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振文被廬玉蓮譏諷之後,當下堅強起來,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即刻就離開這裡,鍾振文從今之後,再也不會找你廬玉蓮。”
廬玉蓮突然截住鍾振文去路,冷冷道:“我們之間的帳怎麼算?”
鍾振文臉色一變,突然一轉身,說道:“我們還有什麼帳好算?”
廬玉蓬道:“鍾振文我為你失身,這帳又該如何結法?”
“你……”鍾振文本來想說你自甘下賤與我何干,但他不忍再傷她。
廬玉蓮冷冷笑道:“我自甘下賤是不是,不過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下賤啊!”
“為什麼我使你下賤?”
“我為你到百花谷,如然不是為你,我不會到那裡,不到那裡就不會失身。”
鍾振文道:“那麼你要我如何?”
“結一次帳!”
“如何結法?”
廬玉蓮冷冷道,“很簡單,我不能讓你退出這洞口。”
“想打架?”
“不錯!”
鍾振文道:“難道我怕你?”
“客氣了,我沒有說你怕我呀!”
鍾振文看到廬玉蓮的眼睛,他心軟了,他不忍再於廬玉蓮交手,畢竟,他們兩人有過一段不平常的關係!
他嘆一口氣,緩緩低下頭,悽然道:“廬姑娘,這又何必呢?”
“何必?”廬玉蓮冰冷冷的大笑起來了,說道:“難道你怕死在我的手裡?放心好了,我不會殺死你的。”
鍾振文聞言之下,怒火又起,道:“既然如此,鍾振文恭敬不如從命了!”
廬玉蓮也不答話,右手一揚,一掌已向鍾振文攻出!
這一對曾經相愛的男女,終於有一點點誤會,打起來。
往日是戀人,今天水火不容,天哪!他們不是很好的一對嗎?
可是造物者玩弄了他們,使他們變成一對勢不兩立的仇人。
鍾振文被廬玉蓮迫得無法還手,當下大叫一聲,柺杖已經揮出,掃向廬玉蓮的中盤,他出手凌厲無比!
鍾振文雖然還了手,但是,他仍然是留了幾分情,面對這個他深愛的女人,他如何還能真正的還手嗎?
鍾振文見廬玉蓮出手,也一拐揮出。
廬玉蓮見鍾振文柺杖掃到,轉身之下,第二掌又告擊出。
廬玉蓮身手之快,使鍾振文大驚,數日之別,她武力進展如此之快。
他不會知道,無虛靈僧當初交給廬玉蓮一本小冊子,這書記錄了鍾振文還會來找她救雪美人外,便是一本武林奇書。
這套武學,就是讓廬玉蓮對付陰冥真人用的。
如今出手之下,鍾振文大驚,廬玉蓮怒於當初鍾振文給她的羞辱,手下不留情。
鍾振文覺得廬玉蓮的武功並非當初的吳下阿蒙,精神一震,全力發拐!
於是,一時之間,拐影如山,掌影如幻,打的好不熱烈。
可憐,他們曾經是一對深愛的情人,不幸,卻出現了殺機,她不能原諒他。
的確,鍾振文給她的譏諷太大了,這種譏諷,幾乎使這個深愛他的女孩子——廬玉蓮,沒有勇氣活下去。
她愛的瘋狂,她的失身,鍾振文應該負一點責任,可是,鍾振文不但沒有了解她,還恨她,罵她,譏諷她。
這一連串的遭遇,使廬玉蓮永遠也不會原諒鍾振文,當然,這裡是包括了愛與恨,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
鍾振文越打越驚,廬玉蓮不但出手極快,而且身法巧妙異常,不要說傷她,就是連碰也碰不到她的衣角。
五招之後,鍾振文微微見汗,他並非因武功高,而為廬玉蓮出手之辣!
如再這樣打下去,再不出五招,他必傷在廬玉蓮之手。
他一面吃驚,一面著急,越是著急拐法越亂,七招過後,他出拐已根本沒有招式,亂成一團了。
正在這時,一個人影,迅速飄落在場中,大叫:“你們住手!”
廬玉蓮被這一叫,收身後退,鍾振文汗流浹背,立於旁邊喘氣不止。
廬玉蓮眼睛一掃來人,微微一愣。
來人,正是許月霞,她望了廬玉蓮一眼,道:“廬姐姐,你……”
“我要殺他!”
許月霞望了兩人一眼,然後把眼光聚在滿臉殺機的廬玉蓮臉上,幽幽說道:“廬姐姐,他知道他錯了!你不能原諒他嗎?”
這時,鍾振文已經走出洞口,他精神鬆懈之後,一種沒有過的痛苦情緒,湧上了他的心中!
他想哭!
可是,他哭不出淚,這種交織的心情,使他變成一種機械人。
他腦海是一片空白,身體重如萬斤,他腳步發軟,他真想倒在這洞口,好好睡上一覺,甚至永遠長眠!
洞內傳出廬玉蓮冷冷的聲音道:“這種薄情無義的男人留他幹什麼,許月霞,你不會知道的,我為他失身於一個白痴之人,可是,他罵我不要臉,自甘下賤……”
哭聲,聲聲紮在鍾振文的心中,使他痛苦而變為麻木。
許月霞道:“廬姐姐,他是愛你的,當他知道你失身之後,他是多麼的傷心?而他傷心之餘才做出這蠢事呀!”
“愛我?”廬玉蓮哭聲變成了狂笑,震得鍾振文的腦海幾乎炸開……
廬玉蓮笑聲一收,又說道:“愛我?他根本沒有愛我,而是在玩弄我,他曾經吻過我,你說這是不是有情感?”
“當然有的,否則他不會吻你。”
“可是他說,那吻不但沒有感情存在,而是隨便玩玩而已,你說這些話竟出自他的口中,氣不氣人?”
“真的?”
“我不會騙你,不信你可以問問他。”
許月霞:“也許他一時的氣憤,口不擇言,多日來,他便沉默在痛苦的日子裡……他愛你,他也知道你不會諒解他。”
廬玉蓮冷冷道:“他羞辱我已經夠了,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此時就會殺他,許月霞,你也可以走了!”
“廬姐姐,你真的不能原諒他嗎?”
廬玉蓮堅決他說道:“不,我決不能原諒於他。”
許月霞長長嘆一口氣,說道:“他是一個不幸的人,據我所知,他愛你最深,所謂的愛之深,恨之切……”
“他就是沒有愛我,才如此看不起我,他看我比賣身人還不如。”
“不,廬姐姐……”
“你不要說了,我再把武功練到十分之後,會再找他,你走吧!”
話象利劍,扎著鍾振文的心,這剎那之間,他靈魄象是已經離開了身軀。
他忘了自己,也忘了世界上的一切,象他曾經有過的,已經全部失落了……遠離他而去。
洞外,仍然是一片蒼茫美麗的夜色!
一個孤獨而帶著憂豫的人影,向鍾振文走了過來,英智看著鍾振文的情緒,期期的問道:“她在裡面嗎?”
鍾振文茫然地抬起頭,望著吳智道:“誰呀?”
吳智不好意思一笑,臉露紅色,說道:“廬玉蓮。”
鍾振文呆然一笑,道:“她在裡面,你去找她吧!”
吳智笑笑,可是看得出來,他笑容中呈露出多麼興奮的情緒。
然而吳智沒有移動一下步,他不敢見廬玉蓮,雖然,他是多麼想見到他這個妻子,但他還沒有這個膽量。
他只是默默看著洞口,呆呆想著……
洞內經過一陣沉默之後,許月霞嘆一口氣,道:“我只是希望你瞭解他罷了”她語一頓,又道:“廬姐姐,他來了。”
“誰?”
“你丈夫。”
廬上蓮嚇一跳,臉色一變,脫口道:“那個白痴怪人?”
“白痴怪人?”
許月霞茫然一應,廬王蓮這句話,的確使她茫然不解。
廬玉蓮不會知道當初的那白痴之人,今天已經變成一個奇美無比的少年。
如今許月霞一提起,她想到當初他的那付神態,不由打一個冷戰!
她臉色一變,問道:“他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呢?叫他走!”
許月霞微微喘,說道:“你為什麼不見他呢?”
“叫我看他那付德性?”
許月霞更不解其意,說道:“他長得奇美無比呀!”
許月霞這些心中之言,但在廬玉蓮聽來,卻認為許月霞在有意譏諷於她,當下臉色一變,說道:“許月霞,你不要譏諷我,我失身於他,我幾乎要殺死他呢!”
許月霞道:“廬姐姐,你錯了,他真的長得很漂亮。”
這一來,不由廬玉蓮懷疑起來,難道那白痴人真能變成一個奇美之人?
想到這裡,她不由心跳,臉上泛起紅雲,茫然的看著許月霞。
許月霞展眉一笑,道:“廬姐姐,他比鍾振文長得還漂亮呢!”
“真……真的?”
“他在外面,你一看就知道了。”
“我見了他會殺他。”
“為什麼?”
“他奪去了我的貞操。”
許月霞急忙說道:“只怕你見到他之後,就下不了手。”
“為什麼?”
“你自己去看看就會知道了。”
一種強烈的慾望,在她心中湧起,她想見見他,這個怪人,這奪取她貞操的人,到底變成了什麼樣一個人。
心念之下,下意識的移動腳步,向洞口之外走去。
廬玉蓮的眼光,在走出洞口之後,突然看劉吳智的臉,使她芳心一動。
她愣住了!
驚的是,這個奇美少年,當真是當初的那個怪人?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吳智的背後一個孤獨的人影,移動著沉重的步子漸漸向盲人谷外走去——
他就是鍾振文!
這剎那間發生的事悄,象在他心中生根一樣,他也象是變成另外一個人……
他沒有目的走著……,他的人生,仍然是不幸……
廬玉蓮沒有注意到鍾振文遠去的背影,她只是驚於面前的這個美麗少年的美色……那張輪廓,使她們然心動!
吳智看著廬玉蓮粉腮如花……他羞然低下頭,他心跳的厲害……象要跳出口來。
沒有言語,只是兩顆心在跳……,傳播著心靈裡感情的呼應。
許月霞看著廬玉蓮的神情,說道:“廬姐姐,就是他!”
廬玉蓮從極度的驚愕之中驚醒過來,脫口應道:“是他?”
“不錯,是他,他是一個非常老實人,廬姐姐可不能欺負人家呢!”
她突然悽然笑起來,一種強烈的慾念,象閃電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這意念,非常神秘,象一對一見忠情的情人一樣,她深深愛上了他,她要佔有他。
誠如許月霞所說,他的美不次於鍾振文,而且還超過鍾振文所沒有的風度,但是,他卻沒有鍾振文的糊狂!
她如果夠得到此人為丈夫,也不在來一次人生了。
於是,這種神妙的情緒在她的心中泛起之後,蓮步輕移,走向吳智。
吳智一見廬玉蓮向他走來,心中暗暗吃驚,腳步聲,象是踏在他的心上……腳步聲停了,廬玉蓮冷冷問道:“你是誰?”
吳智精神一震,低低道:“我……我……”他驚得不知說什麼好。
“你是為找我而來?”
“是……是的,你是廬玉蓮嗎?”
“不錯,你找我幹什麼?”
“我師父說……說……”
“說什麼?”
“說你是我的妻子!”他終於鼓起勇氣,把這句話說出口!
廬玉蓮芳心一跳,她不知道他這句話令她狂喜或驚恐,也許參牛吧。
她怦怦心跳,說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知道的,我師父曾告訴過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當初我不知道……請你……”
“不,我不怪你,你會愛我?”
“會得,我……我……”他我半人又說不出話來。
廬玉蓮安然的笑了,她雖然失去了鍾振文,但這個人並不比鍾振文差,何況愛鍾振文的女人也大多了。
然而,鍾振文是她第一個給他感情,這份少女的感情在她見到鍾振文之後,赤裸裸地奉獻給他,毫無保留。
她曾經失身在這個人的身上,雖然,這不是出自她之所願,但是如今生米變成熟飯,她又能說些什麼呢?
她除了愛他,做他的妻子之外,又怎麼辦?
廬玉蓮安然的笑了起來,一收笑容,道:“你叫什麼?”
“吳智!”
“你師父是哪個和尚?”
“是的。”
“你會討厭我嗎?”
“不,不會的,我一定聽你的話。”
廬玉蓮輕輕一笑,象她已經得到了她真正所需要的東西那樣滿足的笑了。
吳智看廬玉蓮笑起來,他也跟著痴痴地笑了起來。
這情景看的許月霞一嘆,道:“廬姐姐,你得到一個好的歸宿。”
“是的,可是,我往日的幻想以及無數的希望,如今付之東流。”她憾然一嘆,又接著道:“幻想與實事之間,究竟還是有些距離,這段不幸的往事,我會把他埋在深處。”
言下不勝淒涼!
“那麼,你還恨他嗎?”
廬玉蓮舉目望去,在漆黑的夜色之下,一個她曾經所愛的男人,緩緩的走著……他是顯得多麼孤獨呀!
廬玉蓮心中一酸,她想到往日……她險些流淚,那人影是多麼令人嚮往?
她黯然一嘆,道:“我會原諒他的,但,不是現在。”
許月霞突然有悟,道:“廬姐姐,我幾乎忘記告訴你,你母親在數日前去世了!”
“什麼?”廬玉蓮大驚!
“你母親在五天前死了,林、張、馬三位堂主曾到中原傳信。”
廬玉蓮臉色大變,驚驚地看著許月霞,許月霞也泛起黯然神傷的情緒,沉聲道:“不信,你可以去問掌門人。”
當下廬玉蓮一騰身,向鍾振文背後追去,再一騰身,截住鍾振文去路!
鍾振文下意識的抬起了頭,他的神情,是一種黯然之色,他在這剎那之間,好象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他呆呆的看著廬玉蓮佇立在自己面前,他好象是不認識她,這張臉龐,現在,在他的眼睛之中也變的陌生了!
廬玉蓮心中泛起酸感,冷冷道:“鍾振文,我問你,我母親真死了?”
鍾振文張開大口,呆呆一笑,道:“你母親?是的她死了!”
“真的?”
“真的。”
廬玉蓮哇的一聲,放聲大哭!
哭對於她來說,當然是免不了的,為人子女,母親到死,尚無法看看慈容,怎麼不令她悲聲大哭。
這時,許月霞與吳智已雙雙到了廬玉蓮旁邊,見廬玉蓮悲痛大哭無不落淚。
許月霞織手輕抬,擦去自己臉上的眼淚,安慰說道:“廬姐姐,你也不要難過了,就是哭壞了身體也無用呀!”
廬玉蓮經過這些感情的打擊,使她堅強的個性,也變的軟弱起來,她吶吶說道:“我太不孝了,連奔喪都來不及,如何能安慰於母親於九泉之下?”
言下悲慘甚重,吳智冷香惜玉的安慰道:“廬姑娘,不要難過了……,你母親會諒解你無法回去的。”
廬玉蓮苦苦一笑,一轉身,向洞口走去。
結合的場面,在半淡之中,顯示了淡淡哀愁,沒有動人的言語,纏綿的情語,這多麼令人一揮同情之淚。
廬玉蓮明白,她與鍾振文之間的感情,已經結束了。
她仍然恨他,不,也許是她深深愛他。
她一轉身向洞內走去,她認為她與鍾振文之間,沒有什麼話可說,何不就此而別。
看著廬玉蓮的背影,吳智激動的叫道:“廬姑娘……”
廬玉蓮一轉身,笑道:“有什麼事嗎?”
吳智期期吞吞他說道:“我……我可以跟你在一起嗎?”
廬玉蓮點點頭,說道:“那麼,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願意的。”
鍾振文一嘆,說道:“閣下,好好安慰她,她是一個很好的少女。”
鍾振文話未落,他的背後,突然傳來一個冰冷冷的聲音道:“好少女,如果是好少女,你會不要她嗎?”
聲音傳來,使在場的人大驚、舉目望去,一個人影,立於當場。
鍾振文眼光過處,臉色大變,來人,赫然是“地獄神君”!
“地獄神君”突然出現,的確令人吃驚,尤其是廬玉蓮的臉色大變,如果非此人,她怎麼會失身在吳智的身上。
她一騰身立在地獄神君的面前,冷冷道:“閣下,我正在找你……”
“地獄神君”狂笑道:“是不是我破壞了你的好事?”
這句話氣的廬玉蓮臉色大變,吳智也一愣,他心中突然起了疑念。
廬玉蓮大叫一聲,右手一揚,人已騰身而上,擊向地獄神君。
廬玉蓮的掌力攻出,鍾振文冷冷大叫道:“住手……”人如閃電,立於場中。
他殺機露出,冷冷道:“地獄神君,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想不到你自來送死,我不把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
“地獄神君”眼睛一掃吳智,故作神秘一笑,說道:“是不是我破壞了你與廬玉蓮的感情。”
鍾振文聞言,氣得全身發抖,叫道:“地獄神君你……”
“怎麼樣,我說的是實話呀!”他回頭向吳智道,“你要不要我把廬玉蓮與鍾振文的不平常關係說出來。”
鍾振文想不到地獄神君存心如此毒辣,造成了這個足以破壞廬玉蓮幸福的謠言,當下大叫一聲,柺杖已經揮出。
廬玉蓮更是氣得臉無血色,大叫一聲,也攻向地獄伸君。
突然一聲大叫,吳智挾以閃電之勢,撲向場中:“住手!”
地獄神君乘機縱開,廬玉蓮與鍾振文的目光看到吳智的臉色時,同時打了一個冷戰——
他的臉上,突然罩起了一種極為難看的情況!
只見他向地獄神君問道:“廬玉蓮與鍾振文有什麼關係?”
地獄神君神秘的笑道:“這個麼,我還是不說吧,否則破壞了閣下與廬玉蓮之間的感情,我可承擔不起!”
這句話說得象是鍾振文與廬玉蓮真有不平常的關係?而使吳智疑念大動。
蘊藏在心靈深處的敏感情緒,使他想到了他見到鍾振文時……鍾振文對他的喝問,談到廬玉蓮的神情,以及不找廬玉蓮,這些事象過電似的從他腦海中閃過。
鍾振文氣的渾身發抖,廬玉蓮臉色大變,鍾振文再也忍耐不住,大叫一聲,猛向“地獄神君”撲去,出手兩掌。
鍾振文的掌力方出,吳智突然揮手,擊向鍾振文道:“掌門人,請等片時候,讓這位閣下把話說清楚。”
鍾振文被吳智這一掌迫的後退一步,眼光看到吳智的臉上時,只見他的臉上突然罩起一種恐怖的殺機!
吳智看著地獄神君,道:“閣下,到底什麼事,你說。”
地獄神君道:“如果我得罪了掌門人,他找我打架,我可打不過他。”
地獄神君拿話扣人,使鍾振文如果打他,吳智便會阻擋。
吳智聞言,心中大動,說道:“你儘管說好了。”
“你承擔這個責任?”
“吳智可以承擔。”
“那我就說了,廬玉蓮是你妻子,這無可否認。不過,她跟你之前,並不是……”
“並不是處女。”
“什麼?”
“不是處女!”
吳智臉色大變,脫口道:“這話當真?”
地獄神君用心毒辣之極,他即破壞了廬玉蓮的幸福,然後爭取吳智,使他可以與鍾振文分庭抗爭——
於是,他不僅破壞別人的幸福,而製造人間的悲劇。
廬玉蓮聞言,如遭雷擊,身體晃了一晃,幾乎倒地。
鍾振文臉色鐵青,牙咬格格作響,生平,第一次動全部怒火。
地獄神君微微一笑道:“當然是真的,我怎麼會騙你?當時你不知道,現在你已變了,變成了一個懂事而又漂亮的人,她根本不是處女,而是一個殘花敗柳!”
這一句話,說得毒辣,鍾振文再也忍耐不住,一咬牙,大叫道:“地獄神君,你好辣的心——”
話未落,人影一騰,隨著生平的功力,擊出兩掌。
廬玉蓮更是氣得全身發抖,也突然出手凌厲,劈出三掌。
鍾振文與廬玉蓮的這一次出手,毒辣無比,他們存心在一出手之下,便把“地獄神君”斃於他們掌下!
快如閃電——
在鍾振文與廬玉蓮出手之剎那,吳智冷冷的喝道:“掌門人,我答應保護他,現在不許你們動他一根汗毛!”
挾著暴喝,兩道奇大無比的掌力,迫的鐘振文與廬玉蓮雙雙後退。
兩個人同時發動攻擊,出手同在一個時間之內,鍾振文一看,也顧不得許多,暴叫聲中,一個向吳智擊去。
鍾振文這一個迫開吳智的攻勢,廬玉蓮乘勢一縱身,連擊三掌,三道奇大無比的掌力,卷向地獄神君。
廬玉蓮這時真動殺機,一連向地獄神君擊出三掌,使他毫無還手之力,而且險象叢生。
他是一個極負心機之人,看了一下眼前的情況,他明自吳智是一個身有絕學的人,但鍾振文的武功也非同小可,如果他擋住吳智,吳智必然脫不開身,自然非傷在廬玉蓮手下不可。
他心頭一動,擊出三掌,迫開廬玉蓮的攻勢,縱身問樹林奔去。
地獄神君這一騰身,何等之快,轉眼,已去五丈外,廬五蓮大叫一聲,縱身追去。
這時,鍾振文見地獄神君一走,當下大叫道:“閣下請聽我一言?”
吳智一收掌勢,緩緩退了開去,鍾振文道:“吳兄,你別誤會我與廬玉蓮之間有什麼不平常的關係,我不否認,我曾經與她相識,可是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清白,你掌門人既然愛她,那麼,我就離開她。”
話落,向前奔去。
鍾振文截住吳智的去路,說道:“吳兄,你不能誤會,是的,我們曾經相愛過可是,那是你奪爭了她的貞操之前。”鍾振文言下露出悲傷的情緒,又道:“然而,這究竟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你不能辱虐她,你不應該聽這個武林敗類的謠言,而讓廬玉蓮含恨一生。”
吳智道:“那麼,你為什麼不愛她?而留給我?”
鍾振文苦,他不能再讓廬玉蓮失去吳智,否則,自己如何對得起她?
他沉思半響,道:“你應該瞭解,廬玉蓮是失身於你。”
“那麼你還愛她。”
“是的,我還愛她,只是我們無法相愛了,她是你妻子,只有你才配愛她!”
“我不會愛她的,讓你掌門人愛她好了。”
話落,縱身而去。
鍾振文急道:“你難道不能聽我一言嗎?”
哭智臉色一變,道:“掌門人,請不要擋我的去路?以免傷了和氣!”
鍾振文欲言無話,一嘆,讓過去路,吳智冷冷一笑,快步奔去。
看著吳智的背影,兩顆眼淚,滾落在鍾振文的腳下。
遠處一聲大喝,鍾振文從極度的麻本中驚醒過來,許月霞看著鍾振文一臉傷神的情緒,心中一動,緩緩來到鍾振文的旁邊,道:“鍾哥哥,你怎麼了?”
“他走了!”
“是的,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那人不是楊啟方嗎,怎麼又會是地獄神君?”
鍾振文苦笑,然而這笑容的確比哭還要難看幾百倍。
鍾振文喃喃道:“是的,我給了她不幸,她是清白,吳智應該愛她的……”
“可是,吳智沒有諒解於她,一怒而走,難道叫廬玉蓮再次大去找這個人嗎?不,不,廬玉蓮已經夠不幸的了。”
“鍾哥哥,你告訴我為什麼呀!”
“我不知道怎麼說,我以後會告訴你的……”
“那個人不是你的朋友楊啟方嗎?”
“不,楊啟方死了,那是我殺父仇人——地獄神君。”
許月霞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當下也不便再開口相問,遠處,大叫一聲,再度傳來,鍾振文把怒火,縱身向聲野外奔去。
鍾振文怒到極點,這個地獄神君不但是他的殺父仇人,而且也是殺死楊啟方的人,他更是破壞廬玉蓮不幸的人。
他要殺他!
當下鍾振文幾個騰躍,已經來到發生之處,可是沒有一個人影!
鍾振文正待個步奔去,突然,從樹林中,緩緩踱出一個人影來,鍾振文的心中一震,叫道:“廬姑娘……”
廬玉蓮一舉帶著怨恨的眼睛,望了鍾振文道:“他走了嗎?”
“是的,走了!”
廬玉蓮悽然一笑道:“他不應該誤會我,我是清白的。”
“的確,你是清白……”他微微吐一口心中的悶氣,說道:“‘地獄神君’用計害了你,地獄神君走了?”
“被他逃跑,不過他也中了我一掌。”
鍾振文開口又止,他默默地看著廬玉蓮……,他好象要在廬玉蓮的臉上,找回往日裡所留下來的溫香!
廬玉蓮幽幽道:“如果不是你鍾振文,我也不會有今天。”
鍾振文心中一痛,叫道:“廬姑娘,你不應怪我,你不知道我是多麼傷心。”
鍾振文這句衷心之言,同時,他也並不是想說這句話而得到廬玉蓮的諒解,只是,他要把存在心中的話說出來。
廬玉蓮冷冷道:“你會傷心,我是自甘下賤的呀!”
“廬姑娘……”
廬玉蓮控制了悲傷的情緒,道:“鍾振文你可以走了!”話落,她看也不看鐘振文一眼,轉身向谷中奔去。
鍾振文想張口叫她,然而,他說不出來,他只是呆呆看著廬玉蓮的背影,漸漸消失……
她沒有變!
仍然是體態動人,柳腰輕擺,所不同的是一種悲凍的氣氛,包圍著她。
廬玉蓮一生也不會諒解鍾振文對她的所為,她仍然愛他,然而還愛的成份中,佔了百分之八十的恨在內。
她是多麼希望再回望鍾振文一眼,就是一看之下,能縮短她十年的生命,她都樂意,但,她沒有回頭,怕在這一看之下,在她以後的生命中,留下永遠不可忘記的印象。
沒有言語,悄然而別。
這時刻多麼值得珍惜,他們不知道,只是在無言語中,結束他們短促的相集。
她的嬌影,終於消失在這茫茫的盲人谷之中——
鍾振文一聲長嘆,使這寂默的空氣,又增添了一俗悲滲的氣氛。
鍾振文在這剎那之間,好象是全部失去了一切,他喃喃言語道:“他既然不諒解我,我又何必有求於她?”
話聲未落,他轉身向著盲人谷之外,舉步走去,他的背後,許月霞的聲音叫道:“掌門人,要走了嗎?”
鍾振文回頭望了許月霞,說道:“是的,我們走吧。”
“不再去安慰她嗎?”
鍾振文苦笑著搖搖頭,道:“這隻有增加她的傷感,何必呢?走吧。”
“去哪?”
“我不知道。”
許月霞一嘆,道:“那麼,我們能找到幾個人,再找陰冥真人算帳。”
當下兩人一騰身,轉眼之間,已經消失在盲人谷外。
盲人谷中卻永遠住著一個女人,她曾得到一切,又失去一切。
鍾振文不曾給她安慰,吳智也沒有諒解,茫茫歲月,無休止的等待,她又能在以後的日子裡,得到什麼呢?
鍾振文心情沉重,是以往他所沒有受過的,他個人之力,無法與陰冥真人對抗,冒然行事,只有白白送命而已,自己何不多約幾個人,然後,再去找陰冥真人。
於是,他此時不打算救他母親雪美人,他準備約到胡臺章、許嶽青、宇宙一絕公孫明,再與陰冥真人算帳。
當天中午,鍾振文沿潼關東行至洛陽,當下兩人在“白風酒樓”打尖。
鍾振文與計月霞一進入酒樓,便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因為這酒樓之中所坐的酒客,絕大部分都是武林人物。
鍾振文是一個極為聰明之人,見狀之下,便知道這裡要發生一件事情!
鍾振文心念間,許月霞已經低聲問道:“掌門人你是否發現事情有異?”
“不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鍾振文正待回答,一個聲音說道:“掌門人,還認識老夫嗎?”
鍾振文一抬頭,急忙恭聲道:“原來是公孫老人家,請坐請坐。”
“宇宙一絕”公孫明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在這見到掌門人,真是幸見了。”
宇宙一絕公孫明也不客氣,坐了下來,他看了許月霞一眼道:“這位閣下已經加入地獄門派?”
許月霞道:“正是。”
許月霞此時仍然是面蒙紗,女偽男裝,可是聲音一出,公孫明一愣,半響神秘一笑,道:“掌門人,你又走紅運了。”
這句話間得鍾振文的臉色一紅,茫然道:“你這話是?”
“是什麼意思還要我說。”
鍾振文與許月霞會意過來,鍾振文緩緩道:“我們沒有什麼!”“她……”
公孫明哈哈大笑道:“只要以後不要忘記請我吃喜酒就是了。”
許月霞嬌聲道:“你不要取笑了,如果真有哪一天,我一定請你就是了。”
“宇宙一絕”公孫明得意的笑一笑,吃了幾口猛酒,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鍾掌門人,你看那是誰?”
鍾振文隨他指望去,在樓角,坐著一個人,在獨斟獨飲。
鍾振文心中人驚,開口說道:“那不是胡臺章嗎?”
“不錯,是他!”公孫明嘆一口氣,道:“他無數的日子裡,便沉澱於烈酒之中,整天昏昏迷迷的……”
“為什麼?”
“他要激呀!”
“激?”
“是的,他忘不了馬秀君,可是,他又不能,他只是尋找寄託,他明白,酒不能使他忘記過去,然而他無法自制。”
許月霞驚道:“老人家,你說馬秀君?”
公孫明一望許月霞一愣再鍾振文道:“是的,許姑娘,他是你母親的戀人,可是,他與你母親之間是清白的。”
“他不是害我父親那個人?”
“不是的,他沒有害你父親……”把經過簡單的告訴了許月霞一遍,感慨說道:“他是一個情場失意之人。”
公孫明道:“他對你母親的感情太深,一個人想忘記一個人,談何容易,酒只能暫時解決問題,去不掉心中的創傷。”
鍾振文想到廬玉蓮,這不是跟胡臺章有些相似,他有同樣的感情,道,“我去叫他來跟我們一起吃酒。”
話落,起身向胡臺章走去,胡臺章沒有看到鍾振文,他只是喝酒。
鍾振文恭聲道:“老人家。”
胡臺章酒眼蒙松,抬頭看了鍾振文一眼,張開口笑了,這笑不但勉強,而且悲慘。
鍾振文投給他苦笑,道:“老人家,你喝了不少吧?”
胡臺章苦笑一下,緩緩垂下眼皮,道:“掌門人,想喝一杯?”
“正是,公孫明找你跟他一起喝呢!”
“公孫明?”
“不錯,過去喝一杯吧?”
胡臺章回頭看著公孫明,緩緩站起身子,他已經有八分酒意。
他下意識地笑了……公孫明迎著胡臺章,道:“胡臺章,想不到你也變成一個酒鬼,咱們非幹三大杯不可。”
“好呀……人言你一絕能喝千斤酒,這一來真是酒逢知己千杯……”言下大笑。
“可是酒入愁腸愁更愁啊!”
胡臺章悽然一笑,道:“酒昏能解千古愁。”
“你喝了這許多天,怎麼解不了愁呢?”
胡臺章道:“當我昏昏迷迷時,我忘得了。”
“你還想她?”
“想……想……想……”
公孫明嘆道:“真是情海春夢愛恨長!”公孫明停了停,看了許月霞一眼,向胡臺章道:“這就是馬秀君的女兒。”
胡臺章眼睛一掃許月霞,道:“我與你母親之間,幾乎造成大錯,但是情海春夢……我永遠不會忘記她。”
這時,鍾振文突道:“二位是否知道,洛陽城裡發生了什麼事?”
胡臺章搖搖頭,道:“我已不問江湖是非,天下事跟我也沒有關係!”
公孫明半響方道:“這就奇怪了,這洛陽城中,平時沒有這種現象,這件事我們非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許月霞道:“要麼我先出去查查看,說不定我能弄出一個眉目來,兩個時辰之後我必回。”
鍾振文點點頭:“你去吧,不管怎樣,兩個時辰之後必回。”
許月霞舉步下樓,再說鍾振文等三個默默喝了一陣酒。鍾振文突然想到她母親,開口道:“二位是否知道我母親被陰冥真人搶走之事?”
公孫明聞言大驚:“什麼?陰冥真人,百年魔頭的陰冥真人?”
“正是。”
“你母親什麼時候被搶走?”
“數日之前。”
公孫明驚的半晌,才道:“想不到這個百年魔頭會沒有死,這倒出人意料,此人武功奇高,救你母親倒是困難之事。”
鍾振文懇請道:“我想請二位助我一臂之力,不知是否願意?”
公孫明道:“我沒有問題,胡臺章可能請不動。”
胡臺章道:“你老哥答應了,我與掌門人幾面之交,我會推辭?”
鍾振文大喜,說道:“那我就在這裡先謝謝二位了。”
二個時辰之後,許月霞已經回來。
鍾振文等不及先開口問:“許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許月霞落坐上之後,說:“城裡,又出現了‘追魂血掌’。”
鍾振文大事,脫口道:“什麼?‘追魂血掌’?”
“不錯,這次的追魂血掌畫在離這裡三里之外的村的一個莊園牆上,據說這房屋之內,只住了一時年青夫婦。”
鍾振文心想:“想不到‘小閻姑任風姬’的丈夫‘追魂手’真的在此做案。”
心念中,開口道:“我要看看‘追魂手’到底是什麼一個人!”
公孫明與胡臺章也暗暗吃驚,想不到“追魂手”還會再次出現江湖,而且在關內洛陽、潼關、開封一帶作案。
截止目前,已有八人死在“追魂血掌”之手,如今再次出現,怎不令人吃驚。
於是,城內,在第二天夜晚,來了無數的高手,人們要看看這個“迫魂血掌”是不是當初名滿江湖的追魂手。
洛陽城中,風雲突變,為此而來的高手不下數百人之多……
夜色降臨,鍾振文與許月霞趕往“追魂血掌”出現的地方。
公孫明和胡臺章對這事倒不大關心,於是,兩人仍在樓中喝酒。
當下鍾振文回看了許月霞一眼,道:“許姑娘那院只住著一男一女?”
許月霞道:“不錯,據說都很年青呢?”
鍾振文半晌道:“如果黑毛老鬼知道,他應該來看看。”
“說不定他已經來了。”
“鍾哥哥,這件事跟我們沒有什麼關係,我們只是去看看?”
“不,我想管管。”
當下兩人快如閃電,直奔而去,鍾振文奔了一陣,腦中突然有悟,問道:“許姑娘、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呀!”
“為什麼沒有其他的人在時,你叫我鍾哥哥,有人時叫掌門人。”
這句話問得許月霞當-下-叫苦,說道:“我不好意思嗎?”
“有什麼不好意思?”
“因為……因為我是偽裝男人。”
鍾振文微微一笑,說道:“原來如此……”言下意義深長一笑。
當下鍾振文與許月霞已經來到一個村莊。
此則,已是二更時分。
無數武林人物也已到了,情況緊張,在這夜色中突然起了殺機。
這村落不,全村約有二三十戶人家,房屋全部以草蓋成,唯獨一間是紅磚牆的屋。
這坐建築富麗堂皇,在屋牆之下,果然印著一隻血掌,看人大驚。
時至三更!
在這村裡,雖然有百名高手,但一點聲音也沒有,一種無形的緊張空氣,控制了在場人的心靈。
鍾振文眼光一掃周圍,皺皺眉頭,突然間——
一聲鬼叫之聲,突然傳來,這聲音帶著一種怕人的音韻,聞之令人膽戰!
在場之人無不打了一個冷戰!
鍾振文聞聲,臉色微微一變,當下向許月霞道:“許姑娘我要插手管這事,”
許月霞點點頭,鍾振文一縱身,向院落之內奔去。
鍾振文人影一落,瀉向房屋之際,周圍無數人,無不一陣譁然!
人們以為追魂手出現了!
再說鍾振文奔向房屋,只見院內,靜幽幽沒有聲息!
鍾振丈感到奇怪,偌大一坐房屋,何以靜幽幽的,難道說這裡面的一男一女已經死在“追魂手”之手?
鍾振文想到這裡,心中一陣緊張,他突然發現屋後窗戶有燈光外露,鍾振文猶豫片刻,終於向窗戶奔去。
舉目一望,見是一間臥室,屋內除燈光之外,沒有一個人影。
這一來鍾振文的疑心大起,不敢怠慢,又回到大門,他看了緊閉的大門一眼,心想:“這大門是否插著?”
場外無數的眼睛,全部看在鍾振文身上,沒有人知道這是不是追魂手。
這時,一聲鬼叫,又突然傳來,這聲音越來越近,象是發在一丈之處。
許月霞全神看著前方,如果她發現情況不對,便會隨時出手。
鍾振文一咬牙,隨手一推大門,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大門沒有插。
鍾振文一愣!
只見大廳之中,一片漆黑,仍然沒有動靜。
鍾振文一默,舉步而入——
突然,就在鍾振文進門之際,一道狂風,隨著一拐影掃出——
對方突然出手無聲音,其出手之快,確實驚人,鍾振文見拐影掃出,不由大驚,一騰身,後退五步,才避過突然攻擊。
鍾振文這一來不由怒火中起,對方何以沒有言語突然出手。
當下鍾振文全身掌力運至掌間,右手緊握柺杖,蓄勢待發,再次舉步而入!
跟上次一樣,在鍾振文進人大門之際,一道拐影,再度掃出。
鍾振文低喝一聲,柺杖快如閃電,向掃過來的柺杖封去!
只聽“卡”的一聲,鍾振文只覺手一陣麻木,下意識的被對方震退一步,才立穩。
鍾振文不由大驚,突然,冷不及又一拐,再度向他掃至。
鍾振文見對方出手極快,避招已經不及,只好柺杖再次掃出,硬接來勢!
又是一次硬碰硬,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快,反力震的鐘振文虎口欲裂。
當下鍾振文低聲叫道:“什麼人?”
鍾振文這突然一叫,對方愣了,半晌方道:“你是什麼人?”
鍾振文道:“你就是這的主人?”
“不錯!”
鍾振文心中如釋重負,他知道對方還沒有死在追魂手之手!
同時,他也看到了發招之人的面目,見他著一件錦衣,坐在門後,使人不易發現。
鍾振文眼光一掃,果然對方是一個非常年青的人,大約二十二三歲光景。
突然——
鍾振文呆了,他發現對方竟是一個盲人。因為,他眼睛深陷,這分明是被人所害!
鍾振文突然起了同情之感!想不到這麼一個美好的少年,竟是一個盲人,他嘆一口氣道:“我不是追魂手。”
“我知道你不是。”
鍾振文驚道:“你怎麼知道?”
對方淡淡一笑,反問道:“你已經看出來我是一盲人?”
“不錯。”
對方微微一嘆,道:“如果你是追魂手,你就不用拐,用拐就不是追魂手。”
這一來鍾振文不禁佩服對方的見識,當下微微笑道:“閣下見多識廣,不過你不懷疑我是追魂手的同黨?”
對方微微一笑,道:“這個我倒放心,以聲音聽,你不過二十歲左右。”
鍾振文心中泛起一種寒意,此人不但功力奇高,而且料事如神,當下愣了半天,才說道:“閣下見識果然讓人佩服。”
“客氣了,我剛才試過,你的內力驚人,我自負過高,但你比我高多了!”
從言談中,可以知道對方是一個直爽之人,當下鍾振文道:“我是為‘追魂手’而來,原來,我以為你們夫婦已經遭到了‘追魂手’的毒手,而令兄弟擔心。”
“你與追魂手有仇?”
“仇到沒有,只是路見不平,不知道你與追魂手有何仇?”
“我也不知道。”
“既然沒有仇,他為什麼找你?”
“這個就個人不解,不過,我的確不如道與追魂手何仇……”說到這裡、他突然止口,象是無法開口一樣。
當下鍾振文也不再多問,對方又道:“既然你是為此而來,那最好不過,讓我們看看這追魂手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
鍾振文正要回答,那怕人的鬼叫之聲,再度響起,緊接著聲音之後,大廳之內,突然傳來小孩子的哭聲。
那人臉色上變,冷冷道:“要來趕快出來,何必裝鬼嚇人,真是下流……”
鍾振文突然感到奇怪,這孩子的哭聲,想必是聽到那鬼叫聲所嚇而哭的,可是這裡何來的小孩,莫非此人有孩子?
鍾振文奇怪問道:“你有公子了?”
“不錯,有一個。”
鍾振文正侍答活,突然他見窗戶人影一閃,大驚,低聲道:“什麼人?”隨著聲音中,縱身而出,奔向那黑影!一掌擊出。
鍾振文這一掌出得奇快無比,對方象是估不到有人會突然出手,大驚之下,縱身騰開,鍾振文一掌已經落空。
鍾振文見對方人影漫妙至極,竟能避過自己的突然一掌。乍目望去,突然——
他大驚“啊”的一聲叫出口,後退兩步,驚道:“你……你……”
那人顯然也大諒,她跟鍾振文一樣,也“啊”的一聲,下意識後退。
這突然的舉動,令人吃驚,為什麼鍾振文會見到對方時,如此大驚。
鍾振文定定情緒,說道:“你……你是夏玉漫?”
“不……不錯,你是……鍾振文?”
鍾振文咽一口口水,正待答話,突聽那少年說道:“玉漫嗎?”
“是啊!”
鍾振文突然泛起了一種寒意,急忙道:“你在這裡?”
“這是我的……家!”
“什麼?”鍾振文腦如雷擊,又道:“這是你的家?”
“是啊!”
她安然一笑,笑的令人心酸,鍾振文全身冷了半截,臉色蒼白,額角微微見汗……
這事令他吃驚,驚的全身發抖,難道說夏玉漫已經有了丈夫,這個盲人就是?
他打了一個冷戰……天啊,這會是真的,她有了丈夫?
鍾振文喃喃說道:“夏玉漫……這是真的?”
夏玉漫悽然苦笑一下,道:“是的……這是我家,他是我丈夫……”
象一聲巨雷,打擊在鍾振文的腦海中,他突然覺得一聲巨響,眼前金墾直冒,身體失去平衡,晃了兩晃。
他象失去了一切,身體象掉進冰洞中,他全身冰冷……冰冷!
一件可怕的事情,競在這剎那的時間之內發生了。
他也深愛這個女人啊,想不到她竟是一個有夫之婦。
天啊,這又是一個不幸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
那盲人突然大聲問道:“玉漫,你認識這位朋友嗎?”
夏玉漫心中大驚,她想不到她深愛的人——鍾振文竟會在這裡出現,她吃驚與慚愧,面對丈夫與情人之間,的確叫她心痛如扎,……芳心大驚之下,忙道:“子清,我認識他……,他是地獄派的掌門人……”
盲人一笑,道:“這到好辦,想不到我們真多了一個幫手。”
夏玉漫看著鍾振文的茫然神情,痛心一笑,道,“掌門人……你吃驚嗎?”言下芳心一痛,淚水落在她衣服上
鍾振文輕輕道:“夏……這會是真的?”
“真的?”極度痛心的男兒熱淚,速速而落……滴溼了他的衣服。
夏玉漫幽幽道:“是的……我不但有了家,有了丈夫,也有了孩子。”
鍾振文突然有一種被欺騙之後的怒火,夏玉漫既然有了丈夫與孩子。她為了什麼還要欺騙自己的感情?
一種巨大的怒火,象一股巨大的洪流,衝破了堤一般,他一咬牙,右手突然揮出,只聽叭的一聲,夏玉漫的臉一陣火辣,下意識後退三步——
鍾振文怒然打了夏玉漫!
夏玉漫摸著火辣辣的臉,象小羊見了老虎一樣,緩緩後退,納納道:“鍾……你打我?”她的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
鍾振文憤憤道:“打你又怎麼樣,你這個賤女人……”
夏玉漫委委的看著鍾振文,她突然,把雙手護住放聲大哭!
這聲音不但纏綿之極,而且象有無限的委曲在,聞之柔腸寸斷……淚水從她的手指中間,滴滴滾下……
鍾振文此時反而沒有半點憐惜之情,他恨她,恨之入骨,夏玉漫既然有了丈夫就不應該再來欺騙他的感情?
難免使他變的憤怒!
夏玉漫突然製作哭聲,幽幽道:“鍾振文……你恨我吧……罵我吧……打我吧……然而,你沒有了解我……”
“瞭解你?想不到你有了丈夫,還欺騙我的感情……”
夏玉漫哭聲道:“不,鍾……我不是故意的……我……”
年青盲人突然問道:“玉漫啊,發生了什麼事?”
夏玉漫急忙制住哭聲,道:“沒有,子清,我們只是說起一個人。”
鍾振文看著夏玉漫的滿臉眼淚,冷冷道:“賤女人,我受了你的騙,如果不是我到了這裡,還要一生受你欺騙呢!鍾振文夢醒了,我就要離開這裡。”
活落,向門外走去,夏玉漫傷心道:“鍾振文……你聽我說呀……”
然而,鍾振文沒有回頭,他恨死了這個女人,他沒有回頭看看她一眼,向門外走去,子清道:“閣下,你到那去?”
鍾振文下意識地停下,回頭看著彭子清,只見他臉上掛著笑容,臉上一片誠懇之色,象是對剛才的事不知道。
純潔的笑容,使鍾振文起了一種感覺,他暗道:“盲人……你知道嗎?你的妻子對你不忠……這些你看不到……”
鍾振文看著彭子清臉上誠懇的笑容,使鍾振文再也忍耐不住為彭子清流出了幾個英雄的眼淚……盲子,眼睛什麼也看不到,這的確更是一個不幸的人!
他,這盲人彭子清,他生活在這黑暗的日子中,而且他的妻子竟然還是對他這樣的人不忠誠,……天啊……世界上還有什麼人,比他這個盲人更不幸嗎?
當下,鍾振文暗暗一咬牙,把幾乎要流出的眼淚又咽了回去,他下意識的一抬頭,大廳的一角,一雙幽幽怨恨而又期待的眼睛正在看著自己……那正是夏玉漫。
鍾振文突然覺的心中一震,曾幾何時,他的夢又醒了。
可是,這個他曾經也深深相愛的女人,也要離開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