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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駱希真收起支票笑笑道:“我不會對外人道及夫人的一切的,假如夫人問出了胡綺的下落,能否通知一聲。”

    “這當然可以駱先生留個電話下來好了。”

    駱希真留下了電話,然後告辭了,徐夫人很客氣他送他出來,那個秘書吳玲達很詫然地看著他,駱希真也向她作了個微笑,只有被駱希真耍倒的兩個女打手,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仇視的眼神。

    駱希真回到了李志強的辦公室,卓平也在,他是被駱希真的電話叫來的,說有重大的案情檢討。

    駱希真把交涉的經過說了一遍,兩個人都目瞪口呆,李志強呼了口氣道:“真想不到她們是如此複雜的關係,阿真,還是你有辦法,居然把胡綺的身世給探訪出來了。”

    卓平道:“可是沒什麼用。”

    李志強道:“怎麼會沒用呢?”

    卓平道:“我到移民局去調查過了,胡綺在香港領有居留證,她的資料很齊全,她原名叫愛麗思-胡,曾在舊金山美容醫院擔任過職員,一九八三年離職,目前無業,我還拍電報請美國的朋友調查她在美的生活情形,但我們的目的是要找到這個人。”

    駱希真笑道:“我能找到她的。”

    “上那兒去找?”

    駱希真含著那張支票笑道:“從這上面去找。”

    卓平道:“這張支票可以領到錢,而且不能掛失,卻不能證明什麼,對了!阿真,你怎麼可以向人家要錢呢?”

    “為什麼不可以,這是她買我不開口的錢。”

    “可是你這種行為形同勒索。”

    “我沒有開口,是她自動給我的。”

    “那你也不該拿,這種行為……”

    “我知道這種行為不對,可是我若不拿錢,她反而會不放心,也許會叫胡綺秘密出走,她那個地方有自備的交通工具,把人送上公海,搭上一條船,天涯海角,再要找這個人就難了。”

    “你認為人在她的醫院中。”

    “我有相當的把握。”

    “為什麼!你有什麼證據?”

    駱希真一亮支票道:“還是這些錢。”

    卓平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這些錢不是徐安琪自己具名的,只是她客戶付給她的費用,那不能證明什麼?”

    “這筆錢並不算小數目。”

    “十萬元港幣也不是大數目。”

    “但她沒理由要給我錢呀。”

    “她是為了請你保密!”

    “可是我並沒有掌握她多少秘密,只是詐了她一下,說她是主持人,其他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告訴我的。”

    “她以為你知道她很多秘密了!”

    “那些秘密並不能威脅她什麼,有關黑色鬱金香的內情已經不是秘密了,警方也有了一些檔案,這個組織雖然違法,但她們的行為卻是保護自己,打擊罪惡,使人既尊敬而同情,而且牽涉到很多知名人士,警方也無意敞開手來辦,我相信徐安琪自己也有數!至於她跟胡綺的那些關係,她知道瞞不住人,有意透露給我知道的。”

    “那些事情公開出來,倒底很丟人。”

    “但她不必說,我也沒證據,即使我真的對外公開了,她還可以找律師及告我毀謗!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給了我錢,卻沒有問我為什麼要找胡綺!”

    卓平一怔道:“這倒是個漏洞。”

    “她好像已經知道胡綺牽上了什麼麻煩,而且也知道我們對胡綺知道得已相當多,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說出她與胡綺的關係,然後給我一筆錢,要求證實她跟胡綺已經斷絕了關係,這完全是做賊心虛,所以我也收下了錢,安安她的心。”

    卓平嘆了口氣:“可是你收下了她的錢,就難免會惹上勒索的嫌疑!”

    駱希真笑道:“阿平!你別唬我了,勒索的罪名不能亂加的,一定要有威脅對方的事實,然後又乘機向對方開口索取金錢,那才算勒索,我沒有對她說過一句威脅的話,也沒有向他要過一分錢,就算她把我們的談話全部錄音了下來,也無法構成控告我的罪狀的!”

    駱希真不怕對方錄音,因為他自己也錄了音,而且放給他們聽了,那是他的細心,惟恐在談話中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記不起來,所以才錄音存照!

    李志強笑道:“阿真有了個刑警女朋友,做事情也謹慢多了,照錄音的記錄來看,是不能構成勒索罪名的,而且徐安琪也不會說出她付錢的事,甚至於她給的是一張客戶的票子,就是不想把自己牽涉進去……”

    “可是這筆錢收下來又算是什麼?”

    駱希真道:“我也不會要這筆錢,但是為了蒐集胡綺的資料,我出動了許多人,有人放棄了兩三天的工作,再加上了交通費用,可以用這筆錢開銷,我會開列一份清單,將來寄給徐安琪,使她沒話說。”

    “這筆錢沒理由要徐安琪出。”

    “有必要,因為徐安琪是她名義上的庶母,胡綺也是她醫院中的僱員,怎麼她都脫不了關係,這是所謂的民事賠償……”

    卓平忙道:“慢來!民事賠償可不是這麼解釋的。”

    駱希真笑道:“你們當律師的就是死腦筋,我知道我的說法不合法律規定的解釋,不過那只是在我提出了賠償的要求,而對方不願意承認時,才需要你們律師的解釋,現在對方沒有異議,而且也付了錢了,因此已經用不到律師的解釋了。”

    卓平道:“對方可沒有說這是民事賠償的款項。”

    “徐安琪根本沒說明這筆錢一定要作何用處,她只是用來使我滿意而已,我認為任何一種滿意的理由,她都不會拒絕的。”

    卓平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跟駱希真抬槓是沒有結果的,他有決不認輸的毛病,只有道:“阿真,你不是個愛錢的人,也不會為了錢而改變本衷,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接受這筆錢。”

    “有很多理由,第一,我接受了錢,她會以為我接受了妥協,疏於戒備,我才能繼續偵查下來,第二,我討厭那些以為有錢就可以解決一切的人,我要叫他們明白,有些事是錢解決不了的,第三,我需要一筆錢來繼續從事監視的工作。”

    “監視!你要監視什麼地方?”

    “安琪兒健身醫院!”

    “那是私人產業,你根本無法進去!怎麼監視呢?”

    “我想胡綺身在裡面的可能性很大,但也怕他們會利用機會把人偷送出公海去,我要人等在島上,截聽他們通訊,發現有這種可能時,立刻以快艇攔截住他們!”

    “那要多少的裝備?”

    “裝備是現成的,千代美子的爸爸在她的住宅中就有一批最新式的電子通訊裝備,我們可以拆下來,運到島上去,那些裝備她已經送給了我們,我可以動用的,我也有一些很權威的業餘人才!”

    李志強道:“這倒是很重要的事情,否則胡綺一跑,餘金花的命案就永遠沒有破案的機會了!費用方面不必考慮,餘老先生已經委託我偵辦他女兒的謀殺案,順意負擔任何的費用的。”

    “但是能夠替人家省一點總是好的,人家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你也不好意思叫人家再花費太多的錢。”

    李志強道:“這倒也是,我接受這件案子完全是義務的,現在警方掌握的證據,我的嫌疑已經減少了很多,但是我也樂於把它弄個水落石出。那就請你多費心了,人手上沒問題吧?”

    “沒有,電子通訊人員,快艇駕駛人員都有,都是我的師弟,只要找個理由,把他們弄到島上去。”

    “我可以安排,島上警所的巡官會充分合作的。”

    卓平道:“但是其他地方也不可以放棄,我們只是猜測胡綺藏身在醫院裡,卻不能確定。”

    “那當然,好在我們已經有了胡綺的照片,我會設法去找這個人的,把照片也分給警方一張,請他們幫忙我,胡綺是個較為特出的人,不容易藏身的。”

    卓平道:“跟她臉型相似的人不少,豔麗美容醫院以她為標本,作了幾十個美容手術呢?”

    駱希真笑道:“但她的身高有一七三公分左右,像她這麼高的女孩子卻不多,再者,她的身材十分健美,那是別人少有的,根據這兩項特徵來找人,她就不易遁形了。”

    卓平道:“好,警方的連繫由我來辦,我的關係可以釘得他們緊一點,其餘方面就要你們去了,不過胡綺若是一直藏在醫院中,那就很討厭了,外面的風聲緊,她就不敢出來,難道我們還要一直耗下去。”

    駱希真道:“那就用捉老鼠的方法,把她趕出去。”

    “這話是怎麼說?”

    “我們追打一頭老鼠,它躲進洞裡去了,假如這是個兩頭通的洞,我們埋伏在另一頭,然後從這一頭布根棍子去捅它幾下,它就會從那頭出來了。”

    “假如這個洞不通的呢?”

    “那就一直搗下去,不是在洞裡搗死它,就是把它從洞裡趕出來。”

    “胡綺是老鼠,健身醫院是洞,這個洞卻不准你用根棍子去亂搗的,警方也沒這個權利。”

    駱希真笑道:“我可以有辦法的。”

    其他兩個人正待開口,駱希真道:“我向你們保證,這個辦法一定是合法的,而且不會引起他們注意的,我找千代美子幫忙,她住進去做美容手術去,這樣他們不會起疑,然後從裡面把胡綺找出來!”

    李志強笑道:“這倒是好辦法,她肯幫忙嗎?”

    “她本人是絕對沒問題的,她的上司山下長官欠了我一個大人情,給她幾天假期,應該沒問題,何況她本身也有兩個星期的特別假,隨時可以動用的。”

    李志強道:“不過你們都是名人了,健身醫院不會懷疑嗎?”

    “千代美子是很出名了,但是國際警察可以為她設法安排一個偽裝身份的,你們不必管這件事,由我來跟她連繫好了!”

    李志強笑道:“你們正打得火熱,正好也借這個機會一解相思之苦。”

    駱希真道:“阿強!你這個人太沒良心,我們是在幫你的忙,你卻在一邊說風涼話,那我就不管了。”

    李志強知道他的脾氣,一件事他只要管開了頭,就沒有辦法使他停手了,正如先前幫千代美子對付赤鯨組一樣,千代美子的繼承權辦好,那些秘密文件也交出去給國際警探了,他們就會對駱希真放手,因為對付赤鯨組那樣一個犯罪組織是警方的事,也不是他一個人可以對付的。

    可是駱希真不死心,硬是護送千代美子回到東京,在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硬是跟暴徒們周旋,把赤鯨組擊潰為止。

    現在這件事又引起了他的興趣,他不會罷手的。

    果然,第二天,他就開始著手了。首先把弄電子的小王找到,折下了別墅中那套新穎的裝備到島上去了。

    然後他又找了李美芳、候小君和陳龍三個人,以渡假遊客的身份到了島上,這三個人都是潛水協會的會員,李美芳有著一條高性能的私人快艇,候小君和陳龍則是李美芳爸爸公司中的職員,大小姐要出海玩,調兩個職員去作伴,這是很自然的事。

    他們來到島上,借了兩間漁民小屋子,跟先到的小王配合好了,展開了作業。

    小王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捕捉到了醫院中對外電訊連絡的頻道,試聽無誤後,只要聽任機器監聽就行了,只要醫院中對外有電訊連絡時,他都能一絲不差地截下來。

    另外三個人則繞著島,展開了潛水刺魚的活動,倒是十分輕鬆。

    外面,駱希真的師弟們展開了找人的工作,他們拿著胡綺的相片,利用各種的關係找這個女郎。

    警方把相片覆印了很多份,也開始在找胡綺,移民局的資料也找出了胡綺的檔案,她的英文名字的確是叫愛麗思-胡,然後卓平利用他的關係,也調查到了胡綺的個人資料,卻是相當多姿多-的。

    她在高中時就是個很特出的女孩子,曾當選望校的選美皇后,不過她從小就不喜歡男生,拒絕一切男生的約會,在她高三時,曾經受到一群男同學的強暴,使她十分憤怒,雖然沒有報警,但她卻糾合了一批女同學,對那幾個男生施行報復,把每個人都打成了重傷。

    她一直是同性戀的傾向者,在史丹福大學中很出名。

    舊金山是同性戀活動很活躍的地方,有一條街更是同性戀者公眾聚合找尋對象的地方,愛麗思是那條街上的名人,她在大學中的成績很好,不過在四年級時,因素行不檢而被學校開除的。

    那是因為一個女孩子跟她很好,後來又交上了別的男朋友而疏遠了她,她居然在嫉妒心的驅使下,把那個女孩子毆成重傷!由於極度的心理不平衡,律師以她精神不健全為理由,使她免於罪罰,判決她必須接受心理治療,她就離開了,有一度她的生活很潦倒,在夜總會中當過脫衣女郎,是大麻煙的吸食者。

    令人不解的是她居然因為賣淫而被判拘留過,而她賣淫的原因則是她要錢來交好別的應召女郎。這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女郎。

    這些資料對李志強的幫助不大,只能因此瞭解兩點:A她的同性戀傾向中,有過暴力事實;B她的嫉忌心很重,不准她的女友交正常的男友。

    這兩點分析可以推測她殺死餘金花,也許是因為餘金花約會李志強的原故。

    但是在沒有找到胡綺之前,這一切都只能屬於猜測而無法加以證實。

    倒是駱希真對醫院的監聽產生了作用,因為從外面有一個無線電話進來,報告說外面倒處都在找胡綺。

    另一則報告就更為奇特了,居然是找夫人的。

    接聽的人也是個女的,聲音沙啞而富有磁性,卻不是徐安琪的聲音,徐安琪的聲音尖銳,聽過後令人很難忘記,絕不是電話中的聲音。

    倒是根據一些接觸過胡綺的人敘述,那聲音與胡綺的語音十分相像。

    電話是一個黑色鬱金香的成員打來的,報告說有兩個人想加入會員,請求救援。

    電話中的指示是可以接受,吩咐對方把詳細的情況做成書面報告,正本交給SA帶上,副本交給LC立即展開調查,證實後再由總部指示行動。

    小王他們是立即向駱希真展開報告的,駱希真接到消息後,只有李志強跟他一起等候消息,因此兩個人立刻就加以研判。

    報告是給夫人的,但夫人不是徐安琪,這個夫人很可能就是黑色鬱金香的主持人,但為什麼會在健身醫院中呢?接受報告,發出指示的是一個聲音很像胡綺的人,但究竟是不是她還不能確定。

    就算證實是她,也並不出奇,因為她是執行秘書,凡是會員有事情請求或報告,都要透過她的,這份截聽的報告至少證實了一件事!胡綺的確是藏身在醫院中。

    知道她在醫院中,卻沒有辦法進去找她。

    駱希真嘆了口氣:

    “我已經打長途電話給千代美子了,她答應幫忙,而且她正好想去墊鼻樑,因為她一直遺憾自己的鼻樑太矮,順便割雙眼皮,只是為了要安排她另一個身份,必須要三天之後,才能到香港來。”

    李志強也無奈地道:

    “等五天倒沒關係,看樣子胡綺一時還不打算離開,她還要處理兩件申請案子呢!”

    駱希真道:

    “但我們也不必枯守,不妨在這兩件案子上著手偵查一下!”

    “那恐怕不容易,香港這麼多人,只有兩個縮寫字母,上那兒去調查去。”

    “我想並不難,已經確定總部是在健身醫院,我們只要守住醫院,看看是誰送給報告文件來就行了。”

    “怎麼釘法,醫院自己有水翼交通船,自己有碼頭,根本看不見是誰前來。”

    “我有辦法,李美芳他們可以在海上監視,在醫院的碼頭外,看看進來的是什麼人!”

    “據我所瞭解,他們的碼頭是伸入醫院裡面的,特闢了一條水道,可以把船駛進醫院的後院中去!”

    “我也調查過了,但難不住李美芳他們,他們是很優秀的潛水人員,可以悄悄地潛入碼頭,用長距離攝影機拍下對方來。”

    “這樣會侵犯到私人權。”

    “李美芳不在乎的,這位富家千金最好刺激,她認為這像007的電影故事一樣,乾得很起勁。”

    李志強道:“我總覺得不太好。”

    “我也知道不太好,但這是唯一的辦法,我找李美芳去,有兩個原因,第一、她父親是香港名人,萬一被人發現了,她老子抗得住,第二、她和餘金花是書院同學,兩個人私交很不錯,她對餘金花的慘死也很憤毀,自發協助追兇,第三、她對私家偵探這個行業很感興趣,現在正在準備領執照,將來可能會開業,這是個學習的機會。”

    李志強苦笑道:“這些時麾的小姐們以為私家偵探很好玩,完全是受了電影的影響。”

    駱希真笑道:“但她倒真有點本事的,在我的女學生中,她是功夫最好的一個。”

    “光靠功夫並不能做私家偵探的。”

    “這個她也知道,所以她正在努力充實自己,我倒是頗為贊成她的志向,因為她有錢,如果投身這個行業,也不會是為錢,倒是真正能做些事的!”

    “好吧!由你去安排吧,我就是反對也沒有用,反正你這方面也不會讓我插手的。”

    駱希真去安排了,他的安排倒是很科學化的,居然也有無線電遙控對講機,而且他在健身醫院的兩處辦事處,都留有人監視,哪邊有船開出,立刻通知島上,李美芳他們也立刻出動監視。

    另一方面,他又去找莫阿姨莫娟娟,向她請教SA和LC兩個代號的意義。

    莫娟娟對駱希真是十分合作的,她對參加了黑色鬱金香這個組織也頗後悔,組織雖然幫她解決了困難,卻也有時要她作一些違法的支持,有時也要她作金錢的支援,錢倒還好,她很害怕有些事會牽涉列她。所以她很想擺脫。

    對SA她一無所知,因為她有事是跟胡綺連絡的,根本不知道總部在那裡,也不知道夫人是誰?但是LC,她卻知道是一個會員的名字縮寫,那個會員叫陳玲,在一家大的徵信公司裡擔任電腦作業員,也是黑色鬱金香的調查員,有關申請的案子,都是由陳玲負責調查的,她送過兩次件。

    莫娟娟提供了線索,只要求不把她牽進去。駱希真自然滿口答應了,而莫娟娟提供的這個線索非常有用,駱希真相信從陳玲那兒,至少可以有更多的瞭解。

    陳玲的辦公地點是門禁森嚴的,那關係著許多業務機密,上班時間,絕對禁止會客,所以駱希真也沒有-撞地找了去。

    陳玲是個單身女郎,在一家女子公寓中住著一個小單位,戴著近視眼睛,三十來歲,相貌平平,身材瘦長而沒有曲線,是那種完全不吸引人的典型,再加上她的生性孤癖、內向,也很難交到男朋友,至少,目前沒有。

    她的生活很刻板,早上八點鐘上班,早餐及午餐都在公司裡叫,晚餐則在宿舍附近的一家小餐廳中吃。

    莫娟娟兩次交件,都在那家餐廳裡跟她碰頭,所以駱希真也在餐廳中等她。照時間計算,截取到電訊正是上班時間,不可能把文件交給她的,最可能也就是這段時間。

    駱希真在六點鐘時就進了這家餐廳,叫了一份晚餐,慢慢地吃著。

    六時三十分,陳玲進來了,像機械似的生到她習慣的桌子上,她吃的東西也很固定,侍者連問都沒問,就端來了她的晚餐,很簡單,一份湯,一片魚排、一點生菜,她吃完了之後,付了帳,加了兩成的小費,雖然也不多,但至少證明她用錢並不小氣!

    她要離開時,收銀員才招呼她:“陳小姐,有人要交一個信封給你。”

    陳玲很自然地收下了一個厚牛皮紙大信封,捲了起來向皮包中一擠,根本不看內容,收銀員也很自然,似乎常見這種事,倒是駱希真很著急,他原本以為在這兒可以碰到來連絡的人的,但是人家早已來過了,把東西留下了。

    陳玲出門了,駱希真忙追了上去,丟下一百元,連找零都來不及,他吃了不到三十元,卻付了將近七十元的小帳,但他不能失去陳玲,如果她進了女子公寓,就沒法追進去了,那個地方是謝絕男賓的。

    駱希真在十多丈後,快跑追上了她,開口道:“小姐,如果你不太忙的話,我們能否談談!”

    陳玲看了他一眼,似乎頗感驚訝,因為駱希真衣著整齊,相貌英俊,不像是在路上吊馬子的浮浪青年,因此她只冷淡地道:“我不認識你。”

    “我也不認識你,但是我希望跟你談一下!”

    陳玲打開皮包,取出約模有一千元的樣子,朝前一遞道:“拿去,我只有這點錢!”

    “小姐,這是做什麼?”

    “這不是你所想要的嗎?否則你沒有找我的理由。”

    駱希真不禁有啼笑皆非的感覺,他做夢也沒想到會被對方看成一個伸手要錢的打劫者,因此他窘迫地道:“小姐,你誤會了,我不是向你借錢!”

    “我知道,你不想借,而且也不準備還,可是我身上只有這麼多,你就是拔出刀子來殺了我也沒有用。”

    駱希真剛要開口,陳玲的神色一冷,把錢塞進了他的外套口袋中道:“我看你不像個壞人,也許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所以才幫助你一下,錢你先收著,我叫陳玲,現在告訴我你有什麼困難,也許我可以再幫助你一點,假如真有必要的話,我可以到家裡去拿給你。”

    她的口氣雖冷,但已經擺出一付可以交談的樣子,因此駱希真倒不急著把錢還給她,只想跟她多談一下。

    他頓了一頓才道:“陳小姐,我姓駱,叫駱希真!”

    陳玲大方地伸出了手:“駱先生!”

    駱希真也伸手跟她相握,但是陳玲握住他的手後,突地一個過肩摔,把駱希真摔出老遠去!因為是猝不及防,再者也沒想到對方會是個柔道好手,駱希真這一跤摔得很著實,他還沒回過氣來,陳玲又上前,在他身上踢了兩腳,然後才冷笑一聲:“你這種採花蜂我見過久了,你以為一個單身女子是好欺負的嗎?這次給你一個教訓,下次把眼睛放亮一點!”

    說完一調頭走了,她那兩腳很重,踢得駱希真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的頭腦也昏昏的,再也沒想到,她會在這個瘦竹竿似的女人手中,吃了一個大虧!

    這一天駱希真是十分沮喪的,他所受的挫折並不大,但是十分丟人,他那一跤摔得毫無防備,而且根本沒想到對方擅於柔道,還是位高手。

    不過,他究竟不是個氣量狹窄的人,習武的人首先就要養成輸得起的度量,第一回合他願意認輸,但他希望在第二回合翻本。

    於是,他找到了自己的電話本,打出了一連串的電話,在第十九個電話上,他才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那也是他道館中的一個女學員,不過恰好是住在那棟女子宿舍中,於是他得到了自己的資料,然後,他就祈禱明天不要下雨。

    他的運氣總算不錯,第二天是個大晴天。

    香港地貴如金,這所女子宿舍雖然蓋了許多屋子供人寄宿,卻沒有一塊可供活動的場地,幸得附近有一所公園,於是早起愛活動的人都到公園中練身體了。

    駱希真知道陳玲每天清晨五時半起床,必定到公園裡來練練拳腳,差不多七點半才回去沐寓換衣服,八點半再出門,步行上班,每月生活都是如此刻板,只有下雨天才不出門,在室內做體操、練瑜珈。

    駱希真一大早就等在公園中,五點五十分,陳玲準時來了,看見了駱希真倒是一楞,冷笑道:“你陰魂不散,怎麼又纏來了,莫非昨天的教訓不夠!要知道昨天我是客氣的,否則可以扭斷你的脖子。”

    駱希真笑笑道:“我這人有個好處就是不怕打,昨天領略到小姐身手不凡,十分佩服,今天想再領教一下。”

    陳玲看他身上穿了功夫裝,笑笑道:“你學過?”

    駱希真道:“我學過好幾年,卻很遺憾沒有得過名師指點,始終不入門。”

    陳玲冷哼道:“所謂名師,最多隻能教授一些花拳繡腿,只是好看而已,我練的卻是真正的搏擊技術,出手就可傷人,所以我看你不必討打了。”

    駱希真道:“我打人的功夫不行,但是捱打的本事卻不小,所以我一定要領教一下。”

    “你別以為昨天沒受傷就了不起了,昨天我是沒認真,不想傷害你。”

    駱希真道:“陳小姐,等你打過了再說。”

    陳玲看了他一眼道:“看樣子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是的,我這人好武如命,如果你能再摔我幾跤,我就真心認輸,拜你做老師。”

    陳玲又打量他一下,然後笑道:“看你的骨架很不錯,假如你真是可造就之材,我倒可以教教你,而且介紹你一份很好的工作。”

    駱希真鞠了躬道:“請老師多指教。”

    陳玲微笑道:“別這麼早喊老師,我是否收你這個學生還沒決定呢?!”

    駱希真擺了個姿勢,陳玲一看微笑道:“看來你倒是真學過兩招,不過在我眼中卻不算回事,我在三個回合中就可以打得你跪地求饒,好吧!在這個地方比起來太引人注意,我們到冷靜一點的地方去!”

    她領先在前走著,來到一個角落上,那裡有一片草地,卻沒有什麼人。於是她回身道:“你準備好了?”

    駱希真點點頭,陳玲隨便一站道:“現在你可以開始攻擊了,不必顧忌,我不怕你傷到我。”

    駱希真用平實的打法,對她的肩頭一掌劈下,陳玲抽身輕轉,就是一腳斜踢,用招很險,果然像她所言,她的身法是專為打人的,一擊就可以致人於傷。

    可是駱希真今天已有了防備,突然化掌為抓,擄住了她的腳尖往上一撥,陳玲已一斜倒地。

    她的腰腿很靈活,在地下一跳而起,臉泛異色道:“你的反應還真不錯!我們再來過。”

    這次她主動採取攻擊了,二個雙飛踢,分攻駱希真的面目,取招十分狠毒,駱希真一矮身、伸手一翻,把她在空中翻了個身,又跌了下來。這下子摔得較重,但因為地下是草地,倒是沒受傷。

    陳玲又跳了起來,拳腳齊施,打得十分猛烈,不過碰在駱希真手中卻倒了楣,每次駱希真都能避開她的攻擊。而且把她摔在地上。

    摔到第十次時,陳玲服輸了,躺在地下,伸出一隻手道:“不來了,你的功夫很高,比我還高出很多,看來我要教你功夫之說實在太狂妄了,你該做我的老師才對。”

    駱希真含笑仰手去拉她,可是陳玲用手一帶,又把駱希真拉了過來,正想扭腰把他摔出去,那知駱希真已經有了防備,將勢就勢倒過去,手掌卻扣緊了,陳玲沒能及時擺脫,反而被駱希真拖了過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駱希真沒有就此作罷,反而把她俯在地上,劈劈拍拍。連打了七八下屁股,落手很重!

    陳玲怎麼也沒有想到駱希真會揍她這個地方的,她的人雖瘦,屁股上的肉卻很厚,打上去不至於受傷,但痛可澈心,連眼淚都掉了下來。

    駱希真笑道:“陳小姐,昨天我已經上過一次當了,今天不會再上當,不過你也實在該打,當人家對你伸出善意的手時,你卻乘機暗算人,這不是一個練武者應有的行為,你學的功夫太惡毒。”

    這幾下屁股反而把陳玲打服了,她擦擦眼淚,困難地爬了起來道:“好了,我承認你行就是了,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有什麼好神氣的。”

    駱希真一笑道:“你這個女子可不弱,三五個普通的大男人都打不過你。”

    陳玲道:“三五個算什麼,七八個大漢也被我打成一堆呢,不過碰到你我認輸,你的功夫實在不錯,喂!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駱希真!駱駝的駱,希望的希,真假的真,今天我不是已經報過姓名了嗎?”

    “昨天我以為你是個無聊打劫的匪徒,根本沒有去聽你的姓名……啊,你叫駱希真,就是那個國際技擊冠軍。”

    駱希真一笑道:“我僥倖在那一次比賽中奪魁,卻不敢自認為國際冠軍,因為真正的高手不會參加那種此賽。”

    陳玲卻眼泛奇光道:“不!我看過你的比賽,身手俐落,出招精猛,不愧為國際名家,我一直希望能討教一下。”

    “我們切磋了。”

    “我差得太遠,你如存心傷我,第一回上就可以把我擺平下來。”

    “習武旨在防身,不在傷人。”

    “可是昨天晚上,你怎麼那麼差勁。”

    “那時我根本沒有防備,我是很誠心誠意地跟你握手,而且我也沒料到你的功夫很高。”

    “就算第一次你不備,可是我踢你兩腳時,你為什麼不反擊呢。”

    “那個時候我不好意思反擊,因為你給了我一千元錢,我不能恩將仇報打傷你,而且那是在馬路上,如果我把你打倒在地,也很難對旁觀的人解釋,打女人總不是件光采的事。”

    陳玲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昨晚的事我很抱歉,可是駱先生,你不會是打劫的暴徒呀。”

    “我本來就不是,我的武館收入很好,我如要錢的話,一個電話,在半小時內,立刻能等到十萬八萬的。”

    “可是你並沒有拒絕我的錢呀!”

    “我沒機會還給你,再者,我也有點好奇,世界上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並不多,出手就是一千元,你常這樣慷慨大方的嗎?”

    “我……也不是經常如此,最多隻有兩三次,對於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我是毫不客氣的,有兩回我遇到了兩三名匪徒持刀打劫,我都是把他們打得頭破血流後,再召警把他們送進監獄!我只是對一些初出道的年輕人客氣一點,給他們一點教訓,也幫助他們一下。”

    “為什麼要對這種人客氣呢。”

    “因為我有個弟弟,他也是不學好,交了批壞朋友,有天為了急用,他也是向一個女郎行劫,那是他的第一次,卻因為那個女郎叫了起來,剛好警察巡街碰上了,他動手反抗拒捕,被警察當街打死了。”

    “這……可不能怪警方。”

    “我沒有怪他們,我弟弟的死是咎由自取,但是我想到他的罪不至死,只是沒有機會,所以我對類似的年輕人,總希望能給他們一個機會。”

    “你的心意很可佩,可是你判斷對象的能力卻太差了,我昨夜可沒有開口要錢。”

    陳玲道:“你在餐廳中就盯住了我,出來後又跟著我,我知道自己不漂亮,不是色狼們下手的對象,除了要錢外,不會有其他的目的。”

    “你太武斷了,我卻是專誠來找你的。”

    “專誠找我了為了什麼?”

    “為了黑色鬱金香的事。”

    陳玲神色一變!駱希真又道:“你別緊張,我不是警方人員,不是來追究你們的內情,而且我對你們的作為,還非常的尊敬和同情。”

    陳玲道:“我們是專為對付那些勒索者的,特別是拆白黨,世界上最可惡的莫過於這種人,玩弄了女性的感情,還要壓榨她們的金錢,吸她們的血……”

    “我也很痛恨這些人。”

    “我們也知道自己對付這些人是不對的,可是別無選擇,這件案子如果經過警方,就是將歹徒繩之於法,當事人的名譽也毀了,對受害者太不公平。”

    “可是你們往往出之以暴力。”

    “駱先生,跟那些人能以善言解決嗎?有些人已經是坐過幾次牢,一再犯同樣的罪,法律只判了他們幾年監禁,可是受他們迫害的人,不是自殺,就是家庭破碎,幸福斷送,忍辱偷生,這種吸血蟲絕對該死,法律不能夠公平地保護我們女性,我們只有保護自己。”

    駱希真感到詞窮了,頓了一頓:“可是你們救了一個被害者,卻要強迫她成為會員。”

    “沒有強迫,每一個人會者都是事先填妥志願表,表示願意以後無條件幫助後來的人。”

    “她們並不是真心願意,只是無從選擇。”

    陳玲笑道:“我知道有人會如此的,人是最忘恩負義的,當她們有困難時,什麼條件都肯答應,可是在事後要她們幫助別人時,她們又推三阻四了,所以組織才給她們一點約束的力量。”

    駱希真剛要開口,陳玲又道:“我是管檔案的,我絕不偏袒那一方面,組織對她們十分寬厚,以前它們受迫害時,對方要擠幹她們每一滴血,組織替她們盡了力,要她們的回報卻絕對是她們能負擔的,而且這也是為了幫助另一個受迫害的人,她們應該盡力的。”

    駱希真倒是沒話說了,他所知道的情形也是如此,沉吟片刻才道:“我不管你們的組織,但是我要找一個人,她是你們組織中一個重要的人員,她犯了罪。”

    陳玲道:“你知道我不會幫你的,組織中的成員在法律上都犯了罪,但這些罪行卻是可以原諒的!”

    “但這個人她的罪卻不可願諒,她殺了一個人,不是為了你們的組織而是為了她私人的理由,她殺的人不是一個勒索者,而且也一度是你們組織的成員。”

    “有這種事情嗎?告訴我是誰?”

    “殺人兇手是你們的執行秘書胡綺,愛麗思-胡。”

    陳玲啊了一聲道:“愛麗思,她殺了誰?”

    “餘金花!前幾天的報紙登過。”

    “我記得這件案子,不過兇手是個叫李志強的私家偵探,怎麼會是愛麗思呢?”

    “李志強只是初步涉嫌,後來已經證明他完全沒了嫌疑,反倒是那個叫胡綺的女人涉嫌重大,警方在找她,李志強也在找她!”

    陳玲受到的震驚很大,幾乎難以相信地道:“怎麼可能呢?”

    “為什麼不可能,陳小姐,你是從事電腦工作的,也是管理檔案資料的,那麼對胡綺,你是否有一份資料呢?”

    “當然了,我們那兒每一個人都有一份很詳細的資料,因為我們接下一件申請時,一定經過十分詳細的調查,認為合乎我們的規定,才肯接受的。”

    “你們用什麼方法調查呢?”

    “透過我服務的那家徵信社,他們屬下有百多名調查員,調查的路子非常廣,差不多的案子,到了他們手中,一定可以調查得十分清楚!”

    “那麼對於胡綺過去的資料,你也十分清楚了。”

    “是的!她是個很重要的人員。”

    “你也知道她有同性戀的傾向,獨佔欲很強,而且她喜歡暴力,犯過傷害罪,把一個對她不忠的女孩子打成重傷,她就是因此離開美國的。”

    “你怎麼知道的?”

    “從警方得來的資料!”

    “警察已經確定是她行兇了嗎?”

    “很多證據顯示她涉嫌極重,但一定要找到她才能確定,所以我們都在找她。”

    陳玲默然片刻後才道:“你是想從我這兒找到她。”

    “是的,我知道她最近才跟你連絡過。”

    “我是跟她有過連絡,但是不知道她在那裡。”

    “陳小姐,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在那裡呢?”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知道她在總部,因為有兩件申請案子要我調查,我才接到她的通知。”

    “她是怎麼通知你的。”

    “電話,一個秘密的通信號碼,我接到通知,連絡員送來文件副本,我經過調查後,把分析結果再經由電話告訴她,但是我不知道總部在那裡,事實上我連這個人都沒有見過,我只熟悉她的聲音。”她的答案跟駱希真的瞭解倒是能吻合的,所以他相信陳玲說的不是謊話。他很技巧地撇開胡綺的問題,又從側面試探道:“陳小姐,你在那家徵信公司中擔任什麼職務。”

    “檔案室副主任。”

    “你不是管電腦的嗎?”

    “也對,看來你已經對我作過調查了,所以我對你完全不必秘密,一切都擔誠相告,我這個檔案室副主任不管公司的事,我有一間獨立的辦公室,一臺電腦微機,獨立製作檔案,儲存在主機的記憶中。”

    “你製作的檔案都是黑色鬱金香方面的。”

    “是的,這才是我的工作。”

    “當然是人事上的關係,我們的組織是很有潛勢力的,有幾個常務委員在公司中佔有很大的股份,她們可以給我很大的方便。”

    “你所謂的常務委員是什麼人呢?”

    “是一些熱心本會的人士,她們有些是熱心的支持者,有些是曾為會員,兩年期滿後,認為我們的工作很有意義而願意繼續留在會中的。”

    “你大概不肯透露這些人的名單了?”

    “是的!駱先生,這有關業務的機密,是絕對禁止外洩的!”

    “那麼有關你們的主持人是誰也不能宣佈了。”

    “沒有主持人,只有一個委員會,由七個人組成,這七位常務委員都是主持人。”

    這個答案倒是駱希真意料之外的,他一怔道:“這與我所知的不同,據我所知,主持人是一位夫人。”

    “七位常務委員都是夫人,這夫人可以是任何一位,在一般的會員瞭解中,她們都以為有一位主持人,但實際的情形卻並不如此,我是負責人事檔案的,關於組織的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七位委員中,總有一位主任委員吧?”

    陳玲笑道:“這不是一般的委員會,而且全是女人,女人的氣量總是比較窄的,誰也不願意低下別人去,也不願意別人高出自己來,所以她們七個人,每個值一天,那一天輪值,就是那一天的主任委員,有權決定一切!”

    “那個徐安琪是委員之一吧?”

    陳玲神色一動道:“你的確有本事,居然打聽到其中的一個了,你說了,我不能否認,她是七個人之一。”

    “可是你們的總部設在她的安琪兒健身醫院裡。”

    陳玲十分驚奇地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有我的偵查路線!”

    “那你比我知道得還多,我只知道總部的電話號碼,卻不知道總部在那裡。”

    她的態度也不像騙人,而且她接著道:“說來你也許不相信,但事實的確如此,這是一種安全措施,我們也知道黑色鬱金香這個組織總會有被人揭開的一天,而會中人很多是有身份地位的名流,不能受到牽連,所以才把安全措施做得很好,萬一有所洩漏時,不會牽連得很廣!即使有一兩人被牽進去時,只要別的人不受牽連,她們還是可以在一邊為之設法盡力彌縫。”

    “那個被牽連的人有這份義氣不咬出別人嗎?”

    陳玲道:“這個誰也不敢保證,可是沒有多大用,現在的法律講究證據,只要我這兒不洩密,就沒有任何證據,所有的證據都掌握在我手中。”

    “假如警方找到你呢?”

    “我會否認一切的。”

    “但你的電腦資料會留下一切證據的。”

    “駱先生,你對電腦的作業不夠清楚,電腦的程式是我做的,密碼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警方即使找到了我的電腦,我可以讓一切的記錄都消失了,什麼都不存在了。”

    “你的地位有這麼重要嗎?”

    “是的,在整個組織中,我可以說是最重要的人。”

    “她們都這麼信任你嗎?”

    “我的忠誠是她們每個人都信得過的,因為我不是會員,只是僱員而已,我每月支取一萬元港幣的月薪,而且我還有一筆二十萬美金的離職金。”

    “這份離職金是做什麼用的。”

    “就是我在必要時,譭棄一切資料後的酬勞。”

    駱希真不禁怔住了,陳玲無奈地道:“駱先生,你是一個真正的武者,所以我相信你的道義和人格,告訴你這麼多,我很滿意我的工作,我也尊敬這個組織,我知道自己的人長得既醜,也缺少女性的魅力,很難找到一個合意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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