子健身醫院主持人,她是我丈夫前妻的女兒,這若是傳出去,豈非是一個大大的醜聞,所以我正好借看女病人藉口,跟她斷絕了關係。”
“當時她作何反應呢?”
“她根本不在乎,她這個人心理很不平衡,抱著遊戲人間的態度,聳聳肩膀,挾起行李就走了,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連絡過。”
“那麼‘黑色鬱金香’又是如何跟你連絡呢?”
“那是透過另一個會員,駱先生,對不起,這是我們的機密,我不能洩漏,而且這與愛麗思也無關。”
“好吧!我也不想探聽有關貴組織的機密,你們能夠伸張正義扶助被迫害者,我十分尊敬,最後我只有一點要求,夫人能否告訴我,如何才能找到胡綺。”
“這個我也愛莫能助,愛麗思一向行蹤無定,以前她高興時來幾天,不高興時連影子都找不到,所以我也不知道如何找她。”
“島上的警察說,一星期前還見過她,夫人對這點作何說明呢?”
“這個我也無法說什麼,因為我不知道她到島上去過,但是我可以保證,她絕沒有進醫院,也許她到島上是找別的人。”
“夫人能否回去調查一下。”
“我可以問一問,不過我想沒多大用處,因為我已經向醫院中的人宣佈過,不準任何人跟她來往的,就是有人在私下跟她來往,也不敢讓我知道。”
“夫人認為有人會跟她私下來往嗎?”
“這個我可不敢說,她在醫院中出入來往也有幾年了,除了我之外,總還有幾個認識的人……”
“我能不能去問問那些人。”
“駱先生,很對不起,那是絕不可能的,醫院中的員工絕對禁止與外人接觸,我不能破壞了規定。”
“難道貴院的員工一直就與世隔絕。”
“那倒不是,他們一年有兩個月的假期,可以離開醫院,回家和家人團聚,但是回到醫院工作,就不能再跟外人見面了。”
“假如他們家中發生了特殊事故呢?”
“那可以用電話連絡,假如事情緊急,可以請特別事假,醫院會送他出去,反正在醫院中是不準人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