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知道白旭雲不是這個女魔的對手,卻故意拿大話來嚇唬她。這個姑娘倒不是運用什麼心計,只是一團天真,天真很可笑。
伏在暗處的白旭雲聽了冷晨清的話,心頭是明白的,她所指的白旭雲不是他自己,是指化裝為他的霸王莊臥底的那人白旭雲。
幽谷蘭冷晨清在汾西霸王莊峰後崖洞中,險被那個假白旭雲所姦汙。後據蒙面少女告訴他,冷晨清又被衡山幽谷蘭尋到擄去,蒙面少女知道冷晨清是白旭雲的朋友,她又用計將冷晨清救了出來,放在山谷白石屋中。在蒙面少女去救白旭雲所中冰寒功,轉頭來又不見冷晨清,只見地面上寫著向個字:
“幽谷蘭在幽谷蘭。”
當時,蒙面少女及白旭雲卻認為仍然是被衡山幽谷蘭所擄。
白旭雲此時一想起三個月以前的事,感覺難解其中原因,怎麼冷晨清現在仍是同那個假白旭雲在一起?他又想到在崖洞冷晨清要被假白旭雲姦汙的情形,不禁心頭難過已極,這麼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孩,一旦毀於那個淫徒之手,老天爺對人實在不公平了。
當然,他知道冷晨清是無罪的,雖然已失身於奸徒之手,只要他自己現在出面,仍可挽回未來的慘局。
但他對這問題不無有所考慮了。是不是願意自己犧牲來挽救這個弱女子?出面將她救下承認假白旭雲即是自己而同她正在結合。這樣不致於傷她的心,將她從無比的深淵挽救過來。
他知道那個假白飄對冷晨清並不是真心相愛,只是玩弄而已。
想來想去,終於嘆了口氣,心說我不犧牲誰犧牲,我不能眼見這個女孩子墮落中去啊?
我得救她。
其實,在汾西霸王莊後山峰洞中,冷晨清並未被假白旭雲所姦汙,正在緊急的當兒,卻被衡山幽谷蘭所救走。當時,白旭雲氣急昏死過去,故不得知。
到底冷晨清在山谷中二次被人擄去,是不是衡山幽谷蘭所為?現在如何又同假白旭雲在一起?是否被姦汙?這些問題,下面自有交代,此時暫且不談。
且說白旭雲已決定犧牲自己,暫時救出冷晨清再作計較,他現時的功力知道已大進,在未學得萬流教主秘笈武功前,連武林三義合力都敵不過他。
這個女魔頭再厲害,功夫最多大過宇宙三奇三倍。
總還可以同她打個平手。
想到這裡,膽氣頓壯,正欲暴身而出,驀地腦門一緊,忽被一隻手掌扣著,接著背後命門穴亦被另一隻手掌按上。
這一驚,非同小可,來人走到身邊,憑他現時的耳目而不能發覺,可見這人功力不可小視。
他不敢有所反抗,知道只要自己動一下,對方雙掌掌勁外吐,立時會腦漿迸裂,心脈震斷而死。
先是一驚,隨即穩住心神,冷靜地低聲問道:
“何方的高人,乘人不備偷襲,算是哪一號人物?”
背後那人冷冷地道:
“不準動,也不準多問,不聽,立要你命!”
這是個女子聲音,聲音太小,白旭雲聽不出是誰來,只好不動也不開口,看她作何處置?
這時,結命草聽了冷晨清的話,已是怒不可止,嬌叱道:
“好狂的丫頭,你以為就憑那姓白的小子那點功夫,便能同我為敵嗎?既然你說他會來找我,那敢情好,我也正要尋找他,不是追尋他,我也不會將你擄來。”
說到這裡,向山谷那邊張望了一陣,又喃喃自語道:
“翠亭那丫頭怎麼不見轉來,我不等她了,先將這丫頭帶回‘紫泉古臺’再說。”
她豁然起立,一飄身就竄到冷晨清身邊,接著手臂一圈,向她肩頭抓來。
動作快得一眨眼。
白旭雲心頭大急,冷晨清這一落在結命草手裡,被關進偽“紫泉古臺”中,如不得人指點,一輩子休想逃得出來,但本身被人所制,也無法去救她,只有幹瞪著眼著急。
那知,事實卻出人意外,結命草公孫一錦這一抓,只見冷晨清身形一歪一倒,飄開五尺以外,竟然抓一個空。
結命草一怔,白旭雲可也驚奇得嘴張得多大合不起來,喑地“咦”了一聲,她怎麼也懂得這身法?
各位定以為冷晨清適才那一歪一倒的身法,施展的是神拳鐵臂及百變鬼影所教的顛倒七星北斗步法,其實錯了,如果冷晨清施展的顛倒七星北斗步法,白旭雲哪有看不出,何致驚訝哩?
原來,冷晨清施出的,竟是白旭雲在偽“紫泉古臺”的得萬流教主秘笈所載的怪異身法。
冷晨清居然也懂得這怪異身法,怎不叫白旭雲驚異哩?
結命草可不懂這身法,只是被冷晨清這怪異的身法所驚駭,這是萬想不到的。
冷晨清避開過去,伸手理了理散亂的鬢髮,溫和地道:
“你別認為了不起,在山那邊,如果不是你乘我不備偷襲,我不定就會落在你手裡,我們無冤無仇,何必來作對哩?我要找我白哥哥去了。他要不見我,會焦急不安的,再見!”
話音未了,結命草已攔在身前,此時,她臉上可掛不住了,冷冷地道:
“想不到這丫頭還有兩下,我倒要見識見識!”
白旭雲知道結命草是徐翠亭的師父,徐翠亭的功夫已是了得,結命草更是厲害自不待言。
冷常君適才雖露了那一手怪異身法,若憑真實本領,絕不是結命草的敵手,因此焦急非凡!
乃向身後之人輕聲道:
“你到底是誰?假如你是個人物,放開手讓我將那同伴救下後,再來憑真實本領當面了斷。”
他身後之人,只是冷哼一聲,沒作回答。
他冷哼之中,帶著無比的幽怨悽慘,白旭雲心頭一動,無意之間,腳掌向後一撫,便觸到身後之人足踝上。
觸到這處,有一個冷冰冰的鐵圈,套在那足踝之上。白旭雲猛然一怔,不禁輕輕“咦”
了一聲,說道:
“是你!”
身後之人冷冷地道:
“你還未忘記我這隻鐵圈?”
白旭雲沉默了半晌,才道:
“我傲面君子向來是恩怨分明,姑娘救我逃出霸王莊,豈能忘懷你的大德?”
原來,身後之人,即是徐翠亭。
徐翠亭是個多心計的女娃,自從受了情感上的挫折,便變得冷削狠毒。她尋得棗紅騮後迴轉頭來,則發現了一個人隱伏在她師父身旁崖石後,感覺奇怪。以師父那樣深厚的功夫,身邊有人隱伏在竟未能發現,那人的功夫必定很高,心頭一動地,將棗紅騮放在草地,施起極高輕功掩來。
來到近身一看,可令她又喜又怒,此人正是她們所要尋找的白旭雲。
這時白旭雲正全神注意著冷晨清及結命草身上,加之徐翠亭現時輕功絕高,故未令白旭雲發覺而被她所制。
徐翠亭的雙掌仍未離開白旭雲的天靈命門兩穴,冷哼一聲,道:
“私自逃跑,即應得死罪……”
頓一頓繼續道:
“那丫頭是誰?適才你們在山谷那邊表現得倒十分恩愛哩?”
白旭雲聽她盛氣凌人的話,心頭不樂的悶聲不響。半晌,陡然想起小聲問道:
“你說什麼?我同誰在山谷中親親熱熱……”
說到這裡,頓然醒悟了“哦”了一聲,接著道:
“徐姑娘你又上當了!”
徐翠亭不明白他的意思,冷冷地問道:
“你說什麼我不懂?”
白旭雲也冷削地道:
“你今天也尋找意中人,明天也尋找意中人,會著了真正的意中人你卻放過,而偏偏不放過我這個假意中人,真令人可嘆!”
徐翠亭仍不明白他的意思,問道:
“我仍不懂你的意思。”
白旭雲望了崖石前一眼,見冷晨清同結命草正鬥得激烈。結命草掌影如山,將冷晨清包圍著,冷晨清只是一味地施起怪異身法,在掌影中倒來倒去,只是閃避而不還招。
白旭雲雖十分擔心,卻看出冷晨清一時間還不會被擒,心頭略放寬心。
徐翠亭也感到驚訝,怎麼這個小丫頭,哪來的如此怪異身法,竟然能在她師父掌下逃避,這真是不可思議之事。仍冷然道:
“你別作意,如果我師父要想傷害她,十個小丫頭都完蛋了。”
白旭雲知道徐翠亭所說的不是假話,結命草如果施起真功夫,冷晨清仍難逃過。心頭一急道:
“告訴你,你在山谷那邊所見的那個白旭雲,才是你的真意中人,我是被你所擒囚在“紫泉古臺”中的白旭雲不是你意中人。趕快放手,告訴你師父去追那個白旭雲吧!”
徐翠亭愕了一愕,接著向白旭雲鬢髮間一看,沒有發現那顆紅痣,知道他是被囚禁在“紫泉古臺”中的白旭雲。
白旭雲在偽“紫泉古臺”一逃跑,她便將真情稟告師父結命草。結命草對於徐翠亭十分喜歡,於是便替她作主來尋找。三個月起遍各地,沒有發現白旭雲蹤跡,這天本想回到偽“紫泉古臺”略事休息再作計較。
哪知一到達山谷中,即發現了假白旭雲同冷晨清二人恩恩愛愛的在一起。
徐翠亭將白旭雲囚在偽“紫泉古臺”時,早已知道他不是她那個意中人假白旭雲。
但他現在對於真假白旭雲都抱著怨恨態度,一個破她的貞操,騙取了她情感棄之而去,一個是捨生將她救出霸王莊而忘恩負義的不理一走了之。
因此,她仍將真白旭雲囚禁在偽“紫泉古臺”中。
在小谷中,同她師父發現了假白旭雲同冷晨清在一起,她沒想到這個白旭雲即是她真正的意中人,而仍將他視著被霸王莊囚禁的白旭雲。
現聽真白旭雲這麼一說,忽有所動的問道:
“此話可當真?”
白旭雲冷冷地答道:
“信不信由你,我向來不打誑?”
徐翠亭忽想到一問題,道:
“你怎麼也認識這個丫頭,她是誰?”
白旭雲道:.
“我一時也同你說不清,簡單地告訴你吧……”
他於是將認識冷晨清的經過,及冷晨清被假白旭雲所騙,在霸王莊紅峰後崖洞中所見等情,概略地告訴了她,最後他說到:
“徐姑娘對我白旭雲的恩惠,終生不會忘記,必有一報。你能再放過我及那位小姑娘,我更是永記你的大德。”
徐翠亭沉吟半晌,乃道:
“別想得太開心,你同那小丫頭,我們都不放過,那個白旭雲我們也不放過。”
白旭雲心頭火起,但他無法反抗,只得按捺著性子悶聲不語了。
這時,結命草公孫一錦施出極高的輕功,想將冷晨清擒下。但交手數十招,冷晨清的怪異身法愈來愈奇,無論結命草掌法如何威猛迅捷,終不能沾上她一片衣襟。冷晨清身形歪歪倒倒,輕若無物的隨著她掌風飄閃,像具幽靈似的,令人不可捉摸。
鬥了一陣,結命草心頭火起,在三十年前即已名震江湖人物,現在連一個黃毛丫頭都收拾不下來,哪有臉見人。
當下一聲嬌叱,身形騰空,雙爪其張,一張豔美的面孔頓變得其醜無比。
白旭雲徐翠亭同時一驚。
白旭雲被驚得叫怪不迭,怎麼一副嬌美的玉容,眨眼會變得鬼魔一般,令人心寒?
徐翠亭可納悶已極,師父怎會竟施出不遇著極強的敵人,不施出的幻魔功來哩?
冷晨清突然見結命草變了容貌,大吃一驚,正在她驚愕之際,結命草右掌已臨到她頂門不過五寸,左爪已抓上一把青絲。
白旭雲被驚得險些昏了過去,正要拼著一命暴身而起,哪知天靈命門兩穴一緊,人即軟弱無力,動彈不得。
冷晨清嚇得香汗淋漓,整個身子被一股極大無比的壓力罩著,心頭又對那一張極醜極怪的面孔嚇著,一步也不能移動,眼見不要命喪幽谷。
正在危急之際,結命草不知怎地將下降的身形,陡地飄高三尺,嘶地一聲,冷晨清的青發拔去一束。
結命草身形向上飄高三尺,冷晨清頓感壓力減輕,雖然青發拔掉一束痛人心脾,但仍未失去靈慧,此時不逃,等待何時?身形一飄,就是數丈,向山谷中逃竄。
結命草適才身形下降,一掌抓上冷晨清青絲,一掌已抓上她頭頂不到五寸,滿以為冷晨清無法可逃出她掌外。
哪知正在此時,忽然一股極柔軟的真力,憑空射來,即將她下降的身形向上逼開五尺。
心頭暗自一駭,她還以為是冷晨清本身所發。這姑娘以發出如此無形罡氣,功夫那還得了。
她正愕然間,冷晨清卻拼命的逃脫了,她心頭一轉,暗忖:縱令她有高深的功夫,經驗仍不夠,我既同她結下樑子就放她不得。
心意一定,閃身追了下去。
白旭雲也看不出-其中原因,結命草明已得逞,怎麼會憑空五尺放過冷晨清?若說有心放過,就不應又追下去?他百思不得其解。
徐翠亭可也是感覺奇怪,也怔然地望著師父背影發呆。
正在兩人發呆之際,驀地裡側面射來兩團黑影,快如疾星,一擊白旭雲面門,一擊徐翠亭章門穴。
兩人均不是等閒人物,白旭雲不慌不忙伸出兩指,即將暗器夾著,一看,原是一個紙團,他來不及打開來看,忽覺天靈命門兩穴一鬆,心頭大喜,藉機向前一躍丈餘。
原來,徐翠亭見有暗器射來,不經意地冷哼一聲,想抽出左手來接,但那如銅錢般的暗器,破風之聲甚疾,心頭大驚,知這發暗器之人手勁特強,若用手接,一條胳膀恐怕要賣給人家了。無法只得先求自保,鬆開近在白旭雲天靈命門兩穴雙掌,後退閃避。
因此白旭雲被解了危困。
白旭雲向前縱開丈餘,轉身過來,見徐翠亭呆若木雞的動也不動。再抬眼向前看去,見十多丈遠,有個白髮老人,隱沒于山谷之中,身形快極,他輕嘆一聲,將紙團打開一看。
紙團上寫著幾個簡單的字,道:
“冷晨清完壁無暇,不可負心,速去救她。”
字體豪放,龍飛鳳舞,傲面君子白旭雲一時也想不出是誰所寫。從這人一出手,用小小的暗器,竟能輕輕將徐翠亭擊退,解他危困,功夫必然了得。
他抬頭朝四周打量一眼,沒見一個人影,只見徐翠亭怔著的站立那兒,如痴呆一般。
原來徐翠亭被這個神秘的人物震驚了,白旭雲望了她一眼,默然地轉身朝冷晨清奪逃的方向追了下去。
徐翠亭這才醒悟地一閃身含尾疾追不捨。
且說幽谷蘭冷晨清自三月前度落於衡山幽谷蘭之日,來到河南伏牛山,在一座野廟中停下來。冷晨清天真地投在衡山幽谷蘭懷中,親切地問道:
“老前輩,我們相處這些日子,還不知道的你尊號呢,請告訴我,君兒是無父無母的孩子,前輩能不能把我當作親女兒一般看待。”
冷晨清雖是天真未鑿,但心思靈慧,這女魔數度不放棄她,必有原因。她還以為父親過去同她結有仇恨,果然父親同她結有仇恨,父親母親之死,同她必有關聯。
她既然同我父母有仇,為了斬草除根,何必多費氣力將我擄去衡山呢?後來她才知道是為了神拳鐵臂所藏“紫泉古臺”地圖,才將她擄來,但我同神拳鐵臂及“紫泉古臺”又有什麼關係呢?
因此想解開這個謎,故對衡山幽谷蘭表示親切之感。
衡山幽谷蘭名叫陰山花,年有四十七八,外表看來不過三十許人,三十年前即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王。因狠毒太過,才被黑白兩道逼得在江湖上存不得身,隱居在衡山潛練武功。
她的武功極高,不在徐翠亭師父結命草公孫一錦之下,而且善於化裝變化。她的化裝術要在百變鬼影門幻真之上。
她在衡山隱居三十年,不知怎地久靜思動,就在這時,又聽得呂梁山神拳鐵臂握有“紫泉古臺”地圖之消息。因此,不遠數千裡來到呂梁山。
她一到呂梁山,便發現冷晨清。但她並不認識冷晨清,只是從破廟中偷聽冷晨清向白旭雲談話時,知道這個丫頭是三十年前名叫重一時的金羽蔦的女兒。
金羽蔦同她並無恩仇,但她對金羽蔦卻十分熟悉,知道金羽蔦即是神拳鐵臂佟浩的妻子。
因此,靈機一動,才將冷晨清擄來,以便要脅神拳鐵臂以地圖來交換他的女兒。
神拳鐵臂三十年前,同金羽蔦發生了一點誤會,因此一氣出走,來到呂梁山。
他到呂梁山時,無意之間,得著了“紫泉古臺”地圖,大喜地就在呂梁山依圖尋找,雖然尋到了那個地方,得見了“紫泉古臺”,但終於不得其門而入。
在他出走到呂梁山,又曾經回到家中同金羽蔦相處一些時日,終因他性情急躁,火粟子脾氣,同金羽蔦又鬧翻了,再度回到呂梁山。
就在夫妻再度相處的這些日子中,於是便有了冷晨清。金羽蔦姓冷名卿,性情十分傲慢,在冷晨清生下後,因氣神拳鐵臂佟浩便將她的姓氏改為她的姓,因此冷晨清姓冷不姓佟,並告訴冷晨清父親已死。
冷晨清在呂梁山鐵翅鷹不知道她是他的女兒。
後由白旭雲無意之間透露出來。才知道冷晨清自己親骨肉。但是這時冷晨清已被衡山幽谷蘭陰山花擄去。
衡山幽谷蘭陰山花是個情場失意的人,半生潛居,則感到情感有孤寂之感,現見冷晨清天真無邪,靈慧可愛,如小鳥依人的投入懷中,幾句甜密的親切話,精神突然一振。
她嘆了口氣,將冷晨清摟在懷中,道:
“孩子,你太好了,太可愛了,我收你為義女好不好?”
接著將擄她來的心意告訴了她,現在完全打消原意,不再將她作為人質去換取神拳鐵臂“紫泉古臺”地圖。
冷晨清一聽說神拳鐵臂是她的親生父親,才醒悟母親臨死時吩咐她到呂梁山尋找神拳鐵臂之意了。
她感到無限的傷感,立跪在陰山花面前叫了一聲娘。
陰山花雖是四十六七歲,但還是個未出嫁的老姑娘,禁不住臉一紅,心頭可高興極了,摟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一來,陰山花打消回衡山的原意,掉轉頭又轉到呂梁山,想將冷晨清領去見她生父鐵翅蒼鷹佟浩。
那知,神拳鐵臂佟浩,卻早已同傲面君子白旭雲約定,赴衡山尋找幽谷蘭解救冷晨清去了。因此錯過,父女仍未得見面。
冷晨清同她義母陰山花沒有尋著父親,焦急萬分,整天在亂山中奔竄,她們絕未想到鐵翅蒼鷹已離開了呂梁山。
一日冷晨清一人信步來到一座山谷之中,忽然遇見一個鬚髮皓白的老人,他打量了冷晨清一半晌,問道:
“小姑娘,你一人怎來到這深山之中?”
冷晨清一見這位老人慈祥可親,乃恭敬地答道:
“我來尋找我爹爹的,老公公你可知道一個叫神拳鐵臂的老人?”
白髮老人“哦”了一聲,笑道:
“你原是神拳鐵臂的女兒,他已不在呂梁山,聽說到衡山找你去。”
冷晨清心頭一動,向白髮老人一打量,只見他白髮鶴顏,雙眼精光炯炯,原是個高人,心說他怎會知道我爹的呢?不由問道:
“老公公你是誰?”
老人笑了笑道:
“荒野之人,不用姓名久矣!”
冷晨清天真地道:
“老公公不說出尊號,我可知道你是什麼人了。”
老人一怔,急問道:
“你知道我?我是誰?”
冷晨清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個禮,才道:
“我知道老公公是個異人,異人是不願意將姓名告訴人家的。”
老人還未會意過來,又問道:
“你說知道我,我到底是誰?”
冷晨清笑道:
“我不是說過嗎?你老人家是個異人呀!”
老人哈哈一笑,道:
“你這女娃倒也聰慧,你只知道我是個異人,但並不知道是誰。”
冷晨清道:
“你老人家不說出來,我當然不知道你的姓名,只知道你是個異人。”
老人看冷晨清天真之態,高興極了,又是哈哈一笑道:
“你練了幾年武功,跟誰學的?”
冷晨清回道:
“跟我娘學的……?”
暗想,他是怎樣知道我練過武功,接著問道:
“你老人家怎知道我練過武功?”
老人笑道:
“這有什麼奇怪,沒練過武功的人,怎麼能進入深山之中?你將武功表演一下讓我見見火候如何可好?”
冷晨清心想這老人卻考驗我來。也好,我得讓你見識一下。
心頭打了轉,反手拔出長劍,施起顛倒七星北斗步法,將長劍舞了開來。
她的劍法太平凡,但配上奇怪步法,以長補短,卻也使得有聲有色,威猛無比。
老人一見,面現微笑,在她一趟劍法舞完,居然臉不紅氣不喘。
老人拂髯笑道:
“可惜!可惜!姑娘資質雖不錯,但未遇明師指點,又受身體先天缺陷限制,功夫太平凡,只是你這顛倒七星北斗步法倒練得不錯,可惜,目前不管用了,對付一般高人尚可。大概是你爹傳給你的吧!”
冷晨清對天玄上人所創武林一絕顛倒七星北斗步法,崇拜萬分,現聽老人說這種步法不管用,只能對付一般武林高手,心頭就不樂,她問道:
“你老人家既知道這個步法,當然知道這個步法是天玄上人所創,這種絕技武林中能懂得人寥寥無幾,你老人家若以輕視眼光來看,小女子不敢苟同。”
老人聽她之言,心頭更感高興,笑道:
“我不是輕視……不談這個,我想另傳你一輕功,可樂意學習?”
冷晨清早見這老人氣宇不凡,心想他既願意教我另一種輕功必定高過這顛倒七星北斗步法,我不如學習試試看。當下盈盈一禮,道:
“小女子先謝老公公栽培之恩了!”
老人拂髯一笑道:
“好個聰慧的女娃,你受身體先天缺陷限制,不能練其他高深武功。專練輕功倒挺合適的,我這一套輕功傳給你,就是武功差一點,也不妨事,在任何高手之下絕能保身。”
於是,老人即將這套怪異輕功仔細傳授給她。
冷晨清因絕頂聰慧,一經指點,便全部領會,立感到這輕功卻比顛倒七星北斗步法玄奧何值千倍?
將這套步法學會已是半天時間過去,冷晨清高興極了,恭敬地道:
“老公公這輕功卻比顛倒七星北斗步法玄妙太多,不知道叫做什麼名稱?”
老人道:
“這叫做‘飛絮舞’,無論敵人掌力劍法多凌厲,你會藉著他的力道轉動。這種‘飛絮舞’沒有一定的法度與規則,全憑心靈與身法運用,娃娃好好練習,對你一生受用無窮!”
老人說完,身形一閃:人影已杳,冷晨清還以為是遇著神仙,愣在當地痴呆一般。
半晌,才醒轉過來,又高興又失望,不知這老人到底是什麼門路,可惜沒有弄清楚。
在她回到居處山崖穴洞,忽見有一個蒙面五短身材的人,手執著一把紅色長劍,正同她義母陰山花打得激烈。那人劍法奇異凌厲,劍劍不離心窩刺去。陰山花的劍法卻也不等閒,但仍被殺得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但招架也極其狼狽,手忙腳亂了。
冷晨清大駭,這是何人能將我義母殺得如此大敗?奇怪那人攻來攻去始終是那一招,劍劍不離心窩。無論陰山花如何閃躲,或用劍擱,但敵人的劍仍是運用一招蹈虛乘隙向心窩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