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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按說衡山幽谷蘭陰山花,武功只較遜武林三義一籌,怎會被人殺得連氣都喘不過來?冷晨清在一旁又驚又怪異,眼見義母在十招以內,便要喪命在那人紅色長劍之下了。

    她一急之下,不管天高地厚,施出顛倒七星北斗步法掄劍便上。

    她義母見冷晨清欺身攻來,大急叫道:

    “君兒,退下,逃命去吧!”

    她的聲音也有點顫抖了。

    冷晨清更感到納悶了,怎麼義母怕得這個樣子呢?她並未理會陰山花的話,長劍已向蒙面人肋下刺去,口裡並說道:

    “媽,你下去歇一會,讓女兒接他幾招。”

    冷晨清施起顛倒七星北斗步法一劍刺去,那蒙面人不由一怔,縱身跳出窗外,輕輕“咦”

    了一聲,道:

    “你這娃兒也會顛倒七星北斗步法?”

    冷晨清一劍將那人逼出圈外,抱劍在胸,叱道:

    “你是誰,為什麼要傷我義母?”

    那人停一停,才道:

    “我先將你顛倒七星北斗步法破了,再告訴你我是誰。”

    說地,側過頭向陰山花笑道:

    “不錯,你居然在我劍下能走二十招。”

    此時陰山花氣息急喘,汗流浹背,一面調息運氣,一面向冷晨清低聲道:

    “君兒,我們走,不可逞強!”

    冷晨清何等精靈,以她義母那樣高的武功在二十招內被他那一招怪異劍法殺得氣喘不過來,險些命都難保,自己當然不敵了。

    她心頭忽湧起一團疑惑,這人身段及說話的聲調怎麼同白哥哥一樣?她只有這種感覺,處於這種危險,無暇多想,轉過頭輕輕向陰山花道:

    “走,娘!”

    她走字未了,那人長劍一掄,已分心刺來,劍未到一股無形壓力罩著全身。

    陰山花同冷晨清同時驚呼一聲,冷晨清立施顛倒七星北斗步法,勉強將身形挪開避過一招。

    她身形剛閃了過去,那人似知道她步法路子,早已當面迎來,長劍又已指向心窩。

    冷晨清按照顛倒七星北斗步法,連換了幾個身形,總是與那人當面迎上,那人長劍始終未離開她心窩。

    那人,並未想傷她,若有意想要她的命,她早已血濺當地了。

    冷晨清大駭。

    正在她大駭之際,那人身法又變,奇怪地他也施起顛倒七星北斗步法來了。

    冷晨清突然大叫道:

    “白哥哥是你!”

    她這一說話分神,那人長劍又已刺到心窩不到三寸,冷晨清又是驚駭又是氣惱,這人明明是白旭雲,身形音調不但是他,而且此時施出的步法,亦是兩人在半年前從神拳鐵臂自己父親學來的,那會有錯?

    既是他,為什麼不理我呢?

    好,你原來是個無情無義的東西,我今天就是死,也得將你蒙面拆穿,看你有何面目見我?心念一動,立施出適才從那人白髮老人學來的“飛絮舞”輕功來。只見她身形輕飄飄,便閃到蒙面人的身前。

    這一來,蒙面人可感到無比的驚駭,正在他驚驟之間,“嘶”地一聲,冷晨清快逾閃電地伸手將他蒙面青紗撕下。

    蒙面青紗一撕下,陰山花冷晨清同那人同時一怔,那人想不到冷晨清身法如此之快出乎意外,竟然將他蒙面青紗取下。

    冷晨清一見那面目,可不正是他所猜想到的傲面君子白旭雲。呆一呆,當下叫道:

    “白哥哥你好!……”

    她忽想起在汾西崖洞中,白旭雲對她做出越禮的行為,不禁臉一紅,下面的話也說不下去了。陰山花及她自己至現在,仍不知那個白旭雲是偽裝的。

    衡山幽谷蘭陰山花亦是又驚又愕,她萬想不到.近來殘殺武林震駭江湖的“桃木劍”,竟是前次在呂梁山暗地所見的這個傲面君子白旭雲。

    這個手執紅色寶劍的白旭雲,同是愕然,面色凝重的不知所措。這是他第一次所遇著一個能夠侵犯他的敵人,雖然這敵人劍招平凡,但她的那奇異輕功,則是生平所僅見。

    這女娃,曾經幾時,便學得這一身怪異身法?

    半年前,還是一個最平凡的小丫頭,他摸得最清楚。難道她已闖進天玄上人的那座真“紫泉古臺”,

    學得這一身怪異輕功不成?

    以我專破顛倒七星北斗步法的身法,竟然不能躲過這丫頭怪異輕功,今天恐怕不易收拾她們了。

    好在我是偽裝,假如以真面目示人,今天這個跟斗可栽得不輕。

    這人,不是真的傲面君子已很顯明,不用說明已經知道。但此人是誰,珠絲馬跡不無可尋,作者在此地賣個關子,暫時不說明,容後交代。

    冷晨清幽怨地叫了他一聲白哥哥,他輕輕地冷哼一聲,紅色寶劍一擺,又欺身分心便刺。

    冷晨清正傷心之際,沒防備地險些一劍被刺中胸前中庭穴。

    但奇怪長劍一剌到她胸前,她極自然的藉著長劍吐出的真力一閃,歪歪倒倒就避開過去。

    執紅色寶劍的白旭雲可真也厲害,劍隨身轉,劍尖仍指向她的中庭穴。

    可是,在他紅色長劍一指向她胸前,她身形仍是那麼一歪一倒地避開。連攻十餘劍,始終是有驚無險。

    那個偽裝的白旭雲卻動了真火,他大喝一聲,右手長劍仍是那麼一招分心刺出,在冷晨清一閃身之際,右掌如雷霆萬鈞之勢,猝然拍出。

    他一心想將冷晨清擊斃在掌下了。

    哪知他一掌拍出,冷晨清身輕如葉,隨著掌風打個團團轉飄開丈餘遠。

    凌厲的掌風停止,那人如弱柳臨風,她立在那兒絲毫沒受損傷。

    冷晨清人雖未受損傷,一顆芳心可被擊碎了,雙眼淚如珠如泉湧,人如痴呆一般。

    陰山花趕緊上前摟著她,焦急地低聲問道:

    “君兒你沒有受傷吧?”

    冷晨清一見義母關懷之情,心中稍安,只是擺擺頭,傷心得心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此時,腦子是一片迷糊,心中只是想著一個問題,那就是她同白旭雲,本是隻能作一個親如兄妹的精神朋友,受了先天的缺陷,說不上兒女私情。

    現在,連一點精神上的交往,也不存在了。

    曾經幾時,在那山洞中他那柔情蜜意,一時如落花流水,眨眼雲煙,但是為什麼白旭雲要對自己下此毒手?似要置之死地而甘心?

    這個天真無邪而可憐的姑娘,哪知這當面的白旭雲,卻不是半年前在破廟中所見的那個白旭雲呢?

    那個白旭雲凌厲的一掌,未能將冷晨清擊傷,百思不解這個女娃的怪異輕功出於何門派?

    當三人正各自怔愕之際,驀地山頭上一聲長嘯,劃破長空。

    嘯聲音甫歇,一個人影飛落當地。

    三個人各自退後一步,抬眼看去,陰山花及冷晨清不禁大駭,原來那人也是個傲面君子白旭雲。

    只見他身穿白色蘭花長衫,武生帽上打了一個英雄結,足薄底快靴,人如玉樹臨風,神采飄逸,手抱長劍,英氣逼人。

    白色長衫白旭雲一落當地,舉眼望了望那個手執紅色寶劍的白旭雲,先是一愕,接著他淡淡一笑,避過身,將背朝冷晨清陰山花二人,抬臂伸手二指橫胸,厲聲喝道:

    “你是何人?敢冒充我傲面君子白旭雲!”

    執紅色寶劍的白旭雲,不經意亦抬臂將紅色長劍平胸橫欄.左手三指貼於劍尖,冷笑道:“好,今天我算栽了!”

    說著,二指輕彈劍尖,發出一聲龍嘯鳳嗚之聲,接著轉身挪步,飄身而去,兩個起落人影已杳。

    白色長衫白旭雲是揹著冷晨清陰山花,向執紅色寶劍的白旭雲發話併發出暗號,冷晨清陰山花二人未能得見,只是感到奇怪,為什麼這個白旭雲一現身,那個白旭雲即不戰而走?

    白色長劍白旭雲見那個執紅色寶劍白旭雲走後,轉過身來,將長劍入鞘面帶笑容,上前一步,溫和地道:

    “冷姑娘受驚了!”

    他舉眼望了陰山花一眼,心頭一震,立低下頭去。

    冷晨清眨了眨眼,不知所措,側過頭低聲向陰山花道:

    “娘,這是怎麼一回事……”

    幽谷蘭陰山花三十年前即名滿江湖,本身亦精於變化之術,一見這兩個白旭雲,知道其中有一人是化裝的。如果要確定是哪一個是偽裝的,那即是手執紅色寶劍離去的那個無疑。

    因為半年前陰山花在這呂梁山見過白旭雲,武功平凡無奇,不足驚人,而且她在汾西山洞中舉手之間,曾經點他穴道將制住而解救她被奸之危。

    適才離去執紅色長劍的白旭雲,武功驚人,二十招以內殺得她手忙腳亂氣都喘不過來,險些還送

    上一條命,分明那人是武林中一等一的絕頂高人。

    陰山花望了當前的白旭雲一眼,這人多半即是真白旭雲,立時腦子又湧起在汾西這個白旭雲要姦汙冷晨清那一幕,不禁臉一紅,心頭暗地“罵”了一聲,忖道:

    “這人即令是真白旭雲,他也不是個好東西,君兒繼續同他交往,終必被其害,還是離開他的好。”

    說著,拿著冷晨清手腕如飛而去。

    白衣白旭雲見陰山花冷晨清二人不發一言飄身即去,冷笑一聲,隱沒于山谷之中。

    這個白旭雲,即是在汾西臥底盜取“紫泉古臺”構造圖,並欲姦汙冷晨清的那個偽裝白旭雲。

    他離開當地並未遠走,隨在二人身後追去。

    至於手執紅色寶劍的白旭雲,他即是“桃木劍”,到底他是何人,說來名頭可大,此時不便言明容後交代。

    陰山花將冷晨清帶到一崖洞中,休息一陣,問冷晨清道:

    “君兒,你可知道那個執紅色寶劍的白旭雲是什麼人?”

    冷晨清滿臉悽慘道:

    “不知道。”

    陰山花嚴肅地道:

    “那個手執寶劍的,便是近來殘殺黑白兩道造反武林的魔王‘桃木劍’!”

    冷晨清幽幽地道:

    “媽怎知道他是‘桃木劍’那個魔王呢?”

    陰山花嘆口氣,道:

    “你想想看,以媽的武功,雖然不及聞名天下的武林三義,但稍遜有限。以媽這麼一份功力敵不過‘桃木劍’二十招,可見‘桃木劍’還要高過武林三義。”

    前三月,江湖盛傳武林三義,合三人之力,在“桃木劍”魔王之下,走了百招,連人家衣襟都沒沾上一點。因此這人是“桃木劍”無疑,何況,他手中的一柄紅色長劍,是絕無僅有標誌。那柄劍,即是三百年前萬流教主傳留下來的“桃木劍”。

    冷晨清面色微變,陰山花傷感地道:

    “今天我們母女的兩條命,算是閻王掌下逃出來,說來真也慚愧……”

    停一停又接著道:

    “君兒,你從何人學來各派的武功不能完全知道,但多數大致瞞不過我雙眼。可是,我從未見過你適才那樣的怪異身法。”

    冷晨清一提到這怪異輕功,不覺將胸中的愁悶解除了一半,高興地說道:

    “這也是女兒想不到的奇遇……”

    於是便將遇著那個白髮白鬚的老公公之事說了一遍,最後又道:

    “這輕功,名叫‘飛絮舞’,我只是剛學會不過只有半天功夫,媽,你可知道這‘飛絮舞’是出於哪一門派?”

    陰山花大感驚訝,她實在沒聽說過武林之中有這“飛絮舞”的輕功。同時也沒聽說過武林這中有這麼一個白髮白鬚的老人。

    半晌,她道:

    “君兒,我為你高興,也為你可惜,高興你學得天下這種絕無僅有的奇功,這一輩子受用不淺。

    可惜的是,你沒有投他為師,如能投身在他門下,將來必在武林中放一異彩!”

    冷晨清又恢復以往的天真態度,嬌聲道:

    “不成啦,唉!老公公說我身體上受了先天的缺陷,不能煉高深的武功。”

    陰山花一愕,抬眼仔細向冷晨清打量一番後,道:

    “我看不出你身體上有什麼先天缺陷,你自己有什麼感覺嗎?”

    冷晨清臉一紅心想,我先天的缺陷,怎好向人道出,難道這缺陷對我練功有妨礙嗎?

    她沉吟半晌,道:

    “唉,我自己沒有什麼感覺不對呀!”

    陰山花惋惜了一陣,道:

    “那個白衣的少年,想必就是那個真白旭雲了,我曾對你說過,他不是個正經人,你還是離開他的好!”

    冷晨清想起過去險被姦汙的那一幕,不禁的臉又一紅,沉默不語。

    母女二人在崖洞吃了乾糧,陰山花勸冷晨清隨她先到湖南衡山,然後再慢慢地打聽她生父鐵翅蒼鷹佟浩的行跡。冷晨清在呂梁山既尋不著父親,便答應義母回到衡山再說。

    閒談一陣,轉眼天色已晚,陰山花在洞內跌坐行功。冷晨清百般無聊,愁緒萬千,獨自走出洞外。

    明月當空,寒星閃爍,夜涼如水,四周靜寂。

    她慢步走去,約十多丈遠,忽見崖洞有個白衣人一閃,她暗自一驚,抬眼向那人看去。

    那人不是別人,卻是傲面君子白旭雲。

    冷晨清一怔,正欲返身,白旭雲身法極快,已縱上山崖,冷晨清後退一步,雙掌護胸,叱道:

    “你幹怎樣?”

    白旭雲奸笑一聲,道:

    “冷妹妹,你不要認錯上人,我不是白天同你相鬥的那個人。你可看清,白天那人是身穿黑衣,手執紅色長劍。我是穿的白衣,執的青鋼劍。”

    冷晨清原本是知道他不是那個同她相鬥的白旭雲,只是一時錯愕,本能的以敵人視之。

    這人即是那白旭雲,白天追隨冷晨清陰山花之後,來到這崖洞附近,趁機等倏著冷晨清,不竟冷晨清踏月散步而被遇上。

    冷晨清以為這個白旭雲即是過去在破廟中相處的那個白旭雲,過去對她雖有越禮的行為,總認為他是過於愛自己,他才有失常舉動。因此將敵視之心消除,低著頭悶聲不語。

    那白旭雲見冷晨清並無敵意,而慢步走近,一面柔聲說道:

    “冷妹妹,想不到這個‘桃木劍’魔王,專來找我們作對,不知同我們有何過節?白天,我一到,他就逃走了,這不是我的功力勝過他,而是邪不敵正,假不能見真,所以他羞見我的面走了。”

    這幾句話,說得冷晨清更對他消除了不好的印象,自然更沒有什麼疑心的。

    那白旭雲這時已走到冷晨清身邊,親切地伸出手臂摟著她的纖腰。

    冷晨清正要閃身避開,驀地肋下一緊,已被點中穴道,動彈不得。

    那白旭雲點中她的穴道,很快雙手一抄,將她摟起,在她耳邊輕聲道:

    “妹妹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是怕那個女人找來,拆散了我們會唔,那女人真可惡憑什麼要管得你這麼嚴厲,我們找一個地方談談去。”

    他所指的是冷晨清的義母陰山花。

    冷晨清穴道被封,心頭甚明白,知道白旭雲不安好心。她又氣又急,緊閉雙目,看也不看他一下。

    那白旭雲抱著冷晨清飛竄了一個更次,忽然聽得蹄聲得得。他暗自一怔,向著一片森林竄去。

    這時,已是四更,他在森林內待了半個時辰,不見動靜。

    那白旭雲自從上次在汾西崖洞中,這塊美味正要到口時,忽被陰山花破壞,至今仍沒有忘情。

    今夜,他想這塊美味,再也不會被人從口裡搶去。他找了一個乾燥的草地,將冷晨清放下,高興地伸長腰,舒了舒筋骨。

    正在此時,忽然背後一聲冷笑,他大吃一驚地跳開五尺,轉身一看,不禁呆了一呆。

    原來身後立著一個嬌美少女,少女身後還有一位三十來歲的美婦人,美婦人身邊,有一匹棗紅騮。

    他嚇得亡魂落魄,也顧不得躺在地上的人冷晨清拔腿便逃。他以為那少女,是在汾西所見的那個蒙面女郎,那中年婦人即是陰山花。

    這兩人均是他所惹不起的,所以嚇得就逃。

    來人,可不是陰山花及那蒙面女郎,卻是徐翠亭及她的師父結命草公孫一錦。

    徐翠亭同她的師父原本是尋找白旭雲。徐翠亭一見那白旭雲,根本就未去分他真假,反正真也好假也好,這兩人都是她欲得之而甘心。

    在她驟然一見白旭雲,不禁愣了一愣,想不到白旭雲擄了一個少女,在此地欲幹那不可告人之

    事。

    她又是惱怒又是傷心!忽然想起,這個人定是同她有過肌膚之親的那個白旭雲。被她救去霸王莊的那個白旭雲,人品端正,絕不會做出傷德敗行的事來。

    她一想到那人是同她有過海誓山盟的白旭雲,忍不住血液沸騰,怒氣填胸,酸甜苦辣,齊擠心頭。

    牙一咬,正恨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結命草公孫一錦見她愣著半晌,乃問道:

    “翠亭,那逃跑的男子是誰?”

    徐翠亭猛醒悟地道:

    “他就是……白旭雲。”

    結命草公孫沒見過白旭雲,故隨著徐翠亭愣在當地沒有追趕。徐翠亭經師父一提,白旭雲早已逃得無蹤無影了。

    徐翠亭餘氣未消地道:

    “師父,我們追上去!”

    結命草笑道:

    “傻孩子,人家早跑遠了,追趕不上,我們將這女娃擒走再說。也許會將白旭雲引來。”

    因此冷晨清乃落於徐翠亭結命草師徒之手。

    那個用無形罡氣救冷晨清一命,又用飛花手法襲擊徐翠亭,並示意白旭雲的人,即是傳授冷晨清奇絕輕功的白髮老人,那老人是誰容後交代。

    且說冷晨清從結命草手裡逃去,施起怪異輕功,轉瞬人影已杳,結命草武功雖絕高,哪能追趕得上?

    冷晨清奔竄一陣,已將結命草師徒甩掉,心頭稍安,不一會即奔到所居崖洞前。

    一夜未歸,想到她義母陰山花必擔心已極。

    她一面朝洞內奔去,一面高聲親密地叫道:

    “娘!娘!”

    叫了兩聲娘,未見反應,心想娘一定發現自己不在,擔心地去找她去了。

    但他仍向內奔去。

    一奔到洞內,嚇得她驚呼一聲,人也險些昏倒過去,原來,衡山幽谷蘭陰山花腦漿進裂,面目不清,躺在血泊之中,已死多時了,胸前中庭穴上又有一道劍口,血水還殷殷外流。

    她定過神來,又發現地面有幾個字,寫道:

    “‘桃木劍’所殺!”

    另外用血水在地面上畫著一柄殷紅的長劍。

    冷晨清又氣又急又怕,哇地一聲,撫屍痛哭起來。

    她太可憐了,親生母親被仇人殺死還不算,現在連一個義母,也死在敵人之手。

    哭了一陣,將陰山花葬在山崖之下,拜了幾拜,在墓頭哭道:

    “娘,你好好安息吧!義女只要有一口氣存在,天涯海角,拼掉這一條命,必尋這殺人魔王‘桃木劍’替你老報仇。”

    衡山幽谷蘭三十年前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但自隱居三十年來,卻未妄殺一人,也走上改過自新之道。

    今天,落得血濺幽谷,也不無今人可嘆!

    冷晨清現又變成了孤苦伶丁,舉目無親的人,她抬起一雙悲傷的眼光,向一堆黃土瞥了最後一眼,又灑下幾顆珠淚,向山谷外奔去。

    天涯茫茫,何處是歸宿?

    她彷徨無目的,朝前奔去。

    她知道還有敵人在追蹤她,至現在她對於結命草公孫一錦徐翠亭師徒,為什麼要追捉自己,還未弄清楚,連兩人姓什麼叫什麼,她也不知道。

    不過她知道結命草徐翠亭兩人功力非凡,較之“桃木劍”差不多少,若憑掌劍功夫,是不敵的。

    她又想起這師徒二人,還有一個“桃木劍”,腳步不由加快起來。

    此時,她心目中,對於傲面君子恨入骨髓。

    雖然傲面君子有兩個。但一個殺義母仇人,一個是數次欲姦淫她的惡徒,無論誰真誰假,她在有生之日,學得能夠殺戳二人的武功,絕不寬恕他們。

    她現在雖然有怪異輕功,但掌劍功力太差,仍不是仇人對手。

    要想報仇,必得學驚人武功,欲學驚人武功,必要獲得良師。

    從何處去尋投名師?

    她忽然想起,那天所遇見的那個白髮老公公,即是傳授“飛絮舞”輕功的那個老人。

    那個老人是個絕頂奇人當無疑問,如果要投名師,除了濟老人外,實在沒有再高的人可以尋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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