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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宮笑海叫聲過後,許久,裡面方傳出聲來:

    “宮舵主,事辦好了嗎?”

    宮笑海回稟一聲,道:

    “宮笑海所辦之事,有過閃失嗎?”

    裡面之人似是猶疑,又道:

    “官舵主若是因此傷及無辜,雖是辦妥,卻也無甚好處。”

    宮笑海眉頭一擰,回道:

    “我等秋毫不犯,到是死了手下一人,你們滿意吧!”

    裡面之人“晤”了一聲,更似有疑,沉吟一時,忽高聲道:

    “既是如此,待我稟過莊主。”

    耳聽裡面之人腳步輕去,宮笑海一足跺地,雖是憤憤,卻也無奈。

    天香見此更奇:以宮笑海的名頭,怎會受此百般盤問之苦?聽他們之言,莊中主人似是極為端正之人,他只讓宮笑海他們劫奪木箱,卻不讓他們殘殺無辜。宮笑海唯命是從,怪不得那會脫逃出來,他們並未死下殺手,若不如此,只怕他們一施暗器,百鏢齊發,自己要是活命,恐怕萬難了。

    天香想到這裡,又是一陣顫票:

    “莊中主人既能令宮笑海如此服貼,自是比宮笑海還要厲害百倍。他討要我的孃親,是吉是兇,都不見得於我有何好處。倘若從此我又和孃親分開,那我又會怎樣呢?”

    她從小到大,只知道自己孃親死了,爹爹也死了,而那害死自己雙親之人,正是那獨孤雄。此話皇甫魂,紫衣婦人,粉衣婦人反覆言及,不由她不信。梨花莊樹洞之中,她方得知真相。時下,她一想到終於見到了自己的親孃,卻不能救她,任人送到這陰深的莊院來,其苦怎受?她忍是不住,驀地啜泣有聲,珠淚滾下。

    黨大英見她如此,身形顫顫。他喉下一哽,吃力道:

    “天香,你怕了嗎?……天香,有我黨天英在此,你不要怕。”

    他說之不動,一股鹹淚衝眶湧出。他喉頭幾動,猛一聲大叫:

    “宮笑海,小匹夫!宮笑海,你害苦了這位姑娘,還敢說秋毫無犯嗎?!”

    他聲吼如雷,激情盪漾,一氣貫出,錚錚作響。宮笑海正待回敬,卻聽漆黑大門轟然大開,伴有一蒼老聲音,一併傳來:

    “宮舵主,你可是欺騙老夫?”

    說話之人,皓首紅顏,渾身著素。夜不看視,恍若幽靈乍現,令人膽寒。

    天香見他這副模樣,亦是一呆。那啜泣之聲,卻是沓無。

    宮笑海見出來之人厲聲責問,忙躬身陪笑。他趨前幾步,軟聲道:

    “莊主明鑑,在下宮笑海一切謹遵莊主之命,絕無差池。”.他回望一眼鏢車,又道:“他們兩個,一個自稱夫君,一個自稱女兒,在下萬般無奈,方是捉他們到此。莊主若是責怪在下,在下自可將他們馬上放了。”

    出來之人“咦”了一聲,似是大感意外。他看了一會車上兩人。口道:

    “如此甚好。”

    他轉望宮笑海一眼,一笑道:

    “宮舵主,老夫有勞作了。”

    宮笑海受寵若驚,急道:

    “莊主若不見怪,在下已是難安了。莊主如此說來,在下萬萬生受不起。”

    他心下大喜,面形於色,微一側目,便見幫中諸人一齊動手,將那木箱和黨天英,天香一塊抬進門來。

    他們來至莊中一大廳之上,輕輕將那木箱和黨大英、天香放下。宮笑海輕咳一聲,“萬神幫”眾心領神會,紛紛退去。宮笑海把房門關好,籲口長氣,鄭重道:

    “莊主,人就在箱子裡面,莊主可要馬上察看?”

    莊主微一搖首,緩緩坐在太師椅上。他望定黨天英和天香,沉聲道:

    “宮舵主方才之言,二位是這麼說嗎?”

    黨天英抬起頭來,凜凜道:

    “你大動干戈,只想問我們這些?在下藝不如人,無話可說。是與不是,自與你無關。”

    莊主臉上漠然,沉吟片刻,他對宮笑海道:

    “宮舵主,他們二位受制已久,也是難怪口出不遜,你-284且解開他們的穴道,方好說話。”

    宮笑海一聲言諾,運指如飛,解開他們受制的穴道。

    二人氣血通暢,舒坦難盡。他們各自站起,只等那莊主下8。

    莊主慢慢站起,踱步來到木箱前面。手撫木箱,從上到下,-一摸遍。

    天香一旁觀瞧,心下納罕。她上前一步,口裡問道:

    “老人家,你認識我的孃親嗎?”

    莊主不言不語,忽地把手停下,他手撫箱板,目光霍霍,似要洞穿箱木。

    黨天英見之茫茫,忽道:

    “老莊主,在下心有三問,不知當不當講。”

    莊主慢慢迴轉頭來,上下打量一眼黨天英,沉聲道:

    “你說你是她的夫君,這個,老夫倒想問你三問。”

    黨天英反主為客,心下一怔。他旋即拱手一笑,連連道:

    “老莊主心有疑問,在下如若知情,定以實相告。”

    莊主微微點頭,手仍是不離木箱,目光一緩,蒼涼之情溢滿眼底。

    他輕咬一聲,蒼聲道:

    “老夫問你,你和她說是夫妻,何以為證?”

    天香聽此一問,正合自己心意,禁不住把目光移在黨天英身上。

    黨天英似是早料此節,出語便道:

    “在下珍藏一物,請老莊主過目。”

    他探手人懷,摸出一翠綠玉鐲,雙手捧著,舉到老莊主眼前。

    莊主見之,目光忽地驚喜交迸,一瞬之時,又是回覆原狀。他不置可否,又道:

    “你可知她的身世?”

    黨天英目光一淡,落落道:

    “無上門主殷無法,原是她的父親。她誤嫁那惡人獨孤雄,卻是為他所騙。”

    莊主面沉似水,久不作聲。忽而,他一下盯住黨天英,一字一頓道:

    “她天生麗質,自視甚高,下嫁與你,卻是為何?”

    黨天英被他通視,目光不軟。許久,他一斂精光,又是探手,人懷中拿出一紙軸卷。

    天香豎耳傾聽,面L雖是強自鎮定,私下卻是心旌搖動。黨天英先拿出那個玉鐲,從莊主神態看來,顯是他已認定黨天英和自己的孃親是一對夫妻了。莊主又問之下,黨天英所說,竟和自己在梨花莊樹洞之中所聽到的,一點不差。如若黨天英不和自己孃親為伴,他絕然不會知曉此中秘密。

    一待莊主第三問出,天香心下怦動,暗忖:

    ‘孃親誤嫁獨孤雄,已是海之不及。以黨天英儀表武功,孃親怎會鍾情於他?——一是了,是了,那玉鐲自可偷得,那身世之謎亦可聽人言傳,獨這情愛二字,非常理所能推測,又盡在常理之中。黨天英若在此節之L花言巧語,矇混過關,自可一眼便能看穿了。”

    她心下本是再無疑念,如此想來,又覺疑不勝民,雙目難辨。再想司馬煌潛居樹洞之中十幾年,竟是為了和自己孃親的墳墓為伴,若是自己的孃親未死,又怎能瞞過他的眼情?……難道,黨天英今日所為,竟是在愚弄自己?

    …——他口口聲聲告之我的真相,卻一再推託,欲言又止,想必是心下有虛,才會如此。

    天香越想越疑,一雙目光,尤是盯住黨天英手中的軸卷。她大惑難解,隱隱自問:

    “那是什麼?…一紙軸卷,竟能證明自己的孃親下嫁給他,惰愛摯真?-、-那上面莫不是有我孃親的字跡,寫著愛戀的話語?…,-既是如此,又有誰認得孃親的手跡,說那不是偽作?-如是這樣,我天香絕不會再相信於他,我當擒下他來,問明情由,再殺他不遲。”

    天香這般計較,心下安然。一待黨天英打開軸卷,她看視之中,臉上惑然,不明所以。

    她搖頭之下,把目光瞥向莊主。不想那莊主眼睛不離軸卷,卻是痴了…

    廳堂寂寂,燭火搖曳。

    莊主對捲髮痴,天香等人俱是惑然。宮笑海忍是不住,囁懦半天,開口道:

    “莊主,人尚在箱中,莊主還是看看的好。”

    慶主猛然一醒,自覺失態。他移開那軸卷隨口道:

    “宮舵主,你可知箱中之人,她是誰嗎?”

    宮笑海一蹙眉頭,低聲道:

    “在下為莊主辦事,只求穩妥,卻是不求其詳。在下知與不知,都是一樣的。”

    莊主搖頭道:

    “宮舵主,你太客氣了。‘萬神幫’向來不做賠本的生意,老夫豈能例外?”

    他隨手一指那軸卷,對宮笑海道:

    “宮舵主,你一定想了,這捲上只畫著一個書生的模樣,老夫對此失態,當真不該才是。不過,你要知道,畫上之人,原是我那女兒夢中愛戀之人,這畫卻是老夫的拙宮笑海聽得渾然。黨天英臉上一驚,他盯住老莊主,欲言又止。

    天香聽來尤覺離奇。那畫既是老莊主親手繪製,怎會落人黨天英的手中?他那女兒夢中相戀,本是奇談怪事,身為其父,不去開導教化,反倒以假為真,替女兒畫出圖來,豈不也是糊塗了?他們父女,真是天下軍有。

    莊主見三人默不作聲,失聲苦笑。他手拍箱板,又道:

    “你們一定笑我,天下哪有我們父女這般妄想之人?不過,若是為了武林奇寶,天下至珍,卻是另當別論了。”

    他呼口長氣,見三人仍是靜靜以待,再道:

    “你們一定奇怪,我們父女不惜為天下人恥笑,我那女兒更忍受了萬般悽苦,所求之物竟是哪個?…老夫本不想今日言道,可世事無常,眼下之變,當由不得老夫了。”

    天香等三人,聽此心兒一蹦,屏住呼吸。這老頭饒如鬼魅,還有何事令他出此下策,倍受悽苦?那武林奇寶,天下至珍,可是什麼呢?眼見他唇舌幾動,三人神情大緊,直嘆焦灼之苦,著實難熬此等時候,大廳外面忽有慘叫之聲,破門而入。

    一聲慘叫過後,繼而連綿不斷,直如群鬼哭嚎,撼天動地。

    大廳之內,莊主等人聽之色變。他們對視一眼,正待越門而出,不想廳門一響,一行人等已然衝了進來。

    這行人等闖進大廳,數十把長劍猶是滴淌著殷紅的鮮血。他們堵住廳門,當中一魁梧漢子爽聲發笑,陰聲道:

    “深夜打擾,多有得罪,各位受驚了。”

    宮笑海見他們全系青衣蒙面,殺氣騰騰,心兒一疼,恨聲道:

    “我的幫中那些兄弟……你們……”

    那魁梧漢子把頭一舉,譏笑道:

    “一群廢物,宮舵主何必掛在心上?‘萬神幫’號為萬神,實也太過,在下心有一議,莫若改為‘萬熊幫’如何?

    宮笑海臉上慘白,愈要發作,轉而一念幫中手下,武功個個了得,這些人既進得此處,自是已把他們全然殺了,足見這些人更非尋常。

    宮笑海強自忍下。目光盯在莊主身上。自道:

    “我宮笑海今日栽到這裡,怪只怪這老匹夫了。不知他和我家幫主有何交情,竟使得幫主傳下手諭,命我南方舵為他承辦劫奪木箱之事,且一切聽他吩咐。眼下,這夥蒙面人殺進莊子,想必為他而來,這老匹夫是生是死,我宮笑海絕無相助之理。”

    他這般思想,緘口不語。

    矮胖漢子見此,哈哈一笑,卻不再理會與他。他轉眼望向優是扶著木箱的莊主,笑道:

    “老莊主,以你的脾氣,你該出手了。老莊主這般客氣,例顯得我等唐突之至,我等非但不領老莊主的人情,卻要怪罪老莊主陷我等於不義之中,如此說來,這種結果,對老莊主更為不利。”

    此人言詞陰恨,字字如刀,說話之時,卻是一臉帶笑。

    天香看來,尤是氣往上撞,恨不得一掌將他擊斃,那老莊主聽來,真不知又該當如何?!

    萬沒料到,老莊主聽過,非但沒惱,卻是琅琅一笑。

    他淡淡一掃蒙面諸人,又是連聲大笑。

    矮胖漢子見他大笑不上,猛一聲道:

    “殷無法,你死到臨頭,還笑得出嗎?”

    莊主大笑之中,聽他叫出“殷無法”三字,猛然一頓。

    一瞬之間,他又發出笑來,且那笑聲更為激盪。

    眾人尷尬站立,不知如何是好。矮胖漢子牙關幾咬,腳下幾錯,終未發動。一待莊主停下笑聲,矮胖漢子方是又道:

    “殷無法;你詐死滿世,留毒害人,倒教你活到了今日!蒼天有眼,我等還是得知真相,尋到此處。殷無法,你笑夠了嗎?!”莊主靜靜聽那矮胖漢子把話說完,淺淺一笑道:

    “不錯,老夫正是當年的‘無上門主’殷無法。時過多年,難得你們還記掛著老夫,老夫倒要說聲謝謝了。”

    他看了天香一眼,天香見來,那目光溫溫親親,暖暖融融,立時一呆,心道:

    “如今真相大白,那獨孤雄既是我的爹爹,聽皇甫伯伯先前所言,獨孤雄又是殷無法的女婿,這樣,殷無法豈不是自己的外公?!…老莊主親自承認他是殷無法,也難怪他要人劫奪木箱之中的孃親了……不過,皇甫伯伯早就言及,殷無法死時,他是親見;既是死了,他又怎會復活?

    …

    是了,孃親也死過一次,不是也活過來嗎?……殷無法剛才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武林奇寶,天下至珍,他們父女

    樣,自己受罪不說,也害得我從小失去孃親,爹爹他得限作惡,皇甫伯伯他們更是慘了一”

    天香越想越是恨怨不止:他們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採取這種手段,禍及無辜‘這樣的人,我還能認了他們嗎?

    她再一思及自己的爹爹、兄長也都是天人共憤的惡人,心下更是一陣狂顫;“我所有的親人,都這麼壞,這麼毒,這麼無情無義,不擇手段,我我該怎樣?……我先前只想著報仇,到頭來自己的大仇人,卻全是我的至親我,我為什麼這麼不幸?!……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如此報應於我?!

    天香抖顫不止,渾渾噩噩。她忽地一聲哭出,往外便跑。蒙面人等出手欲攔;卻聽矮胖的漢子一聲道:

    “冤有頭,債有主,其他人等,都可以走了!”

    宮笑海正愁無法脫身,聽他一言,拔腳便走。他又覺這番走法,實是有礙臉面,禁不住還對殷無法,邊走邊道:

    “莊主,宮笑海奉幫主之命,為莊主所辦之事己然了了,眼下雖是死了一些人手,為了莊主,在下亦不想深究。

    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莊主不會見怪吧?”

    殷無法微微拱手,只道:

    “宮舵主多慮了。”

    他見宮笑海走出廳堂,轉眼看那黨天英臉上惶急,向外張望,遂道:

    “你留在這裡。老夫礙手礙腳,還不快走。”

    黨天英聽他一喝,猛然一抖。他看視木箱,又望望蒙面諸人,繼而腳下一跺,堅毅道:

    “黨天英身為人婿,焉能一走了之?!岳父大人在上,請受黨天英一拜!”

    他言過此語,隨即跪在地上,衝殷無法重重叩下頭來。

    殷無法輕輕頜首,忽而又是一聲長笑。黨天英站立起來,自知殷無法已認下他這個女婿了,心頭不免一陣快慰。

    他目送門外,哺哺心道:

    “香兒,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香兒,為父要留在這裡,衛護你的外公,你的孃親……

    香兒,我還有許多話,沒向你說呢……香兒,你要多多保重……”

    回幫覆命,前功盡棄,只恨我不能親手殺他廠言此,他忽又轉怒為喜,拍手道:

    “‘我自不用親手殺他!那些蒙面人個個了得,只怕這會那老匹夫早就被大卸八塊了!”

    天香又待啟齒,宮笑海眉頭一擰,拂手點了她的啞穴。

    他再不言語,雙手並用,直將天香扒得一絲不掛,隨及撲了上去……

    天香疼痛欲死,幾番欲要昏去。眼前渾黑一片,心下卻是忽念起花纖繡來:

    “谷中那會,她不也是受此奇辱嗎?……皇甫伯伯說是為了報復,對她百般摧殘,自己那時還向著他呢……這會,宮笑海也說為了報復,看他那模樣,又分明是淫惡成性……他們男人,真是可惡極了!”

    她無奈地忍受,心下恨憤難當,烈火橫竄:

    “我大香受盡離苦磨難,今日又這般受辱,因為什麼?

    ……我沒有親人,卻是因為什麼親人受苦受難,我不結交世人,世人卻不肯放過於我,毀我一生!天香,你要記住這一切的一切……天香,你要報仇啊!

    天光大亮,紅日濺血。

    宮笑海從她身上下來,胡亂為她穿上衣服,抱她便走。

    他一路盡揀荒僻小路,狀其狼狽,這日,他帶著天香竟是來到文聖山下。

    天香見是這裡,心下一怔:宮笑海把我帶到此處,想幹什麼?他既說不能回幫覆命,他自是一心潛逃了。這裡關卡林立,萬人朝拜,又怎是隱身之所?

    她這番思想,卻不明白宮笑海的深意。宮笑海久在。萬神幫”中,心機卻是過人。以他所想,這文聖山雖是人多顯眼,可多是文人匯聚於此,“萬神幫”追捕於他,絕難料到自己會潛藏這裡。正所謂愈危險處,就愈是安全處。

    他自知“萬神幫”幫規苛刻,行刑毒辣,是以才這般計較,賭上一賭。

    宮笑海自不能象群儒一樣,憑其文才通過關口,上得山去。他大字不識一斗,焉敢一試?即便他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眼下為了避禍隱身,他也不敢招搖示眾,惹人注意。好在他武功了得,一待夜深人靜,他便施展輕功,從那文聖山險要之處,偷上山來。到一個山腰石洞,他把天香往地下一丟,開口便罵:

    “死丫頭,那老匹夫害我慘了!我宮笑海在‘萬神幫’中.身為南方舵一舵之主,何等風光!今日落魄如此,鬼模鬼樣,我宮笑海不拿你出氣,豈不要瘋?!”

    他扯下天香的衣服,肆虐姦淫。天香睏倦之下,又遭此強暴,一時承受不住,猛然昏迷…

    如此相待,日夜姦淫,十日過後,天香身心俱損,直如殭屍一般。那一腔報仇之志,漸作虛無。

    這日深夜,宮笑海出洞竊食迴轉,手裡卻多了一個青年書生。他把青年書生拎到天香跟前,獰笑道:

    “小白臉,看說她美不美呀?”’

    青年書生被他大手提著;喘息不暢,臉色漲紫。他見天香赤身裸體地躺著不動,立時又窘迫不堪,面上更是難

    看。他急急閉上雙目,胡亂道:

    “美呀……真是美呀……”

    宮笑海劈頭打了他一個耳光,吼道:

    “小白臉,你敢和你家大爺撒謊?!……小白臉,白我不殺了你!……”

    青年書生手舞腳刨,連連道:

    一大爺,我可沒騙你呀!你不能殺我!”

    “你閉著眼睛,還說她美,你不騙我,難道是我騙你?!”

    青年書生被他一拍,眼冒金星,凡欲昏過去。他強自睜開眼睛,目對天香,一見之下,竟見那天香貌美如花,雖是憔悴,卻別具風韻,令他不敢正視,心下狂跳。

    忘情之際,宮笑海卻是把他扔到地上。他身似散架,癱在那裡,疼痛之下,硬是不敢作聲。

    宮笑海哈哈一笑,這才坐了下來。他把青年書生叫到眼前,作聲道:

    “小白臉,大爺有話問你,你要如實答來。若想騙我,你就得死!小白臉,你可聽懂了嗎?2”

    青年書生蜷伏地上,不住點頭。

    官笑海哼了幾哼,接著道:

    “小白臉,你在這有多久了?”

    青年書生頭也不抬,顫聲回道:

    “五六天了。”

    官笑海“晤”了一聲,緊接著道:

    “才五六天嗎?”

    青年書生身子一顫,忙道:

    “我可不敢撒謊。我要騙你,你就殺了我。””

    宮笑海臉上一沉,又道:

    “你初來乍到.近日外面江湖之事,武林風聲.應該聽到許多了。你說吧!”

    青年書生似是明白了他抓己至此的真意,原是要從自己口中,探得江湖動靜,他臉上一鬆高聲道:

    “我說……找全說……”

    青年書生細細道來,生怕漏掉一句,惹宮笑海動怒。

    他一待說完,偷眼瞥了一下宮笑海,卻見他呆坐那裡,一臉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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