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從另一面爬上了大船。
楚小楓微微一笑,道:“王平,過來,問問他們這又是怎麼回事?”
王平應聲行了過來,先點了那大漢雙腿的穴道。
夏海才一掌拍活那大漢的暈穴。
王平左右開弓,先打了那大漢兩個耳括子,道:“你聽著,好漢作事好漢當,既然敢來……”。
那大漢冷哼一聲,接道:“算你們運氣好,不過,我不相信……”
抬頭望望天色,接道:“你們能逃過今天之劫……”
王平冷笑一聲,道:“怎麼、還有好多個愣小子,要來送死。”
黑衣大漢道:“多的很,你們躲過一次,躲不過十次,只要有一次,我們就成了。”
楚小楓心中一動,道:“一次什麼?”
黑衣大漢冷笑一聲,道:“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了。”
王平道:“就算你們那螞炸一樣的小船,撞上了,又能如何?螳臂擋車,難道還能把我們這大船撞沉,”
這是反面套間,那大漢果然上了當,冷笑一聲,道:“咱們船隻雖小,只要撞上你們這大船,一樣會使你們這艘大船沉沒。”
王平沒有接著問下去,卻冷冷說道:“就算是這艘船,被你門撞沉了,又能如何?
咱們這船上的人,都會水……”。
黑衣人接著道:“笑話,會水有一部分,但我們已經知道了,有很多人不會水,楚小楓就是其中之一。”
王平道:“你們倒是知道很多。”
黑衣人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們只要殺了一個楚小楓,就算毀去了十條船,犧牲了二十個人,也是值得……”
話說了一大半時,已經有了警覺,但已經無法改口,只好硬著頭皮說了下去。
楚小楓笑一笑道:“想不到有人竟對我記恨如此之深,不惜十條船,二十個人命,換我楚小楓一人之死。”
黑衣人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劍法凌厲,出手惡毒,我們動手打不過你,只好用這個法子對付你了。”
楚小楓道:“原來如此。”
淡淡一笑,接道:“現在,你們只有九條船,一十八個人了。”
黑衣人道:“已經夠了,我們不過是一個試驗,我們失敗了,會有更多的人來,如若有四條船同時攻擊,總會有一條船撞上你們。”
楚小楓點點頭,道:“對!我相信,你們那條船上,一定有很惡毒的佈置,也許還裝的有易燃爆炸之物,但它未必就一定能傷得了我。”
黑衣人道:“只要你落在江中,我們集中力量攻你一人,不論你武功如何高強,一個完全不會水的人,浮沉水中,活命的機會很少。
楚小楓道:“王平,放了他們。”
王平道:“公子,他們還有十八個人,放了他們回去,豈不是又變成了二十個人?”
楚小楓道:“我知道,放他們去吧!如是他們真的還有九條船,一十八個人,也不在乎多他們兩個人了。”
王平躬身一禮,解開了黑衣人和青衣少女的穴道。
兩個抬頭望望楚小楓。那青衣少女突然開口,道:“你就是楚小楓?”
楚小楓道:“正是區區,記清楚一些,等一會,不要殺錯了人。”
青衣少女道:“看起來,你並不像一個嗜殺的人。”
楚小楓道:“姑娘誇獎了。”
青衣少女道:“楚小楓,你真的就這樣放了我們。”
楚小楓道:“如若兩位不要咱們派船相送,現在就可以走了。”
黑衣人當先躍起,竄入水中。
那青衣少女又望了楚小楓兩眼,緊跟著躍入水中。
目睹兩人躍人水中之後,楚小楓道:“王平,下令全船戒憊。”
一聲令下,所有的人,立刻動員起來。
四英換上了水衣水褲。
八個操舟手,也都佩上了兵刃。
華圓、成方也脫下了長衫,換上勁裝,成中嶽、七虎、三女婢,也都佩掛整齊。
只有楚小仍然是一襲長衫。
不過,成方已經捧來了他用的一柄長劍。
楚小楓望著滔滔江流,輕輕籲一口氣,道:“王平,告訴大家,這艘大船,可能會被他們撞沉,不會水的人,各自有個準備。”
王平低聲道:“公子,你看,咱們全力向岸上衝去如何,也許不等他們攻來,咱們已經上了岸。”
楚小楓道:“他們選擇了這個地方下手,自然是早已經有了準備。”
王平道:“停舟待敵,豈不是給了他們更好的攻擊機會?”
楚小楓笑一笑,道:“咱們大概不會太畏懼來人的武功。”
敢情,楚小楓早已示意成方下令拋下鐵錨,把帆船穩在了江心。
王平道:“是!小的聽他們說過,得公子指點之後,他們都獲益甚大,招數雖然不多,卻是一種突破,使他們武功,更登上一層境界。”
楚小楓笑一笑,道:“王平,我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不太知道上的事情,不過,我覺著他們既然在這個地方動手,自然有他們的算計,他們早已把這裡的形勢算計的很清楚,我無法斷言,他們早已在這裡設下了埋伏,但他們可能想不到咱們會把帆船穩定下來。”
王平道:“是!公子高見。”
楚小楓道:“四英和成方、華圓,再加上八個操舟手,都會水中工夫,帆船穩下來,也可以使他們空出手腳來,對付他們。”
王平心中更為敬佩,一躬身,道:“公子才智過人,見解卓然,實非我等能及。”
楚小楓道:“這只是一種推斷,眼下還未證實是否有效。”
兩人談話之間,瞥見四艘小舟,鼓浪而來。一看那小舟型式,已知是強敵來攻。
段山快步行了過來,道:“公子,要不要屬下等先下水迎上去。”
楚小楓道:“他們先派一艘小舟試攻,就是想探測一下我們的迎敵之法,這四艘小船來攻。只怕別有準備,你們要多多小心一些。”
段山道:“屬下遵命。”舉手一招,四英像四支飛燕一樣躍入水中。四個人各選一舟,迎了上去。
八個水手中的四個,也執著水中用鉤鐮搶,躍下水中。四個人各選一舟,迎了上去。
另外四個水手,卻放長了錨繩,使船在水中,有些活動的餘地。
這時江面無風,波浪不大。
陳橫、王平,手中扣了暗器,七虎、三婢,也都一字排列,施用暗器的,都扣了暗器,不用暗器,也找了一些可以代替作暗器施用之物。可惜,船上未備弓箭,如有弓箭,該是最有效用的對敵之物。
四艘小型快舟,距帆船還有六丈左右時,已被四英攔住。
四英各自選擇了一條船,忽然間由水中躍起,帶起了一片水珠,向船上飛去。
木船上,仍有一座小艙,艙門開處,探出來一支長劍,劍光打閃,幻起了一片劍花,封死了船身。
四英早已有了準備,由水中躍起的同時,長劍也同時出鞘。一劍刺出,立刻響起了一聲金鐵交鳴。
這時,段山以強勁腕力,劍勢直人,封開了對方劍勢,左足已踏上甲板。
艙中人半身探出,又是個穿著青衣的少女。似乎這些小舟上配搭的都是一男一女。
青衣少女似是要極力阻止段山登上小舟,一劍不中,立時衝出了艙門。
事實上,她已經沒有能力阻止段山登上小船。
但那操舟的大漢,在青衣少女一劍未能阻止段山的時候,他及時舉起了木槳,一槳掃了過來。
這一槳的力量,使得段山第二隻腳無法跨上甲板。青衣少女及時躍出船艙,劍招連環,合力猛攻。
段山竟然被那劍勢逼住,無法再走第二步。那是一種全力拼搏,不要命的瘋狂攻勢。
連接下那青衣少女一十八劍,和操舟大漢五槳攻勢,人又被逼下了小舟。
四英是排教中訓練出來的精銳,資質、才慧,都經過嚴格的選擇,本來是為教主訓練近身從衛,卻被教主派給了楚小楓。這些在計劃下長期培養出來的人才,在年輕高手中,鮮有匹敵。
這些小舟上的男女,也都算得高手,但如站在平等的機會上動手,他們都無法和四英抗拒。
段山被逼下小舟的同時,夏海、劉風、馬飛也被逼了下來。
那說明了,四艘小舟上,所發生的事情完全一樣。也說明了這些小舟上的男女殺手的武功,也完全一樣。敢情,這一批年輕的男女,也是專門培養出來的殺手。他們有著瘋狂的兇悍。
四英落入水中之後,那青衣少女,毫不放鬆,站在甲板上,雙目盯注在四英身上,仍然不停的揮舞著手中長劍。劍光和江波相互輝映。完全不給四英再行接近小舟的機會。
但那操舟大漢,卻拼命划動著小舟,向大船衝去,大有不顧生死,只求一撞大船的豪氣。
四英立時改變了對敵之法,潛入水中不見。
向前狂衝的小舟,已然接近到大船四丈左右。守在大船邊的水手,已伸出了手中的鈞鐮槍。
四艘小舟上的四個青衣少女,同時站了起來,微挫柳腰,作勢欲撲。
顯然,她們已不再理會段山等四個,準備飛撲手執鉤鐮槍的水手,以給予小船撞上大船的機會。
就在這時,向前衝行的小舟,卻突然打了一個轉,向一側偏去。
四舟各自轉向,變成了互相撞擊之勢。這是極不易防止的突然變化。
但四個操舟大漢,竟然有應變的方法。只見他們各舉手中的木獎。在對面而來的船上一點。
四舟交錯,又遠遠離開了大船。
楚小楓冷眼旁觀,發覺來人,都以儘量在保護船頭部分。
他現在發覺了,那小舟的船頭上。有一種什麼特殊的裝置,這種裝置,只要撞上了這艘帆船,就可能把這艘大船毀去,所以,他們盡力在保護這座小舟的船頭,不讓它相互撞上。
這就是他們逃避開的原因。
看出了箇中內情,楚小楓立刻提高了聲音,道:“問題在小船的船頭上……”
只見遠處水波分裂,又有五艘小船,飛馳而至,那人說的不錯,十艘小舟,已然全部出動。
這時,段山四英等,已然飛躍而起,落在小舟之上。
四英等也發覺了目下處境的危機,落上小舟之後,立時各出絕招。舉劍飛刺,快如閃電。
但聞幾聲尖叫傳來,四艘小舟上的青衣女於,先行中劍落水。
段山等一急,用出了楚小楓傳授的劍法。一人得手,三人學樣。
段山重創了那青衣少女之後,劍勢一轉,指向那操舟人。
操舟人也不過剛剛把小船轉過了頭,避開互撞之危。
段山等已然藉機登上了小舟,殺傷那青衣女子,回劍攻到。
操舟人抓起木槳,準備反擊,劍勢已中前胸。
段山等也瞧出了處境之危,心中已有打算,在操舟人中劍之後,立時飛起一腳,把敵人踢入了江中,抓起木槳,轉過小舟,向飛馳而來的五艘小舟迎去。
他們練過操舟之術,動作熟練,小舟立時分波裂浪迎了上去。
楚小楓一皺眉頭,高聲說道:“小心一些,雙舟相撞之時,立刻躍人水中。”
五艘疾馳而來的小舟,似是很怕和段山等小舟撞在一起,儘量避免撞上。
但段山等卻操舟直追。
雙方在江面上,展開了一場追逐閃避之戰。
兩邊操舟的技術,都很高明,但見小舟在江波中打轉回旋,激烈異常。
忽然間,馬飛找到了一個,忽然一轉小舟,撞上段山追逐的小舟。
這一下,那人無法避讓,撞個正著。
但聞“蓬”一聲大震,火光迸飛,激起了一片水浪、煙硝。
馬飛操縱的一艘小舟,前半身已經炸的粉碎。
但那被撞上的一艘小舟,卻已經被炸成一片碎屑的木塊。
船上的兩個人,也被炸的血肉橫飛,落入江中。
馬飛呆住了,他想到這船上定有古怪,但卻未想到,竟是如此厲害,船頭上竟是裝的火藥。
這小舟的構造,早已經過了精密的計算,所以,馬飛沒有受傷。
但他存身的小舟,因半身碎飛,已經無法再保持平衡,向水中沉去。
馬飛索性棄舟入水,向另一艘小舟撲去。
馬飛的經歷,使得段山、夏海、劉風,都有了極大的責任感,這些小舟,都不能撞上大船。
馬飛的安然無恙,也給了他們很大的一個經驗,那就是坐在後舵的操舟位置,人不會受傷。
三人立刻全力操舟,向另外四艘小舟上撞去。
雙方操舟之木,雖然都很高明,但對方很吃虧。
段山等人顧慮少,轉動靈活,對方卻是想把小舟轉向大船。
一陣追逐之後,又響起兩聲大震。
火光、江浪,混合成一股黑色的水柱,升起了兩丈多高。
四隻小舟,同時碎散。
操舟的是夏海、劉風。
眼下,只餘下段山駕著一舟,和另外兩舟追逐。
但見舟轉,浪旋,段山那靈活的運轉,完全封住了兩舟的去路。
兩艘小舟閃避了一陣,突然有一舟轉過頭來,反撞段山。
這一下段山不得不閃避了。
血淋淋的經歷,哪一艘小舟被撞上,船就算毀了,操舟人,也勢必被炸個粉身碎骨。
所以,段山不得不劃轉開去。
這一來,卻給了另一艘小舟的機會。
只見它疾如流星一般,划起了一道水浪,直向大船撞去。
段山的小舟,被逼到兩三丈,就算現在想犧牲了性命,以舟身橫擋小舟,亦是有所不能了。
這時,那小舟距離大船,也不過三四丈外,這一“操舟急衝,快速異常。
大船上四個水手,極力把大船搖動,向旁側讓避。
一則受錨繩所限,移動不大,二則,對方來勢太快,也來不及。
但大船的移動,使那小舟原本撞向船身,如今卻偏向船尾。
眼看小舟就要撞上帆船船尾,水中忽然躍起一條人影,直向小舟頭上撲去。
是夏海、鼠然,他準備以自己的性命,和小舟同歸於盡,這人的豪壯,實在叫人敬佩。
楚小楓高聲叫道:“不可造次且讓他撞上,也不過只毀了一個船尾。”
事實,他喝叫已經慢了。
夏海撲上了那小舟,略慢一步,沒有撞中船頭。撞中了船身。
小舟一偏,掠著帆舟的船尾過去,也不過數寸之差,就撞了上去。
當真是危機千鈞,毫釐之差。
但那小舟上操舟人,飛起一槳,擊中了夏海右後肩上,木槳斷折,夏海被打得直沉江水之中。
這時,王平、陳橫,齊齊揚手,四點寒星,破空而出。
兩人的手法、時間、速度,拿捏得恰到好處,那操舟人又正全神操舟,如何還能防到這擊來的暗器。
兩隻沒羽箭,正中後心。
兩枚鐵蓮子,擊中了那青衣少女。
小舟失去了控制逐波而去。
就在王平、陳橫發出暗器的同時,成方、華圓,也躍入了水中。
這些事幾乎都在同時發生。
夏海在成方、華圓幫助下登上了大船。
他內功深厚,那一槳雖然打得很重,但還未把他擊暈過去。
段山、劉風、馬飛躍上了小舟。
轉眼工夫,那艘小舟已不見影子。
江面上又恢復了平靜。
這一陣,大獲全勝,對方十艘小舟,毀了九艘,另一艘逐波而去。
楚小楓望了夏海一眼,緩緩說道:“傷勢如何?”
夏海道:“不妨事,傷勢不太重,屬下還撐得住。”
段山伸手抓住了夏海的傷處,夏海一皺眉頭,幾乎失聲而叫。
但他咬咬牙忍住了。
段山輕輕籲一口氣,道:“老二,你傷得不輕。”
夏海道:“當時,小弟怕他擊中右臂,擊碎肩骨,所以,我用右肋承受一擊。”
段山道:“打斷了幾恨肋骨?”
夏海苦笑一下,道,“幾根倒不知道?”
楚小楓道:“夏海,好好的休息一下……”
黃一虎取出一個玉瓶,打開瓶塞,倒出一粒丹九,雙手捧了過去,道:“夏兄,這是療傷的丹丸,夏兄先請服下。”
夏海接過丹九,一口吞下。
楚小楓道:“段山,扶他到內艙歇息一下,再仔細查一下傷勢如何?”
夏海微微一笑,道:“主人,不用擔心,屬下無性命之憂……”
楚小楓肅然接道:“咱們只不過剛剛和強敵接觸,此後,險阻正多,你必須儘快養好傷勢。”
夏海一躬身,道:“屬下明白。”
楚小楓下令開船。帆船急弛,在一處僻靜的江邊靠岸。
楚小楓召過八個水手,囑咐了幾句話,要他們小心應付,卻帶著七虎、四英等登岸,重回襄陽。
這一次,他們的舉動很隱秘,不但改裝易容,而且,分批行動,以各種不同的身份出現。
仔細檢查過了夏海的傷勢,發現的確不太重,只斷了一根肋骨。
他內功基礎好,接上斷骨,疼痛大減。
王平找來了一輛馬車,讓夏海乘車而行。
夏海扮成了一個因病歸籍的巨賈,綠荷、黃梅,扮作了從婢。
紅牡丹和上平、陳橫走在一起,兩個材夫,送一個村姑歸寧。
七虎、四英,都以不同的身份,以逢車為中心,保持著可見相互接應的距離。
楚小楓帶著成方、華圓,急足先行。
三個雖然同行,也並非走在一處,保持著適度的距離。
楚小楓完全改了樣子,王平的精巧易容術,把楚小楓扮成一個騎著小毛驢的半百老人。留著花白的山羊鬍子,十足的鄉下土財主的模樣。
成方、華圓,扮作了兩個村童,走在前面,有時落在後面,因時因地經常改換裝束。
就算對方好狡似鬼,也無法猜想得出,楚小楓會把大批的人手,化整為零的行動。
因為,這作法很冒險。
在對方全力攔截、暗算之下,人手集中,才能使力量凝結於一處。
這樣分別行動,彼此雖然不是相隔太遠,比走在一處的危險性,仍然大了很多。
楚小楓發覺了面對的組合,不但兇殘狠毒,而且狡詐萬端,更可怕的是,他們真的主持人物,似乎是一直隱身在幕後,出面的,和他們全然無關。
最接近那個組合核心的人物,似乎是景二公子,但景二公子死了,死得那麼幹脆,一點也未洩漏那個組合的隱秘。
其次,是景二公子那位師妹,她好像說了不少的話,但真正想一想,她也未洩漏出一點隱秘。
但楚小楓發覺了一個隱秘,自己一行人明來明往,一直在對方的監視之下,要想個什麼辦法,使對方失去了監視自己的機會。
這只是一個辦法,那就是想法子把自己一行穩密起來。
以隱秘對付隱秘。
這等手段,非常的直接有效。
但這種事,如以丐幫幫主,或是排教教主的身份,就無法作到。
經過了數次嚴厲的考驗,楚小楓覺得自己和手下。都已可以擔當大任。
他決定冒一次險,希望能找出一個頭緒。
登岸處,距離襄陽城,大約六七十里,不算長,但也不算太短。
楚小楓騎在毛驢上,表面上,微閉著眼,什麼也不留心,但事實上,他一直留心著周圍的一切事情和人物。
他希望發覺一些可疑人或物,但他卻一直很失望。
直到快到了襄陽,仍然沒有發覺可疑的人和物。
天色黑了下來,楚小楓等趕到了一處小鎮之上。
那是距離襄陽城十里左右的一座小鎮。
鎮不大,不過兩百戶左右,但卻有四家客棧。
四家相當大的客棧。
楚小楓進了小城,就下了毛驢,牽著走。
由北大街到南門口,總長度也不過二十來丈。
楚小楓看不到一家像樣的酒館,甚至也看不到一家像樣的雜貸店。
但那四家客棧,卻是富麗堂皇。
門口都掛著氣死風燈,廳堂裡也點上很多的燈光,耀如白晝。
照理說,這些客棧中,不會有大多的落腳客人。
但事實,卻偏不是那麼回事。
客人很多,而且猜拳行令,喝得十分熱鬧。
楚小楓看得很仔細,絕不是辦喜事的樣子。
就算辦喜事吧,也不會四家同時辦。
這是個安靜的小鎮,鎮外一片平原,春禾遍野,應該早一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所在。
但這四家客棧,卻是那麼的不和諧。
楚小楓的心中覺著很奇怪。
突然間,腦際間靈光一閃,如若他們住在這個地方,翻遍了襄陽城,也找不到他們藏身之處,找不到一個可疑的人物?
忽然問,他發覺了這裡有大多的可疑。
楚小楓停了下來,牽著小毛驢,直向店中行去。一個店小二裝扮的大漢,快步行了過來,攔住了楚小楓,道:“喂!老頭子,你要到哪裡去?”
楚小楓改扮有點駝背,難為他還能學出一個很蒼老的聲音,道:“老漢要住店啊!”
那店小二搖搖頭,道:“小老頭子,店裡已經住滿了客人,我看,沒有地方給你住了。”
楚小楓道:“怎麼?你們開客棧的,不歡迎客人?”
店小二道:“不是不歡迎,咱們店裡已經住滿了客人,你請到另一家去吧!”
楚小楓搖搖頭。道:“這鎮上有好幾家客棧,這個鎮又不大,怎會有這麼多的客人。”
店小二道:“小老頭子,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我們是開店的,自然是客人越多越好,像你這樣說法,我就不用開店了。”
楚小楓道:“好吧!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店小二笑一笑,道:“小老頭子,其實,你應該知道,這地方離襄陽城已不太遠,騎著你那小毛驢緊趕一陣,很快就到,那地方,人多地方大,到處都是客棧,只要你有銀子,什麼樣客棧都有。比這裡好多了。”
楚小楓有意和他多扯幾句,接道:“那不是要花很多錢麼?這小鎮上的客店,豈不便宜一些。”
店小二道:“便宜無好貨,南京到北京,買的沒有賣的精,你不想花銀子,那就沒有法子買到好貨色。”
楚小楓道:“小老兒生活簡單。一生省吃儉用,辛辛苦苦積幾個錢,就是捨不得花。”
店小二道:“小老頭子,你這麼一把年紀了,存著錢不花,難道還要帶到棺村裡去。”
楚小楓一面和那店小二談話,一面目光轉動,四下打量。
這座客棧中還經營著酒飯生意,此刻正坐了不少的人在猜拳行令。
楚小楓打量了那些酒客一眼,緩緩說道:“這些人都是哪裡來的?”
店小二雙目一瞪,道:“小老頭子,你不覺自己管的事情太多了一些麼?”
楚小楓道:“是!是!是!是我老人家多嘴。”轉身向外行去。
成方、華圓,早已在暗影中等候。
楚小楓直出南門,成方等隨在身後保持著一段的距離。
楚小楓直行人一座濃密的森林中,把四英、七虎,聚集一處,緩緩說道:“我剛才發覺了一件事,那些客棧中的人,十分可疑。”
王平道:“是怎麼一個情形?”
楚小楓道:“我發覺了他們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那一個神秘組合中人。”
王平道:“好啊!那不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楚小楓道:“目下還役有找出證據,太過武斷說他們就是那個神秘組織中人,只怕也不太合適。”
王平道:“公於說得是,他們如是住在這麼一個地方,咱們就算是把襄陽府給翻過來。只怕也找個出一點他們的行蹤了。”
楚小楓道:“今天叫咱們無意中遇上,那該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現在,要想個法子,證明這件事情了。”
綠荷道:“公子,去摸底的這件事,交給我們三個姊妹如何?”
楚小楓道:“交給你們?”
綠荷點點頭,道:“對,剛才,我們也由那裡經過,看到了那一批人物……”
楚小楓笑一笑,道:“你們瞧出了什麼沒有?”
綠荷道:“瞧出來了,那些人大半都是江湖上黑道人物。”
楚小楓道:“一大半,還有一部分人,是什麼樣子的人物?”
這一方面,楚小楓的經驗,就和綠荷三姊妹等相差得很遠了。
綠荷沉吟了一陣,道:“公子,我們不敢在那裡停留太久,我們沒有看得很清楚,但就我們留下一點印象,那些人,好像不是常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
楚小楓道:“可是因為你們在那個組合中停留過,對他們知道的多了一些。”
綠荷道:“那倒不是,我們在那裡,雖然住了很久,但卻沒有接觸太多的人,但我們豐富的江湖閱歷,能使我們在看人一眼,就留下了一個很深刻的印象,他是久走江湖的老手,還是剛出道的人。”
歪小楓道:“你是說,有一部分人是新出道的人?”
綠荷道:“是!他們雖然是和那些人混坐在一起,但一眼看去,我就可以分辨得出來,他是不是常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
楚小楓沉吟了一陣,道:“你們是否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如何接近他們?”
綠荷道:“公子,這種事,沒有一定之規,不過,我相信。我們有辦法能接近他們。”
楚小楓道:“綠荷!你們叛離了那個組合,他們對你們一定會恨之入骨,一旦你們暴露了身份,他們就非殺你不可。”
綠荷道:“公子,江湖上本來就充滿著風險,我們姊妹承公子收留身側,已決心棄暗投明,同時,也早就準備好了。”
楚小楓道:“準備什麼?”
綠荷道:“準備以身相殉。”
楚小楓道:“以身相殉,這是什麼意思?”
綠荷道:“公子,也許我沒有說得太清楚,我們的意思是,決不會替公子丟人,必要時候,我們會自做了斷。”
楚小楓道:“這個……”
綠荷接道:“這是我們自己決定的事,而且,也都準備好。”
楚小楓道:“你們怎麼會有此想法?”
綠荷笑一笑,道:“浪子回頭金本換,我們既然改邪歸正了,自然要表現出一點氣節來。”
楚小楓嘆息一聲,道:“綠荷……”
綠荷接企:“公子,咱們不談這件事了,這是屬於我們私人的事,公子,你總不能連我們這一點心願,也下令剝奪了吧?”
楚小楓道:“好,你們去吧,我只交代你一件事,能夠不死就不要死,我們正在需人殷切的時候。”
綠荷道:“我明白。”
楚小楓道:“一個人正邪,貴在心中的是非之分,劍可以殺人,但正邪兩個中人,那可以用劍,只是有些用來行俠,有些用來作亞”
綠荷道:“多謝公子指教,我們會珍惜自己的性命,公子和諸位先回襄陽,我們姊妹一兩天就會趕去。”
楚小楓道:“好!我們人少事多,不足分配,也不留人接應你們。”
綠荷道:“萬萬不可,留人在這裡接應我們,反而使我們有些施展不開。”
躬身一禮,接道:“公子。我們先告退了。”
目睹三人離去之後,王平低聲說道,“公子,咱們要不要留下來幾個人。接應她門?”
楚小楓道:“要!而且,全部要留下來……”
籲一口氣,道:“以目下武林中正大門戶實力的強大,老實說,並不是怕敵人如何強大,只是他們這般神秘,和善於利用人性的惡毒手段,十分可怕,只要咱們能找出他們的組合地點、首腦,咱們就算完成了心願。”
王平點點頭,道:“公子說的是。”
四英、七虎。都聽得十分敬服。
成方低聲道:“公子,我和華圓,先和她們打個接應如何?”
楚小楓道:“好!你們兩個先去,記著,不要破壞了她們三個的計劃。”
成方、華圓離去不久,楚小楓又派遣了七虎出動。
段山低聲道:“公子,我等……”
楚小楓笑一笑,接道:“夏海傷勢未愈,我們事機迫促,不能讓他養好傷勢,再行出動,在下已經覺得不安了,你和劉風、馬飛,留下來保護他。”
夏海一挺而起,道:“公子,別為我擔心,這幾日的養息,內服靈藥,外敷傷藥,傷勢已經好了十之七八,現在,我已經又可以和對手拼一下了。”
楚小楓雙目凝注在夏海的臉上,神情間無限關注的說道:“夏海,你傷勢不輕,這幾日也沒有好好的休息,來日方長,我們這一批人,已有許為江湖正義的光軀。但敵人似乎已經摸清楚了我們身份,似乎是非要把我們置於死地不可,這證明對方的耳目,的確靈敏,現在,咱們只不過是剛剛開始,此後,惡戰正多。你又何苦急於多爭一次對敵的機會呢?”
夏海道:“公了,屬下確是好了。”
楚小楓道:“好了,也要留下休息。你們四人,也不會閒著。咱們就用這片樹林,作為隱身之處。你們想法子在林中佈置一些埋伏。”
夏海道:“屬下遵命。”
楚小楓道:“好!找一處安靜的地方,讓夏海好好休息,他的傷勢,再有個三五天,就可以復原,但如此刻一動,舊傷未愈,再遭重傷,只怕人非殘廢不可了。”
段山道:“屬下會管教他,公子關注,他也該自知愛惜了。”
夏海沒有再說話,但雙目中卻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楚小楓笑一笑,道:“你們去安排吧!我也去瞧瞧那邊的情勢如何!”
段山道:“屬下們恭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