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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拜山(下)

    孔金花心動了,司馬月這三個字足以讓每一個女人心動的,她也記起了前個月才娶進來的九姨太月英,她的梳妝盒兒裡就藏著一根綠色的緞帶,據說是司馬月送的,當著吳元猛的面就拿出來給大家看,而吳元猛笑笑的也不生氣,可是月英那份兒得意勁兒,卻讓人恨得咬牙。

    把帖子又重看了一遍,孔金花居然又認識了兩個字,月字上面司馬兩個字敢情是這麼寫的:“人呢?”

    “我讓他在大廳上坐著,想替他回一回的,可是進門來沒遇上一個人,我只好一腳來找你了!”

    “就是他一個人?”

    “是的,單人匹馬,那股帥勁兒真讓人羨慕!”

    孔金花也做了她成為猛虎莊上七姨太以來最大膽的一次決定吳元猛在家的時候,把個漢子引進自己的屋裡。

    “老孔,你去把他請到這兒來坐著,我讓春桃上翠樓告訴元猛去,來的是司馬月,吳元猛他總不會不見。”

    孔九爺倒是一怔:“金花,這妥當嗎?”

    “沒什麼不妥的。吳元猛要是為這個殺了我,倒是成全我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女人為司馬月死的。”

    她把孔九爺推了出去,自己飛快地上樓,攏了攏頭髮,又重新把脂粉勻了一勻,然後才把帖子交給了她貼身知心的小丫頭春桃,打發她去請吳元猛,自己就巴著樓梯口等著,等著見一見那叫千萬個少女醉心的多情俠客。

    好不容易盼見了兩個人影,她只差沒迎下樓去,但隨即失望了,來的竟是吳元猛跟他最親信的智囊,賽諸葛溫子立溫三太爺,溫子立排行不是第三,但因為吳二太爺的原故,他才被稱為三太爺,那表示他在猛虎莊的地位。其實他的年齡比吳二太爺還大,真要以順序,他該是大太爺才是,但甘陝道上的第一號人物吳元猛只是二太爺,他溫子立能排上第三已經算不錯的了。

    孔金花縮回了樓中坐了下來,心頭直跳,雖然不久前她是充滿了勇氣,但畢竟是有點心虛的。

    咚咚樓梯直響,是吳元猛跟溫子立上來了,直到腳步聲在門口停住,她才迎了上去,儘管心裡七上八下,臉上卻堆滿了笑容:“老爺子,您倒是先來了,喲,還有溫爺呀,稀客!

    稀客!鳳凰下臨無實地了。”

    溫子立那雙討厭的老鼠眼直打轉,喉裡擠出一陣讓人聽了起雞皮疙瘩的乾笑:“好說,好說。七嫂,司馬月才是鳳凰,兄弟嘛,是禿子跟著月亮走,要不是沾了他的光,怎麼有機會能進得了七嫂的閨房暱?”

    孔金花聽出他的話裡稍帶著刺兒,使他那付長相更惹厭了,但她也明白這傢伙在猛虎莊的地位,自己雖然在吳元猛的面前是個紅人,但是不會比這位兄弟更重要。吳元猛的金刀雖然厲害,但溫子立卻是握住金刀的那隻手,不,應該說是指揮那隻手的腦子。刀本身不會殺人,殺人的是操刀的手;手也不知道如何殺人,聽命於頭腦的指揮。吳元猛雖是甘陝道上武功最高的一個,但溫子立卻使吳元猛成為吳二太爺,成了這一畝三分地上比皇上更大的人物。

    孔金花知道自己惹不起溫子立,但是這位七奶奶畢竟有她的一套,格格一笑道:“說的是啊!我常跟爺說,外面有些弟兄不妨請進來聚聚,可是咱們這位老爺子啊,對自家弟兄也像是防賊似的,把我們姐妹也看成了偷嘴的貓兒,所以今兒個我自行作主,把司馬月讓到屋子裡來,讓老爺子瞧瞧我們是不是那種人?往後老爺子放了心,三爺您就可以常來了!”

    說著還用媚眼往他那邊溜了一下,吳元猛的臉已沉了來了,冷冷地一-道:“金花,你胡說些什麼?”

    孔金花淡淡地一笑道:“本來嘛,是您不讓人進這邊的跨院兒的,可是溫三爺怪我們對他太生疏了,我對三爺可尊敬得很,不敢背這個黑鍋。”

    溫子立看看吳元猛的臉色,才領教到這位七奶奶的厲害,連忙拱手道:“七嫂,兄弟是開開玩笑,你可別當真。大哥把內外分開是因為那些弟兄們都是粗人,言語上不知道檢點,有些粗話讓女眷們聽了實在不雅。”

    吳元猛哼了一聲道:“老三,你那來這麼些廢話,咱們談正經的要緊。金花,司馬月的帖子怎麼遞到你這兒來的?”

    孔金花淡淡地道:“是我哥哥老孔拿進來的,別的客人我多少都透了個底,見輿不見,他差不多知道的。這個司馬月,他可拿不定,二門上連個人影兒都沒有,我想司馬月多少還算個人物,到了猛虎莊,別讓人瞧著笑話,所以叫老孔把他往我屋裡讓。”

    吳元猛嗯了一聲:“怎麼?二門上沒人?他們上那兒去了?老三,你也太不經心了,怎麼那兒沒留人呢?”

    溫子立連忙道:“大哥,這兩天事兒忙,莊上的人手多半出去了,餘下一部份全在東跨院兒。縣城裡裡外外都打點好了,誰會想到司馬月這時候會登門拜訪?幸好七嫂精明,把他往這兒讓,要是讓他坐在二廳上豈不是更糟?”

    吳元猛濃眉一皺道:“這是怎麼說?難道他………”

    溫子立笑道:“司馬月在娘們堆裡的盛名,大哥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讓莊上知道司馬月來了,說不定會一窩蜂似的擁了去,連灶下燒火的老媽子都會擠上一眼,那可真成了笑話了!”

    吳元猛的頭腦不太靈活,溫子立說完了還直擠眉弄眼,半天兒他才明白,哈哈大笑道:

    “是的,笑話,是笑話,哈哈哈哈………”

    這是一種言不由衷的笑,吳元猛是一個拙劣的演員,更兼他多年狂妄自大已慣,很少用到這種假笑,所以儘管溫子立的理由入情入理,叫吳元猛這一笑,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了,可是孔金花並不笨,她雖然知道這一陣笑聲後面必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卻也不去追問了,而且還裝作一本正經的道:“我就是想到這一點,寸趕緊叫老孔把他往這兒讓,免得真鬧笑話,讓人看了認為猛虎莊的眷口兒也是這麼沒眼界。”

    溫子立笑道:“那倒沒什麼,司馬月在娘兒們圈子裡名聲大,是誰都知道的,去年伊犁將軍攜眷上任經過,聽說司馬月要到酒泉來。將軍的兩個閨女兒跟三位姨奶奶巴巴的在酒泉等了三天,就是為了看一看司馬月。”

    吳元猛也笑道:“這小子就是這一點讓人佩服,每個娘們都想看看他,卻沒有一個漢子吃醋的;咦!司馬月怎麼還沒來,從前廳過來可沒多少路呀!”

    孔金花也覺得司馬月早該來到了,但是她不得不找點理由出來:“等老孔那兩條高低腿,一拐一拐地把人領來,總要點時間的,他原本不是幹這份工作的,不過今兒找上他倒是好極了,因為他不會像別人那麼多嘴愛說話!”

    對她的最後一句話,吳元猛顯然很滿意,笑著道:“對!我讓他看大門也就是為了他這椿長處,別人的門上都要個能說會道的,但我這猛虎莊與人不同,最好是找個啞巴,可是十啞九聾,總不能要上門的客人都跟他比劃,因此老孔這種一件事都回不清的人最適合了!”

    好在也沒等多久,已經聽見樓下孔九爺的聲音:“司………司大俠,就………在樓上,您……請………”

    吳元猛皺皺眉頭:“怎麼還有個司大俠,誰是姓司的?”

    孔金花在樓梯口探了一下,笑了笑道:“就是那個人,我知道了,我那哥哥沒念過百家姓,不知道司馬是雙姓。”

    溫子立也看了一下後道:“大哥,沒錯!果然是司馬月,好小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只是不知道來意為何?”

    吳元猛輕輕地道:“管他呢,咱們可別差了禮數,司馬月在道兒上還稱頭號人物,咱們近他兩步吧!”

    於是他半截鐵塔似的身軀邁下了幾步,來到樓梯轉角平臺上,孔九爺也領著司馬月上來了,見到了吳元猛,他很乖巧,乾脆退後了兩步,吳元猛已經拉開響亮的嗓子道:“失迎!

    失迎!司馬大俠軒駕光臨,吳某得信太遲,有失遠迎,真是太失禮了!”

    如果早十年,吳元猛只會拉開嗓子罵人,這十年來,他抖了起來,也跟一些官府中人交往,懂得客氣了,但司馬月卻更是謙虛,退了兩步,腳又踩回梯級上,拱手道:“再晚來得冒昧,承蒙前輩賜見,已屬萬幸。那裡還敢勞動前輩親迎,請高升一步,容再晚叩詣。”

    因為他是退在階梯上,自然不便屈膝行禮;他心裡面也沒有這個意思,但是他懂得利用時機,也懂得使用不著痕跡的辦法把不願意做的事掩過去。

    吳元猛自然不會受他這一禮,因此跨前兩步,握住他的胳臂,哈哈大笑道:“不敢當!

    不敢當!請!請!”

    就這麼挽著司馬月的胳臂,兩人並肩上了樓,站在樓上的溫子立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忍不住用手拈著那兩撇老鼠鬍子直點頭,心裡暗道:“好小子,果然有兩下子,如果你是為著那件事來的,我倒要噍瞧你有多大的本事!”

    一直到了屋裡,吳元猛才介紹道:“這是我兄弟溫……”

    司馬月一拱手道:“賽諸葛溫三爺的大名,在晚是久仰了,有幸拜詣,幸何如之!”

    溫子立卻回了一揖笑道:“好說!好說!司馬大俠別給我臉上貼金了,認識我姓溫的不過是甘陝道上一些江湖弟兄,跟司馬大俠比起來,可差得太多了!”

    這傢伙說話總是帶點刺,但司馬月卻毫不理會,只是笑了一笑,再給孔金花作了個揖道:

    “這位一定是七夫人,兄弟聽很多位官眷,提起七夫人,都是讚不絕口,認為七夫人,幹練大方,姿容口才河西無雙,更難得的是豪爽豁達,不讓鬚眉,為猛虎莊上的胭脂虎。”

    孔金花的臉上亮了起來,司馬月的話用在第二個女人身上就有欠恭敬,但孔金花所引為得意的就是這些,吳元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拍著他的肩膀道:“老弟!我真服你了,難怪外面那些娘們兒為你神魂顛倒,你是有兩下子。我這七小妾不過是個庸俗婦人而已,但經你這一誇,連我聽著也有點暈陶陶的,好像真有那麼回事似的!”

    司馬月露出雪白的牙齒,很好看地笑著,顯得很誠懇:“我說話之所以為大家聽得進,就是因為我從來不作虛偽的奉承,一個人有三分長處,我絕不會說成四分。”

    溫子立笑道:“司馬大俠之最高明處也就在此,他誇讚一個人時,固然不會加半分誇張,但也不會漏說一分,總是恰到好處,所以天下的女子,莫不引司馬大俠為知己。”

    孔金花笑道:“司馬大俠的眼中沒有一個女人是醜的,難道你就沒遇上一個醜女子?”

    司馬月微微一笑道:“是的,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有人故意挑眼,損人而不利己,結果卻是自尋煩惱,我對堂客倒向來十分尊敬,專門去發現她們優美的地方,因而也換來了許多友誼,贏得了無數的微笑,使這個世界也變得很美麗了,這不是很好嗎?”

    這是很深的哲理,這三個人未必都懂,可是司馬月說的時候,似乎是把他們都當成了很有學問、很有修養的智者,因此連溫子立想說兩句尖刻的話,也都不好意思出口了。

    大家坐定後,孔金花站在吳元猛身邊,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因為那兒正對著司馬月,可以不停地看著他。寒喧了幾句後,溫子立咳了一聲道:“司馬大俠,你是個大忙人,今天光臨敝莊,想必是有見教而來………”

    司馬月笑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道:“是有點小事,敝友三手哪吒鄭天濤……”

    溫子立不待他說完就搶著道:“莫不是洛陽白馬鏢局的鄭總鏢頭,了不起,大人物,鄭總鏢頭藝出少林,一枝劍威震河洛,四海聞名,對這位大英雄,我們是聞之久矣,只遺憾的是身份不夠,無緣識荊,也高攀不上。”

    這傢伙的確厲害,一開口就把鄭天濤捧上了三十三天,但也堵住了司馬月的口,使他底下的話說不出來了。

    司馬月的臉上還是在笑,他意識到碰上了一個厲害的對手,但是他在這笑聲的緩衝下,已經把話頭接下去了:“鄭兄就壞在出身少林這一點上,雖然他本人十分謙虛,可是武林中朋友對他都很不諒解,以為他太傲………”

    溫子立聳聳肩笑道:“少林門人,是值得驕傲的,他們不但門戶值得驕傲,玩意兒也拿得出來,聽說少林弟子藝成,必須要通過羅漢堂,打倒那一百零八尊由機關操縱的木羅漢,才準下山行道,這一百零八尊羅漢是少林技藝的精華,厲害無比,不知有此一說否?”

    明知對方是在調侃,司馬月仍是和顏悅色地道:“是的,這是少林對俗家弟子藝業的考評,以及行道所需的最低標準,不過由於年代久遠了,那些木羅漢早已失靈,現在是由達摩本院中的長老和護法老師父執行考核。”

    溫子立呵了一聲:“木羅漢雖然厲害,還是死的,現在換了真人就更難了,少林本院的長老都是修為有數的高僧,難怪少林出來的弟子個個都是名家高手了,值得佩服!呵呵!值得佩服!”

    司馬月一笑道;“少林如此作法,主要是怕出來的弟子品德上修為不夠,好勇逞狠,壞了少林的名聲而已,羅漢堂之設,主要是考驗一個人在修養上的境界,如果沒有靜與慧兩界上相當的修為,只靠勇武,是無法通過考核的,而能從羅漢堂過關的人,差不多都已能達到明心見慧的境界,人,更不會輕炫所能,正因為要求很嚴,所以少林俗家弟子,在外行道的很少!”

    吳元猛用手止住溫子立開口道:“司馬老弟!你對少林的情形如此熟悉,想必與少林了。”

    司馬月第一次沒有用微笑的態度說話,代之以一片嚴肅道:“再晚也是少林門下,比鄭師兄晚出道五年。”

    吳元猛與溫子立都為之一震,溫子立訝然道:“原來司馬大俠也是少林出身的,失敬!

    失敬!”

    司馬月又笑了:“少林弟子沒有什麼可驕之處,而驕狂為本門之大誡,鄭師兄身在鏢行業,對武林同道更是謙恭,這次他是應一位父執輩之請,義務押送一批餉銀西下,解送給徵回的嶽大將軍,哪知道途經伏牛山,為伏牛山的好漢們截了下來,餉銀被劫,影響軍機,事態很嚴重,如果聲張出來,那位押解官自不免要丟腦袋,而鄭師兄也難脫干係,所以把那件事暫時壓了下來,希望能夠跟那些江湖朋友打個商量,高抬貴手………”

    溫子立道:“伏牛山是通天金龍龐蓋的地盤,龐蓋是吳大哥的拜弟,不過他做人很謹慎,不會有打劫官項的膽子,何況他上個月就來到此地為吳大哥祝壽了,到現在還沒回去,這件事一定不是他乾的。”

    司馬月笑笑道:“再晚想來也不會是他,但事情發生在伏牛山中,是那一路好漢們做的案子,龐大頭領多少總會耳聞,再晚也知道他已來到貴莊,才冒昧前來求見。”

    吳元猛道:“可馬老弟,你是來看吳某,還是來找龐蓋討鏢的,把話先說清楚,吳某才好斟酌的交代。”

    司馬月道:“當然是來求吳前輩幫助的。”

    溫子立立刻沉下臉道:“司馬大俠,吳大哥雖然跟綠林道上一些朋友相識,可是一直在猛虎莊修身養性,你的師兄丟了官餉,怎麼問起我吳大哥來了?”

    司馬月笑笑道:“再晚怎敢?再晚是來求助的,因為龐蓋在貴莊,而且吳前輩是西南河洛道上第一位江湖前輩,誰人不欽仰,江湖朋友有所行動,怎能瞞得過前輩去。”

    吳元猛呵呵大笑道:“老弟太抬愛了,前些年吳某還常在路上走動走動,消息尚稱靈通,這幾年我骨頭懶了,很少離家,幾乎跟江湖脫節了,很多事都不管了,龐老弟是上個月來的,這件事當然與他無關,不過老弟既然來了,我總得替你問一問,老三,你去把龐蓋叫來!”

    溫子立正待起立,司馬月卻笑笑道:“三爺,請你跟龐大頭領說一聲,鄭師兄這次沒有照往例過伏牛山,事非得已,餉銀雖多,卻是公款,那位解官是他的父執,為人方正清廉,也虧墊不起,過山之前已經有人遞了話,他實在沒辦法才去找鄭師兄,鄭師兄也以為這是公項,心想跟江湖道上的朋友打個招呼……”

    溫子立道:“司馬大俠這些話對我說有什麼用呢?”

    司馬月道:“劫鏢者都蒙了面,而且個個身手不凡,武功高強,顯非泛泛之輩,雖然他們的手法俐落,沒有留下一點痕跡,但畢竟是有線索可循的,鄭師兄是不願意他那位父執受累,才想私下解決的,實在不得已時,那位解官就只好出去向上憲請罪候處,劫取餉銀已非同小可,而且是西征大軍的糧餉,那牽連就大了!”

    溫子立又要開口,吳元猛卻道:“老三,你去告訴龐蓋,司馬老弟既然來了,總算看得起我,叫他用點心想想,是那一路朋友下的手,居間說合說合,雖然案發時,他是在這兒,完全沒嫌疑,但為了江湖道義,他該盡點心。”

    溫子立答應著去了,吳元猛卻拖著司馬月聊家常,絕口不談那件事,司馬月忽然笑道:

    “人都說猛虎莊上的賽諸葛溫三爺是前輩的智囊,精明能幹………”

    吳元猛大笑道:“老三的腦筋還靈活,也還能辦事,所以大小的家務我都交給他了,也樂得省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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